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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落叶知秋(古风 父子 兄弟)[第7页]

作者:星心_相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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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太阳从东边移到西边,一直到下了山去,屋里几人都没有挪动分毫,反而他们的影子从西边移到东边,接着和黑夜融为一体。
楚彦秋右手边放着几沓卷轴,手上拿了一本,面前是一张白纸,上面圈圈点点的,被他涂了几笔。他把手里这本放入右边的一堆已阅中,从另一边又抽出一个。扫了几行,提起笔在白纸上写了几笔,重重在一对名字中圈了个圈。
“止易,这位林公子在几年前请无序楼帮忙,挺频繁的啊。”
方止易坐在房间的另一端,杜牧桓和他面对面坐着,两人也在看无序楼的卷宗。方止易放下手中看了一半的东西,回答道,“是啊。可他拜托的都是些小事,什么查看元惠楼的账本啊,湘绣在各地的价钱啦什么的,看样子他只是位商人。所以当时也没给你禀报。”
楚彦秋点点头,也对这都是小单子,无非是一位找不到商机的商人想要钻空子罢了。无序楼一日能接上百个单子,所以就有了个不成文的规矩,小单子都不需要让他过目。除非是杀人放火的大单子,或者风险极高的盗窃活动,才要向他禀报。
“教主。”杜牧桓突然起身,手中揣着本卷轴走向楚彦秋的位置,“这位俞姑娘很可疑,一个女孩子她拜托的都是些刺杀的案子,还都是些高官。”
楚彦秋接过他手里的东西,粗粗看了两眼,“我对她有印象,当时是我接手的。只不过是位戏子,她要杀的都是些轻薄她的客人,也是任性。你没看到吗?这三个单子,我只接了一个,因为那官员和武林盟有密切关系,我才接的。”
“我们继续说回这位林公子吧。他最后一个单子断在半年前,恰巧就在我们要摒弃玄阴教那个月,不觉得可疑吗?他怎么会知道的?”楚彦秋说着来到房间中央,正面对着坐着的方止易。
“那也是恰巧,这不,我们没接嘛。”方止易脸上有点尴尬,目光早已离开楚彦秋的盯视。
“可他最后一个单子可是要去薛府偷麒麟角啊,那可是朝廷大员,你都不和我说的吗?”
“止易不是有意的。”杜牧桓突然插嘴道,“那时,您不是忙着安顿各部,假意解散嘛。无序楼的事情我们就自己压下了,没去劳烦您,再说我们没接啊。”
楚彦秋斜眼瞪了眼杜牧桓,让他成功闭嘴了,接着转头继续对方止易说,“次次林公子的单子都是你接的,那最后一次肯定牧桓也没插手。你实话告诉我,这最后一次你是怎么拒绝他的,是不是请他到了无序楼的总舵回绝的。”
方止易心下一紧,自己看来是做错事了,他连忙双膝跪下,“教主息怒,属下知错了,没看出他的破绽,还反被他利用了。”
“看来你现在知道了。”楚彦秋没想让他起来,现下是用人之际,也不好让他到刑部领罚,就当是跪罚吧,“那就说吧。”
“他先是用一些无伤大雅的单子,让我放松警惕,接着一些探查全国物价的单子,就是想知道我们在全国的势力范围。而最后一单,他是为了知道我们是否已经启动计划了,包括他要知道我们总舵的位置。”
“所以他用的是化名,连身份都是假的。”楚彦秋立马接上,“但只一个东西他不可能作假,因为第一次他肯定不知道无序楼在哪里,只能在他最熟悉的地方找到我们。”
楚彦秋手一挥,让方止易起来了,“也就是说言筱骐就在济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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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拨回几天前,楚彦秋刚被救走的第二天。
裘天丞看着手里一封书信,从头到尾看了很多遍,手上越发用力,直到把那封信揉做一团。信上只写了几句话,可也足够让他愤怒了。
“袁某辜负少主所托,让楚彦秋逃了,也没能留住言秉承。望教主再给属下一次机会,这次一定把楚彦秋奉上。”
要他多管闲事,看来这人已经没用了。裘天丞招来房梁上蹲着的暗卫,“把袁宏翼做了,要像是玄阴教的手法。”
暗卫刚走,正门走来一位小厮,见面就说,“少主,西厢的言小少爷又翻窗逃了,我们在后院堵住了他。”
裘天丞摇摇头,来到西厢就看到被绑在床上的言筱骐。他微微笑着,走到床边,帮他松绑,“小骐,你逃什么逃呢,表哥这里住得不舒服吗。你看看你,何苦被人绑成这样。”
“你个恶魔放我走,我要找爹爹,找彦秋哥哥,你有本事让我走啊。”言筱骐一脱离绑缚,挥舞着双拳就往裘天丞身上砸。
裘天丞轻而易举地抓住他两个小拳头,仍是笑着轻轻说道,“难道你不想知道你娘亲的事情吗?”
言筱骐停止了挣扎,怔怔望着面前人,张着嘴吐出三个字,“我,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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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阴离我们几百里,快马加鞭也要四五日才到。所以……”杜牧桓连忙道,说着上前一步。
“所以我们明早出发。”楚彦秋打断他的话,接了下去。
他又看着方止易道,“这次出门,我想要伪装成商队的样子,明日卯时就走,你去准备一下。”
“可是您的内伤还未痊愈,启程的时间,我看还有待商榷。”方止易果然第一个关心的就是自己的伤势。
可是楚彦秋没法再养伤了,距离小骐被绑到现在有近一周的时间。尽管自己猜测那人不会对小骐有威胁,只是单纯的利用小骐来对付自己。但猜不出那人日后会不会做出极端的行为,总之救出小骐是争分夺秒的事。
“这次出门,让牧桓跟着,止易就呆在教中待命。时候不早了,我去睡一会儿,明日寅时出发。”楚彦秋说完,真回卧房睡觉了。
方止易看着他俨然消失的身影,转身来到案几旁,提笔洋洋洒洒写了几沓纸,“这是小秋的药,这是他忌口的食物,这是你可以准备的药膳。都带上,到时候记得给他用。”
杜牧桓将纸叠好,小心地放入怀中,“那你也保重。这次的事情你是做的太过了,教主会生气也是必然。”
“我知道。当初想着这种小事就帮他揽下来好了,未成想会出事,也是我不应该。那我就去准备了,你也早点休息吧,明日还要陪同外出呢。”
翌日,汉津城外那个神秘山庄的庄主终于露面了,或者说从庄里出现了一马车队。一辆看似朴实的马车驶下山,两旁六匹高头大马的侍卫模样的人,身后还有一货车。村里的人都说,看架势这庄主是位商人,这是去经商了。
午时,马车队停在一处小城镇,从车里下来一人,身挑八尺,看着二十岁上下,一身富家子弟的打扮。那人带着身后六名侍卫,寻到间饭馆,一席人入座。
那位主子打扮的人压低声音对身边那侍卫道,“教主,目前看来一切正常。”
“嗯,还要多加注意才行,天黑之前就找个地方歇息吧。第一天,兄弟们不要累着了。”那侍卫回答道。
对的,出门的一刻,楚彦秋和杜牧桓互换了身份,他自己易容后做了侍卫,让杜牧桓坐在马车里当主子。这样的话,如遇到危险,也好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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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秉承也在几乎同一天准备出门,他从探子的情报中得知,言筱骐最后一次出现在沂州。那沿着路线北上,总能找到的。
反观楚彦秋一行人,他这次带的人少之又少,他只带了两个亲卫。连夜离开的柳梦庄,两队人马出行只差了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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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是夜,月明星稀,天幕上缀着星光,月亮从云层里露出半个头,这大地上就有了微弱的光亮。
从汉津出发的马车队今日露宿在清流附近一树林里,初春的空气还不暖和,对于他们这一行习武之人来说也够暖和了,只一人除外。
杜牧桓将马车里的毯子取出,并从后面货车上取下一白狐皮草。他手里揣着这两样东西,来到远处树旁侧躺着的人那里。
“外面冷,教主还是进去睡吧。”杜牧桓明知说了等于白说,但还是坚持又说了一遍。
楚彦秋从他手里接过那两个东西,穿好,盖好,继续窝在地上睡觉。杜牧桓看着他闭上眼睛,只好在他身边躺下。
忽地从耳边传来声音,“过几日就是娘亲的忌日了,这是我第一次没能去拜祭她,你说她会不会怨我啊?”
“楚教主不会怨您的,她知道您的心意。睡吧,明日还要赶路呢。”
“牧桓。”身边人翻了个身,继续说道,“你还记得我们三个第一次出任务吗?”
杜牧桓张嘴正要说话,身侧人又絮絮叨叨说开了,“那次我们三个也是和今日一样,躺在树林里,仰头数星星。那时你也在我右边,止易躺在我左边,我们三个一身狼狈,累得动都动不了,全身没有不痛的,可是就是那么开心。”
“教主,睡吧。”
“然后回教里,最先遇见的。竟然是我娘亲,我叫她娘亲的时候,可把你们吓的不轻。当时方止易的表情我现在还记得呢。对吧,你们一直当我是和你们一样的孤儿,但我却是教主的孩子。”
“不说了,牧桓,晚安了。”
杜牧桓听到身边人传出轻浅的呼吸声,才舒口气。他知道楚彦秋在初春时分心情都会很很忧郁,毕竟那是前教主的忌日。自己第一次知道他和前教主的关系时,真是被吓傻了,然而心中更多的是怜惜。
三个十多岁的少年跌跌撞撞跑到树林中,树干错织的阴影里正好藏起他们的身影。随后紧跟而来的是群纷乱的脚步声,脚步声散落在树林各处,接着渐渐消失了。
三人从藏身的树上跳下,靠着树干喘息着。
方止易拽过身边比他矮半个头的少年,手刮过他的右上臂。那里裹着一截扎眼的布条,那孩子拂下他的手,微微低头道,“我处理过了,不流血了。”
“脱了给我看,你到底处理的怎么样。”方止易继续不依不饶地脱他衣服。
那人一边后退,一边用左手格挡,不经意间两人就过了几招。他也不说话,眉头团成一团,紧抿的嘴唇能看出主人的小脾气。
“小秋,乖啊。就给哥哥看看啊。”
“你又不会医术。不流血不就好了。”楚彦秋终于说话了,因为此时他后退到一大树旁。身前就是方止易放大的脸,身后已经贴着树干了。
楚彦秋看着方止易越来越近的身影,侧头望向一旁站着不动的杜牧桓,眼中点点星光,看着好不可怜。杜牧桓终于看不下去方止易这貌似流氓的行为了,他拽住方止易的后领,一直拽到另一端的空地上。
“不看就不看。小秋,我告诉你,以后我有机会了就去学医术。到时候,你别想有伤瞒着我。”
楚彦秋席地躺下,右臂抱在怀里,闭上眼睛,直接无视了他的喋喋不休。方止易就着他的左手边一并躺下,杜牧桓坐在他身侧,方止易直接把他赶去了楚彦秋的另一边。
“这次任务完成了,我们应该有资格留下来了吧。”方止易道。
“嗯。”楚彦秋只简单发了个象声词。
“那明日回教里,就放心了。”
过了半晌从他们中间才传出一个声音,“我不会让你们离开的,相信我。”
直到翌日,迎面迎接他们归来的是位蒙面女子,方止易和杜牧桓被吓得立在原地。他们之中的楚彦秋上前几步,一直走到那女子面前,随即单膝跪地,唤了声,“娘亲。”那时他们才恍然大悟,为什么楚彦秋和教主同姓。
“客官里面请。”店小二热情地把门口一行人迎进酒楼,领头的一看就是大家子弟,这么多人,这单生意赚了,“公子要几间雅间啊?”
杜牧桓侧头看了眼身边的楚彦秋,后者目光停在大堂里面一张空桌子上。“大堂就好。”杜牧桓回道,看着店小二略显尴尬的脸色,他指指那张桌子。
店小二立马心领神会,领着他们来到桌旁。“这里有什么招牌菜?”杜牧桓一坐下,尽职尽责地点起菜。
楚彦秋照例坐他旁边,他们这个位置是最里面靠近楼梯那里,视野可以一直望到大门口,全部一楼一览无遗,就连二楼也能看个大概。这里能得到最多信息,撤退防守都是最佳,这也是楚彦秋选择这地方的原因。
他百无聊赖地从门口开始,一桌一桌看过来,有一家人来吃的,也有和朋友一起举杯畅谈的,门口那里坐了一桌,貌似是清流城衙门的人。
菜陆陆续续地上齐了,楚彦秋接过杜牧桓帮他乘的白粥,心情有点不爽,自从出门后,他的主食仿佛只有粥了。一琢磨就知道是方止易安排的,自己肠胃不好,重伤初愈,等等,无数个原因,可以让自己喝粥。
而杜牧桓这家伙,比起自己,他更听方止易的,有时感觉自己这个教主做的还不如他同事。楚彦秋嫌弃地看了眼碗里的白粥,将筷子伸到面前的油焖茄子上,杜牧桓明着夹走了自己那块茄子。
“吃太油腻的对胃不好。”杜牧桓义正言辞地解释着。帮自己夹了一小块鸡肉,还有猴头菇,楚彦秋愤愤吃完那块鸡肉。心中不禁徘腹道,那你还点,还放在我面前。
仿佛会读心术,杜牧桓果断起身,将参芪猴头炖鸡和油焖茄子互换了位置。楚彦秋狠狠喝了几口粥,面前又多了盘清蒸鲫鱼。
杜牧桓从鱼肚子上扒拉下一大块鱼肉,取了个空碗装着,放在楚彦秋面前。还柔声细语地提醒道,“小心刺。”可是我不爱吃鱼,楚彦秋无奈地看看碗里的鱼,又看看杜牧桓微笑的神情,无奈,特别无奈,不想吃,也要吃。
他只得夹下一小块,慢慢放入嘴中,从远处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掌柜的,请问你们见过这孩子吗?”
“老爷,您确定令公子来过清流吗?我看着面生,确实没见过。对不住了。”
楚彦秋猛地抬起头,直直望向门口柜台位置,他要确认自己没听错。一人手持一画像,身上上好的衣料都沾染了不少尘土,他从现在这个角度只能看到那人的背影,可这背影是这么熟悉。心中五味杂陈,不禁暗暗叫道,转过来,转过来啊。
“那谢谢了。”
“现在已经是午时了,老爷要不就在我这里吃吧,我家的东西还是不错的。”
“那就来几个小菜吧,再来一壶酒。”
不知不觉,楚彦秋已经看了那里许久,听完了一整个对话。那人终于转过半个身子,在掌柜带领下,坐到大堂的远端,之后的情形恰巧被一桌挡住了。
可只有短暂几秒钟,楚彦秋也认出了,那人俨然是言秉承,而他手中还没来得及收的画像,正是言筱骐的画像。
楚彦秋端着碗筷,又开始愣神了,杜牧桓摸摸他的额头,劝了句,“吃不下就别吃了,都要冷了。”
他这才反应过来,随意扒了几口真就吃不下了。跟着杜牧桓起身,楚彦秋有意走在队伍最里面。经过大堂中央的时候,他有意向那张桌子的方向看过去,眼神快看到时,又收回了。
说实话,他有点怕,他不知道再次和言秉承见面的时候,该如何面对他。心下很乱,脑子一片空白,迷迷糊糊地,楚彦秋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眼眶好像有点热。
P.S 这章不会结尾了,就这样吧。晚上有个600多粉的番外,群里一致投票出的内容,关于渣爹的反虐
番外五
今日街上分外热闹,熙熙攘攘的人群,与街边的五彩灯都在宣誓着一年中的重大节日之一,又到了一年一度的元宵节。随着入夜的脚步,街旁的小贩都支起了摊子,五颜六色的灯光,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喜悦。
人群中有一人显得和这节日格格不入,他穿过人群,挨家挨户地停下来问,手上拿着的纸张不曾放下。然而回答他的只有,不确定,没见过。
直到又一人向他摇头,表示自己不认识。言秉承脸上的失望之色更浓了,他苦笑着道了谢,背影愈加落寞,筑成街上唯一的相反色。
低头看了眼手中的画像,默默叹气,小秋啊,要我到哪里去找你。汉津那里人去楼空,原来的玄阴教也早被你烧了,我沿着你走过的足迹找过去,现下也要过半了。
那要我去哪里找你啊,天朝这么大,直到找到猴年马月,找到天荒地老,一直到我找到你。
“哇啊!”
前方忽地传来孩子的哭声,言秉承停下脚步,向前望去。
一位三岁大的男孩,一屁股坐在地上,膝盖被增破了一处,眼泪直往外面冒。他身旁二十来岁的男人,看着像是他父亲,正弯下身子,抱起男孩,脑门上一头汗,明显是急的。
“叫你别跑,还跑。摔疼了吧。”男人一边责怪着,一边翻看起孩子的裤管。
怀里的孩子紧紧环住男人的脖子,哽咽着,哆哆嗦嗦努力说出一句完整的话,“爹爹…爹爹不气。小宝…小宝乖乖的。”
“还疼不?”
小孩摇摇头,“不疼了。”
“那回家吃你娘包的饺子去。”男人把孩子举到自己肩上,孩子笑呵呵地跨坐在他肩膀上,父子两人向着集市另一端离去。
[“你这文韬武略的,楚淑雯看来教了你很多啊。”
“是啊。娘亲对我挺不错的。”]
[“你说教主能好吗?有一个把他丢在杀手训练营就不管不顾的娘,还有你,你这个教会了他亲情,又一次次抛弃他的爹。求你们离他远点好吗?越远越好。”]
言秉承踉踉跄跄地后退好几步,撞在门柱上,后背被撞得生疼,可抵不住他心中的抽痛。那份剧烈的疼痛,让他眼前黑了又黑。扭头看到一旁是间酒楼,还没有打样的样子。
他捂住胸口,一步一缓地挪到大堂里。
“小二,来壶茶吧。”
一壶茶被放在眼前,言秉承胸口的疼痛才平复了点。他一口气喝完杯中的茶水,举着杯子对店家道,“谢了。我问一下,见过这人吗?”
那掌柜的对着画像研究半天,摇头道,“没见过。老爷,我看您好生面熟,几时见过您。哦,想起来了,上次您也是拿了张画像来找人的。只是上次好像找的不是同一人,上次是您儿子,那这次的也是?”
言秉承无奈地点点头,“对,上次是我小儿子,这次是我大儿子。要您看了笑话。”
“哪有的事,儿子不听话的多了去了,我家那不争气的也是,天天就知道捣鼓那些瓶瓶罐罐,也不肯学着顾生意的。话说上次您小儿子最后找到了吗?”
“找到了。”言秉承猛灌了一口茶,嘴角笑意越发苦涩。
“那这次肯定也会找到的。我去给您添茶。”
“借您吉言了。”言秉承回道。可这次找不到了,永远找不到了,儿子选择此生不再相见,那我这个当爹的,怎能再去干扰他的生活呢。
待掌柜的拎着茶壶回到原处时,桌上只有一锭银子,那位客人早不见了踪影。屋檐上的风铃被微风吹得飘荡起来,“叮叮当当”地响个不停。
刚发现我的楼,没有一个到1000楼的,不知道这个能不能到了。今天有更新的,可是估计要晚了。我现在基本都是晚上10:00到12:00更新,所以学生党还是不要等了。至于中考高考的,祝你们一切顺利,考完再来吧,到时养肥了一起看
第三十七章
浑浑噩噩地跟着他们来到马车边,楚彦秋径直上了马车。杜牧桓看着他上车,抬脚就往马匹所在处走去。
楚彦秋撩开门帘,露出半个脑袋对他道,“不要走了,陪我坐车吧。”
杜牧桓折返回来,正身端坐在楚彦秋对面。不一会儿,队伍缓缓移动起来。楚彦秋静静坐着,眼神空洞,望着地上,手中把玩着一窄口白瓷瓶,也不知道他几时掏出来的。
看着他抛起接住,转个圈,又抛起来。杜牧桓眼尖地发现那是熙辰的瓶子,估计是他临走前悄悄偷出来的。瓶子就在眼前晃,杜牧桓按耐不住,动手去抢。
楚彦秋抡个半圆,瓶子稳稳落在左手上,左手腕压住杜牧桓的右手,一转瓶子又移回右手。眼睛都没动过,接着杜牧桓压住自己右手的力量,瓶子被他抛起,然后左手来个一推一拉,迅速接住,一晃又藏好了。
他这才抬起眸子,神色稍稍恢复了点,可其中的茫然还是让杜牧桓心中一惊。
杜牧桓试探性地问道,“刚刚那人是言秉承吧。”他不是没认出来,他是不想要楚彦秋认出来,没想到还是没躲掉。
“嗯。”楚彦秋承认后,就一语不发,自顾自掀开窗帘,扭头看着路边的景色。马车里突然间陷入一片安静,杜牧桓本也是个喜静的人,只是今日这份安静,让他有点心慌。
“我知道你喜欢什么都自己扛着,我也不逼你。只是如果有一天你累了,不想扛下去了,别忘了还有我们,还有玄阴教的大家,那时你回来就好了。”都没一口气说过这么多话,杜牧桓说完之后自己都惊了一下。
还侧身面对窗外的人,突然轻声笑了起来,“牧桓,你还记得我和你们讲过的,那个我小时候的故事吗?”
“是你八岁第一次出门那个吗?”杜牧桓眼中的担忧愈发浓厚,他看着依旧注视窗外的楚彦秋,对方眼中的色彩逐渐散去,眼神更加苍白了。
楚彦秋嘴角还是弯着的,他笑道,“对啊。那次跟着教习师父出了玄阴教,只是因为要给他的任务当诱饵,可我是多么兴奋。活了八年,眼眸所及之处只有玄阴教这方寸土地。出来了后,我才有点慌了,我第一次知道原来这世界这么大。”
“为了这个任务,我们整整在外面呆了半个月。那半个月里,我看到了很多新奇的事,也学会了很多以前都没想过的事。而其中一件事,你们肯定没听我讲过。”
楚彦秋说完这句话,终于转过身子,抬起眸子,望着眼前愣住的杜牧桓。
“那是一个午后,我师父他刚完成任务,心情很好,就喝了点酒,下午小睡一会儿。而我终于得了空,好奇心作祟,以至于我悄悄溜出客栈,沿着那条大街一家家商店看过来。”
“直到我路过一个奇怪的摊位,后来才知道那一串串的东西叫糖葫芦。那时我好奇呀,我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是吃的还是玩的。所以我就站在一旁,一晃神的功夫站了好久。我看到一位妇人牵着一孩子过来,那孩子看着和我一般大。”
“那孩子看到糖葫芦眼神发亮,对那女子说了什么,她就帮孩子买了一串。之前我已经确认他们是对母子,但现在我不确定了,因为他们两人相处模式,与娘亲和我,怎么这么不一样。难道母亲会答应孩子要求的吗?”
“之后那女子向着我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掏出荷包又买了一串。她拿着那串糖葫芦,牵着她孩子来到我面前,将手中的糖葫芦递到我面前。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只看到她笑着又往前递了几分,‘弟弟想吃是不是,阿姨买给你。’我没答话,双手已经探到后腰的短刀了。”
“我们僵持了半晌,直到她说,‘你娘亲呢?去找你娘亲吧。离开太久,她会想你的。’她的话我至今还记得,可那时的我转身跑走了。真是一溜烟,溜到了我客栈的小房间内。”
“到教里那夜,我突然来了胆子,趁着四下无人,我溜到娘亲屋内。那屋子里温暖的灯光吸着我推开那扇门。我能看出娘亲眼神中的惊讶之色,心里还暗自庆幸,也不知道脑子抽了还是怎么的,我就问出了,‘娘亲,您想过我吗?’”
“然后你知道怎么了吗?我娘拎起桌上的镇尺,拽过我的胳膊,按在椅子上狠狠揍了顿屁股。那是我娘第一次亲手打我,第一次就让我半个月下不来床,我于是知道了,我和别的孩子真心不一样。”
杜牧桓看着面前的楚彦秋,后半句话他没说出来,可杜牧桓也知道是什么意思了。他张张嘴,想要安慰几句,最后反而是楚彦秋开口了,“睡一会儿,到地方叫我。”
就近找了个小镇借宿,杜牧桓逛了几圈,才确定镇上只有这间客栈。
“两间上房有吗?”杜牧桓问一店里伙计。
此时楚彦秋正好醒了,慢慢走到他身后。那伙计不好意思笑笑,“对不住,我们现在只有一间上房了。不巧,刚才另一间被一位老爷住了。”
此时从楼上下来一人,那伙计转身一看,对着他们道,“就是这位老爷。如果他同意的话,你们到是可以挤挤。”
楚彦秋顺着那人的手势看上去,和楼梯上那人四目相对,他内心一怔,言庄主怎么会在这里。
P.S 写了两个小时,1800字啊。当中那段第一人称的叙述,实在太难写了,为了不写成第三人称,我改了三遍,但感觉还是不到位,算了,就这样吧。
水了一更,结果被度受删了













第三十八章
楚彦秋也不确定自己睡没睡,迷迷糊糊中仿佛回到小时候,这是这个童年多了个父亲。待他醒来时,初阳已然在窗前印下一片光辉。
洗漱完成后,他沿着阶梯下了楼。言秉承与杜牧桓先他之前就醒了,他们两人坐在一起,有说有笑地聊着。楚彦秋心中“咯噔”了一下,猜测到会不会是言秉承起疑了。
他悄悄溜下楼,轻声坐在杜牧桓身旁。“言叔叔。”坐下前,他还不忘打招呼。言秉承朝他点头示意,杜牧桓朝他递了个眼神,他这才放下心来。
“小意,就是说你们这次出来是送一匹布料样品的?”
“是啊,刚谈好的生意,只要他们满意,我们就可以开业了。”
“那你们的目的地是哪里?”
“陬邑。”楚彦秋连忙回道,这点他没喝杜牧桓讨论过,情急之下怕穿帮,所以还是自己接上吧。
言秉承眼中略略惊讶,随即笑道“哎哟。那就巧了,我也要到那附近去。”
杜牧桓不失礼仪地接道,“言叔叔,要不我们马车送您去吧?”
言秉承摆摆手,笑谈道,“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只不过我路上还有事,还是不要给你们添麻烦了。”
三份早餐端上桌,打断了他们的谈话。过后不久言秉承和他们告辞了,楚彦秋站在客栈门口,看着他独自一人离去饿背影,看了很久。
一切准备就绪,杜牧桓一人来寻楚彦秋时,看到他还想着门外张望,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他拍了下楚彦秋的肩膀,叫回了他的神魄。楚彦秋立马收起刚刚的情绪,扯起嘴角笑了笑,道,“走了走了。”
楚彦秋一路寻到自己那匹马,还没翻身骑上去,就被杜牧桓从身后拽住了。一直把他拖入马车中,昨日他是心情不好,想找人说说话,可今日他应该还做回侍卫的身份。坐马车他可不愿意,刚到马车边,楚彦秋趁着杜牧桓松手,又向回窜了几步。
“回来,和我坐马车。”杜牧桓探出半个身子,对他厉声说道。
可以看出杜牧桓生气了,原本脾气好的人,生气起来都很可怕。楚彦秋也不知道他生的哪门子气,但只好乖乖上车。
车一动,杜牧桓就说话了,“你知不知道言秉承对你的态度?”
楚彦秋低下头,轻声叹口气,还没回答。杜牧桓继续道,“我刚刚问过了,我问他去干嘛的,有几个孩子。结果这人心心念念都是言筱骐,半分都没提到过你。你说你这半年来,到底做了什么?”
“我没讲。”楚彦秋抬起眸子对杜牧桓道,“我没和他提过我们的关系,也没提过娘亲一个字。”
“那你是去干嘛的?”杜牧桓的声音微微有点颤抖。
楚彦秋苦涩地笑笑,“本来想说的,我看到他的那一刻就想说的。结果事情太多没机会讲,后来我看到他和小骐的生活,那个世界是我无法企及的,我说不出口。再然后…”
“就没然后了。”他说完,又盯着杜牧桓看了一会儿。
“我本以为…”杜牧桓重重叹口气,“算了。我不是止易,我管不了你,但答应我不要再用你的身体冒险了好吗?”
楚彦秋没有答话,侧靠着车壁,合上双眼,车里渐渐只剩宁静。
橘红色的阳光把影子拉得好长,半个太阳从云层中露个头,天间被斑斓的晚霞覆盖。远处驶来一马车队,俞行俞近,从山的那头走来,一直消失在山的另一边。
待马车停定,楚彦秋跳下车,杜牧桓紧跟其后,两侧伪装的侍卫也跳下马。他们快马加鞭,此时已经在鲁县境内。距离济阴还有不到一日的旅程,于是楚彦秋绝对隐到一树林里,然后撕下伪装。
一人把货车上的罩布扯下,薄薄一层皮草布料下是他们的随身武器。有刀,有剑,有鞭,有双刃斧等等,还有数不清的暗器和箭弩。
楚彦秋背手而立,点下头,身侧人着手装备自身武器。带出来的这十五人都是念字辈和戚字辈的精锐,也是杜牧桓最自信的一支队伍。
杜牧桓站在楚彦秋身侧,一直到所有人装好武器,分两行一字排开。他才走向货车,去取自己和楚彦秋的武器。
楚彦秋看着面前这些人,正声道,“马上就要到济阴了。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这次任务不容有失。这次敌在暗,我们在明,形势对我们不利,可这能难倒我们吗?你们都是我选出来的,能通过暗部和影部的最终考核,就证明了你们的实力。不要让我失望。”
“属下遵命。”整齐响亮的应答声响起。
此时杜牧桓腰间别着一把宽刀,一手拿了把短刀,一手拎着一银白色剑鞘的长窄长剑。他一甩手,长剑被抛出一个半弧,楚彦秋伸手接住。
手握剑身,手持剑柄,寒光一闪,长剑出鞘。剑身随着力度在空中弯折一个弧度,这是把软剑,也是陪伴楚彦秋多年的武器。真是半年没见你了,他情不自禁,持剑使了一套招式。一时间沙石飞舞,楚彦秋感觉身上都舒畅了很多。
这世间几乎所有的武器,楚彦秋都会用,然而最懂他的还是这把软剑。待他归剑入鞘,杜牧桓才递上手中的短刀,楚彦秋将短刀别在后腰处的腰带上。
看着天边光芒一点点消散,黑夜降临,属于他们的时候来了。楚彦秋一挥手,所有人各就各位,骑上马,朝着济阴悄悄摸近。而那辆马车和货车则被他们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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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白顶花颈的小鸟停在床前树梢上,“叽叽喳喳”叫了一会儿,扑腾着翅膀飞走了。言筱骐百无聊赖地坐在窗边,膝上摊了本书,望向窗外的眼神有点无神。
他被关裘天丞这里已经十多日了,期间他从反抗到顺从,一直到如今的举棋不定。言筱骐不是没有好奇过自己娘亲的身份,可言秉承从不与他诉说,他就像是个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自己本以为的安宁生活在他人看来是多么讽刺和荒唐。
苏文琦是自己娘亲,这点是言筱骐早就知道的,他也只知道娘亲的名字罢了。而他不知道的是,苏文琦原是琅输门旁系中十分不起眼的一支,却被原琅输门门主以和亲为理由,强行许配给了自己爹爹。
而后一位弱女子也卷入武林盟,柳梦庄与玄阴教三者的纷争中,不幸成为牺牲品。言筱骐不知道自己该恨谁,可他心里就是不舒服。
裘天丞也告诉了自己楚彦秋的身份,原来他是现任玄阴教教主,而他娘亲就是害死自己娘亲的罪魁祸首,也是让自己卧病十六年的幕后黑手。所以言筱骐如今迷茫了,人生中认识的所有人对他都有隐瞒,就好像是对自己的不信任。
眼前的道路突然间黑了,言筱骐对未来没有想法,可他不想再像前十六年那么浑浑噩噩地过了。
“又在想什么呢?”裘天丞摇着扇子,晃晃悠悠进了门。
言筱骐扭头冷眼望着他,没有答话。裘天丞转了个圈,寻了把椅子在他身旁坐下。言筱骐看着他一直笑嘻嘻的样子,就想把他的面具拉开,他要看看面具下面是副什么样的嘴脸。
裘天丞也没管身边人对他的无视,自顾自斟了杯茶,“所以前几日和你说的提议,你到底答不答应?”
言筱骐反问道,“我为什么要帮你对付我亲爹和亲哥?”
“没说对付他们呀。只是让你和我合作,然后拿下武林盟那帮老家伙。”裘天丞仍是不喜不怒的样子。
“别框我。让你达成目的了,那对柳梦庄和玄阴教有何好处?”
裘天丞又到了一杯茶,推到言筱骐面前,压低声音道,“楚彦秋就在来的路上,到时怎么抉择就看你了。”
言筱骐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久久没有释怀,面前的茶也早已变得冰凉。
P.S “铛铛”,久违的小骐上线,初版“黑化”小骐第一次登台

度娘吞贴
所以你们懂的。
明天不更,因为后天考试。找人不难,救出来难,所以这章估计又要近3000字了











我要伪更,我刚刚去理剧情了,然后把我理哭了,这篇文好长好长。脑洞停不下来,全文估计要三十万字了。我想哭啊,怎么这么长,又不能砍剧情。只能祈祷我写得完吧,怎么可以这么长。
现在看得人少了,是不是因为最近剧情太平淡了,不像开头这么虐了。之后也不会像开头这么虐了,下周父子相认。之后就会和其他sp文一样,有拍戏了。但是这篇文的属性还是虐身文而不是sp文,虐身部分还是以受伤,中毒为主。
我知道很多人弃文了,我承认是我的错,毕竟很多人都是冲着虐来的。可这几个星期不是甜,就是晦涩的虐心情节。我不写虐身,只是想停停,毕竟那些虐身的理由除了误会,就是类似误会,看多会让人疲劳的。最主要的是目前两父子的关系这么紧张,再误会下去。我怕挽回不回来,那就谈不上反虐后的HE了。
哎,那些弃文的,我也挽留不住你们。毕竟写文是自己喜欢,剧情也是自己喜欢。如果我写的你们不喜欢,那也没办法。毕竟我也弃过文,我也有过在一篇文里只找虐的情节或者反虐情节来看。能一直陪着我的,我很感谢,不能陪的,我也只能目送你们离开。最后祝愿你们找到自己喜欢的文吧。
考完一科了,考得很开心,我们今天双更吧,今天就把小骐接出来。
言筱骐将书搁在腿上,揉揉酸涩的眼睛,看着外面愈发黑暗的天空。时候不早,要睡了。随手将外袍挂在椅背上,月亮正巧从云层中钻出来,窗边树影微晃。言筱骐缓缓走向窗口,脑袋探出去一半,头顶上的树梢又有轻微的晃动,也没起风啊。
他退回来,窗合上一半,被人从外面拉开。随后一黑衣人越窗而入,言筱骐后退几步,险些摔倒。惊呼即将叫出,嘴被那人捂住了。言筱骐惊慌地大张着眼睛,看着那人摘下面罩。
“彦秋哥哥!”带着惊喜以及不明情绪的话语脱口而出,言筱骐的眸子一暗,接着又亮了起来。
楚彦秋被找到言筱骐的喜悦占据了大脑,以至于他没发现言筱骐眼眸中一瞬而逝的诡异。他扶着小骐的手臂,轻声说道,“小骐,这半个月苦了你了。”
“没事,彦秋哥哥来了就好。”言筱骐一边说着,一边冲向楚彦秋,紧紧环住他。
两人差不多的身高,言筱骐下巴搁在楚彦秋肩膀上,还蹭了蹭。耳旁的楚彦秋叹口气,“对不起小骐,我来晚了。”言筱骐依旧枕着他的肩膀,摇摇头,收紧了手臂,环得更紧了。楚彦秋腾出一只手,轻拍着他的后背。
直到言筱骐撒手,两人才分开。“在这里等我一下。”楚彦秋说完,就走去门边。言筱骐寻个椅子,跨坐在上面,看着楚彦秋的眼神有点冷,嘴角弯起一个钩子。
看着楚彦秋出门只有一盏茶的功夫,又回来了。言筱骐就着这个姿势问道,“彦秋哥哥什么时候带我走啊?”
楚彦秋没有作答,半蹲在他面前,反问道,“你出过这个房间吗?”
言筱骐摇摇头,“没有。”
楚彦秋想了想又问,“那绑你来这里的人是谁?”
这次言筱骐假装思考了一会儿,断断续续道,“没见过,自从被绑来这里,我衣食都有人每日放在门口,可如果我要出去的话,就有人回来阻止。我打不过,只能乖乖呆在这个房间里,幸好那人也没想要折磨我。”
环顾一周言筱骐住了半个月的地方,这里小却精致,看得出那人没想苛待小骐。楚彦秋再想要发问,看到言筱骐皱眉委屈的模样,他狠不下心再问。恰巧此时门口传来三长一短的敲门声,重复的两次,楚彦秋转身推开窗。
念一从窗口翻入,入眼就是正对着他的言筱骐。接着楚彦秋站在自己眼前,念一本能地要下跪行礼,被他一个眼神制止了。
楚彦秋用密音问他,“出口找到了吗?”
念一回道,“回教主,念三找到的,我们随时可以走。”
言筱骐饶有兴致地瞧着面前的陌生人,他身上和楚彦秋穿的如出一辙,都是黑色的夜行衣。但他对楚彦秋的态度,尊敬与忠诚,还能看到一丝畏惧,有点意思。
待楚彦秋转身吩咐言筱骐要出门了,眼前人已经穿好了外衣,一幅随时出发的姿态。念一自觉在前面领路,楚彦秋领着言筱骐出了门。
言筱骐紧拉着楚彦秋的手,悄声问道,“那位大哥哥是谁啊?”
“是与我一起来的。”楚彦秋一愣,还是简短回了句,“抱紧我。”
言筱骐还没反应过来,被人一把抱住,一齐跳上屋顶。他下一句憋在嘴里,楚彦秋已经带着他多奔了几下,此时他们来到一处陌生的地方。
他能看到四周屋顶又多了几人,也是同样打扮。身旁的楚彦秋动了,那些人才动,一前一后,一左一右,把自己包在中间,而楚彦秋仍抱着自己。
果然之后没出几步,几枚箭矢袭上屋顶。言筱骐大惊,往楚彦秋怀里躲。身侧的人抽出各自武器,打落飞舞的箭矢,而楚彦秋一路护着自己向前跑着。
言筱骐慌张向下面看去,乱糟糟的人群,乱飞的箭矢,可没看到裘天丞。他不禁暗自骂道,你这杀千刀的,这和说好的不一样,你到底又在玩什么花样。
言筱骐只感觉他们落下屋顶,楚彦秋一手拦着他,一手从后腰拔出短刀。面前舞着长剑的大汉被他一刀剁下手臂,然后瞬间穿透他的喉咙。楚彦秋扯着自己的手臂,两人闪身躲到一屋后。
之前那些人不出片刻,又围拢在身边,每人身上都湿漉漉的。可言筱骐此时顾不上害怕,刚刚陪着楚彦秋跑了一路,此时他感觉肺里的气都供不上了,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都不够用。
还没有休息片刻,楚彦秋扯着自己又跑起来。身后的追兵都留给那几人对付,楚彦秋一人一把短刀,把绕后偷袭的人都杀的片甲不留。言筱骐被他牢牢护在怀里,一丝一毫都没伤到。
突然出现一人,手中的刀照着言筱骐侧面袭来,楚彦秋此时刚解决一右边摸过来的人,一时顾不上,眼看言筱骐就要被砍到了。他旋身把小骐护在怀里,刀势没有改变,那刀划过背后衣料,嵌入皮肉里。
随着刀子的抽离,楚彦秋飞出手中短刀,短刀以迅雷之势,钉入那人心口。楚彦秋拽着小骐的手更紧了,跑过那人的时候,他顺便抽出了自己的短刀。
黑色的衣服看不出血迹,可言筱骐分明在月光下看到楚彦秋后背那里的布料越来越湿,那心口一紧,那种不明所以的情绪又来了。此时他们两人已经来到外围,身后的刀剑声还在继续。
楚彦秋又抱起他,翻身跃出围墙。顿时,楚彦秋就愣住了,他们两个就像来到另一个世界,这里没有东西只有白雾。
手上突然一沉,他心中慌了起来,“小骐,小骐醒醒。”手中的言筱骐脸色苍白,胸口剧烈起伏着,断断续续说不出完整话,“彦秋哥哥…让我…休…息…一下…太…太累了。”
楚彦秋半跪下来,鲜血在流逝,他的状态也有下降。而言筱骐的状态,貌似更加糟糕,面前是白雾一片,茫茫无路。疲惫担忧伤痛,走投无路,两人终于在白雾中迷失了方向。
第四十章
茫茫白雾中寻不到方向,身后吵闹声早就阻隔在外。楚彦秋只得撑起身子,带着言筱骐向前走。言筱骐气喘吁吁,面色惨白,腿脚软得不像自己的,靠着楚彦秋的搀扶才不至于倒下。
走了一里地,能看到的只有树,漂浮在白雾中的树,只能看到树干部分,所以看着都一样。楚彦秋尝试用短刀在每棵树上画记号,但天不遂人愿。没过一会儿,他又一次在一颗树上看到自己的记号。
楚彦秋一拳打在树干上,心中升起一股无力感,身前身后,都是白雾,连来路都看不清楚。言筱骐突然挣脱他的怀抱,冲到一颗树旁,弯下身子。楚彦秋急忙跑到他身边,看着言筱骐撑着树干干呕起来。
他只能给他顺着背,言筱骐呕过,又咳起来。终于平息后他靠着树干慢慢坐下,一手拽着楚彦秋衣摆向下拉。
看着言筱骐的举动,楚彦秋也知道目前再赶路不是个办法。他蹲下身子,坐在言筱骐身旁。两人并排坐着,言筱骐侧头能看到楚彦秋鼻梁上的绒毛。眨眨眼睛,他说道,“彦秋哥哥,我们已经离开那里了。至于这雾天亮就能散掉,到时我们就能出去了。”
看着楚彦秋一脸疑惑的样子,言筱骐补充道,“这类山上的雾气,我以前在一本书上见过,里面是这么说的。”
楚彦秋舒了口气,精神放松下来,顿时感到身后伤口疼痛难忍。他微微皱眉,双手握拳,勉强忍住呻吟。言筱骐发觉他的僵硬,转过半个身子,手将要抚上他的背,却被楚彦秋躲开了。
“你的伤…”言筱骐的语气中透着焦虑。
“不碍事。”楚彦秋冷冷回应着。“啪”地站起身,几步离开了之前的位置。言筱骐的话还没说完看着他离去,眸子一暗,眼中的脆弱片刻被不满代替。
伤在后背不好处理,楚彦秋静静调息着,确定自己没有内伤后,他在伤口周围点了几下。暂时止了血,估计能撑到明日早上,也够了。
回去后看到言筱骐抱膝靠坐着,头搁在膝盖上,眼神委屈巴巴的。他这才反应过来,是自己刚刚态度不好,吓到他了。
楚彦秋缓缓坐下,尽量不扯到伤口,环住言筱骐,往怀里带。“刚刚凶了你是我的错,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言筱骐抬起眸子,嘟着嘴问道,“那有什么补偿呢?”
楚彦秋一愣,立马笑了,这种毫无保留的笑容,只有言筱骐能看到,“你说吧。”
“那随便我问什么,你都老实回答我。”
毫不犹豫地点点头,楚彦秋一脸宠溺地看着他。言筱骐深吸一口气,问道“刚刚一起来救我的人,到底是谁?”
楚彦秋足足停顿了一秒,才回答,“是我手下。”
“那…”言筱骐顿了片刻才道,“彦秋哥哥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
终于还是要说吗,楚彦秋闭上双眼,长长叹口气,“你会问这个问题,不就是因为你已经知道了吗?”
果然,言筱骐眸子更深了,出口的语气变得更急,“那你们玄阴教到底要做什么?”
楚彦秋猛地转头望着言筱骐,胸口剧烈起伏着,“无关的事情,你没必要知道。”
“所以…”言筱骐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把话吞回肚子里。他还想问很多,关于他娘亲,楚彦秋娘亲,他们爹,还有武林盟,还有许多许多。可是如今的楚彦秋身上散出的戾气,让他不敢再问,再说问了有用吗。
自己知道了,那能怎么样。果然如裘天丞所说,所有人都把自己当个孩子,保护着,呵护着,永远把自己隔绝在他们世界之外。就像刚刚在血雨腥风中,强大镇定的楚彦秋,和被他护在怀里弱小无助的自己,他们就像是两个世界的。
所以知道了又能怎样,只要自己依旧什么都不会,什么都没有,那只能被别人当个孩子,永远。藏在袖子里的左手渐渐握拳,疼痛让他清醒过来。言筱骐做了几个深呼吸,再次抬头时,笑容又绽在脸上,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
楚彦秋也收了自己的戾气,看着言筱骐的笑脸,呆住了。直到小骐枕在自己肩上,闭着眼睛,嘟囔道,“困了,让我睡一会儿吧。”楚彦秋松了口气,向后靠着树干,也合上了眸子。
P.S 小骐正式完成黑化,期待之后黑化的小骐上线吧。所以这里剧透几句吧,其实表哥没有洗脑,只是点醒了小骐。小骐与其说是黑化,其实是成长,他会用自己的方式参与到主线里面。可成长的小骐,做事会极端一点,所以说黑化了。再啰嗦一句,其实小骐和表哥是互相利用的关系,之后你们就会看到了。
两个时辰后天亮了,果真如言筱骐所说,白雾一点点散去,等太阳升到云层上时,白雾全都消失不见了。此时楚彦秋才发觉他们离那个山庄相隔好远,早就在下山的方向。
言筱骐睡了一觉,精神好了很多,可以自己走了。楚彦秋殿后,言筱骐走在前面,两人相距一步的距离。借着树木的遮挡,两人一路潜行,终于走到山脚下。
还没到,楚彦秋凭直觉感到前面有人,树上一个,侧边石头后一个。他上前半步,一手护住言筱骐,另一只手已然摸上后腰短刀刀柄。言筱骐跟着他的动作也向后一步,学着屏住呼吸,眼神紧张地看着四周。
树枝抖动了几下,一黑影跃下。几乎在同一刻,楚彦秋抽出短刀,刀锋抵住那人喉咙。那人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动作一动不动,他这才发现这是念一啊。
念一没有下一步动作,感到楚彦秋收回武器,他才开口,“教主,属下来迟了。”
“其他人呢?”楚彦秋问道。
此时念四从石头后走出,也单膝跪在楚彦秋身前,声音有点哽咽道,“念五没了。念三受了重伤,念六带着他先回去了。”
这个结局是楚彦秋早就料到的,本来这些人就是死士出身,只不过自己替他们改了规矩罢了。为了玄阴教而死,本来就是他们存在的意义,可这个结局,还是难以消化。
楚彦秋接过念一递给他的令牌,上面念五两个字刺痛了他的眼睛。他摩挲了几下,递还给念一,“回去和杜牧桓一起,再从训练营挑个好苗子。”
言筱骐看着这个像是仪式的过程,沉默着,直到楚彦秋拍着他道,“先和我回去。”
念四从山脚下牵出两匹马,楚彦秋示意言筱骐先上去,自己坐在他身后,两人同乘一骑,向着他们落脚的客栈赶去。
一路上无话,言筱骐想着刚刚的事,楚彦秋想的则是怎么把言筱骐送回柳梦庄,是找到言秉承,让他带回去,还是自己送回去。
刚停下,还没下来,楚彦秋从远处看到一匹飞奔而来的马儿,马上人看着像是杜牧桓。楚彦秋翻身下马,招来念一让他带着言筱骐去屋里休息。
马儿一路飞到他身边才停下,杜牧桓也是飞下来的。几乎同一时间,他道,“教主,我回来的路上看到一队人马朝着城郊大院去了。”
楚彦秋眸子微眯,眼神一沉。杜牧桓接着道,“我看到为首的人是言秉承。”
“什么!”楚彦秋惊呼出声。
“而且我们蹲守了一夜的地方,十分安静,安静的不正常,我感觉那里有诈。”
杜牧桓话还没说完,楚彦秋匆匆离开了,只是方向不是外面,而是屋里。杜牧桓跟着他一起进屋,看到楚彦秋走到言筱骐身边,对他说,“此地不宜久留,你跟着他。”楚彦秋指着杜牧桓,继续道,“你跟着这位哥哥,他会送你回柳梦庄。”
言筱骐敏感地感到事情不对了,本以为楚彦秋会送他回去,他还在酝酿怎么在路上逃跑,可目前看来出事了。他问道,“那我爹呢?”
“言庄主…你回去就能看到他了。”楚彦秋犹豫了一下,还是撒了个谎。毕竟之后的事情都不确定,目前唯一要保证的就是言筱骐的安全。
楚彦秋说完这句话,转身出门,在门口被杜牧桓拦住了。
杜牧桓看看言筱骐,又看看楚彦秋,跟着楚彦秋出门,还没开口就被楚彦秋制住了。
“你和兄弟们护着言筱骐回柳梦庄。”楚彦秋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得平稳,其实他心里已经乱成一团。
“那你呢?你一个人去那个地方!?”杜牧桓不知不觉提高了音量。
“我以教主的身份命令你,送言筱骐回去。他才是我们此行的目的,难道你要前功尽弃吗?”
“是。”杜牧桓单膝跪地应道。接着,楚彦秋没再管他,取了自己的软剑,飞身上马,快马加鞭,一片尘埃中已经消失不见了。
P.S 没想到我这么早更新吧,最近都是不定时更新和不定时加更

这更只是个过渡,期待之后帅气的小秋上线吧。
第四十一章
楚彦秋赶着马,用最快速度赶到那里时,他只能看到敞开的大门,还有门里明显的打斗痕迹。地上一片狼藉,可以看到散落的枝叶花瓣,廊柱上也有刀剑砍过的伤痕。
楚彦秋早就抽出腰间软剑,一步一步,悄悄地朝着里面挺进。越到里面,越不对劲,周围连个风声都没有,静谧地可怕。放缓自己的呼吸,楚彦秋尽可能观察周围的动静。可他现在不是全胜状态,别说内力只余六成了,背后的刀伤一直没有处理,鲜血已经染红了内衣。
转过一个弯,凭直觉他觉得这是主院。一声特别轻微的“嗖”从身后传来,楚彦秋持剑向后转了个半弧,这剑本来要割上那人的胸口了,他察觉左边的剑锋冲着他左肋而来,只得向右横跨一步。
剑锋偏转,那剑在眼前人身上划了一道浅浅的口子。四面八方的武器一齐向着自己砍来,楚彦秋用剑挑开一个方向的兵器,踩着那人手中长矛,几步略过那人头顶。勾脚踢向那人后背,借力后空翻,落在远处,瞬间和他们拉开了距离。
楚彦秋这才看清刚刚围住他的有六个人,打扮都和昨日见到的一样,都是那人的打手。他好不怠慢右手已经摆好姿势,左手握住袖中的袖箭,蓄势待发。他深知自己的伤势,不深但长,鲜血不断的流失让他不能打持久战。
只不过一旦拉开距离,主动权就掌握在自己手上了。六人一字排开,呈一个半弧包围了自己,持着武器都不敢向前。两方就在原地僵持了片刻。
楚彦秋冷笑一声,嘴角的弧度都显示着嘲讽。尽管如今自己只恢复到六成内力,还负了伤,可那些人仍怕自己怕到这种程度,真是一群懦夫。
六人对视几眼,一人率先持剑冲上来,楚彦秋低身险险错过这一剑,软剑却以一个诡异的弧度绕到那人身前。再向后轻轻一带,剑锋贴着他的手臂切入。直到右臂掉到地上,那人才觉出痛感,顿时整个人跌在地上,抱着右臂断肢处,翻滚呻吟哭喊,狼狈不堪。
先从气势上击败他们,自己的胜算就多了一分。随即看着其他五人惊恐着后退了几步,几人面面相觑都不敢上前了。楚彦秋杵着剑,嘴角的弧度裂得更开了,眸子渐冷,杀气顺着气势缓缓散出。鲜红色颜色顺着剑身流下,银白色的剑身上只有一线艳红。
又等了片刻,终于等得不耐烦了,背后的伤势也不容许他拖时间。看着没人肯来,那就换自己来。他提剑跃上,剑锋直逼中间人的喉管。看到身侧寒光的同时,一枚袖箭精准洞穿那人手掌。
这几招楚彦秋都赢在出其不意,此时他的身体不适合打持久战,时间拖得越久,胜算越小。解决了两个人,还剩三人,这三人的功夫还不错,并且也聪明,看出来背后的伤势导致自己的力度不够,下盘不稳。
那三人也就不急着进攻,而是耗着。一旦慢下来,楚彦秋就觉得自己注意力在下降,前几次逞强的招式,只让他背后伤口反复裂开。疼痛他尚能屏蔽,可失血还是让他有得受的。
刀锋贴着自己右后方袭来,楚彦秋侧翻躲过,左边被人踢到一脚,正好揣在腰侧。他险险躲过之后一人的伏击。
眼前开始发黑,还是有点勉强了,那何不更加勉强下去呢。楚彦秋想着速战速决,不知不觉开始调动全身的内力,滚滚鲜血顺着后背的口子流下。接着他运起的剑上都带了磅礴的内力,贴着一人的刀锋,剑上的内力把刀面都震碎了。
顺势,袖箭带着惊人的速度洞穿三步远那人的喉咙。一下子又解决了两个人,那最后那人也就简单了。楚彦秋轻轻一挑那人剑锋,软剑弯了个弧度,直捣咽喉。
一枚梅花镖挟着风声,没入右大腿。在昏迷之际的楚彦秋自然没发觉这枚暗器,矮身,单膝跪了下去。手中剑也随着他的动作,垂在地上,面前人的剑尖已然抵在自己喉咙处。
楚彦秋只感到身边人渐渐变多,他掐着大腿伤口,让自己清醒几分。接着他看到一人拍着手从人群中踱步出来,一位二十岁出头的男人带着一脸玩味的笑容,立在自己面前。
P.S 本来今天想把渣爹写出来的,接过没写出来,只把表哥写出来了,哎

“咻”的一声随风挟来,楚彦秋依旧持剑上前,姿势没能改变。随即右侧大腿上就是一阵钻心地剧痛,右脚吃不了力,膝盖重重跌在地上。手中剑随着他的动作,垂在地上,电光火石间自己喉咙被剑尖抵着。
身旁的脚步声越来越多,更多的武器指着自己要害,围做一圈。楚彦秋缓缓丢下手中剑,两手握拳摆在身侧,只有单膝跪地的姿势没有改变。但他浑身散发的戾气,让所有人心头一颤,对着自己的武器没有撤掉,可没一人敢上前,让他双膝跪下。
随着“啪啪啪”的声音,一人拍着手从前走来,人群立马让开一条道。那人走到距自己半丈左右才停下,一脸玩味的笑容让楚彦秋心生厌恶,他抬起眸子狠狠瞪着来人。
裘天丞又向前半步,摇着头笑道,“不愧是玄阴教楚教主啊,落到这幅境地,还这么咄咄逼人。”
楚彦秋仍是瞪着他,一言不发,如果眼神能杀人,那他想在男人身上戳无数个窟窿。
那人的笑容没变,也没顾他的感受,接着道,“哦,我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裘天丞,是这天澜门的少主。那楚教主还有什么愿望呢,我可以代劳哦。”
“要杀要剐随便你,何必这么假惺惺的。裘少主。”后面这三个字,楚彦秋咬得很重。
裘天丞又摇摇头,不禁笑出声来,他弹了个响指,又从前面来了三个人。是两人压着一个被绑了手脚,封了嘴的男子朝着自己过来,被绑的那人竟然是言秉承。
楚彦秋眼中的淡然一扫而去,眼神紧紧跟随着言秉承的身影。特别看到言秉承苍白的脸色,和身上明显的血迹,他终于按耐不住了,眼中的焦急愤恨担忧一并而出。
裘天丞很欣喜地观察着楚彦秋的变化,果然对他最重要的就是言秉承了。他招招手,那两人压着言秉承来到楚彦秋身侧两步的距离。
这个距离可以让楚彦秋清楚地看到言秉承,后者被绑了手脚,可神色还是清醒的,这让他松了口气。转头咬牙切齿地对裘天丞道,“你到底要怎样?”
裘天丞笑而不语,过了半晌才悠悠道,“我只想看看,这个情景下你父亲会选谁,是和你走,还是他带着言筱骐离开。”
扭头看到言秉承痛苦焦虑的神情,楚彦秋这才反应过来言秉承并不知道言筱骐被自己救走的事实。而,他看着裘天丞狡黠的目光,裘天丞知道,他是故意让我把小骐救走的,那他的目的是什么,楚彦秋思绪一滞。
眼角下的寒光抖了几下,心生一计。楚彦秋运气掌中,单膝变双膝,突然身子下压,向前用膝滑行了几步。双手按住地面,借力反弹,飞身落在裘天丞身后,与此同时,一把短刀死死抵在裘天丞喉咙处。
楚彦秋接着抑制自己动作的人有了松懈的当口,瞬间出动,夺过了控制权。短短几息之间完成了全程,尽管被划伤了多处,可结果还是达到了。
能感受到裘天丞身形一僵,这步他明显没预料过,可只有一瞬,他立马恢复之前的状态,笑着道,“你就不怕我杀了言秉承吗?”
楚彦秋把刀刃向前送了一份,已经在裘天丞脖子上留下一抹红线,“你不会的,这一切都是你的游戏,你怎么会让玩具这么早死呢。况且…”
楚彦秋冷冷看了眼四周围着他们的打手,特别是挟持言秉承的那两个,“你的手下可舍不得你死。”这句话是贴着裘天丞耳边说的,手中短刀划破他的肌肤,血线顺着刀刃,滴落到裘天丞衣襟上,瞬间染红了一片。
裘天丞噤声了,楚彦秋这才冲着他的手下说道,“放了言秉承。”作势手中短刀又进了几分。
手脚的绳子,还有封口的布条都被解开,言秉承怔怔望着面前一脸凶相的楚彦秋,还有被他挟持在身前的裘天丞。
“走!”楚彦秋挟持着裘天丞,一步步向前走着,看向自己的眼神坚定中带着歉意。言秉承看懂了楚彦秋的意思,他朝着大门走去,紧贴他背后的就是一路倒退的楚彦秋。
看到言秉承终于自由了,楚彦秋终于放松下来,抵在裘天丞喉咙的短刀不曾放松。裘天丞眸子却更加明亮了,低声用只有他们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说,“今天这回合是我输了。但下场就不一定了,我们很快又能见面了。”
楚彦秋没回话,一步比一步走得坚定稳重,后退着终于来到大门口,背后的言秉承率先出去了。他心里踏实下来,短刀撤开的同时,点了裘天丞身上大穴,随即把裘天丞向前扔进大门,言秉承和楚彦秋瞬间消失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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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父爱不迟 (原贴:不能“惯”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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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9-06 20:43:17  更:2021-09-06 22:58: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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