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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原罪[第4页]

作者:黯子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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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六点更文w
第四十五章
你究竟是人,还是鬼……
黑暗的房间里,不明的声音传了出来,遍体鳞伤的少年眼神木讷的抬起头来,呆呆的望着房间里那唯一的一点亮光,张了张嘴,渴望说着什么,只是涩涩的吐出几个字音,什么,都做不到……
少年是迷茫的,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只有那如恶魔般的声音不断的在耳畔回响,不断的沁进他的心里,我到底……是人还是鬼?他是困惑的,眼睑轻轻颤抖,仿佛在渴望一个答案,渴望一个知道的人,给他一个答案。
良久,那点点亮光,逐渐扩大,紧闭的铁门被人打开,门口站着一个男人,看不清表情,能看到的,只是他手中枪,黑漆漆的枪口,面向着少年的心脏,少年困惑着,不解着,颤抖的身体宣示着主人的害怕,却一动也动弹不了……
男人一步步朝他走来,用自己的身体挡住那唯一的光,冰冷的抵在少年的心口,低下声音贴在他的耳边,浅浅的呢喃着:“你到底是人……还是鬼。”
我不知道……少年如实回着,空洞的眼神静静的看着男人,仿佛男人是他唯一的救赎……男人轻轻扣动扳机,原本看不清的脸上,竟然浮现出意思的阴冷:“那你就……下地狱吧!”
“不要!”伴随着枪声在耳边响起,舒川‘嚯’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蜷着双腿紧紧的抱着自己,冷汗布满了他的脸颊,惨白的脸色,胸口剧烈的起伏连同眼角都是红的。
恐怖的噩梦就像是真实的一样,紧紧的包裹着他,舒川甚至无法从梦境之中回过神来,指甲深深的陷进肉里他都没有发现,直到门口响起了敲门声,夏以关切的询问着:“小川,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吗?”
舒川没有回答他,因为四周仍然是黑的,他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会不会打开门来,门外的人并不是以哥,而是噩梦之中的那个男人,结果几秒钟之后,门就被打开了,夏以把灯打开,看见床上的孩子紧紧地抱着自己,身子都在发抖,冷汗不断的从他的下巴滴下,显然是吓坏了。
顾尧听见声音也赶紧赶了过来,看着舒川失魂落魄的模样皱了皱眉头,再看看满眼都是红血丝的夏以,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的说着:“以哥,你先回去吧,不是明天还有场官司吗?我陪他就行了。”他的声音不大,还不至于惊动了舒川,夏以不太放心的看了看床上的小孩,又看了看现在也有些困了的顾尧,无奈之下只好点了点头:“好吧,我先回去休息,你耐心点。”
他别的倒是不怕,就怕舒川再说了什么不合适的话把顾尧惹火了,到时候他要是睡过去了就这没人管这小子了。顾尧点了点头让他放心,几乎是把人直接给推了出去,直到把门关上,顾尧才走到舒川的床边坐下, 想要伸手扶着他躺下,可没想到还没等着他碰到他,舒川立刻像是受到惊吓一下惊恐的看着他,身子缩的紧紧地,微红的眼眶里闪着泪光,就和刚刚被人欺负了一样。
顾尧心口一紧,暗暗叹了口气,往前坐了坐,揽住他的肩膀浅声说着:“小子,怎么了?”他的声音让舒川暂时回了回神,侧了侧脑袋看着搂着自己的人是舅舅,呆呆的眨了眨眼睛,好一会儿才找到焦距,喃喃的说了句没事儿,然后推了推他:“舅舅你也回去休息吧,我没事儿……”
“没事儿给你吓成这样?房子都得给你喊漏了。”顾尧说着,扯了扯被子给他盖上,扶着他慢慢的躺下,舒川不肯,测了测身子从他的怀里挪了出来摇了摇头,悄悄地看了眼顾尧那阴晴不定的脸,抿了抿唇又有些委屈:“我没犯错,你不可以打我……”
顾尧愣了愣,倒是有些不解他什么时候说了要打他了?难道自己在他的心里形象就是个爱打人的?挑了挑眉头,又看着小孩儿害怕的模样,到底顾尧也没说不了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语气里颇为无奈:“行了,我不打你,躺下睡吧。”
“你……你真的不会打我吗?”舒川显然还没睡醒,迷迷糊糊的瞧着他往旁边又缩了缩,就和下一秒顾尧就会打他似得,事实上顾尧还真打了,没好气的朝他后脑拍了一巴掌直接让小孩儿的下巴和膝盖来了个亲吻,咬牙切齿的瞪了他一眼:“想挨打还是想睡觉!”
“想睡觉。”干净利落的回答着,动作也不敢耽误,乖乖的躺进被子里双手扒着被边,顾尧也不走,坐在他的床边揽着他的肩膀,半靠在床头上轻轻拍了拍:“怕什么,我还能吃了你不成?我在这儿没人动得了你,好好睡吧。”
除了被自己打以外顾尧还真是第一次和舒川靠的这么近,舒川抬起头来眨了眨眼睛瞧着他,好像顾尧真的没生气,微微点了点头,舒川有些大胆的转了转身子让自己面朝着他,闭上眼睛逼迫自己入睡,他并不适应枕在别人的胳膊上睡,更不适应被这个从第一次见面就对自己没好脸的人抱着睡,顾尧低下头看了看他,倒是觉得挺新鲜的,这小东西平时作死作的没边,现在安静下来,倒是真的和二姐有几分相似,真不知道这小东西到底是随了谁的个性,无论是姐姐还是姐夫,性子都没他闹腾。
伸手将屋子里的灯调暗,就着那点点的光,顾尧背着手拿过来放在桌子上的小说,将怀中的小孩儿搂得更紧了一些,念着小说哄着他睡觉,小时候自己偶尔不睡以哥也是这么哄着自己的,舒川听到他在念书的时候还愣了一下,小心翼翼的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瞧着他,瞧着瞧着又把眼合上了,往他的怀里微了微,伸手抓住他胸前的衣服小声的叫了声舅舅。
顾尧嗯了声,便继续念他的书,顾尧的声音很低沉,带着男人独有的韵味,平时那眼里的训斥声念起书来倒是让舒川觉得格外的安心,就像是有个人在自己的身旁静静的守护着自己,保护者自己似的,即使闭上眼睛也不怕那噩梦重现。
不知道是不是舒川的错觉,自从那个自称是他母亲的人把那个木盒连同那两样所谓关联他们性命的东西送来之后,舒川就觉得格外的不安心,几乎夜夜都会做噩梦,前几日还好,只是梦见自己被关起来了,今天却梦见自己被杀了,还把他们给惊动了。
舒川不是个经常做梦的人,偏偏这次舒川就觉得不对劲,仿佛无形之间有人在他的身周拉开一张无形的大网,铺天盖地看不到尽头,而他,正在一步步的往网的中央走去,只要自己一走进网心里,绝对会被立刻抓起来,等待他的是什么,他实在是不知道,也想不透彻,就是纠结在心底无法自拔。
耳边是顾尧浅浅的读书声,声音时而缓慢,时而急躁,平淡无奇的文字也能被他念出花样来,不知不觉间,舒川紧紧地把自己靠在他的怀中,不想让他离开,就像是他在这里自己才会安心似的,哪怕他现在要狠打自己他也不怕,就是想这么靠一会儿。
顾尧被他这举动弄得有些无措,低下头来看着他,无奈的摇了摇头,扯了扯被子把他抱起来,就露出一个半个小脑袋蜷在被子里,鼻尖还顶着被边,不舒服的蹭了蹭像只小奶狗似的,比起刚刚来家里时候那浑身是刺的模样,他已经学会不扎人了,至少学会什么人该扎什么人不该扎。
挑了挑被边让他舒服点,舒川把身子缩了缩蜷在他的怀里没一会儿的功夫就睡着了,被噩梦折磨了大半个晚上,舒川实在是没什么精神再闹了,舔了舔嘴唇咂了咂嘴,像是睡得香甜,顾尧小声的笑骂了句没心没肺的,试了试小家伙真的睡着了,这才把书放了下来,刚想离开,小爪子立刻扒住了他的衣服,下意识的喃喃了句:“爸……别走,我怕……”
顾尧愣了几秒,低下头来看着睡得直迷糊的小孩儿,他算是知道以哥为什么这么护着他了,合着这真是养儿子呢,无奈的笑了笑,顾尧搂着他也闭上了眼睛:“不怕,我在呢……”
第四十六章
舒川一觉睡得浑浑噩噩,早晨起来的时候人还在顾尧的怀中,紧紧的攥着他的衣服,弱不可闻的喊了声舅舅,小脑袋往他怀里拱了拱闷闷的吭叽了声像是不愿意起床,顾尧原本还在浅睡,被他的动作直接给弄醒了,朝着他屁股上拍了两巴掌,成功换来一个嘟着嘴眼泪汪汪的小孩儿。
“起床,过会儿我给榆煦打电话让他过来。”顾尧一边说着一边下了床,摸着后颈动了动脖子,似乎昨晚睡得有点太累了,左胳膊更是彻底麻了现在一点知觉也没有,这臭小子真是,没法跟他说。摇了摇头,顾尧就这么直接走了出去,舒川坐在床上愣了几分钟才缓过神来,揉了揉被打疼的地方小声的嘟囔着:“大早晨就打人……我是麻袋吗?”
瞥了瞥嘴角想下地去卫生间,还没等着下床呢,手机就‘嗡嗡’的响了起来。拿起手机来看了看,还是陌生号码,沉了沉,还是接了起来:“喂,您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小川,不记得我了?今天有没有空,咱们还约在上次的那家咖啡店见吧。”对面传来温华美笑嘻嘻的声音,似乎心情还很不错,舒川抬起头看了看墙上的钟,早去早回的话晚上应该还不至于被练死,暗暗的叹了口气,舒川还是答应了。
把手机放下刚走了没两步,舒川顿时停住了,他从来不会把自己的手机号轻易给别人,温华美从哪里弄来的他的手机号?
不解的皱了皱眉头,舒川想着那个到现在都不肯告诉自己姓名的男人,他也是,想找自己简直轻而易举,但是自己找他的话根本连影子都没有,算算,舒川还是觉得和这两个人都保持距离比较好,莫名其妙靠上来的人都未必是好人。
楼下,夏以面色凝重把电话给挂断了,看着顾尧正好从楼上下来,冲着他招了招手让他过来,顾尧疑惑的走了过去在他跟前站下,不解的问道:“以哥,出了什么事情吗?”
“关家已经察觉了。”夏以说着,让顾尧一惊,握了握拳头,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嘲讽的笑了笑:“我怕他察觉就不会敢这么做了,哥,我想护的人一定护得住。”顾尧心里说不慌是假的,他在这边根基并不稳定,如果出了事情必须立刻撤出默城,这个时候如果关家突然找上门势必会跟他们打起来,到时候两个姐姐才是真的进退两难,他也不想造成那个局面。
夏以长长地叹了口气轻轻的摇了摇头,在他的身边依着坐了下来:“他们不是察觉小川在默城,而是察觉关家家主继位的东西丢了,刚刚咱们的线人来电话说,前日关九州满三十岁的生日宴上原本是要继承家主之位的,但是派人去取东西的时候,两样关乎家主身份的东西全都不见了,现在关家正在派人出来找寻,还发了高额悬赏。”说起来这事情夏以还有点想笑,自己家的东西在自己家守着都能丢了,关家看起来也不过如此。
愣了愣,顾尧抿着唇靠在了沙发背上,紧皱的眉头一直都没有松开过,这倒是新鲜了,他真不怕闹鬼,就怕有人搞鬼,他们这么费劲的藏着舒川就是为了让他有命活下去,关家看起来这是要变天了,不过也好,他们内部这么乱,自然也就不会有人有闲心关注到舒川的身上来了。
一抬头,顾尧就看见夏以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不禁往后退了退警惕的看着夏以眨了眨眼:“哥,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可没去关家偷东西。”他要是进得去早就把那几个杂碎收拾了,哪儿还用东躲西藏这么复杂,夏以也没说话,只是拿起茶壶倒了两杯茶水,递给顾尧一杯,自己拿着另一杯端起来轻抿了一口,这才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这事情有点太突然了,知道小川存在的人少之又少,他应该是安全的,可就怕有人故意拿他做文章,你知道小川那性子,犟起来软硬不吃又好骗,到时候出了事咱们防备都来不及。”
“我会给他提个醒让他小心点的,实在不行……”他这话还没说完,就被夏以没好气的拍了下:“你再敢打他试试。”
看着哪儿做的不顺眼了二话不说上手就打,他可没记得自己教过他这些,顾尧耸了耸肩表示自己很无辜,往旁边坐了坐倒下来直接枕在了他的腿上,拿起桌子上的花生米扔进嘴里,喃喃的说着:“那么紧张干什么,我又没说一定要打他才行。”
那小东西就是记打不记吃,打两次就乖的和小猫儿似的,偏偏你跟他说再多大道理都没用,顾尧也懒得和他讲道理,有些头疼的捏了捏眉间,夏以看了,冰凉的手在他太阳穴附近轻轻的按压着:“昨晚小川很闹吗?”
“不是很闹,就是睡觉不老实,也不知道跟谁学的睡觉还踹人。”顾尧想着昨晚自己正睡着呢突然被他一脚踹下来,简直恨不得把他拎起来打两巴掌,但是看着小孩儿睡得那么香还在伸着手找温暖的东西抱着,根本不是故意的,又只好把他揽进怀里继续哄着他睡。
“这小东西睡觉且不老实呢,上次差点没把我挠死。”夏以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都笑了,这小东西是真闹腾,说归说闹归闹,两个人心里也都有了点底,至少得让舒川老实点别到处乱跑了,要是给关家的人找着,到时候才是麻烦事情了。
好一会儿,顾尧才觉得头舒服了点,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把手搭在沙发边上,抿了抿唇,顾尧侧着头看着夏以说着:“哥,我觉得实在不行你亲自教吧?反正小子就听你的话,你让他练他肯定练,榆煦没那股子魄力,这小子他制不住。”
“你还想让他学功夫呢?他如果肯学早就学了。”夏以说到这儿也是有些无奈,顾尧叹了口气说了句没办法:“这小子这么胡作的劲儿,要是没点功夫傍身,他出门我是真不放心。”
“行吧,回头我跟他说说,他要是愿意我就教,要是不愿意我看这事儿就这么放着吧。”他并不觉得舒川学武是件好事儿,有他们在舒川也没人欺负的了,哪怕吃点皮肉之苦也好过他真的学会了胆大妄为的气不顺就跟人打。
两个人正商量呢,舒川从楼上走了下来,身上穿了件白色的衬衣,下身就穿了条黑色的打底裤,困得打了个哈欠眼角还挂着眼泪,怎么看都是没睡醒的样,咂了咂嘴舒川往厨房里走,夏以开口问着:“小川,你今天要出门吗?怎么穿成这样。”
舒川就和没听见一样呆呆的拿了吃了放在桌子上,又打了个哈欠,这才开始动刀叉吃饭,顾尧和夏以互相看了一眼,觉得这小子心里好像存着事儿,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夏以柔声的问着:“小川,怎么了,还是不舒服?”
“没有……困,没精神,我今天跟他们出去玩下午就回来,可以吗?”舒川每次出去做什么都要跟两个人说明白了才可以出去,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就像是七八岁的小孩子,样样都得家长管着问着,不然绝对不会放他。
夏以点了点头,把刚热好的牛奶倒了一杯放在他的手边,笑着道:“玩够了早点回来,别贪玩,知道吗?”舒川点了点头,拿起来杯子就要喝,结果被烫的舌头都麻了,不断的用手扇着风解救自己的舌头,夏以赶紧去倒了杯凉水来要舒川含着缓缓。
好一会儿,舒川才把已经温了得水吐了,不是很高兴的模样把剩下的早饭都吃了,然后才把碗筷收拾收拾就出门去了,这幅失魂落魄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太对劲,又说不上来哪儿不对。
“哥,我怎么感觉最近这小子一点精神都没有还特别爱犯困。”一天到晚的打哈欠,就是出门的时候精神,顾尧都怀疑家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大概是最近学习累了点吧,我听榆煦说舒川报了大一的微积分课,没事儿就往大一部跑,这孩子真是……”夏以摇了摇头,站起身去清理碗筷,顾尧侧着头看了一眼已经关上的门,微微皱了皱眉头,可也没再说什么。
第四十七章
舒川出门以后才清醒了点,外面的空气还很冷,顺着衣领灌进去让他不由得打了个冷战,抿了抿唇,走到大路上招了招手,拦了车去咖啡店,路上还是有些恍惚,狠搓了两把脸让自己清醒一点,觉得自己好像真的需要休息休息了。
温华美安静的坐在咖啡店里等着舒川过来,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耳边的男人淡淡的声音:“我看见他下车了,自己注意点,别再出上次那种意外。”
“是,老师,上次只是意外,昨天我回家跟他谈过了,应该不会再出现相同的意外了。”温华美的声音冰冷的宛如一具没有感情的机器人,仔细看来,才能看见温华美右耳朵里塞着一枚迷你耳机,端起咖啡来轻轻抿上一口,香浓的甜味中夹杂着丝丝的苦味,正如温华美逐渐柔和下来的目光,笑了笑,微微垂着眼睑搅弄着咖啡,似乎并不想多说话。
没过一会儿的功夫,就听见门口的风铃传来‘叮铃铃——’的声响,舒川搓了搓冻得冰冷的胳膊,走到温华美面前坐了下来,把刚买来的早点放在了温华美的面前:“学姐,尝尝看吧,这家的早点很不错的,我看时间还不算晚应该没关系吧?”
“哇,好香啊,这是在哪儿买的?”温华美打开袋子来,热气腾腾的小笼包显然是刚出锅的,还带着阵阵诱人的香气,拿起来一个小口小口的吃着,里面还有汤汁,舒川扬了扬嘴角指了指对面的一家没有门面的小铺子:“那边买的,前两天路过发现这家店蛮好吃的,想让你也尝尝。”
温华美噗嗤一声笑了,用纸巾擦了擦嘴角,拿起一个来站起身单手撑着桌子,把小笼包喂到舒川嘴边:“你自己买的至少自己也要吃啊,来,张嘴。”她这么说着,舒川在心里暗暗奇怪,表面上却张开嘴来乖乖的咬住包子,然后拿过来两三口吞进了肚子里,真是搞不懂温华美到底在想什么。
找了服务员要了杯咖啡,还没等舒川把菜单合上,就听温华美低声问着:“小川,我听说前几天你和你的朋友和学校里的几个混混打起来了?”舒川手下一顿,然后又把菜单直接合上了,点了点头丝毫没有避讳的说着:“起了点小冲突。”
何瑀把几个人打成重伤,还糟了全校通报批评,估计他们大一部的人肯定也早就听说了,也就没往心里去,温华美点了点头,摸了摸耳朵,有些像是生气的皱着眉头看着他:“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和那些人接触吗?你怎么就是不听?”
“我……意外嘛。”舒川刚想说又不是我主动去招惹他们的,但是一想,话绕了个圈又折了回来,温华美突然找自己出来还问自己这些她明明已经知道的事情,让舒川不奇怪那绝对是假的,装作没发现异样似的端起来咖啡喝着,就像是在掩饰自己的虚心。
“我不管是不是意外,以后少和那种人接触,他们如果害你怎么办!”严厉的声音让周围的几个人也都看了过来,舒川侧了侧头用胳膊挡住自己的脸心里骂了句该死,表面上只能点了点头向她保证自己以后绝对不和那些人来往。
他真是奇了怪了,温华美闲的没事儿来管他做什么。一个以哥一个舅舅就够他受得了,连这个只见过几次面的比她大不上四岁的女孩都要来管他,他看起来就特别像是个没长大的小孩儿吗?还需要人时时刻刻看着管着。
温华美看他不太乐意,也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着:“我们系有课可以旁听,你要来吗?听说你的成绩不错,应该多少可以听得懂。”像是诱到舒川一样,但是舒川果断拒绝了,他不觉得自己能听得懂,更多的原因是因为他信不过温华美,上一见面他就觉得温华美不太对劲,那里有一个女孩子家会下意识的把别人保护起来,而且一直在跟他讲一些他根本不会触碰的事情让他别做。
如果他好奇心再大一点绝对会把她说的那些不能做的事情都做一遍,学着她的模样用手撑着下巴,舒川吃着蛋糕歪着头说着:“学姐,我成绩好不代表我是个天才,术业有专攻,以后我没有想往企业管理那方向发展,所以我想还是算了。”
“为什么?你的成绩肯定能考上的。”温华美不解的问着,舒川抿了抿唇,沉默了片刻才说道:“因为我不想。”就是因为不想在这边多做停留舒川才格外的好学,等他高三过后直接考到国外的学校去就可以躲开他们了,他不得不承认他眷恋现在有人愿意惯着他关心他,但是他同时也厌恶这种感觉,仿佛什么事情都要被其他人束缚,没有半点自己的自由,何况舒川一向不是个喜欢被人束缚的人,更不是个喜欢被人管左管右的人,被顾尧强行教会了看人的心情,舒川还是选择照着自己的心意走。
刺猬永远是刺猬,拔光了刺或许就会失去保护,但他永远都是刺猬,他会选择躲起来,躲到身上的刺重新长出来,等你再次碰到他的时候,他一定会把你扎的遍体鳞伤,拇指轻轻摩擦着咖啡杯的把手,舒川沉默着,温华美也沉默了下来,两个人只是低着头看着手中的咖啡,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
良久,还是舒川先开了口:“其实学姐,成绩好不代表什么都能学会不是吗?想学的东西,才能学会。”一向任性固执己见的舒川很少能把自己不喜欢的东西学会,如果有人强迫他他就更学不会,小时候因为听不懂英语被人嘲笑一连三年舒川的英语成绩都没有及格过甚至交白卷,到最后还是舒博硬逼着他把英语学会了。
想着以前的事情,舒川眼神有些黯然,那个侦探一次次给他情报,但是每次能搜查到的线索只有一点点,他想要找到更多,也找不到,只能依赖于一个陌生人,他的力量太小了,根本微不足道,他想弄清楚的事情却很多,多到足够把他的脑袋占满。
温华美看着他,一时无话,她多想那天在书店没有看见他,没有傻乎乎的把他的照片拍下来发给那个人,但是已经晚了,现在也改变不了,只能顺势而为,走一步看一步,微微垂了垂眼睑,温华美笑着说道:“你很聪明,就是脑子里缺根弦,不喜欢也可以变成喜欢啊,为什么非要让自己一直不喜欢对不对,就像是你现在在讨厌我,可你一定会喜欢上我的。”
丝毫不避讳自己已经发现的事实,反而让舒川有些紧张,他的确不喜欢温华美,眼前的人就像是猜中了他的想法似的,拿起一个小笼包直接塞进了他的嘴里把他的嘴塞得满满档当的,舒川呆呆的眨了眨眼睛被她直接塞懵了,一下子把小笼包咬下来半个,舒川嚼着没吭声,眼前这个人还真是,让他每次都无话可说,上次听她整整说了小半天,今天又被她堵得没话,真是。
鼓了鼓包子脸,舒川就着咖啡和吃药一样把包子吃下去了,看的温华美扯了扯嘴角脸是彻底僵了,她头次看到有人这么吃东西的,人家吃东西是享受感觉他吃东西就是在哪儿遭罪似的,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对了,学姐,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聊了这么半天,舒川才想起来正经事,差点被温华美一下子给带跑偏了,温华美看了他一眼,从自己的手提包包里拿出来一封信,往前推了一下,平静地说着:“这是我今早在家里邮箱看见的,信是给你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寄到了我哪里,你拆开看看吧。”
素色的信封上面还沾染着女人香精的味道,只不过这股味道的确不是温华美身上的味道,疑惑的挑了挑眉头,舒川这下子是彻底被勾起来了好奇心,给他的信寄到了温华美家里?他从来没去过温华美家里,就算是弄错了也不应该弄错成这个样子,还是说,现在有人正在看着自己?
这个想法把舒川自己给吓了一跳,立刻往窗外看去,他们坐的位置靠窗,外面想看见里面轻而易举,但是舒川看的时候,并没有看到什么异常,难道是自己多心了?
第四十八章
回了回神,舒川看着手里的信,还是拆开来,撑开袋子把信从里面拿出来,舒川心念着这人到底是有多老旧,他们都不用信件来往了居然还有人用,把信展开来,那一霎那,舒川呆住了,因为信的笔迹,是父亲的!
舒川静静的看着手中的信件无言,一行一行仔细看着,读着,的确是父亲给自己的信,或者说是很久之前给自己的信,父亲早就预见了有一天自己会死,所以提前给自己留下了遗书,手紧紧的攥住了信,甚至捏出了褶皱,舒川心里酸楚,仿佛陈年的酒一下子打翻,父亲早就料到了,早就料到有一天自己会死,却隐瞒着他,不让他知道,如果他知道,肯定会想办法阻止……
身败名裂又被枪决,仿佛一根刺深深的扎进舒川的心口里,舒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仰起头来看着天花板,把气缓缓吐出,眨了眨眼睛,眉宇间布上一层愁容,父亲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不肯跟他说,难道是惹上了什么仇家?
他本来就想到被别人多,尤其是空闲的时候大脑更是没有一刻不在运转,看了看手中被自己蹂躏的七七八八的纸张,舒川把纸张理平,折叠过后重新装进了信封里,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笑了笑对着温华美说着:“谢了学姐。”
“不客气,反正只是顺手代劳而已,我还有事要先走了,咖啡钱我已经付过了。”温华美说完,站起身大步的走了出去,高跟鞋踩在地上‘咚咚’的声音,像是在不断地敲击着他的心脏似的,舒川目送着温华美离开,温华美出了门之后直接上了一辆停在门口附近的黑色轿车,轿车上还坐着一个男人,半掩着面看不清楚容貌,但看的出来温华美厌恶他,舒川只是看了一眼就把目光收了回来,抿了抿唇,双手折叠搭在桌子上,脑袋也垂了下去,眼中闪过一丝黯然。
谁都会害他,父亲一定不会害他,可是这封遗书,被别人交到他手上的时候,舒川就是觉得心里别扭,父亲是不信任自己吗?还是觉得自己会把事情搞糟?端起咖啡杯一饮而尽,舒川双手插在裤兜里走了出去,服务员看了眼,连忙叫着:“同学,你的钱包撂了。”
“啊?哦,谢谢。”舒川回了回神,从服务员手里把自己的钱包拿了回来,失神的往外走去,冰冷的风不断的吹着,刮着,舒川抬起头看看天上被云彩遮住的地方露出来的点点天蓝,又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
“喂,侦探,你在做什么?”舒川给对面的人播去了电话,那头愣了几秒钟才回到:“怎么了?”“我想让你帮我查个人,老规矩,钱我打到你卡上。”说完,舒川就把电话给挂了,沿着街道往家里走去,他想知道夏以和顾尧是什么,但现在他最想知道温华美是什么人,平白无故怎么可能有女孩会接近他,舒川太了解自己,前十六年生涯里根本没女孩主动搭讪过,都被他的那副‘穷酸气’看的敬而远之,理都不会理他。
侦探拿着手机还在愣神,看了看舒川发过来的短信,又看了看眼前坐着的男人,还是把手机递了过去,恭敬的说道:“你要查的就是这个小子,他现在也是我的客户,所以……”
“所以我会给你双倍的好处费,只要你继续帮他做他想做的事情,记住,不要跟他提有人来这里找过你。”男人站起身来,理了理衣领,原本就健硕结实的身体裹着毛绒的立领外套,侦探干这行干久了,倒是隐隐约约猜得出来男人的身份,毕竟没有哪个普通人的脸上会有刀疤,虎口还有磨出来的老茧。
看着男人离开,侦探把钱和手机一起收了起来,他做的就是这份买卖,替客人保密当然是必须的,而且财神爷一样的客人自然更是要好好招待着才行,不然以后吃谁去啊。
舒川沿着街道慢慢的往前走着,眼神有些空洞,脑子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他觉得愤怒,可是又没地方撒火,他觉得疲惫,又不可能在这里支一张大床,他觉得迷茫,没有灯为他照亮前进的方向,下意识的,舒川想要去找夏以和顾尧,可是很快他又把这个想法给否决了,看起来自己真的是依赖上他们了,如果将来有一天自己离开之后呢?难道还要在出了事情之后回来找他们吗?
估计到时候就算他求他们他们都不会帮忙的了,动了动脖子,舒川撇了撇嘴角,暗暗地说着:“我干嘛想那些没味儿的东西,还是先顾好眼下吧。”摇了摇头,舒川刚要抬脚,突然又停了下来,四处看看,他刚刚有那么一瞬间好像感觉身后有人。
事实证明舒川绕着四周转了个圈,一个在看着她的人都没有,倒是有两个人看着他呢,扫大街的环卫大爷大妈,正坐在哪儿聊天看着他和**一样转来转去的,能不看他吗?
最后没办法,舒川还是溜达溜达就这么回了家里,等到了家舒川才发现自己做了件多蠢的事情,明明有车可以拦为什么他要直接走回来,现在累的两条腿都打颤了,动都动不了,把自己甩在沙发上,哼唧着把抱枕抱进怀里,往上面蹭了蹭软软的没什么精神:“他们怎么还不回来啊。”
想着想着,小孩儿迷迷糊糊的就抱着枕头睡了过去,梦里仍然是噩梦一样的场景,只不过这次他的身旁多了父亲,父亲站在他的身前保护着他,不让任何人伤害到她,舒川嘴中喃喃着爸,越睡越沉,到最后就算想叫他都叫不起来了。
顾尧和夏以整整忙了一天,回来的时候两个人累的都没什么精神了,正好回来的时候送外卖的小哥也来了,两个人就直接把外卖拿了进来,一进屋子里,屋子里还是黑漆漆的,夏以打开灯来,小孩儿蜷着身子睡得不知道有多安心,动都不带动的,嘴角还沾着一些晶莹剔透的东西,看的两个男人发笑。
把外卖都放在了桌子上,夏以拿了纸张拖着舒川的小脸给他擦口水,舒川不舒服的哼哼了两声,嗅到空气里有饭菜香味儿又吧唧吧唧嘴说了声好吃,怎么逗都不醒,夏以回头看了一眼顾尧,顾尧点了点头,走到舒川身边来,猛地往他身后拍了一巴掌,舒川‘噌’的就起来了,又疼又困站在地上脑袋左转转右转转,动的也快,两个人实在是没忍住一下子乐了。
“讨厌!!!我睡觉呢你打我干什么!”舒川恨恨的跺了一下脚,气呼呼的抱着抱枕又躺回去蜷着身子不动弹了,顾尧佯怒冷着脸看着他,语气也是不温不怒:“哦?这么说你就这么在这儿睡了一天是吧,早饭吃了一点午饭没吃,你晚饭是不是也想不吃了?”
还是这句话管用,舒川可怜兮兮的睁开眼睛,眼睛里还蒙着一层雾气,乖乖的说了句想吃,顾尧故意逗他说着;“哦,不想吃了啊,以哥,把吃的拿餐厅咱们两个吃。”说着,还朝着夏以眨了眨眼睛,夏以看着这两个小孩儿胡闹,站起身来拿着吃的往餐厅去,看的舒川一下子急了:“谁说不吃了!我吃!”
“不给你吃。”顾尧扬着嘴角显然心情很好,舒川急的去抓夏以,他知道夏以宠着他肯定不会饿饿着他,夏以让他一扑差点没摔着,俩小孩儿一人敲了一下,看着两个人吃痛的表情无奈轻笑:“还闹呢,多大了人了,没个正行。”
“舅舅是坏舅舅,以哥是好哥哥。”舒川躲在夏以身后冲着顾尧做了个鬼脸,眼看着顾尧就要来抓自己,赶紧一溜烟跑了,夏以就把吃的送进餐厅里一出来,就看见俩小子绕着客厅可劲转着跑,舒川双手按在茶几上一脸惊恐的躲着说着;“我,我开玩笑的!”
“晚了,小子我看你皮紧欠收拾。”说着就去抓他,舒川喊了声妈呀,赶紧离开那里,冲着夏以跑了过去,把自己整个量缩在夏以身后面把夏以往前推:“以哥救我啊。”
“行了行了,别胡闹了,洗手吃饭去,你们两个迟早把家里给作翻天。”夏以拎着两个小子到水龙头跟前去洗手,回个身的功夫瞧着俩这么安静不正常,结果一回头,被俩小子弹了一脸水,夏以脸色阴了阴,按着俩小子一人赏了一下,顿时都老实了。
勤劳的我来啦,有米有人冒泡泡啊


更文啦
第四十九章
随着早读下课铃声响起来,舒川才迟迟到了学校,困困的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正准备往教学楼的方向走,就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什么声音,疑惑的杵在哪儿往后看去,意外的是看到杨广连和一个女孩正站在墙根说话,杨广连脸色一片冰冷,双手抱臂冷笑了声,不屑的看着眼前的女孩:“抱歉,我忘了你妈妈是个法盲,咱们两个在一起坐牢的是我,或者你巴不得我赶紧滚进少年所里你就自由了,可以霸占他们,对吗?”
“不是的……我不是那么想的,我只是……爸他……”女孩显然被一向文弱的杨广连给吓到了,缩了缩身子紧紧地攥着自己的拳头连看都不敢看他,杨广连不屑的嘁了声,看向一旁仿佛看着眼前的女孩会脏了他的眼:“不是?口口声声叫着爸还说不是,我看啊,我是该滚了,否则就不知道,到底是那个‘爸’了。”
“广连哥,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爸……不是,叔叔他真的希望你回家,没关系,我和妈妈可以搬出去的,叔叔他真的很想你。”女孩被杨广连吓得不轻,却没看见在她提起妈妈两个字的时候杨广连的眼神瞬间暗了下来,错愕间,一巴掌狠狠的扇在她的脸上,女孩一顿直接撞在了旁边的墙上,眼底的惊慌没有被杨广连看漏,杨广连正要下拳头的时候,突然听见身后有人喊了声:“广连。”
杨广连顿了顿,站起身来往后看去,看到舒川正不解的看着他,女孩已经完全被杨广连吓傻了,跪坐在地上身体还在发抖,显然杨广连这个野路子在家没少给她‘好果子’吃,只要杨广连冷了脸下来女孩连看杨广连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了。
“你在这干什么呢,疯了你,你不是从来不打女人吗?”舒川怕杨广连再动手,赶紧抓住了他的手腕,杨广连沉了沉,像是在让自己冷静一点,没好气的一脚踹在女孩腿弯处,舒川没来得及阻止,女孩被踹的眼泪都下来了,咬着下唇跪在那里也不敢动弹,舒川看了看左右,低声对杨广连说着:“你想上咱们学校风云榜?还是嫌新闻系那些人没东西可写啊。”
“……滚,别让我看见你。”杨广连算算也是,要是她再怎么跪下去给新闻系那些人看见怕是他也不用继续念书了,女孩踉踉跄跄的想要站起来,舒川赶紧扶了一把,送了她往回走了点这才折返了回来,杨广连撒气似的朝着硬邦邦的墙猛打,关节都出血了也像是没看见似的,咬牙切齿眼睛都红了,最后舒川看不下去赶紧把人给强行拉开了:“你到底怎么了!”
“心里不痛快,过会儿就没事儿了。”杨广连皱了皱眉头看着自己手上的血,无语的抿了抿唇,侧了侧头对着舒川说着:“陪我去趟医务室吧,不然给班头看见肯定又好说我了。”虽然他真的不介意自己手上的伤,但是他很介意自己受伤的时候还要被人唠叨。
舒川嗯了声也没说别的,带着他往医务室去,舒川并不八卦,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可能他连看都懒得看上一眼,杨广连这会儿心里火气泄干净了,也就没脾气了,又变成平日里那副模样平静的跟在舒川的身后,如果不是刚才舒川拦着他,可能来医务室的就是那个女人的女儿了。
两个人到了医务室的时候校医正在忙着出门,舒川拦住了校医想跟他说杨广连的手受伤了,谁知道校医甩给他一句药都在抽屉里自己拿就匆匆出去了,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无奈的同时耸了耸肩,他是有多忙,连钱都顾不上要。
拉着杨广连让他坐下,舒川从抽屉里翻了翻,果然找到了医用棉和酒精之类的东西,坐在他对面示意他把手抬起来,杨广连仿佛不太想上药似的,但是纠结了一会儿,杨广连还是认命的把两个手都抬起来放在舒川面前。
舒川沾了些酒精仔细的擦拭着他的伤口,伤口虽然不深,可是墙凹凸不平难免把手上的伤口弄得有些狰狞,杨广连不断的往回吸着冷气想把手抽回来,又克制着自己逼着自己把手摆直,挨了没两分钟,杨广连就扛不住了,蜷了蜷手指度了劲儿:“你陪我说说话吧,太疼了……你会不会处理伤口啊。”
“不会,一般我只有被人处理得份。”舒川回的特别实诚,眼前的人愣了片刻,又被疼痛激醒,张了张嘴像是在说你饶了我吧,好弄歹弄的,总算是把手上的伤给处理好了,舒川也不会包扎,包的和俩小馒头似的,杨广连看了看,点了点头:“恩,中午省饭了。”
“贫什么贫,嫌不好看我下次还不伺候了。”舒川瞪了杨广连一眼,随后低下声音来轻咳了声问着:“刚刚那女孩,是你女朋友吧?对她够狠的啊。”
“你要?你要送你了。”杨广连丝毫不介意的说着:“严格来说她是我妹妹,和她妈一样,婊性难改,她妈勾引我爸还不算,她又想来勾引我,欠砸。”杨广连无语的评价着刚才的女孩,倒是让舒川觉得挺有意思的,舒川知道杨广连爸妈都是律师,倒是没想到自己相差了,不是现在的爸妈,是原装的爸妈。
“行了行了,那么大火气做什么?她一个女孩迟早要嫁人,也碰不了你多久。”舒川宽慰着杨广连,却听他恶狠狠的说了声:“我呸,如果不是她我至于被赶出来租房子住,现在倒是有脸来装可怜,早干什么去了。”
舒川觉得眼前的杨广连和平日里总是和何瑀厮混的杨广连有些不一样,更暴躁了些,更顽固了些,像是天老大他老二,别人根本管不了他,不过他也就是想想,没必要去给自己找那个没味儿的麻烦,反正别人的家世和自己无关,他到现在都还闹不清自己到底是谁的种,哪儿来的闲心管别人。
又哄着他跟他说了几句话,这两个人才一前一后进了教室里,课都已经上了大半截了,两个人这么突兀的闯进班里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去,两个人尴尬的说了声老师好,好在老师也没追究,让他们赶紧回座位上去就继续讲课了。
等两个人坐下,何瑀瞧瞧回过头来问着舒川:“你们两个去哪儿了?”“我睡过头了。”舒川就这么淡淡的回了一句,就听见黑板擦‘啪’的砸在黑板上的声音,接着便是老师暴跳如雷一般的声音:“舒川,你给我到后面罚站去!晚来已经够不像话的了还影响其他同学学习!”
“是……抱歉老师。”舒川悻悻的缩了缩脖子,拿着书很自觉的站到后面去了,何瑀抱歉的看了他一眼,舒川倒是没什么所谓,反正这些课早就学过了,站着和坐着对他来说还真是没多大区别,也就是累和不累的关系而已。
这老师也是真实诚,绕绕讲了一节课,把学生们讲的头昏脑涨的一个个都没精打采的不是支着脑袋就是在打瞌睡,那老师走到舒川跟前指着他就骂:“看看你带的好榜样!全班都给你带坏了!”
管我什么事儿了!他们爱睡觉还赖得到我身上?舒川抿着唇瞪了老师一眼,小声的嘟囔着:“分明就是你自己讲课讲得不好,好学生都给你教成差生了。”舒川至少从来没在学校方面吃过老师的亏,这老师看他来晚了分明就是和他过意不去,他歉也道了罚也站了他还想干什么。
他这一顶嘴老师更是火了,指着他的鼻尖说了声好,舒川把脸往旁边一扭一副我不稀罕搭理你的表情,彻底把老师给弄火了,书甩在桌子上人走了出去,杨广连回过头来小声的说着:“你惹他干什么,有名的小报告,不***也得让你难受几天。”
“不是我的错我凭什么认,他不尊重我我干什么尊敬他。”舒川话在嘴里绕着弯,何瑀也回过头来劝舒川想开点给他认个错也就是了,舒川哼了声谁也不理,就是捧着书在哪儿看自己的,他当他谁啊,给他骂了给他训了还诬赖他,诬赖他个户口本,敢找他的事不把他***血淋头他就不叫舒川!咬牙切齿的别扭着,心里憋着坏水想着要怎么整他,看的两个少年无语的撇了撇嘴角回过头去了。
第五十章
那老师当真还就是去打小报告去了,没一会儿的功夫万榆煦就一头雾水的被拽了过来,万榆煦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呢,就听见老师说着:“万老师,你说说有他这种学生吗?上课迟到训了他两句他还顶嘴来劲儿了。”
“我怎么了?我觉得我自己挺好。”舒川让他这话直接给说火了,直愣愣的梗着脖子瞪着他:“分明就是你自己讲课讲得不好,凭什么赖我啊,我是你爸****还得给你背锅!”本来舒川就让他弄得窝了一肚子火,现在还把万榆煦找来告状,舒川气呼呼的咬着嘴里嫩肉,把班里人都给吓了一跳。
平日子里舒川虽然也不和他们交往但好歹有个什么事儿跟他说他绝对也是好声好气的,都没见过他这样,何瑀和杨广连是见识过舒川骨子里那股劲儿,早就不足为奇了。
“你听听,你听听这是个学生说的话吗!”老师也不理他,就是对着万榆煦说着,万榆煦让他们两个弄的发懵,停了几秒钟才迟迟反映过怎么回事儿,拍了拍舒川的肩膀跟他说着:“好了,怎么跟老师说话呢,道个歉这事儿就算过去了,李老师,你看这样行吗?”
要搁在平时,舒川肯定就顺着万榆煦的话就下来了,反正只不过是道个歉而已,偏偏今天他就堵在气头上,何况不是他挑的事,直接扭了下身子甩开他的手,把脸冲着窗户那边大大的哼了声:“道歉?他也配我给他道歉。”
“小川!”万榆煦拽了他一下,逼着他必须看这边,他虽然见识过舒川这个犟脾气了,但是也不分分场合,舒川哪怕被拽回来仍然是一副傲慢的模样,谁惹他他惹谁,这就是他做事儿的原则,你先惹我还一副你有理?呸!舒川心里不服气的想着,还幽怨的看着万榆煦,仿佛在说为什么你也不帮我。
“你这学生怎么这样!看着你长得干净做事也麻利,现在倒是学坏了啊,怪不得你和你舅舅住在一起。”那意思你就是个有娘生没爹养的东西,他这一句话,舒川再也忍不下去了,手里的书直接摔在他脸上,拿着一旁的拖把就往他身上轮:“你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你以为你自己是个什么好东西是吧?老子迟早把你那张贱嘴给你撕了!”
整个教室都混乱了起来,舒川轮着拖把往那老师身上打,学生看戏的看戏偷笑的偷笑也就是仗着舒川刚来的确什么都不知道敢这么大胆子,万榆煦看了坐在那儿显然心情不错的俩小孩:“不帮忙还等过年呢?”
“啊……哦。”俩小孩这才反应过来,赶紧上前去一边一个拉着舒川的胳膊,好不容易才把这个气的发抖的小东西给按住了,饶是这样舒川还不依不饶的把拖把直接甩了出去木棍正好砸在那老师头上,舒川紧紧的攥着拳头恶狠狠的瞪着他,万榆煦头疼的站在几个人之间,点了班长和班副赶紧把老师给送到医务室去,拧着舒川的耳朵拽了半圈直接把人给拽了出来。
“小川,你这样肯定会吃亏的,他骂了你几句你不还嘴给他道个歉这事儿就过去了,有必要犟吗?”万榆煦拽着他让他听自己说话,可是舒川根本不管他那套,就是觉得心里委屈,不是他的错反过头来凭什么还要让他道歉,弄得就像是全都是他的错似的!
这么想着,舒川梗着脖子不情不愿的开口:“我凭什么给他道歉,他看不我顺眼直说啊,我还看他不顺眼呢!他当他谁啊,天皇老子啊,全都把他当祖宗!”万榆煦听了,捏了捏眉间,心说他是祖宗你是太上皇行了吧,以哥真是把你宠的都没样了。
“你这臭小子真是没治了,怪不得尧哥拿你没招念。行了行了,进去吧,这事儿我来搞定。”想想,万榆煦直接被他的话给气笑了,推着他进了教室里,万榆煦转身回办公室,舒川瞥了瞥嘴角小声的嘟囔了句本来就没我事,然后才推开后门走了进去,全班的目光都在他身上,把舒川盯得浑身都不自在。
“小川,你疯了你,真敢和他动手啊。”何瑀和杨广连围了过来,舒川无语的耸了耸肩,好像并不在意这件事情似的:“怪我吗?和他动手怎么了,他还是玻璃做的一碰就碎啊,干脆那个罩子把他罩起来算了。”显然舒川心里的火没撒干净,这会儿还是旺盛的烧着,杨广连拍了拍他:“你厉害。”
那意味尽在不言中,也就舒川这么傻乎乎的敢去收拾他,舒川真没觉得这事儿有多严重,小时候有人骂了他句没人养的第二天舒川就把人家骑车出来的地方弄了一堆的小钉子,车直接打滑差点飞出去,结果变成了二级残废,那户人家到现在都不知道到底是谁做的。
仔细想想他只是打了那个老师几下,多半的棍子都没挨上他的边,难道还真能把人打死?还是能打出内伤?反正舒川并不觉得会死,无所谓的靠在墙上,喃喃的说着:“你们至于那么紧张吗?人又不是你们打得。”
“咳,你是江湖我老大,看书吧看书吧。”两个人无语的白了舒川一眼,回自己位儿上继续看书去了,舒川拿着书静静的看着,心里现在想想还真是有点后怕,万榆煦的身手阻止他根本就是小菜一碟,但是万榆煦管都没管就让他这么打,想着舒川还笑了笑,全然不知道他前面和旁边这俩已经是看的毛骨悚然。
上课铃声响起的那一刻,万榆煦也正好走进了教室里,手里拿着一大摞的卷子,敲了敲黑板完全没被刚才的事情影响到淡淡的说着:“这个月的数学月考,咱们班在全年级里排第三名,大家很辛苦,等着放假的时候我请大家一起出去玩。”
万榆煦自己就喜欢到处玩,哪怕是做代理老师的时候也没少和学生们一起出去玩,大家一提起来玩来更是开心,都往了现在在发成绩这回事儿了,万榆煦扫了一眼全班,轻咳了一声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把卷子展开以后说着:“现在我念名字,念到名字的同学上来领卷子,错题全都抄在本上,这份卷子还要拿去保存,大家知道了吗?”
“知道了!”全班一起响亮的回答,都在盯着万榆煦手里的卷子,万榆煦看了看,把卷子拿了起来:“张容,第一名,李昊,第二名……”随着万榆煦的声音,学生们两两三三的站起身来走向了讲台,拿着自己的卷子心里都很高兴,没一会儿的功夫一大摞的卷子就全都分完了,何瑀从来不在乎自己的成绩,杨广连只在乎自己的分数够不够高,偏偏舒川却白了脸。
“小川,你怎么了?不是第四名吗?一来就挤下去一堆,厉害啊。”何瑀拿过他的卷子来看,舒川心里暗暗叫了声该死,自己真是寸到家了,有一道小题标小数点的时候自己标错了位置,直接弄了个大马虎,明明算对了也被自己弄了个错的,偏偏这题份又高,不然舒川肯定是第二名没跑了,懊恼的挠着头发想想以哥那渗人的板子,舒川整个人都蔫了,半点看不出来高兴的样子。
“对啊,我才考了第七,还没你高呢,都没这样。”两个人都闹不明白舒川这是怎么了,良久,才听见舒川蔫头耷脑的回了句:“回家我死定了。”就差那么一点点还是因为自己马虎,以哥能放过自己才真的是奇了怪了,这么想着,舒川还是老老实实的拿出错题本开始抄题,他原以为自己做了那么多练习题应该不会出错,谁知道还是出了问题,真是大意到家了。
烦躁的边揉搓着自己的头发边抄着题,原本柔软的头发都被揉的和鸡窝似的,万榆煦看他那个样子还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告诉以哥他的成绩,毕竟小孩儿刚到一个新环境都未必适应,更别提还要应付考试,想了会儿,万榆煦还是决定暂时按按,等周五晚上在跟以哥说好了,大不了多劝劝。
万榆煦就这么等待着所有人都把卷子抄完以后,才开口道:“从最后面把卷子往前收,然后都放到舒川同学那里,舒川,下课了放到三楼的储藏室去,找好咱们的班级别放错了。”“好的老师。”舒川微微点了点头,可仍然提不起半点精神。
第五十一章
下课了,舒川一边想着怎么跟夏以解释一遍往储藏室走去,这些卷子是原卷,他们手里拿到的卷子都是复印过一份的,就怕有的看过以后揉烂了或者扔了,等着年尾考试的时候错题就没得什么复习了,这样保险点。
顺着楼梯下去,舒川脑子里还是乱哄哄的,满脑子就剩下害怕两个字了,他什么都不怕就是怕挨打,要是打得狠了好几天都只能在床上趴着动都动不了,他这段时间巴不得自己什么错都不犯,万榆煦能给他的事情也都挡干净了绝对不会让人给知道,越想脑子越乱,舒川瞥了瞥嘴角,走到储藏室门口一把拉开门,顿时舒川就懵了。
那天哪个叫许南的人正在从怀里拿出来几个只有指甲盖大小的小白塑料包,屋子里的十几个人全都在看着他,看的舒川背后的发毛,默默的往后退了几步看了看,然后无语的低了低头:“不好意思我走错屋子了……”
储藏室的牌子正好挂在两个屋子中间,舒川又是第一次来,搞错屋子了,正准备退出去,猛然间,许南身旁的一个人迅速把舒川拖进了屋子里,靠近门边的人直接把门关上了,舒川惊慌的看着几个人,卷子撒了一地,握了握拳头,挣扎着想咬人,但是被身后的人捂得死死的,别说咬人,连呼吸都有些不畅。
许南皱着眉头打量着舒川,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示意那人放手,正当舒川要松一口气的时候整个人猛然被按在了墙上,头撞到墙上差点没把舒川撞蒙了,痛苦的闷嗯了声,侧了侧头,看相几个人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奇怪和不解:“你们干嘛……我不就是走错屋子了吗?至不至于啊……”
“你刚刚看见什么了。”许南掐着舒川的脖子问着,仿佛他的回答如果不能让他们满意就要直接掐死他似的,舒川也是给撞得没缓过劲儿来,傻乎乎的回了一句:“你们不就是在这儿逃课吗?管我什么事啊。”
空气仿佛随着他句话安静了下来,旁边的一个人怼了下许南,小声的在他耳边说着:“这小子好像真不知道咱们在干嘛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放了他吧。”“放了他出了事你当责任?”许南瞪了那人一眼,那人瞬间闭嘴了,舒川隐隐约约觉得自己看见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这会儿反应过来赶紧把自己的眼睛捂上了,这个举动逗得许南一乐:“小子,你干嘛呢?”
“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这样你们可以放了我吧。”舒川紧紧地捂着自己的眼睛唯恐他们认为自己在说假话似的,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当真觉得舒川有点傻里傻气的,许南拍了拍他的手:“放下来。”
舒川哦了声,乖乖的把手放了下来,抿了抿唇看着几个人,就见着许南把他给放开了,弯下腰来开始捡卷子,舒川后退了几步贴着墙半蹲了下来,下意识的觉得这些人不是好惹的,还是躲着点比较安全一些。
许南划拉划拉把地上的卷子都捡了起来,搁在桌子上摐了摐,把卷子理直了折叠了一下,塞进了舒川的怀里,拨动了下他胸前的校牌念着:“高二(七)班的舒川,我记住你了,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心里有数吧?”
“那个……恩,就说没看见过你们。”舒川很乖的说了他们想要的答案,心里念着今天自己出门是不是没看黄历,怎么东撞西撞的,谁知道许南看了他一眼,把刚刚拿出来的东西又拿出来了一包在他跟前晃了晃:“不,你看见了,而且……”许南把这包东西塞进了他的手里:“你也拿了,我们在这里的人都看见了,嘴巴封严实点。”
舒川呆呆的望了他好久,因为他真的不知道他塞给他的是什么东西,只是隐约觉得这东西要是拿回去给以哥看自己绝对会死定了,抿了抿唇,舒川又把那个小袋子放下了,抱着卷子哦了声,说了声:“我知道了。”
反正他们就是赖上自己不如让自己说嘛,许南点了点头,看了眼身旁的人,身旁的人走上前来按着舒川的肩膀,十分‘温和’的说着:“我陪你去放卷子,小学弟。”
舒川想说不用,但是看看屋子里这些人各个都凶神恶煞的,还是点了点头,让他‘陪’着去储藏室放完卷子以后又被他‘陪’这回了班里,撞见何瑀的时候那人还不屑的哼了声,何瑀纳闷的看着舒川问道:“这人谁啊,怎么这么不待见我。”
“哦,他是那个许……嘘嘘的时候撞见的就陪我一块回来了。”舒川刚想说许南又把话锋给转了,惹得刚出来的杨广连一听直接乐了,搭着他的肩膀说道:“舒川兄你贵庚啊,还嘘嘘呢?”直接给舒川臊了个大红脸默默的进教室里去了。
放了学之后学生都两两三三的往校门口走去,舒川哪怕在不情愿也不能在学校里过夜,只好单肩背着书包和两个人一块往回走,走着走着舒川突然问了句:“那个李老师……他今天是不是今天穿了件黑色的夹克。”
“对啊,怎么了?”杨广连问着,舒川摇了摇头,往刚才的方向又看了一眼,觉得刚刚有个身影特别眼熟,好像就是白天和他较劲儿的那个李老师你,是他的错觉吗?
跟着两个人出了校门往不同的方向走,舒川还是觉得今天自己出门没看黄历,不然今天也不会接二连三的碰见那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摸了摸下巴,舒川耸了耸肩膀故作轻松的往家走,根本不知道等待他的是什么。
而另一边,万榆煦开着车从车库里出来,想顺手把办公室里的垃圾扔了,正开到学校附近最近的一个垃圾桶,准备顺手把垃圾扔进去的时候,突然看见垃圾桶里动了一下,把万榆煦给吓了一跳,疑惑的打开车门来下了车,走到垃圾箱旁边拿了个袋子把盖子掀开,里面居然躺了个被麻袋包住的人,还呜呜的一直在叫。
连扯带拽的好不容易把人从垃圾箱里给拽了出来,又把麻袋给解开,万榆煦把麻袋一把扯上来,李老师闷的眼睛都直了,呆泄的定了一会儿,突然就大骂了句:“舒川这个小兔崽子,老子饶不了他的!给我等着!”
“哎……李老师,您先别忙着骂街,这是舒川做的?”就算舒川记仇也不至于记这么大的仇吧?那孩子看着挺作也没到这个地步啊,李老师瞪了万榆煦一眼说着:“难道是我冤枉了他?就是他做的,我明明白白听见有人说的,这小兔崽子就是恨我,我刚刚跟夏先生打电话呢突然就被人扔了,不行,这事我非要跟他家长谈谈!”
万榆煦看了眼,心念着你不去惹他他报复你做什么?吃饱了撑的?暗暗摇了摇头,万榆煦把他的手机半哄半抢夺了下来,赔着小心:“舒川就还是个孩子不懂事儿着呢,这次你就抬抬手放他过去吧,再一再二不再三,肯定没下次了。”
“舒川是你这么人啊你这么护着他。”李老师转过身来双手抱臂看着他,万榆煦只是笑了笑:“不是什么人,只是我的学生,您也是个老师,哪儿有老师不护着自己学生的道理。”把两个人之间的细缝瞬间隔大,万榆煦也没跟他废话,直接上了车一踩油门扬长而去,气的李老师跺了跺脚转头就给夏以去了电话。
这头舒川闷闷的往家走着,越靠近家门越是心里没底,就和犯了错事儿不敢进家门似的,往日里闯再大的祸舒川都没有这种感觉,就是跟着夏以到了默城之后,每次犯错都担惊受怕怕被罚被打,心里搅着劲儿,心心念念的盼着以哥和舅舅今天有事儿不回家,结果走到家门口的时候这个愿望就扑空了,以哥的车就停在车库里,显然还是刚回来没一会儿的。
咽了咽唾沫给自己鼓了鼓劲儿,舒川还是硬着头皮推开门进了院子里,要是给他们抓着犯了错不回家肯定挨打挨得更重,舒川早就摸得门清了。
第五十二章
拿着钥匙开了门,夏以刚刚把电话撂下,皱着眉头显然心情不好,看的舒川更是心里犯怵,小声的说了句我回来了,然后把书包摘下来放在茶几边上,乖乖的就跪在哪儿了,从书包里拿出来作业本开始写作业,夏以看了他眼,捏了捏眉间,还算平静的问着:“怎么,知道自己犯了错了?”
“恩……考试没合格。”舒川把书包里的备用卷子拿出来双手递给了夏以,当真是学乖了,好在舅舅不在家,不然的话他又要请几天假了,以哥虽然也打他但是打的也轻多了,舔了舔嘴唇,舒川把头低下来拿着笔继续做作业,夏以拿着他的卷子坐在沙发上看着,也没说话。
平常日子里夏以话还挺多的,舒川做作业都不得安生,现在突然一句话也不说了就是在哪儿一会儿看看卷宗一会儿打打字的反而弄得舒川心里毛毛的,夏以也没说让他起来也没说不让他跪着,舒川心念着自己老实点应该还可以少挨几下。
作业大部分在课上趁着老师没注意就写完了,留下来的也少,舒川没一会儿的功夫就把作业全都解决掉了,写完了以后才觉得时间格外的难熬,只能跪在那里不敢乱动,耷拉着脑袋看着膝盖下面的地毯,虽然不凉可是也十分的难熬,刚动了动身子,背上猛然一疼,差点没让舒川嗑在桌子上,委屈的抬起头看了夏以一眼,夏以看也没看他,但是手边多出来了一把戒尺,让舒川抖了一下,立刻老老实实的继续跪着半点不敢造次。
跪了会儿,舒川就开始不老实了,偷偷抬眼瞄着墙上的钟,又瞄着专心在卷宗上写写画画的夏以,舔了舔嘴角去勾夏以面前的水,手还没碰着呢,手背上就猛然挨了一下,瞬间手背就肿起了一条棱子,舒川‘嗖’的把手收了回来,小心翼翼的把手藏到桌下去揉,瘪着嘴低着头:“以哥,我知道错了……”
“知道错了?我怎么没觉得,跪直了,把腰挺起来。”夏以说着,朝着他背上又敲了一下,里倒不大但足够让舒川觉得疼,舒川有些委屈的把身子跪直了,刚刚跪直,就听见夏以淡淡的说着:“在学校里不敬师长,还打群架,考试成绩代表了你的水平但是不代表你有水平就可以胡作非为,自己说说,该怎么罚。”
舒川听了他的话更是心虚的不行,心念着万榆煦到底告了自己多少黑状,嘴里嘀嘀咕咕说了句什么,把校服衣服脱了下来叠好了放在一边微微垂着脑袋说着:“该……该打。”
夏以拿着戒尺站起身来,走到舒川的身后敲了敲他的背,示意他撑起来,舒川看了看,还是把眼前的东西整理了一下都推到了茶几那头,手伸到自己的腰间把裤子脱了下来,双手撑在茶几边上,说不怕是假的,但好歹比下不来床好。
原本应该白嫩的臀肉上残留着被暴打过后的痕迹,靠近臀腿间更是被顾尧气急的时候踹的现在还有淤青,夏以看了眼,把戒尺抵在他的臀峰上,像是询问似的慢慢熬着他:“知道自己错了还做,是不是最近日子过得太轻松了想再过两天不舒服的日子?小川,你成绩好我肯定,毕竟刚到一个新环境,考到这个成绩其实我很满意了,但是……”
故意的顿了顿,看着撑在哪儿的小孩儿紧张的绷起了身子,夏以继续说着:“但是不代表你可以乱来,哪怕你不喜欢那个老师,也不能这么做,你觉得你恨他你讨厌他你就会排斥他的课,到头来吃亏的是谁?还不是你自己?明天到学校好好给人家老师道个歉,看你做的那些事,有哪个是磊落的?”说完,戒尺兜着风一连五下直接落在了臀峰上,舒川身上的伤本来就没好透,这下再打下来真是欲哭无泪了,停了几秒的空挡疼痛一下反了上来,让舒川狠狠的打了个哆嗦,可心里还是不服气,明明是那个人先骂他的,凭什么还要他道歉,还要恶人先告状,以哥根本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嘛!
咬着下唇倔犟的不肯吭声,他知道自己什么做得对什么做的错,可就是容忍不了别人欺负到他头上,夏以见他这样以为他还在反抗,心里知道他有多犟,不再跟他废话,只是专心处置这个作死没边的小东西,戒尺一下下破空打了下来,舒川强行忍着胳膊的颤抖把身子摆正,可是手却不由自主的握成了拳头抵在茶几上。
夏以像是故意放满了速度,打得又快又急,偏偏力气不大,就像是把臀肉扔进沸水锅里慢慢熬煮似的,从表皮慢慢往肉里疼,躲躲不开,动又不敢动,眼见着皮肉从大红变得发白,又从发白变得乌紫,舒川就是不肯认一句错,眼眶里蓄着泪水觉得自己就是没错,分明就是他们一直都在诬陷自己。
耳畔责打的声音不断的响着,皮肉更是夸张的高肿了起来,二指宽的棱子一条接着一条错综复杂的盖在上面,哪怕舒川再能撑也有些撑不下去了,随着戒尺落下的声音往下压着身子不想给他打,这个举动只是激怒了夏以,拽着舒川的衣领直接把人拽了起来,没等着人缓过神来直接被拎到沙发边上按了下去,饱受蹂躏的臀肉更像是受到暴风洗礼一样,下下都疼进了骨髓里。
“觉得自己不该打?还是委屈了你哪儿点了?把榆煦都收买了,替你瞒了那么多事,如果不是今天你们老师给我来电话我还不知道呢,小川,我送你去上学是想让你学好,是让你学着打架学着骂老师打老师的吗?”随着训斥声戒尺落得更是急,几下就让臀肉又肿了一圈,舒川的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不是因为疼的,而是因为夏以根本不信自己,连解释都不听自己解释,别人欺负他他可以还手不是夏以告诉他的吗?为什么现在又来怪他说不可以还手,这场责打就像是没有尽头似的,任由那戒尺落得极重疼得他身子发抖舒川也不肯说一句软话来博夏以的同情。
夏以也是觉得奇怪,平时打两下就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孩连吭都不肯吭一声,这里面怕是还有什么事情,皱了皱眉头,夏以把戒尺放了下来,松开了束缚舒川的手,舒川赶紧往旁边躲狠着心一下子把裤子拽了上去,那怕疼他也不要给夏以看,小小的蜷着身子缩在沙发的一觉,夏以这时候才看清舒川脸上满是泪水,紧紧地攥着自己的拳头手心里甚至能看到丝丝的血迹,想要上前去跟他说什么,舒川哼了声别过头去理都不理他,眼泪汪汪的耷拉着脑袋看自己的腿,疼的气都喘不匀更不敢动弹,哭着哭着不知道是哭的急了还是怎么了,嗝~的一声在安静的客厅里格外的响亮。
“小……”夏以刚开口说了一个字,舒川就拿着毯子把自己整个量埋起来了,不细看还以为哪儿放了堆衣服。夏以看看,也不去理他,转过身进了厨房里去做晚饭了,他没看见他进厨房的时候,舒川把毯子小小的扯下来一块,委屈的望着他的方向,嘴里弱不可闻的小声念着:“你也冤枉我……”
越是宠着自己的人有一天突然对自己不好,就会特别的别扭,舒川就是个典型的例子,咬了咬下唇把自己整个量都缩进了小毯子里,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双腿,半镂空的坐在沙发扶手上,免得压到屁股上的伤,哪怕这个姿势不舒服舒川也不想动弹了,真的好疼。
顾尧赶着吃饭的点才回到家里,把外套脱下来挂在衣架上,正准备进厨房里去帮忙呢,突然就看见沙发上一个小山丘一下子动了,还给顾尧吓了一跳,那么一瞧,就看见‘小山丘’从毯子里钻出来,十分怨念的往餐厅里走,步伐一瘸一拐的,眼睛都哭肿了,疑惑的挑了挑眉头,再看看被夏以扔在茶几边上的戒尺,倒是不难知道怎么了,就是纳闷这小东西怎么了惹得以哥发火。
吃晚饭的时候舒川看见自己位置上连个垫子都没有,心里的怨念彻底生为了火气,恨恨的一屁股坐了下去,瞬间就打了个激灵差点没跳起来,紧紧的攥着拳头咬着牙,好半天才适应了点,低着头含着眼泪往嘴里扒拉白饭,完全没注意到夏以做了一桌子的菜都是他爱吃的,顾尧抬眼看看夏以又看看舒川,刚想问怎么回事,就被夏以一个眼神制止了,也只好闷头吃饭。
来个小话题,你们见没见过像李老师这种老师或者像小川这种和老师拧的没边的?我见过小川这种的,到现在我以前学校的校长都不知道到底被谁打一顿扔垃圾箱里的
睡前上来给自己顶顶,米娜桑晚安?
第五十三章
皎洁的月光照进屋子里,床上的小孩儿趴在那里一动也不动,时不时还在嘶嘶的吸气,只要轻微一动就疼得厉害,别说是动弹了,就连这么趴着都难受的厉害,虽然没破皮却比破皮还疼,宽松的睡裤触碰着身后的伤就会疼,舒川紧了紧怀里的枕头,吸着鼻子拿着笔写着夏以甩给他的作业,夏以走之前还跟他说如果今晚做不完还要打他,整整一本练习册,他怕是要通宵才能做得完,想起来舒川心里又平添了几分委屈,咬了咬牙,舒川默不作声的继续写着练习册上的题,只是越写越乱越写越杂,最后不得不停下了笔,失神的望着已经被自己画的乱七八糟的本子,掩着脸苦笑:“舒川啊舒川,你脑子上哪儿去了……还真要依赖上他们吗?”
舒川心里太清楚,现在的一切恐怕都和自己床底下的那个木盒子有关,自己就是他们的一个工具,顾梅,顾尧,都姓顾,只有自己在他们手上,他们才有胜算,舒川不着边际的接受着他们的好,也在潜移默化之间用那层孩子气的伪装将自己包裹起来,宁愿他们看到的自己就是他们看到的样子,他是谁,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可他也有着私心,有着真的想被他们一直就这么宠着娇惯着,哪怕挨再多的打,他都在眷恋着这个夏以和顾尧给他的家,说跑,可是舒川一次都没有再准备跑过,他可以藏到他们找不到的地方让他们的计划全盘落空,但他又莫名其妙的一次又一次再收拾好行李的时候莫名其妙的选择了留下来,或许,自己真的赖上他们了……
常常的吸了一口气憋在心里,就像是把那些多余的想法一起吞下一样,皱了皱眉头,正要拿起笔来继续写,就听见身后的门‘吱——’的一声打开来,伴随着的,是水果和蜂蜜混合过后发出来的阵阵香甜滋味,让舒川不由自主的转过身去瞧着,就见夏以拿着一碗水果沙拉和一杯还冒着热气的牛奶走了进来,用脚把门关上,夏以把两样都放在了他的床头上,弯下腰来看着他:“还疼得厉害吗?”
他的睫毛上还挂着泪水,眼睛都已经哭肿了,只是看了他一眼,就哼了声把脸扭到靠墙的那边,动了动身子往里面蹭了蹭,并不想看见他也不想跟他说话,更不想被他碰的模样实在是太过于明显,夏以愣了几秒钟,随后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好了,小家伙,别赌气了,以哥知道你晚饭没吃好,给你做了点水果沙拉,好歹起来吃点在继续写,恩?”
“还写还写还写!在你眼里我就是个学习机器吗!”床上的小家伙一下子就炸了,怒火冲天的瞪着夏以咬着下唇,从六点写到现在,都已经十一点半了还要自己继续写!梗着脖子一脸不服气的模样不仅没有让夏以生气,反而拿着叉子插起来一块雪梨喂到他的嘴边:“尝尝看,我特意去蔬果店买来的新鲜的。”
诱人的蜂蜜挂在雪梨上,让原本晚饭就没吃几口的小孩儿看着看着,肚子就咕咕的叫了起来,他晚上根本没吃饱,也没胃口吃,看了看雪梨,又看了看夏以,赌气似的一口把雪梨从叉子上咬下来,一边嚼着一边鼓鼓囊囊的说着:“别……别以为这样我就不生气了,我就是饿了!如果不饿……我才不吃呢。”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小孩儿的目光还是落在了那碗水果沙拉上:“别以为用一碗水果沙拉就能收买我了,我才没那么好骗。”
“是是是,你没那么好骗,一碗水果沙拉也收买不了你。”夏以顺着他的话往下说,舒川点了点头,很认真的表情,轻咳了一声,夏以继续开口说着:“那两碗水果沙拉是不是就能收买你了?”也就是舒川这会儿脑子还全在那碗水果沙拉上,想都没想就回答:“当然可以了。”
停了几秒钟,舒川见夏以突然没了动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抬起头瞪着夏以,夏以手握成拳头压在嘴边,似乎正在忍笑,要说也就是舒川偶尔大脑真的和供不上血似的常常说一些让他们啼笑皆非的话,每次都能让夏以和顾尧觉得自己真的就是养了个小活宝在身边。
咬牙切齿的刚开口,嘴里又被塞了一块甜甜的水果,夏以仿佛无形的再说你如果再说那些气人的话出来我就用水果沙拉把你的嘴完全堵上,想了想,舒川还是把脑袋别了回去,看也不看夏以,夏以拍了拍他的后脑勺,柔声的问着:“还在怪我打了你?”
小孩儿摇了摇脑袋也不吭声,夏以也并不介意,继续问着:“那你是在怪我对你不好?还是没有给你上药?”他得到的答案仍然是小孩摆动的脑袋,夏以沉默了一会,强行把他的脑袋转了过来让他看着自己,认真的问道:“那你告诉我,你在生我什么气?气到能用这么圆头的铅笔把书划破三四页?”摇了摇手中的铅笔,小孩儿闷闷的哼了声,从他手里挣脱出来把脑袋直接埋进了枕头里,就是不想理他似的。
“好了,小朋友,出来,别装鸵鸟,跟我说说,你觉得我今天哪里做的不对了?”夏以再度拍了拍他的脑袋,成功把小鸵鸟给拍了出来,瞪着眼睛气呼呼的看着他:“你不信任我!我是考得不好没错,我是骂了他打了他没错,可你都不问我为什么这么做!他分明就是在骂我是个野**,换你你受得了吗!”
几乎指责的声音从这个小家伙嘴里说出来,让夏以不由得愣了愣神,反应过来之后,只是轻轻的把他拥入怀里,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我还以为小川你怎么了呢,原来是因为这个。”“原来是因为这个?你放开我!对你来说没什么对我来说很重要!”舒川听了他平平无奇的语气,心里的火烧得更旺,想要挣脱开他的束缚可是怎样都挣脱不开,只是引得自己的伤处更疼。
夏以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用足够温柔的声音在他耳边说着:“听着,小川,你考得很好,你刚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能考到这种成绩已经很好了,可是下次不准再这么粗心大意。”莫名其妙的,舒川就这么在他的怀里安静了下来,两个小爪子扒着他的肩头不乐意的哼了声,但这也没影响到夏以。
“小川,无论你对他有多少意见,他始终比你大,而且还是老师,就像狗咬你,你也非要咬狗一口吗?上次我没有阻止你,是因为我觉得你做的没错,他欺负你,打你,你就应该还手,哪怕你这种做法我并不赞成,可是不是每一个人你都要报复,有的时候忍耐何尝不是一种进攻?让他永远像是打在棉花上一样,累的人,是他。”夏以不断的在他耳边细细呢语,不知道他能听进去多少,至少原本浑身僵硬的小孩儿现在已经完全放松的半躺在了他的怀里,舒川微微抬起头来看着他,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些不解,有些迷茫,抿了抿唇角,他又把头低了下去:“你真的……是这么想的?”
“没错,我就是这么想的,如果欺负你的每一个人你都要报复,你想没想过你要活得多累?活得轻松一点,你的心情也会好很多的,听以哥的话,如果别人真的伤了你到了不得不还击的地步,你再出手,好吗?”夏以哄着他,劝着他,总算把这个犟脾气的小孩儿给哄得差不多了,小孩伸手抱水果沙拉拿了过来,大口大口的往嘴里送着,吃的脸腮鼓鼓的,活像只小仓鼠,夏以拿起纸巾来替他擦拭着嘴角流下来的蜂蜜,小家伙只是哼了声就没再管。
没一会儿的功夫,一大碗的水果沙拉就被吃光了,舒川半趴在夏以的怀里,不情不愿的揉着撑的不行的肚皮看着他问道:“还要写吗,我好困,可不可以睡觉周末再写……”
“当然可以,但是你要长点记性,别总是跟别人犟一些根本不需要犟的东西,知道了吗?”夏以把练习册和笔拿过来放进了床头柜的抽屉里,舒川点了点头,抱着他的腰只是打了个哈欠的功夫就睡着了,看的夏以是哭笑不得,原本是想哄着他睡着了自己就离开,现在看来得在这里陪他一夜了。
替他拽了拽被子,拍着他的后背哄着他入睡,夏以没注意到小孩儿偷偷的睁开眼睛亮亮的瞧了他一眼,嘴角扬了扬,这才彻底抱着他睡了过去。
第五十四章
舒川到最后还是又请了几天假,郁闷的拿着日历扒拉扒拉,舒川觉得自己这学上的真是……太轻松了,人家上五天歇两天,他上几天歇几天,哪儿有这么玩的?偏偏他家的两个大人还就真的用板子藤条告诉他真能这么玩。
“大妈,麻烦一个鸡蛋灌饼,不要生菜多点油豆皮。”舒川站在一个小摊车面前,往里面看着,大妈说了声好嘞,然后开始给他做,一边做还一边问着舒川:“今天周末了准备和同学去玩啊?”舒川经常在这里买她家的鸡蛋灌饼吃,也有些数落了,舒川腼腆的笑了笑,摸了摸后颈:“不是去玩,去书店买点复习资料,这不路过你这里来买吃的填填肚子嘛,谁家有这么好吃的鸡蛋灌饼啊。”
“你这孩子啊就是嘴甜。”大妈笑了笑,和看自己家孩子似的,舒川只笑不语,乖乖的站在那里,等着快做好的时候才打开钱包来,可着一打开,舒川愣了一下,钱包里怎么有两个硬硬的东西?他不记得放过什么啊……
茫然的从钱包里把东西拿出来,舒川的脸色有些发白,他手心里握着的不是别的,是两颗狙击枪用的大口径子弹!四处看了看,舒川心里隐隐升起一股不安,看着大妈还在忙碌没看他,舒川赶紧把子弹装了回来,拿出张票子来,等着煎饼果子好了之后把钱递了过去,连剩下的钱都来不及找就立刻离开了。
直到走到一个相对僻静的地方,舒川才松了口气,找了个长椅坐了下来,把鸡蛋灌饼咬在嘴里,从钱包里把子弹重新拿出来,舒川这么仔细一看,更觉得背后一阵毛骨悚然,不是因为子弹怎么样,而是子弹下面的字……
左面的子弹写着舒川,右面的子弹下面写着救我,他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放进去这两颗子弹,更不知道自己该救谁,紧紧的攥了攥,舒川强压下心里的慌张,站起身来深呼吸了一口气,可是没等他放松下来,突然一个东西顶在了他的额头上:“别动,否则,我就不知道我的枪会不会走火了。”
舒川愣了愣神,乖乖的点了点头,身后的人听声音应该是个年纪不大的男人,他实在没勇气回头去看看到底顶在自己头上的东西是不是枪,男人把枪口往前滑了滑,停在了他的脖颈间:“我还以为你准备在那个摊位前看呢,要是造成恐慌可就麻烦了。”
他等了一会儿,也没听见舒川回话,疑惑的往前看了眼,男人觉得自己的面部肌肉有些抽搐,舒川真就老老实实的一动不动,嘴里叼着那个鸡蛋灌饼就这么瞧着前面,看的男人差点没把那东西从他嘴里直接薅下来,挑了挑眉头,男人说着:“把你嘴里的东西先拿出来,我有问题要问你。”
舒川把鸡蛋灌饼拿下来,还不忘咬了一口,把嘴里塞得鼓鼓囊囊的问着:“你找我什么事儿啊。”既然他不想让自己看自己不看也就是了,反正死也得做个饱死鬼,这番幼稚的举动让男人开始怀疑他到底有没有威胁力,就是个心智未全的小孩子而已。
“你见没见过这两样东西。”男人从口袋里找出来一张照片,从后面伸到舒川面前,舒川瞥了一眼,看到男人虎口上的蝎子抿了抿唇,默默的把图案记了下来,这才转过去看他手里的图片,沉了沉,舒川摇了摇头:“我没见过。”
“你真没见过?”男人打开保险栓,那声音听得舒川心里也有些发毛,微微点了点头,舒川也没说话,这两样东西他还真的见过,就藏在他屋子里呢,只不过舒川总觉得背后的人没按什么好心,如果自己敢跑他手里的枪随使都会要自己的命,虽然他不是很惜命的人,可他还不至于到做自杀式袭击这种地步。
男人嘴中嘟囔了句什么,对舒川也是半信半疑,正在男人走神之间,舒川突然听见不远处传来‘砰’的一声枪响,下意识的,舒川赶紧抱着头蹲在了地上,一股血腥味儿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就听见身后的人连开三枪,舒川顾不得上什么转身就跑,直到躲进了后面的一个小胡同里,才松了口气,身上的衣服还沾着点点血迹,惨白的小脸上看不见一点血色,偷偷的往外看着,两个同样穿着黑衣服的人在这片空地上打架,一招一式都十分狠戾,只不过对面的男人脸上的刀疤让他隐隐觉得有些眼熟,好像不久前他还见过。
两个男人丝毫不让,甚至没人知道他们在打什么,舒川靠在墙上捂着自己发抖的腿,被靠在墙上,不是他不想赶紧走,是真的腿都吓软了,他从来没真的见过打枪,而且离自己那么近,如果再近一点可能今天自己连回去都没命回去了。
惊恐的喘着粗气,声音里夹杂着颤抖,舒川往外面看着,两个男人还在打斗不休,正在这个时候,突然感觉被人拽了一把,错愕间嘴也被人堵上了,眼前的人把鸭舌帽压得很低,死死的捂着他的嘴说着:“跟我走,我不会伤害你,到了安全的地方立刻离开,千万不要停留。”这么说着,来人拽着他的手就往外跑,舒川错愕的间觉得这个人,自己很熟悉。
沉默之间,舒川突然把他和另一个人的影子重叠在了一起,那个把自己护在怀中甘愿被打的浑身是伤又带着自己去报复人家,进了少管所的那个人……
“袁东,是你吗?”舒川不确定的问着,心中的害怕也少了几分,前面的人停下了脚步,沉默了几秒之后才再度带着他往安全的地方跑,一边跑一边说着:“你找错人了,我不叫袁东。”只是几秒的停顿,舒川就足以证明自己心里想着,眼前的人真的是他。
他不知道袁东当年被判了几年,袁东也不曾跟他说过,可是这些年他真的没忘掉过这个人,眼前的人比小时后更加健壮,暖暖的手心紧紧的握着他冰凉的手,让舒川在错愕间,恍惚在做梦一般,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一阵疼痛让他忍不住闷嗯了声,可是是真的,自己真的遇上了一个‘绑匪’,遇上了有人开枪,还遇上了那个为了保护自己差点毁了自己前途的人。
眼前的人并没有发现他的异常,直到两个人跑进了最繁华的商业街,来人才松开了手,低着头又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说着:“走吧,别杵在这里了,赶紧回家,外面对你来说太危险了,如果没有事情,这段时间就听你家里那个狐狸男的话,千万别出来。”
狐狸……男?舒川这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以哥,微微点了点头,舒川也不是很想出来了,只是出来买个吃的都会出这么大的事情,要是他再随便闲逛真的怕把自己的命都给丢了,来人看着他同意了,转身就要走,又被舒川抓住了胳膊,舒川静静的看着他的背影,低下了头,满怀着歉意说了声:“对不起。”
以前他什么都不懂,以为少管所不过是换个地方上学,后来才知道,自己差点毁了他一辈子,来人身子整个都僵住了,在他的注视下轻轻的摇了摇头,一下子甩开他的手,朝着反方向走去,舒川站在原地,良久,直到他的影子彻底不见了,舒川才挤入人群之中往家里走去。
他不知道这群人为什么会找上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已经很久没联系的人会突然出现,舒川只觉得自己身心疲惫,像是周围的人都在欺骗他,瞒着他,瞒着他帮他处理掉那些对他危险的存在,可能会牺牲其他人,可能会给其他人的家庭带来不幸,但是他们还是这么做了,做的干脆。
一种无力从心里涌了上来,他向来喜欢自己掌控自己的事情,但是最近却越来越无能为力,就像是他能做的事情从保护自己变成了每天吃喝玩乐做个无忧无虑的少年就好,剩下的什么都不用他管,只要安安静静的躲在他们的羽翼之下,这样就足够了。
眼底一抹哀然不经意划过,舒川打开家门走了进去,把鞋子随意的甩在玄关口,人进了屋子里直接把自己摔在了沙发上,紧紧的圈着怀中的抱枕,舒川把脸也一同埋了进去,喃喃自语着:“我真的……那么差劲吗?”
第五十五章
吃过了晚饭,顾尧和舒川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夏以在厨房里洗碗,舒川盘着腿正在看着自己的手机发呆,看着看着,舒川猛然抬起头来看着顾尧,小声的念着:“舅舅,能不能告诉我你的事情啊……”他的声音极小,小到顾尧都没听清,不解的看了他一眼,问道:“你说什么?”
“那个……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的事情?不可以告诉我妈妈的事情告诉我你的事情总可以吧。”舒川故作可怜的看着他,微微歪着脑袋嘟着嘴,顾尧扬了扬手里的遥控器吓得小孩儿赶紧缩了缩脖子,显然这个效果让顾尧还算满意,又把遥控器放了下来:“皮痒了?上次教训没挨够?”
他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舒川也只能暂时放弃了,估计自己再问下去又要挨一顿打,他就是不太明白,为什么顾尧不提顾梅的事情,连问都不可以问,难道说顾梅身上有什么事情是他不能知道的?还是不可以知道?
“好了,你们两个,来,吃水果吧。”夏以从房间里出来,看见小孩儿耷拉着脑袋蜷着腿抱着自己,没精神的小模样格外的乖,摸了摸他的头发,小孩儿怨念的看了他一眼,又把脑袋低下了,夏以无奈的点了点他的鼻尖说着:“现在还不是你知道这些事情的时候,不是想考学吗?既然想考学,就不要管这些。”
舒川茫然的眨了眨眼睛,想是听懂了又像是根本没听,半响,还是点了点头,打眼瞧着电视节目,顾尧按大了声音,扫了眼聚精会神看着电视的舒川,抿了抿唇没说话,就和以哥说的一样,现在还不是给他知道这些的时候,顾尧本来就没准备让他知道这些,等他大学毕了业就送他离开,让他走得远远的,哪怕他想回来,顾尧也断然不会让他再回来。
“下面插播一条紧急新闻,今在锦鲤家园后街发生一起持枪杀人案,死者为男性,身高一米八二,短发,警方提醒锦鲤小区附近住户注意安全,另外如果有知道线索的市民请及时和警方联系,协助警方即时抓住凶手。”冰冷的播音员照着稿子念着,舒川在一瞬间抬起头来,照片被打了马赛克,但是不难看见他的手上有一个类似蝎子的纹身,恐怕,就是白天那个人。
“现在这世道,真是走哪儿都不安全……”夏以摇了摇头无奈的说着,又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看向顾尧:“咱们不就住在锦鲤小区吗?这么说在这附近?”顾尧点了点头,指了指南边:“我下班的时候看见了,就在后面那个废弃的化工厂那边,警戒线都拉起来了,小子,看见没有,再乱跑你就和他一个下场。”
说着,拿着遥控器指了指电视,活像是大人吓唬小孩似的,舒川果然缩了缩脖子委屈的吸了吸鼻子说了声知道了,心念着就算你赶我出去我都不出去了,外面有人一直在找他,这个人又这么莫名其妙的又死了,现在他要是再出去可就真是脑子缺根弦了。
夏以拍了一下顾尧的手把被吓到的小孩搂进怀里说着:“行了别吓他了,再给吓坏了。”顾尧瞧瞧小孩儿那得意洋洋的样儿,哪儿有半点给吓到的样子,舒川冲着顾尧做了个鬼脸,吐了吐舌头,看的顾尧举了举巴掌,小孩瞬间把脸埋进夏以怀里,不乐意的哼了声:“就会欺负人……”
“你再给我说一遍,皮痒痒了?”顾尧冷了脸来看着他,舒川也不吭声了,闷头趴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夏以笑着拍了拍舒川的背,又抬起头来看着顾尧:“小孩子嘛,你跟他计较这个做什么?不过,小川,让你在家里待着你可不准给我到处乱跑,身上的伤好点了明天我送你去学校。”夏以也是怕关家的人会突然摸上来,如果不是不能把舒川真的关在家里的话,他真的想就这么暂时把他软禁在这里,还可以省一片心思,全然不知道白天发生的事情。
直到晚上被催着回屋睡觉,舒川才从软软的‘人肉抱枕’怀里出来,哼着小曲心满意足的上楼去了,看的顾尧挑了挑眉眉头,侧了侧头看着夏以说着:“这小子真的挺欠揍的。”
“行了,醋坛子,去书房,我有点事儿跟你说。”说完,夏以的先一步起身离开了,这反应反而让顾尧有些背后发毛,他并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惹了事的事情,斟酌片刻,还是把电视关上跟着也上楼去了,要是待会儿等着以哥下来‘请’自己,那没事儿也变成有事儿的了。
打开书房门走了进去,夏以把手里正在翻看的卷宗扔给了他,双手接过来站在原地翻看着,顾尧看着看着,就把卷宗给放下了,伸手去够挂在一旁的外套,夏以扫了他眼,淡淡的问着:“去哪儿?大晚上的。”
“我去找他们,给我下套活的不耐烦了。”这卷宗涉及一起经济纠纷案,原告告顾尧的公司吞款违约,要求顾尧的公司赔偿数百万的违约金,这份合同本来签的时候一切都商议好了,对方违约反过来赖到他的头上,顾尧这脾性又急躁,这下子是彻底火了,夏以‘啪’的拍了一下桌子,顾尧握在本把手上的手顿了顿,转过头来看着夏以:“以哥……”
“这份合同我之前怎么跟你说的?”夏以不温不怒的声音让顾尧皱了皱眉头,攥了攥拳头,还是转过身来恭敬的回着:“不能擅自签下来,恐怕有漏洞。”“上次的亏你还没吃够?非得等着人家把你的公司弄垮了才算完?”夏以站起身来,一步步朝着顾尧走了过来,无形的压迫感让顾尧有些心虚,常年来的习惯让他在这种时候别说是反他,就算是解释都不会给自己解释一句。
“上次的事情,是伏龙的人做的,你和他们做了什么生意,现在给我一点一点交代清楚了,不然我帮你交代。”已经不像是刚才那般平静,夏以的语气里带上了些许怒意,顾尧小时候向往过他们的做事手段,后来也参与了,又被他逼着退出来,从那以后再也没碰过一次,现在又突然和他们扯上联系,夏以说不火是假的。
“我……”顾尧一时语噻,本来想把这事情着过去也就是了,没想到还是被抓住了,微微垂了垂头,顾尧抿着唇说着:“其实也没什么,我跟他们的‘路’上走了点东西,你也知道他们是无利不起早的人,价钱商议上出了些小问题,走的时候发生了点冲突,就打起来了,那天余韶来我这里就是要余款的,我把钱给他了……”顾尧把事情简单的解释了一遍,心里暗自懊恼自己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谁知道夏以没有说话,只是动手去解他的衣服扣子,顾尧惊慌间往后猛然退了一步,结果没看见后面就是门,直接撞上去了,撕了声捂着后脑摇了摇头,暗暗道真是被那小子给传染了,还没等他细想,衣服已经被夏以直接撕开了。
腹部缠着的纱布还透着丝丝的鲜血,夏以的脸色逐渐冰冷了下来,几秒种后,又突然笑了起来,半眯着眼睛抬起头来看着顾尧,手在他的伤处按了几下,猛地一使劲,顾尧瞬间白了脸,死死的攥着拳头才让自己没能叫出声来,可是额头上已经布满了冷汗。
“我当初跟你说什么来着?我好像有点忘了,提醒提醒我。”夏以还算平和的说着,顾尧沉了片刻,才从疼痛中缓过神来,大脑还空白的厉害,缓了缓,开口道:“不准在和黑帮的人打交道,更不准和他们有什么瓜葛,否则……否则五十鞭子,一次翻倍二次再翻,三次直接离开。”
“你倒是挺清楚,那为什么还用他们的路走?过路费你倒是给得起,想没想过和他们起了冲突以后呢?你现在势力不稳,伏龙会是这里的地头蛇,你还想压他们一头?”夏以慢悠悠的说着,不知道是在询问他,还是在跟他聊家常,偏偏就是这样让顾尧更为紧张,肌肉不自觉地绷紧,仿佛自己放松一点都会给自己招来训斥。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顾尧抿着唇在他的面前跪了下来,只是平静的看着他,没有分毫的退让:“这笔货必须出手,不然会给我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哥,我认罚。”
第五十六章
他自然知道这次给公司捅了篓子,不解决了这事儿绝对完不了,别说以哥不能轻饶他,他自己都不会轻饶了自己,这段时间真是忙得心力交瘁,倒是把这些事情撂在一边,直接就给忘了,现在想想,顾尧只剩下懊恼,懊恼自己的不谨慎,懊恼自己这么迟才发现自己中了别人的圈套。
夏以看着他也没说话,好一会儿才往书柜旁边走了过去,顾尧看了眼,站起身来把自己已经被撕扯开的上衣脱了下来扔在一旁,知道自己躲不过去他也很少会躲,赤裸的上身暴露在空气里,顾尧不做声响的站在屋子中央,看着夏以从柜子里当真找出来一条鞭子折返了回来,许久没再被这么罚过,顾尧还是往后退了一步,随后又站住了脚,静静的抬起头来看着对面一声也不吭了。
拿着鞭子走到他身后,那鞭子破空而响,不用看都知道有多疼,夏以并不喜欢用这些东西,或许是因为和他以前做的事情有关,除非犯了大错,为了让他记得牢一点才会用,顾尧深吸了一口气憋在心口,那破空的声音再度响起,落下来结结实实的抽在了皮肉上,抬起时一道卷着血印子的伤痕直接印在了背上,顾尧死死的咬着牙才将那痛楚咽下,鞭子没有急着再打下里,顾尧也没忘了规矩,定了定神,才清楚的报出了数字:“一。”
紧绷的肌肉下意识的去阻挡疼痛的侵袭,夏以也并不着急,等着顾尧稍微放松了些,下一鞭子直接打了上去,不留丝毫的力气,完全没有防备的接受着疼痛的侵蚀,顾尧紧紧的攥着拳头,脸上逐渐褪去血色,只是在逼着自己站直了,逼着自己不准发出任何声音,每一下都等着他彻底放松下来之后才会再度落下,这般磨人的打法连一半都不到就把顾尧折磨除了一身的冷汗,汗水侵进破裂开来的伤口里,疼的人发憷,微微弯了弯腰,抿唇的嘴边也染上了丝丝的红色,夏以权当做没看见一般执行着惩罚,非要给他一个教训让他好好长长记性,免得将来哪天闯了大祸都不知道。
鞭子飞快的落下,不给顾尧半点的喘息时间,没有东西可以借力,站不稳也得挺直了腰板,皮肉破开来的地方慢慢的往外渗着血珠,偏偏下一下又追的急躁,一鞭子下来直接将肿胀不堪的皮肉抽的破裂开来,狰狞的伤口触碰到空气只是格外的磨人,夏以就像是没看见一样再度落在同一个地方,直接落在了被抽开的嫩肉上,粗糙的鞭子狠狠磨过让顾尧眼前有些发黑,忍不住闷嗯了声,在呼痛声即将出口之前又把那声音生生吞下,不知道是在折磨自己还是逞强的保留着那点倔犟。
从哪还能出口的报数到只能忍耐着不让自己到下不过几分钟的时间,背上几乎没有一个好地方可以再落手,夏以故意停了停手,把鞭子戳在打的最重的地方动了动,就算不用打也足够顾尧疼的想要挣扎,只不过到底他没做。
“这次长记性了吗?恩?跟他们做生意好玩吗?现在吃着苦头了知道疼了,往后呢,还准备再来几次?”仿佛刚才动手的人不是他一样,往顾尧的跟前走了走,那鞭子也随着夏以的移动戳在顾尧的伤口里,喉咙里发出小兽一般的低吼声,强忍了半天才缓过神来,摇了摇头,虚弱的喃喃着:“不做了……以后都不做他们的生意了,可是这单生意必须从他们的路上走,否则给那些人抓住,只是徒增把柄,哥,我知道错了……你别气了,还差十二下,你打吧。”
知道自己已经快到极限了,只不过是顾尧不肯求饶,别说是动一下,就连呼吸都能察觉的出喉咙里反上来的腥甜,在看见夏以再度举起鞭子的时候,顾尧顺势就闭上了眼睛,不看就不疼了,哪怕疼的突然也好过他心里知道数只能一个一个往下减,减到自己都怀疑自己会被活活打死的地步。
夏以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自己接触那些不三不四的东西,哪怕只是利益往来也是不允许的,小时候就因为自己胡来险些送了命,结果被他囚禁在地牢里整整一个月,险些被他活活折磨死,甚至还能想起那天他在自己面前一边哭一边不断的往自己身上打,暴跳如雷的大吼着:“我教你训你就是为了让你去混黑社会是不是!与其等着你被别人砍死还不如我先打死你!”那一幕,真的不愿意再回想。
从那以后顾尧就再也没敢轻易碰过黑色的生意,哪怕做了也会避讳着他绝对不会给他知道,因为他不怕疼,但是怕这个永远与世无争的男人的眼泪,如果这次不是对方公司急慌慌的把自己告上了法庭以哥也不会想起来前些日子那事,这事绝对跟他们没完。
可他这么想着,疼痛却没有再度降临,错愕的睁开眼睛,看见夏以复杂的正在望着他,眼里有疼惜,有疲惫,更多的是一种哥哥对弟弟恨铁不成钢的无奈,这么大的人了还和小孩子一样时常犯一些不该犯的错,确实,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可是有些错犯了,可能会牵扯自己一辈子,夏以垂着手,默默的抬起头看着天花板眨着眼睛,也不吭声,顾尧动了动,忍着背上的疼抱着他,在他耳边弱弱的喊了一声:“哥,别生气了……”
他知道以哥为他操了够多的心,现在公司能发展的这么好也多亏了夏以的帮忙,如果自己一步走错可能满盘皆输,但是,他也不想就这么一直靠他,偶尔,也想让他依靠依靠自己,告诉他自己长大了,不再是曾经那个需要天天跟在他屁股后面转悠的奶娃娃了。
夏以长长地叹了口气,把鞭子扔在地上,抬起手来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头,淡淡的嗯了声,他也知道顾尧最近过得很累,只不过有些事情,不是一个‘累’字就可以把一切都否决了。
扶着顾尧慢慢的让他趴在沙发上,夏以从书柜下面把医药箱拿了出来,和开了药,用棉签沾着一点点的往顾尧的背上涂着,表皮的伤还好说,只是碰上会感觉涨得难受,可是要涂里面的时候,顾尧竟然像是个小孩子似的紧紧的抓住了夏以的手腕,故作软弱的放低了声音:“疼,别上药了,拿纱布缠缠得了。”
‘啪!’“还知道疼?我看就是疼的轻了,再打狠点皮开肉绽你就乖了。”夏以朝着顾尧屁股上盖了一巴掌,顾尧闷嗯了声,抿了抿嘴角喃喃的说着:“都已经给你打成这样了,再打公司法院都得你跑,我正好休息。”
“小东西,美得你,明天给我继续上班去,这个官司我接了,作为你的律师,我有权提醒你,开庭之前不要和原告有任何接触,就算他们要和解也不要和他们和解。”夏以淡淡的说着,这话倒是让顾尧纳闷了,被告不去找原告和解就不错了,还等着他们来找他和解?刚想开口问夏以这是什么意思,结果夏以直接把棉签戳进了伤口里,顾尧原本就惨白一片的脸更是彻底疼的没有血色,连呼气的声音都颤颤了,缓了好一会儿才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倒是有些委屈的说着:“哥你干吗?”
“干吗?给你上药。”夏以回着,这次倒是下手轻了点,每一处伤口都被他细细的上过药之后才拿着纱布一圈圈给包起来,顾尧是彻底疼的没有力气了,别说动弹就连抬抬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是苦苦的熬着。
到底夏以给顾尧上药已经上习惯了,没多久就把顾尧给包了起来,顾尧看看身上的纱布,心里暗暗叫苦:“原本只是一圈,现在改成大半个身子了,以哥,咱们商量商量,下次别用鞭子了……”回头他不注意发炎了心疼的不还是夏以他自己吗?只不过这话他也没敢跟夏以说就是在心里念叨念叨。
“你不作死你当我愿意用鞭子?你这臭小子啊,真是平时没动静,一作死就往死里作。”夏以半笑着戳了下顾尧的额头,顾尧笑笑也不说话,毕竟以哥说的算半个事实,他实在没办法反驳,只好由着他给自己扣上个爱作死的罪名。
最后顾尧还是在书房里陪着夏以呆了一晚上研究卷宗里的出入,夏以是越听越气恨不得在把他拽起来打一顿,他这么聪明的人怎么教出来的弟弟蠢到猪看见他都要绕着走。
那个~米娜桑,双双上来征求一下建议,你们是喜欢看整章全发上来还是喜欢一段一段的,qvq我是觉得这样肯定看的一下就能看的很爽,但是总觉得没什么人看……所以来问问,恩

第五十七章
抱着抱枕盘着腿坐在床上,舒川专心的看着电脑出神,照片上一张张清晰的尸体图片都是他拜托那个侦探做过处理高清放大的,虽然看着恶心了点但是也没办法,滑动着齿轮不断的拖着图片,舒川总觉得不对劲,而且,他真的很想找出来,找出来到底谁在背后找他,袁东又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他试着再回去找的时候,就找不到人了。
这些事情就像是一个谜团一样不断的缠绕在他的心里,毕竟,他必须弄清楚,或者可以更大胆一点,更主动一点,而不是坐在这里东躲西藏,只可惜以哥和舅舅什么都不肯告诉自己,只能靠着自己一点一点慢慢摸索。
正在他看到那个人手下似乎压着什么东西的时候,外面的门突然被人敲响,或者说是砸更为合适一点,舒川愣了愣,把电脑合死塞进自己的床底下,然后悄悄的走到了窗户边往下看,人他倒是真不陌生,是许南和他那些所谓的手下,抿了抿唇,舒川拿起桌子上的薯片撕开来,一边吃着薯片一边装作慢悠悠的模样喊了声来了,这才走到楼下去开门。
叼着半片薯片伸手把门打开,结果一开门舒川差点没给掀坐下了,赶紧把薯片袋子的口抓紧了,然后把嘴里的薯片咽了下去,双手举起来就这么坐在地上抬起头看着他们十分认真的说着:“我什么都没说,真的……”
许南没吭声,扫了他一眼,把手伸到他跟前,舒川愣了下,还是把自己的手搭在他手心里,任由他把自己给拽了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褶皱,倒是有些奇怪的问道:“你们找我干什么啊,我真的什么都没说,你们可别冤枉我了。”说着,还无辜的看了看他。
“为什么不接电话,我不是让你二十四小时开机吗?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许南伸手推开他,脱了鞋子进了屋子里,看见舒川的手机就放在茶几上,屏幕还是亮着的,拿起来冲着他摇了摇:“还是说,你是故意不接我的电话?”
你算老几啊我凭什么接你电话。舒川在心里想着,可是明面上还是走到了他的跟前把手机拿了过来,点了几下之后摆在他面前给他看:“陌生电话拦截,每个人手机里都有,这不怪我吧。”自从接了温华美的电话之后舒川就把这个给设置上了,只要是陌生电话一概都不接,怕是接了什么奇怪的电话再给自己生祸事,他可不想在给自己找什么麻烦了。而且以哥说的有道理,他现在就是个黑夜里的大灯泡,走哪儿哪儿亮一大片,裹层布都遮不住光,闲的没事儿满哪儿瞎逛什么老老实实在家里猫着得了。
“算了,仅此一次,第三个是我的手机号,保存进你的手机里,如果再有一次不接我的电话别怪我不客气,上去换衣服,跟我们走。”许南很随意的坐在了沙发上,指着楼上摆出一副你随意的表情,舒川有些困惑的看着他,顿了顿,才想起来那天哪个送自己回来的学长好像是说过要自己二十四小时开机,如果许南找自己有事情的话自己还得跟他走,因为他是在觉得许南这种所谓的‘老大’派头无聊,直接就把这句话给无视了个彻底,没想到他们还真找上门来了。
舒川也没动弹,或者说是他根本不想动,原本就没自己的事非要让自己掺和一脚舒川一点都不乐意,只是看着许南仿佛在问我跟你们出去干什么,我又干不了什么。许南抬眼打量了他下,事实上还真的回答了他:“今天我老板谈生意,你是我的人总要见见世面,别等回头给我丢人,到了那儿给你开个包间你自己玩你自己的,别到处乱跑别乱说话就行。”
“啊……我什么时候成了了你的人了。”舒川错愕的看着他,好像有点没太明白他在说什么,许南轻咳了一声,站在门口的人这就要进来抓他,舒川赶紧往里面躲,赶紧着哦了声,乖乖的上楼去换衣服去了,虽然不知道什么情况,但是现在看来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以哥和舅舅都不在家里,自己跟他们去显然也斗不过他们。
磨磨蹭蹭的换着衣服,就听见楼下许南不耐烦的大吼着:“干嘛呢?大姑娘吗出个门还得化个妆?”抿了抿唇舒川心念着如果打得过你们我才不跟你们出去呢,我不就是打不过吗!只不过是看到他们拿着几个小塑料袋在哪儿玩就变成他的人了,这个买卖自己做的也太亏了点吧,连自己怎么给许南盯上的自己都不知道。
皱着眉头把衣服给换好,说了声来了,这才打开门不情不愿的下了楼,还是有些不太情愿跟他们出去,和他没关系,又是突然就闯进别人家里要他跟他们走,换了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愿意,许南也没跟他商量,把放在茶几上的座机电话拿了起来,直接扔了过去,淡淡的说着:“给你舅打个电话,就说你今晚不回来了,今晚通宵,明儿早给你送回来。”
舒川抬起头看了眼墙上挂着的钟表,才不过下午四点来钟,真跟他们出去玩一夜自己明天算是彻底补觉了,心里的埋怨也都埋在心里,拿着座机按了几下,还是拨通的以哥的电话,心算着只是出去跟他们看看而已,应该没什么事情,再说了他说了给自己开个包间让自己玩,应该也不会有人来打打扰自己。
无语的叹了口气,正准备说打不通,电话就被接了起来,那头也不知道在做什么,背景嘈杂的厉害,他听见拉动椅子的声音,良久才安静了些,可还是有不断的水声,夏以带着些醉意问着:“怎么了小川,想要什么东西吗?”
“那个……以哥,我同学约我出去玩,晚上就住他们家了,明早回来,行吗?我保证乖乖的不给人家添乱。”舒川装作乖巧的模样说着,有点纳闷以哥在哪儿干嘛呢,那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让舒川心里有点没底,藏在兜里的手握了握,仿佛在等一个答案,停了几秒,那头嗯了声,说了声别给人家添乱就给挂了,舒川愣愣的看着挂机,怎么感觉……以哥好像喝大了。
“没问题了。”舒川把座机放了回去,抬起头对许南说着,许南嗯了声,站起身来往外走去,舒川拿着钥匙跟几个人出了门,倒是开始好奇他们要带自己去什么地方了。
舒川先一步跟着几个人出去了,靠着许南的人压下声音来在他耳畔问着:“南哥,这样做真的行吗?万一出了事情怎么办,咱们没办法交代。”“没办法交代?咱们没本来就没办法交代,得罪哪边咱们活的了?老老实实听喝不就行了。”许南想起来今早的电话还有些心有余悸,莫名其妙就让自己带上这个小子,让他慢慢走进大老板的视线里,说得轻松,他在帮里也就是个小混混,大老板也不经常露面,见他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把一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人推到大老板面前说这个人不错,那不是找死吗?
摇了摇头,他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如果有办法,又哪儿需要把这小子从家里给拽出去,拍了拍身旁的人的胳膊说了声:“走吧,别杵着了,你杵在这儿也想不出来什么主意。”
“没主意的主意,不也是主意吗?”那人喃喃的念了句,这才快步跟上许南的步伐,许南也没听见他在说什么,权当他在自言自语,完全没当回事。
同一时间,星灵酒店包厢里,夏以笑着把酒杯倒满,眼底已经有了几分醉意,可还是扶着桌边装作没事模样走到一个男人的身边,碰了一下他的酒杯:“王法官,来,我敬你一杯,初到默城就已经听过你的威名了,还仰仗着你栽培栽培我们这些新人呢。”
“小夏啊,怪不得他们都说这默城来了个能说会道的律师,一开始我还不信,现在看看还真是那么回事。”王法官端起酒杯来一饮而尽,夏以也没客气,一大杯的白酒直接灌了下去,烈酒封喉,灼烧的喉咙难受,揉了揉眉间,趁着几个人不注意的时候把一包解酒的药倒进嘴里直接吞了下去,转过身来继续应酬着,在他耳边低低的说着:“我哪儿够机灵啊,说起来我师父跟您还是同宗同脉呢,我尊您声师叔也不为过,律师的圈子就那么小,总得取取暖,不对吗?”
第五十八章
“对对对,来,喝酒,放心,我心里有数。”王法官拍了拍他的手,夏以点了点头,端起酒杯来一饮而尽,这杯子里的东西就像是水一样一杯接着一杯往下灌着,一桌子人给夏以放倒了一大半,剩下的几个也基本都喝的够呛了。
夏以故意单留了这位法官,拍了拍手,服务员立刻拿上来了一个点心盒子,里面满满的放的全都是钱,粗略算算几十万是有了,把盒子往前推了推,夏以笑着说道:“这是晚辈的一点心意,还请您收下吧。”
“那我就不客气了。”王法官喝的迷迷糊糊的,就去拿那个盒子,脸都枕在钱上了,夏以往后退了一步,送钱上来的服务员立刻把那法官的丑态全部都录了下来,夏以就在一边看着,直到服务员录了有一会儿了,夏以才冲服务员摆了摆手让他停下来,服务员倒是听话,让干什么干什么,老老实实的把手机的视频发到了夏以的手机上,退后了一步静静的在哪儿一动不动。
夏以看着手机里的视频,满意的点了点头,从钱包里拿出来一沓钱递给服务员,笑着说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我想他们应该教过你了吧?”听他这么说,服务员眼中抹过一丝惊恐,要去那钱的手也僵住了,夏以温和的笑了笑,把钱放在他手里,让他握住:“放心吧,没人知道你拿了钱,别怕,他们不会再找你的麻烦了,回去吧,嘴严实些。”
“是,夏爷,知道了。”服务员把钱收好就匆匆离开了,夏以看了眼,转过身来看了看已经睡着的王法官,冷冷的笑了声,他早就听说过王法官的‘威名’,只要给钱,黑的也能说成白的,白的也能说成黑的,虽然他也并不屑和这种败类为伍,不过,现在也不得不暂时这样了,理了一把头发,夏以的脑袋都昏昏沉沉的,真是喝的有点多了,倒了杯茶水慢慢的喝着,走到门口招了在门口的几个保镖,指着这一堆的人说着:“把他们都给送回去,他们身上都有手机,记得做干净一点,别让人家以为你们是做不干净的生意的。”
“放心吧夏爷,保证办妥。”保镖们把一个个人都给弄了出去,到最后还是两个人抬着那死死抱着钱盒子的王法官出去的,夏以慢悠悠的走出了酒店,心念着小川不在家,小尧还有事情要应酬,这么一想,还是让人驱车带自己去公司,把事情在弄的圆润点,省的到了时候再出什么岔子就麻烦了。
等着舒川被许南带着到了地方以后下意识的就想逃走,不是他孤陋寡闻,实在是他带他来的这个地方……要是给以哥撞见真的不用过了,明晃晃的招牌写着是夜店,看的舒川头皮都发麻了,许南带着人刚要进去,就看见舒川还站在那儿看着牌子发愣,以为他从来没来过这种地方不敢进,示意他旁边的人推他一把,舒川就这么半推半就的被几个人带进了夜店里面。
七彩的灯光压着些暗光,柔和的气氛随着劲爆的音乐而律动,正好一个穿着暴露的女子走了过来,许南朝她招了招手,那女子看了眼,端着酒杯走了过来,露出一抹媚笑:“南哥啊,什么事儿?你可是好久没来过了。”
“开个包间,找个漂亮的雏儿给这小子,陪他玩好了,钱算在我账上。”许南说着指了指舒川,舒川一副乖宝宝的表情站在一群凶神恶***中间格外的显眼,逗得那女人都笑了,上前来捏了捏舒川的小脸嘴里打了个空响:“告诉姐姐几岁啦,这么小怎么能学坏来这种地方呢?”
“我……额,反正就是那么回事了……”舒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又不是他非要来这种地方的,被这女人的香水味儿更是熏得够呛,想往后退吧,后面还有个人,想走都没路给你走,只能杵在哪儿动弹不得。
“好啦,跟姐姐来吧,姐姐保准给你找个干净的。”女人自信的笑着,正准备转身离开,也不知道谁从后面推了那女人一把,女人手里的酒杯直接掉在了地上‘啪’的一声摔了个粉碎,里面的酒水好死不死的全都撒在了舒川的身上,舒川的脸色变了变,眉头也皱了起来,显然不太高兴。
女人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立刻拿着手绢有些紧张的给舒川擦拭着:“对不起啊,我手滑了,要不……”“不用了,学长,这附近哪儿有卖衣服的。”他并不喜欢浑身都是酒味儿,往后退了两步躲避开女人的触碰,许南想了会摇了摇头:“这附近还真没有……”
“那个,我哪里有一套还没开封的连体睡衣,不然就那那个先抵给你吧,我知道这附近有干洗店的,你衣服这料子只能干洗,等他们洗完了你再换回来。”女人看衣服看的准,一看就知道这衣服贵得很,怕舒川讹上她,舒川算算也没别的办法了,只好点了点头,从钱包里拿了些钱给那女人:“那就麻烦你了,给我个包厢,不用找人,我想自己待会。”
“这……”女人看了看舒川,又看了看许南,许南挥了挥手让她照舒川说的话做,女人点了点头,带着舒川去开了个包间,让他在屋子里等会儿,看着他进去了,许南一脸头疼的摸了摸后颈,让几个人自己玩着,然后自己去了包厢里找人。
这边舒川把沾染了大片酒水的上衣脱了下来扔在茶几上,拿着纸巾擦着身上还在往下滑的酒,郁闷的鼓了股腮帮子:“都成酒酿味儿得了。”就算以后以哥让他来他都不来了,这地方太坑了,摇了摇头正准备坐下,就见着那女人拿了套睡衣走了进来,就是五官有些扭曲,也不知道为什么,舒川疑惑的挑了挑眉头,走过去把她手里的睡衣接过来拆开,但是当他彻底打开来的时候,觉得自己的五官也有些不太好,果然他就不该来这种地方。
女人见他嫌弃的表情,连忙劝着说着:“你把衣服换上在这里待着,等他们给你洗好拿回来了你再换上不就行了吗?”就算舒川不情愿,在女人三劝两劝之下还是把女人赶了出去,一副死了人的表情把那身连体睡衣给换上了,心念着自己不出去也就是了。
摇了摇头,舒川把自己的衣服整理了一下装在袋子里递了出去,连头都没漏出来,外面接衣服的人还一脸奇怪,就看见几张票子也一块递了出来,然后摆了摆手让他赶紧走,外面的人也来不及怀疑就拿着钱走了,听到脚步声舒川才松了口气,心念丢脸死了,以后再也不来了。
转过身回去坐下,把屏幕打开,点着歌听,一边玩着手机一边喝着那女人让人送来的牛奶,心念着至少没给自己送酒来就不错了:“哎,还是在家里好,干嘛跟他们出来的。”小孩儿耷拉着脑袋抱怨着,后面的帽子直接扣过来盖在脑袋上了,抬手布拉俩下也就不动他了,低着头专心玩他的手机。
没过一会儿的功夫,一个女孩端着一个盘子走了进来,看见舒川实在忍不住噗嗤声乐了,压了压笑意,才把盘子放在桌子上,里面放着些水果,还有没开封的牛奶:“这些是阿姐让送来的,小客人您慢慢享用。”说着,还忍不住多看了舒川两眼,舒川咬了咬牙,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又不得不忍着,走到前面去直接把门给摔上了,气呼呼的走回去盘着腿坐下,倒了杯牛奶灌进肚子里,冰凉凉的牛奶好歹让他冷静了些,盼着干洗店的人有点效率,他可不想就这么着在这儿呆着了。
只不过天不遂人愿,没等着衣服被人送回来,反而是许南给他发了条短信让他去前台把他寄存在那里的两瓶酒拿过去,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果断给许南回复了一条:“不去。”
“不去也得去,拿到你包厢里就行了,剩下的不用管。”许南很快给他发了回来,沉默了片刻,舒川还是任命的站起身来往外走去,算了,反正就跟他们出来这么一次,让自己去自己就去吧,还能出什么事儿是怎么着?虽然不情愿,舒川还是把手机塞进兜里双手抄着兜低头往外走,实在是有点太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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