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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有时候不用那么强[第3页] |
作者:奈何御风千日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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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两周后。 明楼到家的时候家里刚吃完晚饭。他把大衣挂到客厅的公用衣架上,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他像是在等什么人,但除了小声说笑的蔺晨和方达生谁都没等来。于是他颇为老龄化地拍拍腿,站起身,径直去了庄恕的房间。 庄恕向来是最喜欢锁门的一个,但显然这段时间例外。他敲敲门,庄医生几乎是立刻说了“进来”,语气有些急。他推门进去,看见平日里医坛举足轻重的院长和教授小孩儿似的盘腿坐在地上,面前摊着大叠的资料,中英文都有。凌院长拿着笔,庄医生用手点,两个人一句话有半句话都不是中文,显然在争论些什么。 明楼就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向后靠着听他们讨论。最终还是庄恕说了一堆英语作为总结,凌远点头表示赞同。凌远开始收拾面前的一堆文件,庄恕这才抬头看看明楼,不冷不热地直视,开口:“大哥。” 好么,这还是有点委屈。明楼轻叹口气,重心前移:“我看看手。” 两只手乖乖地在明楼面前展平,肿痕已退,青紫犹存。明楼捏住他指尖看一下,问:“两周,能好吗?” 庄恕点点头。 “好,”明楼又重新靠了回去,双臂搁在扶手上,眉目间是了却了一桩心事后的疲劳,“再给你休息两周,回去干活吧。让庄教授就这么离开一附,小远也太吃亏了。” 凌远笑着应下。庄恕睁大了眼睛,不太明白这事儿为什么是明楼说了算。他刚要起身,门就被敲响了。身着休闲服的谭宗明探身进来:“都在啊。哥,大姐让你去趟小祠堂。” 庄恕盯着谭宗明直到他消失在门口。他转回头来看看明楼又看看凌远,小点的那个微微变了脸色,大的那个低了下头,抬起来的时候笑笑,说“这是免不了的嘛”。 明楼站起身,看了看身上的外套,最终还是决定边走边解扣子。庄恕的房间在二楼,小祠堂也是。离得很近,明楼走到门口的时候刚好把外套脱下来。他把外套挂在臂弯,敲了敲门。 明镜的声音隔了一会儿才传出来,明显在强忍着怒气:“进来。” 明楼有点憷。父母去世那段时间姐姐对他们两个大的要求严,他常常自己还一身没处理的伤,转身又把谭宗明抽得爬不起来。况且他年轻的时候和汪曼春那件事直接导致了一场狠打和送出国门,实在是怕了。他定了定心神,推开门。 明镜刚给父母的排位上过香,深色旗袍与祠堂里的光线互为辅助,让明楼不自觉得联想到那根深色的小马鞭。没有明镜的命令他也不敢上前,在门口站得笔直:“姐,我来了。” “跪下。” 明楼听话地走上前,没有蒲团,就地跪下。他把西装外套在旁边放好,抻了抻马甲,把膝盖下卡住的裤子拎起来。这样他跪得足够舒坦,应该能以标准跪姿撑完整场责罚。明镜转过来,看不出什么喜怒:“我还不知道,我们明大少爷这么厉害,都算计到兄弟身上来了。” 每次明镜这种语气说话,就是一场好打。明楼脊梁上噌噌窜凉气,好在明长官向来都不动如山。他决定先把事情拖一拖,姐姐生气后再态度好些,争取少挨点鞭子。于是他带了点笑,看起来特别得发自内心:“明楼万万不敢。” “不敢?”明镜“腾”地提高语调,“你怎么就不敢了?小远和小恕那事儿,不是你撺掇的?” 这怎么能叫撺掇呢。明楼敢想不敢说,又不知道明镜是怎么发现的,只好装傻:“这件事,确实怪我。弟弟们打架,是我没有做好表率。姐姐怪罪,明楼毫无怨言。” “我的弟弟我自己了解。”明镜深吸一口气,不想和明楼打太极,“现在又没有那个什么的杏林分院问题,出了这样子的事情,小远那脾气,一定会护着小恕。除了你明长官,谁又能使唤得了他凌院长?好呀明楼,你还学会犯错不承认了?” 好么,不能和大姐玩唯物主义道理。明长官聪明一世,回了家却总栽在自己姐姐手上,只能吸取教训。 |
@浮生旧梦_殇@帥氣De雪花沙发包间,记得给杏雨也留个空,我艾特不上她 |
明楼直视姐姐,非常认真坦诚:“明楼不敢。” “你就嘴上说不敢!”明镜简直气不打一处来。这个弟弟哪里都好,就是主意太正,决定了的事情天王老子都拉不回来。明家大姐十几岁接管父母产业,不光靠的是决策和小心,还有向来雷厉风行的手段。她站在明楼面前,恭恭敬敬地把家法请下来,转身就是一鞭。这一下抽在明楼左肩上,把他抽得向右前方一栽。肩胛迎接了大部分疼痛,明楼也没法捂,低着头无声地抽口冷气,就又跪正了。 明镜卷了鞭子斥他:“不说说为什么吗,明大公子?” “问心无愧,何来解释。” “好你个问心无愧!”明镜抬手又是一鞭子,抽在他手臂上,明大公子几乎立刻就捂住了伤处,抬眼看姐姐,颇为委屈的模样。明镜见惯了明楼的高端演技,不为所动:“蔺晨不拿给我我还不知道,'最帅院长罢免兄弟大夫',都上热搜了!要不是我花钱撤掉,对他们要产生多大影响!” 明楼瞬间放松下来。那热搜就是他花钱请人顶上去的,姐姐撤了才是正常反应,演戏该演完了。明长官大脑立刻活过来,开始思考怎样暗示姐姐这事儿的原因。 “明长官,还没有什么解释的吗?”明镜攥紧皮鞭。 明楼捂着半边手臂,跪直了身子:“姐姐可知,捧杀叔段。” “好啊明楼,你是想暗示我是姜氏吗?”明镜心里是明白了些许的,只是嘴硬,不愿承认。明楼又挨了一鞭,力道没有方才大了,心说姐姐这承认方式真是别具一格。他刚想乘胜追击,就听明镜道:“今天也不多罚你,二十鞭,受着。” 二十鞭,数目是不多,可这驯马的鞭子,抽在人身上着实要命。明楼简直要苦笑,挨打他是坦然的,却总归有些委屈。多年前一次冤打让他失足从楼梯上摔下来,可吓坏了明镜,含着眼泪保证不再冤打他。况且明镜也说过不干涉他管弟弟,从哪个角度来说,他这顿罚,挨得都太冤了。 他低头半晌,嘴唇都在抖,找辩解的词汇。他是向来铁齿铜牙的,可是为了那场局他什么都说不出来。他不能告诉大姐,就这几天,那个人一定会来找大姐,他或谭宗明中的一个,他不能说。 他只好抬头应了声“是”,眼底都快要有泪。可惜这个字还有半个字未出口,一鞭子就抽下来,正抽在他捂着伤痕的手背上:“规矩呢!” 明楼右手背上挨了一鞭子,疼得眨眼。他紧赶着再应声“是”,把手放下来。明镜举鞭,明楼又赶紧出声:“大姐,等一下。” 明镜不明所以地放下手。明楼也不敢起身,膝行着转过身去,脱了马甲。这有些赌气的成分,像是想着打狠点姐姐就开心了。明镜也说不出是觉着他乖顺还是觉着他犟,抬手就是一下狠的。明楼肩背不动,声音也稳,只是双手在身侧攥成了拳:“一。” 他从一开始报数,前面的都不算。这个举动莫名地让明镜生气,手劲不减。一个打,一个挨,没有一声讨饶,连往日里明楼式抖机灵都没有。祠堂漆黑,威严沉重,鞭子啪啪的着肉声发酵成一丝不可言说的委屈。 二十下打完,明镜把鞭子放回供位,两个人都不愿意先开口说话。明楼缓了好一会儿,慢慢站起来,拾起衣服,明镜看见他手背上的伤痕渗血。最终还是明楼先开口:“大姐,我先去了。” 明镜突然很想把他留下来看看伤,一瞬间她有些想哭。但她最终还只是说:去吧。 |
@浮生旧梦_殇@帥氣De雪花@_杏雨_沙发包间亲妈代表,来吧 |
今天下午楼主发烧胃病,晚上更文可能晚些,大家困了就别等啊,但肯定更就是了x而且大哥在今天帅极了x |
@浮生旧梦_殇@帥氣De雪花@_杏雨_虽然大半夜了也还是艾特一下,今天没来得及改,凑合着看看吧x |
诶今天份的糖发不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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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发图。好了这段算完了,来人点梗吧。@浮生旧梦_殇@帥氣De雪花@_杏雨_ |
现在有两个提议啊,先写哪个后写哪个你们扣1或者2,就是图片的顺序。票投起来! |
六、 明楼大口地把鸽子汤灌下肚。鸽子肉被细致地拆开,炖得酥烂,好吃得让人想把舌头吞掉。明镜的厨艺是父母去世时练的,那会儿家里紧张,明楼帮着遣散了所有帮工。明镜要教育两个大的,还要操持父母产业,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竟也练出了一手精湛厨艺。 明楼不可抑制地露出满足的表情。明楼实际上是一身大少爷脾气,这些年压进了骨子里。可这种气质竟被一晚汤赶了出来,明大少爷咬住了下唇舔一下,冲姐姐扬起了一个笑。 他把明镜拉到床边坐下,伸手给她擦眼泪。他早已是一个成年男人,一只手就能包住姐姐的整个侧脸。他的手干燥温暖,明镜拿双手去握,碰到手背上的伤痕,他毫不掩饰地“嘶——”了一声。 明镜眼泪又扑簌簌掉下来。明楼就笑,继续给她擦:“姐姐,这挨了打的是我,你怎么哭上了。” 这一句话颇含了些撒娇的意味,老虎毕竟也是大猫。明镜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拉了他的手来看。一道伤痕赫然横在手背上,结着一层薄薄的血清。她看了看明楼就把手抽了回来,换了只手握住姐姐的手。明镜自己擦了擦眼角,伸手攥住了明楼手腕:“给姐姐看看伤。” 明楼抿嘴笑着向后一缩,“大姐,不用……” “怎么不用!这长大了些,都不愿意给姐姐看了么?” 明楼无奈,解了睡衣的扣子。他年轻的时候夏天热极了还带着一帮弟弟在家里赤着上身,倒也不怕姐姐看。他是怕明镜心疼。 果然。满身的鞭痕纵横交错,方才在热水的刺激下微微发红。明镜拿手去试,那些平实的背部肌肉就骤然一紧。明镜看着又要掉眼泪,明楼趴在她腿旁,赶紧撑起身子去哄:“明楼皮糙肉厚,姐姐手劲又小,打不疼的。” “明楼……”明镜拿手背拭眼角,她这些年年纪逾长,也愈发得容易心疼。她起身去寻明楼房里的常备药箱,竟然还在她上一次进他房间上药时候放的地方——那是几年前了?她用棉签沾了药粉给他上药,明楼还像少年时候那样趴着,两臂交叠垫在下巴下面。 “你恨姐姐吗?” “姐姐说的哪里话。”明楼跪坐起来,去看姐姐的眼睛。“父母早逝,姐姐把我们几个抚养成人。没有姐姐的家法就没有现在的明楼,您何来这一说。” “我……实在是怕。”向来雷厉风行的明董事长尾音有些不稳,“你是家里最大的,向来最有主意,现在又在这个位置上。你一步都不能走错。我甚至怕小的那几个对你有怨愤,都会影响到你。姐姐是最知道亲戚罅隙的。当然我们家弟弟们不会,但不代表其他的人……我实在是怕。” 明镜当初接受家里产业的时候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女孩,苏州老家的一众叔叔伯伯甚至商讨过收养这几个孩子,为的就是瓜分父母留下的庞大家业。她一个人周旋其中,这些年提心吊胆,自然也担心弟弟。 明楼眨眨眼睛,把眼里那点水光眨掉。“有姐姐每天耳提面命。”他说。 “你怨姐姐,姐姐也不怪你。”明镜拿指节去擦那水光。明楼就顺从地低头,把那些都蹭在姐姐手上。“只要你们都平平安安的,姐姐就知足了……” 最年长的弟弟握住她的双手,声音里满是沉稳的暖意。“姐,你放心。”他说,“我们都会平平安安的。谁敢动我的家人,明楼当真叫他,万劫不复。” |
今天按照顺序拍年轻谭总啊,明楼拍,很男人的拍法。不过今天事情比较多,能写到哪儿发到哪儿。之后拍蔺晨&方达生。然后就写番外啦! |
拍之前先甜一下,伏笔埋完。@浮生旧梦_殇@帥氣De雪花@_杏雨_来吃糖!24岁嫩兮兮的小谭总出锅! |
二、 明楼和谭宗明面对面坐在明楼书房的沙发上,平常地就像在商讨谁去开蔺晨的家长会。明楼年纪轻轻莫名有一股气势,一顶十的少年老成:“老规矩。这次不是罚你,打多少你自己看着办,感觉可以了,就告诉我。” 谭宗明没敢靠沙发背,右手手肘支在扶手上,却也没特别紧张。他显得比明楼年轻许多,身上一股子平和却蓬勃的劲,颔首抬眸间还能看见二十多岁年轻人熠熠的神采。他的另一只手在交叠起来的双膝上轻拍一下,仿佛为自己的思考做了个结尾:“是。” 小谭总站起身,脱掉了外面的开衫,卷起衬衫袖子。合身的衬衫在双手前伸时必然有些紧绷,不卷袖子挨打时很难过。他走到书架旁的墙前站定,双脚开立与肩同宽,垫了垫脚试了一下与墙面的距离,双手伸平撑在墙上。 明楼走回自己书桌前,摘了把尺把长的戒尺。这是他用来管那几个小的学习用的,除了蔺晨也不怎么用得上,打人不重,光声音吓人。他挽起右手袖子,站在谭宗明左后方,把戒尺搭在弟弟肩胛上。小谭总吸一口气尽力放松肩背,回头示意大哥自己准备好了。 明楼扬起手臂,第一下落在左侧冈下肌的位置上。这一下他略微收了点儿手劲,他有些日子不在家,已经不太清楚谭宗明这些年的承受能力。衬衫被这一下拍出一片平整的长条,谭宗明没动没躲,看起来还承受得住。明楼于是放心,第二下下移一些,就没再收力道。谭宗明肌肉紧一下就放开,也不是太难捱。 就是声音太响,有点臊得慌。这样边界性的疼痛和声响反衬出的安宁让谭宗明沉静,他很聪明,甚至可以说是先天精于世道,没道理不懂。明楼这次说不是罚他,意图就真的不在于罚他。不然光他高中和一小姑娘的事儿,明楼就把他打得衣服都沾血,之后罚跪时凝固,脱都脱不下来。 没道理这么轻。 谭宗明知道明楼是让他反思。身后的戒尺不停,他就按照这个节奏动脑子。他有超出常人的适应和总结能力,追根溯源仿佛一台精密的仪器。不是大错,但是很重要,不然没道理明楼专门为了这件事回来一次。他保持动脑子的速度,仔细回想,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原因就撞进他的脑海里来。 上次那笔单子失败的原因,他又犯了一遍。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是要好好引导一下了。 其实是个非常简单的道理。这些在生意场上混的,到一定高度就开始拼背景。尤其是这样年轻的生意人,能力再强,一开始大单子也很难谈拢。可惜年轻人总有股傲气在心里,谭宗明都不例外,万年的狐狸,也不似明楼那般厚脸皮。拉不下面子靠兄姐的背景就是这般,连续两单谈崩。这显然不是个狠打和认真谈就能解决的问题,明楼才想出这么个办法。 戒尺又回到最上面。两处伤痕重叠,谭宗明疼得一抖。 |
姐姐!姐姐!(pia叽跪下)呜呜呜姐姐真的太好了……姐姐摸头!(我已经是一栋条废江了…… |
若说挨打时自觉,谭宗明应当是最自觉的。庄恕有别扭的小脾气,凌远也有脾气,只是忍,明楼是为了讨姐姐欢心。只有谭宗明平和地接受,理解,他似乎先天就特别能忍,能忍情绪能忍低谷,也能忍痛。他就像一棵永远无法被压断的松树,像没有底的深渊。 他知道自己喊停明楼是一定会停的,但他不喊。他要借着这个机会想,想想这事儿的解决方法,想想是不是真的像明楼想要告诉他的那样,只能靠兄姐。 他有些不甘。年轻人心里都常常都憋着这一股不甘,没有资源的人不甘,有资源的人也不甘。疼痛让他冒汗,但他的思考却越来越顺畅。他只比明楼小两岁,可以说是和他一起读书的。明楼给弟弟们开了一条路,他第一个踏上。 他确实不愿意。他不介意磕磕绊绊走到四十多岁,但是他不能。他不该。他清楚这一点,明楼可能天生就该从商从政,但不管是不是他撑起了这个家。谭宗明知道,不管是出于理性思考还是感性责任,他都该接受明楼的建议。 他做出决定。 明楼已经开始了第三轮责打。戒尺全部落在左侧身体,左右的强烈对比让谭宗明有些焦躁。他又默默忍了几下,确定自己不会改变选择,开口:“哥,可以了。” 明楼立刻收手。 谭宗明手臂用力,把自己撑起来站好。他深呼吸几次,看起来又恢复气定神闲,只有趴下来的头发和忍痛忍得有些发红的指尖出卖他。明楼随意坐在沙发扶手上,抱着臂,示意他说。 “资源是个好东西。”小谭总微微笑一下,自信且坦诚,“之前是我孩子气了。” 明楼点点头。他仰起脸,不掩饰自己的满意,这种满意让谭宗明有种充实的愉快。“好。”他说,不过也才二十六七岁,已经没有人叫他小明总了,“安氏的合作案,大哥帮你拿下来。” 这不是一笔小生意,甚至比谭宗明前两次谈的都要大。谭宗明对明楼的实力摸不清楚,他不知道原来明楼手底下的那家公司已经强大到如此地步。他有些惊讶,也不向明楼掩饰,“明总这么爽快?” “都是做生意嘛。”明楼意味深长地开玩笑,“小谭总捱这一顿,不亏。” 谭宗明尝试活动左臂。确实不亏。他点点头应下,听见明楼叫他“好好学着”。他的思绪飘在别处,突然问道:“如果拿不下来,怎么办?” 明楼彻底笑起来,抿着唇,眼底眼角都泛起褶子。这一刻他身上充满活气,真真切切地体现不过三十的岁数。谭宗明看着他,这次感觉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没有那么重的担子,没有离得那么远。 “不是还有大姐嘛。”明楼说。 |
@_杏雨_@帥氣De雪花@浮生旧梦_殇好啦,小谭总拍完了。 |
一. 凌远看着自己办公桌前站着的俩小孩儿,胃疼。大院长被气得可以,靠在座位上抱着他那个老年保温杯灌水暖胃。他看看方达生,看看蔺晨,又看看方达生,都不知道该先骂哪个。俩小孩乖兮兮地罚站,连蔺晨都不敢作妖。方达生梗着脖子不敢抬头,一双大眼睛一直在眨巴,凌远盯着他看一会,就一直从脖子根红到耳朵尖。 大院长终于喝了最后一口水,在嘴里包了一会儿,知道腮帮子都烫得有点发麻了才咽下去。他在控制自己不要发火。或许是自己受得多了,他也学得一套一套的:“先说说怎么回事儿。” 蔺晨和方达生对视一眼,又把头都低了回去。凌远等了三十多秒没人说话,点了乖一点儿的:“方达生。” 最小的那个左右换了换中心,嘴唇张合几次,欲言又止的样子。蔺晨看他一眼,决定拯救幼弟:“哎呀院长,就是达生要做那课题么。您也知道他在做啊,我就把资料给他了嘛。哎我跟你说,我觉得他那个课题很好啊,这是做好事儿。咱家好歹也出一读书人,大姐也可以安心喽。就是这中间有些.......你做院长肯定知道,你说不定还做过呢。” 凌远一言不发听他说,活脱脱一班主任的态度。等他说完,凌远才从下往上看他一眼:“你是方达生?” 蔺晨立刻就哑了。凌远把水杯放下,声音冷了几度:“达生!” 方达生刷得又站直几分,就是依旧垂着脑袋,不敢去看哥哥。他吭着头,干脆又有些难过地应了声“在!” “抬头。” 小孩儿乖乖地抬头,看见凌远的神情就一怔。在家里凌远总是温柔又体贴的,烧得一手好菜,他小时候犯点什么事儿,都是凌远帮他善后。这个哥哥在他还在幼儿园的时候就会去警告欺负他的小朋友,小学开过他的家长会,中学教他打球,到了大学他还是有些粘他。这是他第一次见凌远作为院长的样子,萧萧肃肃,只是那个眼神他就有些怕了:“我——我做课题,需要收集资料——之前蔺晨在急诊,我想着他见过的病流量大些,就——就问他要。我……” 也不知道他是想说“我错了”还是想要解释,估计是后者,因为他突然就没声音了。凌远也不再逼他,慢条斯理地起身,走到门前看了看外面,关上门,锁住。这是要打人的前奏,两个小孩儿一下就慌了。蔺晨上前一步挡住方达生:“哥,哥,这事儿怪我,我不给他就没这事儿了。你别动达生啊,大哥都不能动他,大姐要找你麻烦的。” 凌远在脱白大褂,一颗一颗解扣子,解完之后把袖口挽起来。他抬起头看蔺晨一眼,绷着张脸:“你也跑不掉。” 蔺晨“哎”了一声要继续说,凌远理都不理他。他也没想过会在办公室里揍人,事实上他在家里也很少动手。找了一圈他也没找到趁手的工具,打开柜子把他平时挂备用衣物的衣架给拆下来了。他向来只做最有效率的事,直接略过蔺晨,看已经快和自己一样高的幺儿:“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方达生终于抬起头,看起来终于鼓起勇气,眼神发颤却坚持直视,像只坚定的小鹿:“我想,也没那么严重……我可以再补报告......” 凌远很认真地听他说完,说:“好,我知道了。”他拿衣架指了指桌子:“去趴好。” 方达生把嘴唇抿起来。他看了一眼哥哥,很有些委屈,甚至不自觉地退后一步,也不知道是不是吓得。蔺晨想上来拦,被凌远横了一眼,那衣架往旁边一点:“去那儿站着。” 蔺晨晃了晃,最后乖乖去罚站。他自觉面壁,就听见凌远又说:“转过来。” 凌远的声音都快掉冰渣,比训方达生还冷些,他不敢不听。转过来他刚好能看见方达生走到桌前,犹豫了好一会儿,最终乖乖地抖着手去扯腰带。这孩子从小实诚,把所有裤子都扯到膝弯,趴在凌远的办公桌上,把脸埋在两臂之间。这样听话的样子让凌远有些心软,虽然不消气,但终于也是有些舍不得。他把方达生的衬衫向上掖了掖,语气软了一些:“三十下,没那么多规矩,可以出声。” 小孩儿埋了大半脑袋,只剩个后脑勺露在外面,圆乎乎的发顶毛抖了抖表示他知道了。凌远也不跟他客气,扬手刷得一下就带了八成力气。凌院长一台手术八九个小时手都放不下,臂力早就练出来,第一下就把方达生打得一颤。幺儿白生生小腰一紧,控制不住地“唔啊”一声,声音里就带了哭腔。 他最小又乖,本就是最不常挨打的那一个,犯了错通常只是被大姐训斥几句,撑死不过在明楼书房挨几下戒尺,挨得最多还是不痛不痒的巴掌。哪里受过衣架的打,细细两道抽在肉上,又辣又疼,像要钻进肉里去。这一下就在小孩儿细嫩皮肤上留下两道红痕,肉眼可见地肿起来,就是两道细细充血的楞子。 凌远小时候挨过衣架,他连续跳级有时候跟不上,明楼拿这个抽过他。他只记得跟藤条树枝比差得远,没想到抽在身上这么严重。大院长顿了一下,第二下再抽下去就收了一成的力道。方达生还是疼得受不住,手指死死攥在一起,可是强行忍住了没出声。 凌远看没有动静,知道大约还忍得住,便不在顾忌,一下接一下不快不慢地抽。做手术的时间观念都好,前一下疼痛的巅峰刚刚过去,还没等喘口气,后一下就接着上来了。六下过去那不大点儿肉就被照顾一遍,衣架抽出来的伤痕没那么整齐,有些交织在一起的就变成深红。方达生本就是一书生,身体素质还不如这些做医生的,一开始还能忍着不出声,几下过去就开始呜呜地捯气儿。 凌远在心里数着数,知道差的还远。他几乎毫不犹豫地抽在第一下留下的伤痕上,刚落下去是一道白印子,交错的伤痕转瞬间变成深红。方达生疼的一蹬腿儿,愣了片刻,“呜——”就小声哭了出来。 |
@浮生旧梦_殇@帥氣De雪花@_杏雨_啊,打得好爽。果然乖兮兮的小孩儿打起来最舒服。放心我不会手软的,小方之后还要倔兮兮呢,不急不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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