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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恒星 (黑帮老大vs留学生,有虐有甜)[第9页]

作者:YY依然R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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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独自出国,心情复杂忐忑。父亲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再加上时间紧张,男人试了各种方法,还是没有找到男生,现在又到了国外,就更是希望渺茫了。于是也只好认真交接工作,希望不会出什么岔子。 而男生在一个星期的修养之后,终于等来的第一个任务。老爷子到也没有强人所难,交代的事情顶多也就算是让男生热身而已。晚上9点多,男生跟着刘圌明出了门,心里紧张忐忑。刘圌明倒是早就习惯了,安慰男生不用担心。其实也真不是什么大事,从头到底,连话都不用说,什么事也不用做,安静地站着就好。最近有个小帮派不怎么太平,来自己家场子闹了几次,于是老爷子派了手下去和对方“沟通”而已。对方本就来头不大,见老爷子手下气势汹汹,结果自然是“沟通”得很顺利,所以男生和刘圌明还有其他一群人都只是充充场面,当了一次摆设。
半夜三圌点多,回到家,刘圌明澡都不洗就回房睡了,男生却在浴圌室里发呆。今天虽然并没有发生什么激烈的争斗,可男生受到的打击却不轻。他本以为黑圌帮老大带着一帮小弟,拿着西瓜刀甚至手.枪去和对头谈判只是电影里上演的戏码,却没想到自己也亲身经历了一把。今天还算是幸圌运,什么事都没有。可大家手里都拿着家伙,要是真的一言不合打了起来,男生真不知道自己是该冲锋陷阵还是抱头逃窜了。男生今天被分到的是一截钢管,可拿着它,男生的手都是抖的。一直到现在回到家里,心都还怦怦直跳。这才第一次,而且可以算是平安度过了,都这么让人胆战心惊,接下来的日子要怎么过呢。男生突然觉得三个月好像变得漫长了。如果哪天真打起来了,自己要怎么办。就算三个月之后,自己顺利过关,那男人知道了,又会怎么想呢?
这一夜,男生失眠了。从被老爷子关起来到现在,男生第一次觉得如此恐慌。男生以为已经做好了心里建设,可经历了这几个小时才知道,自己还是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人之所以无畏,多半是因为无知又或者太过了解。而像男生现在这样,知道一点,又不知道全部,才是最令人心生恐惧。
度受要不要这么傲娇啊!!!!!
一会儿说我广告,一会儿说验证码错误。错误你妹啊,根本就没有验证码啊!!!
每天发个文都要重新排版,不然就是豆腐一块,还非要分几次才能发出来啊!!!
气死人啦!!!
69 灰心
接下来几日,男生没有再接到其他任务,只是老爷子又有了新的命令,不准出门。男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可也不能反对,只好在家里闲着,不过还好有刘圌明陪着,也不算是太无聊。虽然不知道男人的父亲到底是怎么想的,可是在家呆着,总比出去干些不知名的坏事要好的。
其实老爷子的想法到真是非常复杂。一方面,他没有预想到儿子对这段感情会这么投入。说到愿意不见男生的时候,表情伤心欲绝,求自己不要伤害男生的眼神又是那么急切。对老爷子来说,男生始终还是个外人,可如果为了个外人,伤了父子感情,又让儿子深受打击,好像也得不偿失。再加上这几年,这几天的观察,老爷子其实也不那么讨厌男生了。这孩子其实没什么坏心,也肯吃苦,甚至为了自己的儿子,愿意用自己的性命来赌,这还是很让老爷子满意的。再加上,之前愿意让男生住进儿子在国外的家,自然对男生的背景也是做过彻底的调查的。而这几天男生之所以能这么清闲,原因也有好几个。男生除了学了些格斗技术,其他是一无所知,老爷子自然是不能指望男生去做什么重要的事情的。有些太过危险的,又有些不放心,万一真要出了什么事,儿子那里也是不好交代的。只是,为了考察男生的决心,总也得找点事让男生做。这也就是为什么,一个多星期,男生才只做了这么一件事了。男生不知道的是,其实这让他担心的要命的谈判,在男生父亲眼里根本是小菜一碟,稳赢不输的小会谈。
一个月里,男生就这样接了几次不大不小的任务,虽然每次都提心吊胆,可最后到也都是顺利度过。就在男生再次燃起希望,觉得自己很有可能平安渡过三个月的时候,接到了男人父亲的电话。给了自己两个地址,去第一个地址取一个包裹,然后送去第二个地方就行了。可男生试着问了要送的是什么东西,却没有得到回答。
这下,男生又开始纠结了。自己虽然学了开车,也考了驾照,可那都是在国外的事了。男生提议让刘圌明开车,可却被男人的父亲否决,而且坚持一定要自己一个人去送。还很神秘地交代了别走大路,注意交通规则别碰上警圌察,更不能中途打开包裹。这一切都让男生疑惑包裹里到底装了什么。就这么担心了一天,夜幕降临的时候,男生还是不得不出门了。
男生开着车,心里慌张得不得了。没有驾照,万一被警圌察逮着可就遭了,所以,不用吩咐,男生也不敢往大路走。由于事前做足功课,研究好了路线,所以男生很顺利到了第一个地方。是一个很普通的老式住宅小区,男生在附近的小马路上停了车,很快就找到了地址里写的那个门牌。按了门铃,几秒钟之后一个中年男人开了门,没有让男生进屋,而是直接把一个黑色双肩电脑包交到了男生手里,又回房了。男生有些纳闷,可就算想再问些什么,也已经没有对象了,只好转身离开,回到车上。
男生的年纪和打扮,背着个电脑包,倒是显得挺协调的,一路上也没有引起什么注意。只是男生的心里实在是太紧张了,包背在身上感觉很有份量。男生又开始借着那些记忆里的电视电影发挥想象,毒.品、枪.支、假.钞,一个个想了过来。真希望自己要是长了对透圌视眼就好了。离目的地只是十几分钟的路程,可男生却觉得自己手心不停地冒汗,几乎连方向盘都握不住,只好轮流往裤子上擦。碰到红灯的时候,更是担心,不知道旁边车里的人有没有在看自己。
好不容易,一路平安到了送货地址上说的地方,男生以为交接的方式和刚才一样,给了东西就能走人,可偏偏这次却又被请了进去。
男生到的是一家杂货店,被一个看似是店老板的人带了进去,原来店的后面是一间挺大的仓库。男生完全不知道为什么会被带进来,男人的父亲在电话里明明说是把东西送到就行的。可是现在被人用枪指着邀请,那也只好进去了。男生一进房间,立刻就有人在外面锁上了门。而房间的里面,已经有一个老男人坐着了,背后还站着两个腰里别着枪的年轻人。对方当着男生的面打开了电脑包,先是从里面拿出了一些t恤衫、运动裤之类的凌圌乱的物品,最后,才是一个黑色的塑胶袋。等带子里的东西被拿出来的时候,男生的大脑瞬间短路了,居然是一包白色粉末状物体。现在这个情形,这东西总不可能是面粉的,除了毒.品,男生实在是再也想不到任何其他的可能性了。而等对方打开带子,拿手指沾了舔圌了一口,随后露出满意表情的时候,男生已经完全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这天晚上男生再次失眠了。他几乎连自己怎么走出那个房间,怎么回的家都记不清楚。男生虽然曾经也叛逆过,去过网吧,去过夜店,抽过烟,喝过酒,可是说到底,真的还算是个没干过什么坏事的好孩子。谁知道,这一做就做得这么彻底,居然直接就犯了法。男生越想越觉得后怕,如果刚才在路上碰到警圌察了,被抓圌住了,那岂不是要去坐牢。这么一大包,不知道会被关多少年呢,到时候男人还会要自己吗?可如果男人天天做的也都是这样的事情,那不是随时都有危险的吗?
男生实在是太过震惊,各种莫名的情绪在大脑里沸腾。一会儿伤心害怕,想念男人的怀抱。一会儿又生气担心,也许应该劝男人以后都不要再做这种事了。再过了几分钟,又开始怀疑愤怒,也许老头子是故意给自己安排这种差使的,说不定就盼着自己被捉,然后就不能和他儿子在一起了。
就这样昏昏沉沉地想了一个通宵,一直到第二天清晨,阳光洒进屋子里的时候,男生还是没有合上眼。思想紧绷了十几个小时之后,男生的大脑已经极度疲惫,这会儿连胡思乱想的力气都不再拥有。只是这么无神地看着地板发呆,身体仍旧是昨晚那个姿势,蜷缩在床头柜边的角落里。临近年底,天已经有些凉了,可男生却好像一点都感觉不到。外面刘圌明在敲门叫男生去吃早餐,男生也没有回应。三年以来,男生第一次觉得这么累,这么无力,这么想要一个依靠。他似乎已经习惯了男人告诉他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每天的生活都有所安排,只要照计划完成,就是美好的一天。而现在只剩自己一个,所有的事都变得那么迷茫,那么痛苦,那么难。
哪里跑来的小广告啊,好讨厌 70 重伤
其实事情并没有小天想的这么复杂,可也并不是那么简单。如果真是要“送货”,怎么可能放心交给小天这样毫无经验的新手,而且事先也没有详细交代。所以,这一切都只是老爷子安排的一场戏而已。男生见的那些人,都是老爷子的手下,而后来当着男生的面验货的事,自然也是照着剧本进行的。至于那包让男生惊慌失措的白色粉末状物体,根本就只是一包面粉而已。
老爷子要做的,只是让男生以为自己也做了身为黑帮成员才会做的事。所以事情的过程和真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让男生有这样一个认知而已。现在,很显然,老爷子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地球的另一端,男人的日子也很不好过。工作效率倒是前所未有的高了,一个月里,事情都已经交接完毕。男人急着想回国,可父亲却不同意,于是只好无奈地继续等待。唯一带给男人一些安慰的是男人的母亲,虽然无法告知细节,可至少让男人知道,男生是安全的。
而男生在经历了自认为涉及毒.品的事件之后,情绪低落了一段时间。幸好接下来几天,都没有再接到男人父亲的电话。男生甚至已经有些神经质了,家里电话一响就莫名地紧张。
老爷子每天从刘明那里了解男生的情况,所以对男生所有的变化都一清二楚,很好心地给了男生一些空闲时间调整情绪。第一个月就这样,还算平安地度过了。
随着时间慢慢过去,男生的心情也渐渐平复,开始一天天倒数剩余的日子。在还剩48天的时候,男生又接到了命令。这一次,不是男人父亲亲自传达,而是由刘明转达的。要做的事,和第一次差不多,如果顺利的话,也就是去充个数。有了前一次的经验,男生这次平静了很多,反正也不用说话,不用做事,安静站着就好。只是男生和男人的父亲都没有料到,同样的事情,也可能会有不同的结果,男生这一去,差点就没能回来。
其实这一次,状况原本是和前一次差不多的,事情也都谈妥了,可就在准备要离开的时候,对方突然就开打了。也许是压抑了太久的不满,对方显然是做好了孤舟一掷的打算,即使人数上处于,开始奋力打杀。
其实这原本不是什么大事,所以老爷子并没有亲自经手。只是知道今晚有这么一件事,而男生又很久没出门了,所以才弄点事情给男生做而已。像这种小情况,手下向来都是处理得很妥当的,所以老爷子根本是一点都没有放在心上。晚上和老婆在家享用红酒牛排,突然就接到了刘明从医院打来的电话,大惊失色。 原来,老爷子的手下觉得对方没什么实力,所以去谈判的时候并没有带太多的人手。如此一打起来,场面就有些紧张了。男生第一次亲历这样火爆的斗殴现场,学过的那些招数完全不知道该怎么用,只是拿着根钢管胡乱挥着,谁靠近就砸谁。连刘明想过来帮忙,都先挨了一记才得以靠近。
刘明倒是知道自己有什么任务在身,一直不敢离男生太远。只是几十个人的混战中,又怎么可能一直把注意力完全放在男生身上。看男生虽然攻击力不强,可手里的钢管用得还算顺畅,至少没人能靠近,也就稍微放心了一些。再说男生上次和自己比试的时候,水平也是不错的,所以刘明开始全力应战,只是尽量保证男生在自己视线范围内。
可男生学得再怎么好,也顶多是纸上谈兵,再说对手又哪里会按着男生学过的招式来进攻。帮派群殴,向来是抱着打死人不偿命的心态,出手个个是狠招,攻击的也都是要害。而且随时会有更多对手加入混战,电视里演的打死了一个才会出现下一个的,那只是剧情安排而已。而对手似乎也很快就发现了男生这个薄弱环节,进攻来的更加猛烈。于是男生越来越紧张,对方手里拿着的是刀,可自己手里却只有根钢管,慌乱中,手臂上已经多了几条伤口。突然听见刘明大叫一声“小心”,男生还没反应过来要小心什么,腹部已经传来了剧痛。原来,一直围攻着男生的那群人中的一个,手里还藏着把水果刀。男生一人对战好几个,本就顾不过来,自然就让对方得了手。唯一幸运的是,对方刺中男生之后,就又开始继续寻找下一个攻击目标,没有再盯着男生。刘明一边大喊,一边突破重围,终于杀到了男生身边,可男生已经捂着肚子倒在地上,露在外面的只剩下一个刀柄。
刘明在帮里也算是有些小地位,招呼了一声,附近立刻有几个小弟赶了过来。于是有了掩护,刘明总算抱着男生,撤出了混战。
等几个人上了出租车往自家医院赶的时候,男生神志都不太惊醒了。刘明叫了几次,可男生只是眯了眯眼睛,完全无力回答。男生的腹部的衣服,已经被暗红色的血液彻底浸透,但还是有血不断地从伤口里涌出来,滴到刘明的腿上。男生苍白的脸色倒是和身上的衣服形成鲜明的对比,额头上也满是冷汗。
刘明在路上给医院打了电话,所以当出租车停在急诊室门口的时候,立刻有医生护士迎了上来,直接把男生送进了手术室。
刘明在护士站借了电话向老爷子报告了情况,然后才到手术室外等待。看着自己身上被男生的血液染红的衣服,刘明后悔不已。老爷子明明吩咐过自己要做好保护工作的,如果刚才自己能站得再靠近一点,也许就能拦住那把刀子了。哪怕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刀子,都好过现在的状况。刘明平日里打打杀杀的情况也算是见过不少,一个人能流多少血,他大致总也是有些概念的。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除了祈祷男生吉人天相,实在是不知道还能做什么。一个多月的相处,刘明已经完全把男生当做了朋友,如今因为自己的疏忽,看着朋友在自己面前身受重伤,刘明真是无比悔恨。出了这样的事,会受到什么处罚,刘明完全都不害怕。甚至想着如果自己受了罚,男生就能没事的话,那他都是愿意的。
男人的父亲和母亲很快也赶来了医院,身边陪着的是医院的院长。对于这个医院来说,周升集团是大金主,每年都有巨额赞助。老爷子经营的生意,常常有用得到医院却又不便公开的地方,而医院也离不开老爷子每年投入的资金。所以,长期以来,到也一直是合作愉快。今天这样的状况,老爷子来了,就算大晚上已经钻在被窝里了,院长也还是要立刻赶来的。而且手术室里正在抢救男生的也都是医院的精英。
其实在老爷子心里,男生已经通过测试了。只是当初的约定是为期三月,所以老爷子也就打算再等几天。可如今出了这样的状况,老爷子却也有些后悔了。好好一个孩子,跟着自己儿子吃了那么多苦不说,如今要是还这么出了事,真不知道要怎么和人家父母交代,而且自己的儿子估计也是要伤心的。想来想去,终于还是让妻子给儿子打了电话。
男人终于回来了!!!
71 重逢
电话那头的男人,接到电话之后,拿了钱包和护照就出门了。男人通常坐的直飞的航班一天只有一班,而他很不幸地错过了,于是只好继续查询其他航空公司。最后终于找到了需要中途转机的航班,这意味着需要多花3个小时在路上,可至少两个小时后就能起飞,而不用等到第二天,所以男人还是买了机票。
坐在飞机上,男人心急如焚。提供餐点的空姐也被男人的黑脸吓傻了,拿着餐盒,看着男人,没敢说话,只好放下东西就继续为下一个乘客服务。一直到用餐结束来收拾餐盘的时候,男人都没有动过面前的食物。这样的情况,男人哪里还吃得下东西呢。母亲在电话里只是说男生被刀刺中腹部,现在在手术室抢救。可一直到飞机起飞前男人打的最后一个电话,还是没有任何进展。男人真是后悔极了,他恨自己自私,硬要把男生留在身边;他恨自己软弱,任由父亲把男生和自己分开;更恨自己无能,居然连这一个多月里男生在做什么都不知道,还傻傻地以为男生是安全的。如果早知道男生会被父亲命令着去做这些事情,男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安份呆在国外。可现在,后悔又有什么用。
十个小时之后,男人终于下了第一班飞机。在等待下一个航班的时候,男人给母亲打了电话,这一次,终于有了进展。男生已经出了手术室,送到私人病房了,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可这一切都是母亲说的,而此刻男人已经不那么相信了。这四十几天里,他都是从母亲那里得到关于男生的消息,可母亲却从来没有提到男生在做些什么。如果男人早点对母亲的话抱着怀疑的态度,早点想办法回国,也许男生就不会出事。
终于,在国内时间第二天晚上,男人赶到了医院。
凌晨从手术室里出来的时候,医生告诉老爷子,幸好送来的及时,男生才捡回了一条命。男生下腔静脉被刺破,导致大出血,送来医院的时候已经失血将近三千毫升,处于严重失血性休克,血压也非常低。好在其他脏器没有损伤, 立刻手术找到破损的血管,成功止血。再加上大量输血和各种药物的配合,男生的情况总算趋于平稳。
白天的时候,男生迷迷糊糊地醒过一会儿,可是由于身体太虚弱,很快又睡了过去。男人走进病房的时候,看见母亲在床头坐着,一脸担心地看着男生,于是压下了心里的火。
“妈,你回去吧,我看着小天就可以了。”
“瀚辰啊。唉,医生说了,会没事的,你别太担心了,妈回去给你们做点吃的。”
男人本想拒绝,可看着母亲疲倦却又担心的神色,却犹豫了。母亲向来待自己温柔,这次的事,肯定也是迫不得已才对自己隐瞒的。如果要对母亲发火也说不过去。再说,看现在这情况,母亲是站在自己这边了,这总也算是件好事。
“我知道了妈,你回去休息吧,我路上吃过了,小天现在也吃不了。”
送走母亲,男人终于能和男生单独相处了。四十多天的牵挂,没想到见面居然是这样的状况。病房里开着暖气,被子只盖到了胸口的位置。男生脸色还是惨白着,左手放在被子外,正在输液,右手臂上还裹着纱布。男人在床边坐下,轻轻握住男生的右手,给男生整理了额头上有些凌乱的头发。
男生其实一直是昏昏沉沉的状态,到也没有睡得太熟。麻药过去之后,男生就醒了,只是全身没有一点力气,伤口也越来越痛,所以就一直闭着眼睛。朦胧间,耳边好像传来了日夜思念的声音,手上更有熟悉地温暖触感,男生努力把全身的力量都聚集到一起,终于撑开了眼皮。
“小天,醒了。”男人激动俯下身,亲吻了男生的额头,泪水立刻低落在男生脸上。“不是和你说了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不要受伤吗,等你好了看我怎么揍你。”
床上躺着的男生也是又哭又笑,果然是男人来了。那么长时间没见,而且自己都这么惨了,见面第一句话居然还说要打,这臭男人真是一点都没变呢。
“别哭了,别哭了。我开玩笑的。你现在身体很虚弱,要多休息才行。伤口很痛吗?要不要找医生来看看?”算算时间,现在离男生受伤差不多整整一天了,如果没有止痛药的帮助,现在正是痛得最厉害的时候,男人对此很有经验。于是,见男生直掉眼泪,自然以为是疼的,哪里想到男生除了疼,还有让他刚才说的话给气的,当然,更多则是重逢的喜悦。
男生没有回答,哭了一会儿已经累了,有男人在旁陪伴,顿时心里都觉得安稳下来,这一次不再是难受疼痛地昏睡,而是愉快地进入梦想。四十多天来,终于初次做了个美梦,一觉睡到了第二天的下午。
男人见男生睡着,一直紧绷着的神经也稍微放松了一些。打电话把医生叫来,详细询问了男生的病情,确定没有大碍,这才终于放下心来。
等男生再次醒来的时候,精神明显好了很多。心里作用果然是很强大的。昨天中刀的时候,男生还以为自己肯定是要死了,还在为自己见不到男人最后一面而难过。可现在就算身体还是很虚弱,伤口还是很痛,只要有男人在身边,男生就觉得自己肯定能撑下去了。于是苍白的脸,也开始带上了笑意。
与男生愉快心情相反,男人却是心痛万分。早上医生来检查,男人终于看见了男生的伤口。原本被到刺中的地方只有两三厘米,可是为了找到出血点,手术的时候就不得不将伤口扩大,所以现在男生肚子上留下了一个十几厘米,又长又深的伤口。这也就是为什么男生会觉得这么痛了。而手臂上裹着纱布的地方也是被刀划伤的,严重的地方也缝了好几针。男人心痛又沮丧,自己那么想要保护男生,可却一次又一次地让他受到伤害。自从认识了自己,男生身上的伤疤就不断在增加,现在几乎已经要和自己一样多了。而男生面临的危机也是一次比一次惊险,这一次如果没能及时送来医院,后果真是不堪设想了。男人觉得自己真是没用透了,连自己爱的人都保护不了,也许放男生离开才是正确的选择。可是一对上男生的笑脸,男人又不由地鄙视自己。连男生都能这么坚定勇敢地维护爱情,自己又怎么可以一次次地怀疑和彷徨呢。现在男生躺在病床上,自己需要做的是照顾、支持和鼓励,自己应该给男生更多的爱,而绝不是像现在这样犹豫怀疑。
男人也是人啦,当然也有失落或软弱的时候!!!
72 老爷子的决定
男生虽然伤得重,可抢救及时,到也没什么大碍。再加上男人悉心照料,几天之后,男生就已经能下床走动了。男人的母亲每天会带着美味的食物和汤水来到医院。一开始男生还很尴尬,可慢慢也亲近了起来。而男人原本就不怎么生母亲的气,现在看母亲这么关心男生,之前的隐瞒也都不再计较。于是,每天病房里气氛倒还是挺温馨的。
而男人的父亲,则是照常工作,没有在医院里出现。出了这样的事,父亲居然连个表示都没有,也不来探望,甚至连个电话都不打,男人心里不快。可其实男人的父亲没有出现却是有其他原因的。老爷子心里也担心男生,男生母亲每天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向丈夫报告男生病情的进展。老人知道儿子现在心里对自己有怨恨,而他和男生的关系也不算好,所以才打算暂时不要露面,让男生好好修养。
男生又回到了每天有男人陪伴的日子,开始的几日,睡的时候比醒的时候多。过了几天,伤口疼痛减弱,精神也慢慢好了起来。能够下床走路了,就让男人扶着在病房里活动活动。身体是一天天好了起来,可男生的心里却是越来越不踏实了。男人的父亲一直没有出现,之前明明交代过自己,不能联络男人的,可现在男人自己出现了,应该不能算是犯规吧。而且自己受了伤,也不知道那一天结果到底是怎么样,男生又不敢问男人,心里很是忐忑。
除了男人的父亲,男人也是男生烦恼的源头之一。自己那么久无法和男人联络,现在男人突然回来了,男生总是害怕男人有一天又会突然消失。所以即使男人连一秒都没有离开过,始终陪在身旁,男生却还是觉得不放心。而自己这段时间做的事情,也不清楚男人到底知道了多少。虽然之前是受了老爷子的命令对男人保密的,可其实男生自己也不想让男人知道。都是些玩命的事,男人如果知道了,肯定是要生气的。看着男人那么担心自己,换药的时候稍微皱下眉头,男人都会紧张地抱住自己。吃饭喝水,任何事情都小心服侍着不肯让自己动手,男生更是觉得心虚了。也许应该向男人坦白才对吧。
男人的父亲终于出现在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大约两星期后了。男生讨厌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腹部和手臂的伤口都已经拆线,所以求了男人几天之后,终于得到医生的批准能够出院回家休养了。
男人的父亲和母亲同时到了医院。母亲走在前面,进门的时候受到了男生和男人的亲切欢迎。男生已经很习惯每天见到男人的母亲了,从小渴望的母爱在这两个星期里得到了巨大满足,男生几乎无法控制自己,莫名地就对这个每天带着美味汤水,温柔微笑,给自己讲笑话的妇人越来越有好感。男人见男生和自己的母亲相处愉快,自然也是很高兴的。再加上男生渐渐恢复健康,男人的心情也一天天好了起来。
男人的父亲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听里面传来的笑声话语,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自己所做的事情,原本也没有恶意,他并不曾预想有人为此受到伤害。可事情发展到这样的地步,他却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如果自己能在改变心意的时候就结束这场莫名的测试,那也许自己现在也会是房间里欢声笑语的一部分。可不管是什么事情,后悔是没有用的,发生了就是发生了,结局不会因为某人的悔恨而改变,这一点,老爷子心里很清楚。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男生终于康复了,所以,老爷子决定要把握机会,把事情拉回正确的轨道。
“伯父,您好。”男生坐在床边,正好对着门,于是第一个看见了走进来的老爷子,立刻起身问候。过了这么些天一直期待却又害怕见到的人出现在眼前,男生有些不知所措。男人听了,顺着男生的视线望去,看见了带尴尬笑容的父亲。
“爸。”男人心里并不高兴,可又不知父亲今天突然出现是何来意,所以冷淡地问候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东西都收拾了就走吧,家里房间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小天,恭喜你通过了。”老爷子也觉得房里气氛尴尬,话说完之后,也不等孩子们回答,自己就先走了。
留下房里的几个人,莫名地呆在了原地,一时间无法消化这个太过突然的转变。男人还以为要闹个天翻地覆才能让父亲接受男生。刚才父亲出现的时候,男人甚至在心里暗自盘算,万一父亲又要带走小天,应该怎么逃跑。真是怎么都没想到居然是要让自己回家的,破天荒地还叫了声“小天。”父亲的意思难道是接受男生了?
而男生心里担心的完全是另外一件事了。虽然听见男人的父亲这么亲切的叫了自己小名,还欢迎自己回去很是高兴,可为什么后面还要加一句恭喜你通过了呢?这下可要怎么给男人解释?男生偷瞄了一眼男人复杂的表情,心里更是发毛了。完了完了,这下都穿帮了,真应该早点坦白的。
“你们这两个傻孩子发什么呆呢,你爸都同意了,还不快走?”终于男人的母亲忍不住发话了,明明是好事,怎么这两个孩子都一脸紧张的表情。连推带拉地,总算把男人和男生都送上了汽车。
大约三十分钟的车程,就到了男人的家。一进门就看见老爷子已经在沙发上坐着等了,旁边站着的是刘明。男生自从受伤就一直没有见到刘明了,只隐约记得是刘明送自己去了医院,可后来就再也没有出现过。男生一直很担心这个朋友的状况,不知道那天有没有受伤,可又没有人能够问。如今看见刘明真是高兴得不得了,要不是有男人的父亲在,男生真是恨不得立刻冲上去了。于是,男生人是乖乖站在男人身边,眼神却是一直往刘明身上飘。
“你这个星期把国外那些事都处理好,下星期开始就去周升上班。我和小天的父母说了,让他跟着你学学,你自己安排。刘明以后就跟着小天了。好了,没事就上去休息吧。”
“我知道了,谢谢爸。”
“谢谢伯父。”
男人这次总算是彻底放心了,看来父亲是完全接受了男生。于是,也不再纠结于之前那些不愉快,终于是给了父亲一个笑脸。男生则是满心感激,虽然之前因为男人的父亲害自己倒了不少霉,可毕竟是长辈,总还是要尊重的,如今又得到了认可,男生自然一点怨气都没有了。
老爷子显然也对这样的结果很是满意,点头“嗯”了一声便拉着妻子回房去了。
父母一走,男生立刻就兴奋了。小跑着冲上去抱住了刘明。“你那天没受伤吧?怎么不和我联系,急死我了。”
“哦,我有些事要做,没来得及,不好意思啊。反正以后天天都能见面的。对了,你都好了吧?”刘明有些尴尬。这个朋友他是真心喜欢的,两人各方面都很谈得来,只是,现在对方的身份却不同了。刘明一方面高兴男生对自己的态度没有任何改变,可另一方面也有些担心,自己的态度是不是应该要换一换了。身上的伤还没好透,老爷子的交待和威胁也还在耳边,刘明有些迷茫,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男生的热情。
“好了,小天,要聊天以后有的是机会。你身体还没全好,该回房休息了。”男人见男生这么激动拉着别人说话,心里有些不舒服了。勾着男生的腰,硬是把人带回了房间。男生聊得正起劲,哪里舍得走。可看看男人脸色有些黑,又想到自己还是戴罪之身,只好用眼神和刘明打了招呼,乖乖被男人拖走了。
某人抢回沙发宝座啦。吃醋什么的,男生更在行啊。小天没有挨揍哦,我是亲妈吧!刘明确实被安排去保护男生了,猜对咯。抱医医,好久不见哦!
73 清算
这是男生第一次来到男人的房间。地方很大,布置地很简洁,没有什么繁复的装饰,倒是和在国外的家有很相似的味道,这让男生突然有了亲切感,却又不禁怀念起两人一起居住了四年的那个房子。
“要不要洗个澡?”男人一直搂着男生,安静地站着,等男生看完了房间,这才开口。
“好、好、快点”男生没有思考,立刻兴奋地回答。在医院里住了这么久,男人始终不同意自己洗澡,顶多就是拿毛巾擦擦身,男生真是觉得自己快要发臭了。
男人见男生这么高兴,笑着一起进了浴室。男人房里的浴室很大,里面既有淋浴房又有按摩浴缸。只是考虑到男生刚从这么严重的伤势中恢复过来,男人觉得还是洗个淋浴比较好。
男生真是迫不及待了,一进浴室立刻推开男人的手开始脱衣服。可抬头一看却发现男人也在脱。
“你干嘛脱衣服?”
“当然是洗澡了,这几天我也没好好洗啊。快点过来,别着凉了。”男人很快就脱光了衣服,打开花洒,把男生拉到了热水下。虽然家里到处都开着暖气,可到底是冬天,伤才刚好,男人可不希望男生感冒。“真的一点也不痛了吗?”男人的手轻滑过男生腹部的疤痕,丝毫不敢用力。那么深的伤口,男人总是担心里面没有长好。
“真的!我要是没好医生能放我出来吗?”男生有些不耐烦,同样的问题,男人实在是问了太多次。
“医生说了,最近不要做剧烈运动,重体力劳动也不行,你可记清楚了啊。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立刻告诉我。”
“知道了,老头子。”男生假装不满地瞪了男人一眼,男人却是一点也不生气,笑着亲吻了男生的脸颊,“真乖,小朋友。”
暂时忘却烦恼和不快,两人在浴室里度过了温暖又愉快的时光,随后钻进被窝里的时候,身心终于都得到了放松。
“你打算什么时候走?我和你一起去。”
“不行,你在家好好休息。我后天去,周末就回来。”
“我都好了,以后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机会,就让我去吧。”
“好,那我们在讨论你要不要去之前,先来谈谈你这两个月做了些什么吧。”男人成功转移了话题,而且放在男生臀部的手立刻起到了威慑作用。
“嗯、我、、其实那个真的是意外、、、对不起,我又做危险的事了。”男生原本想要解释,可话到嘴边却又都咽了下去。自己做了那些事情是事实,受伤也是事实,现在再解释又有什么用呢。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感到男生的僵硬,男人把男生拉到自己怀里,轻柔抚摸男生的背脊。其实男人又怎么会猜不到,男生为什么会做这些危险的事呢。早上父亲对男生说的话男人也都听见了,显然是父亲拿自己威胁了男生。这样的情况,男人除了心疼,根本无法产生任何类似生气的情绪。如果自己有能力保护,男生绝对不会受伤差点送命,现在男生居然还小心翼翼地向自己道歉,男人几乎觉得有些无地自容了。
“你不生气吗?我做了好几件危险的事呢。”男生见男人语气平和,也不那么担心了,索性打算一次把事情讲清楚。
“对,我不生气。我知道你是没办法才这么做的。可是,下次,不管为了什么,哪怕是为了我,也不要再做危险的事了。我们都必须活着,才有可能在一起。只要人好好的,办法总是会有的,要是连命都没了,那就什么希望都没有了。所以,以后要是再敢让自己受伤我就加上这次的一起罚了,保证你一个月都下不了床,听见没有?”
“嗯,知道了。”男生回答得有气无力,放下心里负担,男生有些困了。住在医院的这些日子,男生每天不是吃就是睡,倒是养出了些懒散的习惯。如今躺在温暖的被窝里,又有男人的怀抱,男生立刻进入了午睡的状态。
男人见男生闭上眼睛,也不再说话,轻拍男生的背,感觉胸口传来的气息越来越平稳。这一刻,男人终于有了真实感。自从在电话里听到男生受伤的消息,男人的心就一直悬着了。坐在飞机里的时候,看着身边情侣互相依偎,男人就莫名地烦躁。空姐来送餐点饮料的时候,男人恨不得把人押到驾驶室里让机长把飞机开得再快一点。好不容易赶到了医院,却看见男生脸色纸一样惨白,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从医生口中详细了解到男生伤势的时候,更是觉得自己整个人,整颗心都被掏空了。每天坐在床边看男生昏昏欲睡,和自己说话也总是有气无力;医生来换药的时候,明明很痛却又假装没事,用僵硬的笑容安慰自己,男人心里的罪恶感不断加深。一直到后来,男生的伤口渐渐愈合,精神越来越好,甚至每天在母亲来送食物的时候都能坐起来聊天开玩笑,脸色也慢慢恢复红润,男人这才觉得自己在面对男生的时候能够稍微坦然一些了。再后来,父亲也不反对了,男人心里最大的担忧也算是没有了。如今,男生又回到了自己怀里,虽然经历生死考验,却还是健康地回来了。男人心里不但有失而复得的喜悦,更多的是如释重负的安慰。那颗一直不知道飘荡在哪里的心,也跟着身边的人一起找到了跳动的节奏,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低头亲吻男生的发丝,男人心里充满了感恩。他感激男生,在经历了那么多伤痛之后,却还是抱有希望,那么坚定对他的爱,还能保持那样纯净阳光的笑容。他也感激那个不知道是否真正存在的上帝,让自己遇见男生,在危难时刻,没有把男生带走。男人还想到了自己的父母。在和男生分离的日子里,是母亲一直把男生的消息传给自己,虽然有所隐瞒,可在当时,对自己也已是莫大安慰了。而这些天母亲对男生的照料,男人更是从心里感激。再想到父亲,此刻,男人好像也不怎么觉得恨了。事情过后,冷静下来,如果把自己放到对方的立场,似乎父亲的所作所为也并不是这么地难以理解。虽然过程中有些痛苦的意外发生,可现在能有这样一个结局,父亲也是做出了妥协的,自己实在是也不应该再多追究什么了。这么想着,男人觉得自己的生活真是幸福圆满了。两个月里累计的困顿疲倦终于一起涌了上来,没多久就进入了梦乡。
男生贪睡,但每次时间却都不长,大概一个多小时之后就醒了过来。感觉自己正被紧紧抱住,于是慢慢抬起头,惊讶地发现男人睡得正香。小心翼翼地从男人的怀抱中挪了出来,胳膊压着枕头,趴到了床上,男生开始仔细观察男人的脸。男人的眼睛紧紧闭着,眼角两侧微微向上弯起,形成饱满的弧线,很是好看。睫毛并不浓密,但却长长的,根根分明。视线再往下的时候,男生却有些心疼,男人的黑眼圈实在是太明显了。男生突然想到,这些天只要醒来的时候,男人总是坐在床边望着自己的,几乎都没有见到男人好好休息过。自己天天躺在床上,又有那么多营养美味的食物,肉真是长了不少,反倒是男人的脸都有些尖了。
“干什么?”男生听见声音吓了一跳,这才发现,自己心里想着事情,手居然就这么有一下没一下地在男人的黑眼圈上抹着,硬是把男人给抹醒了,尴尬地傻笑了几声,“啊,呵呵,没事,你接着睡吧。”
“过来点。”男人拉了拉被子,把男生露在外面的肩膀裹上。
“你真的不生气了?我这次可是干了很多坏事的。”窝在男人胸口,男生轻声问着。
其实男生真是个容易满足的好孩子,一点点温暖都能让他享受很久。不用大餐,男人亲手煎的荷包蛋男生就能吃得满口香。挨了打,挨了训,被男人摸摸脑袋,讲清楚道理,很快也都不觉得委屈。如今,虽然也不是自愿的,可毕竟是做了那么多不该做的事。这么些天过去了,男人一点都不生气,男生反倒是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了。在男生心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有了做错事就该受罚的概念,如今被男人免了责罚,就觉得心里不安,好像连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的过错了。
对于男生的问题,男人没有回答,直接把手伸向男生臀腿间,掐起大概比指甲大一点点那么块皮肉,死死捏住,然后猛地扭了360度。
“啊、疼疼疼、啊啊啊”男生一点心里准备也没有,立刻大叫起来,这简直是比挨藤条还刺激!
男人这才松了手指,用掌心放到那块被自己虐.待过的皮肉上,用力按压下去。这是男人自己从实践中总结出来的方法,运动中有什么擦碰,痛得厉害的时候揉是没有用的,要用力往伤处按,好像把那些传递疼痛信息的路线都拦住,这样才会立刻得到缓解。男人看着男生的反应就知道,自己的办法是对的,男生的表情已经恢复正常了。
“现在知道疼了。真的病傻了吧,哪有人这么讨打的?你都知道自己错了,我还打你做什么?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不要再多想了,以后好好的就行。”说完话,男人才松开了手,揉了几下,掀开被子看看,都有些紫了。“这个就是罚你这些天干的坏事了,现在可以安心了。”
74 父母的反对
一天后,男人照原定安排出国,男生一人在家开始觉得无聊。这几天,在男人家里住得倒算是挺好的,前一天晚上还和男人的父母一起用了居家晚餐。当时气氛很好,男人的母亲亲自下厨,除了有男人爱吃的菜色,还有特意为男生炖的鱼汤。从男生受伤到现在,几乎是天天都喝男人母亲做的补汤,如今都已康复出院了,还能喝到,男生有些受宠若惊。男人的父亲也不再板着脸,“小天、小天”的,叫得顺口又亲切。一顿饭,吃得真是温馨和谐到极点了,让男人和男生都有些不太适应。
受到男人父母热情招待,男生礼貌地微笑,吃完了大家夹到他碗里的各种菜肴,可情绪却兴奋不起来。算算时间,自己回来都这么久了,却只见过自己的父母一次。之前因为有事要做,男生也没有多余的心力来想其他的事情,可现在困难都过去了,连男人的父母都接受自己了,男生就开始想念自己的父母,而且,有些事情,也是时候谈一谈了。于是,等男人出了家门之后,男生给自己的父亲打了电话,第二天晚上回了自己家。
男生家里的晚餐气氛常常是尴尬的。一年总共见不了几次面,等见到了,父母总是会想聊些什么,以示对孩子的关心,可很快他们就会发现根本无话可说,因为他们了解的实在太少。这一次同样也是如此。父母问男生最近在周升做了些什么,学了些什么。男生只好随口瞎掰,毕竟,他不可能告诉父母自己参加了黑帮械斗,差点送了命,又或者运送了毒.品。只是,今天男生不单单是回来吃饭的,更重要的是要和父母说清楚自己将来的打算。既然男人家里都已经同意了,男生当然希望自己的父母也能理解。
可事情往往是很难如人所愿的。男生的父母没有男生期待的那么开明。虽然没有亲身参与孩子的成长过程,可至少从小到大,都没有发生过什么离谱的事,所以男生的父母突然听到儿子说爱上了一个男人,真的是犹如当头一棒。而男生口口深深说爱的那个人,还居然就是自己一直心存感激的那个人。这么一来,男生的父母对男人的好印象也瞬间瓦解了,甚至怀疑,之前的友好根本就是为了拐骗自己儿子。全天下的父母都有一个通病,不管平日里自己的孩子是否乖巧,可一旦和外部产生矛盾,潜意识里总是觉得孩子是被别人带坏的。
男生的母亲大受打击,端着饭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男生的父亲,大发雷霆,扔了碗,甩了男生一个耳光之后,回了房间。男生愣愣的坐在椅子上,还没有回过神来,脸上火辣辣地刺痛着,虽然已经预想过父母的暴怒,可是挨耳光却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又过了一会儿,母亲叹了几口气,也走开了,终究是没有说一句话。留下男生一个人在客厅,佣人收拾了桌子,整个房间都都变得冰冷、空荡荡了。
男生就这么在客厅里坐了一夜,想着父亲刚才说的话。“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简直是昏了头了。你,要么以后不要再见那个男人,不然你以后也别回来了。”父亲居然连努力的机会都提供,只是给了一道二选一的题目。答案,其实男生没有费什么功夫就选好了。虽然认识男人到现在只有四年,可男人陪在自己身边的时间却比父母在这二十几年里的还要多。不可否认,父母给自己提供了很好的物质条件,可男生要的却不是这些。他希望快乐的时候有人分享,痛苦的时候有人陪伴,迷茫的时候有人指引。这一切,父母没有给予,可男人却做到了。所以,当不得不做出选择的时候,男生的心完全偏向了男人。只是,这么轻易就在脑中出现的决定,却也让男生觉得难过,毕竟,没有被选择的是自己父母。即使男生和父母关系再疏离,总还是抱着希望的,也许父母只是工作太忙,心里还是关心他的。有时候,男人也会在接到男生母亲电话之后,告诉男生他的母亲其实一直都惦记着他。所以,男生总是试图让自己相信,父母是关心他、爱他的。可这一次,男生却发现,好像无法再这样安慰,又或者欺骗自己了。母亲没有任何话语,父亲又是那么决绝,连一丝犹豫都不曾有,就说出了想要放弃自己的话。自己爱上了一个男人到底是多么不可原谅的错误呢,居然连名义上作为他们儿子的资格都要失去了么?
男人的爱,已经是男生心里,无法舍弃,无比重要的东西了,可是父母又怎么能轻易放弃呢。男生就这么,坐着、想着,一直到天都亮了。父母一起从房里出来,男生立刻抬头望去,两人脸色都不好,显然也是一夜无眠。男生坐了一晚上,腿都有些麻了,撑着餐桌站了起来,想好好再和父母谈谈。可父母就这样从男生面前走过,直接出了门口,连一句话,一个眼神都没有留下。而男生原本已经涌到嘴边的歉意也被伤心和失望所代替。自己都还没有做出选择,父母却已经先一步放弃了么?
男生又坐了一会儿,可这房子里实在是太压抑了,男生越想越觉得心里难受,终于也离开了。走出家门,男生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往哪里去。男人不在,男生也不想去男人家里。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了一会儿,男生就累了。身体刚刚恢复,体力还没有跟上,昨天又是一夜没睡,饭也没吃,男生自然是没有力气了。
突然手机铃响了,男生看了来电显示,是男人打来的,于是按下了通话键。
“你什么时候回来?”男生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回事,开口就直接把心里的话给问了出去。电话那头的男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乐得笑出了声,“这么快就想我了呀。”
“没,没有。”男生闷闷地回答,男人这才终于觉得男生好像是有些不太对劲了,声音听起来都没有生气。“小天,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怎么那么吵,你没在家里啊?” “没有不舒服,我就是无聊了在附近走走,等下就回去了。”
“嗯,天还冷,小心着凉了。逛好了早点回去。我事情都弄得差不多了,明天回去,后天早上就能到了,在家等我啊。”
挂了电话,男生终于还是决定回男人的家去。虽然心里迷茫,不知道该怎么做,可是至少那个地方会有自己想要的温暖,至少男人不会不要他。
男生走进客厅的时候,碰上了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的母亲。 “小天回来了呀,饭吃过了吗?”男人的母亲知道昨天男生是回家了,不过却没想到这么快就又回来了。“你嘴怎么破了?”
“啊!”男生一惊,昨天挨了打,当时疼得厉害,可过后一直糊里糊涂地想着事情,也就没有留意了,现在让男人的母亲看见了还真是不好解释。“哦,我不小心撞的,没事。我先回房了。”心里乱成一团,男生也顾不上什么礼貌了,边说着话,人就跑上了楼。
男人的母亲没有再追问,隐约却也猜测到男生发生了什么。于是让厨房煮了碗鸡汤面,差下人送到男生房里。
男生担心得要命,不知道刚才自己胡乱解释的能不能让男人的母亲相信,万一她和男人说了可就糟糕了。于是,等房门被敲响的时候,男生几乎是心都要跳出来了,然后听见是佣人的声音,这才松了一大口气。
吃着热气腾腾,煮得特别软烂的面条,男生更是难过了。他没有想到男人的母亲能够接受自己到这样的程度。之前每天来医院探病送餐,已经让男生感动万分,而如今这样的体贴更是让男生心酸。为什么自己的父母就不能理解自己呢?
不想浪费男人母亲的心意,男生吃完了面条,连汤都喝了精光。然后去浴室洗了澡,给自己破损的嘴角上了药。躺在床上,男生鼓励自己,这么多困难都成功克服了,这次一定也能找到解决方法的。男人这么辛苦让自己恢复了健康,自己应该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不让男人担心才对。于是,一夜没睡的男生,终于闭上了眼睛。
75 挨打
这一觉男生倒是睡得挺好,一直到晚上有佣人来敲门说晚饭好了,这才被吵醒。洗了个脸,男生去了餐厅。中午那么失礼地自己回房了,总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于是男生看见男生母亲的第一件事,就是道谢了。“中午的面很好吃,谢谢您。”
“哦,客气什么,快来吃饭吧。今天瀚辰他爸有事,就我们两个吃。”男人的母亲一边招呼着,自己就在餐桌旁坐下了。晚饭吃的有些小尴尬,只有男生和男人的母亲,两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看着一大桌子的菜,男生虽然不觉得饿,可到也吃了不少。其实这也是男人关照过母亲的,男生的胃不好,每餐都要看着喂饱了才行。
吃完饭,男生就回了房间。看了会儿电视,又上了会儿网,终究觉得无聊,最后早早就睡了,半夜却被外面嘈杂的声音吵醒。拿起手机一看,已经将近12点了。很快,男生就觉得不对劲,外面的声音,听上去很是熟悉,赶忙跑下楼,果然是自己的父母来了。
男生的父亲,看见儿子穿着睡衣从人家房里走出来,自然是火冒三丈了,噼里啪啦地,直接就对着儿子脑袋甩了几个巴掌。
“你还要不要脸了?我让你在家想清楚,你居然给我睡到别人家里来了。周先生,今天打搅你,很抱歉,不过,以后我儿子都不会再来麻烦你们了。你给我走。”男生的父亲拽着男生的胳膊就把人往外拖,男生没有办法,当着男人父母的面挨了打,实在是太尴尬了。虽然他完全有能力挣脱父亲的控制,可现在,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是不能这么做的,于是只好给了男人父母一个抱歉的眼神,被拖出了房门。 “找到了!”一进自己家大门,男生的母亲就迎了上来。“哎呀,小天啊,你怎么能这样呢。”
“呵,你儿子本事了,都睡到人家家里去了,他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我怎么会养出这么个儿子来。”
“是啊,你怎么养出来的。你除了给了点钱,你还干过什么了?你一年能和我见几次面?我家长会你来过吗?公园带我去过吗?我喜欢做什么?讨厌吃什么,哪门课成绩好你都知道么? 你这也叫把我养大了吗?”一直被父亲骂着,男生自然也是不高兴的,如今回到了自己家里,也就毫无顾忌开始顶嘴。其实这些话憋在男生心里都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年了,可说出来毕竟是伤感情的,所以一直都忍着。如今,父亲不顾脸面,不顾他的心情,把他的感情说的这么不堪,男生也觉得没什么好忍的了,索性全都说了出来。“我就是喜欢他怎么了。他关心我,对我好,他为我做的事你一件都没做过。”
人在气头上,说出来的话自然也都不经思考。可这听在男生父亲的耳朵里,却是变了味道。虽然一直无暇关心儿子,心里也是有所愧疚。可自己这么没日没夜地工作、赚钱,为的又是谁呢。用在儿子身上的钱是一分都没有不舍得,要什么就给什么,出国也是二话不说。可原来这么多年,在儿子心里,居然是一直存着埋怨,自己居然还比不上一个外人。自己还想着多赚钱,给儿子舒适的生活,讨个好老婆,生几个可爱的孙子,没想到儿子却口口声声说喜欢上了一个男人,还这么理直气壮。让他在家反省,却又自说自话跑去了别人家里,连个招呼都不打。男生的父亲,真是伤心,失望,又愤怒,随手拿起柜子上一个木质的装饰品就往男生身上砸去。
打人的活,男生的父亲真是没怎么干过。完全不得章法,逮着哪儿就打哪儿,男生手臂,肩膀,后背无一幸免。再加上气愤中,也不知道控制力量,本就沉颠颠的木头,几乎是每打一下就在男生身上留下一个形状不规则的瘀伤。男生完全没有想到父亲会气成这样,一时间根本反应不过来,也没有逃,只是下意识地用手臂挡。 直到“嘭”的一声,木头砸在了男生额头上,男生的母亲这才吓得过来拦住了丈夫。
“好了好了。你要打死儿子啊?”
“他这个样子,还不如让我打死算了,不然迟早有一天我们被他给气死。”男生的父亲也没想到会打中儿子的额头,眼看着一个大包鼓起来了,也有些后悔,虽然嘴上还骂着,语气倒是稍微缓和了一些。男生母亲见了,立刻给男生找台阶下。
“小天,回你房里去,这几天都呆在家,哪都不准去。好好反省反省。”
男生听了母亲的话,想了一想,最后还是回房了。不是因为怕挨打,而是今天父亲说的那些话让他觉得伤心。男生实在是不觉得自己爱上了男人是多么不可原谅的错误,可父亲却对此充满厌恶,恨不得要打死他。
进了房间,男生锁上了门,把自己关在里面。房里很安静,可楼下还是不停传来父亲的谩骂和母亲的劝解。整个上半身到处都是痛的,额头上的包肿得老高,拉开袖子,手臂上全是一道道紫色。没想到难得和父亲有机会亲密接触,居然就是这样的状况。
抽了几张纸巾,擦了鼻涕又擦了汗,男生觉得很冷,把自己裹进了被子里。穿着睡衣被带回来,房里也没开暖气,刚才挨打又出了一身汗,现在湿淋淋得就觉得冻了,把被子压得一点缝都没有,男生还是觉得自己抖个不停。
外面父母的声音渐渐变轻,男生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睛,睡得却很不踏实,一晚上醒了好几次。一会儿冷,一会儿热,全身的汗,想起来换件衣服,却觉得周身酸痛,一点力气也没有,只好将就着躺在床上。
第二天,男生实在是难受,猜想自己大概是发烧了,终于硬撑着起床想要找药吃。打开房门,却看见外面站着两个陌生的男人。
“刘先生,您父亲交代了,您不能出门,有什么需要的话,可以告诉我们。”
男生没有说话,直接关上了房门。男生怎么都想不到,昨天把自己打成这样,也没有关心一下自己会不会有事,居然就找人来看着门口,又去上班了。工作对父母来说,到底是有多重要呢,自己对他们来说又算是什么。男生曾经还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得到父母的认可,得到他们的祝福,可现在看来,这些好像都已经不重要了。对于不在乎自己的人,自己又为什么要在乎呢。
男生看了看窗外,幸好父母对于看人没什么经验,只是放了两个人在门口。男生的房间虽然在二楼,可以他现在的身手,沿着水管往下爬,也不算是太难的。于是男生脱下睡衣,换了套运动服和运动鞋,开始往下爬。不过,发着烧的男生,显然是高估了自己的体力,虽然顺利逃出家门,却扭伤了脚踝。只是,能逃出来,就是男生希望的全部了,这点小伤,自然是不在乎的。
男生穿得单薄,出来一吹风,更是觉得站不住了。想来想去,也不能这个样子回男人的家,最后找了一家酒店开了个房间。 男人其实在上一次回国前已经处理好了大多数的事物,所以这一次的出行很顺利。为了给男生一个惊喜,昨天特地在电话里隐瞒了自己会提早回来的事。当男生在酒店房间躺下的时候,男人也到家了,只是,没有见到男生,而是焦急的母亲。
了解了事情的经过,男人立刻给男生打了电话,幸好男生的手机没有关机。男生看见来电显示吓了一跳,愣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接了起来。
“喂”
“小天,你怎么样了,没事吧?你在哪儿?” “我,你怎么?你在哪儿啊?”
“我提早回来了,妈都告诉我了。你是不是在家?我去找你。”
“不是,我没在家。”男生犹豫了一会儿,吞吞吐吐地终于还是把酒店房间告诉了男人。虽然他不想让男人看见自己一身的伤,也不知道该怎么和男人解释,可是他现在人也难受,心也难受,他真的很想快点见到男人。
玫瑰童鞋,我正文离结尾都还不知道有多远呢,你怎么已经想到番外了啊!!!
76 男人的怒火
男人挂了电话,就往宾馆赶。虽然已经从母亲口中知道男生挨了打,可却是没有想到会是这样,苍白的脸、红肿的额头、湿漉漉的头发。
原本是担心又心疼,可现在却突然上了火。看来自己近来真是太纵容男生了。这几年,看着男生艰苦训练,男人心里总是带着愧疚与不舍,所以男生犯了错,自己都尽量口头教育,倒是很少动手了。可现在看来,男生好像是有些忘乎所以了。似乎是仗着自己心疼不舍得揍他,又或者不舍得狠揍,所以做事越来越欠考虑,很多事明知道不妥,却还是会做。自己才离开了两天,居然就弄成这幅模样。冲动行事的毛病,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改?既然是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就不能等自己回来过后,好好商量了再谈呢。非得赶着自己不在的时候一个人去和父母说么?父亲要打,也不知道躲,大冷天的就这么穿个单薄的运动服,头发湿了也不知道吹干。好不容易才恢复过来,难道又想进医院?
男生开门见到男人,立刻就迎了上去。心里很多委屈,想要倾诉,可却发现男人的表情有些奇怪。还没等男生反应过来,已经被男人拉着往床边走了。半路上,男人打开衣柜,拿了个衣架。然后一把扯下男生松垮垮的运动裤,抄起衣架就往男生臀上拍去。木质的衣架,又窄又厚,再加上男人的力气,简直就像是木棍在砸一样。开始几下还是麻麻刺刺的,但很快就变得酸胀肿痛起来。男生根本就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挨打,想反抗,可实在是没有力气,只好结结实实挨了一顿。等男人停下手的时候,男生的屁股已经挨了四五十下了,肿的发亮,严重的地方还透着些紫色。
男生原本就病着,现在更是委屈极了。自己挨了父亲的打不说,好不容易把男人盼回来了,怎么又是一顿狠打呢?自己到底是做错了什么,见了谁都是挨打。
“知道为什么打你吗?”男人放下衣架,把男生翻转过来。
“我怎么知道?反正你们都看我不顺眼,想打死我就对了。”男生几乎是带着哭腔喊出了话,随后就手脚并用,躲进了被窝里。
男人刚才实在是太光火,现在倒是平静了很多,见男生都哭了,而且脸色真是很不好,立刻就心疼了,赶忙上前去扯被子,可男生却不放手。
“松手,我看看,严不严重。”
“打都打了,有什么好看的。我还没死,要不要接着打?”男人真是想不到,才几十个小时不见,男生怎么就成了这样。动不动就把死挂在嘴边。也不知道男生身上还有哪里伤了,不敢用蛮力去抢被子,于是去拿了条干毛巾来给男生擦汗。
“你怎么这么烫,发烧了也不说?”男人摸到男生的额头,这才发现男生是病了。
可男生却转过头,不理睬男人。一进门就打,自己哪里有机会说。
“你知道我刚才来的路上有多担心么。那么大的事,为什么不能和我商量过了,找个好机会在去和你父母谈呢。”男人看不解释清楚,男生是不会理睬自己了,现在人病着,总不好再打骂,也只能哄了。“是不是又突然想到什么,一冲动就都和你爸妈说了。你身体才刚好,你爸也不知道情况,万一又把你打伤了怎么办?不是答应我了要好好照顾自己的,我才走你就弄得满身都是伤。看看头上都肿成什么样了?也不擦点药,你不疼啊?”
被男人连被子一起搂住,又听了解释,男生心里的委屈这才稍微解开了一点。原来男人还是担心,心疼自己的,可明知道自己受伤了,还打这么重,男生总会觉得伤心的,有什么话就不能好好说吗?
“把衣服穿好,先回家吧,得让医生看看才行?肚子有没有事?”
“肚子没事,屁股有事。”
男人见男生都说上玩笑话了,终于放下心来,把被子拉开,给男生穿好裤子。
最后,男生是被男人抱着走的。虽然心里不愿意,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再加上屁股痛得厉害,也真是走不动路。回到家的时候,男人的母亲吓了一跳。昨天还好好的孩子,怎么今天就成了这个样子。幸好医生已经在等着了,于是男人把男生抱进房里的时候,男人的母亲赶紧吩咐厨房开始熬粥。
回到温暖的房间,知道男人不生气了,再加上一身的伤痛,男生又开始闹脾气,说什么都不肯让医生检查。男人看男生冷汗直流,也不舍得动手。最后好说歹说,总算让医生打了退烧针,又挂上点滴。眼看着再拖下去也不会有办法,男人索性让医生留下外伤药去客房等着。
等医生出了门,男人把房里的暖气又调高了几度。“我帮你把身上的伤都擦点药,你要是困了就先睡吧,不用管我。”
男生没有回答,他实在是太累了,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药效没有这么快发挥作用,身体还是不舒服,痛的地方又多,根本就睡不着。可是,却也不想理会男人,所以还是闭上了眼睛。
男人以为男生是睡了,于是拉开被子。男生回来的时候,身上的衣服都被汗弄湿了,可想着一会要上药,所以男人没有给男生穿衣服,只是拿了两条浴巾盖在身上,现在倒真是显得很方便。
男人把浴巾也拉开的时候,男生微微地抖了一下,男人没有错过。俯下身来,凑到男生耳边,“上点喷剂就好了,不疼的,你睡吧。”男人每次打完男生,总是忍不住地心疼。何况现在的男生额上贴着退烧贴,头微微侧向一边;发根被汗水浸湿,头发软软地耷拉下来;手上扎着针,下面放着个小垫子;看上去实在就像是个病恹恹、需要大人温暖怀抱的孩子,可怜又可爱,男人的心哪里还狠得下来呢!
男生肩上,手上,背上的伤,过了很长时间没有处理,所以现在又紫又肿的。男人本想要冰敷,可伤得实在太分散,敷起来很不方便,而且真要弄那么多冰袋在身上,男生肯定也没法睡了,现在这样的状态,男人还是希望男生能先睡一下,退了烧比较要紧。
身上的伤处理好了,男人拉过被子把男生的后背盖上,这才开始处理臀部。衣架是男人从来没有在男生身上使用过的工具,所以如今出现的效果也和平时很不一样,整个臀上布满了凌乱的红色肿痕,没有发紫,可是皮肤却因为极度扩张而变得透明,看上去几乎是发着亮光。男人看了很久,最终还是没舍得伸手触碰,只是喷上了消肿止痛的药剂。
处理完这一切,男人总算也能喘口气了。其实从那天上了飞机开始,男人几乎就没合过眼。一开始在路上,是有时差睡不着;等到了那里,则是忙着处理事情;紧赶慢赶地总算都忙完了,上了回程的飞机,却又因为急着见男生,心里高兴再度失眠。本以为回到家,能抱着男生美美睡上一觉,谁知道又出现了这样的状况。现在看着男生进入梦乡,身上的伤也都妥善处理,男人才觉得自己真是精疲力尽,恨不得也立刻瘫倒在床上。可看了看自己身上,搭乘过长途飞机,又都是汗水的衣服,最终还是去浴室洗了个澡。男生已经病了,自己这么脏兮兮地总不太好。只是,男人没敢关门,这澡总共也只洗了5分钟。
77 艰难的决定
药物开始发挥作用,男生过了没多久就睡着了。男人躺在一旁,又累又困,却不敢闭上眼睛,想了一会儿,还是让佣人送了杯咖啡进来。男生到现在还是高烧不退,男人自然是不放心的。
这一觉,男生睡到了傍晚,醒来的时候,烧终于是退了,精神好了很多,却发现嗓子有些疼。男人一直看着男生,见男生醒了,立刻也从床上坐了起来。
“觉得好些了吗?要不要喝点水?”
“不、咳咳。”男生一开口,就咳了起来。还好床头柜上有温水备着,男人立刻把杯子送到了男生嘴边。
“喉咙不舒服吗?”男人又担心了,看来这着凉感冒还挺严重的,烧是退了,却又咳嗽起来。
“嗯,有点。我要上厕所。”男生嗓音有些哑哑的,自然也就不好否认自己喉咙不适了。
点滴早在睡觉的时候就已经打完了,所以这会儿男生要上厕所倒也方便。男人直接把人抱去了洗手间。
又过了一会儿,有佣人送来了鸡粥。男生喉咙痛,不怎么想吃,可肚子却是饿了,男人亲自喂着,最后也还是把一碗粥都吃了下去。
男人这一整天也是什么都没有吃,这会儿闻着香味,倒真是饿了,肚子都叫了几声。男生听了突然就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自己又是受伤,又是生病的,不光自己难受,每次受累的也都是男人。为了照顾自己,老是饭也不吃,觉也不睡。
“你也去吃饭吧。”
“没事,我在这儿陪你,等会儿他们会给我送上来的。”
房里又陷入尴尬。虽然男人还是觉得男生这次的做法不对,可现在已经没有了怒意,看男生终于恢复过来一些,也不急着讲道理了。而男生身体舒服了很多,事情也就比较容易想清楚,不再像刚挨打时那么委屈了。只是,虽然男人说的也有道理,可男生却还是不觉得错都在自己身上。就算和男人商量过了,他也不认为结果会有什么不同。父母既然要反对,不管怎么说总还是会反对的。而且自己都已经挨了父亲的打,男生心里总是觉得男人应该安慰自己,就算有错,好好讲道理不就行了。唯一让男生能够理解的是没有照顾好自己,所以看着男人时不时地眨眼试图保持清醒,男生才觉得这顿打挨的还不算太冤枉。只是,要是别打得那么重就好了,实在是很痛。所以此刻男生心情是复杂的。伤处在痛,让他有些不开心,可看看男人的疲倦的样子,又觉得有些愧疚,再想想父母的态度,伤感情绪又涌了上来。这么乱七八糟地想着,男生自然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最后还是送饭进来的佣人,打破了沉默。
男人的晚饭很简单,一盆蛋炒饭。每次男生病了喝粥的时候,男人绝不会自己一人大吃大喝,因为他知道男生看了会嘴馋,会不高兴,所以,自己只要能填饱肚子就好。趁着吃饭的时候,医生也被请了进来。这一次,男生配合了很多。让医生检查了喉咙,量了体温,还看了背上的伤。结果男人还算是满意,体温完全正常,喉咙稍微有些红肿,身上的伤看起来恐怖,却没有伤到筋骨,好好上药,养养也就好了。
送走医生,房里又安静了。男生刚睡饱,这会儿精神了,男人却是不停地灌咖啡。
“你过来陪我睡会儿。”男生终于还是开了口,知道男人肯定是不放心自己才硬撑着,所以只好转着弯想办法让男人休息一下。
男人虽然有些头昏脑胀,可却也听明白了男生的意思,心里顿时就又甜滋滋的了。男生有时候傻傻的像个孩子,做事都不经大脑,可有时候又体贴懂事,自己真是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好。捧在手心里哄着,怕男生骄傲了不学好;可要是打了骂了,不光自己心疼,更怕会伤了男生的心。
钻进被窝,在男生旁边躺下,男人把手伸向了男生的臀部。药效还算是不错,摸上去已经有些消肿了。
男生有些紧张,往旁边躲了躲,可男人却又贴了过去,手往上放在了男生腰侧,终于是睡了。男生听着男人规律的呼吸声,看着被子一起一伏,慢慢地眼皮也变沉了。 大概在凌晨的时候,男人醒了。虽然身体疲惫,可心里的事没有完全放下,终究还是睡不舒坦。转过身来一看,男生倒是睡得很熟的。记忆力,好像不管发生了什么事,男生都能睡得着,这没心没肺的样子,男人真是不知道该笑还是该气。只是,男人不知道,其实男生只有男人在身边的时候才会睡得这么香甜,之前一个人的日子,常常是失眠的。
男生睡着的样子很可爱,脸对着男人,头贴着男人弯起的手臂,手里居然还抓着男人的衣角。男人看着男生亲近自己的小动作,就知道男生心里的委屈大概已经没有了,随后不知怎么地,突然生出了一种自己是在养儿子的感觉。这四年里,男人花在男生身上的精力实在是太多了,整个人生的重心,都是围绕着男生在转。
其实对于男生一些无足轻重的小毛病,男人从来都不会计较。比如男生实在累的时候睡个懒觉,心情不好的时候不认真学习,或者有时候偷吃些甜品,又或者偶尔挑食。男人根本就不会因为这种事而生气,反而会自己想办法让男生更好的休息,学习,费尽心思做美味的食物,把男生养的健康又结实。不过有些男人认为,可能会对男生以后的工作、生活都有重大影响的问题,倒绝对是不能姑息的。只是,随着感情的加深,男人发现自己越来越狠不下心来责打男生了。每一次男生做错事,是要谈,还是骂,要打,还是哄,男人总是要纠结很久的。
男生成长的轨迹一直很曲折。总是在男人觉得男生有了进步的时候,往往又会后退一点,做些傻事。就这样,往前走个四五步,又往后退个一两步。虽说大方向还是好的,可这进步的过程却很是迂回。而每当男生把好不容易改掉的坏毛病又重新捡起来的时候,男人总是觉得无奈又挫败。
其实,男生每一点一滴的进步,男人都是记在心里的。为了两人的未来,男生做出的努力,男人也都心存感激。只是,男生这个冲动的毛病,实在是男人一直想要改掉的。这次的事,在男人看来,完全可以用更婉转,更安全的方法来和男生的父母谈,也许就会有更好的结果。可现在弄成这个样子,男生父母心里已经充满了排斥,想要有所改观就很难了。男生年纪小,考虑不到那么多父母的想法,这点可以理解,可让男人无法接受的是男生为什么就没有想过要先和自己商量。两人刚认识的时候,男生曾经就是这样,什么事都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可后来渐渐地就有所改观了,开始学着向男人倾诉,听取男人的意见,认真思考问题,在男人看来这是一个很好的改变,男生正在变得成熟。现在明明事情都在往好的方向发现,可怎么男生莫名其妙就又变回去了,而且是这么地突然。其实之前男生答应父亲做那些事,让自己出于危险之中,男人心里已经是不高兴的了。只是他知道男生也是出于无奈,所以才能够体谅。可这次的事就很明显是男生自作主张的了。既然是两个人的事,就应该大家一起思考解决办法。而且,就算是其他的事情,没有想好方法,没有考虑过可能出现的后果,也没有准备任何应对的方法,就贸然行事,显然也是不对的。男生大学都已经毕业了,马上就要开始工作,这样冲动的性子,在工作上肯定也是会出问题的。
男人拉开被子,借着窗外微弱的光线,又往男生臀上喷了些药。在天快要亮的时候,终于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78 男生的选择
“小天,我们谈谈。”第二天,吃过早餐,接受了医生检查之后,男人拉了个椅子在床边坐下。
男生经过这一天的修养,除了身上的伤还有些隐隐作痛,倒也算是恢复得差不多了。见男人这么严肃地开口,也不由有些紧张。“哦,好。”胳膊撑着床,男生似乎是想要坐起来,却被男人拦住了。“没关系,你就趴着吧。”
“小天,我想听听你的心里话,今天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生气。我会把我的想法都告诉你,你也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好吗?我们可以分析看看,谁说的比较有道理,按谁的方法处理会比较好。”
男人其实多数时间,都是上来就一顿打,然后才开始讲道理的。虽说大多数情况下,最后男生也都是信服的,可像今天这么平和、平等地和自己谈话,倒是有些少见。其实,男生心里隐约还是觉得自己有些委屈的,所以,既然有这样的机会,男生倒是也觉得很不错,于是点了头。
“你是什么时候想到要把我们的事告诉你爸妈的?”男人看了看自己的位子,对于趴在床上的男生来说,自己好像还是坐得太高了。于是把椅子推开,直接在地上坐下,这才开始提问。
“就是你走的前一天晚上突然想到的。”男生倒是挺诚实的,既然决定了要好好谈,也就不再隐瞒。
“是不是因为很久没有回家了,所以想爸妈了?”男人实在是很了解男生的心思,其实那天晚餐时候男生有些不太自然的表情他是注意到的,所以,男生的想法也就不难猜了。而男生却没想到男人这么直接就把话说了出来,有些害羞,脸微微发红,没有回答。男人也不追问,就当是得到了答案,又继续发开口,“那你有没有想过可以和我商量商量呢?有没有想过要问问我的意见?”
男人的语气还是很温和,但男生却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自己真的是一点都没有想过要把心里的这个想法告诉男人的,更别说和男人商量怎么做的。其实他自己都没有想清楚到底该怎么说,也不知道自己在急些什么,直接和父母见了面,贸贸然就说了。
男生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所以男人还是没有得到回答,可从表情就可以看出来,男生已经在思考了,所以男人静静地等了一会儿,才又继续开口。“见你爸妈之前,你心里是计划着怎么和他们说的呢?有没有想过,万一他们反对的话,你要怎么做?”
男生又沉默了,不是他不愿意说,而是根本无话可说。男人问的这些问题,他一个都没有想过。可现在听男人问了,他也仔细想了,这才发现,如果自己有考虑过那些问题的话,结果也许就不会像现在这么糟糕了。虽然不知道该怎么和父母解释,会显得比较容易让人接受,可如果当时有问一下男人,也许他会有比较好的说法的。男生这一刻,才真是后悔了,几分钟前还藏在心里的委屈,此刻已经是一分不剩。自己好不容易通过了男人父亲的考验,要是自己的父母能够不反对,那是多好的一件事呢,可事情却已经被自己弄成了这样。“那现在怎么办呢?”男生终于望向男人,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男人听见男生的问题,心里顿时觉得安慰了很多,果然这孩子还是懂事的,之前只是一是冲动又糊涂了,好好讲,还是能想清楚的。
“小天,你爸打你,是不是让你伤心了?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他也是担心你的。昨天下午你睡着的时候,你爸来过了。进门的时候很生气,一直骂人,可是看你病着还在打点滴,突然就不出声了,后来也没再讲什么就走了。你说,要是你爸真的不心疼你,是不是昨天就能把你带走了?我们的爸妈这个年纪,到底思想还没有那么开放,突然要他们接受我们的感情,确实很困难。所以从这一点来说,就算他打你骂你了,也是可以理解的。而且,他们也是担心你,他们原本也许希望你找个女人结婚生子,这也都很正常。你爸现在还在气头上,短时间内可能都听不进我们说的话了,可如果我们两个能好好的,你也努力工作,作出一些成绩来,也许以后,他也会对我们有改观的。”说到这里,男人停了下来。自己刚才告诉男生的消息是有一定的冲击的,男生显然完全没有想到父亲在他睡觉的时候来过,却什么都没做就离开了。男人给了男生消化的时间,等男生表情渐渐平和了,这才又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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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9-06 20:43:17  更:2021-09-07 02:2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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