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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告密者 (父子,监狱,雇佣军)[第15页]

作者:nice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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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生化武器伤到了他的中枢神经,可是他一醒来,不是想着怎么去接受更好的治疗,而是借用毒品,去维持理智,去为不曾信任过他一刻的父亲去顶罪,用自己一生的自由去换取荣氏一族的平安与享乐。”说道这里,俞钦的语气都忍不住有点微颤,他知道高密的隐忍与孝顺,却不知道,一个人,可以无私的奉献到如此地步,却依然保持沉默,不辨不驳,不争不怨。
生化武器?中枢神经?毒品?顶罪?这四个词在荣秉天的脑中不断的打架,就是怎么样都不能将它们连成一句完整的句子。
“到了。”俞钦并没有打扰荣秉天,直到车子停在了S大里的那座院子门口。
“嗯?”荣秉天还在悲痛中没有回过神来,通红着眼睛看着俞钦,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不是想知道高密那天到底为什么会晕倒吗?进去吧,那里面的人会告诉你我也不知道的事情。”俞钦摇了摇头,其实,就算他知道,他也无法再说出口了,作为同样混蛋的父亲,他知道荣秉天此刻如刀割般沉痛的心情,但是知道又能如何,该承受,他们俩还是必须承受,因为他们都欠自己的儿子太多了。同时,他又忍不住有点羡慕荣秉天,如果不是东方的执意,估计,高密这辈子都愿意让他的父亲知道这一切,感受这蚀骨般的愧疚与心痛。
荣秉天听到这话后,莫名的紧张了起来,深吸了一口气后,才下车,决然的向屋内走去。一座很古老的房子,不大的院子里,一面放着除草用的工具,一面,整齐的码着一些塑料瓶和硬纸板,一个穿着S大校服的少年,正认真的归置着杂放在三轮车上回收物品。看到他后,有些歉意的一笑,这一笑,却让荣秉天瞬间恍惚了,这样的笑容太过熟悉,正是高密经常做的动作,无论在荣宅还是在公司,他总是喜欢这样轻轻的一笑,那样的笑容包含了多少赤子之心,当时的他却连一丝都没有能够看出,只当那是高密卑微的表现。
“大叔?你找谁?”想着想着,那个少年已经走到了荣秉天的面前,定睛看去,他与高密一点也不一样,高密的眼神和气质都带着若隐若现的忧郁,而这个少年更像少时的荣天烨,眼中带着的是如火般的热情。
“我……”荣秉天楞了一下,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倒是那个少年笑了出来,“您是找我小叔叔吗?”
“小叔叔?”这次,荣秉天更加是一头雾水了,这个少年是谁?俞钦说他知道自己想知道的很多事情,可是自己又该如何开口才好。
“就是高密叔叔。”少年提到高密这两个字的时候,眸中又亮了几分,是显而易见的骄傲,嘴角微微一笑,显示出了几分狡黠,“我猜您一定是小叔叔的亲戚亲,因为你们的鼻子和嘴巴太像了。”少年怕没有说服力,用手比划着一个勾型。
鼻子?嘴巴?荣秉天不自觉的认真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头,脑中闪出了高密的模样,漂亮的杏眼,挺直的鼻梁,略弯的鼻头,不大不小却总是淡粉色的嘴唇,微笑间有着妻子的娴雅淡然,不笑时又有着自己年轻时的冷峻刚毅,是啊!这孩子刚出生的时候,自己抱着他爱不释手的时候,就曾许下过这样的希望,只是他突然有一天就长大,可是当他长大了之后,自己却从来没有认真的看过他的模样,而他在自己的面前,总是自觉的低着头,现在想来,那时的他是否也曾经对着镜子,研究过自己到底更像母亲还是父亲?
想到这里,荣秉天紧张的心慢慢的放松了下来,嘴角不自觉的扯过一丝微笑,直到陈仁重新叫了他一声,他才说道:“我是他的父亲。”
“啊!”陈仁有些差异,他一直以为这个衣冠楚楚的大叔会是小叔叔的某个远方亲戚,却没有想到竟然是小叔叔的父亲。接受了这个信号后,陈仁很激动的将荣秉天请进了屋,又拿最好的杯子给他倒了茶后,自己才坐在了一张小凳上。
看着忙里忙外的陈仁,荣秉天内心更加不舒服了几分,他清了清嗓子,尽力和蔼的问道:“你一个人住吗?院子里那些是?”
“嗯,现在我一个住,外面那些原本是小叔叔做的,后来他走了,我就像学校申请了由我继续来做,虽然小叔叔走前给了我生活费,但是,他说过,男孩子应该要学会自立,所以,我也要靠自己的努力来争取更好的未来。”陈仁一边说一边紧紧地盯着荣秉天,希望对方能够看到自己的决心。可是荣秉天哪有心思想这么多,他伸长脖子,重新看向门外,除草工具证明高密曾经在这里做过园丁,而那些垃圾……荣秉天的眼神重新黯然了下去,捡垃圾又算什么,他在荣氏不也都是做着保洁员,保安,洗车工之类不够体面的活吗?
“高爷爷,你是在伤心吗?”陈仁看着荣秉天低头不语,颇为严肃的神情,试探着问道,在没有得到准确答案后,他继续说道:“小叔叔说过,职业是不分贵贱的,只要你能将你自己的工作做好,那今天的你就是成功的。所以,可能捡垃圾在很多人眼中看来并不是什么体面的事情,但是,在小叔叔看来,他只是一份工作,一份可以让自己生存下来,自己必须做到最好的工作而已。所以,高爷爷,你不用伤心,小叔叔看到你这样,一定也会难过的。”
对呀,只是一份工作而已,自己掌舵了荣氏这么多年,竟还不如高密看的通透,想到这里,荣秉天刚才抑制的痛苦才稍稍缓了一缓。找回了一点理智,继续问道:“高密并不比你大多少,你怎么会叫他小叔叔?”
“哦……这个呀。”陈仁有些不好意的笑了笑,“那是因为我第一次见到小叔叔的时候他实在太像个邋遢的大叔了,我和我爸把他抬进屋的时候还以为他是个无人可依靠的孤寡老人呢!”
“原来是这样……”荣秉天若有所思,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他实在不能想象那个样子的高密,在他的印象中,无论多么狼狈,高密总是一副清清爽爽,干干净净的模样,如果没有记错,小时候的高密有着严重的洁癖,衣服上哪怕只有个脏点,他都会嘟着小嘴,不高兴的叫着妈妈。
“是的!”相比如荣秉天,陈仁点头点的非常认真,“刚来的时候,小叔叔昏迷了好多天,我爸说,他的中枢神经受到了严重的破坏,大脑和小脑都在不断的退化,而且因为长时间的营养不良和过度的劳动,他的身体几乎是被挖空了,我爸也是废了好大的力气才能将他治醒,本来,我爸还想着能在有生之年将小叔叔的身体尽量调养一番,只是……”说道这里,陈仁的目光也慢慢的暗淡了下去,不过很快又恢复了光彩,“虽然我爸爸不在了,可是小叔叔却一直陪着我,他说过,我们无法控制人生的长度,至少可以拓展宽度,所以,即使他的身体已经非常不好了,他依然很努力的活着,努力的供我上学,努力的给我指导,我学的所有东西,似乎就没有他不会的,虽然因为生病的缘故,他反映要比一般人慢上很多,但,他每次还是可以一句话戳中题目的要害,给我最简单却又最重要的提示。”
荣秉天听着陈仁认真的说着高密的事情,先是眉头紧缩,继而又自豪的点了点头,最后只剩下无言的沉默,他能说什么,又能做什么呢?高密所有的苦难都是自己直接或者间接造成的,可是他这个始作俑者却连儿子现在在哪里都不能知道,又何论弥补安慰呢?手越攥越紧,最后掌心慢慢的滴出鲜血都浑然不觉。
“高爷爷,你怎么了!”陈仁越看越不对劲,连忙喊出了声音。
荣秉天却浑然不觉,直到在这个小辈面前,狠狠的自扇了两个巴掌后,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陈仁却被吓到了,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呆呆的看着这个奇怪的中年男子,穿着得体的衣裳,一身的富贵气质不容觊觎,却做着这世界上最匪夷所思的事情,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知过了多久,荣秉天突然间坚定的笑了笑,看着陈仁,轻声说了声谢谢后,大步向门外等着的俞钦走去。
“走吧!回荣宅。”荣秉天恢复了那个杀伐果断的总裁形象,简单的吩咐着司机。
看着这样的荣秉天,俞钦先是一愣,继而笑笑,“你不去找高密?”
“我已经对不起一个儿子了,不能再对不起另一个孩子。”荣秉天有些自嘲有些无奈,微微闭目,不愿多谈。高密,等着爸爸,从今以后,在爸爸的世界里,只会有你一个,爸爸会无条件信任你,会不惜一切保护你。
基地的禁闭室是从未有过的热闹,撒旦虽然不能放弃自己的原则,高密一回来,还是按照规矩将他送进了禁闭房,但是,他也无法做到完全公正无私,所以,只要他看不到的范围内,随便查克怎么折腾,他当做不知道,所以,原该是这座禁闭室主人的撒旦,此刻却站在不远处的树下,静静的看着医护人员进进出出。
“其实,你进去看一眼,也没事的。”温煦看着撒旦担忧的目光温柔的说道。
“还是不去了,法就是法,犯了错就是犯了错,如果我进去了,就等于我放纵了这样的错误。”撒旦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其实,现在这样的情况,你进去和不进去,又有什么区别呢?”温煦无法理解,亦步亦趋的跟着撒旦的步伐,小声的问道。
“不一样的。”撒旦面对温煦,总是比任何时候都更有耐心,更加温柔。
“好吧!我不懂你在想什么,也不懂东方在想什么,明明知道BOSS回来会很麻烦,为什么还要执意带他回来。”
“跟着经历了这么多,我以为你会知道的。”撒旦突然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刚好撞上一脸茫然的温煦,两个人的脸上都出现了一抹不自然的绯红。“因为东方知道,如果还有什么可以让高密继续活下去的话,那只能是基地和……我们,如果,高密做了逃兵,连基地都失去了的话,那他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那样的高密,还是高密吗?”
“哦,原来是这样。”温煦看着撒旦沉静的目光慢慢变的灼热,面颊更红了几分,将头低到了最低。
“笨蛋。”撒旦声音很轻的,手指轻轻的拂过温煦柔软的发梢,原本很正常的动作,却被这样的他做出了说不出道不明的那种性感。当然,低头的温煦自然错过了如此摄人心魄的瞬间,好在,以后,他还有很多机会可以慢慢感受这样的温柔。
地的禁闭室是从未有过的热闹,撒旦虽然不能放弃自己的原则,高密一回来,还是按照规矩将他送进了禁闭房,但是,他也无法做到完全公正无私,所以,只要他看不到的范围内,随便查克怎么折腾,他当做不知道,所以,原该是这座禁闭室主人的撒旦,此刻却站在不远处的树下,静静的看着医护人员进进出出。
“其实,你进去看一眼,也没事的。”温煦看着撒旦担忧的目光温柔的说道。
“还是不去了,法就是法,犯了错就是犯了错,如果我进去了,就等于我放纵了这样的错误。”撒旦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其实,现在这样的情况,你进去和不进去,又有什么区别呢?”温煦无法理解,亦步亦趋的跟着撒旦的步伐,小声的问道。
“不一样的。”撒旦面对温煦,总是比任何时候都更有耐心,更加温柔。
“好吧!我不懂你在想什么,也不懂东方在想什么,明明知道BOSS回来会很麻烦,为什么还要执意带他回来。”
“跟着经历了这么多,我以为你会知道的。”撒旦突然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刚好撞上一脸茫然的温煦,两个人的脸上都出现了一抹不自然的绯红。“因为东方知道,如果还有什么可以让高密继续活下去的话,那只能是基地和……我们,如果,高密做了逃兵,连基地都失去了的话,那他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那样的高密,还是高密吗?”
“哦,原来是这样。”温煦看着撒旦沉静的目光慢慢变的灼热,面颊更红了几分,将头低到了最低。
“笨蛋。”撒旦声音很轻的,手指轻轻的拂过温煦柔软的发梢,原本很正常的动作,却被这样的他做出了说不出道不明的那种性感。当然,低头的温煦自然错过了如此摄人心魄的瞬间,好在,以后,他还有很多机会可以慢慢感受这样的温柔。
相较于撒旦这边的温柔如水,查克那边早已忙的教头烂额,高密从回来就一直高烧不退,紧闭室又湿又冷,所有又是通地暖又是砸墙开窗的,查克一遍忙着一边将东方的无数代祖宗都问候了一遍,可是问候归问候,见到他时,还必须和善到了极点,谁让东方也正处在戒毒的关键时间,叶宁更是寸步不离的守着他,每次查克去请她看一眼高密都比登天还难,只有东方稍微清醒的时候,她才有可能勉强稍一玉步半刻,关键就这样,还不是自己求来,东方只需要一个眼神,比自己说一箩筐的好话管用太多了。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查克暗沉的眼圈在第四天,终于有了点成就,高密的烧慢慢退下去了一会,人也有转醒的迹象,乐的查克连最后的瞌睡虫都不翼而飞了,用最快的速度向东方那边奔去。
所以,当高密醒来的时候,模糊中,刚好看到了三张神态各异的面庞在轻声的商量着些什么。因为连续高烧了数日,高密的嗓子刺痛的发不出任何声音,他纤长的手指轻轻的敲了敲禁闭室铁板床,沉闷的声音将东方他们从严肃的讨论中唤了出来,第一个反映过的是查克,第一个赶到高密面前的却是东方,他拉着高密的手,连日来戒毒的痛苦也将他折磨的够呛,嗓音同样沙哑的让人难受,“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喝水吗?”
高密看着东方俊脸上未散开的淤青,先安慰性的笑了笑,然后轻轻的摇了摇头,将手指沾了些查克刚端来的茶水,在铁床上写到,“我还好,你怎么样?”
东方也笑了笑,带了两分故意装出的得意,说道:“比你好。”
听完东方的话,高密的笑意比刚才更自然了几分,继续写到:“那就好。谢谢。”
“嗯……”东方点了点头,向叶宁看去,目光中是从没有过的渴望与拜托。
叶宁除了看着东方的目光温柔如水外,面容依然是严肃的可以滴出水来,她蹲下身子,仔细的给高密重新做了一番检查,检查最完后,她的表情更加难看了几分,站在一旁看着的查克和东方手也越攥越紧,
叶宁除了看着东方的目光温柔如水外,面容依然是严肃的可以滴出水来,她蹲下身子,仔细的给高密重新做了一番检查,检查的时间越长,她的表情就更加难看,站在一旁看着的查克和东方手也越攥越紧。
“到底怎么样?”东方走到叶宁面前,低沉着声音问道。
“我只能说不是你希望的和你认为的那个样子。”叶宁直起身子,重新调整了一下高密的氧气设备,又核对了一下血压情况,才转身说道。
“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完全不懂?”查克可不像东方可以认真的 思考叶宁这句的含义,他喜欢用最直接最迅速的方式来获得答案。
“你理解的那个样子。”说完后,不等查克继续询问,就面向还在沉思的东方,声音温柔了两个台阶,“回去吃药好吗?过了今晚,你的毒瘾就可以完全控制住了,这个时候,最好不要出任何差错,不然前几天的苦你就白受了。”
东方没有回答,只是盯着高密脸上和身上插着的各种塑料仪器,似乎在做着什么特别的决定似得。眼光先是犹疑,然后坚定,最后豁然开朗。
高密看着东方的视线由一开始清晰慢慢的变得模糊,所以没能发现东方眼神的变化,他重新眨了眨眼睛,十指先不动声色的摸了摸床沿的范围,确保了自己看不清的情况下不会将字写错,才笑着写到:“快去吧。你好了,叶医生才能专心给我治病。”
“好,那你先休息,有什么情况,一定要告诉查克,不要逞强,我明天早上就过来陪着你。”
“嗯。”高密喉口微微发出了一声后,没等东方走远,又重新昏睡了过去,留下仍然一脸茫然的查克对着再次昏迷的高密焦急了起来。
最近比较忙,忙完这阵多更点
荣秉天看完刚刚被注射了镇静剂的暂时安睡的荣秉烨后,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身向荣辰的房间走去,站在门口,手握着把手,深吸了一口气后才决绝的推门进去。入目的是荣辰大病后暗黄而虚弱的脸,同样的心疼钻进荣秉天几乎窒息,手心手背都是肉,高密的隐忍和牺牲让自己心疼,但是荣辰也是自己一把手养大的孩子,现在是他最脆弱最难挨的时候,自己又何尝忍心离他而去呢。
“爸……”从荣秉天进来的那一刻,荣辰就注意到了他的为难,也猜到了他过来的目地,如果是以前的他,他一定会想尽办法将父亲留下,可是经历了这一切残酷的真相,自己又拿什么来留下这个本就不属于自己的父亲,这份本就不属于自己的幸福。
“辰儿。”荣秉天回过神来,勉强扯过一个温和的微笑,拿枕头给荣辰垫好,将他慢慢的扶做了起来,荣辰的两条腿被荣秉烨彻底的伤到了,虽然不至于完全残废,但在短时间内免不了行动不便,而且就算以后他能勉强站起来,也没有办法向以前一样这场行走了,这是荣秉烨最后致疯原因之一,也是荣秉天目前最放不下,最心痛的地方。
“爸……他……怎么样?”两人都不自觉的避开了彼此的目光,曾经最亲密的父子,也无法不因为血缘而慢慢疏离,荣辰过了好一会才先开了口,却问了一个最蠢的问题,果然,闻言后的荣秉天脸色很快就慢慢沉郁了下来,轻轻的摇了摇头,他不知道,他除了知道自己给过高密的伤害外,其他的,什么他都不知道,甚至,连高密是否还在这个世界上,他都不知道,父亲做成他这个样子,不可谓之不失败。
“对不起。”荣辰将头低的更下了一点,这句对不起他是真心的,虽然他不知道高密到底受了怎样的伤害,但是他很清楚他曾经带给过高密的羞辱与折磨,他去看守所保高密时故意不让他换下囚服,明知道他在发烧,还故意不断的踩刹车,看他痛苦的忍着呕吐的表情,甚至,明知道高密为自己顶了罪,还去监狱以一个胜利者的身份去嘲笑他,现在想想,也真是可笑可怜到了极点。
“是我的错。”荣秉天思考了一会,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不去找高密,不去看他唯一的儿子,他给与了那么伤害的儿子,所以,他最后还是决定告诉荣辰整件事情的真相,虽然这个真相比现在荣辰所知道的所有的坏消息还要残忍,“辰儿,关于当年的真相……”说了一半,荣秉天还是又噎了回去,终归是不忍的,可是如果不说的话,所有的伤害真的能停止吗?所有的误会真的会就此解除吗?
“爸……”荣辰目光盯着荣秉天微微颤抖的手,心也直接掉落到了极点,他不敢去听真相,但又不得不去听,因为,错误是自己的父母犯下的,可是,代价却全部让疼了他这么多年的这个男人承担了,他为此妻离子散,现在却还要为了自己这个同样是祸首的儿子放弃唯一救赎的机会,自己在怎么混蛋或者无耻,都无法坦然的接受,所以,荣辰第一次像个男人一样抬起了头,对上荣秉天充满痛苦和煎熬的目光,点了点头,他用自己的行动告诉他,他可以承担,知道一切后,他的人生才能真正的重新开始。
“好吧……”养了荣辰关心了荣辰这么多年的荣秉天很容易看出了荣辰目光中的坚定,他看着墙上的某一点,将埋藏了这么多年的秘密全部说了出来,“你爷爷奶奶去世的比较早,从小我就和老二相依为命,虽然荣氏家境殷实,但是,大家族虽然不愁吃穿,却免不了明争暗斗,所以,年长了数岁的我就习惯性的将老二保护在自己能够控制的范围内,总想着,怎么样才能给他最好的,但久而久之却忽略了他自己的独立和该承担的责任,所以,当你的母亲第一次来荣宅向我表白她的暗恋时,我第一反应不是怎么去解决这件事情,而是,怎么去保护好老二,所以,在那时,我就已经武断的做了要将二人分开的决定。”
“什么!”即使做了所有的准备,荣辰也接受不了这样的真相,他身体猛地坐直,却牵动了伤口,瞬间冷汗直冒。
“辰儿,听我慢慢说。”因为猜到了荣辰的难以接受,所以荣秉天只是轻轻的将荣辰按下,继续说道:“你母亲并不是你所想的见异思迁,而是从一开始想接近的人就是我,所以,他利用了老二,这也是我为什么会不愿意给她和老二一丝机会的原因,那时的我,对老二太过保护了,所以,实在无法忍受这样一个处心积虑接近他的女子,虽然这个女子的初衷只是很单纯的想要告诉我,我曾将帮助过她,从我帮助她的那一刹那,那就不可自拔的爱上了这个帮助他的人,所以,只要有一丝的机会,她都愿意试一试。”
“那我……”荣辰目光痛苦加深,但是,情绪却比刚才平稳了很多,既然母亲从来都不爱荣秉烨,那又为什么要怀上自己,让所有人都陷入这种痛苦之中。
“我告诉她要送她出国,让她永远不要回来的那天,她很痛苦,喝了很多酒,老二把她扶了回去,那晚高密的母亲出国参加讲座去了,我为了避嫌,也搬去了市里的公寓,所以,两个干柴烈火的年轻人就犯了所有人都会发生的错误,直到第二天,老二匆匆茫茫的来找我,要求结婚时,我才知道事情并没有能如我的预料,为了老二,也为了家族的荣誉,我只好再次去找了你的母亲,没有想到的是,她会将门反锁,将我们二人都关在了她的房间里,很快,这件事情就被老二误会了,他来找我大吼,我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实在无法残忍的告诉他,他发誓要爱一辈子的女人根本从来没有爱过他。再后来,你母亲就发现自己怀孕了,她瞒着所有人这个消息,然后来找我,让我安排她出国,并且承诺永远不会再回来,那时的我听到这个消息时,自然立马安排人将你母亲安置到了西欧,我没有想到的是,她居然会留信给老二,告诉老二,她怀了我的孩子,所以不得不走,更没有想到老二情根如此深种会不惜毁了荣氏也要报复我。”说到这里时,荣秉天再也说不下去了,两手捂着自己的脸慢慢的沉了下去,如果当时的自己不是太多固执太多专制,他的妻子,他的儿子,是不是就不会受这么多的伤害,老二是不是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精神崩溃陷入疯癫。
听完这番话的荣辰完全呆愣了,自己一直以一个受害者自居,却没有想到,所有一切的错误都是自己的母亲犯下的,突然想到高密最后几次见面的眼神,那种欲说还休的无奈与包容,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了真相,却还在纵容着自己的放肆,想到这里,荣辰再也不敢也不愿意不去接受现实,他用没有受伤的手将荣秉天搭在脸上的双手慢慢的挪了开来,语气是从没有过的平静,“爸……求您去找他吧,帮我去找他,帮我告诉他,我错了。”他不敢叫高密哥,因为他知道他不配。
荣秉天的眼泪终于没能抑制住,滚烫的泪珠如断线般滑落,不可一世的荣秉天最终还是被那个叫高密的人打败了。
“爸,你去吧。二……我爸那有我,你不用担心。”荣辰其实比荣秉天更想嚎啕大哭,可是,他知道,他不能,他没有这个资格,也没有这个权利。
“辰儿……谢谢你。”说完后,荣秉天几乎是夺门而出,拽着门外的俞钦就往停车场走去,现在的他,一刻都不愿意等,他疯狂的想要看到高密,想要像小时候一样抱抱他,告诉他,自己为他骄傲。
当荣秉天好不容易在俞钦的帮助下来到基地时,更大的难题却出现了,那就是他根本见不到高密,不,更准确的是,他根本进不去。
基地的大门和JK组织的隐蔽状态完全不一样,它建的异常的宏伟,门口站岗的哨位左右两边各有十个,站岗的是电部的人,所有的人如部队样统一着服装,配备着最先进的武器装备,甚至他们的素质看上去比国家元首的护卫还高,身高都有着惊人的一致。用东方的话说,大门就是基地的门面,门面都搞不好,还混屁呀,而且基地有他傲气的资本,他不需要靠隐藏来获得安全,因为他们相信自己有足够的实力才保护自己的组织。所以当荣秉天的飞机刚刚落地的时候,他和俞钦就被当天值班的班长请到了基地外的一幢纯钢打造的独立小屋,那里是专门用来处理不明到来者,按照基地的规矩,在他们的身份不曾确认前,他们必须呆在这个什么设施都没有的空笼子里,直到基地的领导人同意他们进来或是遣送他们回去。
“这就是传说中的基地吗?”荣秉天手握着铁栅栏,表情凝重的看着面前不远处那雄伟的中西合璧建筑,一时间百感交集,不知该如何表达。
俞钦的情况其实也不比荣秉天好到哪里去,他虽然比荣秉天更了解基地的实力,但是,一个本该隐蔽的佣兵组织可以如此张扬的存在,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狂妄自大的麻木,一种是雄浑无畏的实力,显然高密他们属于后者。
于是,当保卫班长倪晨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两个穿着高雅精致的中年男人向塑像一样静静的站着,看着远处基地的大门,一动不动。
咳咳……倪晨不知道俞钦他们的真实身份,轻咳了两声后,按东方的吩咐说道:“飞机已经准备好,两位请回吧!”
荣秉天和俞钦相互对视了一点,同时的点了点头,但是就在刚出大门的瞬间,两个人突然掉头,向基地大门闯去,这是他们早就商量好的结果,俞钦负责拖住守卫,荣秉天负责往里闯,以俞钦的实力虽然不能完全对付这二十个精兵,但是,好在,东方和高密他们绝不敢真的伤害他们,所以,这是他们最大的武器,也是他们可以有恃无恐随意动作的保障,然而,他们却没有想到,就在荣秉天和俞钦快要闯进去的时候,他们的身后传来了倪晨冰冷没有感情的声音:“如果两位先生再敢往里闯,那就不能怪我枪下无情了。”
“你敢!”俞钦转身的瞬间气势非常,一双凌厉的眼睛足以喝退一只雄豹,然而,他面对的却是神一般的基地,铁一般的佣兵,倪晨没有给他任何机会,数到:“1……”
“等等……”相对于俞钦的武力,荣秉天更喜欢用大脑解决问题,于是他镇定的说道:“报告你们的上层,说荣秉天和俞钦特来拜会!”
“不用了,”倪晨不屑的笑了笑,“你们的身份我们早已调查清楚,正是BOSS的指示,无论是谁,擅闯基地者都必须按规定来!所以,我还是劝你们老老实实回去,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基地启示什么人都能闯的。”
“你……”从未受过这等侮辱的荣秉天瞬间有些气结了,但又很快忍住了,他是来找儿子赎罪的,怎么可以乱发火,于是,重新看了看俞钦,两人微微蹙眉,眼神中告诉对方,他们就不信了,那两个小崽子就真的敢杀了自己?于是,数秒的对视后,他们二人头也不回的继续向里走去!
“砰……砰!”随着两下枪声的响起,两人眼睛里的不可置信和深深的痛苦还没有散去,就都失去了意识,啪啪的摔在了地上。不远处的倪晨吹了吹还在冒烟的枪管,对着信号仪得意的说道:“搞定!”
当俞钦和荣秉天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被绑在了基地训练场的石柱子上,恢复意识的二人先是相视笑了笑,目光里仿佛在说,‘他们果然不敢伤害自己,那一枪,应该是麻醉枪吧!’
然后,看了看禁锢着自己的铁锁,眉头同时皱起,不悦的打量起身边的环境来,训练场上很大,空空荡荡的,并看不到训练的大量佣兵,唯一能见的只有四个佣兵站在中间,抬着一副担架,担架上的人侧身蜷缩着,因为角度的问题,荣秉天并不能看清那人的面容,但是,不安感却很快布满了荣秉天的全身,直觉告诉他,那人,可能就是他日思夜想的高密,然而,他不信!高密是基地的Boss,又受着重伤,他们把他抬到训练场上干什么!
不过荣秉天还没有来得及跟俞钦商量时,东方便从另一个方向缓缓的走进了训练场的中央,后面紧跟着两个青年男子,一个带着魔鬼面具,面容狰狞,另一个则是面容清秀的少年,在这两人的后面,是荣秉天和俞钦见过的叶宁,她身上背着个硕大的药箱,后面还跟着四个同样穿着白大褂的大夫,一些荣秉天说不出名字的医学仪器也在东方坐定后,纷纷被安置在了训练场的中央,这下子,荣秉天再好的定力也忍不住了,因为麻醉剂的作用,他的声音比以往要听上去更无力些,把音调放到了最大,也不过勉强能让在场的人听到:“东方副总,你想要做什么!”他特意将副总二字强调的异常清晰,其中的含义不说自明,他记得俞钦告诉过他,高密为了救荣氏,还背着处分,现在东方这个阵仗像极了要处置高密的姿态。
“呵呵,基地的事不劳荣总挂心,”东方冷笑,将荣总二字亦强调的很重,“你先自保再说吧!”
“你……”荣秉天向来不喜欢东方,但他说的又确实不错,只能转过头来,狠狠的盯着缚在一旁也很无奈的俞钦。
东方脸上的嘲讽之色更加明显,目光瞥了一眼躺在担架上还昏迷着的高密,然后朝撒旦点了点头。一切才刚刚开始,荣秉天,慢慢等着那种心痛欲裂,无能为力的滋味吧!
得到了东方的首肯,撒旦不急不缓的上前数步,平稳无波的声音没有任何情感,仿佛只是一台宣布命令的机器一般,“佣兵001在‘灭狐’任务中因个人原因妄用生化武器,致基地荣誉受损,风部两位佣兵牺牲,按基地规章法,领导过失罪判杖100,曝刑一日,侵害组织利益罪鞭100,曝刑三日,过失致人死亡罪杖100,鞭100,监禁服役三年。合计鞭200,杖200,曝刑4日,苦役三年。”
说罢,朝抬着高密的4个佣兵做了个执行的动作后,重新退回了刚才站立的位置。
“等一下。”来不及思考,荣秉天用尽全力大吼了出来,“你们疯了吗?他现在的身体,怎么受得了这样的折磨,就算是罪大恶极的犯人病重,也有先治疗后惩罚的权利,更何况,他是你们的兄弟,是基地的Boss啊!”
俞钦的表情也是一脸怀疑,紧紧的盯着坐在那儿的东方,想从他脸上看到一丝玩笑的意味,然而,入目的只有东方惯有的嘲讽和不常见的冷漠。
撒旦平静的声音再次传来,“王子犯法与民同罪,更何况,基地的基本规定,在佣兵执行徒刑苦役的时间内,不得担任任何职务。所以……”
“所以,现在基地的Boss是我,而不是他……”东方接过话,靠在椅背上,指了指已经被半吊在了空中却依然昏迷的高密。
听完这话后,荣秉天气结,但以他现在的情况,完全不能理智的思考东方这个行为的真正意图,只剩下低吼:
“这一切不是他的错,有什么刑罚,冲着我来,如此折磨一个昏迷重伤的病人,你们基地的人难道都是冷血动物吗!”
“哼!”东方这次理都没有理他,只是对着拿着红木棍随时待命的执刑佣兵轻吐了两个字:“执行!”
“啪!”第一棍先狠狠的砸向了高密的小腹,高密整个人向破碎的娃娃一样随风向后荡去,头还是低垂着,没有任何转醒的迹象。
“不要!”这一棍打破了荣秉天内心最后一点希望,他的声音失去了最后的理智,像森林里受伤的野兽一般,撕裂般的大吼,手拼命的想挣脱铁链,然而除了留下一圈红痕外,没有任何改变。
俞钦也由一开始的怀疑到一脸的不可置信,他不相信东方真的会伤害高密,可是他又找不到任何证据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东方演的一出苦肉计,瞪着东方的眼睛用睁大了几分,嘴唇嗫嚅着,想说什么又问不出口。
“啪!”第二棍狠狠的砸在了高密后背,高密的身体再次向前荡去,头还是低垂着,看不清他的表情,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清醒。
“不要!”荣秉天挣扎的更厉害了,眼睛先看向东方,在听到第三棍落下的时候,又立马转向高密,眼珠都快瞪出来了一般。
“啪!啪!”第四棍第五棍同时落下的瞬间,荣秉天被缚住的双腕也挣脱出来血来,眼睛布满血丝,通红的要成魔一般,嘴里还在不断的吼着不要。
“快点!”东方看着荣秉天困兽般的挣扎,不耐的吩咐道。
“啪啪啪!”第六棍第七棍第八棍连续拍打在了高密的腹部和背部,高密的身体不再前后荡开,而是被固定在了中间,刑场上的人只听得到木杖的拍打声和荣秉天越来越嘶哑的低吼,却听不到高密的一声地哼或者是呻吟。
不知道执行了多少棍子,荣秉天的嘶吼慢慢变低,他用从来没有过的卑微语气对着静靠在椅背上东方哀求道:“求你,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俞钦再也看不下去了,看着东方,怒吼道:“俞越东方!你够了没有。”
东方依然没有看他们一眼,只是盯着不远处的一块训练场,不知所思,仿佛这里的一切与他无关一般,直到执行的人,走过来,
“Boss,200杖执刑完毕。”
“嗯。”东方回神,瞥了一眼还在昏迷的高密,又扫了一眼微微点头的叶宁,才幽幽的说道:“先把人放下,然后抬过来!”
“是!”两个佣兵得令后回到了吊着高密的形态,将高密慢慢的放了下来,轻轻的解开了麻绳,放在了担架上。
因为距离的关系,荣秉天和俞钦虽然可以看到高密被吊在刑架上,却看不清高密到底伤的如何,此刻,随着担架的越来越近,高密身上的血色也越来越刺目,荣秉天此刻已经吼不出声音来了,只能伸直了脖子,恨不得眼睛可以直接飞到高密身边才好,这样的血色他很熟悉,曾经在荣宅的地牢里他也嗅到过和见到过这样的血腥味和鲜红,那时的他并不明白原来体无完肤是这样的情景,自己当时的表现是什么,带着荣辰绝尘而去吗?愧疚心痛无可奈何所有的情绪还是化作了撕心裂肺。如果可以,他甚至想剁了自己现在被缚住的手脚,只要能让此刻保护在高密的身边,他什么样的代价都愿意付出。
“准备强心针!”叶宁仔细检查了一下高密的情况,对着后面站着的医护人员吩咐道。
“强心针!”叶宁的说话的声音不算大,但还是让时刻关注着这边状况的荣秉天听的清清楚楚,“东方!你到底要干什么!放了他!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他!难道你真的想杀了他取而代之吗?”荣秉天这次真的是一点思考能力都没有了,根本不可能存在的假设也被他脱口而出。
第一个瞪着他的自然是叶宁,正在注射的针筒却没有停下,只是动作比刚才又粗暴了几分,耳边传来了高密几不可闻的低哼。
东方比叶宁要淡定的多,他没有听到高密突然的低哼,在他的意识里,高密应该可以昏迷到最后一刻,所以他的语气依然不屑和傲慢:“荣总的心思还真是与众不同,只可惜,基地怎么样都无法与你们荣氏相比,那般的腌臜手段和目地,我们心思浅陋,可想不出来!”
荣秉天被他羞辱的面色一红,他说的没错,在他经营荣氏的这么多年里,除了权利的争斗还是权利的争斗,可是,不知为什么,他却相信,在高密经营的基地里却没有这么多的阴谋算计,只有一颗颗赤子之心。
“好了!人没死,就继续吊上去,200鞭子,一鞭都不能少!”
听到200鞭子的时候,荣秉天仿佛被判了死刑一般,全身都瘫软了下来,他想求情,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好像身体,思维都不受自己控制一般,全身除了颤抖还是颤抖。
“200鞭子,真的会要了他的命的!东方,我不相信你真相杀了高密,所以,我……求你,不要在折磨你荣叔叔了。”俞钦的声音恢复了严肃,一方面他企图用曾经的威严感来喝住东方,另一方面,他又希望用自己放下的属于父亲的尊严来请求东方。可惜,他遇到的是东方,是茶米油盐皆不进 的东方,所以,他得到的回答只能是高密鞭刑的开始。
荣秉天的目光开始有些涣散,他想看清那边高密到底怎么样了,可是却怎么也不看清高密那边的情况,只能看到挥舞的长鞭一下一下的落在高密的后背,然后溅起一片应该是血色的液体,
“天烨……”荣秉天无力的嗫嚅,头猛的向后仰去,狠狠的砸击在石柱上,爸爸不能救你,但是爸爸可以陪你。
“荣秉天,你做什么!”俞钦这下也安奈不住了,看着荣秉天一下一下啊毫不留情的砸向身后的石柱,大吼道:“东方,快点制止他!他这样砸下去,会受不了的,你别让高密醒来后恨你!”
“恨我?”东方站了起来,大眼睛微微眯起,对着俞钦的方向一字一字的说道:“我不在乎!”
“东方!”温煦也忍不住了,站了出来,在东方的耳边低叫了一声。
东方眼睛微垂,重新坐了下去,没有说话,只是握着椅子的手捏紧了几分。
那边的高密眉头越皱越紧,好像也在挣扎着些什么,突然,杏眼大睁,冲破了什么束缚一般,双腿并起,同时向上踢去,整个身体很快进行了180度旋转,借助束缚自己的麻绳,整个人倒立在了空中,凭着鞭子的抽打带出的风声,左手用最快的速度抓伤了鞭尾,夺过执刑佣兵手上的莽鞭,然后奋力挥向缚住自己右手的麻绳,麻绳脱落成两半的瞬间,高密迅速左脚踢向左边的刑柱,右脚借力勾住刑柱,然后莽鞭换位,左手上的绳索也被劈了开来,失去束缚的身体下坠,高密将重心微偏,手肘膝盖同时落地,微缓几秒后,高密轻咳了数声,手背擦去唇角的粘液,高密剑眉紧促,声音嘶哑不清,侧头低问:“荣总在哪个方向?”
“呃……”执刑的佣兵显然被高密刚才突然一连串的动作给吓到了,他一向自傲于自己的行动速度,但在这一刻,他充分理解了井底之蛙的成语,如果不是亲眼看见,他无法想象有人居然可以在双手被缚的情况下用短短1分不到的时间就摆脱了所有的束缚,他更无法想象,这个人还是个一直昏迷不醒的重伤患者。刚开始接到密令,假意执行鞭刑的任务时,他对这个自己曾经幻想中崇拜的Boss多了几分不屑和同情,但是,此刻,他只有深深的折服与尊敬,在佣兵的世界里,力量就是绝对的权威,而高密的力量,是他这辈子也望尘莫及的。
“哪里?”高密的语气中多了几分急促和命令。
“您的左前方。”另外一个执刑佣兵抢先回答了出来,这不是他第一次见到高密的能力,他曾经有幸和高密并肩作战过,所以,他知道,高密现在展示出的力量不过是原先的五成而已。
“谢谢!”高密的速度如丛林的猎豹一般,很快就根据荣秉天身上散出的血腥味辨出了他的具体位置,他用手按住荣秉天身上血腥味最浓的后脑,然后转向前方,因为看不见的缘故,他并不知道东方到底在哪儿,语气里有严肃也有无奈,
“东方,过分了。”
东方这边也站了起来,他用大眼睛紧盯着高密那毫无焦距漂亮的杏眼,眉头皱的可以打结,一股火气上涌,箭步上前,拽住了高密的衣领:“TMD,到底是我过分,还是你过分,还是”东方右手指着荣秉天和俞钦,大吼道:“还是他们过分!你说我过分,有种不要在被罚跪的膝盖骨破裂时找小爷给你包扎,不要在被拘留所那群犯人打得半死不活的时候找小爷给你治伤,不要在被荣辰那混蛋欺负的有苦难言时找小爷陪你买醉,你高密不过分,扔下这么一堆烂摊子,自己去替荣辰那混蛋坐牢,留我在这为你收拾善后!只有你高密一个人孝顺,我还有基地里的那群兄弟都是没有心笨蛋,不用每天为你提心吊胆,为你日夜难眠!”
东方说道最后,声音由暴怒变成了哽咽,“高密,你才是那个最自私的人,你到底有没有把我们当兄弟,有没有考虑过撒旦,温煦,查克和我的感受!”东方慢慢的松开了高密的衣领,像个受伤的孩子一样蹲在地上痛苦了出来,他不怕灵狐的狡黠,不怕JK的残暴,他只怕,有一点醒来,高密突然不见了,他最好的兄弟,最棒的战友突然不见了,他们说过,要生死与共的,他们说过要将基地成为永远的神话的,他们说过……
“东方……”从来无悲无喜的撒旦此刻语气也多了很多莫名的情绪,他蹲下身来,拍了拍东方的肩膀,又看了看愣在一边,没有说话的高密,客观的说了句他从来不会多言的评价:“高密,这次,真的是你过分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禁止,这样的东方是所有人都没有见过的,俞钦此刻除了痛苦还是痛苦,看着儿子如此,俞钦的心像被千刀万剐了一般,在他的印象中,儿子是傲娇的,是坚强的,他从没有想过,儿子也只是个少年,一个有血有肉的少年,他也需要被呵护,被宠爱。荣秉天听到东方的话后,第一反映是看向高密,高密的表情却没有出现太大的变化,只是脸色越来越苍白,如果是以前,他一定会认为这是高密无动于衷的表现,但是现在,他却为高密此刻的平静而恐惧,他试图低唤了几声,高密却依然没有任何表情。
“噗!”带着高密体温的液体突然喷了出来,落在地上,形成一股小型血塘一般,东方的头发也被鲜血浸满,血珠顺着他的刘海慢慢的在眼前不断的低落,东方的心仿佛漏了一拍似得,傻傻的抬头看向嘴角不断涌出鲜血却还保持着刚才那个姿势的高密,整个人像被钉住了一般。
众人皆是惊恐,只有高密微微的笑了笑,拿左手不断的擦着怎么也拭不干净的血迹,对着东方温声的说道:“别怕,我没事的。”
“啪!”这句话刚刚说完,高密整个人直直的趴落在了地上,手尝试着拉了两下东方后就软软的落了下去,只留下从慢慢溢出浸红地面的血色。
“快!”这样的状况已经超出了叶宁的预料,她第一个冲了过来,高密的身体她最了解,这种莫名大出血的原因她也不知道,一向自信的叶宁也一下子感觉到了恐惧,她怕高密这次真的不行了,在其他几个医护人员的帮助下,翻正高密的身子,原本俊秀的脸上全是血迹,然而,却还是无法掩盖高密青黄如蜡纸的脸色,“快!准备急救。”叶宁开始按压高密的胸部,她只敢喊人急救,不敢说出已经感觉不到高密心跳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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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要甜?虐?
一年后
基地的冶钢部一群浴火的汉子正舞动着大锤,敲击着钢杆,忍受着高温的烘烤努力的做着高炉炉前工作。
“0034!”
“到!”一个男子匆匆的从铁口勾残渣处一溜小跑了过来,因为此处的温度非常的高,加上随时有可能燃烧的危险,他的身上穿着厚厚的阻燃服、长筒靴,带着防护手套和面具,所以看不清具体的身材和相貌,所以只能看出这个很高,可是他的背影在这群同样穿着阻燃服异常臃肿的汉子却有一种说不出的不和谐感。
“炉口不通畅了,快去疏通!”基地的监工兼炉长站在上处的操作室内,认真而严肃的指挥着这群特殊犯人的工作。
“是!”男子得到命令后很快的走到了炉口处,拿起工具,认真的做起了疏通的工作,没有丝毫的犹豫和迟疑,看他这般,不明白的人一定会认为这份工作非常轻松,然而,站在高处的炉长却知道,这位男子面前的驴温高达1470多度,铁钩距离铁水不过一两百米的距离,他脚下踩的耐火砖温度至少在200度以上,虽然有阻燃服和防护设备,但他此刻所感受到的温度也定不会低于45度。炉长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除了他,在场的所有监工和犯人,绝无一人会想到,也无一人会相信,这个干着最苦最累最没用技术含量的工作的犯人曾经是这整个基地的最高掌控者。炉长的记忆不由得回到了一个月前,那天,他和往日一样,在办公室里给所有的监工和犯人开着工作前的安全会议,突然,两个带着风部军衔的佣兵走了进来,
“东方boss有令,请张炉长随我们走一趟。”虽然东方已经成为了新的Boss,但是,基地的佣兵的们还是将Boss 的称谓留给了有事暂时离职的高密。
“是!”张帆很认真的敬了一个军军礼,安排副手继续组织工作,自己随着他们向门外走去。
“东方boss有令,请张炉长随我们走一趟。”虽然东方已经成为了新的Boss,但是,基地的佣兵的们还是将Boss 的称谓留给了有事暂时离职的高密。
“是!”张帆很认真的敬了一个军军礼,安排副手继续组织工作,自己随着他们向门外走去。最终几个人停在了刑堂撒旦的办公处,原本还一脸淡然的张帆突然有点慌了,他认真的回忆了一下最近的办事情况,并没有觉得有任何不妥之处,总裁怎么会在刑堂见自己,那个让整个基地闻名丧胆的撒旦在吗?怀着忐忑的心情,张帆硬着头皮走了进去,标准的军礼后,他才敢环顾四周,结果看完之后,心理就不紧紧是忐忑了,而是变成了异常的紧张,紧张的原因不是紧蹙眉头的东方Boss,也不是竟然没带面具的撒旦,更不是难得一见的温煦,而是安静的侧身坐在角落里的那道颀长的身影。虽然只有小半个脸,但是除了自己一心崇拜的BOSS外,还有谁可以美的像水墨画一般,浓淡相宜,将书卷气的忧郁和军人的刚毅结合成了完美。只是,当他看清那人的穿着时,他突然又不敢确定那个人会是Boss了,简单的白衬衫外罩了一件黄色的马甲,上面虽然没有刻有不人道的囚字,但是,胸前的那串数字和手腕处锃亮的手铐也无言的昭示了他目前的身份,一个即将履行苦役的犯人。
“你认识他?”东方看着张帆脸上一连串的表情,指着高密,眉头蹙的更紧了。
“我……”张帆听到这个问题后,先是一愣,然后结巴了起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这个人真的不是Boss,可是?
“实话实说就可以了。”张帆还在犹疑之际,温煦温柔的友善的提醒他道。
“他长得很像Boss。”张帆想了想措辞,才认真的回答。
“不是像,就是前Boss高密。”东方将前字强调的特别明显,然后扭头看向高密,只见高密已经把脸完全正了过来,有些歉意的朝他这边笑了笑,一双漂亮却没有焦距的杏眼让东方的郁卒又加剧了几分。
对高密,他已经可以用无可救药四个字来形容了,一年前突然的休克,把所有人都吓掉了半条命,抢救了一个星期才勉强把他从鬼门关劫了出来,然后,又躺在床上休养了将近半年,结果,身体刚刚有些好转,眼睛都还没有复明的他居然主动去找了撒旦,要知道撒旦是什么人,法律尊严的绝对捍卫者,他能够一直避着不见高密,任由查克他们在禁闭室里随意折腾已经是退让到了极限,现在高密不但不躲着他,居然还主动找他,就算撒旦想有意放水,视而不见都变成了不可能。
高密已经被撒旦正式扣押了,之前所有的一切特殊待遇也都随之不见,禁闭室又回到了原先的模样,阴冷潮湿,查克和他的医疗团队都被无情的赶了出去。事后,本就三天两头往基地跑的荣秉天干脆就不走了,拿了个帐篷,常住在了禁闭室的外头,就差没有拿个写着‘还我儿子’的横幅挂在禁闭室的大门上了。为此,撒旦不知道发了多少次火,如果不是温煦拦着,荣秉天真就进去陪他的儿子了。东方则气的没有再去探视过一次高密,看都没有看一眼,就直接在撒旦的申请表上签了大名,你愿意去服苦役就去服吧,我就当从没有过你这样的兄弟。可是,当叶宁来告诉自己高密的身体不适合去做炉前工时,东方一下子傻眼了,饭都没吃就去刑堂,将同样准备吃饭的撒旦拉了出来,劈头盖脸的责问了一通,结果只得到了撒旦冷冷的回答:“这是高密自己的要求。你想知道原因,直接去问他。”问高密?不去!东方火气更大的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将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一空。
炉前工!最累最脏危险系数最高的劳役!高密你又发什么神经!按照基地的规矩,除了背叛基地的人外,基地的佣兵犯错,需要服役的话也只是做一些普通的劳役即可,而冶钢挖煤这样的工作,基本上都是国际上犯了大罪被基地抓回来处置的犯人才需要服的苦役,而炉前工,则是里面最辛苦的,一般身体好的人都吃不消,更何况是病刚刚有所好转,视线还没有复明的高密。
想到这里,东方看着高密的眼神几乎可以喷出火来了,到现在,他还是没想通高密突然提出这个要求的原因,在他的认知,高密虽然有点愚孝,但是,还不至于有如此疯狂的自虐倾向。
“咳咳……”撒旦微咳了两声,提醒东方此刻的失态,然后看向张帆问道:“你以前见过高密?”
“是,有一次冶钢场出了事故,Boss找我谈过安全问题,还细心的给我讲过以后需要注意的事项。”这是张帆人生中最难忘的事情,那天,在高密的办公室里,没有预料中的责骂,只有温声的分析和仔细到了极致的讲解布置,而且,整个冶钢的过程经过了高密的重新布置后,再也没有出过任何一次安全事故,从那以后,高密在张帆的心中就不再传说中的那个神话,而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信念。只是现在……张帆看向高密的目光中除了崇拜就剩下了强烈的不解。
“原来是这样。”撒旦点了点头,他之所以会同意高密去做炉前工原因有两一个,一个是,炉前工因为工作的特殊性,他们在比其他苦役累和危险的同时也享受了其他服役者所没有的福利,其他服役者除了上工的时间外,都要统一呆在禁闭室里,而炉前工则可以有一定的自由,他们和其他佣兵一样,可以有自己的宿舍,可以每天享受洗澡的机会,甚至在主管同意的情况下,可以拥有一定的自由活动的空间,这样,就为高密的定期治疗提供了可能。另一个原因就是,在冶钢这样的苦役部门,无论是主管还是其他犯人,基本上都没有见过高密的样子,这样对高密隐藏身份,避免尴尬,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除了你,炉前工里还没有人见过高密?”东方明白撒旦的顾忌,继续问道。
“应该没有。”
“我要肯定!”东方的声音有着平日里没有的急躁,他虽然气高密,但还是希望高密在三年后可以没有任何污点的继续担任基地的Boss。
“不会有!”张帆略作思考后坚定的回答道。与其做不能保证的排查,不如将所有人监工都换成自己可以确保的人员,至于犯人,凡是有可能认识,全部都发配出去。
“好。”东方满意的点点头
“好。”东方满意的点点头,刚想示意张帆将人带走,一个最近最让他厌烦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等一下!”荣秉天推门而入,虽是寒冬,但额间还是布满了汗珠,可见他这一路进来的应该相当不易。
这次不仅是东方,连撒旦的眉头都忍不住打结,不悦的喊道:“赛轮!”刑堂是什么地方,是谁都可以随便闯的吗?
门外赛轮的情况也没有比荣秉天好到哪里去,俞钦作为曾经的王牌雇佣军,实力也是不可小觑的,基地里能够与他实力相当的也没有几个,更何况,他的身份摆在那里,又有几个人敢真的拦他?
“你不用叫人,我说完话,自然会离开!”荣秉天的边说,边将目光盯向高密,高密还像刚才一样静坐在椅子上,只是脸重新侧了过去,暖暖的日光打在他温润的侧脸,看不清任何表情的变化,视线下移,触及到那副金属镣铐的瞬间,荣秉天的心猛的一揪,为什么,那双本该签署文件,把玩枪支的手,老是被缚在这么一个长不够五厘米的镣铐之下,这镣铐不仅缚住了高密的自由,也缚住了荣秉天的心。
“有什么话,请荣总快说,基地小门小户,可不如荣总这般清闲。”东方看着荣秉天那一脸痛惜的模样,心里不但没有半点解气,反而更加郁闷。按照他的脾气,本来是连一句都不愿意跟荣秉天多说的,但是,他实在不愿高密去做什么该死的炉前工,自己又放不下面子,此刻只能勉强给荣秉天一个救走高密的机会。
“我要跟东方总裁谈一笔交易。”听到东方的嘲讽,荣秉天一点生气的感觉都没有,反正大半年过去了,他的脸皮已经远非当年可比了,现在只要能救出高密,不让他多受一丝委屈,他荣秉天就什么都愿意做。
“交易?我倒不知道我们基地能和你们荣氏有什么交易?”东方心里有些纳闷,语气中还是酸酸的嘲讽,目光瞥向撒旦,这毕竟是刑堂,撒旦又是一个固执死板的人,在这谈生意,不是摆明找死吗?不过,出乎所料,撒旦的目光犹疑到了窗外,并没有赶人的意愿,于是,看向荣秉天目光中的挑衅更加大胆了几分。
“我知道基地一直在找合适的矿产资源,方便新式武器材料的冶炼,而荣氏刚好有一座新矿山没有开发,现在,我愿意这座矿山上开采出的一半矿石免费送给基地,条件只有一个,就是基地必须提供下矿的工人。”荣秉天完全无视东方此刻眼中的挑衅,他将手中拿着的已经签完字盖过章的文件平摊放在了东方面前,目光慢慢的及其不愿的从高密身上挪出,然后带着无限的恳求看向东方。
这……”东方故意拖长语气,脸上为难,心里却早就乐开了花,也亏的荣秉天想出这么个主意,一座矿山的半数资源,着实不是一笔小数目,估计荣氏那头,他承担的压力也绝不会少。
“这笔交易,正好可以帮助解决基地的眼前的困扰,请东方总裁再仔细思虑一下。”这下子,荣秉天连声音里都是恳求了。温煦和撒旦在心里默默叹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只有张帆一脸莫名其妙,听这人的话,应该是来送钱的,为什么语气会这般的低三下气?矿工?基地有的是等待处置的犯人,就算没有,只要基地愿意出面,国际上也有的是通缉犯可以让基地随意追捕。
东方其实恨不得立即就在上面签字,但是听到荣秉天这句后,他反而冷静了下来,目光看向窗边的那道身影,毕竟高密才是当事人,就算是他最好的兄弟,东方也不敢随意决定高密的去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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