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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原罪[第11页]

作者:黯子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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淘气包永远改不了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自从落海以后,舒川就学乖了,可是每晚舒川都会偷偷去海边,用一根绳子拴在腰上,然后把绳子的另一头拴在礁石上,一步步的往海里走,哪怕怕他也走,直到走到他走不进去的地步,直到走到他可能会再淹死的地步,再拽着绳子一点点回来,都是分房睡的,所以夏以和顾尧一次也没有发现过。
他一向都喜欢在背后用工,更喜欢别人看到的他就是他们眼里的那个他,所以背后吃多少苦头根本没所谓,自从那天落水被以哥强迫洗了个热水澡第二天他就发现他恐水,只能一点点克服自己,否则将来始终是个毛病,心里暗暗叹气,可是他也没办法,谁让他自己作死,为了抓一条还没长大的鱼居然吃了这么多的苦头,要他自己说呢,要算是自己自作自受了,毕竟不是别人逼着他下海去抓的。
从海里上来,舒川拿着放在礁石上的毛巾擦了擦头发,再过两天就要回去了,到时候再也没有这种休闲日子可以过了,不过没关系,他会尽快解决的,一定会,这样,自己才能继续陪在他们的身边,让他们想甩也甩不掉。
微微扬了扬嘴角,舒川抱起自己的东西往回走着,海边离度假村还是有一段距离的,只不过这点距离当做运动也是不错的。
顺着沙滩上的缺口上了岸,舒川满脑子都是回默城以后的事情,温朗不信他,关九州又时时刻刻在找他的麻烦,关静沉那边,不断地给他施压,要他尽快拿下头马的位置,可是说的容易,他才进伏龙会多久?他又不是关系户,上哪儿找那么方便的捷径走。
越想越觉得可笑,自己都在那儿摇头,正准备看看四周哪里有小路可以快点回去的时候,就被旁边一条路上的吵杂声给吸引了目光,大街上两两三三的站着人,都在往十字路口上的三男一女哪儿看,可是没有一个人上前的。
三个男人拉扯着女人的背包,步伐摇晃脸上带着傻乐,眼神木讷空洞,和电视上那些被人控制了的人似的,三个男人嘴里嚷嚷着:“给我,这是我们的!小花猫儿……”
“你们撒手啊!”女人焦急的喊着,向四周看着,仿佛在求救一般,舒川收回了视线刚准备离开,就听见身旁有人说着:“又是这群臭道友,每次吸了东西就出来找事。”
舒川的脚步一顿,转过头继续看着那边,几个人从一旁的KTV里出来,朝着那几个男人就是一顿打,一边打一边骂居然在我们的场子门口闹事,活腻歪了是吧!三个男人原本就神志不清,现在更是被打的哇哇乱叫,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受到惊吓的女人哆哆嗦嗦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废了好半天的劲才把手机拿出来给警局报了案,留也不敢留赶紧离开了。
没过多一会儿的功夫,警察就来了,几个混混连带着几个道友全部被带回了警局,这周围的人才散了,舒川抿着唇看着已经毫无一人的地方,眼神晦暗。
慢慢的顺着小路往回走着,舒川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起了舒博,小时候他们住的那个地方并不大,在胡同最里面,不大的院子,不大的家,父亲虽然很严厉,可是他对每个人都很好,尤其是待自己的学生更好,有的时候舒川甚至会嫉妒,嫉妒为什么父亲会把那么多的爱和关心给学生而不是给他,到了他这里只有数不胜数的作业和题等着他去做,就算想出去玩,都不可以痛痛快快的玩。
那条街上有几个一直在那里收保护费的,在村子里作威作福,经常欺负人,平日子里街坊们骂归骂,可是没有一个人敢招惹他们,见了面也是客客气气的,因为都怕他们来打人砸东西,他们发起疯来除了警察谁都管不了,也不会有人傻到多管闲事。
他记得有一次,刚刚下学没多久,他一个人站在学校的门口静静的等着舒博来带他回家,但他等了好久,一个小时,两个小时,最后全学校的人都走光了,都不见舒博出来,他也只好自己一个人寻着小路往家走。
到了家的时候,就听见屋子里邻居在感谢父亲,疑惑的推开门进去,舒川差点叫出来,舒博躺在床上身上缠着厚厚的纱布,脸色一片惨白,他跑过去问怎么回事,这才知道,原来邻居家的孩子被人勒索要保护费,小孩子已经没钱给他们还要骗钱给,邻居就打电话给父亲要他注意些。
所以那群收保护费的的又来的时候,父亲护着那学生,自己反而被打伤,舒川那时候就觉得好恨,凭什么他们可以为虎作伥,就凭他们有人有棍子有刀吗?这些东西到处都有,是不是只要他狠过他们,要他们跪在自己面前磕头认错他们也一定要。
那小小的孩子又懂什么,只知道别人欺负了他爸爸,他就要找人报仇,他想了,也做了,当天晚上找了一帮的人愣是把几个年轻人打了一顿捆在了村头的树上‘示众’,村子里的人都知道这群熊孩子做了什么,各个脸色都变了,该进城的进城,留下来的日子也过得心惊胆战的,唯独舒川这个领头闹事的还每天逍遥自在的在那群收保护费的人跟前走,他是主谋,可是他并没有动手,他们找,也找不到自己身上来。
这事似乎也给了那几个收保护费的一点提醒,也有所收敛,舒川也一直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自己‘报了仇’,别的小朋友都佩服他佩服的不行,觉得他特别厉害,虚荣心得到了满足也很有成就感,直到没过多久之后的一天,自己回到家里,见到院子里摆着一条长凳的时候,才真的知道怕了。
舒博平日里从来不会打他屁股,气急了最多也就是打打手心而已,他觉得孩子还是得教育为主,只有犯了非常严重的错误才会把他按在长凳上打,舒川傻愣愣的站在院子里瞧着那长凳的功夫,舒博就已经从屋子里出来了,黑着一张脸像是个铁面阎王一样,指着长凳:“趴上去。”
“爸爸……我没做错事,别打我……”舒川把手背在身后止不住的搅动着,眼泪挂在眼角上一副乖孩子被欺负了的样子,看的舒博更是气结,要不是从邻居嘴里知道自己家孩子到底做了什么,他还得被他一辈子蒙在鼓里!
“没做错事?那你告诉我,那几个地痞,是不是你找人去做的?觉得很光荣是吧?所有人都在‘称赞’你啊。”舒博看着卖乖讨巧的舒川气不打一处来,上手就要抓人,舒川被他吓得‘哇’的一下哭了出来,委屈的直往后缩:“我没做错!我是帮你报仇!他们可以欺负人,为什么我就不可以欺负他们!爸爸不讲理,不讲理!”
“不讲理?那你告诉我什么是理,你找了一群人去打他们,你是不是还觉得你做的是好事?我告诉你,你和他们一样!以暴制暴,谁教给你的!”拽住了舒川的手腕把他拉到跟前,逼着他看着眼睛问着他,舒川被舒博吓得直打哆嗦,哪里还能思考这么多问题,小小的孩子就是觉得爸爸不讲理,明明他做的是好事,那些小朋友都说他可厉害了,为什么爸爸就是不喜欢,还要骂他打他……
舒川也不吭声,就是一个劲儿的哭,他知道哭到他心软了自己就能躲过去了,偏偏这次就和惹火了他似的,拽着自己就往长凳那边拖,舒川一看不对劲,转身挣脱了就要往外跑,结果被抓回来按在长凳上,那捆的结实的笤帚挥起来就往屁股上打,原本舒川只是装哭的,这下是真的被活活疼哭了。
“爸爸,爸爸我知道错了,别打爸爸,小川疼,小川疼……”舒川大哭着,扭着身子想从舒博手底下钻出去,可是他的小腰被死死的按在长凳上,那笤帚更是落得重,一下下去就疼的他受不住了,院子里满是‘咻咻’的声音和小孩子大哭的声音。
舒川趴在长凳上抹着眼泪,笤帚打下来根本不给他讲情面,越打越疼越打越疼,小孩子的皮肉嫩也怕疼,才不过二十几下,舒川就觉得自己和要被舒博活活打死似的,哭的更委屈了:“我要妈妈,我要妈妈,爸爸要打死我了,我要妈妈……”
第一百三十章
这句话说完,舒川显然察觉到身后的人不再打他了,趴在长凳上小声的抽泣着,眼泪只是越抹越多而已,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妈妈是谁,这两个字比救命稻草还管用,每次爸爸要打他,他只要一喊妈妈,爸爸就不会再打他了,那时候他还小,读不懂舒博眼中那深深的失落与自责,如果他读的懂,断然不会一次又一次提起这两个字来伤害他的心。
不知道他哭了多久,不知道舒博在他身旁站了多久,直到他彻底不哭了,舒博才蹲下身来,把手搭在他的背上说着:“小川,无论怎么样,以暴制暴都是不对的,他欺负你,你报复他,他被你欺负了不服气,又回来找你报复,永远都是恶性循环,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了,好吗?”
“爸爸我知道了……”舒川被舒博抱了起来,屁股疼的厉害便有理由可以像个真正的孩子似的来窝在他的怀中撒娇,听着他的教诲,哪怕说是厌烦的,可是心里,始终是觉得他是在乎自己的。
那时候真的好温暖,爸爸虽然会讲那些他听不懂的大道理,他也不会真的去记下,也未必真的读得懂,可是每次都觉得,那点点的时光,是最珍贵的。
父亲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他真的不懂,那时候,他觉得爸爸好傻,为什么要为了保护学生被那群人打成那样还要忍气吞声,可是现在,他有点懂了,因为爸爸也没得选,想做到最好,是不可能的,有得就要有失,他选择了保护学生,自己却遍体鳞伤,因为两个人,只有一个可以安全。
他不懂自己现在做的,是好还是坏,在好人眼力,他就是一个混混一个地痞,可是在坏人眼中,他又不够坏,他们敢做的,他都不敢做,因为他觉得那太危险了,别说做,就连碰,就连靠前,他都不敢,他知道自己现在做的,都是错事,从一开始,从他认命的那一刻,他就错了,而且万劫不复。
不知不觉间,天已经彻底黑了,海边的晚风很凉,吹在人身上,却很舒服,盏盏的路灯,照着每个人回去的方向,舒川走在路上,看着那些匆匆忙忙跑过走过的人,心里存着一抹失落,以哥会不会像父亲一样,知道他做了那么大的错事以后,会好好教训他,教训他过后,就不会再生他的气?如果真的那样,他就真的太幸运了,至少有个家,一直在包容着他,等待着他。
自从跟了温朗以后,他真的很怕,每天都在怕,怕有一天,自己就真的回不来了,连尸首都没人找得到。有一次他和那群混混一起去收账,正好碰见以哥的车从公司出来,那时候舒川几乎僵住了,动都动不了,也不敢动,好在以哥那时候赶着去法院,并没有注意到他,这才让他放宽了心。
就算舅舅,或是训斥,或是责打,可他都是在关心自己,他心里都是知道的,只是这事情,他不肯给他一个答案,让他心里有些慌乱,这事情如果给他们知道,自己怕是要‘有的休息’不用想要没有‘自由身’了。
满脑子的胡思乱想也抵不住他的步伐快,站在酒店门口,舒川沉默了一会儿,上了楼回了自己的房间以后拿了个枕头出来,走到旁边的房间敲了敲,从屋子里传来一声暴躁的来了,打开门以后就看见舒川正好站在自己的门口,身上还有些湿漉漉的,正低着头偷偷的抬眼瞧着自己呢。
“怎么了?怎么弄成这样。”顾尧皱着眉头看着舒川,舒川摇了摇头,然后指了指夏以的房间:“舅舅,你们两个陪我睡好不好,我刚刚在浴室里睡着了,做噩梦了,不敢自己睡。”
顾尧怔了一下,随后冷了脸说了句;“多大的人了,还要别人陪你睡。”虽然这么说着,顾尧还是进了屋里给夏以打了个电话,然后拽着没长大的小孩儿去夏以的屋子里了。
深夜,舒川打够了游戏看着床上的两个人一个看卷宗一个看合同,就是没有一个看他的,不满的爬到两个人中间猫着,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两个人的无视政策成功让小东西炸毛了,嘟着嘴拽着两个人的胳膊:“以哥,舅舅,你们两个看完了没啊,不是说出来玩的嘛,怎么都带着工作的啊。”
“你呀,还不赶紧睡觉,明天看你还有没有精神起来玩。”夏以笑着拽了拽舒川的鼻尖,按着他躺下,顾尧看了他一眼,舒川眼巴巴的睁着眼看着两个人,仿佛在说你们快点陪我不然我睡不着,这模样实在是让人有些哭笑不得。
“哥,咱们也早点睡吧。”顾尧说着,夏以微微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期待的看着他的小东西,只好把手里的东西放下,也躺了下来,看着那小家伙笑着问道:“今天怎么突然想起来过来要我们两个陪你一起睡了?”
“我做噩梦了嘛,上次不就是你们陪我的,这次也要你们陪我……”舒川说的理直气壮,可是这歪理听的两个男人忍不住笑了起来,他还真是够能给他们出难题的,真不知道他是真傻还是再跟他们演戏装傻呢。
不过两个人也十分受用舒川的依赖,说是不怎么想,还是不约而同的搂住了他,舒川被两个人夹在中间,可是就是觉得很舒服,不觉得别扭,往下又缩了缩,闭上眼睛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小子啊,越来越会撒娇了,我看再这么惯下去咱俩算是有事做了。”夏以笑着看着怀里安睡的小孩儿,点了点他的小脸儿,舒川不满的皱了皱鼻子,把被子又往上拽了一节,闷闷不乐的嘟囔了句阿东别闹,然后咂咂嘴继续睡。
顾尧的身子僵了僵,疑惑的看着怀中的小东西,夏以倒是真没察觉怎么了,以为他梦见和朋友闹着玩呢,顾尧抬眼看看夏以没有反应,这才微微放了些心,说了句没正行的,打了个哈欠对夏以说着:“哥,睡吧,有什么回头再说。”
夏以点了点头,把被子往顾尧那边送了送,顾尧笑了笑,两个人一同伸手把灯关死,顾尧看着夏以真的睡过去以后才松了口气,这小子什么时候多了个说梦话的毛病,真是要吓死他了。
次日清晨,舒川蹬着腿把脚丫从被子里伸出去,察觉到旁边有东西,还以为是墙,大字型的贴上去,可是一点都不觉得凉,他记得挺凉快的,每次起不来跟上面冰一会儿就起来了……疑惑的半眯着眼睛看过去,舒川赶紧放开了这面‘墙’:“舅……舅舅早……”
“恩,醒了就起床。”顾尧坐起身来,揉了揉太阳穴,站起身来准备回自己的房间,即将出门的时候看见舒川还傻乎乎的坐在那儿眨着眼睛看着他,挑了挑眉头:“不走?”
“啊……哦。”舒川从床上爬下来,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顾尧身后就出去了,没两秒钟又跑了回来,他忘记把枕头带回去了……顾尧站在走廊里看着这小东西抱着枕头乖乖的跟在他后面,十足十的头大,不过没办法,谁让他自己选的呢,要是当初他自己照顾这个小东西,怕是现在别说出来玩,依着这小东西作死的性格起得来床都要算他心情好了。
回了房间里以后,舒川把枕头一扔,就去拿自己的手机,昨晚为了撒个娇手机直接扔在房间里管也没管,现在一看,手机里三四条短信都是吕衔文发过来的,疑惑的抿了下唇,点开来看,吕衔文告诉自己的快点回去了,看起来自己的假期是真的要结束了,不过没关系,得一时乐且一时乐嘛。
这么想着,可是舒川是真的舍不得回去,如果回去了,就不知道下次跟着他们出来玩是什么时候了,也可能再也没有机会了,长长地叹了口气,舒川啧了声瞥了瞥嘴角,进浴室洗漱去了。
而他对面的房间里,夏以正坐在那儿支着头看着眼前站着标准军姿的顾尧,淡淡的笑了笑:“你们两个,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恩?”
第一百三十一章
“哥,借我个胆子我也不敢骗你啊,你就别想那么多了。”顾尧牵了牵嘴角笑了笑,夏以故意压低了语气问了句是吗?那模样分明就是发怒前的征兆,顾尧也不知道怎么今早以哥突然来房间里问他是不是骗过他,如果交代了自己倒是没事了,那小东西怕是真的要惨了,脑子里飞快的转了几个来回,顾尧叹了口气笑着走到夏以身旁坐下,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还真瞒不过你……”
“那就说吧,你们两个密谋什么呢?”夏以挑了挑眉头,就听见顾尧压低了声音说着:“臭小子想给你个生日惊喜,正给你准备呢,我可是提前告诉你了,到时候你得装不知道,不然还不白浪费人家孩子一片心意了。”他这么骗着夏以,倒是让夏以愣住了,原本以为是什么事,原来是这个,他自己都快忘了自己的生日了,扬了扬嘴角,夏以微微点了点头。
“好,我装不知道,这小东西,还真是会做。”顾尧见夏以真的被自己骗过去了,转过身背着他松了口气,真不知道还得骗到什么去,真是没个完了。
学校教室里,几个孩子打作一团,直到万榆煦走进教室里,教室才一瞬间恢复安静,万榆煦扫了一圈,朝着何瑀和杨广连招了招手,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还是跟着万榆煦到了外面站着。
“你们两个今天看没看见舒川?”万榆煦问着,自从那天请假以后已经早就过了请完假的日子,可是舒川一直没来学校,问谁谁都说没见过舒川,何瑀和杨广连最近也是一样,就算上线上找舒川都没找见,就和人间蒸发了似的。
可是何瑀想了一会儿,突然想是想说什么,杨广连一看,赶紧在背后掐了何瑀一下,硬是让何瑀把话给咽下去了,万榆煦看着两个人有古怪,皱着眉头问着:“你们两个是不是知道舒川去哪儿了?他这么一直缺课旷课是要被开除的你们知不知道?”
“老师,我们知道,这样吧,我们帮您找他,找到了一定把他逮回来让他给您斟茶认错,好不好?那我们先去上个厕所,回头见。”何瑀干干的笑了两声,拽着杨广连就走,万榆煦总觉得这两个孩子有什么事儿,沉思了片刻,还是跟了上去。
杨广连推搡了何瑀两把,低着声音说着:“你疯了你,忘了咱们上次见到小川在什么地方了?给班头知道肯定得告诉小川家长,到时候他还有好日子过吗?”何瑀被他弄得也是直嘬牙,郁闷的想了会儿,这才对杨广连说着;“不然怎么办,难道真看他被开除啊。”
“咱们今天再去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撞见他吧,至少劝他来学校。”杨广连皱着眉头说着,上次他见到舒川,舒川手里拿着袋药丸坐在吧台上,有人给钱他就给一颗,目光还一直看着四周仿佛在警惕有警察一样,他真的觉得舒川变得太大了,以前就算被撵的到处跑,被人拿刀砍都不会和他们同流合污,现在做什么?他都快成半个毒贩子了。
何瑀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他的提议,他也很想知道,最近舒川到底是怎么了。
而他们说的那位‘正义’的同学,这段时间真的忙得不可开交,从邻市回来以后舒川才知道自己错过了多少,余韶不知道被谁鼓动着居然想要谋反,他这么一动人更是不知道去哪儿了,有的人说是分裂了,有的人说是他被温朗秘密除掉了,他手下的场子每个人都想分一杯羹,可是温朗按着谁也没给,反而分了一个最大的场子给吕衔文,这么一来就连吕衔文都猜不准温朗到底要做什么了,只好‘心安理得’的接受下来,回头来说其他的。
温朗也不亲自带舒川,而是把他交给了吕衔文,吕衔文平日里做的事情都很杂,除了白天补觉以外其他的时间不是去看场子就是遛个弯跳跳舞,再来就是陪在温朗身旁看他有没有事情要帮忙的。
舒川总觉得温朗是故意把自己支开的,只能想办法表现自己,有些事情也不再借手下的手去做,而是自己亲自去做,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光是因为压场子就差点受伤,多亏了袁东跟在他身边替他当了不少的拳头和威胁。
每天晚上早出晚归的,别说是让万榆煦起了疑心,连夏以都在怀疑,舒川到底怎么了,舒川每次回来晚了就从后门进去直接回屋,根本不知道夏以在客厅里一直等他,想问问到底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了,只有一次夏以好不容易抓到舒川了,可是还没等他问什么,舒川已经一头扎进他的怀里睡得死死的,别说是问了,就连叫都叫不醒他,夏以也只能是把他送回了房间里,改天再问他了。
不过他做的这些事情也不是没有收获,余韶主管讨债,可是手里还有几条路子走货,那些人见这条线断了,就想另寻买家,所有的货都和以前一样都要从温朗那里拿,场子多,货多,当然是越多越好,承担的风险,自然也是越大。
正好也是赶巧,没人知道舒川以前带过货,又赶着这笔货着急出需要一个脸生的人去拿货,几个人坐在包厢里喝酒,温朗思索了片刻,把舒川叫了出去,把运货的流程跟舒川说过以后要他自己带人走一趟,只要钱回来,人回来,温朗就让舒川做个头目。
他这么说着,舒川也只能应下,现在只要能上位他什么都肯做,提前打电话叫袁东去那边接应,就算他们知道了自己拿着货至少也不能让货栽在自己的手上,温朗还把自己的司机茶鼠借给舒川用,知道他年纪小不会开车,算是‘体贴他’了。
事情真的比舒川想得简单得多,也比舒川想的难的多,上次是出一批私活,给警察抓着也只能自己人倒霉,这次虽然开着绿灯没人知道,但走到半路的时候,舒川就察觉了不对劲,后面跟了两辆私家车一直都在紧紧的跟着,立刻让茶鼠改了道,让袁东先去那头接着,趁着夜色黑,把那两辆私家车给躲了过去,进了山路打电话给对方改了交货地点,连着改了三次舒川才放心把货送了出去。
回来的路上舒川就和刚刚过完生死似的,整个人都瘫在椅座上动都动不了了。
“你胆子这么小,这些事情交给我们做不就好了,非得把自己累成这样。”袁东说着,倒是有些埋怨他的意思,舒川抿了抿唇没吭声,伸手把副驾驶座上的水勾了过来,打开盖子灌了一口,润了润干涩的嗓子,这才开口道:“我胆子是小,可是必须做,一回生两回熟,阿东你知道我的,我想做的事情,没人能拦得住。”
“是是是,我知道你宁愿吃苦头也要和你家里那两个在一起生活的,可是……小川,我劝你一句,别走得太远了,走得太远,就真的回不了头了,到时候就算你解决了事情又怎么样,伏龙会不会放过你,到了你所说的那个什么浮屠门,他们也不会接受你,会把你当做异类当做卧底,你会更难做的。”袁东一边开着车一边对着身后的人说着,他不知道舒川听进去多少,舒川只是躺在那里看着车顶,那严肃的表情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事情,只是他一直都不肯说。
大街上夜色的喧嚣,十分的迷人,至少是这段时间以来,舒川最喜欢的,足够喧闹,足够带走烦躁,把他隐藏起来,他沉默了好久,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袁东,他说的事情,他都知道,他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只能一件件的解决。
何况,何况他并没有告诉袁东自己到底为什么拼了命也要做到温朗身旁的位置,虽然对舒川来说,袁东曾经救过他,帮过他,甚至帮他做过牢,关键的时刻救过他,是他的好兄弟,帮了他不少的忙,他应该感激他的。
可也因为这样,舒川对袁东始终保持着一份警惕,他不认为自己这么对他,袁东真的会以德报怨的无条件再度帮助他。
或许是因为这段时间,舒川警惕过头了,他对任何人,都不再相信,只相信自己,也只能相信自己,捏了捏眉间,舒川才幽幽的开口:“其实,没什么不好的,只要我自己知道,我不是卧底,我不是异类,就足够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人生的十分之二,他都在做一个异类,被别人排挤或赞赏,谁欺负他,他就报复谁,不想被人欺负,更不想被人嘲笑,也不差这么多的时间,别人怎么看他无所谓,重要的是他在乎的人怎么看他,因为他在乎的,也只有他们的想法, 就算别人把他骂得狗血淋漓,舒川都未必回去理会,只当他们是在乱叫。
舒川一直都这么想着,因为只有这么想着,他心里才会舒服,才会不再在意外界怎么看他,或者说,他真的在意过,又发现,别人可能只是随口一句话而已,却不知道会给别人带来多少的坏心情,还以为自己很公道。
袁东往后看了一眼,舒川说着无所谓,但是手不断地揉搓着,他想事的时候这个小动作从小时候到现在都没改过,就算他能骗过自己,身体也是骗不了人的,摇了摇头,袁东叹了口气,最近他对舒川的事情越上心,就越发察觉自己猜不透他,沉了沉,开口对着舒川道;“去哪儿,我先送你吧。”
“回家吧,那些人回去了,我想温朗应该知道我已经把货送到了。”说着,舒川坐了起来,把背挺得笔直,收起了刚才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舅舅要是看到他刚才那样,肯定要揪着他的耳朵让他坐好,还要骂他没个样子了,莞尔一笑,舒川看着外面的街道不断的往后倒退,真希望这种生活可以快点结束,这样,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以哥和舅舅面前,告诉他们他可以一直陪着他们,也一定不会让他们失望,那该多好。
舒川回到家的时候看见客厅里灯火通明,疑惑的皱了下眉头,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敲了敲车窗示意袁东可以回去了,袁东这才开车离开,舒川看了一眼客厅,想着从后门溜回去,可是屋子里的人已经听到了声音把大门打开了,舒川抿了抿唇,心里盘算着怎么躲过去,只好硬着头皮进屋子里了。
顾尧支着头靠在沙发上看见他进来冲着他眨了眨眼睛,让他自己小心点,舒川看了顾尧一眼,也没吭声,走到夏以的跟前去刚要坐下,就被夏以瞪了一眼,顿时僵在那里,乖乖的离开沙发走到一边站好了低下头,像是犯了什么大错似的。
“这段时间你去哪儿了?榆煦刚刚给我打电话说你有十多天没去学校了,到底怎么回事。”夏以看着舒川,那凌厉的目光直直的逼得舒川心里发虚,往后退了两步摇了摇头,也不说话,他真的怕他一时紧张说漏了,背着手偷偷的掐着自己的手心让自己冷静点,可他真的冷静不了。
‘啪!’“我让你说话!”猛然间拍了一下桌子,别说给舒川吓得一个哆嗦,顾尧都给吓了一跳,立刻坐正了身子看着夏以,结果发现没自己什么事儿,这才放心了些,抬眼看了一眼舒川,舒川身子都有些发抖,以哥很少发火,发了火就算他也拦不住,只好走到夏以身旁坐下,拽了拽他的胳膊说着:“哥,你消消气,来喝点水。”
顾尧也是气得慌,万榆煦打电话来的时候正好他和以哥在开会呢,林源接了电话以后回来直接就跟以哥说了,他拦都来不及拦,现在只能想办法帮帮他了。
舒川咽了咽唾沫,把头低的更低了,他不知道怎么跟夏以说,说自己在酒吧里卖药丸?还是说他刚刚去贩毒回来?无论哪个,肯定是找死没意外了,求救似的看向顾尧,以为他会帮帮自己,可是顾尧就和没看见他的目光似的往外旁边看着,舒川默默的收回了眼光,只能在心里盘算着怎么躲过一劫了。
“以哥……你,你听我说,我最近有些忙,但是不能说的,所以……能不能别管我,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尽快处理好的。”舒川结结巴巴的说着,脸色有些白,胃中阵阵的刺痛不断的刺激着他,暗暗地叫了声不好,只能装作没事似的。
夏以本来火气还能压得住,听他这么说,只觉得火都往心头顶,如果不是万榆煦来电话,他们还得被他骗到什么时候?
“这段时间你去哪儿了?恩?”夏以之前一直在等着他回家,怎么都等不到,好不容易抓到他了,当然要问个明白,舒川一边摇头一边往后退着,并不愿意说自己到底去了哪儿,只是胃里越发的疼的厉害,这段时间没休息好又来不及好好吃饭,以前无论是在那个家,还是现在这个家,一日三餐都会定点做好,绝对不会饿了他,在外面又哪里有那么好的条件,有的吃就好了,舒川也不在乎,一来二去的,舒川自己也怕把胃给弄坏了。
舒川真的想告诉以哥别问了,该说的时候他自然会说的,张了张嘴,舒川还是把话都咽了下去,只是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的杵着,看的夏以越发的火大,点了点头,说了声好:“既然你不说,就不说吧,小尧,回屋睡觉了。”夏以站起身往楼上走去,根本没有再理会舒川的意思,舒川错愕的抬起头来看着夏以,他还以为,以哥会继续问他,还在烦恼要怎么办,以哥,就这么真的不管了吗?
顾尧走到他身边捅了他一下,示意他快把人叫住,这小东西这么久还猜不准以哥的心思吗,真是……舒川被他这么一带才反应过来,连忙朝着楼上去,紧赶了两步追了过去抓住夏以的胳膊,舒川闷嗯了声,忍不住捂着自己的胃抿了抿唇,声音里也带了几分颤抖:“以哥,你相信我好不好,我不会做错事的,你别不理我……”
“你让我怎么理你?你自己算算,有几天没回家了,几天前,你说你要去同学家陪同学,我让你去了,后来你又说同学的家人病了,同学拜托你照顾他家的猫狗,我也让你去了,现在呢,你同学又怎么了?是不是你们班暴发禽流感啊。”夏以转过身来看着他,楼梯这边昏暗,夏以也看不清舒川的表情,舒川低下头摇了摇头,被他堵得有些无话可说,胃中阵阵的翻涌,总感觉恶心的厉害想吐,又吐不出来,真的想快点回房间睡一觉休息休息,但是以哥不原谅他,他真的不敢回去休息。
“哥,有什么话说开了就好了,臭小子,还不快点交代。”顾尧朝着舒川后脑拍了一下,可是没想到舒川脸色一边,直接就钻进洗手间里去了,两个男人先是一愣,随后赶紧跟了过去,就看见那小孩儿趴在马桶边上脸色惨白,额头上满是冷汗,似乎是已经忍了很久实在忍不下去了。
夏以皱了皱眉头,还是上前去替他顺着后背,让顾尧倒点温水一会儿给舒川漱漱嘴,舒川胃里本来就没多少东西,这下更是全是酸水,整个人眼泪汪汪的跪坐在地上,幸亏身后有夏以扶了他一把,舒川侧着头靠在他的怀里,小声的喊着以哥我难受,一声比一声叫的惨,原本夏以那点火气都给舒川叫没了。
“闹,你就继续闹,现在舒服了?好玩了?”夏以训斥着,拖着舒川的腋下把人给拖了起来,揽着他的肩膀想让他先去一楼的客房休息一会儿再回屋里,可是人刚站起来没走两步,夏以就察觉有什么东西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疑惑的看了过去,舒川耷拉着脑袋已经昏死过去了。
医院单人病房里,舒川躺在床上,抱着一个快有他高的玩偶死活不撒手,还一个劲儿往玩偶怀里蹭,睡得不知道有多香,刚刚来医院的时候要做检查,舒川说什么不肯做一定要抱着夏以,夏以又不可能当个玩具给他抱着,干脆就给他买了个玩具,可没想到真和哄小孩儿似的,一下子就乖了。
夏以头疼的坐在床边看着舒川,叹了口气,就见顾尧和医生一块走了进来,立刻站了起来,走到医生跟前小声的问着:“医生,怎么样了?”
“没什么事,病人只是劳累过度引起的昏厥,另外他年纪还小,最好让他不要过量饮酒,三餐定点荤素搭配,别乱吃街上卖的那些东西,要注意运动。”医生嘱咐着夏以,夏以点了点头,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小孩儿没心没肺睡得香甜的样子真是让他又急又气,既然累了,就让他先睡会吧,有什么话,等他醒了再说。
玉贤番外?
黑漆漆的公园里,只有附近的人工湖边还有人,关玉贤阴着脸看着几个人把尸体扔下湖,那沉重的尸体本来应该沉下去的,偏偏还在上面飘着,大晚上干这种事儿实在是有点恶心人,加上几天都在喝酒胃里没多少东西,看着手下往湖里砸了几块大石头把尸体活活砸沉下去,上面还飘着血,关玉贤实在忍不住,转过身就吐了。
次日中午,关玉贤才从回到别墅里,忙了一晚上昏头涨脑的又吐得泛酸水,实在是难受的厉害,走路腿都打漂儿,摇摇晃晃的正要回自己的房间里,就感觉自己撞到了个什么东西,迷迷糊糊的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有佣人喊着:“呀,大少爷刚买回来的古董你怎么就给打碎了!”
“什么……”关玉贤疑惑的抬起头看了过去,脑子还在犯迷糊,但是当他顺着佣人说的方向看过去的时候脸色顿时变得煞白,关九州前些日子才从拍卖会上花了几百万买回来的古董花瓶就这么被他迷糊给打碎了,等他回来自己不被剥层皮也难说,自己哪里抵得上一个花瓶来的贵?
“发生什么事了?”说曹操曹操到,关九州和关九峰刚从外面回来,就看见关玉贤跪坐在地上像是失了魂似的望着地上的碎花瓶,那佣人添油加醋的跟两个人说着刚才发生了什么,关玉贤死死地咬着下唇攥着拳头,甚至身子都有些发抖,他完全知道过会会被怎么对待,可是他真的好累,想休息一会儿……
“大哥,交给我吧,某个小孩这么调皮,还算不到什么帮会利益上吧,你说好了,家里听我的的。”关九峰认真的对着关九州说着,关九州哼了声没说话,却往楼上走去,完全把刚才佣人的话当做耳旁风一般,看着大哥上了楼,关九峰新理财松了口气,上前两步拽着关玉贤的胳膊让他起来,正想问有没有事呢,就看见关玉贤脚下又血迹,疑惑的绕着他看着,关玉贤的脚踝上面还扎着小半块碎片,可能是因为恐惧太过大,他根本没有察觉到这敏锐的痛楚。
“跟我进屋里。”突然冷下来的声音把关玉贤吓了一跳,错愕的看了过去,关九峰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关玉贤垂了垂眸,也没吭声,跟在他的身后往房间里走去,哪怕再疼也无所谓了,至少还没有把他扔到惩戒房去就好。
沉默的走进关九峰的房间里,关九峰正好走到墙边的书架上把戒尺拿下来,关玉贤身子一紧,咬了咬牙,正要把上衣脱下来,就听见关九峰说着:“别急,裤子脱了,趴在床边上。”
“啊?”关玉贤差点把自己的舌头咬了,平日里顶多鞭背而已,没想到他是要打……打那里,脸唰的红了起来,看了看关九峰那副你大可以继续磨蹭的模样,一狠心直接把自己的裤子褪到了腿弯,红着耳朵趴在了床边上,卷起的上衣还能隐隐看到背上的伤疤。
关九峰走到关玉贤的身旁,没有任何预兆的挥着戒尺就打了下去,粉红的印子落在白皙的臀肉上格外的明显,下意识的闷嗯了声,随后便咬住了牙关,无论打的再重都好,只要能交代过去就行,他心中这么想着,关九峰可不是。
戒尺十足的力道打了下来,活抽出一条红印子来,关玉贤攥着手中的床单,不知道今天又能不能扛过去,偏偏身后的人心里带着火气,打得格外的重,仅仅几下的功夫屁股就被打的肿了一圈,戒尺落得飞快,还未等察觉到那痛楚下一下紧紧的撵了上来,把痛楚直接激发了出来,很少被人这么惩罚,一时间关玉贤也有些受不来,只是强行忍着身后的痛楚摆正了姿势,免得被人挑去错处。
‘啪!’“乱动什么!好玩吗?是不是很好玩啊!下次要不要让你跪玻璃啊!”又是一下,直接抽在了臀峰上,饱受蹂躏的臀峰这下子更是挂上了青紫,关玉贤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下一下直接打了下来,身后的人怒骂着:“听没听见!”
“听……听见了……没,没有啊……”他什么时候去跪什么破玻璃了,可惜容不得他细想,那戒尺继而连三的又打了下来,只见重不见轻,活活要打得他皮开肉绽似的,不敢动不敢喊,不到片刻关玉贤额头上被疼出来了一层薄汗,伴着戒尺落下,被打的肿起的臀肉也随着颤抖,一连十几下都抽在臀腿间,痛苦的呼痛声脱口而出又被他生生咽下,把自己折磨的像是快要断了死的,身后的人也仍然是摆着一张黑脸气的要死:“你说说你,恩?那破瓶子摔了就摔了,你把自己弄伤了算什么,被打屁股的滋味儿好受还是扎碎片的滋味儿好受?自己说。”
关玉贤真的要哭出来了,不是疼哭的,是快被关九峰给委屈哭的,他什么时候去扎什么碎片了,他一没疯二没傻的,可是这话他断然不敢说的,还没等着他开口呢,又是一下重重的落下,关玉贤死死的咬着下唇,停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连忙开口回着:“都……都不好受……二哥,饶了我吧……”
就算关九峰下手比不上惩戒房里的手段可是也足够让他疼上几天的了,原本白皙的臀肉变得红肿不堪,严重的地方更是被打的发青发紫,别说是要上药,就连轻轻一碰都足够让受伤的少年疼到颤栗,关九峰轻轻的把他的长裤褪掉,那脚踝上面的伤口也有些发炎了,真不知道他怎么弄得。
皱着眉头拿过药箱,把药刚刚挤出来一些要给他上药,关玉贤顿时紧绷起了身子往床里面躲,摇着头不给他上药,关九峰抓了几下没抓到,也是气急了,上去朝着他的光屁股就是一巴掌,关玉贤没想到他会突然动手,啊的一声惨叫,接着就彻底疼蔫儿了,吸着冷气往里面又躲了躲,刚刚那响亮的声音真是要把人羞死。
把脸埋进枕头里,羞得动都不敢动,哪怕疼也不肯叫出声来,只是等着关九峰那粗糙的手法给他上完药以后才把闷得发白的脸从枕头里抬了起来,小心的拽了拽关九峰的衣服问着:“验刑的人……过不了关的。”
“什么验刑不验刑,我打我自己弟弟还得别人看打的够不够数?”关九峰没好气的瞪了关玉贤一眼,瞪得关玉贤更是心虚,平日里打完了肯定要给验刑的看,放水就要重发,有时候那行刑的被人买通可能打得更多,关九峰很少会跟他动手,上次动手是什么时候他都不记得了,那句话更是直接让随后才反应过来的关玉贤僵了僵身子,试探性的小心问着:“那个……二哥,你刚刚……说什么?”
关九峰低下头来看着关玉贤,无奈的捏着他的耳朵猛然一揪,在他惊慌的表情下一字一顿的认真说着:“我说我打我弟弟还要别人来教我怎么做吗!”
看着关玉贤红透了的小脸儿,关九峰知道这次他绝对是听见了,像只蜗牛似的往里面动了动让出来大半块的地方,关九州托着他的后颈让人靠在自己的怀里,顺着他的后背说着:“以后不准再随便弄伤了自己,那种东西碎了再买不就好了。”
“可是哪个很珍贵……比我贵多了。”后半句关玉贤很小声的说着,但还是被关九峰听了个正着,朝着他屁股上又是一巴掌,吃痛之下关玉贤身子彻底僵硬的不行,头顶的人不满的哼了声,给他把被子掖好:“小没良心的,你还抵不上个花瓶贵?老实趴着吧,不然我就让大哥打得你爬都爬不起来。”
连恐吓带威胁,关九峰就这么见着怀中原本还有点精气神的小家伙彻底被抽干了似的,软和和的趴在他的腿上,也不吭声也不动弹,不知道是真的疼了还是累了,关九峰看着他腿上的伤,心中暗暗叹气,还是认命的把这在他面前长不大弟弟哄得入睡。
关玉贤这一觉睡的极沉,直到第二天傍晚才行,屁股连带腿上都疼得厉害,回过头一看,自己的腿不知道什么时候伤了,叹了口气,也难怪了二哥这么生气,床头上,还贴着一张便利贴:再让自己受伤,我可不会轻饶了你,好好休息大哥那里我给你请了假。
莫名的,一股暖流从心底蔓延,这对他来说冰冷无情的‘家’,支撑着自己的,却是最平凡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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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放第二个番外?( ′???` )
第一百三十三章
目送着医生出去,顾尧坐在夏以的身旁劝着他说着:“以哥,你先回家休息吧,我在这里陪着他,你也好几天没休息好了。”“不用了,等他醒了我还有话问他,你先回家吧。”夏以皱着眉头,脸上没有半点的笑模样,顾尧心里饶了几个弯,也怕以哥会突然问到伏龙会的事情,转念一想,低下声音来说着;“那这样,你上半夜我下半夜不就好了,他醒了见不到人肯定会怕的啊。”
“回家去吧,我在这儿守着就够了。”说完,夏以也不再说话,把眼闭上靠在墙上,不再想说什么,顾尧看夏以有心一定要问个明白,只能心里暗道希望他能聪明点了,不然他也没办法救他,又看了舒川一眼摇了摇头,心念这孩子真是不好管,把自己折腾成这样,这不是找收拾吗?
直到顾尧离开了,夏以才起身走到舒川身旁坐着,仿佛是感觉到那熟悉的温暖舒川把怀中的大玩偶搂得更紧了,小声的叫着以哥,夏以刚想说我在,就听见小家伙迷迷糊糊的说了句:“对不起,原谅我……”
“既然知道对不起我,就赶紧好起来,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不允许你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不然,一定不会放过你。”夏以伸手抚摸着舒川的头发,舒川紧张的缩了缩身子,猫着身子把怀里的东西抱得更紧了,昏暗的灯光映衬下,夏以陪在舒川的身旁,他猜不透,舒川到底瞒了他什么,只是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情是他永远不会允许他的家人做的事情。
次日清晨,医生又来病房检查了一次,确定舒川可以出院的时候舒川才暗暗庆幸自己没事儿,可是一回头看见以哥和舅舅阴着一张脸,他又开始怀疑自己回家还有好日子过吗……
乖乖的低着头跟在两个人身后回了家,一进家门,夏以就停住了脚步,舒川猝不及防直接撞在了夏以身上,唔了声揉着自己的额头,抬起头一瞧,就看见夏以正看着自己呢,立刻就站好了,眨巴着眼睛瞧着夏以:“以哥……”
“小尧,你先去公司吧,我和他聊聊,来书房。”夏以说完,往书房走去,直到看着夏以进了书房里面,顾尧才压低了声音对舒川说着:“自己机灵点,不然,我可救不了你。”看了他一眼,打开门直接出去了,舒川一脸纳闷的歪着头看着楼上,难道书房里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事实证明,舒川就是长了个乌鸦脑袋,想什么就来什么,舒川一进屋子里关个门的功夫吓出来了一身汗,墙上明晃晃的挂着一条马鞭,怪不得舅舅叫自己小心点……看着都肉疼。瞥了瞥嘴角,舒川挪着小步子在书桌跟前站下,小声的叫着眼前的人:“以哥……你找我有什么事啊……”
“说说你最近的事,学校不去,你到底去了哪儿?还有,你让小尧帮着你骗我,又骗了什么?说明白了,你就可以去上学了,或者你想让我押你去上学。”夏以抬起头看着他,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笑容,可是看的舒川心里阵阵的发憷,怎么都感觉自己交代了必死无疑,何况……何况自己不能说,他不知道现在窗户外面有没有枪正在指着以哥或者他的脑袋上。
抿了抿唇,舒川又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不大高兴的哼了声,那副赌气的模样倒是在夏以意料之外的,就看见舒川从口袋里拿出来一个崭新的车钥匙,往前挪了两步把钥匙放在了夏以的面前,低着头满腹埋怨的模样嘟囔着:“想给以哥个生日惊喜的,没想到还要被罚,讨厌……”
“你说什么?”夏以困惑的看着桌子上的车钥匙,就见舒川抬起头来指着电子日历说着:“就这两天嘛,本来想你生日那天再给你的,我谈了好几单生意才攒够钱,你还冤枉我,以哥最讨厌了。”撇着嘴角搅弄着一边,分明就是一副被委屈坏了的模样,夏以看了看桌子上崭新的车钥匙,又看了看舒川把脸扭到一边看也不想看他,还一个劲儿在嘴里嘟囔着什么,心里存了几分奇怪,难道自己真的是冤枉了他什么了?
舒川偷偷的瞄着夏以,看着他那若信若疑的样子,心里还是有些打鼓,心里沉思了一会,大胆的转过身直接走到一旁沙发上抱着腿背对着他,老大不高兴的嘟着嘴去戳沙发皮,他这么一弄,夏以倒真是有点信他了,毕竟相处那么久了,舒川要是犯了错每次都会紧张,偏偏被人冤枉就一直赌气也不给自己解释,沉默了片刻,夏以站了起来,走到沙发边坐了下来,把手搭在他肩膀上让他靠着自己:“好了好了,以哥错了好不好?不冤枉你了,那你怎么不跟我说,还喝酒,你的胃很好吗?”
“人家想给你个惊喜嘛,结果你先给我了个惊吓……”舒川嘟嘟囔囔的说着,可还是抬起头看着他,往他怀里靠了靠:“以哥,我没有把学习撂下的,外公说,德城的大学分数线很高,我想考到德大和你们一起生活……”
“你呀,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德大的分数线真的很高的,你要想考,怕是要吃很多苦头了,你不怕?”夏以到没想到舒川真的不打算走了,还准备和他们一起继续生活,不由的露出了一丝笑容,把他搂得更紧了些,舒川用力的点了一下头说着:“当然不怕,你们两个是我最重要的家人,别人谁都比不上,难道,你们不想让我去吗?”
“当然想,那你就得认真学习了,如果需要家教记得开口。”夏以低下头看着认真的看着他的小家伙,小家伙开心的露出了笑容,大大的抱住了他的以哥,小脑袋还撒娇似的往他怀里蹭了蹭:“以哥,那说好了,你们一定要等我考上德大,不可以不要我的。”
“好啊,一定会等你的。”顺着他的头发理了理,夏以的目光柔和了下来,这小家伙,真的不知道说他是懂事还是不懂事了,讨人欢心的本事倒是越来越大,不过只跟他们撒娇,也没什么不好的,这么想着,夏以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咱们就约定好了,等你考上德大拿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我们陪你去德城的花海,好吗?”
“好!”非常大声的回答了一声,夏以嘶了声,揉了揉耳根,拍了下他的脑袋:“你呀,别冲着人耳朵喊。”
“我知道了嘛。”舒川吐了吐舌头,调皮的模样倒是少有的,饶是这样,夏以虽然减轻了些疑惑,心里仍然在纳闷舒川到底为什么突然就想到要买辆车送给他,至少价格他还是能猜个大概的,这小东西,肯定没跟他说实话,不过也没所谓了,他好就好了。
夏以给舒川讲了很多德大里面的时候,舒川听得津津有味,一双漆黑的眸子一眨一眨的的望着他,宛如黑夜里的星辰,直到怀中的小家伙逐渐软了下去,乖乖的趴在他的怀里,枕着自己的手趴在自己的肩膀上的时候,夏以忍不住轻笑,打横把小孩儿抱了起来,轻手轻脚的送回了自己的房间。
帮他掖好被子,夏以看着舒川睡得舒舒服服的小家伙,无奈的叹了口气,刚睡醒多大一会儿,又睡过去了,真是和小孩子一般的贪睡,不过今天也去不了学校了,就由着他吧,轻手轻脚的出了门把门关上,夏以这才转身走了出去,他也得去公司的。
只是在他走了以后,舒川幽幽的睁开眼,屋子里很暗,夏以怕他睡不好帮他把窗帘拉上了,门也关得很轻,几乎没有声音,舒川有些愧疚,每次以哥和舅舅对他好的时候,他都觉得自己在骗他们,而且这个谎话越说越大越说越大,就像是没有边境一样,他好想跟他把一切实话都说出来,这样说不定,自己的心里会好受些。
垂了垂眸,舒川长长地叹了口气,又拽了拽被子躺下了,没关系,就当做……就当做自己什么都没做过吧,哪怕骗骗自己也好,现在他不就是一个大骗子吗?骗外人,骗家人,连自己都要骗,真不知道要骗到什么时候去,如果他不做的快一些,怕是要一直骗到关静沉死……一个可怕念头从舒川的脑袋中冒了出来,舒川猛然间挣开眼,念了句:“如果,他死了呢……”
第一百三十四章
百夜娱乐城里,舒川闷闷不乐的从楼上下来,以哥也不知道信没信他的话,看着像是信了可是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或许是他做贼心虚想多了吧,但愿是这样。双手揣在口袋里四处看着,跟着那震耳欲聋的音乐摇头晃脑的往吧台边上走,有些开放的女生往舒川身边噌舒川也不拒绝,反而和他们玩了会儿才继续往那边走。
坐在吧台边上敲了敲吧台,边往后看着边说着:“给我杯果汁。”“给他杯牛奶。”两个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来的,舒川抬头看着袁东,袁东也不说话,只是笑着坐在他旁边,对着一脸茫然的酒保说着:“听我的。”
“不需要这样,我没事。”温暖的牛奶不像是刚刚现热的,袁东侧着头看着他笑了笑:“没什么,你胃不好,总不能让你继续喝酒吧,那我也太不是人了。”舒川愣了片刻,随后嗯了声,低下头含着吸管喝着,时不时拨弄一下吸管,看着袁东淡然的模样,沉默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正在两个人沉默的时候,靠着舞池的C区突然发生了骚乱,原本在舞池里跳舞的人纷纷躲开来,就见一个男人笑着坐在沙发上往他们这边看,指挥着手下往两个客人的身上打, 舒川皱了下眉头站起身来,刚想过去就被袁东拦了下来:“我去吧,你别露面了。”
袁东看着舒川心事重重的样子就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刚要抬步过去,就被舒川瞪了一眼,随后舒川自己走了过去,袁东愣了片刻,也只好跟在他身后往那边去。
“先生,个人恩怨呢,拜托出了这个门再说,如果你是在不想走,我可以给你一个空包厢,价钱好说。”舒川看着那男人,男人笑笑,直接站了起来,比舒川高出半个头去,压迫感让舒川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眉头也皱了起来。
“我今儿,就是来找你的,开个价吧,这事儿的生意,我做定了。”男人霸道的语气反而让舒川忍不住笑了出来,有些纳闷的抬眼笑着看着他:“你说什么?这儿的生意,你做定了?我怎么不知道,兄弟混哪儿的。”
“这你别管,我这儿的货都是上乘的,价钱好商量。”舒川沉默的看着男人,原本那点装出来的笑意也无影无踪,按了按头发开口道:“不好意思,这儿不散货,你找别家吧。”
“不散货?我怎么不知道,对吧,这些东西,可都是在你这买的。”男人从上衣口袋里洋洋洒洒拿出来三四个小塑料袋子,抖了两下,从里面拿出来一颗往他跟前递了递:“要不要尝尝鲜啊,我请你。”
舒川的脸色彻底暗了下来,抬手直接把他手里的东西打掉了,冷眼看着眼前的人呵了声:“来找茬的是吧?有意思啊,告诉你,这儿就算卖,也不做你的生意,想在这里卖可以,只要你还能四肢健全的从这里走出去!”
‘啪’的一声脆响,酒瓶被摔在地上,溅的满地都是碎片,舒川仰着头看着眼前的人,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看场子的几个人全都围了过来,人比他们带来的还要多的多,男人扫了一圈,目光最后定在了舒川身上,拽着他的衣领拉到自己身前,咬牙切齿的说着:“你最好别后悔,我给了你机会。”
“警察,你们在这里做什么。”从人群里走出来了两三个穿着便衣的男人,一边一个拽着把人给分开,舒川理了理自己被拽着褶皱的衣服笑道:“我从来不会后悔,倒是你,马上就会后悔。”
“你说什么?”男人愣了一下,就见舒川低下声音跟那几个警察说了几句什么,警察的脸色立刻变了,一下子就扑了上去把男人按在了桌子上,另外一个带着手套把袋子上的指纹粘了下来,男人抬起头看着舒川那得意洋洋的表情恨得牙根痒痒。
“妈的,你个二五仔,敢找警察!”破口大骂的声音被周围的几个人听得一清二楚,舒川弯下腰来看着他的眼睛,像是逗狗一样挠了挠他的下巴:“别说的这么难听,我们都是良好市民,遇见黑社会在场子里散货,当然要报警的嘛,不然,我们不就和你一样了。”
那副悠然自得的模样别说男人看傻了眼,就连袁东都愣住了,他根本不知道舒川请了警察来,甚至什么时候做的都不知道,舒川最近很多事情都在瞒着他做,就像是故意排挤他,又必须留下他似的,舒川看着男人和他的手下被带走,跟着出了门,在上车之前,舒川跟那警察说:“可不可以让我单独跟他说句话。”
“可以,不要太久。”警察走到一旁去背着身,舒川看着男人恨意的模样说着:“你是不是想骂我啊?”“骂你我嫌累。”男人哼了声把头扭到一边去,舒川倒是满不在意的点了点头:“没关系啊,你嫌累那就我说好了,回去告诉你们老大,我给他搞,不代表他可以一直搞我,今天是最后一次,如果再有下次,我会让他后悔,后悔一次二再而三的挑衅我。”
拍了拍他的脸,舒川转过身往里面走着,背后是男人不服气的吼叫声,可惜在舒川听来只不过是一只狗再叫而已,进了店里,那个收拾袋子的警察看了舒川一眼:“警告你,别做违法的事。”
“否则我会牢底坐穿嘛,我家就有个律师,不用你给我科普。”舒川接过服务员端过来的两杯鸡尾酒,递给警察一杯,警察似乎不想接,舒川把酒往他跟前推了一把:“果汁调的,没有酒精,李警官,合作愉快,我帮你升职,你也得帮我解决麻烦才好。”
“自然。”碰了下杯子一饮而尽,看着警察离开,舒川才把杯子放了回去,转过身刚要回去,就看见袁东站在那里,似乎有什么话想跟他说,还朝他招了招手。
到吧台边拿了杯酒,随后慢慢走到袁东面前,把酒递给他:“你怎么看起来不太高兴。”
“我没法高兴,你疯了你找警察!”袁东拽着舒川的胳膊把人拖到一边,怕人听见声音低到了极点,从远处看就和在咬舌根似的,舒川甩开了他得手揉着被他掐疼的地方,脸色也阴沉了下来:“这是我的事情,你不用管。”
“舒川,你还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既然要玩,就要遵守游戏规则……”“你别说了!我根本就没想玩,游戏规则都是人制定的,既然我也是人,我就有权制定我的游戏规则,我说过,庄家是我,不是别人。”舒川理直气壮的瞪着袁东,从兜里拿出来几张照片拍在他胸口,语气里也夹杂着怒气:“你自己看看,袁东,你要是真的在关心我,我拜托你别害我!”
照片散落了一地,满都是袁东跟余韶在天泰花园咖啡点见面的照片,两个人窃窃私语的模样被人拍了个正着,袁东往后倒退了两步,半张着嘴嘴唇都在颤抖,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舒川,舒川气的浑身直打哆嗦,双手抱臂直接把身子转向另一边:“你说我不讲游戏规则,那你讲吗!”
他拿到这些东西的时候他也不相信,袁东为他做了那么多,甚至为了他连命都可以不要,就好像是命运跟他开了个小玩笑一样,他稍微一查,就查出来了不少的东西,袁东被带出来以后还跟过余韶,后来躲高利贷才离开了伏龙会,这么多的纰漏,就摆在他眼前,他还抱着一份侥幸去找了专家查看照片是不是真的,但是照片全都是真的,根本证据确凿,没人知道余韶去了哪儿,袁东还大大方方和他见面,这要他怎么相信他。
“你不相信我,还派人跟踪我查我?”弯下腰去捡起那些照片,袁东真是觉得有些可笑,他如果背叛他,为什么还要在他的身边?真是不可理喻,这些年袁东一直觉得是自己对不去舒川,所以再碰见他的时候对他尽心尽力,可是就换来这个下场?
皱着眉头看着面前仍然在生气的人,伸手扳着他的肩膀:“我告诉你,我没有背叛你,也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还要见他,明知道他现在是众矢之的为什么你还要见他!”舒川气愤的看着他,眼眶里闪着些许透明的液体。
第一百三十五章
袁东被他瞪的有些心虚,从小他就什么都不怕,就怕这个面人娃娃哭,一看到要哭自己就没了主意,现在也是一样,赶紧放开了捏着他的手以为自己把他给捏疼了,颤抖的手紧紧的握着,微微低下了头,声音也弱了下来:“你听我解释好不好,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真的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
“我现在不想听你解释,我所做的,所为的,我敢说我问心无愧,至少我还没做到伤天害理的地步。”舒川绕过袁东就像往外走,袁东想也没想,把外套脱了扔在卡座上,两步走到舒川身旁拦腰把人直接扛了起来就往包厢里走,舒川原本还气得不行,被他这么一吓脸‘唰’的就白了:“喂!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袁东也不说话,只是往包厢走,看场的几个小弟都被袁东给吓呆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自己老大当成面袋子就扛进里面去了……他们东哥这是要干什么?
舒川也是被他这么一气一吓弄得彻底没脾气了,紧紧地抓着他的领子,胃都被颠的快吐出来了,袁东走到一个空包厢面前,一脚踹开包厢的门,把人扔在了沙发里,转过身去锁上门,看着舒川趴在沙发边干呕,皱了皱眉头,还是倒了杯水放在茶几上:“你能不能听我说?有些话在外面不方便说。”
“好,你说,我倒要看你有什么好解释的。”舒川抬起头看着袁东,分明还在生他的气,可是袁东说着说着,舒川的气就越来越少,最后连一点点都没有了,反而是坐在沙发上陷入了沉思,袁东看着他这样,静静的坐在他的身旁陪着他,他知道舒川会原谅他,会信他,否则断然不会把事情全都告诉他的。
夜晚,海边的大排档里,舒川坐在靠着窗户的位置低着头吃着面,时不时抬起头往海岸的方向看一眼,温朗要他今晚来收原料,他也没地方可以去,看时间还早,就干脆先来这边吃东西,四周也都是码头上干活的渔夫或者是搬运工,开了白酒啤酒混着一搭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舒川慢悠悠的挑着面条往嘴里吸,知道的是他在吃饭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玩,一根根往嘴里吸,目送着第三波和的烂醉如泥的从店里出去以后舒川摇了摇头,喃喃的说着:“真是世道变了,以前还以为真有什么黑白分明,可是还是黑字当道啊。”
“感慨这么多,我会以为你是个七老八十的先生。”突然从头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舒川赶紧放下筷子站了起来,看着男人笑着坐在了他对面,指了指凳子说着:“坐,这里是外面,用不着分的那么清楚。”
没了平日里那副绷着的严肃,舒川觉得温朗还是挺平易近人的,点了点头坐了下来,舒川眨了眨眼睛不知道他怎么突然来了,不放心自己?“那个,干爹,你要不要点点什么吃……”
“不用了,我请你吃火锅,走吧。”温朗站起身来,看着舒川愣在那里,转过身来看着他挑眉问着:“不喜欢吃?”“啊……不是。”舒川立刻站了起来跟了上去,本来想问这边的货不用他管了吗?可是一出来就看见原本余韶手下的两个人跟码头附近的地方躲着呢,就知道今天是不用自己了。
火锅店离大排档也不远,走路也没个五分钟的,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进了包厢里,吕衔文意味深长的看了舒川一眼,跟温朗示意以后就走了出去,还不忘把门给关上,屋子里就剩下两个人,舒川反而有些紧张,舔了舔唇牵了牵嘴角:“干爹……你,找我做什么?”
“不做什么,陪我吃饭,坐下。”大老远跑到这鬼地方就为了和他吃饭?舒川心念他脑子没病他是真不信,不过这话他可不敢真说出口,上次的教训就摆在那儿呢,他还不想那么早就收拾死,乖乖的坐在了温朗手边上,帮着温朗把那些东西都涮进锅里,就听见温朗开口:“最近的成绩很漂亮,把自己的地盘,扩了一倍,账目上,也可以赶得上老三了。”
舒川涮东西的手一顿,反应过来以后若无其事的点了点头,把刚涮熟的羊肉挑出来,放进了碗里:“还多亏干爹照顾,不然也没那么容易摆平那些警察,他们要是天天来扫场才真的麻烦。”说着场面话,舒川心里可是一个劲儿的打鼓,偏偏他就是看不出来温朗心里想的什么,这才让他有些警惕。
温朗显然也注意到了,侧过脸来看着他:“怎么,和我一起吃饭委屈你了?”“不是……就是,不大习惯,原本以为干爹你蛮凶的。”舒川说着,乖乖的把他夹进自己碗里的东西吃掉了,温朗淡淡的笑了笑,把筷子放了下来:“哪个父亲不想和孩子好好吃顿饭,可惜我家哪个,抓都抓不会来,孤家寡人的滋味,不比没人在乎好。”
咬了咬嘴唇上的死皮,垂着头也没搭话,看着温朗时不时把吃的夹进自己的碗里,舒川反而有些沉不住气了:“干爹,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情……”
温朗也没被他影响到,继续涮着他的菜,更像是觉得好奇一般问着:“前段时间那个刀手,你从哪儿翻出来的。”越是用,就越会查,温朗查上来的资料,舒川抓到人那几天,除了图书馆和咖啡店哪里都没去。
“你说这个啊……从警察局里弄出来的。”舒川耸了耸肩,完全没把这当成一回事,看着温朗怀疑的目光,继续说着:“其实这刀手挺倒霉的,他刚逃就给二爷埋伏的人追着砍,一路给砍到居民楼里去了,还把一小女孩弄哭了,那小女孩他爸妈正闹离婚呢,他妈见自己孩子哭了上去就是一脚,接着人就给打黑组带走了,估计下半生的幸福堪忧咯。”想着当时那个画面,舒川忍不住噗嗤声乐了,可是看着温朗审视的看着他根本没有笑的意思,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把筷子放下心里有些打怵。
房间里安静的可怕,只有那锅还在‘咕嘟咕嘟’的响着,舒川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温朗连理都不再理他,只是看着他,紧张的绷紧了神经,小心翼翼的倒了杯酒到温朗跟前,赔着不是道:“那个,干爹对不起啊,我习惯了。”
“你这习惯最好改改,我听说你还请警察帮你做事赶走其他的混混是吧?”叩了叩桌面,温朗一句话就让房间里掉到了冰点,舒川也是被弄得打了个哆嗦,立刻站了起来乖乖的低着头:“我……我只是觉得,与其等他们来查,不如把人送给他们,让他们赚点功绩,也就不会再来找我的麻烦了……”
温朗被他的话一下子呛在那里,这小东西哪里是不安着规矩做事,简直就是没有规矩,胡乱来。“小孩子心性,他们吃惯了甜头,回头第一个就来弄你!”这厉声的训斥更是让舒川低了低头,恨不得一头扎进地里去,怪不得温朗会突然找自己,原来是来兴师问罪的,明明他做的没错嘛,只要给点好处不就好了吗,非要闹得那么僵也没意思啊。
心里觉得自己根本没错,可是上次莫名被温朗打了一顿以后舒川就学乖了,在他面前最好别争辩,他说对就是对,他说错就是错,不然是给自己找苦头吃,无论他信不信自己,何况舒川都没想再他身旁留多久……
一支枪被温朗拍在了桌面上,抬起头来看着舒川指了指枪:“不会玩是吗?我现在要你开枪。”“我……我真的不会玩……”结结巴巴的说着,舒川差点把自己的舌头咬了,看着温朗站起身来,拿着枪指着他的眉心,舒川手心里布满了汗水,不由自主的往后倒退着,强行装作没事一样挺胸抬头看着温朗,深呼吸着气开口:“干爹,我没做过事……你不用这样吧。”
“是吗?没做错?舒川,那你开枪吗?知不知道什么人才会找警察来帮忙?”温朗绕开凳子走到他的面前,他的步步紧逼逼得舒川步步倒退,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衣服边看着温朗,他真的没想到温朗会突然掏出枪来,更没想到就仅仅是因为几个警察。
第一百三十六章
一层汗水从额头涌出,舒川觉得自己撞到了什么东西,往后看了一眼,自己已经没有地方再往后退了,可是温朗一直在往前走,那枪正正的顶在他的眉心,冰凉的触觉更是让舒川打了个哆嗦,胡乱的抓着自己的衣服,让自己有点点的安全感,温朗看着他的反应,冷笑一声:“现在呢,敢开枪吗?”
往枪往他眉间又顶了顶,舒川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要说什么,温朗疑惑的看着他,往他跟前凑了凑,就听见舒川小声的念着:“不让我开枪射活的东西就行……”虫子蚂蚁之类的他倒是敢弄死,可是摆这个活的东西在他的面前他真的不敢,上次以哥教他处理鱼,结果他差点被鱼给处理了,还被以哥骂笨死那么笨,无辜的抬眼可怜的瞧着温朗,竟让温朗愣了一下,随后皱着眉头把枪塞进了舒川的手里,指着墙上的那个小小的风铃:“什么时候把它射下来什么时候你就可以坐下了。”
从兜里拿出来一盒子弹放在桌子上,然后不再理会他,舒川拿着那沉甸甸的枪还没缓过神来,又抬头看了看风铃,真的要哭了,大黑天的啥都看不见,那线还是透明的,让他怎么打啊……哭丧着脸哦了声,正要开枪呢,就听见温朗啧了声,扫了他一眼:“先把枪匣按上,胳膊放松,三点一线。”
刚刚他故意把枪匣往下松了一下,根本供不上子弹,这小东西还真是第一次摸枪,连怎么用都不知道,真是头大,摐了摐筷子不再理他,安静的屋子里就剩下舒川懊恼的叹气声和咔吧咔吧的声音,试了两下,舒川都没成功,思索了一会儿,舒川看着温朗没注意到,偷偷的往前挪了挪,使劲儿往哪儿瞅,终于看见了线在哪儿,举着枪立刻射了过去,只不过刚好打偏了。
‘唔……’一声奇怪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舒川疑惑的歪头嗯了声,刚想过去看看他打着什么玩意了,温朗在他身后说着:“继续,没掉。”“啊……哦。”有了第一次就顺利多了,上次他威胁关九州也只是做做假的,没想到真的有机会打枪,还是觉得挺好玩的,一连射了几发子弹,那随风摇摆的风铃才被他打了下来,‘当啷’一声掉落在地上,舒川握着拳头耶了声,笑着跑过去把风铃捡了起来,献宝似的递到温朗跟前:“我打下来了!”
“这么高兴啊。”温朗从他手里把枪拿了过来,别回到腰间,舒川用力的点了点头难掩脸上的兴奋:“我第一次玩枪,还打中了,当然开心了!”
“回头带你去射击场,快耗了一匣的子弹才打中,还好意思说呢。”温朗看着舒川那么高兴,把即将说出口的话又停在了嘴边,只是淡淡的嗯了声就不再理会,舒川支这脑袋看着温朗,那期待的目光看的温朗阵阵的发毛,不解的往旁边坐了坐,看着他问道:“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没事啊,就是觉得干爹你很帅嘛。”不知道就是他心情好还是怎么样,舒川一张嘴和抹了蜜似的哄着温朗开心,温朗一直都没搭理他,由着他自己在哪儿说,知道他是紧张的不知所措,只能靠说话来缓解让自己有点安全感。
一顿饭吃的很快,那头袁东也来了电话告诉舒川货已经被人提前接走了,舒川要他不用管,然后就把电话给挂了,出了门,吕衔文正和身旁的人说什么呢,见他们出来了,立刻迎上前来:“朗哥,我先送您回去?”
“不用了,阿茶送我就行,你把小川送回去吧。”温朗说着,转过身来看着还是有些紧张的舒川,拍了拍他的肩膀捏了一下:“好好干,会有你的位置的。”说罢,温朗就先一步出去了,吕衔文揽了还在发愣的舒川往外走,舒川也只是随着他坐上了车,心里还在纳闷到底怎么了,侧着头看着吕衔文,发现他一点不耐烦也没有,不解的问道:“难道你不吃醋的吗?”
“吃醋?就凭你?我的大少爷啊,你是不是在家养尊处优惯了,朗哥不给你饭吃,你就算再得宠又怎么样。”吕衔文摇了摇头,打开车门直接把舒川塞进了车里,舒川瞥了瞥嘴角哦了声,乖乖的任由吕衔文把他当成个宝宝一样帮他把安全带系好,然后看着他绕到那边上了车,还是有些困惑的问着:“那你到底为什么帮我。”
“……大小姐让我帮你的,她说你对她有恩,让我扶持你一把,再说了,既然你对大小姐有恩,就不会伤害朗哥,那我也没必要和你敌对。”吕衔文耸了耸肩无所谓的说着,却没察觉身旁的人皱起了眉头,他还奇怪怎么会里的人都看他不顺眼,白敏童是外公安插的眼线,他对自己什么样都无所谓,吕衔文和自己非亲非故,他凭什么要自己帮自己,原来又是温华美搞的鬼。
厌恶的皱了皱眉头,把头撇向一边,吕衔文突然停了车,一个急刹车差点没把舒川给晃出去,舒川刚想问你干嘛,就看见吕衔文把安全带解开跟他说:“我去方便一下。”然后就钻进了一旁的小林子里,舒川无聊的在车里摆了摆脚,四下里看着,这一看才察觉,这不是刚刚他们吃饭的那个包厢的后面吗?那个风铃的头还在窗户上呢。
想着刚才自己居然真的把风铃给打下来,舒川就有点得意,谁第一次开枪就能打中东西?当然是他了。正想着呢,就看见那附近的一棵树上好像有什么东西,疑惑的挑了挑眉头,往那边看了看,又看不清楚,看着吕衔文背对着他还没察觉,偷偷的把带子解开,轻手轻脚的下了车,心念着自己过去偷偷看看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这么想着,舒川也这么做了,尽可能不让自己发出声音的走到那颗大树旁边,就着灯光往那里一看,舒川浑身的血都凉透了,那哪里是什么东西,分明就是那个被自己偷偷放了的刀手,他的脸上,身上,都有被枪打中的痕迹,抬起头来往那边看,他刚刚站的位置正好可以通过风铃打中男人。
一屁股坐在地上,舒川浑身都在打哆嗦,为什么会这样……他明明打的是风铃,为什么变成了人,不是风铃吗为什么会变成了人!!!男人睁大的眼睛透露着恐惧,仿佛在质问舒川你为什么要杀了我,明明说了要放过我为什么还要杀了我……
“我没有……不是我……真的不是我……”舒川不断的往后退着,不住的摇着头,慌张的看着四方想要逃走,可是他没有地方可以逃,这里好黑,什么都看不见,只有男人的那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他,如同一场噩梦一场。
他为什么会杀人,为什么他会被绑在树上,他不想杀人真的不想杀啊……蜷缩在墙角抖得像是筛子一样,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头眼泪控制不住的夺眶而出:“我没有杀人啊……为什么会杀了人……”恐惧,惊慌,一瞬间覆盖了舒川。
他从来没还有响过自己有一天真的会杀人,一条鲜活的命就在自己的手中这样没了,甚至他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把人杀死的,果然那时候他听到的声音不是错觉,是真的有个人,他就在那里惊恐的望着自己,无助的求自己千万不要动枪,可是自己就因为好玩,一枪又一枪就是想把那个风铃射下来,但是这一枪又一枪,要的不是那个风铃,而是这个男人的命啊……
他害怕的躲着,藏着,生怕给人找到,原来温朗又在试他吗?为什么要他杀人啊,他做什么都可以的,他都可以做,他为什么非要自己做这种事……惊恐间就觉得一个冰冷的东西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阴冷的银色更是让舒川脸色变得惨白,就听见身旁的人冷冷的说着:“既然你已经看见了,那你就下去陪他吧,就当给他赔命!”
“不要!”舒川奋力的挣扎开,朝着另一头跑了过去,就听见‘咚’的一声,紧接着人摔在地上,彻底昏迷了过去,额头上被树皮呲破流下了鲜血,吕衔文皱着眉头从暗处走了出来,把刀子收回靴子里,看了一眼不知道到底是被吓晕还是摔晕的人摇了摇头:“啧,麻烦,朗哥说的真对,这小子就是个孩子,这下怎么办啊,先处理尸体还是先处理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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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9-06 20:43:17  更:2021-09-07 01:03: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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