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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落叶知秋(古风 父子 兄弟)[第2页]

作者:星心_相影
首页 上一页[1] 本页[2] 下一页[3] 尾页[14]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楚彦秋素来浅眠,除非晕过去的时候。话说这段时间,晕的时间要赶上睡的时间了。房门被人推开的一刻,他就醒了,迷迷糊糊大张着眼睛,看向来人。可是给人的感觉却是捉摸不定,略带威严。
那人后背贴着门,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镇定,“庄主让你随我过去。”面前这人可是闻名丧胆的玄阴教教主,哪怕现在是林梦庄的阶下囚,或者自己的下属,一位普通侍卫。那他也不敢上去招惹,那不是找死嘛。
看到来人只是言秉承的近卫之一,很熟悉,可不知道名字。楚彦秋没睡醒,也不想理他,轻轻“嗯”了声,随着他出门。
本来他以为他们会去言秉承的卧房,谁知那人带着他七拐八拐来到言秉承院子不远的一处小院,这里的布置更讲究。院内没什么东西,一桌一椅,一个躺椅,几颗杏树。
楚彦秋也来不及细看,刚进院就看到言秉承阴沉的脸色,他加快速度,三两下就进到里面。
言秉承在自己身后合上门,楚彦秋观察一圈这间明显不小的卧房。有两间屋子,外间和里间,并且不同材质,不同式样的屏风有不少。他绕过一扇镂空雕花的紫檀木屏风,看到里间一位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少年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一位年近半百的老者在给他把脉。
把完脉才看到他进来,礼貌地朝他点点头,楚彦秋回一礼。被一阵阴影笼罩下来,他才知道言秉承进来,站在自己身侧。
那老者问言秉承,“你说的人选就是这个娃娃?”
言秉承斜斜瞄了楚彦秋一眼,冷若冰霜的脸上还是没有表情,“对,就是他。”
“这……走近点给我看看。”那大夫温柔地对楚彦秋说到,楚彦秋在他脸上看到一丝不忍。王大夫不禁疑惑,这孩子会不会太小了,看着和少主差不多年纪,但是看看言庄主的意思,必他无疑了。
楚彦秋被人推了一把,他迟疑地走过去,伸出右手,左手暗自握拳。那人把手搭在自己手腕上,诊了片刻,脸上露出惊讶之色,楚彦秋报以微微一笑。
那大夫放开自己的手,对他说,“既然你也是自愿的,那老夫也就和你说说这引血入体之法。”
早上只更了一段,晚上回更多点的。现在卷一才过了半
至于甜虐,就是边发刀子,边发糖

其实很简单,就是在两人双手上各划一道口子,随后合掌盘坐,难点就在。楚彦秋要把自己的血缓缓引入言筱骐体内,然后引导着他的血从另一只手进入自己体内,与此同时用自己的内力,细细剥离言筱骐血液中的热毒,储存在自己体内,待一个时辰后,用自己的内功化解掉。
楚彦秋听完,仍是微微笑着,对王大夫说,“王医师尽管吩咐,我保证做到,是不是现在可以开始了?”
王大夫点点头,一旁的言秉承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心底的焦急感愈演愈烈,他向前迈出一步。拽过楚彦秋的左手,就着抽出的匕首,在手掌上划了一道口子,力度没有控制好,这口子有点深,楚彦秋咬牙看着手上拿道皮肉外翻的血口子,冷不丁右手掌也被划了一道。
王大夫毫不掩饰,责备地看了眼没有轻重的言秉承。伸手想托起楚彦秋的手掌查看伤势,被他躲开了。楚彦秋咬唇,低头看向脚尖,双手在身侧微微发抖,鲜血顺着指尖滴下,指尖上还缠有扎眼的白色布条。
他余光瞄到,言秉承小心地托起床上那人,让他靠在自己身上。言秉承一手环住那人,轻轻地在他手上划了一道口子,这力度正好让血流出来罢了。划完第一下,言秉承在那人耳边喃喃说着貌似是安慰的话,接着眼中出现了不忍的情绪,托起那人的右手举起匕首,抵在掌心。
言秉承突然转头对自己说出今天的第一句话,“还不快点!”
楚彦秋飞身上床,此时言秉承也划开了一道小口子,楚彦秋从他手中接过言筱骐,双手抵在他的双手上。闭上眼睛运功引导两人的血流走向,心中不免对刚刚所见之幕微微感慨,这就是一位父亲对他亲生儿子的态度吗。自己这辈子,呵呵,也就不奢求了,只是心中还会有点痛。
这种疗伤的法子又谈何容易,那股和自己内力相冲的鲜血导入体内时,楚彦秋就感到筋脉里的真气凭本能在抵抗。他只能压制那些奔腾的内力,努力拧成一股,朝着一处使劲,剥离开热气,藏在自己丹田,然后把过滤好的血液,重新导回言筱骐体内。
嘴唇被他咬得尽显血色,眉头越皱越紧,脸色也逐渐变白,额头上都是大滴的汗珠。不一会儿,楚彦秋就有点筋疲力尽了,但是他只能咬牙硬撑着,如果现在抽离的话,那就是两相重伤,他还不要紧,但言筱骐会死的。
言秉承一直没有走,他一早就把王大夫打发配药去了。自己则是坐在椅子上,看着床上两人,他努力让自己眼神固定在小骐身上,可不自觉会看向楚彦秋。没多久,床上两人的面色泛着相同的白色,言秉承桌子底下的拳头逐渐攥紧。指甲陷入肉里,渗出鲜血,他也没有感觉。
眼睛离不开那片景象,他再次发现楚彦秋不一样的地方,那人貌似不会呼痛委屈,自己这几天无论多苛刻的要求,多卑劣的手段,那人都会全盘照收,不问一句为什么。可谁知道,这是不是魔教教主的把戏呢,等自己反应过来,又会面临家破人亡的局面,就和十八年前一样。
对屋内三人来说格外漫长的一个时辰终于过去了,楚彦秋放开言筱骐,自己歪倒在床上,半天抬不起手。对面的言筱骐被紧跟而来的言秉承轻柔地放在床上,自己则被推到地上。
楚彦秋仰面躺在冰凉的地板上,任凭手掌上的鲜血横流,体内失控的真气乱窜,可他也没有办法,累到一动都动不了,或者是疼的,但他分不清了。他胸口剧烈起伏着,休息了一刻钟才能踉踉跄跄站起身,屋内众人没人注意到他的。
他轻咳几声,声音才正常点,他沙哑着声音对言秉承说,“老爷,还需要属下做什么吗?”
言秉承一时忙着替小骐包扎,擦汗,掖被角,暂时忘记了屋里的另一人。王大夫也被他勒令围着小骐转,他就是惦记着地上那孩子,也抽不出时间啊。
听到楚彦秋的声音,言秉承停下手中的动作,转头看向他。楚彦秋一手撑着椅背才勉强站着,手上被他裹了好几道布条,也只是布条,只能让血不沾在家具上罢了。他眼神柔软了一下,立马又变为寻常的冷漠严厉,“下午跟着黄侍卫学学庄里规矩,明日就开始工作。”
“是。”楚彦秋告辞后,躬身离开了。不知为何在那间屋子里,看着言秉承和言筱骐,他心里就会难过,他会想到娘亲,尽管娘亲也没这么对过他,可他有点想娘亲了呢。
P.S 从开篇到现在,不间断的虐身大概也看疲倦了吧,虐身总算告一段落了,接着就是虐心加虐身,加主线的卷一剩下部分。这种方法,我写得好尬啊,作为一位学医的,写这种戏,总觉得对不起我学的东西。总之就是为了告诉你们,这就是真人版血透机罢了,如此简单。对得起我的专业,当然王大夫一点没说,只有近亲之人才能用,所以这章告诉我们。渣爹是B型,渣娘是A型,小秋是O型,小骐的话啥都可以吧。
沉迷别人的故事,无心写文,今天停更

第九章
楚彦秋扶住墙壁缓缓走着,脚步还有点虚浮,只是和之前比起来,好了很多。没成想,黄侍卫就是带自己过来那人。
待看到来人,他努力挺直自己的身体,每一步踏地稳定扎实,如果无视他额上细密的汗珠,看起来与常人无异。
那人向自己招招手,楚彦秋走向他,在离他半丈处停下。那人的口吻还是一如既往地让他不喜欢,“我叫黄天成,以后就是你上司了。现在你随我来,我带你转转,帮你认识一下柳梦庄。”
楚彦秋点点头,“谢了。”
黄侍卫走在前面,楚彦秋在他身后两步远的距离,乖乖跟着。离开的地方是言筱骐的院子,也就是少主所住之处,自己留宿的地方是庄主的院子,这两个院子相隔不远,中间有一个小院子,是个盆景园。
往后走就是后院,小桥流水,假山鱼池,亭台楼阁无不惬意。楚彦秋看到一栋高高的塔楼,看距离与后院不远,但不在后院,反而是更深处。他出声询问前面的黄侍卫,“天成哥,前面那耸立的高塔里面有什么啊?”
黄侍卫抬头望了一眼,转身对他说,“那地方啊。那里是个藏书阁,据说里面有秘籍什么的,但这是庄里的禁区,没有庄主批准,不能去。发现的话,会被刑罚伺候的。”
那就是这里了,楚彦秋嘴角翘起一抹不经意的笑容。他只看了一眼,就没再把目光转到那个显眼的建筑上,貌似之前的对话没有出现过。
这些地方算是庄里的内门,往外走,自然是外门。庄里其余子弟都住在外围,两厢相连的地方是个巨大的练武场,楚彦秋目测了一下,这可供一百人一起训练了。
黄侍卫还在他耳边念叨柳梦庄的一些注意事项,“每日寅时就是集合的时候,到时会晨练一个时辰。卯时所有人都会去自己岗位司职,其余的事情,你就多看多学吧。老爷给你分配的是守卫他的院子,明日开工。”
柳梦庄不算小,走了近两个时辰才逛完,黄侍卫带着他向里走去,目的地就是他的住处,言秉承的院子。快要到院子的时候,楚彦秋瞟到一根小道,两旁竹林掩映,露出一小段瓦片铺就的小路,他试探性地问前面人,“除了这条路,没有其他路了吗?”
“那里到是有一条。”黄侍卫指着那片竹林道,“可惜前面是死路,只是好看罢了。”
楚彦秋辞别了黄侍卫,目送他离去。又探头张望了下,前后院子转了一圈,最后找到一个比较隐蔽的位置,书房的后门。
他抬头对空无一人的天空说道,“出来吧,你到这里也有几日了。”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那人听到。
一人从天而降,落在他面前,单膝跪地,抱拳行礼,“主子。”
那人是个身材魁梧的大汉,看着二十余岁,一声黑色束袖的夜行衣,却对前方比他小得多的少年恭敬有加。楚彦秋负手而立,之前温润纯良的气息收敛地一干二净,略带戾气的霸王之态显露无疑。脸色阴沉,凛若冰霜,蹙起眉的剑眉可以看出他心中的不快,嘴唇紧抿,低头看向眼前人,不动声色。
想更,但是不想码正文,来段番外吧。
番外一:
柔和的日光射进这个小屋,精致奢华的装修却给人平添了一番不属于人间的冷清,哪怕那暖和的太阳也不能平添一份温暖。小小的楚彦秋从床上醒来,迷糊地睁着眼睛望向空无一人的房内,目光聚焦到门前。看了半晌,果然没人来,他嘟了下嘴。
用小手揉揉眼睛,翻身下床。走到衣橱内取过一套干净的衣服,一件件穿在身上。对一个三岁大的孩子来说,自己穿衣服实属不容易,可他却如此驾轻就熟,三两下就穿好了。
开门探头张望,院里没人,又看看天上,看来时间还早。感觉有点冷了,毕竟只是初春,小小的人儿合上门。坐在桌边,无聊地看着窗外榉树上两只嬉戏的鸟儿。
过了一会儿,两只小鸟振翅飞去远方,紧闭的房门也被人拉开了。一位丫鬟模样的少女端了一个托盘,托盘里一碗肉粥和两粒煮鸡蛋并排放着。楚彦秋的眼神则没看向她,而是看着她身后的妇女,风华绝代的风姿,绝代风华的冷美女。
楚彦秋迎上去,跑到那人面前,又停住了,只是语气仍透露出他的欣喜,“娘亲,您怎么来了?”
楚淑雯不看他,从他身边走过,寻了把椅子坐下,“快点吃完早膳,等下带你去个地方。”话语中不带一丝感情,目光始终没有看他。
楚彦秋没有说话,他笑嘻嘻地取过勺子,快速吃完粥和鸡蛋。他内心激动澎湃,娘亲要带他出去,无论去哪里都可以,只要和娘亲在一起。
话说其实楚淑雯不常来,常常一个月来几次,或者几个月来一次,所以每次她来了,楚彦秋都会高兴半天。
看着楚彦秋风卷残云地吃完早膳,楚淑雯抬脚就走去房间。楚彦秋快跑几步跟上,亦步亦趋地走着。
他们一路走出院子,走向后院,一直越走越深 楚淑雯一路没说话,楚彦秋也不敢开口,可是他心中越来越忐忑,越走他越不认识,陌生的路让他害怕。小孩跑起来,紧紧跟着他娘亲,小手举起,几欲搭在她衣摆上,没敢碰到,只是保持这个姿势。
楚淑雯带他进入一个天然洞穴,楚彦秋能听到潺潺的水声,他看过去,却只能看到镶在岩壁上的夜明珠。
楚淑雯的脚步在一汪潭水前停下,楚彦秋俨然走到她身侧。他怯生生地抬头仰望她,抖着声说到,“娘亲,我们要做什么啊?”
楚淑雯回了他一句,“练功。”说着一把把身边的小人推下水去,接着补充了一句,“努力把寒气聚集到你体内,一个时辰后,我过来。”
楚彦秋在水里扑腾,这水太深太冷了。那丝丝的寒气顺着他的肌肤往骨头里钻,哪怕他会游泳,也没划几下水,因为寒气完全把他冻住了。
小小的身影往下沉,眼看就要触底了,可洞口早已不见其他人影。楚彦秋踩住一个石头,他用脚探了一下,是个石阶,他控制住身体的抖动,屏口气,一步一步,艰难地攀上阶梯,最后在顶上找到一把石椅,这高度正好让他探出头来。
楚彦秋在这里呆满了一个时辰,直到有人把他拉上来,他已经全身冻僵,一动都不能动了。之后的两年,他日日在寒泉练功,直到体内的真气透着寒气,在体内自由游走,四肢一年四季都是冰冷的,那时他被楚淑雯送到暗部,开始他长达五年的又一地狱。
没人回复,我想哭


但是更新还是要照旧的。(昨天我没码字,另一篇文双更之后,我就偷懒了



楚彦秋挥手示意他起来,“说吧找我什么事?”
那人这才站起身,身量高了楚彦秋半个头,长得还算英俊,只是眉角有一道斜下的疤痕,险险避开眼角,横在脸上,看着格外凶狠。因此如果有人路过这里,立马会认出他,他就是玄阴教的右护法,方止易。
方止易担忧地看着楚彦秋,开口就是劝慰的语气,“主子,我这几天都看到了。您怎么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这样下去的话,您身子会垮的。”
楚彦秋斜了他一眼,避而不谈,“你找我不全是因为这个吧。”眼神冰冷,里面可以蹦出火花。
看到主子满是怒容的神色,方止易立马打住,“一是来看看您,二是告诉您我们都安顿好了,请您放心。三是我会一直在这里保护您,随时听您调遣。”
“不需要。”楚彦秋摆手,转身侧对着他,责备道,“我还没怪你呢。那时在巴城的时候,谁叫你擅自来看我的,你认为你易容了,就没人能认出来了吗。还有现在,擅自约我见面,有多危险,你知道吗。一旦一步错了,那所有计划就满盘皆输了。以后最好减少见面机会,我找你,你再过来,知道了吗?”
方止易又跪地行礼,“属下知道了。”
楚彦秋转过身,伸出手,摊在他眼前,掌心向上,目光炯炯地望着他。方止易定定看着他的手,多年的默契让他懂得楚彦秋的意思。他一脸不情愿地抬头看着楚彦秋,迟迟没有动作。
两人僵持了半晌,楚彦秋等得不耐烦了,“快把熙辰给我。”
果然是要那个东西,方止易叹口气,在怀里掏了掏,摸到一个瓷瓶,握在手中,缓慢地递给楚彦秋,已经放在他手中了,可是自己还是不肯松手。他长叹一口气道,“这个东西不能多吃啊,主子。”
楚彦秋才不管那么多,他握住瓷瓶的下端,拔了半天没拔出来,抬头瞪了他一眼,这才感到手中的瓶子略有松动,一把抽出藏在自己怀里。此时方止易也起身,站在他身前。
楚彦秋皱眉思索了一阵,才郑重其事地道,“还有件事,上次树林偷袭我们,借势要绑架我的那伙人查出来了吗?”
方止易摇摇头,“还没,属下在尽力查。”
“尽快查出来,我们好有应对措施。”楚彦秋又看了他一眼,“你回去吧,路上小心。”
“主子保重。”方止易点头应答,后退一步,一下跃上围墙,对他抱拳作揖。三两下窜上树梢,几个起落消失在远方。
楚彦秋注视他远去的方向良久,摇摇头转身回房。他今天生气了,气的就是方止易不顾自身安危,冒险来柳梦庄见自己。当初自己被吊在城门口,那来看自己,差点暴露的人就是方止易。之后又一路跟着他们的车队,要不是那人武功高强,又擅长跟踪,早不知道被抓住多少回了。
那时楚彦秋自己尚且抽不出身,别说提醒他了。之后被带入柳梦庄,方止易就不见了踪影,楚彦秋估计他是被庄外的阵难住了,大概用了半个月的功夫才解出来,今日又在自己窗口冒险留记号,要和自己见面,也真是够乱来的,不愧是自己挑出来的人。
对于这人的功夫,楚彦秋是放心的。只是这样盲目闯进柳梦庄也太危险了,如果被抓住,楚彦秋不敢去想,索性早点回房休息休息,今日用功换血,着实耗费体力和精力。
实验报告赶完了,我们加更好不好

第九章
一夜无梦,这晚也睡得不错,甚至比昨夜还好,估计是累了吧。楚彦秋还是早起了半个时辰,洗漱完毕,晃着来到那个硕大的练武场。
这么早,练武场上空无一人,楚彦秋熟悉了下环境,找个隐蔽的地方蹲着。待练武场上的人渐渐增加,楚彦秋装作刚来的样子,走出来。还有个原因是因为他看到了黄侍卫,毕竟柳梦庄里他认识的人除了言秉承也就他一人了。
黄侍卫看到他也不客气,随手分配到了自己的队里,最末尾的位置。热身就是晨跑,负重跑,楚彦秋也乐得自在。他取过两个沙袋,垫了垫,分量比他在影部训练的要轻。他不介意,自然地绑在腿上。要绕练武场跑五圈,他全程跑下来,脸不红心不跳,呼吸也没有乱。
这点量和他小时候在影部的训练简直小巫见大巫了,那里每次热身都是拼命,跑到两腿发软,身体虚脱了。然后去练梅花桩,两人对练,下盘不稳,看到了十棍,被对手打到了十棍,掉下来二十棍,直到练满两个时辰。棍数超过五十的一律没有饭吃,墙角罚蹲马步,下午就是真刀真枪的对练,或者混战。
正想着,看到身边人都看向门外,楚彦秋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有一人身穿青色的练功服,发髻高束,配上黑金色的发冠,腰间别着佩剑,黑色的剑柄,黑灰色的精铁剑鞘。那人走的不急不缓,每一步踏实有力,一看就知道是庄主大驾光临了。
言秉承的到来明显让人增长了士气,伴随而来的还有紧张。
他和黄侍卫小声说了几句,楚彦秋这才发觉黄侍卫应该就是柳梦庄的侍卫长了。随即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搜索,最后定在楚彦秋身上。言秉承朝着自己走来,楚彦秋挺直了身板,目光集中在他身上。
此时黄侍卫宣布众人自主分组,两两对练。楚彦秋没有动,一是他也不认识别人,二是他猜到今日要对练的对手是谁了。
不出所料,言秉承走到他面前,指着一旁的武器架对他说,“挑一把,今日我们两个一起练练。”那是个正常的武器架,上面的武器众多,品种也多,目的明显是让所有人都能拿到一把武器。
楚彦秋又不合时宜地想到影部的经历,那时的武器永远比学员少一半,也就是说会有一半人要赤手空拳来应对手拿武器的敌人。很小的时候,楚彦秋长得矮,也不强壮,没抢到过武器,每日都在增加伤口,新伤叠旧伤还要坚持训练。
但这倒好,他学会在混战里抢武器。在和敌人对决的时候,用自己的劣势贬为优势,敏捷地躲过攻击,夺过那人手上的武器。也练就了他哪怕赤手空拳,也能在一群手持武器的人中突围。当然还有就是什么样的武器他都会用,至少用它杀人是毫不费力的。
他看过去,没什么看的中的武器,他索性过去挑了把匕首,也不是他想拿这个,主要是其他都被人捡完了。他端着匕首回来,言秉承点点头,扯下腰间的佩剑,剑不出鞘,向楚彦秋做了请的手势。
P.S 两段小彦秋的纪事,以后会细说的。
楚彦秋调动体内一半内力,手持匕首栖身上前。言秉承反手握着剑鞘靠近剑柄的位置,一手背后,侧身一步用剑身挡开他的攻击。剑鞘抵住刀刃,言秉承感到楚彦秋的真气透过刀刃,渗入剑鞘,他不得已也运起内力,借力抵挡。
匕首在剑鞘上停留一瞬,楚彦秋借势前倾,手中匕首一路划过剑鞘,尝试缩短两人的距离,同时右手成掌,运气掌中,侧身横跨一步,出掌击出,目标为言秉承左肩。
言秉承看到他侧身的时候,早就有所防备,剑鞘翻转压在刀背上,随即手中施压。这种情况下,楚彦秋本应抽刀或者反手刀刃抵住剑鞘抽离,那样的话两人就拿拉开距离了。
谁知,楚彦秋没这么做,他的姿势没变,而是变掌为拳,旋身,不惜让右臂呈一个濒临脱臼的姿势,进一步缩短两人的距离。出拳的一刹那,言秉承背后的手伸出来以掌挡住他的拳头,两人的内力势均力敌,微微僵持着。
言秉承的脸上微微惊愕,楚彦秋的功夫如此好他有预感,但身体柔韧性和不要命的架势,这是他没想到的。惊讶也只是片刻,他立马发觉右手的力度不对,定睛看去,果然那匕首没有被他压着,和剑鞘纠缠的只是刀柄。
楚彦秋也不知道怎么使的匕首被他当做棍子,可以两头用的那种,如今他就手拿刀背,刀柄抵着剑鞘,刀尖对着言秉承。这种使法他也第一次见,做过多的纠缠也浪费时间,再说自己今日过来就是试试他深陷的。
言秉承果断地撤开双手,后跳一步,拉开足够距离后,稳稳站好。楚彦秋向上丢出匕首,反手握住刀柄,重新站好,冲着他微微一笑,这是他打架前的标准表情。
刚刚那回合,算是个平手,谁都没占上风。言秉承依旧用剑鞘,再来的时候,剑尖向前,右脚和剑锋同时击出,这是柳梦庄历代庄主所修的崔雪剑法。
楚彦秋严阵以待用刀背挡住剑身,这下他惊讶地发现,他挡不住,哪怕用全部内力也无法接下这一下。言秉承携着内力的剑气透过剑身击向匕首,剑鞘俨然挡住了几分,可正常人仍然接不下他这雷霆一击。
剑气通过匕首传到手腕上,不多时又传到小臂。楚彦秋感觉手里的刀刃在微微颤抖,自己就快抓不住它了,这样下去不行,他抬起一脚侧击剑鞘,瞬间脱身,左掌推出,电光火石之间击上言秉承的左腰。
以自己平时的力度,和内力,这掌绝对会让对手失去战斗力,但如今这段时间的折磨,气血大不如前,击出的前一刻,他又撤走大部分内力。目的只让他和言秉承拉开距离,楚彦秋突然感到面前有危险。
他没有抬头去看,左手臂挡在身前,立马右手腕传来剧痛,匕首脱手落地。接着右臂也不能幸免,然后就是腰侧,肩头,左臂,大腿,胸口,直到全身都被照顾了个遍。最后一下抽在双膝,楚彦秋“噗通”一声,膝盖撞在地上,膝盖骨的刺痛,他怕膝盖会碎了。
刚刚言秉承的攻击快到看不清,他也没有精力去应对全部攻击,每次接连两处的攻击,他只能选一处不要紧的地方去迎击,自己护住要害。浑身痛到看不清楚,大口喘息着,一滴冷汗流入鬓角划过苍白的脸庞。眼前终于出现言秉承暴怒的神色,楚彦秋伏底身子,额头触底,认错道,“属下知错,请老爷责罚。”
言秉承也不知道自己气在哪里,这只是个比武,况且刚才对于自己的一击,楚彦秋想到一个聪明的办法,趁着自己轻敌的功夫,采取偷袭,从而让自己脱身。可是想到偷袭,言秉承就生气,这种本来就是歪门邪道的招数,怎么就改不掉了。
他现在拿着剑鞘站在原地,看着眼前向自己磕头谢罪的人,心中的气消了大半,也有点后悔自己刚刚的举动。怎么可以用这种要命的招式对付他呢,要是自己用的是真剑,那楚彦秋不是重伤就是没命了。
第十章
这么大的动静当然惊动了其他人,练武场上几十人都停下手里的动作,纷纷看向场中的两人。楚彦秋保持这个姿势没动,身上的压力不减反增,双膝在和青石板比拼硬度,膝盖当然马上败下阵来了,髌骨宛如碎了一样,额角的冷汗流得更急了。
从楚彦秋跪下后,言秉承就释放出了威压,源源不断,一层层施加上去。言秉承的角度看不到楚彦秋的脸色,所以他也不知道,此时楚彦秋的脸色已经接近透明。
这阵压迫感和体内的内伤呼应,原本好得七七八八的伤势,经过昨日那事体质又虚弱几分,如今更是蠢蠢欲动,即将复发。努力忍住隐隐作痛的胸口,楚彦秋把嘴唇咬得发白。
过了半柱香的时间,言秉承撤走威压,冷声道,“下不为例,今日你就去主院上工,现就去吧。”
楚彦秋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无视一众看好戏的人,站直身子,昂首挺胸踏出人满为患的练武场。浑身疼得难受,由内而外的疼痛,可没人看得出来,众人看到的只是个孤傲的背影。
这工作不难,就是无聊,言秉承把他,分配到这里就是为了,能够时时刻刻看到他。连武器都没有配给他,说到底还是不信任自己,楚彦秋早已经习惯了,每日只需要站在主院门口,一站站一天。
对楚彦秋来说也不累,生活还算不错,继上次的下马威之后,他就没挨过打。每日三顿饭,有荤有素,住的地方也没变,依旧是言秉承卧房隔壁的小书房。之前没说过,主院里有主卧和客卧,两个房间都配有书房,客卧那间就是小书房。
每三日一次为小骐的换血治疗,那个安排在晨练之后,别人对练的时候,楚彦秋就要去准备引血入体了。他也乐意,毕竟没人愿意和他对练,平时也就独自练习罢了。
匆匆半个月过去了,言筱骐没有苏醒的迹象,可气色在慢慢变好,楚彦秋呢,他能感受体内真气在流逝。每次大汗淋漓,用体内的真气和那股邪气的热毒争斗过后,他都能感到同等热毒的真气也随之消散了。
殊不知如果自己没有自带这百年的修为,那会不会到最后气绝身亡呢,这是楚彦秋这段时间常常会思考的话题。
当然他也没有闲着,入夜,避过庄里的眼线。楚彦秋会偷偷探查藏书阁,要知道那里或许会有自己要找的资料。
花了两天的时间,他才找到那阁楼的位置,前面的奇门遁甲极难破解,哪怕精通此术的他也用了两个晚上。
到了面前他呆住了,这地方没有门,前前后后一共八个方向,都是窗没有门。又绕着这个东西逛了三日,楚彦秋发现不是没有门,而是每扇都是门,窗边不规则的方块就是门锁,每扇门的方块都不一样,也就是说按方块的顺序也不一样。
这下楚彦秋傻了,看来自己偷偷的进去是不可能了,要是硬闯的话,肯定会触动警报,那时自己就要被抓了,计划还没开始就被迫取消,这么鲁莽也不是他的作风。
依旧是引血入体的日子,几次之后楚彦秋越发熟练了,身上的不适也熟悉了。那日柳梦庄商铺有点事,言秉承忙着核对账本,就开始时过来看了一眼,继续忙去了。
王大夫一向放心他,交代点老生常谈的注意事项,放下上好的金疮药,立马离开了。楚彦秋自己掐着点,过了一个时辰,他放平言筱骐,撒好药粉给言筱骐包好伤口。
自己坐在一边用洗的发白的白绫,给自己裹伤,刚刚裹好左手。他听到床上有一丝动静,不大,可是不应该出现的。他抬眼望去,床上的言筱骐睁着对大眼睛看向自己,满脸的疑惑。
楚彦秋大惊,手边的动作停住了,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突然一声微弱的询问打断他的呆愣,“你是谁?”
楚彦秋站起身,走近些回道,“我是老爷新招进来的侍卫。”
言筱骐想了一会儿,又聚集些力气道,“那你叫什么名字?”这句话比之前有力多了,可还是细若游丝。
“我姓楚,名彦秋。”他丝毫不介意自己的身份被道破,本就是事实,无需掩饰。
言筱骐笑了,挣扎着要起来,楚彦秋没法,帮他垫了个枕头,扶他半坐半倚在床头。言筱骐喘了几口气道,“我看你比我大点,要不我认你作哥哥吧。”话说的有点急,不住咳嗽起来。
楚彦秋连忙倒杯水,用内力温热的茶水,端给言筱骐,看着他喝下,才道,“少爷说笑了,属下只是一下人怎么配得上做少爷的哥哥。”
比起这个,更让楚彦秋惊讶的是,言筱骐听到自己的名字,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难道言秉承从没有和言筱骐讲过他的过去,也没和他说过江湖上的事情,未免让楚彦秋有点奇怪,突兀地,心口有点难过。
喝点水,身上也没有这么乏力了,言筱骐一字一顿地解释道,“彦秋哥哥,你别这么说。我这辈子没出过院子,身边除了爹爹就是一些大我许多的仆人侍卫。一直没有说得上话的,这不看到你和我差不多岁数,我就看着亲切。我一直都想要个哥哥,你就答应吧。”
这孩子真是纯洁得像张白纸,第一次见到的人,就能亲切如此,这人世间的丑恶怕是没有见识过吧。楚彦秋心中某处软了一下,他不自觉地抬手把言筱骐鬓角的碎发夹到他耳后,眼中柔情似水,他知道自己也想保护他的纯洁。
“好,可这件事不能让老爷知道了。”
“为什么?”言筱骐刚要脱口而出,立马想到爹爹貌似不会答应,心中小鹿砰砰乱跳,这是自己对爹爹的第一个秘密,“好的,这算是我们两个的秘密。”
楚彦秋点点头,想到言筱骐醒来的事,应该及时告诉言秉承啊。自己怎么这么疏忽,也不顾及言筱骐的身体,和他聊了这么久。
“那属下先去找老爷,少爷休息吧。”楚彦秋起身就要向门口走去。
言筱骐也没有拦他,他自己身体自己知道,本来以为自己逃不出这一劫。可是神奇的化解了,身子还很虚弱,但能感觉身体比昏迷前还好上不少。言筱骐尽管没见过什么世面,内心也和小孩一样,可是他不笨,这一切肯定和那神秘少年有关。
自己活了十六年,没见到他一面,从他的谈吐举止,看着也不像是平民之流,言筱骐没心情去探究他到底是谁。一切按心情走,这是他的生活准则,这人看着亲切,看着就想亲近他,毫无道理,毫无理由。
言筱骐还是斜靠在床上,看着房门被打开,言秉承首当其冲,冲进来,看到自己的一瞬间,泪都要下来了。言秉承紧紧抱着自己,说的话无外乎欣慰和自责,言筱骐只是笑着,双手回应他的拥抱,不时还要安慰爹爹。
两人散发的气息,或感动或温暖,感染屋里每一人,除了一个角落,一位黑衣少年规矩地站在那里,眼中的羡慕一闪而过。
王大夫此时带着自己的药箱,挤开屋里所有人那些丫鬟小厮什么的,一路冲到床边,拉过言筱骐的手腕给他诊脉,不一会儿,面露喜色,冲着言秉承道,“公子这病果真去除几分了,只要照着方子做,要痊愈也是迟早的事。”
言筱骐看着言秉承的神色,爹爹的嘴角翘起一个弧度,估计他也不知道,看上去就知道言秉承心情很好。言筱骐撇到角落里那身影,微张双眼,他咬着下唇,斟酌下语言,“爹爹,新来的那位小哥哥能配给我做侍卫吗?”
言秉承脸色有异,他转头也看到角落里的楚彦秋,试探地问言筱骐,“你说的是他?”
言筱骐点点头,小心地望着言秉承。
“不行。”言秉承毫不犹豫地一口否决。
自认为我还是个负责任的写手吧,不管我文笔怎么样,至少我有顾及你们的感受,坚持日更吧。而且说了不会坑文,我就不会坑文的,目前唯一坑掉的那篇,我早晚会重修的。每次写文,更文,我都是站在读者的角度去想问题,我知道你们不喜欢坑掉,不喜欢没有反虐的文,不喜欢少拍的文,还有不喜欢总是虐没有糖的。毕竟我写文,也追文,即是位作者,也是位读者,我能体谅你们的感受。那所以呢,回复呢,我想哭啊


为什么我的读者都这么安静,为什么我每篇文的赞数都超过回复。赞数能算是吧里混得还不错的,可是回复呢,永远是惨淡一片,每次都要靠加更来骗回复,我自己都觉得委屈。尽管我写文快,但1300字的更新也要近一个小时,你们知道吗,我有时上课的时候码更新,我都觉得自己勤奋。抱着小秋痛哭流涕,妈妈好苦啊,明天虐你解压好不好



楚彦秋草草把剩下的布条裹上,走近些,确保言筱骐能看到自己,这才道,“回少爷,我是老爷新招来的侍卫。”
言筱骐眼睛微眯,突然睁得好大,咧开嘴笑着说,“那你叫什么名字?”
貌似觉得自己的声音太轻了,他双手撑住床沿,挣扎着要凑到楚彦秋耳边说话。可手上没什么力气,不仅没撑起自己,还把自己带倒了,歪在床上。
言筱骐嘟着嘴,泪光光的,眉头蹙起一块阴影,满脸的委屈和自责。
楚彦秋看到这一幕,略微怔了一下,伸手扶起言筱骐的胳膊,让他斜靠在自己身上。另一只手帮他摆好枕头,扶着他半靠半依在床头,楚彦秋在他耳边道,“我姓楚,名彦秋。”
说完,楚彦秋后退一步,观察言筱骐的表情。自己的大名在江湖上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按照以往的发展,这位大少爷应该会对自己产生恐惧和厌恶。
楚彦秋没有掩盖身份的必要,本就是事实,无需掩饰。
可那人的眼睛更亮了,犹自重复到,“楚彦秋,彦秋哥哥”言筱骐兴奋地冲自己说,“我认你作哥哥吧,彦秋哥哥。”
“咳咳”太过开心,一不小心说快了,言筱骐咳得满脸通红。面前出现一杯茶,他就着那人的手抿了一口,不好意思地笑了,自嘲说道,“你看我这么没用,说句话都会被呛。”嘴角弯起的弧度,看上去就是苦笑 他摇摇头,叹口气。
这番前后的差异,带给楚彦秋是更加的苦涩,无奈,他不住得坐在床沿,伸手揽过言筱骐的肩膀。本想拒绝的话,出口却转了弯,“好啊,如果少爷想要的话,我就做你哥哥吧。只是为什么想要我呢?”
“真的吗?”言筱骐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伸手回抱住楚彦秋,虚虚搭在他腰上,“彦秋哥哥。其实我这辈子没出过院子,身边除了爹爹就是一些大我许多的仆人侍卫。一直没有说得上话的,这不看到你和我差不多岁数,我就看着亲切,我也一直想要个哥哥。”
楚彦秋又惊又喜,这孩子单纯得像张白纸。面对第一次见面的人,就把底都掏了。怕是没见过一丝一毫的黑暗丑恶。那也好,就让我来守护这方净土吧。
他温柔地望着怀中这比他小一点的少年,眼中的柔光能软化坚石,这恐怕楚彦秋自己也没有察觉。此时的他哪有魔教教主之风,之前的残暴果断仿佛是场梦。
“好,可这件事不能让老爷知道了。”
“为什么?”言筱骐刚要脱口而出,及时收住了,他咬下唇,偷偷笑了起来。那这是自己对爹爹的第一个秘密,感觉还不坏,他点点头,“好,好的,那这件事只有我们两个知道。”
一时无话,楚彦秋突然想到言筱骐醒来了,那第一个知道的应该是言秉承。自己怎么这么疏忽,不顾及他的身体,和他聊了这么久。“属下先去找老爷,少爷休息吧。”
楚彦秋放平言筱骐,给他掖好被角,转身出门。
言筱骐的手伸在空中,他本想拉着那个背影,叫他陪自己聊聊,那人怎么就走了。他把手放回去转个身,侧躺着,就着屏风的缝隙,望向房门。
房间马上又变得只有自己一人,言筱骐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他想的是刚刚那人,很奇怪,自己这十六年来没见过他。可为什么,见他的第一眼,自己就想亲近他,毫无理由,毫无道理。
从醒来,他就发现自己体内逼人的热气少了,身子也没有这么难受了。这一切应该都和楚彦秋有关,或许他的身份没有他说的那么简单。言筱骐想到,他应该就是爹爹给自己的药引。
尽管他没见过什么世面,思想单纯地想个小孩,但是他不笨,他看得出来。只是这辈子他最大的梦想就是出去看看,他去过的地方除了卧房,就是院子。连柳梦庄其他的地方都没去过,自己这辈子活得真是憋屈。
尽管言秉承满足了他的所有愿望,想要什么都能拿到。屋里堆满了书,院子里玩的东西也应有尽有,但是怎么能够呢。
之前身体不好,痛起来,连床都躺不下。那时爹爹会陪在自己身边,握着自己的手,和自己讲话,试图分散注意力。爹爹对自己很好,但也只是要自己活着。
言筱骐不能多走动,走到院子已是极限了,坐一时半刻就要虚脱,所以常常只能躺着。那疼痛又是无孔不入,每时每刻的,疼起来,他就会想,如果死了那是不是就不会痛了。
但每当这时候,他用模糊的眼神望向言秉承。那中年人一遍遍唤着自己的名字,捏着自己的双手用力到颤抖,说着那不可能的未来。
那时候言筱骐就会想,那就活下去吧,为了爹爹,也要活下去,哪怕他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
而楚彦秋,在他身上言筱骐看到了不同的东西,与自己十六年来接触到的,都是不一样的。
那是自由和任性,当然还有悲伤和忧郁。如此的不一样,让人着迷,言筱骐希望这人能带自己走出这个金丝笼,给自己看看另一片天空,属于自由的鸟儿。
“嘎吱”门开了,言筱骐只感受到一阵风从自己身边卷过,接着自己就被一个紧紧的怀抱环住。耳边言秉承的声音激动得颤抖,“小骐,你终于醒了。”
“爹爹,我没事。”言筱骐习惯性地伸出右手,等着有人来给自己诊脉,果然王大夫挤过重重人群,坐在言秉承之前坐过的地方,给自己搭脉。
言秉承看了一会儿,突然转头向言筱骐道,“你说实话,这次到底怎么回事?”
言筱骐眼神逃避地看向自己左手,他不想说,能怎么说,自己偷跑到后花园,然后晕倒在那里。接着体内的热气就像是疯魔一般往五脏六腑钻,好像是被什么催动了一样,那时他就知道自己命不久矣,能见到爹爹就是自己的造化了。
可是谁知峰回路转,自己被救了,还是被这个素不谋面的陌生人。
言秉承抬眼看了言秉承一眼,垂眼看向被褥,“没什么好说的,我这不没事了嘛。”
言秉承心中有气,可他不会发火,这辈子他只知道宠小骐,丝毫不知道怎么训斥他。他闭目站在一边,假装看着王大夫,实则在平复心情。
言筱骐目光在屋里搜索,立马看到那个进门之后一句话不说,独自站在角落的黑衣少年。屋内满是幸福温暖,唯独照不到那个角落,言筱骐都能感受到那里散发的冷意。
他对言秉承说,“爹爹,您把新来的那人配给我做侍卫吧。”
言秉承刚刚平复的怒气,又被点燃了,他脱口而出,“不行。”
充满严厉的语气把言筱骐逼哭了,委屈的眼泪滚滚而出,爹爹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为什么不行,您以前说过的,我要什么都能满足我什么。爹爹不爱我了。”言筱骐哭喊道。
言秉承看到小骐的眼泪就没辙,之前说了,他只会宠这儿子。他拍着小骐的脊背,任由他在自己怀里挣扎,安慰着,“好了,好了。不哭了。爹爹答应你好不好,等下那人就归你了。小骐乖,不哭了。”
楚彦秋愣在角落里,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鼻子发酸。他第一次知道,原来父母可以这么包容子女,原来撒娇软弱也是被允许的。
言秉承叫他的时候,他还没回过神,过了半晌才挪过去。
“以后你的工作就是陪着小骐,照顾他,保护他,满足他的一切要求。”言秉承又说了什么,楚彦秋不记得了,他只知道自己愿意一直保护这个少年,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
第十一章
楚彦秋晨练过后就赶来言筱骐的院子,步入院门,一抹亮色的身影映入眼帘。言筱骐手拿一本书,在比比划划,时不时停下来,专心盯着书看,前前后后翻了几页,点点头,继续比比划划。
他好笑地上前,从言筱骐背后绕过,突然从他身后伸出头看向他拿的书,开口道,“小骐,看什么呢?”
言筱骐被他吓得剧烈摇了一下,本就只坐了半个屁股,平衡被打破,眼看就要头冲下跌下椅子。楚彦秋连忙板住他的双肩,回拉按在椅子上。言筱骐不高兴地嘟着嘴,手里的书到是收得快,他埋怨道,“彦秋哥哥吓人。”
楚彦秋灵巧地抢过他手里的书,旋身坐在一旁的秋千上,翻了几页,他笑起来,“干嘛呢,偷偷看剑谱。想学功夫的话,不如问我啊。”
言筱骐眼神躲躲闪闪的,良久才说,“爹爹不让,他说我的体质不适合习武。他如果看到我偷偷学,会骂我的。”
楚彦秋皱起眉,右手前伸,言筱骐乖乖把右手腕翻过来,这辈子他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被人探脉。
三日一次的引血入体早就变成一周一次,楚彦秋也深深了解言筱骐的体质。只是这一发现还是让他心惊,本以为言筱骐怎么也可以学些基本功,只是他没想到,言筱骐的筋脉都被热毒腐蚀干净了,这体质连一般人都比不得。
楚彦秋的眸子黯淡下来,还是来不及吗,他还是来晚了。哪怕一个多月前想办法让言筱骐吸入无望花的花粉,从而逼出他体内所有的热毒,这都不够吗。
他放下手,看着言筱骐。言筱骐把右手规规矩矩放在膝上,微微笑着,充满期待的眼神看得楚彦秋心里发虚。
灵光一现,他对言筱骐道,“你不能练硬功夫,可以练内功啊。”
“可以吗?”言筱骐眼中的星星都迸溅出来了。
楚彦秋摸摸他的脑袋,“可以可以。哥哥教你最简单的吸气吐纳,练了不能对敌,至少可以防身啊,气够长,跑得快。过几天,我再教你轻功身法,那样遇到坏人,你可以溜啊。”
言筱骐点点头,扑倒楚彦秋怀里,就给他一个熊抱,“彦秋哥哥最好了。”
P.S 今天三更啊,三更都没人回复吗?小七今天开了个新楼,教人怎么骗回复,看来我有必要学习一下,看来是我的文虐的太合理了,而且还不够虐。
至于其他的不取中二的文名和中二的人名是我的终旨(尽管这篇文的名字挺中二的)。
最近迷上第五人格了,所以照常更新有点困难
写完这更,我再去打几把
楚彦秋被扑个措手不及,双手来不及放下,僵硬地举在空中。这段时间的相处,他摸清了言筱骐的脾气,可还是不习惯他突然的亲近。
其实楚彦秋不习惯所有人的温柔,他的世界永远只有他自己,能靠的也只有自己。
自从言筱骐醒来后,引血入体的医治方法也只做过一次。尽管言秉承和言筱骐详细说过这种治疗的手段和疗法,言筱骐也保证他不会怕,不会乱动,让楚彦秋为难的,但是当天,言秉承思考再三还是点了言筱骐的昏睡穴。这觉过去,言筱骐除了感到手掌新口子的刺痛,还有楚彦秋青白的脸色,一切都像没发生过,两人的关系亲近了几分。
当晚楚彦秋在自己睡觉的小书房里熬夜赶出一份内功心法的初稿,那里面结合了自己所修内功的外力和言秉承内功的核心,还针对言筱骐的体质有了些修改删减。
外面黑色的天空只有几颗星星点缀,楚彦秋瞧了一眼,把手里一刀纸整理好,又展开一张纸,用小楷写了一行字。把有字的部分撕下,其余纸张丢入一旁的火盆。看着它烧完,楚彦秋用火钳把灰烬捣碎。
手拿那张小纸片,约了几下。走入屋外的黑色,伸手找来一只鸽子,这只鸽子是他和方止易来往通信所用。这人也厉害,才过来一个月,又驯服一只鸽子。为了不引起怀疑,这只信鸽是柳梦庄的,他们只是借来用一下。
他把约好的纸片绑在信鸽腿上,手一扬,鸽子展翅“扑腾扑腾”飞入这黑夜之中。
翌日,楚彦秋果然没有食言。言筱骐很开心地跟着他盘腿坐下,闭目吸气,感受丹田内的气体慢慢形成。
练了一个上午,到午膳时间了,楚彦秋帮着丫鬟摆好碗筷和饭菜,三菜一汤,两碗白米饭。菜都是清淡的小炒,茄子肉糜,蒜苗炒肉丝,青菜炒豆腐,汤是排骨汤。
楚彦秋每日都和言筱骐一同上桌吃饭,今日也不例外,他默默吃完半碗饭,对言筱骐说,“刚刚练习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呀,我感觉身上舒服了不少呢。”言筱骐如实作答,认真往嘴里送着饭。
收拾好碗筷,服侍言筱骐换好衣服,躺到床上,楚彦秋若有所思地道,“那你想不想练练你们家的功夫?”
“彦秋哥哥说什么呢,能学的话,爹爹早教我了。”
“没事,你可以看书自学嘛。就像你看那剑谱一样。”
言筱骐满脸通红,“彦秋哥哥又取笑我。”这本书是他叫随从在集市买的,当然做不得数。他索性转到一边,面向墙壁,背对楚彦秋。
“好了,不说笑了。我认真的,你可以去你家后院那个藏书阁看书啊。”楚彦秋总算引出了他的目的,嘴角浮现一抹阴冷。
言筱骐的耳朵竖起来,他转回来看着楚彦秋,“那个地方我去不得,我只听爹爹讲过,可他说那里没有我要看的东西。”
楚彦秋继续循循善诱地说着言筱骐最想听的话,“现在不一样了,那时你身体不好,年纪又小。如今你再去问问老爷,说不定他就同意了呢。”
言筱骐皱眉思考半晌,眉间显出的都是担忧和期待,他断断续续道,“可是,我,我不敢。”
“你怕的话,我陪你去。”楚彦秋此时坐在椅子上,一只脚放在另一只的大腿上,歪着头看着言筱骐,脸上可以看出鄙视和轻视。
“那还是我去问吧。”言筱骐又是红着脸,貌似楚彦秋的表情戳到他的痛处,他连忙补充了句,“到时彦秋哥哥可以陪我去藏书阁嘛。”
“好,还是小骐乖。”楚彦秋这才露出笑容,眉眼展开,温柔地望着言筱骐,眸子深处闪着狡黠的光。
有一个伏笔你们难道都没发现吗?关于小骐为什么一下子病的那么重,是小秋做的手脚。所以那时他在地牢里不怕出不来,因为渣爹迟早要让他救小骐的,所以利用不利用的,小秋当然在利用小骐,他会利用所有人包括自己



第十三章
房门被推开一条缝,言筱骐就从床上蹦起来。仔细看的话,身上的衣服由于睡床上的关系有点皱巴巴的,但是这不是睡觉的寝衣,而是一件常服,就连外袍都穿在身上了。他匆匆套上鞋子,伸进去也不拉鞋跟,拖着步子跑去门口。
和迎面而来的楚彦秋撞个满怀,楚彦秋一手环住他的身子,一手轻轻一带,悄无声息带人转到屋外。他看看面前的人儿,言筱骐穿着整洁,就像白天一样,发髻被发簪带得有点歪,脚上的鞋子明显没穿好。
“嘘。”楚彦秋把食指放在嘴唇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蹲下身子帮言筱骐穿好鞋。接着压低声音贴着言筱骐耳边道,“不要发声音,跟着我走。”
言筱骐猛点头,就他来说他是十分信任楚彦秋的,这种信任能算是盲目的。当初的第一感没错,和楚彦秋在一起他体验了太多不一样的人生,有了太多的第一次。第一次和爹爹撒谎,第一次习武,第一次夜游,这些新奇的体验才是他这辈子追寻的东西。
楚彦秋带着他七绕八绕,绕到后花园,一路穿小路,为了照顾言筱骐,他仅仅走在前面半丈远的距离,以至于言筱骐伸手就能拽住他的衣摆。
这一个月以来,他早就摸清柳梦庄每条暗道和捷径,能说如今没有人比他更熟悉这里地形的了。只是他还是没想到一点,当就要走向那座名为藏书阁的塔楼时,言筱骐扯住了他的衣服。
“怎么了?”楚彦秋耐着性子询问他,大少爷不是要打退堂鼓了吧。
言筱骐左顾右盼了一会儿,凑到楚彦秋耳边,楚彦秋比他高了小半个头,所以他要垫着脚尖才够得到,一手放在脸颊边,“彦秋哥哥,不是这里。”
楚彦秋有点奇怪,也是一瞬,脸色恢复如常,他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言筱骐笑得就像个拿到糖的孩子,笑嘻嘻地带着他转到另一条路,路的两边都是梅树和低矮的草垛,路的尽头有一堵墙,普通的青砖和其他院墙一样。
言筱骐跑到右侧在几块砖块上面按顺序按下,一大块墙面裂开旋转,直到形成可容一人通过的间隙。言筱骐转头看了眼楚彦秋,一幅邀功的表情,楚彦秋点点头。
言筱骐笑得像朵花,一马当先钻进里面。楚彦秋四下看了一下,这才跟进去。里面只有一栋小楼,四方的正方,一层半高,上层只是个阁楼。那门也有一道锁,言筱骐在门锁上捣鼓了几下,门“咔擦”自己开了。
而里面没有多余的东西,除了书还是书。楚彦秋掏出怀里的火折子,点燃房里墙上的油灯,言筱骐随后跟进来。
两人这才在里面翻看,楚彦秋一本一本翻下去,这里的书有功法秘籍的,也有野史传闻的,也有医术文集之类的,很杂东西很多。也有不少精品,可是没有自己想要的。
楚彦秋又是粗略翻了几页,把手里的书丢到身边一堆已阅的书堆里,他看着盘腿坐在地上,盯着手里那本书,看得津津有味的人,“难道老爷就带你来了这地方?”
言筱骐不舍得把眼睛从书上拿开,没有抬头,敷衍着道,“对啊,爹爹就带我来了这里。”
楚彦秋索性走上前,蹲在言筱骐身边,微笑着说,可眼底只有冰冷,“那具体和哥哥说说吧。”
言筱骐就像个孩子,有东西可以炫耀当然迫不及待了,他立马放下手里的书,转头向着楚彦秋,缓缓说来,“今日一早,爹爹来看我,我就嚷嚷无聊。想要看书,房里的书都被翻烂了。然后爹爹说可以帮我买新的。我说不要,我要看旧书。然后爹爹经不住我的纠缠,就带我来了这地方,他说这里面的东西都是他的典藏,不可以给一般人看。还说我以后也只能一个人来,至于次数的话,我迟早是柳梦庄的主人,所以这里的书可以随便看,就是不能带走。”
“嗯。”楚彦秋站起身,“那你看得差不多,我们就回去吧,不要太晚了。”他转身时,言筱骐看不到他的表情,此时楚彦秋眉头紧皱,眼睛微眯,满身的杀气。被耍了,看来言筱骐这条路是走不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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