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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告密者 (父子,监狱,雇佣军)[第12页]

作者:nice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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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第一针,接下来的几根潘宴的速度变得越来越快,也越来越准,高密的眉头皱的很厉害,整张脸都快就在了一起,咬破的粉唇中还是会发出几声极低的呻吟,他甚至可以明显的感觉到大脑和小脑正在这外界疼痛的刺激下萎缩的越来越快,慢慢的变成一个小小的核桃,“不。”最后一针,高密咬破舌尖才让自己的吼叫变成了极浅的低吟,只有离他最近的潘宴可以模糊听到一二。
“行刑完毕。”扎完最后一针后,疾呼硬如磐石的潘宴也看不下去了,用最快的速度转身汇报。
整个行刑的过程荣秉天都一直盯着地上,和他人一样,除了最初的两鞭外,都没有再看向高密,现在,行刑完毕后,他更没有勇气向趴在地上,已经不再动弹的高密看去,他怕舍不得,他怕最后一眼看到的高密不是他心中那个小王子的样子,所以,他只是挥了挥手,让人将高密抬了出去,他知道,下面安置高密的事情俞钦会处理好的。
“等等……”荣嵩站了起来,“家法是执行好了,但是核站的事情又该如何处理,外面的警察可不管咱家的家法。”
“这件事情,我自然会给大家一个交代,今天请大家来只是为了见证一下我已经按家法将此人赶出了荣氏,所以以后他的任何事情都与荣氏无关,荣氏的事情也与他没有半点关系!各位请回吧!”说罢,荣秉天头也不回的走上了楼梯,他怕自己忍不住,会再去看高密一眼,最后一眼。
众人虽然极度不满,但也不敢多说什么,谁让荣氏的百分之八十的股权都在这支嫡系子孙手中,他们也只能敢怒而不敢言,一个劲的瞪着送客的荣辰。
侧门处,俞钦接过两个仆人手中虚弱到了极点的高密,不知是该责备还是该心疼,最后叹了一口气,低身问道:
“东方在哪儿?我送你过去吧!”
“不用,俞叔。”高密接着俞钦的肩膀站好,安慰性的笑了笑,以前说句假话都会红到脖子根的高密此刻再次说起谎来,为了证明自己说话的真实性,嘴角还扬起了安慰性的笑容,“对不起,俞叔。我想东方暂时不想见你,你帮我叫辆车我自己去就好了!”
果然,听到这话后,俞钦的两条眉毛都快打结在了一起,他此刻一点都不会怀疑高密说话的真实性,东方不想见他,他还不相看到东方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呢。想了想,还是打电话叫了一辆车,嘱咐好盛世豪庭的地址,又将准备好的黑色风衣披在了高密身上才站在原地看着车子驶出荣城大道。
车上的高密开始低咳起来,视线越来越来越模糊,其实现在他很想真的先回盛世去用恰当的方法把指甲里的银针取出来,可是看样子无论是身体还是时间都不允许了。
车上的高密开始低咳起来,视线越来越来越模糊,其实现在他很想真的先回盛世去用恰当的方法把指甲里的银针取出来,可是看样子无论是身体还是时间都不允许了,一边用最粗暴的方法把银针直接从指缝里抽出,一边嘱咐司机将车直接开去B城的最高警署,银针滑落,除了刺骨的疼痛外,还滑出了一道道血珠,十指开始疼的麻木,似乎已经脱离了头脑的控制,连车门都是司机看不下去帮他开的。
摇摇晃晃来到了警署的刑侦处
还差一篇五百字的长评申精,来,谁赏一篇
大家情人节快乐
摇摇晃晃来到了警署的刑侦处,说明来意后,刑警很快就决定将高密直接扭送至了市看守所,荣氏的问题早已经不是他们这样的小单位可以询问的,所以不插手最好,上面自然会有人来处理这些问题,当地审判也好,解押A国也罢,他们所要做的只是保护好这个重要的犯罪嫌疑人就行了。
搜完身,给高密带好手铐脚镣,杜绝掉一切不安定因素后,数十个荷枪实弹的警察就拖着高密来到了警署院中的囚车旁,囚车从外表看上去和普通经用面包车没有区别,白色底用蓝漆写着公安两个字,车顶安置着红白蓝三色警灯,唯二不同的是,所有的窗子都从里面用铁栏杆封死,前排驾驶座和后排囚犯最为用相同的铁栏杆分隔了开来。
囚车底盘很高,高密带着手铐,身体里的力气已经基本耗光,脚镣束缚着步子,在两个警察催促下,高密只好艰难的忍着指尖的痛苦爬上车去,车门很快被法警锁死,高密低头喘息,错过了疾驰而来的那辆宾利。
“荣总,”律师匆忙从总署办公室走了出来,对着坐在长椅上沉思的荣秉天低声说道:“我们之前商量的策略都不必实行了。”
“出什么事了吗?”本来面无表情的荣秉天听到这句话后,诧异的抬起头来,又见律师脸上没有来前的紧张,反而一脸兴奋的神情,疑惑更甚了起来。
“得到的准确消息是,A国不再追究我们荣氏的责任了。而且,将图纸换成核站的那个嫌疑人就在刚刚也已经自首了。”
“嗯?”荣秉天更加诧异了,本来一个灭顶之灾就这样被莫名其妙的化解了,实在让人幸运的有些匪夷所思。
“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听说是因查威尔家族对本案的干预,力证了荣氏的无辜,所以A国才愿意低调处置这次的核图纸案,只提出将真正的犯罪嫌疑人移交A国审判,就这件事情就可以到此为止了。”
“查威尔家族?那个国际法世家吗?”荣秉天虽然庆幸着保住了荣氏,但却更加疑惑,荣氏与这个律法世家从来没有任何交情,他们怎会突然出手援助,还是帮了这么麻烦的忙。
“是的。荣氏与他们应该有很深的交情吧!不然谁愿意担上这么大的麻烦。”律师看着荣秉天的眼神越加崇拜,查威尔家族是国际上最有声望的家族之一,他们数百年来一直保持着不结盟的中立政策,他们严谨公正的态度一直饱受人们的尊重,这次,得是多大的交情,才能让这个家族愿意伸出援手。
荣秉天摇头的举动,连律师都诧异了,不过转念一想,不管怎么说,这件事圆满解决了,自己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于是,也安静的陪着荣秉天静坐在了警署的长椅上。二人都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站在窗口的撒旦和温煦。
“撒旦,你说咱们这么做对还是不对。”温煦刚才目睹了高密被捕的所有情节,他从来没有见过这般虚弱狼狈的Boss,在他的身上,一点也看不到初见时猎豹一般的矫捷,像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一般蹒跚无力。
“对也好,不对也好,这是他这么多年来唯一求我的一件事情,我只知道我必须做到。”撒旦俊秀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看着荣秉天静坐的方向。
“是啊!可是他唯一一次的求你竟然是为了将自己送进监狱,你说这人可不可笑。”温煦也看着坐在那儿百思不得其解的荣秉天,脸上的讽刺更浓,这个世界上他信奉的唯一一个神原来可以解救所有人,却解救不了他自己。
“走吧。”撒旦转身向门外停着的捷豹走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而这次自己的选择就是告诉东方,不再隐瞒。
像重新回到了那片北海的丛林,烈火在高密的四周燃烧,越来越靠近,可是却又怎么都靠不近,无法真的将自己烧尽,只能留下无尽的煎熬与痛苦,背后突然传来尖锐的痛,想用手去摸一摸,可是却怎么都找不到自己的手在哪里。耳边刮起了呼啸的狂风,火花四溅,视线内慢慢的出现了一片蓝色的海湾,
“天儿,天儿……”
他听到了父亲的声音,看到母亲在慢慢的像自己招手。
后面有人在不停的告诉自己,不要去,不要去,高密不要去。
可是怎么可以不去,那是我的家呀。
在烈火中焚烧,穿过火焰,终于,他看清了,火焰对面的不是蓝色的海湾,依然是一片没有尽头的荒漠。
急速奔跑,去找尽头,寻到的却是悬崖峭壁,脚步已经停不下来。
随后坠落……
……
“0724,0724……”
有人在耳边不停的呼唤?0724是谁?他在叫谁。动一动手指,尖锐的疼痛传满周身,刺得心痛,然后掌心触到的是一片柔软,并不是熟悉的木质板铺。
“0724……”耳边的声音急促而温和。
是啊!0724就是自己啊,自己就是0724啊!不是荣天烨,不是高密,只是一串没有任何意义的数字。
“到!”意识还在模糊,高密惯性的想从床上一跃而起,却又狠狠的摔了下去,只有右手连着的手铐拉动着床栏哗哗作响。
新一波的疼痛传来,意识被刺激的更加清醒了一些,高密中终于看清了自己所在的地方,白色的病床,坚固的栏杆铁门,执勤的狱警,和用手铐与床栏相连的右手,原来是看守所了的医务室。可是自己怎么会在这里?反映越来越慢的大脑让高密完全记不起之前发生了什么。疑问脱口而出,“我怎么了?”
“你毒瘾犯了,自己撞到牢门上去了。”说话的是和自己关在一间牢里的那个亲切的老人尹万,此刻他的目光有些怜悯有些忧虑,想说什么欲言又止,手指不停的搅动着黄色的马甲囚服。本来只当这个年轻的孩子是个走错路的瘾君子,却不曾想,这个孩子身上居然有那么多伤,如果不算所长说一定要保住他的性命,请来了市里最有名望的专家团队,估计此刻,人已经不在了吧。
“谢谢。”高密已经昏迷了近三天了,声音沙哑难听,尹万很贴心的将冷好的凉水兑上开水,递到了他的唇边,然后叹了口气,问道:
“孩子,要不通知你的家人找找人把你先保出去吧,看你这浑身是伤的,而且听他们说,你这儿,是不是之前伤的很严重啊!”尹万指着自己的脑门,继续说道:“你这种情况,想想办法,应该是可以保外就医的。”
家人?高密听到这话后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只是其中的酸楚是尹万看不懂。尹万也只得叹气,帮高密调整了一个舒服点的姿势,就继续静坐在了病床旁的木椅上,他是来陪护的,本就不该多言,只是谁天生用愿意犯罪呢?看这孩子身上的伤,也不知道是谁这么狠心,竟然下的去手。在他的思维里是人都应该有恻隐之心不是吗?
就这样,看守所破天荒的给了高密优待,他移交的手续办了多久,就让他在医务室躺了多久,没有像其他犯人一样每日出操干活。一个多月后,高密身上的外伤慢慢的开始愈合了,偶尔也被允许带着脚镣在病房里做一些简单的复建动作,而尹万也自然乐得在这儿悉心的照顾他,谁愿意整日呆在那个只有三十平米却要挤上四十多人的监舍里,更何况这个病人实在是太好照顾了,太过顺从了,除了做医生提出的基本复健外,他都是静静的躺在床上,即使毒瘾犯的最厉害的时候,他都是主动要求狱警将他反铐好绑在床上,手腕上被磨出一条又一条的血痕也不多哼一声,影响别人休息。
就在高密被转移前的最后一天,他被狱警叫出来接受探视。
手铐脚镣从拴着的床栏上换到了高密的手脚上,重新穿上了代表他此刻身份的黄色马甲,高密艰难的趟着脚镣向会见室走去,在复建时他就发现他的手脚越来越不平衡了,有时候突然转个身都有可能被自己给绊倒,所以,此刻他几乎是数着步子挪过去的,连心中是谁来看他的那点疑问都被压在了胸口,现在的他,走路时不能走神,走神了就会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铁门打开的瞬间,却惊讶的发现来探视自己的竟然是荣辰。高密绝对相信撒旦一定可以瞒着荣氏自己被抓的消息,那荣辰怎么会知道自己被关在这里,父亲呢?他知道吗?
带着疑问高密小心的拿起了听筒,耳边传来的确是荣辰怨恨地如同附骨之疽般的冷笑:“你到底哪里好,又有什么好。”
“荣辰?”高密怔了怔,才发现容辰的表情不对,他知道荣辰一直不喜欢自己,只是,自己已经如此了,估计荣辰也应该知道,自己以后最好的结局也不过终身监禁,然后客死A国,而且父亲也一直偏爱与他,为何,他此刻还会出现这样的神情,不由地有些担忧,“出什么事了吗?”难道撒旦事情没有办好,自己还是连累荣氏了?不应该呀!
“我问你哪里好!”当听到二叔说,父亲将高密赶出荣氏是为了让他不受牵连,而且父亲为了他竟然要去自首认罪,再次将自己抛弃,荣辰就再也忍不住了,撕下所有的伪装,在电话的那头歇斯底里的大骂道:“你到底哪里好,凭什么爸,林叔,白晓都认为你好,他们一个个为了你什么都愿意做,谁又想过我,我又算什么,我也是父亲的亲生儿子,就因为我是私生子,所以父亲要抛弃我和我的母亲十五年,不闻不问,等我母亲自杀了,才想到还有一个我,才想到把我接回来,可是,为什么,当我解开心结,决心做一个孝顺优异的儿子时,你却又回来了。为什么,他们宁愿对一个没用到了极点的劳改释放犯好,也不愿意多看一眼我这个对所有谦恭有礼的义子,你看,你现在又蹲班房了,为什么他们还是忘不了你,到处在打探你的消息。为什么,为什么!”
高密听着他的骂声,头更疼了,自知道病情后第一次痛恨自己脑萎缩后的没用,为什么荣辰现在说的这些他一句都听不懂,视线更加模糊,原本漂亮的杏眼变得有点呆滞,“……荣辰……?”他不开心吗?自己如此的成全,他还是不开心吗?
高密听着他的骂声,头更疼了,自知道病情后第一次痛恨自己脑萎缩后的没用,为什么荣辰现在说的这些他一句都听不懂,视线更加模糊,原本漂亮的杏眼变得有点呆滞,“……荣辰……?”他不开心吗?自己如此的成全,他还是不开心吗?
“你不必这样看着我,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我恨你,你以为我现在来探视是干什么,觉得怜悯?觉得愧疚?你不要开玩笑了!”荣辰荣刚才的歇斯底里慢慢的恢复了平静,脸上再次挂起了温和却带着嘲讽的笑意,“我告诉你,我是来看你如何将牢底坐穿!”
“牢底坐穿?”高密轻轻的笑了笑,现在脑子清醒了,他却又希望大脑不曾清醒,“蹲班房?终身监禁?电椅死刑?呵呵。”高密以前的笑意都是敛着的,而现在却笑出了声音,拂在心尖,凉的透骨。
“你笑什么?”荣辰周身开始凉飕飕的,他将眼睛紧紧的盯着高密,“如果你没有想过诬陷我偷图,你又怎会将我换过的核站图发给中丹的人,这一切不过是我挖了坑,你心甘情愿往下跳……更何况这一切本就是你欠我的,你欠我的……”
狰狞的恨意再次掩盖了荣辰原本清秀的外貌,显得凶神恶煞扭曲不已,他眼底满是大仇得报的痛快和深的抹不开的怨恨。
高密的脑里的所有细胞再次纠结在了一处,带着手铐,纤瘦到骨骼分明的胳膊缓缓的立了起立,脸埋在手掌里,浑身颤抖着开始发出低沉的笑声,听不出是悲伤亦或是喜悦,一抹清淡的水痕从手臂蜿蜒而下,在肘部的桌面上摊开……
荣辰眼角扫到水渍后,猛地呼吸都觉得苦难了,他一直带着仇视的态度看着高密,他觉得此刻他应该兴奋,应该庆祝,可是为什么,他现在只想冲出去,脚却一步也挪动不了,只能呆呆的看着玻璃那一端依然在颤抖看不见表情的高密。
门边站着的狱警生怕这个重要的犯人出个什么问题,一左一右走了过来,看着荣辰,低声问道:“时间差不多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荣辰早就失了语言,原本一肚子的幸灾乐祸和怨气现在一个字也吐不出来,还是呆呆的看着高密。
“没有了,”高密突然站了起来,荣辰这才发现,他一直叫做哥哥的人竟然如此消瘦,削尖的下巴略带了些冷意,失去了往日的温润,原本熠熠生辉的眼神现在也带上了一丝水汽,脸色泛白中还带了些蜡黄,穿着拘留所的马甲囚服,虽然依然长生玉立,却少了几分风采多了几分颓败。
“没有了,”高密突然站了起来,荣辰这才发现,他一直叫做哥哥的人竟然如此消瘦,削尖的下巴略带了些冷意,失去了往日的温润,原本熠熠生辉的眼神现在也带上了一丝水汽,脸色泛白中还带了些蜡黄,穿着拘留所的马甲囚服,虽然依然长生玉立,却少了几分风采多了几分颓败。“好了,就这样吧,这样也好,谁也不欠谁的了。”音落,高密毫不犹豫的走出去,空旷的房间内只听得到脚镣与地面摩擦的声音,他的双手放在前面,一步一步慢慢的向前走去,蹒跚却坚定,冰冷的手铐泛着银色的光,明天,就在明天,他就要被押往A国的监狱了,从此以后怕也没有机会见面了,这次的陷害无论是荣辰或者父亲都已经不重要了,一小束阳光从交错的铁杠处射了过来,包围着他,感觉着很温暖,从此以后他只是高密,或者是一串未知的数字,这样,真好。
荣辰一直目送着高密离开,看到那孱弱的背影,心莫名的被狠狠地扯了一下,莫名的,出现了一股悔,涌上了他的脑中,搅得他从这一刻起不得安宁,这个男人,会不会真的,一直只把他当成亲弟弟~
好开心啊,赞终于超过640了
靠,又少了一个
同志们,上卷已经完结了,大家请等候下卷吧!不出意外,今天下午应该有文的
次日,警车的鸣笛声在B城这个城市不断的飘扬,早就习惯了这高调警鸣声点的人即使驻足观望,也不会让它影响到自己高节奏的生活速度,只有机场一些人看到这个被镣铐深锁,带着头套的犯人,忍不住唏嘘了一番,或落井下石,或表示感慨同情,一时间,机场的特殊通道旁,人潮汹涌,流言蜚语溢满高密的耳旁。而他却无法理会,也不愿意去理会,只是低头专心的数着自己的步子,小心的控制着自己的平衡。
荣辰站在人群中,木然的看着高密消失在了过道的尽头,提着的心慢慢的放下,微不足道的愧疚在全部的父爱面前早已溃不成军,心中默念了一句,‘高密,结束了,从此,我们便不再相欠’。然后,转身决然的离 开了,有了高密自首前的周密安排和自己对父亲贴心的劝解,从此,天空海阔人任鸟飞,我荣辰会照顾好父亲,发展好荣氏,也真心的祝福你高密,在监狱里平安度过余生。
“起来!高密!”
尖锐的嗓音回荡在狭窄的看守所囚房中。高密慢慢的睁开眼睛,却被天花板上悬挂着的八盏日光灯给照的又速度闭了起来,然后再慢慢的睁开,看着七八平方大小的牢房,感受着身下掉了漆,冰冷坚硬的铁船不断的传入肺腑的寒冷,大脑像极了一台生了锈年久失修的老机器,过了好久才回忆起进来时的场景,在狱警冷酷凌厉的语气下,自己脱光了所有的衣服,换上了身上这件医院里给病人体 检用的白纸做的囚服和一条同样纸质 的短裤,连腰间原本充当腰带的那条白色的塑料袋都被没收了,他们好像说,怕自己自杀。然而纸质太单薄,经过不知道几天的摩擦,早已变得破烂不堪,勉强遮羞都算困难,不要说是在这终年不见的阳光的冰窖里避寒了。
“快给我起来!”看守所的狱警用不耐烦的语气对房中的人下着命令,打断了高密努力了许久的回忆。高密慢慢的从床上滑落了下来,眼前再次变得黑暗,从那天探视后,眼睛就时而能看见时而不能看见,所以对此刻的失明,高密早已熟悉,努力的控制好平衡后,高密摸索着在墙角慢慢的蹲了下来,脚镣与水泥地板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一件囚服从牢门的监视窗内扔了进来,准确无误的砸在了 高密的头上,“换上,你运气真好,居然不用上电椅。”
不用上电椅,也没有任何审判,看样子还是皇储那边赢了,荣氏核战的事情不但在C国,在A国也被压了下来,和荣氏签合约的是伊本,斯作为皇储,自然不会为了一个荣氏而牺牲自己身边的一名大将,所以,不用问,自己应该会被扔到一所重刑犯监狱,然后自生自灭。
换上黄色的连体囚服,高密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凭着狱警声音的方向,摸索着来到了监视窗前,将双手伸出,同时耳边传来的声音也验证了自己的猜想,
“不过你也不要庆幸的太早,说不定到了斯玛监狱,你会后悔今天没 能直接死在电椅上。”狱警讪笑着打开了牢门,高密却没有向之前一般温顺的蹲在墙角,而是推开他,向铁门外冲去,然而脚镣的束缚和本身就无法平衡的身体,让他没有走出两步就倒在了地上,警鸣声响彻了整座看守所,然后是狱警杂乱无章的脚步声和踢打声。高密只是用带着手铐的手护着头部,没有向其他人护着整张脸,很快,原本俊秀无比的容颜就慢慢的肿成了猪头一般,青红紫相见,再也看不出原来的半分色彩,有狱警在嘲笑高密愚蠢的时候,同时被押送的另一个老犯人却扯过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愚蠢吗?不毁了这张脸,如何在野兽般的斯玛监狱存活
高密挂着镣铐,和其他四个犯人被押送的警察赶下了飞机,然后坐上黑漆转运车来到了这所位于A国西南角,早已恶名昭著的魔鬼监狱~斯玛!这座看着迷人的哥特式建筑,实际关着的不是杀人犯就是恶性抢劫犯,所以这里的管教异常的狠厉,正如他的大门处写着的一句标语一般,用你们的汗水洗清你们的罪恶,所以来这里的都是罪恶的人,而管教要做的就是用他们所能想到的一切方式来帮犯人们洗清罪恶。
“快点!”狱警从后面狠狠地推了一把踩着步子的高密,本就视线模糊,把握不住平衡的他一下子就摔倒在了光洁却无比坚硬的大理石地板上,引来狱警和大厅上面两侧犯人的哄笑。
“嘿!fish!这就是你们C国猪的大礼吗?”有犯人在上面吹着口哨,新犯人入狱是他们最开心的一天,他们可以找到一个新的猎物或者一个合适的盟友,让自己无尽的囚禁生涯不那么难挨!
高密的汗水早已经浸湿了每一根头发,他压抑了所有力气不让自己吐出来,这副身子现在真是没用,做个车都能晕到想吐,可是他不敢吐出来,他知道,如果吐在这些狱警面前,他的结果只有一个,就是重新舔干净。顾不得四周此起彼伏的嘲笑和辱骂声,高密狼狈却努力的想要从地上爬起来,然而破败的身体不允许,用铁链锁在腰间的手铐也不允许,他只能任由狱警不停的踹着自己的身体,而无能为力。
“起来吧。”两只宽大的手拖着高密重新站了起来,是之前和高密关在同一间拘留所的那个老犯人。
“多管闲事的老鬼!”狱警包着橡胶的铁棍迅速向老犯人招呼去,却没能如愿打在那犯人的小腹,而是成功砸在了高密的腰间,可以听到轻微的骨头碎裂的声音,引来了狱警更加的不满,这个带着浓烈种族歧视的日耳曼狱警再次抡起警棍,要给这个瘦弱不堪的废物狠狠的上一次入狱新课,从楼梯上刚刚走下的监狱长却发话了,
“可以了,艾伦。” 监狱长说话很和善,像学校里那慈祥的老校长一般,可是金丝眼镜下,高密可以看到嗜血的光泽,这不是学校,需要的也不是校长,而是食物链的最顶层,是铁血般的政策。
“首先,欢迎大家来到斯玛,我就是你们的监狱长罗浮,”依然和善的语气,得体的衣服映衬下,罗浮此刻又像极了一个正在发表要说的绅士,然而他下面的话却让所有的新犯不寒而栗!“你们来自天主,但到了这里,你们就属于……我。所以!”
随着腹部和背部的骨裂声,高密再次趴在了大理石地面上,这次,再也无法忍住,大口的呕吐了出来,带着鲜血,所有的秽物呈一片暗褐色。
监狱长依然微笑,语气依然和蔼,“所以,在这里,你们只有一条监规和一个信仰,那是就是顺从和我。好了,最后再次欢迎你们来到这里……魔鬼的斯玛~”说完,监狱长重新迈着碎步转身上楼,把下面的时间就给了魔鬼的第一执行人艾伦。
他的声音响亮而严厉:“你们这群垃圾,听到没了!”指着地上的高密:“这就是你们该有的姿态,我的信条只有一个,就是不要让监规从我嘴里说出,你们在这里统统都是猪!都是猪!”
高密的头发被艾伦一把抓住,“记住,在这里你就是一条狗!”
“是的,长官!”高密轻声说道,袖子拂过秽物,他现在只想在这里安静的活下去,所以低调和服从是最好的办法。
“什么?”艾伦看着高密的动作,皱着眉头。
“在这里是条狗,长官。”高密重复的解释,秽物也被他擦拭干净!
“知道就好!”艾伦得意的重新站起,完全忘了不该有的秽物犯人应该舔舐的规矩。“好了,第一课就上到这里,简,带着这群猪登记去吧!”
其他犯人去登记,只有高密被拖去了医务室,看着黄色囚服慢慢远去,刚刚那个扶起高密的老犯人却扬起了嘴角,藏在金发下的眼神更加耐人寻味。
“咚咚……”随着铁门的敲击声,高密和刚进来时一样从上铺上狠狠的摔了下来,不过,又不太一样,因为入狱快一年的他已经用不太灵活的大脑和已经上百次的实验找到了一个最不易受伤,痛苦最少的摔倒方式。203室的囚犯们更是习以为常,清一色的鄙视,即使有犯人曾经有过恻隐之心,也早已经见到了麻木的地步。
和往常一样,囚犯们从监视窗里接过了早饭,直接将高密盒里的鸡蛋和面包分干净,只留下一份不知道是因为掺了水还是变了质的怪味牛奶被扔在了牢门的下面,在众人的哄笑声,高密蹒跚着踱步到门口,然后努力保持平衡的蹲下,摸索着寻找那放着牛奶的杯子,到今天,高密的视线已经退到最弱,只剩下了一点感光的能力,如果不是好心狱医的帮助,估计他早已经连最基本的自理能力都没有了。
吃完饭,犯人们都被赶去了监狱工厂,因为有了狱医的证明,高密在一个月前结束了背石的苦役,被安排到了清洁这块比较轻松的工作上来,却招来了很多狱友的不满和嫉妒,所以,每次当高密扫完可以休息的时候,总有人从高处将撕碎的旧报纸或者早上剩下的牛奶液再次扔的满地都是,因为视线的原因,所以高密必须从头重新打扫一遍,然后,打扫完了再有人扔,直到夜深人静,所有犯人都去休息了,高密才能真正完成一天的任务,不过这种欺负也有好的时候,比如说常常有人恶趣味的拿脚将高密绊倒,这样高密的脸上从入狱后就保持着青紫的状态,监狱的狱霸们自然对这个又傻又丑的犯人没有任何兴趣,同时入狱的老犯人也会经常偷偷塞些吃的给他,因而除了不断的被嘲笑和欺负外,高密的这一年牢狱生活还算过的平安。
“44456。”艾伦站在大厅的不远处很奇怪的审视着高密,然后大声叫住了他。
“到。”高密抬头,只看到上方太阳灯白色的光晕。
“有人探视!”艾伦话还没有说完,就指挥另外两个预警将高密带上手铐和脚铐,然后像贵宾探视房走去。
探监室里,东方随意靠在真皮座椅上,修长的双腿重叠在一起,双手随意的搭在胸前,显得极为平静,然而当听到咯吱的开门声时,微颤的身体还是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紧张而忧心。将头未侧,就看到缓缓走来的高密。
好不容易长长了些的头发再次被剪得的很短,细碎的站立着,很明显,这一年监狱生活他过的很清苦,原本就异常颀长削瘦的身体,此刻似乎只剩下一层皮包着骨头,而衣服在他身上显得更加肥大,似乎能包下两个他一般,皮肤也没有了以前的白皙,被晒的有些焦黄,拿起电话的手指上满是老茧,不用想,都知道,这一年他过的很不好。是真的不好,本就有着严重的健康问题,这所斯玛监狱又是出了名的吃人不吐骨头,教官之狠,整个A国都臭名昭著,当初,刚知道高密竟然被秘密关在这儿时,东方连续近一个月都不曾睡着,A国本就实力强大,这所斯玛监狱作为A国为数不多的公立监狱,更是油盐不进,直到温煦买通了这里的一个狱医,每天都能听到高密还活着的消息后,才稍稍能理智的处理基地的事情,然后就开始了与A国王储近半年的谈判,在昨天,才用一只合约换回了高密自由的机会,东方也才能和才敢放心的来见高密。
高密从门打开的时候就知道是东方,除了他,没有人能将opium的神秘和诱惑发挥到极致,从见过容辰后,高密整个都已经如死寂了一般,只剩下无尽的平静与安然,然而,此刻如水的眸子里却闪过了与东方一样的不安与紧张,嘴角却噙着最淡淡的笑意,用最后一点敏锐的神经,准确无误的坐在铁椅上,控制住一只忍不住微颤的手,拿起电话,笑着说道:
“好久不见。”
玻璃那头,东方的大眼睛早已经有些湿润,表情也是从所未有的扭曲,似乎在努力控制着什么,压抑着什么,张开嘴却也满是笑意:
“好久不见。”
高密依然噙着笑,点点头,唇角却因为略微上扬了一点,扯裂刚刚结痂的伤口,血煮慢慢的渗透了出来。
东方并没有问他为什么,也没有问他为什么要骗自己,口气依然玩世不恭,仿佛此刻不是在监狱,而是在一家咖啡馆,两个好久不见的兄弟互相寒暄。
“你这造型不错,衣服颜色也够亮眼的,镯子也不错。”
“是吗?”高密也笑着反问道。、
“嗯。”东方的声音已经有些哽咽了,还没来的及思考,那句话却已经脱口而出了,“你的脸?”
“没事,自己摔的,你也知道,A国发达又有钱,自然监狱环境也比较好,地板太光滑了,稍不注意,就容易摔倒。”高密微笑着说出早就想好的说辞,其实连他自己都知道,东方不会相信的,他们不过是彼此掩耳盗铃罢了。
“下次小心点。”东方温声的说道,似乎完全相信了高密的话,然后两人继续寒暄。“身体还好吗?”
“嗯,这边作息规律确实比较规律。”东方说这话的时候,嘴唇都被咬破了,没有比斯玛作息更规律的监狱了,早上4点起,4点10分就要上工,晚十二点才有可能休息,更本不把犯人当人,却给政府创造了许多的财富。
“嗯。”高密点点头,没有说话,然后两人都是久久的静默。
“东方,对不起。”
“高密,对不起。”
然后兄弟二人同时伸出手来,隔着玻璃紧紧重合。
对不起,又让你为难了。
对不起,我来晚了。
过了许久,两个人才重新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激动的一幕只是狱警的错觉。在剩下的时间,两个人重新随便聊着,并没有谈到基地和荣氏,因为聪明如二人,自然知道,所有的对话都在监控中,直到预警不耐烦的第三次催促后,东方才认真的站起身来,轻声说道:
“还有三天,等我。”
高密眉头微蹙,有些诧异,他没有想过出去,也不愿意出去,出去不过是多了个无用的负担,给了东方无数个的为难的抉择。不过,他还说朝东方笑着点了点头,什么都没有问,心中默念了一句:“保重。”
三天,够了,只要自己不在了,东方无论答应了A国什么,都会变成一纸废约。
“感谢上帝赐予我们粮食。”犯人们整齐划一坐着祈祷的动作,这是西方最重要的节日之一,所以今天犯人们也在上帝的照料下,获得了短暂的休憩和难得的一顿饱餐。
监狱的放风场上,只有高密一人静静的坐在篮球架上抽着烟,旁边是一瓶不知哪里产的劣质红酒,月光将他的影子拉的很长,整个人的周围被万物皆空的枯寂包围,让不远处的老犯人希德都突然出现了悲凉的无望感。
“很好的骨相,可惜,却命途坎坷。”希德煞有其事的摸着高密的左手,认真的研究着他的掌纹。
“是吗?”高密收回手,弹了弹身上的烟灰,被关在这所监狱里的人,谁的命运会不坎坷。“为什么帮我?”身体的机能在不停的退步,连酒量也已经差到了一点,只喝了几口,竟然已经开始醉了,高密迷离着杏眼,微笑着看着希德,眼中却比此刻天上的北极星还亮还迷人。
希德显然被这样的高密给迷蒙了,过了许久才回神,打趣道:“幸亏现在坐在对面的是我,不然,你今晚必须要捡肥皂了。”
“捡肥皂……呵呵,”高密摸了摸一直未消肿的半张侧脸,无所谓的笑了笑,将烟头弹进了旁边的垃圾箱,继续喝酒。
“我看你最多不过23、4岁,为什么还不如我这么个半百的老头有朝气。”希德也给自己点上了一支烟,烟圈缭绕下,剩下的也只有无限的寂寞与无奈。
“你好像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高密难得有这么执着的时候,他似乎想证明些什么,又似乎在找一个希望。
“为什么?”希德喃喃的低语,又猛抽了几口,才幽幽的发出了一声:“因为,你是个好儿子。”
“好儿子?”高密依然低笑,很快,眼泪却被笑了出来。酒顺着食道滑下,灼烧着每一个器官,身体却依然冷的可怕。
这样的高密,即使是阅人无数的希德都无法看得清,到底在这个少年身上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如此平和却到了死寂。
“嗯,你是个好儿子,但凡我的孩子有一个如你的一半,我……”希德欲言又止,尖锐而凌厉的眼神此刻被痛苦狠狠的溢满,继而又是深深的狠厉与决绝。
高密侧头看了一眼希德,依然笑了笑,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人生本就如梦一场,何必计较太多。”
“相对于这句,我更相信你们国家的另一句古话,宁可我负天下人,也不教天下人负我。”希德看着高密,认真的说道。
高密没有反驳,也没有同意,只是继续喝着酒,希德继续抽烟,直到进仓的警铃响起,两个人都没有再进行任何交流,这一夜,却是两个人在斯玛监狱最温暖的一刻。
“相信我,人生除死无大事。”快进仓了,希德最后还是没忍住,握住了高密拿着玻璃碎片的左手,耳语道。
“44456!”高密还没有回答,狱警的声音已经从远处传来。
“到。”高密重新站直,手中的碎片不知何时已经被希德夺走。
“接受探视!”如果说上次艾伦说这句话时的疑惑还克制了几分,这一次却完全已经放在了脸上,给高密带着的手铐脚镣也和上次不同,可以说是监狱的最高标准,沉重的几乎让人无法挪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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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9-06 20:43:17  更:2021-09-06 22:54: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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