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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 无边落木(父子 兄弟)[第7页]

作者:管jal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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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影潺潺,微风浮动,天然一袭白衣在夜色之中很是显眼,不远处的天晟站在一处墓碑之前,碑上的女子笑的灿烂如花,天晟拄着拐杖,沉默不语,双眼却早已模糊,迈动双腿,蹲坐在墓碑的一侧,眼神看着远方,侧目,伸手抚上墓碑上的字,木璇。
这是他疼爱了半辈子的女人,可是他的碑文上却不能留下自己的名字,只是一眼便进驻到自己内心的女子,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奈何天意弄人,情深终是抵不过缘浅,自己是她的晟哥哥,只是哥哥,她的心里住着一个高贵的王子,其他的人在她的心中只是尘埃,而自己也不过是这众多尘埃中比较大的一颗而已,除了远远地看着她幸福之外,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璇儿,待在他的身边你真的幸福吗?生你欺骗我,如今离去你也要欺瞒于我吗?若我早就知道是这样的结局,那日,我拼死也会带你离开冥殿,纵使你以泪洗面,也好过现在的天人永隔,相会梦中的好。
璇儿,你可知他违背了你的意愿,他根本不值得你的倾心,在他的心中只有冥殿,只有沈氏一族,若他的心中有你,岂会估计那么多的戒律,让你受此冤屈,他若真的爱你知你,岂会怀疑萧儿的身份,逼的你以死证明。
璇儿,你知我心中的仇恨吗?你了解我的心情吗?对冥殿,对他,我的恨,你是懂的吧,璇儿,对不起,我曾经答应过你不与他为敌,但是这个条件的前提已经不在了,这句誓言,我也没有必要遵守了。
天然从远处看着父亲,温柔地抚摸着石碑,这么多年了,父亲还是没有忘记过她,想来这份爱是真的深入骨髓的,天晟起身,天然走过去搀扶住父亲,天晟换了一下心情,漫不经心地说道,“那家伙现在关在那里?”
“子萧将他关在了竹影。”
天晟发出一声疑问,子萧居然将他关在了竹影,想来那老家伙是没有告诉过子萧真相了,心中轻哼,“陪我去见见他。”
天然带着天晟进入了竹影,这里的守卫是子萧从蛇影调派过来的,看到以前的主子自然是不敢拦截的,再则也清楚天晟同子萧的关系自然不会往这个枪口上撞,天然守在外面并没有进入到屋子里,天晟拄着手杖,一步一步地进入到房间。
沈浩原本以为是子萧过来了,倒也没有刻意地抬头去看,直到天晟找了一方竹凳坐下,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老朋友,还记的我吗?”沈浩才侧过头,愣了足足有三分钟才回过神来,这是天晟已经将手中的茶水喝完了。
“怎么,冥帝不记得我了?”天晟转过身子正面对着沈浩。
沈浩显然很紧张,但是经历过那么多生死场面,倒也练就了一副泰然自若的神情,“记得,我怎么会忘记你呢,这些年不出现还以为你死了呢?”
“哈哈,你还没死,我怎么舍得死啊。”天晟真的像是同老朋友叙旧一般,“住在这个地方,你倒是很心安理得啊!你就不怕璇儿地下不得安生。”
“璇儿这个称呼不太适合你叫吧,逾越了。”沈浩倒是不以为意,玩弄着自己手中的铁链。
“呵呵,你不是怀疑我同璇儿有私情吗?我这么称呼我的情人有何逾越?”
“你……”沈浩的心头一痛,立刻从床上站起来,一个健步冲到天晟的面前,两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就这么互相怒视着。相持着,彼此之间,沉默着。
“你少拿话激我,我相信璇儿。”沈浩收敛住自己的情绪,侧过身,看着窗外,可是心中的痛楚却停留在眼神之中,他的心还是痛的,他知道子萧是他的孩子吗?璇儿同这个老匹夫的孩子,不知道他们现在有没有相认,这个老匹夫现在出现,是打算认儿子吗?沈浩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心中有些吃醋,不管怎样,子萧是自己养大的,就这样拱手让与他人多少心有不甘。
天晟嗤笑着,“我们兄弟多年,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很了解,欺骗别人很容易,难的是欺骗自己,你若真的信璇儿,会逼的她自杀吗?”天晟的眼神透露出狠辣。
沈浩转过身,眼神之中有着被人洞穿心脏的疼痛,“害死璇儿的是你,不是我。”若不是你行为不检让人抓住把柄,璇儿怎么会离开我,现在又来诬告我,沈浩看着天晟的神情,心中思虑着,不,他肯定不知道子萧时他的孩子,不然,他早就向我逼问了,现在一直纠结在璇儿身上,想来是还不知道,既然这样,那就别怪我狠心,“哼,璇儿就算是自杀,那也是心甘情愿地为我自杀,她爱的终究是我,不是你,即使你们相处过两年的时间,她还不是回到了我的身边,她的墓碑上刻的是沈浩亡妻,不是你天晟,不是你。”
天晟无心看他,低着头,心中嗤笑,璇儿你看到了,你钟爱的人,他的心,这次晟哥哥要为你报仇你不会恨晟哥哥了吧,“你说,如果你的儿子知道他们的母亲是被他自己的父亲逼死的,你这个父亲会得到他们的原谅吗?”
“你以为他会信你的鬼话?”沈浩不服输地说道。
“你还是这样自以为是,折磨自己的儿子心里很过瘾?还是你觉得他是我的儿子?”
子萧欠身将子木放在沙发上,半跪在他的面前为他擦拭脸上的汗水,刚刚挨完自己的打,想着多少会老实几天了,“等会儿让人给你再拿一套衣服换上,穿着汗湿的衣服容易感冒。”
“哥……”子木几乎是带着哭腔喊道。
子萧轻轻拍了拍他的头,淡淡笑着说道,“我不生气了,我永远不会真的生你的气。别瞎想了。”
子木小心地扯住子萧的袖子,低声问道,“哥真的不生小木的气了,真的原谅小木了?”
子萧点了点头。
子木悬了四五天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小孩子似地搂住子萧的脖子请求道,“哥,这些天你不在家,我真的好害怕,我找不到爸爸,也找不到你,像是被抛弃了一样。”
子萧扯了子木的手,站起身给他倒了一杯温水,一边小心翼翼地喂他喝下,一边叮嘱道,“都十七岁的人了,不要天天还像是一个小孩子,只知道撒娇闹人,知道吗?
”嗯,”子木老老实实地点头应允,“小木以后会好好听话的,再也不会惹哥生气了。”
子萧笑了笑,将杯子放在一边的矮桌上,“小木,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我希望你记住我的喜怒哀乐不重要,对你来说重要的应该是沈家的责任。”
子木倒是无所谓地耸耸肩,“沈家以后是哥的,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只要每天可以见到哥,和哥在一起,和爸爸在一起,快快乐乐地就行了,我才懒得管那些是是非非,再说了我也不是那块料啊!”
“小木,我要怎么说你才明白。”子萧的声音变得有些暗哑,嘴角的苦涩也变得更加明显,“我说如果,我只是说如果,我不在了……”
“哥……”子木的声音突然拔高,“我不许这样的如果出现,更不许它发生。”
子萧将视线投向不远处的台灯上,有些昏黄的光亮,“可是万一它发生了呢。”这不是一个疑问句而是一个肯定句。
子木忍着疼痛,抓住子萧的衣袖,“小木混蛋,伤了哥的心就只想着怎么样才能让哥原谅自己,却忘记了哥哥心中的忌讳,听了那样的混账话会有多难受,哥小木真的知道错了,哥打小木吧,狠狠地打,打到消气为止,但是求哥别说要离开小木的话,我从小没有见过妈妈,爸爸对小木是好,可是小木心中可以依赖的就只有哥哥,可以说小木只有哥一个人。”子木微微抬了抬头,美丽的脸上已经爬满了泪水。
子萧慌忙将他抱在怀里,“小木,你别这样,我不会离开你,真的不会。”
子木却抬着头一直看着他,眼神之中透露着怀疑,子萧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哥,我要你发誓,用母亲的名义起誓。”子木哀求请求道。
子萧迟疑了,他不能以母亲的名义起誓,因为他根本办不到,自己的生死不在自己的手里,面对弟弟苦苦的哀求,他给不起他承诺,心中凄然,这种无力感一层一层地聚集压迫着他,无奈地将弟弟紧紧搂在怀里,“哥,起誓,哥以母亲的名义起誓。”
母亲,如果你真的可以听得到,希望你可以原谅我,不要怪我,等与你见面的时候,萧儿再向您请罪好吗?
虽然给了子木承诺,但是这个孩子像是被刚刚的事情吓着了,不管他怎么哄也不肯独自一人睡觉休息,子萧原本想着将最近积累的公务处理一下,现在看来是脱不开身了,只好吩咐了何日现将公司的事物整理一下,自己明天早晨再去处理,自己便直接将弟弟抱进卧室放到床上。
路过走廊的时候刚刚碰到准备伺候的管家看着他,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大少爷对二少爷太过宠溺了,这样子是长不大的。”
子萧脸色微红,微微有些羞惭地小声争辩道,“我刚刚下手打了他,怕他走路不稳摔了,平时不会这样骄纵的。”
管家轻声叹了一口气,“沈家的少爷以后都是要经历世间最残酷的历练的,这样子是没有办法担责任的。”
子萧低下头,轻声回道,“我知道了,我以后会好好管教他的。”
子木却在心中肺腑,你一个老头瞎管我什么事情啊,我哥怎么管我,要你管啊。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子萧倒是没有在意这些,抱着子木回了房间。
大家辛苦了!晚安咯!楼楼今天真是忙晕了!
日子看似平静地过着,波澜不惊的表面下其实早已暗流涌动,子萧这些天几乎都同陆齐封混在一起,他必须确认人手的安排是否可以万无一失,这些天子木的表现倒也算是合格,可是子萧对他的担心也越来越重,现在他的状态的确不适合担任冥殿大责,如果这次任务可以出色的完成,自己说不定会有一线生机。至少还可以照顾他两年,自己的身子自己是清楚的,长期的药物注射,自己的身体已经透支。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就在一切井然有序进行的时候,从何日那里传出一个消息,浅不见了。子萧赶过去的时候,关押浅的地方一片狼藉,何日一脸愧疚地跟在子萧身后,想死的心都有了,偷偷看着子萧阴沉的脸,心里直打鼓,浅的重要性他是知道的,现在弄丢了浅,自己这次恐怕是真的要已死谢罪了。
子萧进去之后四下打量了一番,转身没有说一句话,在何日还在愣神的时刻,直接开车离开了现场,驾车来不及细想,便来到了竹林,进去之后,直接跪在沈浩的面前。
自从天晟出现之后,沈浩这几日特别的烦心,一直琢磨着天晟话里的意思,莫不是子萧不是他的儿子,那么子萧会是谁的儿子,当年自己接管冥殿,上下正乱,璇儿当时身体微恙,于是就将妻子送回到了娘家,谁知这一分别竟然长达两年之久,璇儿归来,身边就已经带着子萧,那个时候自己内心愧疚,总觉得亏欠这个孩子于是对他是格外的照拂,疼爱有加,不曾动他一丝一毫,但是不知怎么关于子萧身世的留言却在冥殿里面不胫而走,他的身世成为冥殿内部热议的话题,起初自己为了维护璇儿的名誉出言制止,这种风气倒也压制下去,直到子萧五岁那年,冥殿例会,自己收到了几张照片,自己一直坚定的信念开始动摇。照片中的璇儿笑的异常开心,怀中抱着子萧,但是原本属于自己的位置却站着天晟。
自己告诉自己要冷静,璇儿不会背叛自己,天晟更加不会背弃自己的兄弟之情。原本想着例会结束之后自己回家向璇儿问清楚。若真的是天晟的孩子自己也会设法抱住他的性命,谁知例会之上竟然出现变故,许多长老都收到了自己手中的照片,质问之声在例会上此起彼伏,天晟作为冥殿的遗弃之人,他的儿子自然不可能在冥殿活命,长老不断的施压,自己只有给出直接的证据才能证明这一切。
却不想后面突遭变故,子落为了维护子萧下落不明,璇儿也因为受到惊吓导致早产身体虚弱身亡,自己原本好好的家庭却是妻离子散,可笑的是,报告显示子萧还不是自己的儿子,自己疼爱之极的儿子却是自己耻辱的标志,这不是太可笑了吗?
思绪回来,沈浩看着眼前跪在自己面前的子萧,如今出落的越发像璇儿,眉宇之间透出英气,凭心而讲,若他不是自己的儿子也不是天晟的儿子,而单纯地只是自己的一个助手,自己肯定是从心里欢喜的,这样得力的助手,那个老大会不喜欢,可是每每看到他就好像是看到一把金光闪闪的刀在一刀又一刀地割着自己的心,讽刺着自己,璇儿,当初我答应过你视他如己出,你为何还要离我而去?
子萧跪候了好长时间,请安的话说了好几遍也不见父亲答应,壮胆抬头看见父亲的目光茫然地看着自己,再次提高声调,“父亲,子萧有事禀报。”
沈浩这是才再次从回忆和伤感之中回来,撇了一眼面前跪着的人,语气之中难得有一丝温柔之意,“说吧!”
“父亲,儿子无能,浅逃跑了。”
“跑了?跑哪了?”沈浩似是无意地问道。
父亲,我要是知道他跑哪了,我还会跪在这里吗?“儿子不知,这件事是子萧办事不力,事后定向父亲请罪,现在当务之急还是请父亲能够将密码告知子萧。”
在冥殿,凡是跟随从阎殿出去的杀手,身上都装有一个芯片,主要是为了防止杀手潜逃出阎殿防止他们将阎殿的消失泄露出去,所以一旦杀手出任务没有在规定的时间返回,阎殿殿主有权直接启用密码处死杀手,一般的杀手身上的芯片密码都是掌握在阎殿,只有极少部分重要的杀手密码是由冥帝一个人掌控的,比如冥帝的贴身护卫浅身上的芯片密码。
沈浩此时根本没有心思思索子萧的话,他现在满脑子的都是天晟最后的那一句:“折磨自己的儿子好玩吗?”这些天自己一直在纠结这句话,自己的儿子,他是在说子萧吗?子萧会是自己的儿子,不,不会,当初的鉴定是自己亲自做的,血样也是自己亲自取的,不可能会出差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子萧显然已经觉察出父亲今天的状态不太对,自己说什么好像他都没有听进去一般,子萧心急如焚,浅逃出去,定然是去找邱长忠了,如果不及时地对浅做出措施,那么自己现在所做一切都将成为炮灰,而且自己恐怕真的会就此丧命。鼓足勇气再次开口,“子萧求父亲告知密码,一切罪责事后由子萧一律承担,事关重大延误不得,还望父亲三思考虑。”说完将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连续三下,再次抬起头时,额头上已经开始出现红肿的痕迹。
沈浩回神,看着子萧有些红肿的额头,细细地审阅着子萧,越发的与璇儿相像了,若是个女子恐怕现在已经是一个小璇儿了,只是这眉宇之间自己怎么就是找不出半分与自己相像的地方,但是这份倔强的性子和自己年轻的时候如出一辙,“自己惹出的祸,现在倒想让我这个阶下囚来帮你处理了。你可真是看得起我啊!”
子萧再次俯身下去,“父亲恕罪!子萧知错!”
沈浩转过头,不再看他,及其不合时宜地说了一句,“你既然知道我不是你的父亲,为什么还有忠诚于我?”
子萧凄然,身子在听到父亲这句问话时不住地颤抖着,他想要克制住这种来自神经的疼痛感,可是说出去的话还是沙哑着,“子萧不知道,子萧只认父亲一人。”
“如果是你的亲生父亲呢?”
亲生父亲?我的父亲就站在我的面前,此刻他正在询问我他自己是谁?父亲,我要怎么告诉你,我是你的亲生儿子,只怕我说了您也会一个巴掌闪过来骂我痴心妄想吧!这些年在我的心里,父亲一直都只有一个,没有亲生不亲生的区别,我爱您,敬您如同神佛一般,难道您真的感觉不到吗?这些年我的付出真的抵不过哪一张虚无的纸吗?您宁可信哪一张纸也不肯睁开眼睛看看我的吗?如果您真的认为我不是您的亲生儿子,可是为什么您不直接杀了我,为什么还要救我?仅仅因为我是一颗还有用的棋子吗?是吗?所以您才不愿意杀我?还是您觉得直接了断了我的性命,难解您的心头之恨?
“子萧生是沈家的奴,死是沈家的鬼。”
沈浩身子一倾,喉结上下攒动,天晟,你终究还是抵不过我,无论是璇儿还是子萧你始终无法赢得他们的心,若是这样我倒还真有点想要继续看戏的打算,看看最后我们谁赢?我折磨他,就算我折磨他,他也不会跟你走,这就是你的失败,“紧急密码在我书房最下面的柜子里,钥匙在你母亲的相框里。”
回到家中,子萧没有片刻的停歇,取了钥匙打开柜子,拿出里面一份青皮的文件,开了父亲的电脑,输入密码,子落失踪的日子,直接进入阎殿的系统,锁定了目标,打开芯片定位成功之后,输入最终的密码,然后给何日打去电话,“西城东郊烂尾楼,把人带回来!”
挂断电话,关闭页面,这时才注意到父亲的电脑桌面,一张很是温馨的全家福,子萧眼睛微红,一瞬之间如同被人将灵魂抽走一般,慢慢地拿出自己一直带着身上的全家福,两幅照片,父亲与母亲的神情如此相同,哥哥的笑容也是一如往昔,唯一不同的是,自己的位置上已经换成了子木,原来自己在父亲的心中早就被剔除了,父亲的心中家人根本不包括自己,不包括……
一个人的世界就是这样的安静,安静地可以听到自己痛苦的呼吸生和破碎的心跳声,这个世间有谁?可以领略到这一份安静,这一份寂寞,以及这一份心碎,没有生离死别就已经是世间最遥远的距离,偌大的天下,始终没有自己的容身之所,麻木的心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原来当疼痛达到人能够忍受的极限之后,真的就不会再痛了,原来真正的悲伤是真的哭不出的,如今,自己真的希望自己可以遍体鳞伤,至少身体上的疼痛可以欺骗自己心里上的疼痛,这幅画面太美了,美的让人不忍放下,以至于看到这幅画面的人都想要微笑。
行走在幽深寂静的小径,脸上保持着淡淡的微笑,竹叶随风舞动,悲伤的落叶似乎总是在风的作用下显得特别萧瑟,孤寂的夜也总有繁星点点,抬头望向天,那满满的苍穹竟然如此的热闹。沐浴在淡淡的星光下,太多结痂的伤口被眼泪淋湿之后再度感染,睫毛下未干的泪水折射出了往日的点点滴滴,而今自己能做的竟是记住该记住的,忘记该忘记的,改变能够改变的,接受不能改变的,有些事情本身无法控制的时候,控制自己的内心才是唯一的解决办法,既然注定得不到就只能告诫自己不要奢求。
此刻的子萧站在竹屋外,静静地观赏着屋里昏黄的灯光下映出的某个身影,父亲,这是我最后一次称呼你父亲,等到这一次任务完成之后,我就会离开,生也好,死也好,只要是你给予我的,我都接受,毕竟您不缺少像我这样的棋子,抱歉这些年,我一直以您儿子的身份自居了这么多年,现在是该醒悟的时刻了。黄粱一梦,不过如此而已。终于看清事实,那是人去留空的寂静,唯有自己的心痛可残留在自己的内心,这是宿命的悲还是自己应受的轮回之痛?
转身,离开,秋天真是一个残忍的季节,总是在人最哀愁的时候带起一阵凉风,飘落几片黄叶,本来穿着就单薄的子萧被秋风一吹,顿觉全身寒意,脑海中闪起一个念头,回家,可是家还是自己的家吗?
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地回到家中,子木已经睡下,嘴角边还残留着一丝笑意,小孩子睡觉大概都是这样吗?甜甜的,没有任何忧愁,帮小弟盖好被子,子萧轻声地退出来,关上门的那一刻,子萧湿润了眼角,小木,哥哥要食言了。
当夜,子萧一人身着黑衣独自出门,这一夜,邱长忠的得力手下莫名失踪三人。子萧一袭黑衣穿行在夜色之中,秋风无情地一次次将贴在伤口上的衬衫吹开有贴上,贴上又吹开,生生地拉扯着伤口带出一次次尖锐的疼痛,粉嫩的血肉在衬衫的折磨下已经变得不堪入目,红的黑的夹杂着丝丝血水残留在深深的伤口之中,可是子萧却像是感觉不到痛一般,步伐依旧快速像极了黑夜的罗刹,他没有多少时间了,一切自己要尽快解决……
解释一下,整个文章还没有完结,我们的子萧还有人没有解决,至于浅的身份会在后年的文文中解释,一个苦命人而已!子萧和他还有对手戏!
额(⊙o⊙)…后面不是后年,一个错字大家自动更正
应该还会更新一段时间的!
陆齐封知道消息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邱长忠几乎是一晚上没有合眼地来回奔波着,一种直觉陆齐封感觉这件事情肯定和子萧有关系,可是却始终不敢确定,他心中有很多的疑问,两个人明明将事情已经安排妥当了,为什么子萧会突然之间对邱长忠下手,他现在急需要找到子萧,问清楚心中的疑问,他脑子是不是疯了怎么可以不和自己商量一下就自作主张,
可是子萧却好像突然之间人间蒸发了一般,任谁也联系不上他,何日原本在刑堂里跪着等着子萧的处置,可是自己跪了将近十个小时也没有等到子萧,倒是等来了陆齐封,神色慌张地追着自己问有没有见到子萧,一种不好的预感袭来,陆齐封见他如此神色心中多半已经知道他和自己一处于无知状态,无奈之下,他带着何日一同回了沈家大宅,期间他给天然打过电话,同样一无所获,陆齐封开着车带着何日,心中倒也不是特别的担忧,他猜想不管怎么样,沈子萧时不可能不管沈子木的,就算是死他也会回家看一眼沈子木,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不信自己死守在沈家等不到沈子萧回来。
沈子萧现在不是不想回家,而是他自己的确有点累了,昨晚虽然是趁其不备的偷袭,可是后背上还是受了伤,一晚上折腾下来,说不疲惫那是骗人的,后背的伤不能回家处理,只能自己简单草率地处理一下,却不想竟然在竹影睡着了,等到醒来已经是次日的中午时分,也许是睡了一觉的缘故,精神比昨天晚上好了很多,后背的伤口虽然还在隐隐作痛倒也不是特别明显,原本想着尽快赶回冥殿,可是路过父亲房门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进入查看了一眼。
沈浩很是闲适地坐在桌前看着子萧送来的文件,虽然被子萧关着,可是每天冥殿的事物,子萧还是会给他带回来汇报,沈浩听到脚步声,倒也没有在意,继续关注着手中的文件,只是嘴上的话,说出来还是有些讽刺,“你现在是越来越懒惰了,这个时分才出门,养膘吗?”
子萧单膝跪在地上,既然昨天说了不在称呼父亲,那么从现在开始我们之间就只行属下之礼,“属下万死,冥帝恕罪!”
沈浩顿了一下,看着跪在地上的子萧,恭敬,谦卑,可是怎么感觉少了些什么?属下,冥帝?你又出什么幺蛾子,怎么你的亲生父亲出现了,我们之间就要撕破脸了,连句父亲也不叫了,“跪那么远干什么,过来点。”
子萧换单膝为双膝,膝行过去,屋子里面的香气氤氲着袅袅升起,伴着令人神情气爽的味道,子萧在父亲坐的竹凳边停下,沈浩放下手中的文件,良久,一脚将子萧直接踹出去几米远,后背重重地砸在地上,原本无碍的伤口此时却传来撕裂的痛。
子萧咬牙忍住剧痛,抬头看着屋中负手站立的沈浩,规整了跪姿,屋外隐蔽的守卫很是自觉地消失不见,子萧再次膝行回屋中,在冥殿没有冥帝的命令,任何人跪下了就无权起身。
“谢冥帝责罚,子萧知罪!”
沈浩像是被气到了一般,很是无力地以手扶额,叹了口气,“你真是要气死我,我上辈子欠你什么了?”
子萧低着头,看不清表情,自己的心中还是怨的吗,自己还是不死心吗?“子萧知错,冒犯冥帝之处,还请冥帝责罚。”
沈浩反手一掌直接将子萧扇翻在地,“我好歹养了你二十多年,就是让你气我,忤逆我的吗?知错你知什么错?”大清早的你就过来惹我不快吗?以前不是还叫父亲吗?我习惯你喊父亲了,你有耍什么脾气,一直喊我冥帝。
不是说养只狗还有给几天好脸吗?为什么无论我做什么您都不满意,真的要厚此薄彼到如此的程度吗?也许从此之后我们就真的要天人永隔,听到我的死讯您会不会笑?
“惹冥帝不快就是子萧最大的过错!”
沈浩被他一句话堵得说不出话来,璇儿临终之前心中一直牵挂的就是这个孩子,可是当时自己的子落却下落不明,替他受苦,这些年跟在自己的身边,模样越发的与璇儿相像,有时自己甚至会恍惚出璇儿的模样,为什么你不是我的孩子?
空气压抑,子萧能感觉到父亲的怒气,垂下眼睛,心一直提在嗓子眼儿,他在等着父亲说出更加狠历的话,这样自己的心才能死的更加彻底一点,可是心中明明有着别的不愿承认的期待。
“那日我问你,你为什么不肯背叛我?你的回答可是真心?”沈浩面对着子萧突然问了一句。
几乎是下意识的回话,“句句真心。”
“我现在依然是你的阶下囚,外界无人知道冥帝被困,密码我也告知了你,现在你只要往前一步,你就能够真正的大权在握,真的就不想为自己争取一下?”
争取?争取什么?冥帝的地位还是说你要我财富,我想要的东西永远也得不到,争取有什么意义,事到如今,您还不信任我吗?
心灰意冷,子萧从口袋中取出一张芯片,双手递给父亲,“请冥帝相信子萧,子萧绝无二心。”
这张芯片原是能够控制自己体内芯片的驱动,当时自己成为少主的时候,陆齐川将这张芯片从阎殿的系统中取出,意味着自己以后再不是阎殿里最为卑微的杀手,而是冥殿里人人敬畏的少主。却不想今日自己居然要靠自己的尊严来换取信任。
“行了,我只是问一句,你至于委屈成这样?”
我没有篡权夺位之心,为什么您不相信,“子萧不敢!”
“我们的时间还长,想夺我的权你还嫩点,这个帐以后有的是时间算,你最好尽快解决掉,我在这里待够了,出去的时候,我想要看到干净的冥殿,清楚了吗?”
不是给你权利,是迫不得已给你权利,一直奇怪就算是自己锁了父亲,可是若是父亲想逃,这里真的困不住父亲,那么您这么心甘情愿地呆在这里就是为了看我的戏是吗?若我真的心生叛逆,您打算怎么处置我?
子萧苦涩,暗笑自己的天真,早就该想到了,不会这么容易,不会这么简单,被亲生父亲当做工具而不自知的滋味,压得心好不舒服。
就那么跪着,一句话也不说,沈浩等回应等的是在是不耐烦,“想知道什么?痛快地说个清楚?”
子萧抬头,“您知道浅是内应?”
“他是我的人,我怎么会不知道!”
“那为什么还会上他的圈套,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我在赌,赌万一消息是真的,说不定我还能见到落儿一面,再说了,我没有留手也不会上他的船。”
子萧苦笑,“那您知道我会担心吗?万一我邱长忠的计划是直接让浅杀了您呢?万一我赶不过去没有救下你的办法呢?”
“浅不会对我动手,我对他还有这点信心,不过是受人威胁罢了,至于你赶不过来,暗中的死士也会出手。”
子萧追问,“那为什么还要给我放消息?为什么还要等我,您完全可以直接肃清了那些杀手!”
“我要你先控制大局,只有他们以为你软禁了我,才能放松警惕,漏出马脚,我要的是一次连根拔起。”
子萧接着问:“您早就知道我有计划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复制人的事情?”
沈浩:“我知道你有计划,可是并不知道你复制人的事情,当时我也着实吃了一惊,的确挺像的,足可以以假乱真。”
“您计划的最终目的是什么?肃清邱长忠?还是说您是为了试探我?您知道我一定会来找您取密码,一定会看到电脑上的照片?然后会改变以前的软办法是吗?”
“从一开始,我还真的没有想那么多,只是想着看看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计划能够对付邱长忠,后来看到你的复制人,我大概猜到了一些,浅逃跑的事情我很意外,至于密码吗?事实证明,你有的时候是需要刺激一些,太过优柔寡断,成不了大事。”
子萧心中难过,父亲为了铲除邱长忠,您真的要这样逼我吗?我不想杀人您是知道,所以您给了我密码,知道我一定会伤心,会难过,会不顾一切地去解决邱长忠这个罪魁祸首,所以您要以此逼我出手吗?可是您知道我心中的苦吗?
转身,没有问题了,一切都清楚了,一个工具而已又有什么好怜惜的呢?父亲要怎么做就怎么做吧,自己除了赢这场赌局,没有其他的选择。您可以拿自己去做诱饵,可是我却没有办法眼睁睁地看着您陷入危险之中,是不是您也看到了这一点,算准了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去和邱长忠拼命,不惜一切代价为您卖命?
走到门口的时候,子萧还是停住了脚步,没有转身,也没有回头,久久不动,背对着父亲,后背的血已经干涸同黑色的衬衣粘连在一起,到底还是说了一直不该说的话,“如果我是您的亲生儿子,您还舍得这么对我吗?您对我当真是没有一点父子之情?”
“如果当年被绑走的人是我而不是子落哥,您也会这般伤心不能释怀吗?”
“这么多年您还是不放弃是吗?为了一丝不肯能的线索以身犯险?”
“邱长忠的命真的那么重要,非杀不可?”
“如果当日我真的心生叛心,您会不会直接杀了我?”
“这些天,我给您带来了不少快乐吧?一个傻子演的戏好看吗?”
语气淡淡的,平静无波,听不出情绪,沈浩面对这子萧步步紧逼的问话,像是一次比一次更加尖锐的指责,没有回答,脸色却越来越铁青,最后直接扳过沈子萧,夹裹着内力的一巴掌狠狠地将子萧扇翻在地。
今晚原本打算在写一更的,不过时间不行了,小管明天给大家补上好不?好不好?嘿嘿!
在消失了将近一天的时间之后,子萧终于出现在了陆齐封的面前,陆齐封上下打量着他,眼神里面充满了疑问、痛心、还有一丝担忧,子萧却像是没有看到任何人一般,一身干净笔挺的黑色西装竟显其王子气派,高傲之骨展露无疑,环顾客厅等候的人,“都杵在这里做什么?不用干活吗?”
子木愣愣地看着哥哥,接着直接扑过去,抱住哥哥,仔细审视着。
“干什么?”子萧的语气有些冰冷,子木简直是把他当成了一个玩偶一般,来回旋转着。
“你的脸怎么了?”子木说着话眼泪就要往下落一般,父亲又打你了?
“没事,不小心撞门上了。”
撞门上,哥你撒谎能不能撒的有的技巧,那个门有五个手指印?子萧被子木的目光整的很是不自在,语气不善地闪躲着,“走开,我有事情要办。”给我留一点颜面吧,这么多的人,一定要揭穿我吗?
”哥……我们^……”
陆齐封看着子萧快速走到上楼的背影,走到子木身边,安抚着说道,“没事,我上去看看啊!”
陆齐封敲门进入,子萧神情落寞地坐在椅子上,陆齐封将手里拿着的冰块包裹着递给他,子萧什么也没有说接过,两个人就这样坐着,彼此沉默着,朋友大概就是这样,不需要言语,不需要过多的问话,知道你的难过和尊严,所以不去揭穿,安静的相陪就已然是最好的安慰。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概是冰块都已几乎融化成水,脸上的淤青还是很明显,可是心却平静了许多,子萧缓慢地开了口,“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陆齐封站起身拿过已经成水的冰块,连同包裹着的布一起扔进了垃圾桶里,“没什么好问的。”我又不是傻子,除了你的父亲还有谁能够让你如此狼狈。
子萧轻笑,上天待自己还是不错的,身边有这么好的兄弟,也算是值了,侧目看着陆齐封,“计划有变,我要取邱长忠的命!”
“好!”冥帝还是逼你出手了,这其中受了不少的苦吧,那么不喜欢血腥的你,做不了嗜血的人,却要那么冷血地伪装自己,很辛苦吧!
沈子萧转过身将目光投向落地窗,这一仗不是自己要打,而是替哥哥打,当年的仇是时候报了,父亲要的东西,自己除了双手奉上别无选择。
起身,脱掉外套,子萧抚上后肩的伤,这个时候才能够处理伤口,这些年也渐渐明白无论是怎样的伤,都必须忍着自行处理,不待陆齐封反应,直接将站在身上的衣服撕扯下来,
“你疯啦?”
原本已经凝血的伤口再次复活,新鲜的血肉外翻在,后肩处明显的枪伤竟然还没有处理,后背上的刀口此刻正在往外冒着潺潺的鲜血。陆齐封知道他身上肯定带伤只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如此严重,竟然连处理都没有处理。
“我去叫天然!”
子萧在他即将要出门的时候拉住了他,声音暗哑,额头不断地往外冒着冷汗,“别去,大师兄知道了……我就惨了……”现在去找天然,你同他都要遭殃的,而我不愿你们受我连累,无论事实是怎样,我绑架父亲都是不争的事实,这种事情在大师兄哪里肯定是容不得的。
陆齐封拉着子萧的手,手心都流血了还要掐吗?真的当自己是木头吗?这样的伤你要我怎么帮你处理,“何必这么委屈自己。”陆齐封的声音很低,低到沈子萧几乎都快听不到了一般。
子萧勉强撑着身子,对他笑笑,不是不想说话,而是真的没有力气,一丝一毫的力气都没有,连呼吸都是疼的身子,真的不想挪动分毫,“帮我把子弹取出来!”
陆齐封跟着天然倒是学过几天医术,不过总归是个半吊子的大夫,处理后背上的伤倒还可以勉强应对,可是子萧后肩上的枪伤,他是万万不敢动的,子弹的位置在肩胛骨出,如果整不好,说不定会有生命危险,“不行,你后肩的伤,只能是天然给你处理,我这就去给他打电话?不然我现在就去告诉沈子木你爹又打你了!”
“别……别去……”用力地拽住陆齐封,巨大的动作再次扯动已经复苏的疼痛,顿时觉得眼前一黑,身子便不由自主地栽倒,一夜无休无止的颠簸,强大的意识力支撑着自己连续杀了五个人,巨大的血腥味呛得自己喘不过气来,早上起来在父亲那里也是好一番折腾,现在缓解下来,才发觉身子早已经透支,睡下也许是最好的选择。
再次醒来,喉咙上下干涩,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抬起来,空气之中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环顾四周,洁白的墙体,各种仪器的声响,这里是医院,自己在医院,那么……
“醒了?”
侧目才看到屋子的窗子处站着一个人,心中一惊,果然还是没有逃过,沙哑着嗓子便喊道,“大师兄……”
子落戴着面具,映照在阳光之下,显得有几分缥缈,走近为子萧倒了一杯水,坐在床边,将子萧扶起来,小心地喂他喝下,子萧只是轻轻地抿了一小口,子落就将碗端走了,子萧疑惑地看着子落无任何表情的脸,子落却是忽视他的存在一般,从一旁放置的卫生棉花中扯下一小团,放入水中微微湿润的时候,将棉花取出,轻柔地抚上子萧已经干裂的嘴唇。
子萧半躺着身子,像是一个做错事情的小孩一般,眼睛随着子落的动作一直转动着。
嘴唇经过水的滋润略微显示出了一点原色,子落取了一根吸管重新倒上一杯清水,喂子萧喝下,然后取了一旁的一颗药丸,掰开子萧的嘴,直接放了进去,“含着!”
药丸进入嘴巴,一阵阵刺痛便传来,那是药物作用于口腔中的伤口产生的结果,这个药估计是天然研制的用来惩罚人的吧,怎么会这么疼,刺激着口腔中的嫩肉,还不如直接过一遍刑来的顺畅,子萧的双手握紧床单,不能咬嘴唇忍痛,这如同在伤口上撒盐的疼痛自己要怎么忍过去。
“手放开,不知道自己打着点滴吗?”子萧的小动作自然没有逃过子落的眼睛,握紧拳头忍痛还想把刚刚包好的伤在撕裂开吗?这样握着拳头,药物怎么进入你的体内,嫌自己命长?手心的伤都是你自己掐的吧,我在这不敢药嘴就掐手是吧,这些毛病以后我慢慢帮你改。
静静地看着子萧松开手,却生生地看着自己一副想要道歉却不敢开口的神情,子落的心里确实如同天然所说泛起了阵阵酸意,这个对着自己有着诸多畏惧和依恋的少年,内心里有几分是将自己与子落挂钩了,他说自己像是他的哥哥,可是自己离开他时不过才五岁,他能够记得什么?他面上喊自己大师兄,背地里很多时候都是喊自己哥,只有自己知道,每次他喊哥的时候自己有多心痛,亲生弟弟在面前,却不能以真面目对他,就连容貌都不能让他看到,这样的局面到底是谁的错?
你一直说你欠我?真正亏欠的还是你吧!难道真的一点都不懂为自己争取,我明白为什么你那么害怕藤条,你不是怕疼,你是怕看到藤条想起我吧,父亲这般待你,你真的不会委屈,既然委屈为什么不向我述说,既然口口声声把我当做哥哥,为什么不全心全意地依靠我?
“大师兄!”子萧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坐在一旁给他削苹果的子落,犹豫了许久才大着胆子问道,“您还在生萧儿的气吗?”
子落沉默地将苹果削好放到他的手里,随后转身拿过随身带来的文件认真地看了起来,好像根本没有听到刚才的那个声音。
“哥……”依旧是无声的回应,子萧低着头盯着手中的苹果看了好久,到底还是没有再说一遍的勇气,呆呆地将苹果放在嘴边,小口小口地啃食着,果肉划入喉咙,却怎么也品不出当初甘甜的味道。
一间屋子,两个人,一个魂不守舍,一个装聋作哑,直到陆齐封敲门进入病房,子落才抬头算是看了一眼子萧,然后伸手示意沈子萧将手中不知道握了多长时间的果核递给他,淡淡地说道,“你陪着他,我有事走了。”
看着子萧一脸的苦涩,陆齐封大致是明白了今天又是无功而返,等到子落出去关好房门,他便直接拉过刚刚子落坐过的椅子凑到了子萧的旁边,由于用力过大着实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子萧皱着眉头问他,“还疼吗?”
陆齐封大大咧咧地轻轻侧了下身子,“没事了,小伤!师兄怎么说?”
子萧嘴角划过一丝苦笑,轻声地说道,“能怎么说?他根本什么都没有说,自从那天醒来和我说了几句话之后,他便再也没有同我讲过一个字,就算我没话找话他也是跟个聋子一般,根本当我不存在。”
听到他这么说,陆齐封的眉头皱的更紧了,“这几天天然那里也不好过,我还好被他打了一顿倒也没有什么计较的了,倒是天然那里现在是生不如死,每天和师兄住在一起,真是够受的,师兄让他含一个月的甘草和龙胆,想替你说话都难。”
“为什么?”子萧紧张地问,天然可以说是天不怕地不怕,可是最怕的就是这苦味,平时研究药理也是尽可能地离有关苦味的东西远远的。
“师兄说,既然什么事情都瞒着长嘴也就没有必要说话了,还不如用来放点东西。”陆齐封随意地变换着自己的坐姿,来缓解自己身上的伤痛。
“对不起,都是我害的!”子萧愧疚地说着,如果不是自己受伤,惊动了大师兄,陆齐封和天然也不会受责罚。
“对不起什么啊,这叫有难同当,对了,天然让我问你一件事情,你是不是私自注射过影火?”
沈子萧神情一阵,然后低下头没有说话,陆齐封心下了然,“天然说,让你将此事先瞒下来,他先帮你抵挡一阵,不过你要保证影火你是万万不能在注射了,天然会想办法治好你的手。”
子萧苦笑,这双手估计是恢复不了了,这些天自己已经明显感觉到影火的后作用,想必天然也已经察觉了,只是并没有对陆齐封说实话吧,不然按照陆齐封的性格不可能这么平静地对自己说这件事情,既然天然说会瞒下来,估计大师兄还不知道此事,自己多少可以放宽心些。
陆齐封看他表情凄苦,心情也跟着不好起来,紧皱眉头,“你说你好端端的干嘛折磨自己,就算是出任务,你是不是也该把自己身上的伤处理好!”
子萧默默地低下头,好半晌没有说一句话,陆齐封知道他的心思重,也不忍心再继续责怪他,只是默默地握住子萧的手,算是安慰和理解。
子萧抬起头,看着好友明亮鲜艳的眼眸,眼中的晦涩也慢慢消散了一些,他知道陆齐封是想告诉他,无论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他都会陪在自己的身边,心中也缓缓地注入一道暖流,眼眶竟然在对视着陆齐封的时候破天荒地红了,“我也不知道,其实……我就是想故意不处理,我想看看父亲是不是会发现?”
“子萧,”陆齐封轻声叫出口,眼里是难以掩饰的惊诧,自己的好友不像是这么笨的人啊,这个想法怎么那么让人觉得弱智。
子萧眼中闪过一抹决绝,声音也微微有些抬高,“我知道你可能会觉得我傻,可是我就是忍受不了他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我承认我有些痴心妄想,可是心里还是会忍不住,总觉得他会像小时候一样心疼我,我一直在怀疑那个每次在我昏迷的时候都会给我上药的人是他,可是却一次次地被现实告知,我是在痴人说梦。"
陆齐封怔怔地看着他,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到子萧如此的坦露心声,心中不免有些凄然,一直以为子萧的心很强大,原来心中也是如此的孤苦,这些年支撑着很难过吧,“只是即使是这样,也不必这般决绝地逼迫自己吧!"
子萧轻轻阖上眼睛,声音苦涩而无奈,”因为我不想再次失去。”不想失去的唯一方法就是不再做失去的主体。
两个人谈论着,丝毫没有注意到门外的身影,子落靠在墙体上,原本想着再次折回来嘱托一两句话的,却听到了这般苦涩难耐的对话。
犹豫再三,子落站在竹影的通道前,深吸了几口气,迈步进入,十七年的分别,再次相见却不如不见,是非因果,真的是没有人能够说清,微风轻吹,午后的阳光在这秋日里把万物都普照的暖暖的很是舒服,自己还记的这一片园林是外公当年送给母亲的生日礼物,母亲的性子恬淡不喜欢吵闹,外公对于母亲很是娇宠于是就在母亲十八岁的时候派人给母亲打造了这一个竹园,安静闲适的风格很适合母亲那样的女子。
子萧的性子很多时候其实更像是母亲,不喜欢太多的纷争,缓步进入机关处,凭借着幼时的记忆倒真的将机关打开,手中轻举令牌,隐藏在暗中的影子没有任何异动,子落进入房间,沈浩凭借着多年的经验已经感觉到陌生人的进入,警觉地看着门口处的人影,子落一身黑衣,步伐稳健地进入屋中,以一个晚辈对长辈的口气说道,“叨扰冥帝,还望不要怪罪!”
“能够进入这里的人,定然与那老匹夫有关系,说吧你是他什么人?”沈浩坐在竹凳上自顾自地烧着自己的茶,手中的铁链已经被子萧取下来了,现在已经是个自由之身。
“晚辈是他的义子,鬼面!”子落恭敬地回应道。
沈浩轻笑,鬼面倒是很贴切的名字,“就知道那个老匹夫收不了什么好看的人,生不了儿子只能收养。”
子落想过许多次与父亲碰面的机会,可是梦境中没有一次是于现在这般想象的,记忆中的父亲说话从不是这般尖酸,也许真的是旧仇太深,即使是提到对方的名字,心中也是愤恨冲胸的吧,“鬼面此次前来并不是为了同前辈讨论以前的旧怨,而是想要同您说一个人!”
“谁?”
“沈子萧!”
沈浩疑惑,莫不是天晟已经知道了子萧的身世,自己不好意思来要就派了一个义子来过来和自己抢人,他们已经见过子萧了,这时过来就是准备知会自己一声,语气不善地回道,“我们冥殿的少主,什么时候轮到你们外人来讨论了!”
冥殿少主,外人?这么说父亲心里还是将子萧当做是自己的儿子了,口口声声地称呼我们冥殿的少主,自己这个外人还真是不好答话,“冥帝大人见怪了,晚辈此次前来是想知冥帝一件事……”
“鬼面!”
子落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背后响起一个声音,后背一震,这个声音自己再熟悉不过,屋外的影子怎么会这么快的就通知了义父,不对,即使影子现在通知了义父,义父也不可能这么快的就赶来啊,难道义父今天算准了自己会来,来这里守株待兔。
天晟拄着手杖,缓步进入房中,冷目扫了一眼子落,子落躬身退居一旁,天晟也没有继续为难他,而是对上沈浩,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后说道,“若你真的容不下萧儿,不妨将他还给我!”
果然,还真是组团过来跟我抢儿子来了,嘴角维扬,“我的儿子岂有拱手让与你的道理?”
“你的儿子,沈浩,你可有一天一时一刻将他当做是你的儿子。天晟尖锐的讽刺道,“当年子落的事情原本就不是他的错,你何苦要把一切的过错归结到他的身上,你这样折磨他羞辱他无非是想要解救自己的内心,好让自己的心不那么愧疚罢了,你不肯承认自己无能抵不过长老院的人,却是很有本事折磨一个孩童。”
折磨?我替你养大你的儿子,你不谢谢我,居然还好意思跑来说我折磨他,沈浩道:“我自己的儿子做错事情,我只是例行家法教他而已,我折磨他,若不是我,他现在早就是一幅骸骨了。”我也关爱过他,疼爱过他,可他偏偏是你的儿子,我的儿子却在替你的儿子受苦,我打他几下,也是名正言顺。
子落在一旁垂首,听着二人的谈话,心中一时之间五味杂陈,可是他却不能开口。
“沈浩!”天晟怒目,如果不是碍于子落在这里,这个时候他估计早就爆粗口与沈浩对骂了,“你扪心自问,你真的是毫无私心,对璇儿对子萧甚至是对子落和子木,璇儿临终之前最担心的是子萧不是子落也不是刚刚出生的子木,你真的毫不介意,子落当年为了救子萧下落不明你真的不记恨,璇儿自杀维护子萧,你真的不怪罪?”
母亲自杀?心像是被洞开了一个大口子,母亲不是受到惊吓难产而死吗?自杀?这件事情义父从未对自己说过,目光扫到沈浩,父亲,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沈浩像是被人揭穿了内心一般,心中阵阵发痛,他是恨的,他怎么可能不恨,若不是为了维护他,璇儿怎么会忍心离开自己,子落怎么会下落不明,子木也不会从小没有母亲,凭什么自己的孩子都要受到苦痛的折磨,而他却可以安生地过日子,他怎能不恨,他是应该恨自己,恨自己识人不清,居然分不清自己的儿子,白白疼爱了他五年。“哼,这是我沈浩今生唯一后悔的事情,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女人!”
天晟回身对上子落的眼神,这就是你的父亲,你还看不清楚他吗?还要为了他忤逆我吗?“你的错不只是这一点,你不值得璇儿为你付出那么多!沈浩,我早晚有一天会带走子萧,璇儿的孩子你都不配拥有!”
各位亲人,今天暂不更新了,小管明天要出远门了!收拾行装中!停更两天吧!不要生气啊!
哇偶,好开森!看到你们如此想我!呼呼,最近真的是累傻了,手机漫游不敢开网络!终于安定下来了!你们是不是特别特别的想我啊!
各位亲人,原谅吾,这里一直木有网络,晚上才会解决,额(⊙o⊙)…写了只能晚上网咯回复了才能发了!表打我!
子落第一次见到义父对于一壶茶如此的讲究,几乎是每隔一小段的时间就忘里面填一小节上好的小木材,搅拌着茶壶里的温水,每次掀开热气就会氤氲出来,茶几旁边放置着一个小的沙漏,现在已经是第三遍过滤了,天晟轻轻地抖抖漏勺,“这茶水最起码需要煮三次,才能达到品茶的程度!”
再一次水滚之后,天晟将水倒出来将每一个茶具都用水烫了一遍才算作罢,再次加水,继续温煮,这一次茶的香味开始盈满房间,“闻到茶的香味了吗?品茶就好像品人一般,要多次全面地才能看到人心!”
天晟的口气很像是在同同道中人商讨茶道,只不过,子落现在可没有任何的心情去听义父讲茶,而非他不懂的品茶,而是现在自己所有的精力都用来保持自己标准的跪姿不动只有全部的精力高度集中自己才能保证手中高举的茶盘不掉下来,自从同义父一起从父亲那里回来,自己保持这种姿势已经将近一个多小时,义父却连一口茶也没有煮出来,身上冷汗津津却是不敢挪动分毫,义父生气的时候,自己万万不敢再次放肆。
可是心中的疑问却是越来越盛,听义父同父亲的谈话,似乎有很多事情还是自己不知道,心中真的想一吐为快,问义父个清楚,一想到自己私自违背义父的命令去见父亲这种冲动被理智生生地压了下来,随着时间的流逝茶具也逐渐加重了分量,这些年无乱是在父亲的身侧还是义父的身侧,自己都没有说是特别喜欢喝茶,不是说自己不喜欢这种宁静的文化,而是茶具对于自己的意义就是轻或者重。
天晟在子落第七次偷偷咬牙握紧手中的托盘之后,终于将煮沸的茶水倒入了茶杯之中,轻轻地吹散热气,浅浅地品了一小口,然后将自己的整个身子并入到太师椅中,开始闭目养神。
子落握着托盘,静静地跪候着,不敢打扰不敢出声,就在他以为义父已经睡着的时候,天晟终于开了口:“全身很痛,觉得自己就要撑不下去了吧,但是我不说话,你依旧可以在这里坚持一天一夜。人的忍耐力需要开发。”
子落诧异,不明白义父怎么会和自己谈论这些。
“我年轻的时候,这样子跪过两天两夜,没有你幸运的是,我的膝盖下是密密麻麻的钉板,后来半个月都不能下地,你知道那个时候我在想什么吗?我在想如果以后我强大了一定让惩罚我的那个人一根一根地将钉子吃下去。”
子落想笑,可是身上所有的力气都用来支撑托盘了,怎么也笑不出来。
“我从小是个孤儿,不会温柔也从未尝过什么是温柔,弱肉强食才是这个真正的生存法则,也正因为这样师父每次罚我都几乎是往死里罚,他希望我记住一个龙头不单单是要有铁血手腕住更加要有一丝仁慈之心,而我缺的就是那颗心。”
子落看着现在面慈的义父,很难想象当年的义父竟然也是如此狠辣的一个人,自己之前总以为相比较父亲来说,义父简直就是菩萨,径不曾想过这也是一尊修行得来的菩萨。
“后来,我变了,师父狠辣的家法都没有让我改变却因为你母亲的出现我变了,变得柔软,甚至有一定怯懦。我见到你母亲之后,就在心里发誓此生为此女子马首是瞻。你只是知道我是你母亲的追求者,却不知道我的师父也是我的义父更是你母亲的亲生父亲吧!”
子落抬头,自从自己懂事的时候,几乎不曾知晓过任何有关母亲家世的信息,唯一的一点关于母亲家庭的方面的人就是不经常出现的一个舅舅,原本以为母亲是个孤儿,自己也不便不能打听太多,害怕勾起母亲的伤心之事,却不想自己原来是有外公的,而且外公竟然还是如此厉害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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