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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血染璃殇(二)[第2页]

作者:红尘倾天下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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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为千乘墨璃,一生为千乘墨璃。
一日忠心于魔族,一生忠心于魔族。
而我,千乘墨璃,绝对不会背叛魔族!”
沙哑虚弱的话一字一句响起,不高的声音里面的坚定不容置疑。
“哈哈哈哈,哈哈...”听着千乘墨璃的话,宫若紫怜悯的望着千乘墨璃疯狂大笑。
“璃战神,你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吗?因为——你们的魔子千乘墨羽是我族冰子,冷羽。我族冰子,根本不是千乘牧天那个蠢货的孩子。”宫若紫望着目光呆滞的千乘墨璃,肆意的大笑。
“不错,羽殿下,确实是冰帝亲子。”一袭蓝衣的身影走进泥黎殿,轻笑的瞥了宫若紫一眼,淡淡开口。当他的目光看到被铁链束缚的千乘墨璃时,神色微微一愣,随即望着宫若紫时眼中飘过一抹隐晦的杀意。
“呵...夜影寒,你来这里,是想要我亲笔调令吧?如果是这样,那么...就继续吧,我到想看看,你们还有什么信花样。”千乘墨璃眼底透满凄凉,平淡的望着夜影寒,冷冷开口。
云族
“唔...”叶傲雪柳眉微皱,左手紧紧捂住心口处,阵阵绞痛感觉传来。叶傲雪抬手轻轻搽去嘴角涌出的鲜血。望着离夜阁方向默默祈祷。“璃哥哥,雪儿不在你的身边,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一抹清泪顺着叶傲雪倾城绝美的脸颊滑落。
泥黎殿
“啪!”错过千乘墨璃嘲讽冷笑的目光,夜影寒静静凝视着千乘墨璃鲜血淋漓的左手,深一口气,转身给了宫若紫一巴掌。沉重的巴掌声回荡在泥黎殿内。
宫若紫捂住红肿的左脸,单膝跪地。冷冷凝视着夜影寒紫色眸子,“属下不知何错,还请殿下赐教。”
“哼,宫若紫,父皇交代过,要千乘墨璃亲笔调令,你做了什么?居然废了千乘墨璃左手?”夜影寒微微垂下眼帘,掩饰住内心滔天的杀意以及深深的愧疚。是他,害了墨璃。
“冷寒殿下,属下自认无罪,千乘墨璃骨头硬的很,经历过百剑忏心刑法。不若如此刑法,恐怕难以就范。”宫若紫垂首,并不认为自己做的哪里不对。
“夜影寒,你在可怜我吗?可笑我千乘墨璃一直当你是兄弟。你怎么能...”怎么能就这样站在了我的对立面?昔日的生死兄弟,今日的敌人。千乘墨璃喘着粗气,胸口因起伏过大,伤口又开裂了几分,不过此时的千乘墨璃已经感觉不到了。哪里都在痛。哪里都痛彻心扉。身体痛,心更痛。
“没错,本殿...就是在可怜你。”夜影寒拢在袖子中的手紧攥,骨节因用力过度而发白。鲜血从夜影寒指缝中滑落。滴在满是鲜血的泥黎殿内,没有丝毫异常,毫不起眼。努力抑制着不让自己的声音有任何异常,夜影寒说出这句话后看到千乘墨璃微微一颤的身躯,他知道,他彻底的伤了千乘墨璃。他多想和往常一般露出玩世不恭的笑容,告诉千乘墨璃,他没有背叛他,他一直当千乘墨璃是兄弟的。但是....他不能!他已经没有了退路。
“来人,将千乘墨璃放下来。”一道冷淡的声音传来,一名少年在众人跪拜中缓缓走来。
冰蓝色的眼眸多情又冷漠,高挺的鼻梁,一身蓝色的锦袍,腰间一根金色腰带,腿上一双黑色靴子,靴后一块鸡蛋大小的佩玉。整个人散发出一种迷人的王者气息,邪魅的脸庞上露出一种漫不经心的成熟。他慢慢的走了过来,直到千乘墨璃身前。静静打量着千乘墨璃的五官,眼神深邃。
“千乘墨璃,按道理来说,我该叫你一声哥哥。”千乘墨羽淡淡开口,语气分辨不出喜怒。
“当不起。”千乘墨璃挣扎着要站起来。却怎么努力,身体也纹丝不动。仿佛这副躯壳已然不属于自己。尤其的左手,他甚至感受不到它的存在。
“哥哥,你若是就这么呆在你的离夜阁多好?就这么消失,该有多好?”千乘墨羽轻叹着望着墨璃的左手,眸子里露出一抹精茫。
“你是冰族皇子,而我,是魔族血脉,这声哥哥,当不起。”千乘墨璃冷冷望着千乘墨羽,曜黑的眸子澄澈不已。
“哥哥,这调令,你还是写了吧。不要让我这个做弟弟的难做。”千乘墨羽不以为然的转身,淡淡打量这泥黎殿的刑具,露出一抹嗜血而冷酷的笑容。
“千乘墨羽,魔帝对你这么好,你为什么要背叛他?”墨璃眼中露出一抹浅笑,苦涩而凄凉。他对你是那样的好。他可以将我用尽七年时光,以累累伤痕为代价拼搏的荣耀,轻描淡写的送给你。他可以明知道我只有一万人马去冰族强我十倍的人拼杀,却无动于衷。却可以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威胁,从而重创于我。他可以对你露出他的慈爱,把他一切能给你的都给你。却可以因为一个绝无可能的背叛,挑断我的筋脉。施以百剑忏心这种最为残酷的刑法。他对你这么好,哪怕他对我有你的百分之一,我也不会落得如今下场。傲雪血脉也不会被毁。
“他对我确实不错,但是,我不需要。”千乘墨羽轻轻弹了弹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尘,轻描淡写的说道。
“不需要,呵...”墨璃静静闭上眼,将眼中的泪水抑制回去。不需要?好一个不需要。当真是天大的讽刺。
“久闻哥哥战神大名,百剑忏心刑罚,竟然也没能要了你的命。既然哥哥不肯配合,休怪做弟弟的不讲情面。”千乘墨羽坐到一旁,对夜影寒淡淡点了点头后,目光瞥向宫若紫。却看到宫若紫红肿的脸颊,不由目光一冷。
“寒哥哥,宫若紫手脚蠢笨,一天过去了,却没有实质性进展,不知哥哥可否...帮弟弟动手为璃战神松松骨头?”千乘墨羽似笑非笑的看着夜影寒,淡淡开口。在这里,能伤了宫若紫的人都是龙门境以上强者,既能伤害又能打宫若紫的人,更是只有夜影寒一人。
“冰子殿下,这等人物会污了我家殿下的身份。不若让属下代劳。”一黑衣男子突然从暗处出现单膝跪地,淡淡请命。
“孤风,退下。”夜影寒狠狠攥着手,拼命抑制着心中情感波动。让他对千乘墨璃动手,他怎么狠的下心?但是,孤风是墨璃亲自给他的暗卫,他若是动手,墨璃或许更会伤心的。可是...
“殿下,这等人,不陪配您亲自出手。”说着,孤风便向千乘墨璃走去。迟则生变,夜影寒要是再犹豫下去,定会被千乘墨羽怀疑,如此,一切心思都会白费。璃少主,若是恨,便恨属下吧,夜影寒大人,从来都没有背叛过你。
“记住,本殿要他,生不如死。”千乘墨羽望着孤风走向千乘墨璃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莫名笑意。
孤风边走边打量着千乘墨璃染血的身躯。左手已经废了,浑身上下破败不堪,竟然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还得生不如死。
“死了也不肯写?千乘墨璃,你也太高看你自己了。若是璃战神,本殿或许有所顾忌。但如今,哥哥你只是一个废人。况且,魔帝他根本就没有在乎过你,否则,你这张脸与千乘牧天是那样的相似,他为何这么多年,从未察觉,你是他的孩子?”千乘墨羽俯下身子,对上千乘墨璃迷离的视线,轻笑一声,略带嘲讽的开口。
“呵...”鲜血从额头滑落,模糊了千乘墨璃的视线。他很想,就这样死去。就不用再面临着深入骨髓般的痛楚。但是...
“傲雪,我必万里红妆,娶你回家。”一袭蓝色纱衣的傲雪,倾城绝世的容貌,清冷的目光中含着浅浅的笑意。默默在他身后作为他的后盾。那一声声充满深情的“璃哥哥”回荡在眼前。
“有我迟炎泽在,谁也别想伤我兄弟!”那一身张狂而奔放的火红色绣乌金丝羽衣在一群的黑衣人中间显得异常的灿烂,如瀑的黑发在凛冽的风中飘舞的肆意而张扬,凌乱而绝美。就是这样一个人,是他千乘墨璃的兄弟。数次救他于危难中。
“少主...”同样一袭白衣的叶夙白,担忧的望着他,手持亡冰剑,在冰族厮杀。
.......
他不能死,心中有了割舍不下的牵挂,即使痛彻心扉,即使千刀万剐,他也不能放弃生,的希望。
千乘墨羽右手轻抬,隔空将刑架上的一把漆黑匕首握在手中。左手拇指轻轻擦拭了一下,一道血痕顿时浮现。千乘墨羽淡蓝色眸子微微一闪,嗜血匕首的名头果然不假。
“这,,就是嗜血匕首,它可以吸干你身上每一滴血,却又不会让你死去。哥哥,你觉得这个匕首如何呢?”千乘墨羽嗤笑着把玩着匕首,让宫若紫退到一旁。走到千乘墨璃身前,一脚踩在墨璃血肉模糊的左手上,半蹲下来,将匕首在千乘墨璃眼前晃了晃,匕首在微弱的烛光下反射着寒芒。
“最重要的是,但凡是嗜血匕首所造成的伤害,无法痊愈。最终,都会留下刺目的疤痕。我的好哥哥,你说,我的手若是不小心抖了一下,划伤了你的脸,哥哥那俊美如玉的容貌,岂不是可惜了?”望着千乘墨璃平淡的眼神,千乘墨羽不由微微点头,倘若你不是魔帝之子,倘若你不是冰族的敌人,倘若...你没有这么优秀。那么...我们或许可以成为朋友,或着兄弟。 只可惜,道不同不相为谋。 你是千乘牧天的孩子,还是那样的优秀,耀眼。不除去你,我心难安。我是冰族帝王之子,冰族冰子。你我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一个——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结局。
可是现在,看到你依旧不愿背叛那个一直以来伤害了你的父亲。看到你一身伤痕,酷刑之下,依旧不屈的傲骨。听到你那一声饱含心酸的“为什么?!”我承认,千乘牧天对我很好,好到有时候,我甚至忘却了自己的身份。我是佩服你的,不得不承认,你很优秀。优秀到让我嫉妒。你也很傻,傻的令人叹息。你为了那一声认可,修罗炼狱中生死边缘徘徊七载,终成战神,举世无双。你为了一个承诺,驻守边关三载,战功显著。你为了他的一个命令,不惜以命换命,只身进入冰族。你为了他那微不足道的怜惜,与我父皇冷风定下赌约。你为了证明他心中是有你的,在边关没有丝毫反抗,直到你被挑断手脚筋脉,你也没有选择挣脱,明明你是有机会跑的。
你后悔吗?名动天下的无双战神,落得筋脉寸断的下场。其实我知道,你不会跟我争夺皇位,待许多年后,我依旧可以登上帝位。可是,,我却很想知道,千乘牧天真的就这么好?值得你一介无双战神以这样凄凉结局收场。
微微阖上眼,千乘墨羽久久不曾下手,千乘墨璃微弱的呼吸落在他的手上,虽狼狈,却依旧傲骨粼粼。深一口气,千乘墨羽压下心底说不清的心情,匕首微微向前推了一分。千乘墨璃,你且安心死去吧,一代天骄,如今你的筋脉寸断,左手亦被废去。你又识破了我的身份。死亡是你最好的归宿。
泥黎殿外突然传来阵阵厮杀声,兵器交接的响声亦清晰的回荡在泥黎殿内。千乘墨羽拿着匕首的手微微一顿,随即又向前推去,刀锋已经划破千乘墨璃脖颈,露出一道淡淡的血痕。
“羽殿下,快走!”倏的,利器破空之声传来。抬眸间,只见屋顶泛出的寒光如雪花般向千乘墨羽袭来,夜影寒突然出手,忽的脚步挪动,衣袖翻飞,瞬间卷起一阵狂风,拉住千乘墨羽手腕,将他拉了出去。千乘墨羽手中锋利的刀锋偏转,漆黑的匕首在千乘墨璃右脸处划出一道深刻可露骨的血痕。尚未看清夜影寒是如何动作的,他的身体已漫入半空中。电光火石间,那些暗器被灵力震住,竟在空中滞留片刻后原路飞了回去。
“谁?”千乘墨羽浅蓝色眸子冷冷望着屋顶,周身灵力涌动。
“殿下,敌在明我在暗,殿下的身份绝对不能暴露!还请殿下先走,暗中之人,我一定会让他永远闭嘴。”夜影寒偏头望着蓄势待发的千乘墨羽淡淡开口。
“尽力杀死千乘墨璃!”千乘墨羽目光扫过昏迷的千乘墨璃,看到他右脸上刺目的伤痕,神色一冷。不甘的又看了一眼,随即转身离去,没有丝毫停留。
望着千乘墨羽的身影从眼前消失,孤风从屋顶露出身形,显然,刚刚的暗器出自于他。夜影寒望着千乘墨璃划伤的脸颊以及浑身上下数不清的伤痕,眼中露出一抹坚毅,几许无奈。随即和孤风同时容入黑暗中。掩藏了身形。
待千乘墨羽离去瞬间,一抹红色身影闪烁,出现在屋顶。迟炎泽轻合的眼眸又细又长,眼尾微微上挑着,显得整个人妖冶邪肆。迟炎泽一身火红色锦袍,风吹过,外衣随风飘飘荡荡,露出腰带上面一株用墨玉雕琢而成的曼珠沙华。精致的花瓣与外衣领口处红线绣出的曼珠沙华遥相呼应,妖娆瑰丽。鲜红的色泽衬托出男子白玉无暇的容颜,玉冠束发,两侧流苏随墨发垂下,风雅中带着几分不羁,清贵中又透出几许洒脱。一双火红色琉璃眸子仿佛敛尽日月光华,眉心如画,长睫微微颤动,安静的如同两只停靠的蝶。迟炎泽目光瞥到千乘墨璃染血的身影,神色大变,瞬间到千乘墨璃身前,颤抖的伸出手,探了探千乘墨璃的鼻息。
若有若无的呼吸令迟炎泽心神稍稍安定。一股精纯的灵力涌入千乘墨璃体内后,迟炎泽嘴角滑落一抹鲜血。果然,强行动用灵力的代价被反噬。但是如今迟炎泽顾不了那么多了,精纯的灵力不要命一般输入千乘墨璃体内。
“咳...”迟炎泽又吐出一大口鲜血,气息萎靡,脸色苍白,灵力却依旧不停的输送进千乘墨璃的体内。五脏六腑的灼热感在他体内炸开。体内的经脉出现丝丝裂痕。迟炎泽微微喘着粗气,望着千乘墨璃依旧没多大起色的脸颊,一滴紫金色鲜血缓缓滴入千乘墨璃口中。迟炎泽又喷出一口黑紫色鲜血,夹杂着细碎的本源气息。
“够了!你不要命了吗?”冷淡中透露着丝丝担忧的声音在迟炎泽耳边响起。一股轻柔的灵力将迟炎泽推开。一袭蓝衣的夜影寒一手抚向迟炎泽后背,一手握住千乘墨璃右手, 同时输送灵力。
“影寒?你怎么在这里?”迟炎泽听到熟悉的声音不由松了口气。慵懒而邪魅的声音淡淡响起。他已经支撑不了多少时间了。随即迟炎泽放松心神,对心脏等致命要害之处毫无防备的展现于夜影寒手下。
“...”夜影寒沉默不语,神色极为复杂的望着迟炎泽以及昏迷的千乘墨璃。张了张嘴,却发现,他不知该如何开口。解释?他不能解释。也无法解释。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一声低沉的叹息。
迟炎泽倒也没有多想,灵力划过受损的经脉,暖洋洋的,舒服至极。
直到泥黎殿外传来阵阵脚步声时,夜影寒缓缓收去灵力,最后深深看了千乘墨璃和迟炎泽一眼后,转身离去。淡淡的话语回荡在泥黎殿内。
“迟炎泽血子,多谢你和千乘墨璃在修罗炼狱保我一命。朋友一场,冰族泥黎殿有密道可逃。自今日后,我们路归路,桥归桥,他日再见,不必心慈手软!”
“夜影寒,你的话是何意思?”迟炎泽
眸光流动的刹那间,脸色微沉。夜影寒的话是要与他们绝交吗?形同陌路?迟炎泽犹如豹子一般灵活地翻身而起,周身气息一瞬间变得冷锐犀利,仿佛极地的寒冰过境,带着丝丝缕缕森然的,尖锐的,似是上古宝剑突然出鞘时的锋锐与森寒,让人浑身的神经都能刹那间寒冷。
身体刚刚腾空便浑身一颤,直直摔向地面。
迟炎泽紧紧闭上眼睛,等着疼痛到来的一刻时,却被一熟悉而温暖的怀抱抱住。“泽儿,爹来了。”低沉而令人心安的声音响起,迟炎泽猛地睁开双眼,望着迟萧尘,红色琉璃眸子透露出淡淡的喜悦。
“爹爹...你,,快去看看阿璃,不必管我。”迟炎泽想起一旁生死未卜的千乘墨璃眼神飘过一抹黯然。阿璃,究竟为什么,你竟然要承受那么多伤害?
将迟炎泽放在地上,迟萧尘看到千乘墨璃的一瞬间微微一愣。绕是他见过太多比这个还残忍的刑法,心头也不由微微一颤。这只是个不足弱冠的孩子啊,竟然受到如此多的折磨。
迟萧尘心头划过一抹疼惜。千乘墨璃和他的泽儿年龄相仿,两人关系又极好。恍惚间,千乘墨璃仿佛就是自己的孩子一般。
“咳...”迟炎泽又吐出一大口鲜血,气息萎靡,脸色苍白,灵力却依旧不停的输送进千乘墨璃的体内。五脏六腑的灼热感在他体内炸开。体内的经脉出现丝丝裂痕。迟炎泽微微喘着粗气,望着千乘墨璃依旧没多大起色的脸颊,一滴紫金色鲜血缓缓滴入千乘墨璃口中。迟炎泽又喷出一口黑紫色鲜血,夹杂着细碎的本源气息。
“够了!你不要命了吗?”冷淡中透露着丝丝担忧的声音在迟炎泽耳边响起。一股轻柔的灵力将迟炎泽推开。一袭蓝衣的夜影寒一手抚向迟炎泽后背,一手握住千乘墨璃右手, 同时输送灵力。
“影寒?你怎么在这里?”迟炎泽听到熟悉的声音不由松了口气。慵懒而邪魅的声音淡淡响起。他已经支撑不了多少时间了。随即迟炎泽放松心神,对心脏等致命要害之处毫无防备的展现于夜影寒手下。
“...”夜影寒沉默不语,神色极为复杂的望着迟炎泽以及昏迷的千乘墨璃。张了张嘴,却发现,他不知该如何开口。解释?他不能解释。也无法解释。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一声低沉的叹息。
迟炎泽倒也没有多想,灵力划过受损的经脉,暖洋洋的,舒服至极。
直到泥黎殿外传来阵阵脚步声时,夜影寒缓缓收去灵力,最后深深看了千乘墨璃和迟炎泽一眼后,转身离去。淡淡的话语回荡在泥黎殿内。
“迟炎泽血子,多谢你和千乘墨璃在修罗炼狱保我一命。朋友一场,冰族泥黎殿有密道可逃。自今日后,我们路归路,桥归桥,他日再见,不必心慈手软!”
“夜影寒,你的话是何意思?”迟炎泽
眸光流动的刹那间,脸色微沉。夜影寒的话是要与他们绝交吗?形同陌路?迟炎泽犹如豹子一般灵活地翻身而起,周身气息一瞬间变得冷锐犀利,仿佛极地的寒冰过境,带着丝丝缕缕森然的,尖锐的,似是上古宝剑突然出鞘时的锋锐与森寒,让人浑身的神经都能刹那间寒冷。
身体刚刚腾空便浑身一颤,直直摔向地面。
迟炎泽紧紧闭上眼睛,等着疼痛到来的一刻时,却被一熟悉而温暖的怀抱抱住。“泽儿,爹来了。”低沉而令人心安的声音响起,迟炎泽猛地睁开双眼,望着迟萧尘,红色琉璃眸子透露出淡淡的喜悦。
“爹爹...你,,快去看看阿璃,不必管我。”迟炎泽想起一旁生死未卜的千乘墨璃眼神飘过一抹黯然。阿璃,究竟为什么,你竟然要承受那么多伤害?
将迟炎泽放在地上,迟萧尘看到千乘墨璃的一瞬间微微一愣。绕是他见过太多比这个还残忍的刑法,心头也不由微微一颤。这只是个不足弱冠的孩子啊,竟然受到如此多的折磨。
迟萧尘心头划过一抹疼惜。千乘墨璃和他的泽儿年龄相仿,两人关系又极好。恍惚间,千乘墨璃仿佛就是自己的孩子一般。
“爹,阿璃怎么样了?”迟炎泽跪坐在地上,望着神色忽然变得严谨的迟萧尘,心又提了起来。
迟萧尘松开千乘墨璃的右手,听着迟炎泽担忧的声音,似笑非笑的瞥了迟炎泽一眼“回去再找你算账。之前那顿打我看你是白挨了。”出来就罢了,又不带暗卫。出事了怎么办?不过...迟萧尘目光又投向千乘墨璃。望着千乘墨璃虽然微弱却逐渐趋向平稳的呼吸。微微一叹“这孩子命大,倘若泽儿你没有及时用灵力滋养他的身体,他活不过三日。如今...命确实可以保住。但是,他的左手已经彻底废了。还有....”
“还有什么?璃儿他到底怎么样了?!”一袭黑衣的千乘牧天风尘仆仆赶来。听闻儿子没事,千乘牧天刚松了口气,却又听闻千乘墨璃左手被废的噩耗。已经受伤的身体微微一颤,险些摔倒。语气急促而担忧。
“魔帝!你是怎么照顾阿璃的?!”看见千乘牧天到来,迟炎泽眼神霎时变得森冷,红色琉璃眸子散发的寒意恍若来自地狱的勾魂使者。
“泽儿,不得放肆!” 迟萧尘宽大的手掌按在迟炎泽肩上,淡淡呵斥道。随即他抬起头望着千乘牧天,神色平静“魔帝,这孩子的左手已废,右脸被嗜血匕首毁容。浑身上下多处骨裂,鞭伤遍布,伤口也发炎了,最重要的是,他少了一根肋骨。若不是我的泽儿用本命精血救了 他,他活不过三日。”
“血族这个人情,本帝铭记于心,来日必报!”千乘牧天望着眼前浑身伤痕的孩子,颤抖着伸出双手,却发现,他的身上没有一处可以下手的地方,遍体鳞伤。血肉模糊插满竹签的左手无力耷拉在地上,俊美如玉的脸颊上一道血淋淋的刀痕刻在右脸上,深刻露骨。 他亏欠了十八年的孩子,他发誓护他后半生周全的孩子,就这么静静的躺在自己的眼前。
小心翼翼的抱起染血的墨璃,千乘牧天寒气自眼角眉梢倾泻而出,使得千乘牧天常年久居人上,所谓帝王一怒,伏尸百万的王者杀气一瞬间全部弥漫出来,丝毫也无法掩饰。
“冰族,冰族!”千乘牧天森然的呢喃声响起。滔天的怒火与杀气弥漫开,令人心颤。
“爹,阿璃怎么样了?”迟炎泽跪坐在地上,望着神色忽然变得严谨的迟萧尘,心又提了起来。
迟萧尘松开千乘墨璃的右手,听着迟炎泽担忧的声音,似笑非笑的瞥了迟炎泽一眼“回去再找你算账。之前那顿打我看你是白挨了。”出来就罢了,又不带暗卫。出事了怎么办?不过...迟萧尘目光又投向千乘墨璃。望着千乘墨璃虽然微弱却逐渐趋向平稳的呼吸。微微一叹“这孩子命大,倘若泽儿你没有及时用灵力滋养他的身体,他活不过三日。如今...命确实可以保住。但是,他的左手已经彻底废了。还有....”
“还有什么?璃儿他到底怎么样了?!”一袭黑衣的千乘牧天风尘仆仆赶来。听闻儿子没事,千乘牧天刚松了口气,却又听闻千乘墨璃左手被废的噩耗。已经受伤的身体微微一颤,险些摔倒。语气急促而担忧。
“魔帝!你是怎么照顾阿璃的?!”看见千乘牧天到来,迟炎泽眼神霎时变得森冷,红色琉璃眸子散发的寒意恍若来自地狱的勾魂使者。
“泽儿,不得放肆!” 迟萧尘宽大的手掌按在迟炎泽肩上,淡淡呵斥道。随即他抬起头望着千乘牧天,神色平静“魔帝,这孩子的左手已废,右脸被嗜血匕首毁容。浑身上下多处骨裂,鞭伤遍布,伤口也发炎了,最重要的是,他少了一根肋骨。若不是我的泽儿用本命精血救了 他,他活不过三日。”
“血族这个人情,本帝铭记于心,来日必报!”千乘牧天望着眼前浑身伤痕的孩子,颤抖着伸出双手,却发现,他的身上没有一处可以下手的地方,遍体鳞伤。血肉模糊插满竹签的左手无力耷拉在地上,俊美如玉的脸颊上一道血淋淋的刀痕刻在右脸上,深刻露骨。 他亏欠了十八年的孩子,他发誓护他后半生周全的孩子,就这么静静的躺在自己的眼前。
小心翼翼的抱起染血的墨璃,千乘牧天寒气自眼角眉梢倾泻而出,使得千乘牧天常年久居人上,所谓帝王一怒,伏尸百万的王者杀气一瞬间全部弥漫出来,丝毫也无法掩饰。
“冰族,冰族!”千乘牧天森然的呢喃声响起。滔天的怒火与杀气弥漫开,令人心颤。
灵力快要耗尽,怎么拖延时间?在泥黎殿外抵挡冰族将士的叶陌衔心头刚浮现这样的想法,冰族皇子冷天已经如离弦之箭一般,迅疾朝叶陌衔扑了过去,右手手持长剑,同时,左手食指和中指微动,几枚暗器飞向叶陌衔的脖颈。
风动,影动。
所有暗卫不待主人命令,全部放弃自己的对手,齐齐飞身上前拦截,招招狠辣,眼神冷酷无情,个个毫不留情地攻向冷天的周身要害。在他们眼里,冷天欲偷袭他们的主人。
所以,该死。
但是这样一来,冰族全部将士一半来解围自家殿下,另一半全部攻向泥黎殿。
“去阻止他们,不用管本少。”叶陌衔 嘴角几不可察地扯了一下,冷笑的弧度尚未展开,身子却蓦然动了。指尖轻扬,身影翻转,几十片叶子形状的暗器直直划破冷天的衣衫,离心脏仅剩半寸。
翩然落地的叶陌衔瞳孔微缩砰猛然转头盯着东方。
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巨响,是类似于铁器的重物狠狠地砸在地上的声音,叶陌衔没有回头也知道那是什么,脑子里一根弦倏然绷紧,随即响起另一阵嗖嗖嗖的尖锐破风声,带着更凌乱如暴风骤雨的声音,自身后朝叶陌衔袭来!乱箭齐发!从各个方向飞射出来的利箭,皆带着无与伦比的杀伤力,仿佛瞬间就能置人于死地。无数暗卫挡在他身前,却被无数利箭穿心而过。叶陌衔灵活地闪躲,纵然速度已提到了极致,灵力催发到了极限,几根利箭依旧划破叶陌衔的身体。几道血痕浮现。
“糟了!”瞥见一部分人进入了泥黎殿的叶陌衔,周身灵力瞬间暴涨数倍。纵身一跃,叶陌衔硬生生的从箭雨中穿过。见叶陌衔受伤的瞬间,四面八方的暗卫眼神倏地变得冷冽森寒,身体一晃,杀气汹涌而来,斩杀身前的敌人后,不顾一切的挡在叶陌衔面前。
“嗯?”迟炎泽望着涌入泥黎殿的敌人,红色琉璃眸子划过一抹担忧。叶陌衔,你千万不要有事啊!望着四处杀来的敌人,又看了一眼迟萧尘和千乘牧天正在联手救治墨璃,容不得半分打扰。迟炎泽眸子一寒,凛然无惧,一手伸向腰后,一手扯开腰间的鞭子迎上去—一对付这些人,如地狱来的死神一般,眼神森冷阴鸷,身体灵活舞动之间,如狂风劲扫,电闪雷鸣,红色身影上下翻飞。只眨眼间功夫,周遭已经倒下了一大片。
迟炎泽从头到尾动作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一般从容。只是,当敌人全部死亡时,原本霸气从容的迟炎泽却紧紧捂住胸口,单膝跪地。猛然喷出一口鲜血。
“唔....”迟炎泽大口大口喘息着。筋脉因他强行动用灵力产生的裂痕又大了几分。浑身上下隐隐作痛。
“爹爹,陌衔还在外面!”迟炎泽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手中长鞭染血,右肩染血,被一道剑痕划过,火红色衣衫更加红了几分。周身尸体遍布。
迟萧尘脸色苍白,走上前扶住自己的儿子后,望着越来越多的冰族将士闯入泥黎殿。又看了一眼抱着千乘墨璃的魔帝,虚空中浮现一把火红色长枪,随即出现在迟萧尘手中。“泽儿,不用害怕,有爹在,谁也别想伤你!你的账,回去后再慢慢清算。”轻轻环住迟炎泽的左肩,令人心安的声音响起。
“有爹爹在,泽儿不怕!”直接忽略了迟萧尘最后那句算账的话。迟炎泽嘴角微微弯起,一抹漂亮的笑容浮现脸颊。是啊,他是不怕的。他怎么会怕呢?这种被爹爹保护的感觉,他很喜欢。这是一个深爱孩子的父亲对自己孩子的关怀。
躺在千乘牧天怀里的墨璃微微睁开眼睛,神色复杂。刚刚自己听到的一切,才是真正的家,真正的父亲吧!不论在外面闯了什么祸,不论回家后被家法罚得再厉害。真的出了事的时候,会有人在你身边为你扛着,坚定地告诉你不用害怕,而不必自己去辛苦的面对一切风风雨雨。原来,这才是自己这前十五年一直苦苦撑着的原因吧!
他是那样的努力,只为了有一个家,一个,可以为他遮风挡雨的家。只为了可以有一个真正疼惜他的人。为了这个可望不可及的心愿,纵然有天大的委屈,他也忍了。直到那日,他一直以来欺骗自己的镜花水月,终于被残忍打碎。
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千乘牧天的侧脸,一滴晶莹的泪珠从墨璃眼角滑落。不是没有感到千乘牧天近来对他的好。甚至来泥黎殿救他。他很想,很想抱住他心心念念了整整十五年的父皇。指尖微动,却感到撕心裂肺的痛。
千乘墨璃眼神略微有些空洞,苦涩一笑,竟然连最后一个拥抱都无法做到了么?
也罢,,千乘墨璃轻轻呼吸着,感受着从千乘牧天身上传来的温度。无论是他真心对自己也好,只是觉得亏欠也罢。他都认了,最后时候能见到千乘牧天,也算不错。只是...他走了后,傲雪怎么办?
“爹爹,陌衔还在外面!”迟炎泽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手中长鞭染血,右肩染血,被一道剑痕划过,火红色衣衫更加红了几分。周身尸体遍布。
迟萧尘脸色苍白,走上前扶住自己的儿子后,望着越来越多的冰族将士闯入泥黎殿。又看了一眼抱着千乘墨璃的魔帝,虚空中浮现一把火红色长枪,随即出现在迟萧尘手中。“泽儿,不用害怕,有爹在,谁也别想伤你!你的账,回去后再慢慢清算。”轻轻环住迟炎泽的左肩,令人心安的声音响起。
“有爹爹在,泽儿不怕!”直接忽略了迟萧尘最后那句算账的话。迟炎泽嘴角微微弯起,一抹漂亮的笑容浮现脸颊。是啊,他是不怕的。他怎么会怕呢?这种被爹爹保护的感觉,他很喜欢。这是一个深爱孩子的父亲对自己孩子的关怀。
躺在千乘牧天怀里的墨璃微微睁开眼睛,神色复杂。刚刚自己听到的一切,才是真正的家,真正的父亲吧!不论在外面闯了什么祸,不论回家后被家法罚得再厉害。真的出了事的时候,会有人在你身边为你扛着,坚定地告诉你不用害怕,而不必自己去辛苦的面对一切风风雨雨。原来,这才是自己这前十五年一直苦苦撑着的原因吧!
他是那样的努力,只为了有一个家,一个,可以为他遮风挡雨的家。只为了可以有一个真正疼惜他的人。为了这个可望不可及的心愿,纵然有天大的委屈,他也忍了。直到那日,他一直以来欺骗自己的镜花水月,终于被残忍打碎。
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千乘牧天的侧脸,一滴晶莹的泪珠从墨璃眼角滑落。不是没有感到千乘牧天近来对他的好。甚至来泥黎殿救他。他很想,很想抱住他心心念念了整整十五年的父皇。指尖微动,却感到撕心裂肺的痛。
千乘墨璃眼神略微有些空洞,苦涩一笑,竟然连最后一个拥抱都无法做到了么?
也罢,,千乘墨璃轻轻呼吸着,感受着从千乘牧天身上传来的温度。无论是他真心对自己也好,只是觉得亏欠也罢。他都认了,最后时候能见到千乘牧天,也算不错。只是...他走了后,傲雪怎么办?
云族
一袭冰蓝色纱裙逶迤拖地,外罩一层浅色轻纱,腰间一款同色腰带,将纤瘦的腰部盈盈系住,凸显著女子瘦削匀称的身段,及肩的青丝垂在脑后肩侧,发间没有一件头饰。颈间一透明色水晶项链,愈发称得锁骨清冽,肌肤如雪。雅致的玉颜上五官精致绝美,水色的双眸清澈见底,却带着淡淡的冷漠,似乎能看透世人心里隐藏的一切,让人无所遁形。小巧精致的鼻子,如樱桃般轻薄如翼的小嘴,嘴角噙着一抹似嘲非嘲的弧度,似是冷眼嘲弄苍生……
“圣女,云帝召见你。”一侍女漫不经心的传完话后,讥讽的一笑,眼底满是不屑。
“站住!本圣女让你走了吗?”叶傲雪冷冷望着那名侍女,冰冷的命令从口中吐出。
“叶傲雪,今日过后,你以为你还能保住你的圣女之位?”那名侍女转身不屑的望着已然大势已去的叶傲雪,嘲讽的反问。
“殿下,此人是叶傲冰殿下的贴身侍女。”一道蓝色影子出现在叶傲雪身边,俯身在叶傲雪耳边说道。毕竟傲雪已经三年不曾回来了。
“哦?”叶傲雪淡淡点头,瞥向一脸不屑加嘲讽的侍女,轻轻勾唇笑了。
随即一道蓝色光芒闪过,轻飘飘的划过那名侍女的筋脉。
叶傲雪径直从还在惨叫的侍女身边走过去,淡淡的话语回荡在空气中“本殿即使保不住圣女位置,也不是你能够冒犯的。”
走出一段距离后,叶傲雪低低一叹,今日叶傲冰侍女的事情只是个开始。倘若她表现的没那么强势,以后会更加不好过。“璃哥哥....”抬头又一次望着离夜阁方向,叶傲雪勾唇浅笑,低低呢喃。璃哥哥,雪儿一定会等着你。等你,来娶我回家。只要你好好的,要雪儿做什么都可以。圣女位置,皇女身份,甚至我的命....!
站在旁边看了须臾,迟炎泽沉默地伸出手掌,伸向腰间。一道火红光芒闪烁,长鞭再次横扫,瞬间将围攻他们的冰族将士变成一堆尸体。
“魔帝,这泥黎殿内有密道。你带着阿璃先走。”迟炎泽喘着粗气,每次使动灵力浑身筋脉都会传来阵阵撕裂形剧痛。进入泥黎殿的人越快越多了,那么...叶陌衔那边会怎么样?
千乘墨璃听到迟炎泽的话,微微抬眼间,眸心突然一道利芒闪过,竟是缓缓闭上了眼。注意到千乘墨璃醒来的迟炎泽见到墨璃的动作,眉梢轻挑,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迟萧尘,后者面色凝重,眼神亦是透着了然——显然他们都察觉到了,空气中不同寻常的气息。
片刻之后,千乘墨璃缓缓睁开眼,眼底神色冰冷,唇畔虚弱而缓慢吐出了两个字,“死士。”
那种不死不休的暗黑气息,他最是熟悉。曾经很长一段时间里,修罗炼狱内,他甚至有着自己培养的死士。只是后来因为担心傲雪等人在修罗炼狱的安危,将自己辛苦培养的死士全部送给了当时还未走出修罗炼狱的傲雪,炎泽他们。
而今天来的这些,如果是冰族派出来的,那么几乎可以算是倾巢出动了——至少不低于三百人,也就是说,他们幕后的主子,冰帝,是抱着必杀的决心,非要置他们——不,非要置他千乘墨璃于死地的。意识到这一点,千乘慢慢偏首,淡然开口“这一次出现的,可不是不入流的杀手了——我留下来,你们快走。”伴随着这句话的落音,空气中安静到近乎死寂的气息倏然变得冷冽。冰冷的肃杀之气,再无保留。
“你疯了吗孩子?你这是送死!”迟萧尘望着迅速从千乘牧天怀中挣扎出去的墨璃,一把拽住千乘墨璃的右手,眸子里透出一抹怒气。
“璃儿不可。”千乘牧天似是没料到千乘墨璃竟然还有这等力气从他怀里挣扎出去,微愣之下,眼睁睁看着千乘墨璃颤抖着跑了出去。直到被迟萧尘抓住胳膊。
这句话话音刚落,从四面八方忽然涌出黑压压的一群蒙面人,眨眼间就把他们困在了包围圈里,个个眼神冰冷诡谲,就像是来自地狱的死神,没有一丝温度。迟炎泽扫了一圈,目测有三百人上下,正好与千乘墨璃的预测吻合。
“走吧,迟叔,墨璃不能让你们为了我丢了性命。”他们几个人现在的状态对上这三百个不死不休的死士,毫无胜算。
既然赢不了,何苦白白让迟萧尘,炎泽还有...魔帝为他而丢了性命?
死士的武功都是一等一的,三百个紫华甚至元化的死士同时动手,这是铁了心要置他们于死地的节奏。
话音落下,千乘墨璃周身灵力闪烁,一股滔天的魔力自千乘墨璃体内散发而出。眼神最后扫过迟萧尘的身影,又看着迟炎泽半跪在地的虚弱。目光最后深深望了一眼,那个伤他至深的父皇....千乘墨璃身子一闪,眨眼间……居然从眼前消失了身影。
这是禁忌之术,相当于自毁根基。燃烧浑身潜能,用于短暂提升修为。千乘墨璃的经脉本来就曾经被百剑忏心伤的筋脉寸断,如今再使用这禁忌之术。连命恐怕都难以保全。
周遭的死士清一色黑衣黑巾,全身上下都被黑色包围,只露出两只死寂的眼睛,而此时,随着千乘墨璃的无声消失,他们的眸心深处,几不可察地流露出几分震惊。这是属于同类,却比他们更精湛的隐身之术。无声无息之中,如魅影一般冰冷嗜血的杀气迅速弥漫开来,他们几乎忍不住动手的冲动。
夜风轻拂,微凉的感觉拂过脸颊,带来阵阵舒适的惬意。
叶夙白飞掠于冰族上空,望着三国将士交战的混乱,目光略过不远处。那里传来阵阵隐晦的气息。当叶夙白赶到时,却看到了一个画面:映入眼帘的是血红色霓裳羽裙,长长的黑发无风飞舞,红色的纱带飞飞扬扬,血红色的面具,银色边框,增添了一抹神秘之感,面具下,一双血红色如宝石的眼睛阴冷的看着对面的敌人,不同寻常的妖异,蛊惑人心,纤细的小玉腿,露在外面,使人无限遐想。
“喂,你给我站住!”妩媚冰冷的声音染上怒火,红衣翩跹,锁魂鞭笞向前方‘逃窜’的男子。
她踏着细小的碎步,缓缓地走了过去,手中的鞭尾拖在地上,看似一条细小的血蛇。
终于追上那名男子后,少女将鞭子对准那名男子,英姿飒爽。“说,泥黎殿在何方?”
愣愣的望着那名女子,听到女子问话,叶夙白犹豫一瞬后走向那名女子。叶夙白身着一件雪白的长袍,腰束白色的腰带,其上只挂了一块玉质极佳的墨玉。优美如樱花的嘴唇,细致如美瓷的肌肤,黑发有丝绸般的光泽,淡漠如流水,美的让人窒息。一头漂亮的银发。面若中秋之月,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狭长的凤眸里深不见底。容貌如画,漂亮得如同神祗,令人不可直视,稍
稍一笑,便是颠倒众生。从他身上散发而出的气质如嫡仙般,气质飘尘,仿佛天人一般。
“敢问姑娘芳名?”他如樱花般怒放的双唇勾出半月形的弧度,纵使淡漠出尘,那笑意却丝毫不达眼底,声音飘渺无尘,沁人心扉。
望着叶夙白走过来的身影,她笑得邪肆,笑得张狂,如同一朵罂粟花,浑身带毒,却又甘愿被她吸引。她抬起精美的面容,对着叶夙白眨巴眨巴凤眸:“迟雨柔。”
“迟雨柔,炎泽和你什么关系?”叶夙白默默念叨了一遍迟雨柔的名字,想起那和迟炎泽一般的笑容。不由露出一抹笑意,淡淡开口。
“墨璃...!!!”
“璃儿...!!!”
“孩子.....”
望着对他们淡然一笑随后毅然离开的墨璃,三人同时喊到。
魅影如梭,几百人同时如鬼魅一般动了!排山倒海一般的杀气汹涌而来,像是当空的一张细密的剑网,从各个方向兜头罩来,齐齐袭向千乘墨璃。唇边划过一道几不可察的冷峭,千乘墨璃空空如也的右手轻轻抬起,残破的袍袖轻扬之间,一股浑厚的魔力盈盈泄出,看似轻飘飘的不带任何气势,却让周遭围成一圈的所有死士霎时僵住了脚步,再也前进不得分毫。
他们面上闪过震惊,诧异,不安。
身子察觉到不对的时候,下意识地就想后退,然而——杀气。丝丝缕缕,仿佛无处不在的杀气却恰在此时如影随形,化作锋锐冰刃。一,二,三,四,五,六……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没有人看清了究竟,迟炎泽却无法掩饰心底的震撼,因为他看到了包围在他们周围的死士们,一个接着一个倒下,双眼睁大,眼底的惊恐显而易见。
死士也会觉得惊恐?简直是闻所未闻。然而迟炎泽却知道,即便是久经训练,早已失去了七情六欲的死士,一旦遇上他们世界里的顶尖王者,也同样会感到心颤。三百命死士,平素只听着这个数字就让人觉得惊悚,此时却像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弱病残一般,没有丝毫反抗余地,被死神的镰刀一一收割了性命。仿佛根本不像是一个人在动手,而是一件被赋予了生命的神奇兵器,让人丝毫的反抗力也没有。待到一切都安静下来的时候,地上的尸体躺了一地,依旧是围着他们形成的一个包围圈,死尸遍地,却看不到一丝血迹。
泥黎殿的厮杀只能模糊看到一个人影。
千乘墨璃步伐凌乱,眼神涣散,左手软软的垂下,只有右手持着跟随了他十三年的离殇剑,一剑又一剑的挥出去。
衣摆将血吸得饱满,顺着衣角滴落,在身后开出朵朵妖冶的梅花。
千乘墨璃一步一步蹒跚的走着,周身魔力逐渐又变得暗淡。
眼前的敌人越来越少,他的视线也越来越模糊。他看到记忆的河流不断朝着自己两旁涌来。
画面里,娘亲坐在床边轻声歌唱哄着他入睡,娘亲端着饭碗细声细语的哄着他吃饭,娘亲抱着他在村里的山头看夕阳西下,说着与爹爹的趣事。
……
画面行至五岁噶然而止,他进了修罗炼狱。
画面里,他和傲雪同生共死。他紧握傲雪的手,在人海中厮杀。傲雪对他笑靥如花。清浅的笑着,说,她等他娶她回家。
画面又行至三年前,在魔族冰魔囚被挑断筋脉,他被百剑忏心洞穿身心。
画面又到现在,他的兄弟迟炎泽,叶夙白,叶陌衔,都在他身边,他该知足了。
原来此生如此短暂。
前方已然黑暗一片,他亦不愿回首。
他很累,真的很累了。
这一切,到头来,不过浮生如梦。
他呵出的气在眼前氤氲成薄雾,眼前景色变得如梦似幻。
千乘墨璃看到黑暗深处两名女子缓缓走来,其中一名女子笑着蹲了下来张开双臂。
女子美艳如花,笑容仿若春日阳光。
“璃儿。”“璃哥哥”一声轻唤犹如春日溪涧流水悦耳动听。另外一个声音似百灵声空灵悠长。
顿时世间静寂,漫天花雨。
莫曦扬唇轻笑。
“娘……”“雪儿....”
千乘墨璃松开握住离殇剑手朝娘亲和傲雪踉跄奔去,他觉得他好像回到了小时候,身子很轻很轻,就像可以飞起一般。
雪纷纷,掩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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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9-06 20:43:17  更:2021-09-07 00:08: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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