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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 仇敌兄弟 虐身 、虐心 民国 剧情[第2页]

作者:123yaozhaoy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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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馆是桐城最大的烟花场，里面有陕、甘、宁、新等省搜罗来的最漂亮的姑娘和小伙，他们不仅能为客人带来销魂的享受，还能歌善舞做各种表演，琴棋书画都很精通，小官们不仅长相好看，还都各有绝艺。使得潇湘馆在西北闷声大阵，路过的客商都以在此吃饭，玩乐，包这里的美女小官为风尚，很多人都说铜州的繁盛有一半的功劳应该归这个潇湘馆，而潇湘馆的老板就是荀娘。一个三十多岁的风韵犹存美娇娘，八面玲珑中辛苦的支撑着这份产业。
现在陆少康就被关在潇湘馆厨房旁边的耳房里，这里充满着血腥味，腥臊气，他现在刚刚被大夫接上了骨头，正在昏迷不醒中。
管小官们的张爷是一膀大腰圆的壮汉，他正皱着眉毛看着刑床上躺着的小孩……
张爷：“聂家小子果然有脾气，前面已经让人都坐上了，今天生意是做不了了。”
荀娘：“为了这么个东西毁了我的生意，可是不行。”
张爷：“我就不明白了，他为什么想把人到这来。”
荀娘：“开始我想着是不是借刀杀人，可是又吩咐不让弄死了，那到也容易，可是谁能想到出这种事啊。”
张爷：“都怪下面的人大意，谁能想到一个不到六岁的娃娃会懂这些啊。
荀娘：“那是陆家的少爷，什么不懂，以前还陪他爹来过呢。”
张爷：“嗯，那您看怎么办，这聂家小子不会有意跟我们过不去吧。”
荀娘：“人家现在是铜州王，就是有意跟你过不去，你也拿他没辙，他和陆有德不一样，陆有德那，只要人，钱送上去了，什么都好办，可这小子……土匪的秉性，人家现在要枪有枪要人有人，给你来硬的，你就傻……”
张爷：“老板，咱这生意也做这么多年了，他要想跟咱们作对，也得掂量掂量吧……”
荀娘：“我去探探再说吧。”
张爷：“那这小子……”
荀娘：“等我回来再说。”
荀娘到了聂府，聂永强正委在院子里晒太阳呢。
聂永强：“呦呦呦，这是什么风啊，把荀姐姐给吹来了啊。快坐，看茶”
荀娘：“聂爷……”
聂永强：“别，别，您那天天见都是大爷，那个都比我强吧，我算什么啊，您别客气，就叫我永强……”
荀娘听着这话里有话，应该是有气吧，赶忙陪着笑脸：“那个不敢当，谁不知道您聂爷现在是铜州的王，铜州天底下都是您的，我怎敢和您称兄道弟。”
聂永强：“荀姐姐客气了，来是有事吧，您说。”
荀娘：“您给荀娘送去的人，荀娘没看好，荀娘给您再者赔罪了，您看能不能高抬贵手，让荀娘过去，这生意做好了，咱铜州人气旺了，大家都有好处啊。”
聂永强：“荀姐姐的话在理，可是我在这铜州城还没给谁添过什么事，这第一次就这样……”
荀娘：“聂爷，荀娘跪下给您赔罪了，您要是生气，怎么处置荀娘都行，荀娘从小没有父母，没有亲人，是吃铜州的百家饭长大的，长大了离开了铜州这么多年，现在又回来，这生意没了也就没了，可是那帮子……都是苦命的，从小就被拐着，卖东卖西的，这又要伺候人，你说这店倒了，让他们去哪呢……您大人大量，这下面的这些孩子们好歹有口饭吃，就能活下去啊……”
聂永强听着荀娘至诚至敬又深情真切的诉说，想到了当年的种种，忽然笑了起来……拉起了跪在地上的荀娘哈哈大笑起来。
聂爷：“荀娘，起来吧。”
荀娘：“聂爷，您这笑什么啊。”
聂永强：“我的好姐姐，快坐吧，呵呵，”
荀娘看着聂永强笑着发毛……
聂永强：“好了，好了，不逗姐姐了，我呀，就是想知道，今天的荀姐姐还是不是当年的荀姐姐了。”
荀娘一脸茫然“现在的我，当年的我？”
聂永强：“当年我被卖做了人畜，被拉到青海，跟人家走帮子，回到了铜州，那时候也就十一二岁吧，第一次回到这里，那几天不知道为什么身子就一直不舒服，拉肚子，发烧，跟着马帮到了您店里的时候已经脱水昏过去了，按规矩是应该拉出去埋了的，是您见我可怜，找大夫给我治了……我才活了下来，老实说，荀姐姐，要不是想着给你报恩，就是报了仇，我也不会留铜州这个地方的，除了您当年的温暖，我对这是没有一分的留恋……”
荀娘：“哎，这日子真是，太久了，你要是不提，我都没印象了，咱都是苦过来的，什么恩不恩的都不用提了，您现在是桐城王了，您说了算。”
聂永强：“我说了算？哪有那么简单，要真是这么简单，陆有德也不是今天这下场了。都是银子说了算，这铜州城啊，老弟能不能做长久，还要依仗姐姐呢。”
荀娘：“那里那里，聂爷说笑。”荀娘笑了。
聂永强：“那小子真是想送给姐姐送去做个见面礼的，没想到出了这种事，还让姐姐亲自登门真是对不起啊。”
荀娘：“那您看这事……”
聂永强：“那死崽子都送您府上了，姐姐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荀娘：“您不是吩咐了给他的腿接上，等长好了再打折么？”
聂永强：“我原本是准备这么做的，可您都亲自上门来了，又是我的恩人，说什么这面子得给您呢？”
荀娘：“哦，那我明白了。”
聂永强：“天晚了，您那那里也该忙了，没事就早点回吧，我这就不留您吃饭了。”
荀娘：“……可是……”
聂永强：“哎呦，我的大姐啊，你想什么呢，跟你说这个，就是告诉你，堂子里闹事恼人的，我都安排处理了，您回去生意就敞开了做就行了，只是……姐姐，以前该怎么做的，以后还怎么做知道吧。”
荀娘：“知道，知道，这个聂爷放心，孝敬的银子只多不少。”
聂永强：“事儿上呢？”
荀娘：“荀娘绝对不敢再差事了，爷以后交代下来的事，荀娘会尽心竭力的给您办，不敢再有瑕疵了，店里以后来的新人，都送来给您过目，调教好了，也都给送来，总之，这店呢，以后都是您的，我这以后就算您这跑腿的，有什么能办的，您吩咐就是了。”
聂永强“哎呀，荀姐姐别说的那么悲惨好不好，明明都要成了铜城数一数二的大富豪了，还这么说话，搞得我好像是吃人不吐骨头一样，以后就不要那么客气了，大家都是一家人哈。”
荀娘：“聂爷说的是，那我走了。”
聂永强吩咐：“利军送客。”
利军把人送走了回到房间里，：“大哥，这下整个桐城都知道了您的威名，以后的咱们的日子如虎添翼了。”
聂永强：“这种鸡毛蒜皮的把戏，我是不屑于玩的，那个不愿意听话的狗崽子，临要死了还给我当把道具，我这给他几天的吃喝也算没赔到。”
利军：“没想到连仇人的死都能为自己服务。”
聂永强：“利军，我刚才说过了，有了实力这都简单，刚才我们说的话你也都听见了，有人，有钱，有枪都可以让你当上这一城的王，但是能不能坐稳这个位置，才是最难的事，也是你天天要想的事。”
利军：“打江山易，守江山难，就是这样吧，哥。”
聂永强：“没错，我让你办的事情，都办的怎么样了？”
利军：“哦，经过兄弟们这几天的寻访，已经盘清楚了，铜州城现有百姓2万3千200余人，下面农村还有6000人左右，商铺 142家，原来陆家养的民团有个500人的样子，加上咱们现在的队伍，两三千人也有了……”
聂永强“嗯，我有个想法，咱这水港应该用上，陆家当年没有黑道的关系，水路吃不上，这回咱可以吃下，这块肥肉想不想要。”
利军：“我啊。哥，我已经很忙了，你让我管着刑堂，地面上的事，有时候也要看，在您身边……”
聂永强：“哎哎哎，这几天不打，你这犯懒的毛病又来了啊，还好意思，跟在我身边，我让你扛了，还是让你伺候了，你这小子……还愣着干什么，跪下，把裤子退了撅起来”
利军：“是。”
利军低了低头……褪了跪了下来
聂永强没说话，手里的马鞭就抽在了利军的屁股上……啪，啪，啪，啪，啪，啪，啪，利军死死的抓住地上的毛毯，低着头，任皮鞭往自己身上的招呼着，也不发出声响……聂永强也不说话，就是往死里抽……连着又打了二十多下，才停了手。
利军“：谢大哥教训。”
聂永强：“知错了么？”
利军：“利军知错，利军犯懒了。”
聂永强拽着利军的领子又狠狠的扇了两个嘴巴子
聂永强：“还不说实话。”
利军：“是，大哥，我是觉得码头的事应该再等等，队伍上的还得整顿一段，地面上的事也应该再看看，再说了，要修个码头也需要时间，夏末秋初开始干也行啊。”
聂永强：“就知道你小子有想法，那你不说，偏偏给我说让我生气的话。”
利军：“关键是这事太大了，还得联系周围各个底盘的，盘根纠结的太多，而且……我要是忙这个去，您这身边也没个得力的……我担心……”
聂永强：“担心什么，已经到了这份上了，只能向前走了，你为我好，我知道，你的话也没错，但是你小子给我记住了，今天我今天打你就是给你提个醒，咱们哥俩以前是无话不说，现在也是，我希望将来也是，这是咱们的规矩，你有话不说，想抖个机灵的不行。”
利军：“是”
聂永强：“我这是跟你商量么，还有，你跟我这么多年了，也该明白了，高处不胜寒是你的命，我给你的就是你的，不想给你的，你也拿不到，老躲什么躲啊，你以为你躲了，他们在背后不讲究你在我这吃肥缺啊。”
利军笑了，聂永强也笑了。
聂永强：“还笑。你说你傻不傻啊，你是我从这么大，看到现在的，你想什么我能不知道？”
利军：“大哥。”
聂永强：“起来。自己回去让兄弟上药啊，给你个机会，也让他们知道知道，在我身边的人都是怎么活着的。”
聂永强这么一说，利军更忍是忍不住笑开了……：“大哥，不待这么玩的，都这么多年了，还用我立威啊，您再这样……我就多养几天伤好了。”
聂永强：“看看，我没打错吧，就是个懒啊，行，累了，就给你几天的假，滚回去好好歇着吧。”
利军：“是。”利军起了身，躬身行了礼，出去了。
利军在刑堂上完药，就趴在了炕上……想着聂永强的那些话，就觉得他这个哥哥有点太孤独了，所有的人，所有的事，他都知道，可是外面却没有一个能理解他的人，他也挺难的。
荀娘回到潇湘馆，就一个劲的感叹聂永强的精明果决，并立刻让人把昏迷着的陆少康送出了镇子里最繁华的街道，送到了偏僻城郊空地上。所有人都知道，一个断了腿的六岁孩子还发着高烧，不可能活过今天晚上的。堂堂陆家当年威名显赫，现在唯一的少爷却要落个连个收尸的都没有的份上。
晚上，聂永强莫名其妙的没有什么胃口，早早的就躺下休息了。
陆少康是被夜里的冷风吹醒的，他模模糊糊的睁开眼睛，看到自己正靠在一棵大树上，周围都是树林……他知道这是小时候爹爹总带他来的树林，他看着漆黑不见五指的夜空，他哭了，他想站起来，可是腿完全就无法使力。他的哭声越来越大，开始响彻树林，他知道他一定会饿死，疼死，病死在这，可是死在这无人知晓的地方，太让他难受了。他想回家，哪怕死在家门口，他觉得和死去的爹娘更近一些了。天渐渐的亮了，陆少康下定决心无论如何哪怕是蹭也要蹭回家，他开始趴着身体，用两个胳膊肘制成身体，一点点的往自己家的方向挪，没挪几步，他的胳膊，胸腹的衣服都蹭破了，可他没管这些，继续爬，爬到有人家的地方，他开始用微弱的力气，敲门，等人家开门，他就双手合十磕头求施舍，那头磕在地上邦邦响，住家看他可怜，就给他粥和馒头吃，他狼吞虎咽的吃着东西，那样子让看着的人都忍不住掉泪，而陆少康从来没有这样珍惜食物，他把碗都舔的干干净净的，然后再次磕头，向给他饭的人道别，说尽了好话，然后再次一点点的拖着身体往前挪……实在没力气的时候，他就趴在地上，磕头乞讨，有力气的时候，就往家的方向一点点挪……利军在第二天逛街的时候，听到一群乞丐议论城里多了个一个断了腿的小乞丐，说他得了很多钱，要去打死他。利军听着就想到了陆少康，他不相信陆少康还活着，他跟着那群乞丐找到了正在乞讨的陆少康……
他看着一群比他大不了多少的乞丐，揪着陆少康的身体，打他，踹他，陆少康拼命护着头，他们怀疑陆少康的腿是假伤，就要扒他的裤子，陆少康拼命拦着拦着，拦不住…看着自己的裤子被撕开，腿上的伤都烂了的伤口快露出骨头来了…那个骇人的样子……此时利军看不过去了，怒吼了一声，：“都给我起开，”那群小乞丐都散开了，利军看着路少康惊恐的样子……。
利军：“给他拿条裤子，穿上，快点，”
乞丐们都认识利军，不敢不听他的话，很快就有人给陆少康拿来了裤子……给陆少康艰难的穿上了。
利军：“你这小崽子，活下来了，还回来干什么？”
陆少康认识利军，看着利军：“你不杀了我，就躲开吧，我要回家。”
利军：“就这样回去？，你不怕他杀了你么？”
陆少康“我不怕了，我什么都不怕了，哪怕是死，我也要离家更近点，你们不打了是吧，我走。
利军看着路少康又开始撑着胳膊一点点的爬了起来，
利军：“你们抢他多少，都给我还回去。以后别抢他的了，他活不了几天了…甚至活不过今晚了………”
利军跟乞丐们说着之后，就回到了聂府，当他开口正要跟聂永强说的时候，聂永强：“我知道了。”
利军不知道，聂永强在知道这消息的第一时间，已经偷偷的去看过，聂永强一个人坐在那里，晚上聂永强带着人骑着马，远远的跟着一步一挪的陆少康……
下属：“大哥，我结果了他吧。”
聂永强：“不要……”
所有人都看着陆少康靠着手指和胳膊的力量一点点的向前挪着自己的身体，每往前一点，陆少康都要大汗淋漓的歇上好久，从傍晚开始歇息的时间已经比爬行的时间多出了好多，陆少康知道自己要坚持不住了，可能随时都会死去，可是看到家门口的方向，他还是不愿意放弃，即使从手指到身上各处到处都是鲜血淋漓的，伤痕累累的，他也没放弃，一点点的往前挪。
这条热闹的大街在此时早已陷入了宁静，连骑在马上的聂永强都明白，这孩子之所以选择白天行乞，晚上爬行，即使无奈，也是想留个脸，可是……
此时聂永强带着利军和马队看着陆少康一点点的挪着身体，他身上的疼痛，此时恐怕在旁边看着的每个人都能体会，离陆家大门还有五十米了，可是陆少康没有力气了……。
利军：“大哥，我想点上火把”
聂永强：“去，大家都打上火把。”
大家闻声道“：是”就点燃了火把，站在了陆少康的周围，给他照亮。
陆少康看着火把和马上坐着的人，他喘了一口气，拼命的再往前挪着，挪着，终于挪不动了，趴在了那，
聂永强喊了起来：“不是死活都要回到家么，还差最后几步路就放弃了？陆家人真是没骨气啊”
聂永强情不自禁的用上了激将法，他不想让那孩子留下遗憾……
聂永强“：快去，给他泼点水，就差一点了”
聂永强的下属立刻找人给他身上泼了点水，陆少康总算清醒了过来。
聂永强：“放弃吧，你爬不到家的，”
陆少康听着聂永强的话，深吸了一口气，握两沾满鲜血的手握紧了拳头，这次一下都没歇，拼着最后的力气爬到了陆家大门，
聂永强：“开门。”
利军：“大哥，他死在院子里好么？”
聂永强下了马，亲自打开了大门。
陆少康亲拼尽最后的力气爬进了大门里，再也动不了了，他躺在了地上：“爹，娘，儿子愚笨没有办法帮您们报仇了，只能……对不起……对不起了”
陆少康没有看到聂永强此时的眼睛都红了，他抱住陆少康：“别说话了，闭嘴。”
陆少康：我看着你杀了我的父母，而我却杀不了你……你等着十八年后……”
陆少康……
聂永强“：哎，哎，别，别……”聂永强情急之下用拳头捶气了陆少康的胸口，这一捶，已经休克的陆少康的鼻息还是有了气。
聂永强：“快，让朱大夫，再找个西医快过来。一定要把他救活”
聂永强想都没想就直接把人抱进了一间客房，把他放在床上，自己动手给脱下了那身脏衣服，大夫来了，聂永强也没走，看着西医生把十分珍贵的强心针打到了陆少康的身上，聂永强才有点放心，两位大夫的治疗，持续了整整一夜，光当晚用药的药费就用了一根金条，急救完毕，聂永强也没让大夫走，一直问大夫陆少康的情况，得知如果调养和锻炼的好，陆少康的腿还是有可能复原的，而身上的那些看似惨烈的伤痕，则要一点点的慢慢痊愈，内脏没有太多的损伤之后，聂永强终于放下了心，但他仍未走，别人伺候他都不放心，自己坐在那里亲自照顾起来。
利军“：大哥，这我在也不行啊，”
聂永强“：你受伤的时候我照顾过你，你照顾过我么？”
利军：“额，你这不是好久都没受伤么。”
聂永强“：这伺候伤筋动骨的，我有经验，你们都走吧，留下个帮忙的就行。”
利军“：那我留下吧。”
聂永强：“别作死，你有你的事呢，这么多下人呢。”
利军：“是”
利军明白，连自己都劝不动聂永强，别人更不可能了，好在最近没什么大事，他愿意熬就熬着吧。
大家都走了，聂永强探了探陆少康的鼻息，感觉到那微弱的呼吸，慢慢的平稳了，聂永强在镇定下来，眼前一直闪着这孩子刚才一步步往前挪着的身影，虽然没有对任何人说，但是他已经在心里已经知道，这个孩子给他的震撼和感动，确实出乎他的意料。
陆少康这一觉睡了很久……但一点都不踏实，满嘴喊着各种胡话，有关于他父母的，有骂他的，还有，陆少康一直喊着狗崽子……直到凌晨才睡着，第二天，一大早聂永强便派人把狗崽子找来，狗崽子进到房间里，就按照规矩跪那了，聂永强吃完早饭，看着跪在那的狗崽子：“这几天马棚的活不用干了，跟我一起照顾他吧。”
狗崽子“：是”
聂永强看着狗崽子的膝盖：“起来吧，以后，除了你犯错，平时都不要跪了”
狗崽子：“是，谢谢主人。”
等狗崽子走到陆少康的床前，惊讶的看着躺在床上的陆少康时，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爷没想到陆少康还能活着……激动的简直要流出眼泪……
而躺在床上没有醒来的陆少康的眼角上也挂着泪水……
两个人一个坐，一个站着，看着床上的小人身上缠满纱布，脆弱的躺在床上，没有人说话，很安静，聂永强把水一点点的灌进陆少康的嘴里，一点点的用布擦着他的嘴唇，那样的细心，每一个细节都非常完美……狗崽子都很难想象，坐这些事的居然是桐城王聂永强。
又是一个不眠之夜，聂永强和狗崽子轮流守夜，聂永强坚持守下半夜，于是他有看到了狗崽子躺在自己脚边的样子，他有些想笑，却笑不出来……
此时，陆少康身体却开始动了起来：“啊，啊，啊，不要，不要，我不要。”
陆少康睁开了眼睛，看着守着他眼睛已经又红又肿的聂永强，有些不能理解，诤住了。
聂永强：“你别动，，你的伤还要养很久才能好，现在动了，你就彻底站不起来了。”
陆少康瞪着聂永强：“这不是你想要的么，”
聂永强：“你还很虚弱，别说话，躺好了。”
陆少康还是一脸不服的样子。
聂永强：“躺好了，我不再说第三遍。”
陆少康一下子被聂永强的气势吓住了，下意识的乖乖躺好。
而谁着的狗崽子爷醒了，站起来看着陆少康已经醒了，有些兴奋的笑着，而陆少康也很惊讶。
聂永强：“你给我听着，你的伤至少还有半年才能养好，等你伤好了，如果你想走的话，我不会拦着你，如果想留下来，就和他一样，做这个家的人畜。不过，我可以答应你，无论你怎么选择，只要你不做触碰我底线和伤天害理的事，我不会再考虑要你的性命，也不会再刻意难为你，你想离开我这，留在铜州也行，我也不会再找你的麻烦，路现在有很多条，都摆在你面前，你自己考虑，考虑好了来找我，我把他留在这了，你有什么需要跟他说就好。
聂永强说完这些话，起身就要走，狗崽子跟了出来，
聂永强：“照顾好他，他的伤好了，你也有奖励，有事可以来找我，如果他想寻死，你就告诉他，他死了，你要陪葬，这里姓陆的男人，女人都会给他陪葬。”
狗崽子：“是”
狗崽子回到了屋里，看着一脸苍白的陆少康，微微的笑着。
狗崽子：“你可算醒了，你都睡了我看看啊，今天应该是第五天了。”
陆少康：“我的腿，还在么？”
狗崽子：“当然还在，你感觉不到么？”
陆少康：“一直是麻麻的，我不知道。”
狗崽子：“他说怕你疼，给你用了好多我都没用过的伤药，说是这个不疼。”
陆少康：“他给我上药？”
狗崽子：“嗯，你没醒这几天都是他在这守着你，你在梦里喊我，他就给我叫来了。”
陆少康：“他不都给我扔出去了么，这又是，到底什么意思么。”
狗崽子：“不知道，你别多想什么了，聂爷刚才跟我说，你不能再有寻死的想法了，他说你要再寻死，就让我和这里所有姓陆的男人和女人给你陪葬。”
陆少康：“就会吓唬人。”
狗崽子：“你饿了吧，我给你端点吃的来。”
狗崽子从厨房给陆少康端来了肉粥……
陆少康看着肉粥眼睛也亮了：“肉粥？”
狗崽子：“受伤了也有好处啊，他们说他吩咐过，你想吃什么，就给你做。大夫说，你缺营养缺的太多，要大补才行。”
陆少康：“你吃了么？”
狗崽子：“你吃完了，我才能吃啊，这是规矩啊，”
陆少康：“都到这份上了，我们已经不是主仆了，那些规矩都忘了吧。”
狗崽子：“不能忘，现在不是有了新主子了么。”
陆少康：“呵呵我要是留下来，也得和你一样了。”
狗崽子：“你想留下来么？”
陆少康：“不知道，这里原来是我的家，可现在……”
狗崽子：“别想了，一会还要吃药，吃完药，你躺着休息吧”
陆少康：“嗯。”
就这样狗崽子开始按照医生的嘱咐，照顾陆少康，每餐饭都是等陆少康吃完了，自己再到小厨房的垃圾桶里捡剩饭吃。厨房的王娘看他辛苦，每天都给他留点剩饭……狗崽子也非常感激了。
两天过去了，聂永强自从离开这个屋子后，就再也没再来过。这个房间，除了白天会有医生来看一下陆少康，也没有别人来，他们俩个孩子在一起，倒是自在。
又到吃饭时间了，狗崽子把陆少康的饭端着过来，要喂他，却被陆少康拒绝了回来。
陆少康：“你也吃点吧。”
狗崽子：“这是给你吃的，我不能吃。”
陆少康：“那我也不吃了，这就咱们俩，吃点没什么的，他们看不见，这么香的肉粥，你就不想吃？”
狗崽子：“我想吃，可是，不行，我不能犯规矩，犯了规矩要挨罚的，你别害我啊。”
陆少康：“就咱们俩在这，有什么害不害的。”
狗崽子：“不行……”
两个人让来让去的，结果粥就被让撒在地上，碗也打了。而此时正巧，聂永强走进屋。
聂永强看着地上撒着的粥和碎的碗……
聂永强：“哎呀，这粥是不好喝啊，还是怎么回事啊……？”
陆少康：“就是不好喝，我不爱喝。”
聂永强：“陆少爷，你清楚点，这里是聂家，你在我眼里只是个受伤的人畜罢了，没资格挑三拣四的。给我拾起来，给他喝。”
I
狗崽子连忙跪下来：“对不起，主人，都是狗崽子的错是狗崽子没有端住碗，您罚狗崽子吧，陆……他还伤着呢，你别难为他了。”
聂永强：“连碗粥都端不了了，我还要你干吗，来人给我打出去.”
狗崽子：“不，主人，求您，我再也不敢了，求您别把我赶出去，求您了……”
陆少康：“聂永强，你要敢把他打出去，我就死在你面前。”
聂永强：“我怕你死啊，我早说过了，你死了，这里所有姓陆的都得和你一起陪葬。”
陆少康一时无语，又急着救狗崽子，：“哎，你别打他，这不是他的错，是我刚才和他让粥，这才不小心打翻的，是我的错，不是他的错。”
聂永强看了眼陆少康：“哦，原来你会认错啊。”
陆少康不说话了。
聂永强：“那狗崽子再去端一碗吧。”
狗崽子立刻破涕为笑：“是。”
聂永强摇了摇头：“躺下，我看看你的伤。”
陆少康：“大夫都看过了。”
聂永强：“躺下。”
聂永强一瞪眼睛，他就怕了，只好乖乖的躺下。
聂永强打开纱布，检查完他的伤口，又开始给他换药。
聂永强把毛巾塞在了陆少康的嘴里：“会疼的，忍下。”
陆少康看着聂永强给他上完药，又掀开了被子……推过了他的身子……看到他的屁股上长了红红的褥疮和湿疹……
聂永强从陆少康嘴里拿出了毛巾：“你这样不难受啊。”
说着聂永强就先给陆少康盖上了被子，此时狗崽子把粥端了回来……
狗崽子：“主人，我先喂他喝粥吧。”
聂永强：“把粥放下。”
狗崽子：“是”
聂永强：“跟我出来。”
狗崽子：“是”
两个人刚走出屋，聂永强就狠狠的踹了狗崽子一脚……狗崽子趴下了。聂永强走过去，又照着狗崽子的脸上狠狠的招呼了两个巴掌。
狗崽子不明就里，单
聂永强一个打嘴巴就扇到了狗崽子的脸上，狗崽子不明就里，但是看着聂永强的怒气，不敢摸着火辣辣的脸，只能跪好……
聂永强：“我跟你说的话，你都当耳旁风是吧。”
狗崽子：“狗崽子不敢。”
聂永强：“你有什么不敢的，让你照顾你自己的前主子就照顾成这样，我要让你照顾，你是不是要让我身上长蛆……”
狗崽子低下了头。
聂永强：“当了这么多年人畜就没人教你怎么做事么？”
狗崽子依然不做声。
聂永强抽了狗崽子一巴掌：“不会做事还不会说话了么？”
聂永强坐在了椅子上……
狗崽子：“他们不喜欢看到狗崽子，狗崽子以前只在柴房干点杂活，因为府里只有狗崽子一个孩子，少爷……对不起，狗崽子说错了……他，没有人陪他玩，他们才让我偶尔伺候他的……他有专属的保姆和佣人……狗崽子之前都没有资格进府里房间的，所以照顾他，是狗崽子照您的样子……学的……”
聂永强听着狗崽子不紧不慢的低声嘟囔着这些理由，也明白，一般的人畜是不可以接近家里主人的，管他们的都是一般的仆役，只有获得主人信任并在府第资历深厚的奴仆才能近身伺候主人，自己作为人畜当年能够伺候主人是主人在野外受伤的特殊情况下开始的，并非一开始就有资格能够做到这一步，但是狗崽子今天能得到这样的机会，已经是自己给他的巨大的恩惠了，可他并没有意识到，更没有好好把握住，真是应该好好教训下。”
聂永强：“你的理由很充分啊，没做过你为什么答应我能做好？”
狗崽子：“聂爷是主，狗崽子是人畜，是贱奴，无论主让狗崽子做什么，狗崽子都只能答应。”
聂永强：“你不知道做不好我的事，会受罚么？”
狗崽子：“狗崽子知道。”
聂永强：“嗯？”
狗崽子：“狗崽子做不好事受罚理所应当，其实狗崽子作为人畜，不做事也会受罚，所以……”
聂永强：“这么说你是虱子多了不怕痒，不怕受罚了？”
狗崽子：“狗崽子就是这贱命，罚不死就活着，死了就死了。”
聂永强：“那你觉得，是我随意惩罚你被罚死好，还是因为做事做不好被罚死好？”
狗崽子：“没想过。”
聂永强：“好个不争气的人畜，这个家所有的奴役都像你这般不争气，混日子，这个家就没好了。
聂永强：“你给我过来点。”
狗崽子膝行向聂永强的面前蹭了蹭，聂永强扬起马鞭，狗崽子闭上眼睛无比痛苦的下意识的躲避……
聂永强看着狗崽子的样子，手上的鞭子悬在半空中停了……
聂永强：“我说过你把事情做好了，我会奖励你，你为什么不想着这个，好好的做事。”
狗崽子：“狗崽子也不愿意挨打，也想把事情做好，可是……”
聂永强：“不知道怎么做为什么不问别人？为什么不问我？我不吩咐过你了么，”
狗崽子：“狗崽子是没有资格和别人说话的，至于主人……您那么忙，狗崽子怎么好……”
聂永强：“你的理由怎么这么多。”
狗崽子不说话了，
聂永强站起了身……
聂永强：“你就愿意一辈子给人当人畜是吧，我都让你进了屋……你……”
狗崽子：“狗崽子谢主人优待，狗崽子明白，这是少爷，不……陆……需要我进屋帮忙狗崽子才进屋的，您看，现在您知道狗崽子做不好事的，您还会让狗崽子去喂马是么？”
聂永强：“你愿意喂马。”
狗崽子点了点头。
聂永强：“为什么？”
狗崽子：“马不会当狗崽子是人畜……”
聂永强：“在马身上找尊严，还真有你的，不过不好意思，我不会让你再回那个地方了，在那里你只能学会自暴自弃……不懂的就学，不会的就问，我这的规矩，是不怕你问，不怕你学，但是你给我做事就要做好，做的完美，事做的不漂亮，就得挨罚。”
狗崽子：“是”
聂永强：“先跟我进来……”
狗崽子：“是”
聂永强再次走进了陆少康卧床的房间，聂永强拉过了狗崽子：“给我看好了。”
聂永强：“他现在腿不方便躺在床上，时间长了，身体不透气，当然会生褥疮，你照顾他，必须要保持，一个时辰，就是上面那个钟走两圈，两个小时，给他翻一次身，你看着我给你示范……“
聂永强开始给陆少康翻身……
聂永强：“明白了没有？，自己来试一次”
陆少康：“哎，我不是试验品……”
聂永强：“闭嘴，你也给我看着，以后我卧床了你们也要这么伺候……”
陆少康：“我才不会呢。”
聂永强看着瘦弱的狗崽子翻陆少康有点费劲……
聂永强：“笨，用巧劲，来看。”
聂永强再次示范，狗崽子一下就学会了……
聂永强：“这些事我其实可以让别人做，但是让你做了，就是给你个学习的机会，哪有当仆役的不会伺候主子的……”
聂永强：“干什么就要学什么，让你去喂马，你得懂马的习性，马的饮食，医疗……让你照顾人，你就得学会照顾人，干什么就得像什么。”
狗崽子：“是”
聂永强转过头跟陆少康说：“你也是，别一天想七想八的，让你养伤，你就学着怎么和你的伤抗争，让自己赶快好起来，你呢？就学着怎么照顾人……你陆少康不会就生这一次病，受这一次伤吧，这次会面对了，以后都会面对了，你这个小崽子呢，是不是又多了一项技能，让主人高看你一眼呢？”
陆少康看着眼前说道理的聂永强有点无语，而狗崽子眼里却是满满的膜拜……
聂永强：“都给我安下心来，动了不动，心都在动，心怎么动，是你们自己的事。”
聂永强：“狗崽子，他的伤躺在这，你不就觉得没事了，翻身是一个，还有要保持他身体的清洁，包括他的大小便要及时清理，知道么？”
狗崽子：“是”
聂永强：“这些事，我让个仆役教你好了……其实这些是你自己的事，我给你什么任务了，你自己应该想着怎么才能做好……不要我说一，你就做一……”
狗崽子：“是”
聂永强：“那你说该怎么罚啊？”
狗崽子：“全凭主人处置。”
聂永强：“我再打你十鞭子，然后你就给我跪这，给我好好的想我说的话，要是真的不想被人永远当成人畜，想摆脱这样的命运，你就要靠自己努力，下次该给他翻身的时候再起来……”
狗崽子：“是”
有人会疑惑强哥的做法么？呵呵
当刺耳的鞭子抽打的声音在耳边呼啸的时候，躺在床上的陆少康再一次在聂永强的眼中看到了狠绝和冰冷……他的马鞭比一般的刑鞭韧性更强，每一次触及狗崽子的身体，不仅让狗崽子痛苦万分，连他都心生胆颤，十下，仅仅十下，狗崽子的全身就已经变成血红的了，而这十下也让他的心里多处十道伤疤，他想起在刑堂自己被虐打几乎死过去的时候，他想到了这些日子，自己经历的一切，他很难抑制住自己的情绪，可是看到狗崽子被打的那么惨，他又不敢说什么，他知道求情的话狗崽子可能被打的更惨，他只能看着，默默的看着，直到那十鞭子打完……狗崽子身上的衣服再一次破碎……
聂永强打完人抬头看到了陆少康的眼泪，那一刻聂永强的心理居然是笑的：“还好他的心没死。”聂永强想着。
聂永强：对着狗崽子说，：“去把鞭子给我洗干净了去。”
狗崽子：“是”
狗崽子只好起身，忍着痛拿着聂永强的马鞭，去给他洗干净……
聂永强就这样站着，静静的看着眼泪滴滴答答的陆少康……陆少康抬头看到了聂永强在看自己，他立刻擦了眼泪……
聂永强：“记得跟你说过规矩，再有一次让我看到你流泪，我就把你的眼睛戳瞎”
陆少康：“那不是在被罚时，我没被罚，也不能掉泪啊。”
聂永强：“男儿有泪不轻弹，你这样成天哭哭啼啼的怎么成为大丈夫。以后无论什么时候都把眼泪给我收起来，看来你还不知道做人畜的规矩，等狗崽子回来给你好好讲讲，日子不能再这么过下去了。”
陆少康：“我没说我要留下，治伤的钱等我长大了还你。”
聂永强：“哦，看来已经准备好离开了，去那啊，陆大少爷。”
陆少康：“想好了会告诉你的。”
聂永强：“那你慢慢想吧，不过你要想在你想好之前，先让你懂点道理，看来靠说的也是不行的，你这腿我真应该给你再断一次，跟长辈，主人就这么说话。”
聂永强的手抚到了陆少康的断腿处……
陆少康：“不论你对我做什么，我都不会把你看成是长辈的，主人的，我不会留在这里任你驱使的。”
聂永强：“是么……”
聂永强的手上加了劲，疼的陆少康满头大汗……
聂永强看着陆少康的样子，也不想在难为他，毕竟他才是一个六岁的孩子，给他拿毛巾擦了脸上的汗……又给他揉起了腿。
聂永强：“死鸭子嘴硬，我的心更硬，你知道我想改变决定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陆少康不说话了，他知道这个男人说的没错，他现在的命运都掌握在对方手上，可是既然如此，为什么他还要给自己一个选择的机会呢？”陆少康想不明白，只能睁着眼睛看着床上的墙，不去面对聂永强。
此时狗崽子回来了。
聂永强看着狗崽子：“下次犯错，自己到刑堂，让利军按照规矩处理你，还有，记得下次挨打前退了衣服。”聂勇强打死也不愿意说出，自己看到狗崽子身上的伤痕有点后悔，为了以免下次再次出现这种事，只要让利军来处理好了”
狗崽子：“是”
聂永强说完这话，又觉得不对，好像不够严厉，应该是：“还有，下次再让我看到你把事情做的这样乱七八糟，也不用你去刑堂了，干脆滚出府得了，和他一起，对他正缺伴呢。”
狗崽子看着聂永强阴晴不定的表情，有些不明就里，但是还是立刻答应“是”了。
聂永强走了……
傍晚的时候，他派了一个仆役过来拿着一套小孩的粗布褂子给狗崽子穿上了，还告诉他，他是聂爷吩咐让他叫狗崽子做事的。
狗崽子穿起了那套和自己以前穿的差不多的粗布褂子还是很高兴的。虽然那个人还说他的伤暂时不能上药，要让他疼几天，记得牢些。
而陆少康却依然无语，想不出来，聂永强到底是为什么这么做……
狗崽子和陆少康的话少多了，狗崽子知道陆少康经历了这么多也很伤心，而陆少康也知道狗崽子的伤很疼，也难过，两个人尽量不说这些，可是又没什么话题，日子就很安静……此后隔个四五天，聂永强会来这看上一两眼，或者叫人给两个孩子带些吃的，用的。就这样一个月过去了…l两个月过去了…外面天气渐渐的好了，可是两个孩子都闷在屋子里……正当他们百无聊赖的时候，利军带着人来到了这里，拿来了一个新鲜玩意，让所有人看着都惊奇。
狗崽子出门看到了一个对他们来说有点大的木质轮椅，有点兴奋和莫名其妙，
狗崽子：“利……堂主，这是什么啊？”
利军：“小崽子，我不姓利，我姓张，叫我张堂主。”
狗崽子吐了下舌头：“哦，对不起，我错了，请您重罚。”
利军“：没事，下不为例，这个是给那小子用的，叫轮椅，聂爷在外面看到外国人用过这个，就找工匠做了这个，我刚才试过，还不错，但是必须要有人推着才能走。”
狗崽子：“轮椅？”
利军没说过话走到屋子里的床上去抱陆少康……
陆少康“：唉，唉，利堂主，你要把我带拿去。”
利军“：你们俩这是怎么了？就算我的姓氏平常点，也不至于都记不住么。”
利军说着把人抱出了屋子“：哎呦，这受伤还真好啊，比在我那牢里胖多了。”
陆少康听这话一脸的无奈……
利军把陆少康放在轮椅上……
利军：“去，拿条摊子给他盖上。”
狗崽子：“是。”
狗崽子兴奋的从屋里柜子里拿出了条毯子出门，盖在了陆少康的腿上。
利军“走起来。”
利军推着轮椅带着陆少康做轮椅走着……陆少康感觉新奇而兴奋，而狗崽子更是兴奋的几乎要跳起来，他在前面一边拍着手，一边跳着，看着轮椅走出了屋外，此时院子里的那棵种了很多年的柳树已经开始飞絮了，洋洋洒洒的，像在下雪，虽然迷的陆少康连连的打喷嚏，但是看到这些，他忽然有种兴奋的想哭的感觉，而此时狗崽子已经高兴的围着大树转了好几圈了，“少……少康哥，能出来玩真好。”
狗崽子没有看到聂永强站在了他的身后，一脚踩到了聂永强的脚上……聂永强毫不客气，拽着狗崽子的领子：“唉唉唉，有你这么走路的么？”
狗崽子看到聂永强：“对……对……不起……主人……狗崽子错了，请您重罚。”
聂永强：“好吧，罚你在这，给我量量这棵树，告诉我它有多粗？”
狗崽子：“这我怎么量啊？哦……我想想。”
狗崽子沉思了起来，聂永强带着笑意走到了陆少康的身边：“这个很好吧。”
陆少康：“还……好，谢谢你。”
聂永强：“哦，懂礼貌了，可还是不会叫人啊。”
陆少康：“聂爷。”
聂永强“：你也不用谢我，它不是为你准备的，寨子上有个被你爹打断腿的老男人，今年都四十多了，因为这条腿活也干不了，亲也结不了……给你先用两天，等过几天，你试好了，就给他送去。”
陆少康“：原来又拿我当试验品。”
聂永强“：父债子偿，我应该把你的腿卸下来给他出气……”
陆少康“：父债子偿，您应该杀了我给你出气。”
聂永强：“那多没意思啊，你活着我能看到你失去父母，无依无靠，寄人篱下，惨遭欺凌的痛苦……”
陆少康“：哦……可是为什么我爹娘要杀你爹娘呢？”
聂永强“：就因为铜州这个地方好呗，这是我们家的祖业啊，多少辈子了，结果让你家当时有俩臭钱，雇人就给抢占了……还不算，还血洗了整个府邸……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沾染了聂家人的鲜血……要不是那天我出去玩，没在家里，我也就……仇恨，你懂么，仇恨，你不懂，你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毛孩子，呵呵，坐一个轮椅就能让你乐成这样……”
陆少康：“可是如果你不给我用这个，我也不会乐啊……”
聂永强“：没心没肺，都是没心没肺……没心没肺……”
陆少康看着聂永强呆呆 的看着树，自言自语的骂着……
陆少康“：没心没肺，那人不是死了？”
陆少康又瞪了一眼……：“你们小孩都是没心没肺。”
陆少康“：你才是没心没肺呢……”
聂永强：“唉，给你几天好脸，就得瑟是不？”
陆少康：“说着抬手就给了陆少康两个嘴巴子。
聂永强“：不懂就不要乱说，我要是没心没肺你能坐在这。”
聂永强强压了压怒气，坐在那，不说话了
狗崽子围着大树转了好几圈，走了过来，掰着手指头：“主人……我抱了五次才把它为住，它有我的五个怀抱那么粗吧……”
聂永强：“那你一个怀抱到底有多长……”
狗崽子“：这个…不知道……”
聂永强：“好吧，你以后就叫不知道好了。”
狗崽子：“是。”
聂永强“：什么是啊，我看你是要把我气死才罢休啊，过来，给我捏捏肩膀。”
狗崽子“：是”
狗崽子走到聂永强身后去捏他的肩膀……狗崽子很紧张，他把动作弄的很轻……
聂永强：“唉，没让你挠痒痒。”
狗崽子只好加大力气……
聂永强“：嗯，还有把子力气。”
狗崽子笑了“主人，您别忘了，我能牵动马的……”
聂永强“：不逼你去，你也就牵他吧……”
陆少康看着自在的聂永强更是无语，他爹从来没有这么放松的说过话……
聂永强：“唉，你好好看看啊，这景色是多看一眼是一眼啊，以后离开家了，什么也看不到了。”
陆少康听着聂永强拍着自己的肩膀说这些话，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
聂永强：“那个你们俩个小崽子给我听好了，这段日子给你们俩养的都有点找不到北了，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已经给你们联系好私塾了，明天都给我上私塾去……对了，除了上学呢，你，狗崽子，回来还得给我干活……你……伤好了也一样，活干不好挨打，这私塾上不好，我打的更重……这丑话可是跟你们说在前面了……”
聂永强说着站起了身……
两个孩子都听蒙了……
聂永强：“对了，狗崽子，你在外面就不能叫狗崽子了，我给你个名，不过你只能在私塾里用……”
狗崽子：“是”
聂永强：“你叫聂少强……他是你哥，叫聂少康。”
陆少康看着聂永强：“我不改名……”
聂永强“：那就不用去上课了。”
陆少康“：不去，就不去，我就是不改姓。”
聂永强：呵呵，威胁我，好么，那你不想改姓就不改姓，就叫陆人畜好了……来人按照规矩给他的身上打上记号……”
陆少康：“陆人畜，记号？”
狗崽子“：这个，聂爷这个不好……”
聂永强反手给了狗崽子一个嘴巴子“闭嘴，没规矩的东西。”
狗崽子闭嘴了。
聂永强“：爹娘都没了，家都没了，还想要姓，姓能当饭吃么？还有，你也不用不好意思，全镇人民早就知道，你陆少康是做了我们家人畜才活下来的，如果不是这样，都不用我的动手，你爹娘死的那天，你就不会活再这个世上”
陆少康：“那我走，我走行吧。”
聂永强“：你走啊，现在就可以走，门开着呢……我就想看呢，你抱着个破姓，抱着个破名，能活多久。你走到那，你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你爹娘已经没了，你的家已经没了。
陆少康：“是的，我没有家了，没有的爹娘了，我就只剩下这个姓名了，这是爹娘给取的……”
聂永强“：可狗崽子也是你爹生的，长这么大了，还没个姓名呢……”
陆少康“：他……他是仇人家的孩子，他是人畜……”
聂永强“：哦，看没看到，你还叫人家哥呢，人家眼里，你可就是个人畜。”
狗崽子：“聂爷，这个好像没错。”
聂永强狠狠的瞪了下狗崽子……
聂永强：“利军，让下面人，先去给他做记号去……不管他愿不愿意，我说过的话就是命令……”
利军：“是”
利军推着轮椅就往前走……陆少康喊着不要，不要……从轮椅上跌下来……
利军抱住了陆少康……
利军：“傻孩子，听话，他这是保护你……”
陆少康：“保护我，我才不要保护我，我不要做人畜，我不要改姓，我不要，我不要……”
看着利军抱着陆少康疾行的身影，狗崽子的眼睛又湿润了……他甚至不自觉的摸了摸肩膀上的那个小小的记号……这是人畜通用的记号，是被烙铁烙上去的，它是身份的标识。
聂永强：“叹了口气，呵呵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根本就不知道，在咱们家，就是个人畜，也比外面的下人强……”
陆少康被拉到刑堂扒光衣服趴着被绑到刑床上的时候，感觉眼前已经一片漆黑，他怕，开始不由自主的挣扎，嘶喊，等两个精壮男人把住了他的身体，纹刺师开始在他的右肩上刺伤“聂畜”两个字，这是习俗，当地每个有钱人家都是这么做的，王家府上的人畜叫“王畜”，聂家的人畜只能叫聂畜了，狗崽子身上原来有的是陆府人畜的标记，在聂永强来到陆府之后，狗崽子在进马棚前，已经挨过这么一遭了，现在狗崽子身上已经有两块人畜的标记了。这就是人畜的第一课，所有人畜在上岗之前，都要来这么一遭，一方面为了警醒人畜时刻牢记自己的身份，不能越规，更是为了显示主人的威仪，当然被刺过记号的人畜，在外面如果做错了事，也只能由人通报家主，家主来罚，所以这个记号也算是人畜在家外的保命记号和身份证，当然他们出去办事时，也必须要首先向对方袒露自己的记号，证明自己的身份，当然这个身份不会给他们带来什么优待，但是也不会给他们带来太多的麻烦，尤其像陆有德，聂永强这样的“铜州王”家的人畜在外面也会高人一等的。
身上被刺时，陆少康已经疼的脑子空白了，已经无法估计这身份背后给自己带来的羞辱。等纹刺结束后，陆少康的身上已经像水洗过了一遍一样，全身都是汗水，利军让人逼着陆少康喝了很多水，但还不放心，索性抱着他回到了房间。此时的狗崽子，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了，他一直巴望着门外的动静……他永远记得身上被刺字的痛苦，他了解陆少康现在一定很虚弱，脆弱，需要他的陪伴和帮助，等陆少康回来，趴在床上时，他就开始默默的陆少康上药……默默的看着他眼泪狂流不止……狗崽子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安慰陆少康这颗受伤的心……明天还要去私塾，他也无比紧张，可是他更担心眼前的陆少康，他这样明天还能去私塾么？
可谁知第二天天不亮，利军就带着人出现在了陆少康暂住在客房门口，叫两个孩子起床……两个孩子都很不适应，但是没办法，因为利军已经像聂永强一样拿着鞭子再催促他们……洗脸，换衣服，吃饭，虽然只有两个冰冷的馒头和已经温热的粥，但是两个孩子不敢说什么，就是安静的吃着，然后被利军送到私塾……
结果谁也没想到，这第一天上完课，两个孩子就和同学打起来了，当事情报告给聂永强的死后，他没说话，只是笑了笑，当然利军从这笑容里嗅出了危险的气息……
聂永强：在那呢？
张利军：“一回来都很自觉的奔刑堂了，只是……”
聂永强：“啰嗦什么？”
张利军“：身上已经有伤了，都挂了彩，尤其是陆少康，前两天扶着还能挪步呢，今天回来人坐在轮椅上都动不了了。”
聂永强：“你确认他不是装的？”
张利军：“我眼神不好，您自己去看么。”
聂永强：“哎，这嘴……没吃饭吧。”
张利军：“我到时想吃来着，一看这情形……”
聂永强“：你吃饭吧，我先去瞧瞧。”
张利军笑了“还是哥哥了解我，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肚皮饿的罢”
聂永强摇了摇头来到了刑堂，此时狗崽子已经赤裸着跪在堂口大厅中已经有半个多钟头了，而旁边的轮椅上，陆少康木然的坐在哪里。
聂永强走到狗崽子的身边，看到狗崽子的眼角都有了血，额头上也有了抓痕……身上各种青青紫紫更是不计其数……聂永强微微皱眉，手指抚上了狗崽子的脸……狗崽子吓得浑身一哆嗦……
聂永强抱起了胳膊“：被打成这样，还回来干嘛？”
狗崽子立刻向聂永强磕头：“请罪。”
聂永强：“家规你们都知道，聂家人畜在外面与人发生争斗，死就死在外面，生者将被施重刑后逐出家门……”
狗崽子：“是”
聂永强：“那你们为什么还回来。”
狗崽子：“因为您可以不原谅我们，可以给我们施刑，我可以给我们逐出去，但是我们得对您，对这个家，有所交代，让您知道，我们知错了，我们会悔改的。”
聂永强：“谁教你的这些话？”
狗崽子：“回主人的话，没有人教……”
聂永强：“说的漂亮，是没有地方去了吧。”
狗崽子：“是”
聂永强看狗崽子紧咬着嘴唇，紧张的回答着问话。
聂永强：“那你说，你知道错在那了？”
狗崽子：“错在，不该和别人引起冲突……”
聂永强：“怎么回事？”
狗崽子：“他们和我们说话，问了我们很多我们不想回答的问题，他们就说我们不理他们，不礼貌，没教养，就打我们，还撕坏了我们的衣服，我们的人畜标识被露出来了，他们说我们不配在哪里读书，然后开始打我们……我开始没在意，打就打吧，结果他们打他……少康哥哥的腿不好，躲都躲不了，我只能跟他们干，他们人太多了……”
聂永强：“他们问了你们什么问题，你们不想回答？”
狗崽子：“家在那？，爹娘都是谁？家里有没有兄弟姐妹，还有我们和您的关系。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所以……”
聂永强：“那你呢？你的家，你的父母，你的家人不能说么？”
聂永强看着陆少康……
陆少康“：我不想说。”
聂永强：“说也是挨打，不说也是挨打……呵呵呵，这下可好了，真相大白了，也不用你们说了。”
聂永强“打架其实也没什么，聂家有势力，你们狗仗人势倒是也有资本，可你们什么都没说，就让人打成了这样，还狗仗人势呢，狗是最会保护自己的动物了，而你们真是，连狗都不如……真是丢了聂家的人……”
聂永强：“给他们俩拉到院子里吧，把所有的人都叫齐了，叫大家看着，30鞭子。”
利军“：是”
聂永强“：小崽子不懂事，我可以教，大人不懂事，我不饶，你跟他们说，甭管谁，敢狗仗人势的出去惹事自己摆不平的的，回来都给扒层皮后扔出去喂狗”
利军：“是”
聂永强“：打完了，不许上药，明天继续给我上那个私塾的，谁打了你们，你们要谢人家教训知道么？
狗崽子“：是”
陆少康仍然一脸的木然……
聂永强：“你有意见？”
陆少康摇了摇头“：这样下去我们就得天天挨打了。”
聂永强：“直到你们可以战胜打你们的人的时候，就不会天天挨打了。”
狗崽子：“可是他们人很多啊。”
聂永强：“一个人畜如果打不过几个普通人的话，就不要活在这个世界上了。”
狗崽子：“是”
聂永强“：利军……还不快动手。”
利军：“是”
听聂永强这么一说，张利军只好让手下的执刑人开始鞭打。在场上的每一个人都知道，虽然只有三十刑鞭，可对于两个六岁的已经身心疲惫，满身伤痕的孩子来说已经是足够让他们在鬼门关前走一圈的酷刑了。每一鞭子落在两个孩子身上，都能听到他们撕心裂肺的哭喊……
聂永强：“嘴闭不上是吧，再哭一声就加十鞭子，我就不信了，还有守不住的规矩？！”
聂永强这么一句之后，两个孩子顿时没了哭声，而在院子看着俩孩子挨打的那些下人们心里也都流了泪，但这种情况太常见了，所以没有人会真的会因为同情他们而掉眼泪。而两个孩子里无疑更痛苦的是断腿还没有完全恢复的陆少康，他心理想着要是能晕过去该多好，就不用感受着痛不欲生的疼痛了，但是施刑者有节奏而紧密的鞭打让他根本就晕不了……可是他并不知道，就这样，还是利军安排施刑者放水呢，施刑者非常专业的避免了深层伤害，只是用手腕的力量让鞭子打在表皮上，表皮很快就能出
血，但是人的痛苦并不是最大的……而每次开鞭最少也是一二百下的，这三十下手到擒来，十多分钟的时间，就施刑完毕了。
利军向聂永强鞠躬报告施刑完毕，聂勇强冷笑了一声：“就你心慈，今天晚上送你那去吧。”
利军“：是”
等两个人被抬着带到了刑堂的牢房，利军就派人立刻把已经准备好的止痛药给两个孩子喂到嘴里……
陆少康：“张堂主，主人说我们不能上药的。”
利军：“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而且他说的是你们不能上药，而不是说连吃药都不行，这是管出血和身体损伤的，赶快吃了，能睡个好觉，明天还能上私塾呢。
狗崽子：“谢谢您……”
陆少康都听愣了，：“是啊，谢谢您。”
夜深了，两个熊孩子都没有想到，居然那么疼的身体，居然一趴下就睡着了……
对于两个孩子来说，能长眠不醒是最好的事，因为睡觉就可以不再感受想身体的疼痛了，但是只要天空泛起亮光，俩人即使再疼也得起床，因为必须去私塾上课。陆少康把身体挪到轮椅上都会大汗淋漓，陆少康看着自己的伤腿就泄气，真是没办法。而更让他们俩泄气的是，利军来到他们的房间跟他们说：“昨天已经送过你们了，也接过你们了，从今天开始你们俩要自己去私塾。”
陆少康和狗崽子只能叹气：“是”
在上学的路上，狗崽子拼命的推着的陆少康的轮椅，一直喘着粗气，陆少康：“对不起，我连累你了。”
狗崽子：“不，至少你昨天陪我一起挨打了，这样挨打的就不是我一个人了。”
狗崽子笑了，陆少康眼圈红着也露出了笑容。
两个孩子的记性还是不错的，很顺利的找到了私塾，进门时每个学生都要跟教习老师鞠躬，磕头，陆有康的腿还不行，但是他看到别的孩子都这么做了，也忍不住撑着轮椅的强行让自己站起来，向教习老师鞠躬，并未昨天打架的事情向老师道歉，狗崽子想去扶他，却被推开了，：“你不能扶我一辈子。”
狗崽子看着一脸认真的陆少康，忽然觉得昨天的打确实改变了很多事。
狗崽子也学着陆少康的样子向老师鞠躬磕头，然后自己又走到昨天和他大家的同学中间，向大家磕头，认错：“对不起，我们是人畜，是不该和你们打架的。我们错了，你们不开心的话，可以继续打我们，请放心，这次我们无论如何都不会还手的。”
教习师傅是位胡子都有些花白的老人家，他是第一次听说有人会把幼年的人畜送到私塾去学习，但是昨天他看到了，有点惊讶，今天看到了两个孩子的表现，更是有些震惊。他确信他的主人绝对不是只把两个孩子当人畜看待的。孩子的这些表现让他对聂永强都心生了好奇。是甚至有心思想见见聂永强……当然他知道，虽然是个私塾先生，在铜州这样的地方也受尊重，但是并没有资格去见铜州王的……但他很明确的知道，这两个小孩子一定要好好教他们才行。
而比这个私塾先生更震惊的是那些和他的打架的孩子们，昨天有些家长听到这些事时都吓得打哆嗦，都狠狠的揍了自己家的孩子，跟他们说，聂家的人都不要碰，哪怕是人畜都不行，人家的一句话，咱们全家的命都没了。这些孩子们被家长的话都说蒙了，打蒙了，但是懵懵懂懂的知道，他们要对这两个人畜改变态度……
所以今天当两个人畜给他们陪不是时，教室里一群孩子都震惊了，他们立刻拉起了狗崽子和陆少康的手，开始说很多好话，长的最胖的方卓说：“那是昨天，今天开始我们做好朋友吧，”他这一句话，引起了其他小孩子的共鸣，于是班上十几个小孩子的手都搭到了一起：“做好朋友？”
狗崽子和陆少康确也被惊到不小：“没挨打，还要做好朋友？事情怎么会这样？好朋友？”
狗崽子的字典里还没有这个字，他一直 确信作为一个人畜是没有资格有朋友的，更别提好朋友了，而陆少康从小就被爹妈教育：“这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敌人和朋友。”他看到聂永强对他们家的狠，他明白了敌人的含义，而朋友……他不知道，狗崽子是朋友么？应该比朋友还好吧，好朋友是什么样的？”
随着孩子们爽朗的笑容绽放，昨天的紧张气氛一下子就被打破了，私塾的老先生，宣布上课，大家都回到了自己是座位上，原本因为要非常痛苦的一天，结果很轻松的就过去了，这是孩子们没想到的，而这一切都在聂永强的掌握之中，因为昨天晚上参与打架的孩子父母都上门来赔罪了，给他乐的啊……
俩个小家伙就这样开始了私塾生活，他们的脑子够聪明，学习识字和读诗都很轻松……私塾的先生对他们也很好，别的孩子背不下来书来，要挨打，他们俩却从来也没挨过打，当然他们还不知道，这是私塾先生给他们面子……当然看到俩个孩子的作业，私塾的先生的头也有点大，他并不知道，孩子们这样潦草的作业，居然是自己放纵出来的。
两个孩子因为是人畜所以每天下了课回到家完成作业后还要干活，干不好活还要挨打，两个孩子就想既然这样，干脆课业就草草的写完就好了。他们把作业教上去，私塾先生看着头疼，但是为了鼓励他们，第一天还是给他们打了优，他没想到，第二天看到的还是这样……整整连续半个多月都会这样……
今天私塾先生放学时就留下了两个孩子：“你们放完学之后很忙么？”
狗崽子：“是很忙，我们还要干活……”
私塾先生：“干不好活，他还打你们？”
陆少康“：是”
私塾先生：“那你们没时间做好功课？”
陆少康：“是”
私塾先生：“那我明白了，你们走吧。”
两个孩子以为这样就算过去了，没有说什么。
但是私塾先生却忧心忡忡，晚上回到家吃完了饭跟老伴说“：我晚上出去一下，可能会回来的晚点，万一回不来什么的，你就带上孩子赶紧走……”
先生的老伴听到这话吓住了“：老头子，这是怎么了？”
先生：“没什么，聂家的俩个孩子在我那，我要去家访下。”
先生的老伴一听就吓的哭了起来：“啊，老头子，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一直瞒着我，都说陆家人是虎，聂家人的狼，你教他们家的孩子，哎，他们家怎么会有孩子？”
先生：“是陆家留下的俩个孩子，都被他留作了人畜……”
先生的老伴“：人畜，上学？”
先生摇了摇头，换上褂子准备走……
先生的老伴：“哎，你别去……干嘛这么认真？”
先生“：我赚的就是这良心钱，不认真，谁还会用我。”
私塾的先生虽然这么说着，可心理也打鼓，不知道能不能到聂永强，更不知道他们会对自己有什么样的态度。毕竟聂永强的恐怖他是亲自见识过的。
走到聂家门口，抬了抬眼镜……扣门。
看门的人打开了门，看着是位老者，觉得挺诧异：“请问您找谁？”
先生“：我是私塾的刘先生，有事想见一下你们家聂爷。”
看门人：“您要见聂爷？您等下，我去通报一声”
看门的赶到大厅通传时，聂永强正在和利军商量着建码头的事……聂永强一听来人是私塾的先生，有点惊讶，的确把两个小崽子送到私塾也有半个月了，自己这段时间忙，没有顾及到他们，不知道现在俩人怎么样了。
聂永强：“利军我记得你跟我说他们俩最近表现还行是吧。”
利军：“是啊，他们每天都学的挺晚的，我看着挺好，都没让他们多干些活。”
聂永强：“学习重要，那不有的是人干嘛？”
利军：是，我想该不会是那私塾先生来讨赏的吧，我去应付一下得了。”
聂永强：“别啊，难得咱这地方来个文邹邹的师傅，咱得见识一下啊。”
利军：“大哥，你还谦虚，我可知道，四书五经这些劳什子的你比我还通啊。”
聂永强：“我那都是半吊子。请老先生进来吧，”又吩咐其他人：“你们都下去吧，咱们回头再说，对了，上点好茶。”
聂永强看着私塾先生进来：“先生好啊，快请坐。”
私塾先生不自觉的打量了一下聂永强：“ 谢谢”
聂永强：“先生请喝茶，茶叶都是他们送的，我也不会喝，您会品，帮我尝尝怎么样？”
私塾刘先生再次站了起来：“多谢，多谢。”
聂永强：“先生是家里两个孩子的老师，您不用客气，有什么事，直说好了，尊师重道，我还是懂得。”说着把一个红包推给了先生，
私塾刘先生看着红包并不高兴，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聂永强“：你还嫌少？”
私塾先生“：不是，老夫来这一趟并非为了这个，而是……”
聂永强看着私塾先生的认真劲也认真了起来：“您说”
私塾刘先生：“铜州这个地方，您知道，商业发达，家里有点钱的孩子，都来我这学几年，会认个字，会记账就不学了，穷的家庭，也进不了私塾，而人畜进私塾学习您是投一份的，您让他们去学习，他们在私塾挨打了，您又没让人找我的麻烦，我就知道，您是认真的想让两个孩子学到本领，可是这两个孩子怎么说呢？”
聂永强：“他们不是学习的料？”
私塾先生：“不是，两个孩子都很聪明，只是，因为他们还是人畜的关系，所以每天回来说都还要干活，要忙很晚，他们交上来的作业都很潦草，但是我想着两个人在这么艰苦的环境下能保持学习已经不容易了，就没有太严格的要求他们，但是我想来想去，还是要和您说，既然您把孩子送到私塾去读书了，就应该让他们学有所成，学有所长……他们学好了，以后用学问帮您赚钱，比他现在做多少活要强吧。您看这是他们的作业”
聂永强还在脑子里回忆刚才和利军对话，他知道利军不会轻易跟他撒谎的，难道这两个孩子在搞什么鬼？
聂永强看着两个小崽子的作业本里潦草的字迹……怒火顿时升腾，但是仍然装的很淡定
聂永强“：先生所言极是，他们没有好好用心学习，是有我没教导好，让您费心了，谢谢您这么负责……”
私塾刘先生：“我这一辈子没别的，就是教书认真，管的多一点，对不起”
聂永强：“您说的都对，那我着还有别的事，不留您了这个您一定要收下，门外的，套个马车给先生送回去。”
聂永强把红包塞进了刘先生的手里，刘先生起身告辞……
看着刘先生被送走，聂永强拿着两个孩子的作业，就踹开了两个孩子房间的大门
看到陆少康正趴在床上拿着毛笔在纸上乱画……而狗崽子坐在地上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看着书……
聂永强“：两位少爷的日子过的不错啊？”
狗崽子马上爬起来，跪在聂永强面前：“主人……”
聂永强立刻踹到了狗崽子：“你还知道我是你的主人？”
而陆少康没说话，放下了手里的笔……
聂永强：“你不打算下来么？”
陆少康“：不就是挨打么？打吧，小爷我在这等着……”
聂永强：“你们俩的作业呢？写完了么”
狗崽子：“写完了……”
聂永强“：写完了不去干活……”
狗崽子：“干活太累，干不好还要挨打。”
聂永强：“把你们的作业拿来！”
狗崽子：“是”
聂永强：“你给我下来。”
聂永强把陆少康从床上拽了下来……
聂永强看着两个人潦草的作业……
聂永强“：你们这写的叫人字么？我的字都比你们写的漂亮，就写成这样，好么，都写成了这样”聂永强说着，就把两个人的作业本，扔到了他们的脸上……
狗崽子看到作业本，立刻向聂永强磕头：“我们错了，再也不敢了，我们错了……”
聂永强：“我拿着钱送你们去私塾上学，你们就给我这么玩，呵呵，我还没长出来这么机灵的脑瓜呢，两头瞒，这头瞒着私塾的先生，说干活忙不过来，干不好还挨打，这头在家里瞒着这帮人，说课业忙……没时间干活，你们俩行啊……既然这么聪明，我看也不用上什么私塾了。从明天开始，不从现在开始，你们俩给我彻底归位，你们不是不愿意去干活么？呵呵，从现在开始你们的日子就是干活……来人，给他们俩现在就送大田去，让他们就住在大田的棚子里，每天从天不亮就的给我开始干，什么时候星星都挂天上了，才给我手工，大田的活干完了，干别的，别的人畜是怎么干活的，他们就怎么干活，通知利军，每天找两人专门看着他们俩，干活慢了，偷懒了，就给我打，活没干好，给我打，我不管他们伤多重，他们俩只要还有一口气，就给我干活，干死了就拉出去埋了，吃食也不用再照顾他们了，还吃馒头，米粥，我真是有钱，从现在开始，每天就跟人畜一样，吃糠米窝头，咸菜……爱吃不吃，不吃饿死，没人会再管你们，
也是我的心太慈了，才会被你们欺负……你们都是人畜了，我还照顾你们，那个腿伤了的，还是我仇家的崽子，我还给他坐轮椅，你这个活畜生，真是畜生啊，一点人心都没有，我让你们住这么好的房子，给你们吃热饭，你们就这么回报我，我真是，长这么大了，被你们俩欺负……哦，我明白了，陆少康，狗崽子，你们就是这么报复我的是吧，好，我知道了，咱们这回走着瞧，来人还不把他们带走……
狗崽子“主人……他的腿……”
聂永强：“你还敢叫我主人？你当我是你的主人么？他的腿，要我再打折么？”
大家都看出了聂永强在气头上，就立刻把两个孩子拖走了，陆少康的腿还没恢复，恐怕这回是真要用爬的了。
“大田”是陆少康只听过没有去过的地方，就是镇子后山从山脚下到山顶的那一片梯田，都是原来陆家的家产，当然现在都成聂家的了，以前这里的田地都是租给当地的农户和自家的人畜种，而让两个六岁的孩子在炎炎烈日下种田，这样的刑法，也是够狠的了。
陆少康本以为是要被打的半死呢，结果没挨到打，却和狗崽子一起被送到了田地外面的小棚子，说这是个小棚子，恰如其分，因为它是一个破布单盖上的棚子，四周只是有木头杆子连着……插在地上，和帐篷一样，没有窗户和门，因为四周就是露天，地上只有一张破席子，这里只是巡夜人的晚上休息的地方，现在两个孩子却被送到了这里。让所有人都觉得有些惊讶。
利军的下属周毅带着人送到了这里：“你们可以考虑逃跑，不过我劝你们最好打消这个念头，这里除了水田就是水田，你们跑到那，这都有人能看到，而且这里离镇上还有几十里山路呢。
狗崽子很想说：“我们哪有力气跑呢？”
陆少康到时真说了：“放心吧，我们不会跑的。”
周毅没有说话，给两个人放到那的同时，还派了人守在他们附近……
两个孩子知道了，他们从此以后在任何时候都会被监视……
躺在席子上的感觉和在房间里的感觉当然是天壤之别，但是对于经历过在地牢里昏暗日子的两个孩子来说，这天当被地当床的感觉还是比较不错的，躺在地上，他们很容易想起，被关在地牢里，被吊在室外的感觉……两个孩子就这么稀里糊涂的睡了，结果第二天早上，两个人惊醒对视了一下，发现两个人的脸上，身上都被咬了很多的包，这才知道住这棚子里是有危险的。
看守他们的人很尽责，看到他们醒了，就用手里的鞭子催促他们拿着工具去稻田干活，可是从来没有下过田的两个孩子确是一脸迷茫，这农活到底这么做？我能做的来么？两个人正在犹豫间思付着，身上就有了鞭子……
穿着黑衣黑裤的人让他们看着对面的一个光着膀子的人畜正在除草“：你们跟着他干，手脚麻利点……”
陆少康“我们什么时候能吃饭？”‘
黑衣人：你干的好有饭吃，干的不好没饭吃。“
陆少康：“不是吧，连饭都没有啊。”
今天更不了文了，楼主貌似昨天吃坏了，今天胃肠感冒了，明天好了再更文哈
是不是不能写虐文了，一虐，我就来毛病
两个孩子就这样在大田里泡了一天，身上被咬的包又疼又痒，可他们没有时间挠，只能忍着，脚在水里泡了整整一天，到晚上和干活的其他人畜一起蹲到地上吃晚饭时，两只脚都翻了白。而陆少康自然是最惨的，因为伤腿根本使不上劲，一天不知道摔了多少次，摔了就得立刻爬起来，继续干活，否则就要挨打，他这天即使咬牙坚持，身上仍旧挨了百十鞭子……晚上看着碗里的窝头和咸菜，俩孩子眼泪情不自禁的就掉下来了……
吃完了饭，两个人都站不起来了，坐在地上低声的呜咽着，可这里没有人同情他们，在他们周围都是干活的人畜，他们有男有女，大多都是精壮的男人，他们每天也有任务，完不成任务，也不能吃饭，干的不好也要挨打，周围到处都是看着他们的黑衣人，这些人都是刑堂派来看着他们干活的，吃完饭的人把碗都摞到了一起，旁边站着的一个个子不高，年纪也不大的穿衣服的年轻人用脚踹了狗崽子一下：“刷碗去。”
狗崽子怯怯的看着他严肃的表情：“是。”
那个年轻人跟着狗崽子抱着一摞碗往河边走，年轻人走在狗崽子的前面：“慢点走，碗碎了瞧我不揍死你的。”他的语气甚至比聂永强的还狠毒，让狗崽子更加紧张了，紧紧的抱着碗到了河边，把碗放下，一个一个洗……
年轻人也蹲下了“听说你们是不好好上学才惹了主人生气罚你们到这的？”
狗崽子点了点头
年轻人：“该罚，老子一辈子就想个学都没能如愿，你一个人畜都被送去上私塾了，还不好好学……你这个猪脑子，傻瓜，蠢蛋，我告诉你，到了这，你要是不好好干活，我揍死你们。”
狗崽子没有表情的说着：“是”心里也在后悔……眼看着走神……
年轻人：“哎……碗……碗要飘走了！”
狗崽子连忙要下河去捞……，年轻人连忙先跑了过去，从河里捞出了两个飘走的碗！回来狠踹了狗崽子一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就是活该挨揍的命。起来，跟我回去。”
狗崽子：“是”
年轻人也不再说话，跟着狗崽子走，狗崽子好不容易把碗都抱回了棚子里，此时所有人都躺下了，而陆少康已经疼的浑身发抖……他不知道这样下去他还能坚持多久……他忍不住呻吟，却被那个个矮的男人用棍子狠狠的揍了两下：“再哼哼，我就送你去喂猪。”
陆少康咬着嘴唇不敢呻吟了……
夜里躺在地上的两个孩子，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就这样，第二天，第三天，眼看着天越来越热，两个孩子的心也越来越烦躁起来，陆少康即使咬着牙，也忍不住干干活就掉下了眼泪，狗崽子虽然没眼泪了，可每天下来，浑身都被汗水打湿了，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疼痛的。
三伏天，地里的第一茬麦子熟了，大人们忙着割麦子，而狗崽子和陆少康因为太小了，割不好麦子，只能跟在大人后面捡麦穗，拔杂草……
后面骑着马跟着的看守看着两个孩子真的像狗一样趴在地上一点点的走，都笑着：“人畜真是人畜啊。”
正当几个看守笑话着的时候，陆少康就突然栽倒在地上，旁边的狗崽子看到陆少康栽倒也马上爬了过来，他想扶起陆少康却发现他已经晕过去了。这时看笑话的看守，过来了两个以为他们是偷懒，正要举起鞭子打，就听狗崽子向他们拼命磕头：“你们救救他吧，他晕过去了……”
而这时，那天带着狗崽子去洗碗的穿着黑衣服嘴里叼着草棍的年轻人下了马走了过来，看着陆少康，摸了摸他的头，：“中暑了，快来几个人，给他挪到棚子里去，老杨，弄点盐水……”
几个刚才嬉笑的人都止住了笑声，很严肃的按照这个年轻人的指令开始干着……陆少康很快被挪回了棚子里。
年轻人给他脱掉了衣服，往他的身上泼水，那个叫老杨的男人端来了盐水，被这个年轻人捏着陆少康的鼻子，全给灌了进去，几个男人又开始给他各种抻拉，狗崽子紧张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他紧张都有些发抖，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几分钟后，凉水再次泼到了陆少康的身上，
还是没有一点声音，所有人都在静静的看着，等着那个究竟，还好，又过了两分钟，陆少康咳嗽了一下，醒了过来。
年轻人叹了一口气：“给他一个小时时间，下午继续。”
“是”除了老杨其他人都走了……
狗崽子还陪在陆少康的身边……年轻人抽了狗崽子两鞭子：“你，给我干活去。”
狗崽子：“他刚醒过来。”
年轻人：“他只是中暑而已，没事的，但是你们今天完不成任务，晚饭就没有了。”
狗崽子：“是”
年轻人：“你们就是欠揍……”
狗崽子一步三回头的看着陆少康，却只能起来走回大田里，去捡麦穗……拔草……
老杨看着陆少康的样子，也不忍心，给他又拿了一碗盐水，陆少康喝完盐水，也坚持着走向了大田……
每天晚上，带头的年轻人会检查每一个人畜的劳动成果，然后给他们派饭，完不成的人都会被围在中间狠狠的暴打……
陆少康其实也在挨打之列，但是他看着其他人挨打，嘴里居然念头出来：“他们要是被打伤了，干活的人不就少了么？”
带头的年轻人听见了陆少康的自然自语，他走到陆少康的跟前：“这里没有人，只有干活的畜生，畜生就是要用打才能听话的，畜生死了就是死了，还会有的新的来。我说的话你明白了么？”
陆少康：“明明都是人为什么要成为畜生……”
年轻人一脸的笑：“呵呵呵，陆少爷，这人畜的传统已经留下了几百年，你们家养的人畜最多，这里你问问，那一个人畜不是因为欠了你们家的债还不上当上人畜的，你还好意思说这个，你当了人畜，就是报应，哎，小子，今天你也没干完活吧……”
陆少康：“嗯。”
陆少康低着头，像别的挨打的人畜一样，跪在了所有人的中间等着打啊……他中午中暑耽搁了……
年轻人：“你得感谢我，中午你那个叫中暑，你知道么，中暑不及时救你会死人的知道么？你他妈的这个狗崽子，你知道么，我爹我妈当年也是被你们家人给坑害着当上了人畜，他们都病死在了这片大田里，如果不是聂爷、张堂主救了我，我早没命了，主子看你可怜，给你治腿，还给你做轮椅，还让你们去私塾，可你……今天的事只有这一次，你给我听着，再有一次，我立刻就活埋你……你们还愣着干嘛？给我打。”
陆少康抱着自己的头，等着众人的飞脚踏到身上……老杨说话了：“旺财，别……他就是个孩子，他家里的事，他也不懂么。”
旺财：“我要是主人我早就把他活埋了，什么不懂，什么都不懂，是狗还知道对给他食的主人好呢……”
陆少康一听忽然爆发了出来：“可是他杀了我爹，杀了我娘……你么杀了我吧，杀了我吧，我不要你们对我好，我不要你们对我好，我不要像狗一样对你们摇尾乞怜，我不要，我不要……”
陆少康忽然拼命的嘶喊着，怒吼着，他挣脱开了所有打他的人……
老杨：“快，他要寻死。”
旺财：“美得他，主人都没让他死呢。”
旺财一把抓住了陆少康，往他的嘴里塞进了布，并拿绳子给他捆了起来。
旺财：“从现在开始，你真得当狗了。”
陆少康这么一闹，旺财和这里的所有人都明白了他为什么和狗崽子不好好上学，他们不止是贪玩，而是就是不想听聂永强的话，旺财看着一脸悲愤绝望的陆少康，也没说话，他知道，那孩子是觉得自己一旦听了聂永强的话，就意味着对自己死去的父母的背叛，虽然他只有六岁，虽然他知道他的父母可能十恶不赦，但他也不愿意背叛他们，忘记他们，即使身上已经被打上了聂家人畜的烙印……
旺财和大家不再打陆少康，而用绳子拴住了陆少康，晚上睡觉也把他拴在了棚子的柱子上，白天干活时，也用绳子拴着陆少康……就这样，一天，两天过去了，三天，五天过去了，一个星期过去了，被拴着的陆少康仿佛真的找到了狗的感觉，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一天一点声音都没有，狗崽子也是一样，而且与他们的日渐沉默的性格相比城正比的还有他们的饭量，他们开始吃的越来越少了……狗崽子都觉得他现在等于是在等死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会像别的干不动活的人畜一样，躺在那里，被直接抬到外面活埋。
晚饭的时候，狗崽子和陆少康都没有吃多少，旺财走过去，看着他们的碗里还剩着饭：“别人都不嫌不够吃，你们俩为什么还剩饭？是不饿么？”
狗崽子点了点头？
旺财：“刚才你过来的时候，我都听见你肚子叫了。”
狗崽子低下了头……
旺财：“是吃不惯？这里总比你吃过的垃圾好些吧？”
狗崽子把头埋的更低了。
陆少康终于无奈的抬头“：哎，你别问他了，我告诉你吧，我们吃的少是因为吃这些东西我们干脆拉不出屎来。你们是不是为了少给我们粮食，让大家少拉，多干活，少吃饭，特意这么做啊？”
旺财：“怎么会？我是吃这些长大的，他们也都是吃这些长大的……哦，没事的，过一段时间，你们适应了，就没问题了。可是你们还是吃吧，不然还没等憋死，就会饿死的。”
旺财说话的表情，让人有点忍俊不禁……可两个孩子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旺财立刻换了表情狠拍了一下狗崽子肩膀：“都吃了，不许剩，剩下了一会挨鞭子。”
狗崽子面露难色……：“是”
晚饭没等结束，旺财就跑到了利军的刑堂。利军也吃晚饭。
利军：“怎么了，那俩崽子出事了？”
旺财跪了下来“堂主，您罚我吧，您交代我的事情我没办好。”
利军：“旺财别急，说怎么回事。”
旺财：“陆少康前两天想过寻思的，这两天一直被”我绑着，狗崽子今天又吃不下饭了，我一问才知道，他们拉不出屎来了，可我们都是吃这些饭长大的啊，怎么会这样啊？”
利军笑了：“呵呵呵，没事了，回头，你给他们找点蜂蜜喝，或者给他们吃点野菜什么的，就没事了。”
旺财：“哦”
利军：“他们俩一个从小娇生惯养的，一个没被当人养过的，五脏六腑都不会太好了……那窝头咸菜，本来就干巴巴的，不适合小孩子吃的……你在那……适当的给他们整点果子，蔬菜什么的……虽说是罚，可也别在嘴上太亏着他们……”
旺财：“可是主人的意思不是说让他们……”
利军：“你又犯傻了不是，我让你去盯着不就是，主人的意思就是要严惩一下他们，但毕竟都是小孩子么……”
旺财：“我知道了，对了大哥，陆少康说，他不想好好上学是故意的……”
利军：“不就是为了偷懒么？”
旺财：“不是，陆少康说，他是亲眼看着自己的爹妈死在主人手里的，哪怕自己的爹妈做过些不该做的，他觉得主人也是自己的仇人，他不想受主人的好处，听他的话……”
利军“：这小子，他这样想，那主人对他再好，他也不会……这不找死么？”
旺财：“我觉得狗崽子也蛮可怜的，他是主人的亲兄弟，也是陆少康的亲兄弟，他夹在当中，也是个小孩子……”
利军：“少康比他大，算是他哥，他听哥哥的，也不是错，只是……这件事是错了……不行，总这么下去是不行。“
旺财“：把他们俩人分开呢？”
利军：“不要，他们就是靠着彼此才活到现在的，要是现在分开……他们太小了。”
利军不知道，此时在门外，聂永强已经听到了两个人谈话的全部，他本来想进去的，但是听到这，决定还是不进去了。
利军：“我去求求大哥吧，看能不能，可是大哥也没错啊，难道以德报怨还是错的么，利军也纠结……
利军：“你先回去吧，先按照我说的办，还有陆少康的腿不好，你别让他真残废了。”
旺财：“他残废了，就不会再有那种想法了。”
利军：“不一定的，有些人就是残废了，反而破罐破摔了，你不能让他们真的摔死自己……”
旺财：“好吧，好吧，我亲自给他治……可是就在那种环境下，治也是白治……”
利军“你不愿意动手就算了，我知道你家里人都死在陆家的手里，别为难自己了，我再想办法，你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了，虽然这事大哥不知道，但是我想将来他知道的话，也会念你的好的。
旺财：“大哥你说什么呢，先不说我的是刑堂的兄弟，也不说你把大田管事头那么舒服的活
的给了我，就说，这些年这帮里，堂里，您都这么罩着，就这点破事，大哥你太客气了。
利军：“知道你日子过的舒服，别显摆了，让我羡慕的牙根痒痒的，哼。”
旺财：“我回去了。”
利军：“陪我打两把再回去吧。”
旺财：“嗯”
利军和旺财带着两个人开始过麻将……
晚上等利军回到大田时，狗崽子已经腹痛难忍了。好在旺财已经事先让人买好了蜂蜜，调成蜂蜜水，一点点的给狗崽子往嘴里灌……
旺财：“要是疼就别忍着，喊出来没事的……”
狗崽子喝完了一碗，旺财又递上了一碗，狗崽子喝完了第二碗，第三碗又递了上来，狗崽子觉得自己喝的都要吐了，终于有了想上厕所的冲动……旺财心领神会的把手里的一包手纸都递给了狗崽子……
狗崽子开始了频繁向田地附近的土厕所移动……直到走回来时脸都绿了……尽管浑身都疼的难受，但是能够解决便秘之苦，让狗崽子觉得，人生还是有点高兴事的。而第二天早上，陆少康醒来看到一大碗蜂蜜水放在自己面前时，有种错愕之感，想来想去，他到底是没扭过自己的生理需要，到底喝了蜂蜜水……于是俩崽子的拉屎危机解决了……可是为了能让他们多吃点，旺财差一点真要变成：“旺财（狗）”了。
下午还有最后的两亩地没有收割完，天还热着，旺财看着两个孩子的脸色还是不好，就想让大伙再休息一会，等傍晚稍微凉快些再去干活，旺财一边看着两个孩子，一边思付起来，可是两个孩子看到了旺财的眼神，马上起身，走向了稻田，天热，两个小崽子光着脊梁骨，穿着一条小裤衩，一步步的走到稻田里……
旺财心想这两个小鬼也蛮懂事的，知道他给他们喝了蜂蜜，让他们舒服了，他们也知道知恩图报，从那天开始也认真干活了，也听话了……
两个小鬼一边干着活，忽然停了下来，还笑出了声……
旺财有些好奇：“你们笑什么呢？”
狗崽子看着旺财的表情不是那么严肃：“旺财叔，这，这来了好多青蛙啊……，你看他们跳啊，跳……跳，这么多”
陆少康：“它们是一家子吧。”
旺财：“是啊，这水底下的小家伙们都长大了，跑上来呼吸下新鲜空气，谁让你们长的这么慢啊……”
狗崽子：“我们又不是青蛙。”
旺财：“逗你们的，把最后的这点干完了，咱们收拾好了，晚上带你们去抓鱼去。”
狗崽子：“抓鱼？”
旺财：“现在是干活。”
狗崽子吐了吐舌头，开始继续干活……
旺财提了鞭子跟大人们也喊：“哎，最后一点了，干完了，有酒喝，有肉吃啊。”
大伙一定干的更积极了，没到傍晚……收割就都完成了。
其实旺财这几天已经连着抓了好几天的鱼了，今天晚上是想着带两个孩子去河边玩玩，见见世面，对，在旺财的心里，农村生活，最好的地方就是在河边，最美的美食都在河边，可是看着干完活的两个孩子都累的要虚脱的样子，旺财：“好吧，今天的抓鱼计划取消，我去抓鱼，你们等着吃……”
狗崽子和陆少康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旺财叔叔忽然变的这么好说话了。只是想到今天晚上有鱼吃了，就很高兴……
而正在此时，利军也到了聂永强的身边，因为和外面的客商做成了笔牛皮生意，今天聂永强的心情还不错，利军看着聂永强高兴，就开始开口提了两个孩子的事：“大哥，那俩孩子……”
聂永强：“什么孩子？”
利军：“就是被你罚去大田里那俩孩子啊……他们过的挺苦的，这都快俩月了，您……”
聂永强：“利军，你今天见我心情好了是吧，我的规矩你忘了是吧……”
利军：“大哥的规矩，小弟不敢忘，你的命令就是铁令，在帮里任何人都不能为受罚的人求情，否则……可是他们只是俩孩子……”
聂永强：“他们还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我对他们已经仁至义尽了，利军不是我做人太狠，我他妈的都后悔我的心太软了……罚他们去大田自生自灭都是仁慈的，利军，你可是知道我们的前辈，我们的敌人都是怎么对待仇人的孩子的。我是怎么过来的这些年。”
利军不敢说话了。
聂永强：“不许再提他们了。”
晚上旺财真的给狗崽子和陆少康的晚饭里加了鱼，两个孩子都吃的很香，旺财和老杨还有那些看守们的脸上也不再狰狞了，这是难得惬意的时刻。谁也没有想到，这样的好日子仿佛就只有一瞬间……
当天夜里整个大田就起了风，旺财非常有经验，叫醒了人畜把谷子尽量打捆，往山上运……没过多久倾盆大雨就下来了，也就十几分钟的工夫，他们就看着大田被淹没了……人畜们都傻了眼，此时旺财才想起来，两个孩子还在大田附近的小棚子里睡觉呢……他开始不顾一切的往山下跑，跑着跑着，就看到聂永强一个人穿着背心短裤就跑了过来，跑到棚子那里，看到两个孩子瑟缩的紧紧的抱着棚子的桅杆，都吓得不轻……大雨已经没到了他们的胸部……
两个孩子看到了聂永强，又惊又喜，聂永强什么都没说，直接一手搂住了一个，，陆少康不敢松手，聂永强：“松手，有我呢，你死不了……”
陆少康看着聂永强的眼神只好松开了手，聂永强一手夹了一个带着他们往山上跑，直到看到旺财往上下迎两个孩子，聂永强：“快，带他们上山。”
旺财：“是”
狗崽子和陆少康却愣住了，不肯走，雨越下越大……
聂永强：“到东边走，那边实诚，没事的，你们跟着上去，快。“
聂永强也不知道那来的耐心，说完这些，就往山下走
旺财：“快，跟我上山去……”
狗崽子：“那他……这么大雨。”
旺财：“他是这一家之主，他有他的事，你们别管了，跟我上山……”
旺财带着狗崽子和陆少康上山，到了安全地带，两个人看着滔滔的洪水淹没了农田……连吓带冷的，脸色又白了，旺财拍了拍他们，让他们安静了下来。旺财找了几个身强力壮的人畜，把打好捆的稻谷都尽量收回来……就这样狗崽子和陆少康看着他们忙忙碌碌的整整一夜，天亮了，也晴天了，雨不下了，可是大田里所有人的忙碌都没有停止……聂永强更是一夜未眠，一直在前面，忙着救老人，抢救财务……
紧接着两个孩子，看到聂永强让利军把地图什么的都搬到了山洞里，他们开了一个又一个会，他们是开粮仓，放粮，铜州城受灾的穷人家，也不愁吃喝了，紧接着，聂永强又带着人去修堤坝，安排巡视，紧接着新的洪峰又来了，就这样……两个小孩，看着聂永强整整七八天都没合眼了。从堤坝回来的聂永强实在累的不行了，就倚着椅子睡着了，满头都是汗。狗崽子有些心疼，他担心聂永强感冒了，就拿了外套，想给他披上，狗崽子用最轻的动作，小心翼翼的披着衣服，结果没有睡实的聂永强还是醒了，看着狗崽子……心里有些高兴的，但是不知道嘴里为什么脱口而出了一句：“滚，你在这干什么？”
狗崽子立刻跪下磕道歉，说完起身红着眼睛就跑出去了……
聂永强看着狗崽子跑出去的身影，也是叹了一口气，：“怎么事情总要变成这样，算了，既然如此，就这样吧。”
利军知道，旺财知道，聂家甚至铜州城的百姓都知道，聂永强如果心里没有装着两个孩子，绝对不会在洪水那么大的时候，一个人跑到大田，冲到小棚子里去救两个孩子，可是即使这样，他却不想让两个孩子念他的好，给他们一点好脸色，这就是聂永强，一个让人捉摸的不透的聂永强……
利军知道聂永强这样做心理也未必就开心，这是他平生第一次见聂永强的脸上有那种复杂而纠结的表情，做着这么多年的兄弟，和下属，利军明白，有些东西无论是好处还是痛苦，他们也没法分享，但他明白就冲着聂永强在洪水那天的表现，那两个孩子他也得管到底……有这种想法的还有旺财……看着狗崽子一个人蹲在地上哭着……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个孩子，只是学着聂永强的样子“哎，规矩里可没有可以哭的那一条啊。”
狗崽子眨了眨眼看了下旺财……立刻擦干了眼泪：“是沙子眯眼睛了我没哭……”
而在远处倚着山洞的陆少康心理却复杂起来，他第一次心疼这个和自己一样没人疼爱的狗崽子，他走到狗崽子的身边：“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主人给人畜的每一个机会都很重要，我们没有把握住，现在他看不上你了，也看不上我了，我们现在能活下来就是幸运的，别想太多了好么？”
旺财：“狗崽子，陆少康，我提醒你们，如果不是他，你们今天还能站在这说话么？”
狗崽子：“是，旺财叔，我错了，狗崽子以后会誓死效忠主人，以报救命之恩。”
旺财：“还有你，对主子不敬的话，再让我听到一次，我会立刻把你送去喂狗，所以下次再张嘴说话之前，先想想你的这条命是如何活到今天的。”
陆少康：“是”陆少康知道自己的命又被聂永强救了一次，他是自己的仇人却没有看着自己在洪水里死去……自己如果是他，自己能做到么，陆少康开始问自己，虽然他是个六七岁的孩子，但是经历了这么多事，他也明白了自己确实是要感谢陆少康的，好吧，即使做了人畜，就做了人畜吧，谁让自己的父母对的家里做了那么多坏事呢，自己这一辈子就留下来赎罪吧。
旺财：“想什么呢？走吧”
陆少康：“旺财叔，去哪？”
旺财：“给你治腿。”
陆少康：“治腿……”
陆少康有些无语，看着旺财轻描淡写的说着，旺财看着狗崽子一个待在那里，有些不放心：“你也来吧”
旺财：“你俩还真有点像宠物……让人扔不了，放不下的。”
狗崽子：“对不起，旺财叔，给您添麻烦了。”
旺财：“不麻烦，”
狗崽子没有想到，旺财把狗崽子和陆少康带到了杠爷的马棚……
旺财吩咐陆少康上炕。
陆少康只好上去了……
旺财闭上了眼睛……开始一点点摸着陆少康的腿，一点点的摸着，然后用针灸，针对陆少康腿上的穴位……
旺财“：这针我扎上了，就不会疼了，你这腿骨头虽然没养好，但是还好没长歪，我给你好好弄弄，你走路就不至于这么难受了。”
陆少康：“谢谢您”
旺财不说话了，开始扎针，杠爷看着摇摇头，直接去了马厩，而狗崽子也跟上了杠爷……
杠爷：跟着我干什么？
狗崽子：“您要做什么，吩咐狗崽子做就好了。”
杠爷：“我吩咐你的，你都听了么？”
狗崽子：“狗崽子错了。”
杠爷看着狗崽子身上就穿个裤衩，那身子瘦瘦小小的……还有些伤痕，手上，脚上都磨出了老茧……也是叹了口气……
杠爷：“我要是他啊，都不能让你们活在这世上，你们俩怎么就不能学点好呢，让你们上私塾，那是多少孩子做梦都没有的机会呢，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就知道气人”
狗崽子：“我们知道错了。”
杠爷：“可是你们已经没有机会了，永强那小子，别的都好，就是他从不轻易原谅人，他下面的兄弟都知道，犯了错，到了刑堂，非死即伤，伤了就扔了，不会再多给你什么机会……”
狗崽子低下了头：“杠爷，狗崽子知道了，狗崽子现在什么都不想了，就想着，活下去，多学会点东西，多干点活，报答他的就救命之恩吧。”
杠爷：“你小子知不知道，你是多幸运啊，幸亏你是他的亲兄弟啊，否则他能冒那么大风险，去救你们？小崽子，别生在福中不知福了，别人家这次死了多少个人畜，而聂家呢，在拼命保你们每一个……你说他是什么人？”
狗崽子：“他是好人”
杠爷：“他从来没让人夸他过一句，你们慢慢的，在这个家就知道他是什么人了。我的意思是说，你们俩也别灰心，将来总有一天他还会原谅你们的。”
狗崽子：“是”
洪水过去了，第二茬的水稻开始种上了，狗崽子和陆少康又回到了大田里，又开始周而复始的劳作了，虽然两个孩子渐渐的适应上了这种生活，但是越来越怀念能上私塾，住在房间里的日子，也开始还念聂永强给他们治伤，甚至打他们，训他们的日子，可是聂永强就没再出现过……就这样，从夏到秋，从秋到冬，大田里也已经没有活干了，其他的人畜都回到了聂家给主人干各种活……而狗崽子和陆少康，因为年纪小，就被分配到了厨房，他们俩每天的任务是帮助洗菜，摘菜，洗碗……十月的天，已经飘起了雪花……俩孩子却还没有棉衣……狗崽子洗菜时冻的手都忍不住发抖……可是如果他们不干活，就要挨打，受罚，俩孩子经常会因为干不完活，而被罚跪……一跪就是几个时辰……但是即使这样，他们也得感恩，因为别的活他们干不了，去了可能被打的更多，而且如果不是旺财关照他们，让他们晚上睡柴房……他们可能连住的地方都没有……自从当上人畜这几个月，他们已经见过好几个人畜不是病死，或者被打死，或者被送人的了……比起那些，自己真是幸运的，虽然年纪小，他们懂得世态炎凉，也更努力了，看着两个孩子努力的样子，旺财跟着心疼，利军跟着心疼，杠爷跟着心疼……他们都知道，不见他们的聂永强也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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