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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子佩莲花.崖欢文钰,耽美,不虐[第2页] |
作者:迷宫中的贝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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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就是传言大名鼎鼎的‘文钰公子’久仰大名!” “今日一见果真气度不凡!” “难不成‘文钰公子’也对这头牌感兴趣?如若如此,薛某可让于公子!”那个搂着小妾的锦服男子大言不惭,越说越过分了,而他边上的人也都哈笑附和 李劲舒转头看向台上央竹卿,只见一直风轻云淡的他脸色微变,嘴唇轻抿,已经有些忍不下去。 锁亚琦微微一笑,一句话就堵住了那人的嘴, “锁某之所以会来此地,只因听闻这位竹卿公子年纪轻轻就威名远扬,萧琴曲艺无一不精绝,故甚为好奇,今日一见果然名副其实,竹卿公子才华横溢,波澜不惊,锁某实在叹服。” 锁亚琦话中有话,表是夸赞,内是讽刺那人有眼无珠和大言不惭。 那人听后脸色一变,忍住没发作,毕竟别人句句在理,若如因此发怒,必定会被他人所轻视。 “竹卿公子,刚才之事莫要见谅,请继续出题吧。” 李劲舒终于开口,打破尴尬; 央竹卿颇有眼色,见好就收,“接下来竹卿就继续了,上句,萧笛话凄哀琴音袅袅。” 这一句乍一看,似好接,其实不然,这一句都是与音律相关,前面诉说情感,后面表达袅袅动听,必须找与其相似地意境,但却也是费神,这一句就显出了央竹卿文低之深厚。明眼人一下明白,这是央竹卿不高兴了。 |
四座接冥思苦想,硬是想不出一句合适的。而那怀拥小妾的薛公子面色不佳,忽的将小妾推开,训斥几句,然后继续苦想。 李劲舒平素最看不起欺负女人的人,心下更是对他心生厌恶。 “绿绮心冷月竹影重重。” 央竹卿笑意明媚,绿绮是一种琴的名字,月夜下在竹林中弹奏,独具韵味。 “萧笛为口吹佳器,古琴绿绮为弹奏佳器,各具特色,且都贴合意境。锁公子果真满腹才华,竹卿钦佩。” 央竹卿此话意思明显,此局依旧是锁亚琦胜。 众人不由对他心生佩服,真是英年才俊,如若入朝为官,定会成为国之栋梁,将来必定前途无量啊! 薛公子脸色又灰败了几分,而小妾方才莫名被训斥,已经不敢再靠近他。 “接下来,最后一局,接诗词。第一局,必须为诗句首联带雪字,接为颔联,以此类推,并要说出何人作的此诗诗名为何。整首诗毕,无一说错。竹卿再出,接错则首说者胜。” “好,首联,燕山雪花大如席,片片吹落轩辕台,出自李白的《北风行》”锁亚琦做了一个好头 “颔联,雪岭无人迹,冰河足雁声,源自吴均的《咏雪》” 一人思忖片刻接到 “嗯,颈联,雪暗凋旗画,风多杂鼓声,《从军行》,嗯,王昌龄。” 那人说完脸色犹豫不决,忽然旁边有人推推他,“公子,你可是记错了,这首诗是杨炯所作,并非王昌龄。” “王昌龄确实亦是做过一首《从军行》,与杨炯这首寓意相近,公子容易记错也是难免的。”央竹卿给的台阶非常合时宜 那人不好意思的笑笑,“锁公子,这局是在下输了,恭喜。” 央竹卿自己都未曾注意到锁亚琦胜,自己会感觉这么开心,似乎有种莫名的感觉从他心头冒出尖来。 他看着台下期待忐忑的脸庞,伸手慢慢探到脑后,一只手将细绳一抽,面具飞速脱落下来。 当人们看到他的容貌时,都惊喜万分,一直站在珠帘后面从头至尾观望的鸨母也露出满意的神情。连李劲舒都不由被其迷住,但却只有锁亚琦单单是被他那双水灵通透的大眼睛撼动,那双眼睛里透出的不是妩媚,不是迷惑,更不是妖娆,而是自骨子里生出的坚毅和纯净。原来在这种日日被污染 ,纸醉金迷的地方,竟真的会生出如此出淤泥而不染的人儿;但他第一眼就看出央竹卿并不是外人看的那么简单,他一直在用所谓的“宠辱不惊,风轻云淡”来保护自己,其实坚毅的背后隐藏着犹如玻璃般的脆弱,风轻云淡的背后隐藏着的则是深入心海的害怕,就像锁亚琦自己一样,一直以刻有的距离疏离着他人,只有在至亲之人面前才会流露真心;央竹卿是个有故事的人。 |
“兄弟,真有福气。” 李劲舒羡慕的捶捶锁亚琦的胸部 央竹卿莞尔一笑,优雅的行了一个礼,“锁公子,请随我来。” 锁亚琦朝他微点头,然后用折扇轻敲边上的李劲舒,附耳问道“一同前去如何?” “我虽有此意,但仍是不敢的,再者,这头牌从方才就一直注视着你,他该是更中意你,我去怕是不太合适;你且去吧,我在对面的煦舍候你。” 锁亚琦皱眉看看他,最终还是应下了,“这样也好。” 说着他就跟随央竹卿进到后头的庭院里;其余人先是谈论了一番醉花阁头牌皮相是多么好,再后悔懊恼自己没引起他的注意甚的。而那位先前自命不凡的薛公子自认其再待下去会倍觉尴尬,索性直接离开。 ——此时,后院—— 锁亚琦跟随着央竹卿越走越深,从奢侈华美的亭楼苑榭一路转到最里面干净淡雅的庭院时,锁亚琦觉得快被之前的景物绕花的眼睛蓦地眼前一亮。 这个院子里种着一圈颜色淡雅的花,花旁环着一池清澈蔚蓝的池水,池水里游着几条欢快的锦鲤,紧挨池塘旁的石阶上很是干净;这整个看来就犹如它的主人一样,干净,无一杂质。 锁亚琦一言不发的随着央竹卿踏上去里间的台阶,时不时有几个小童微笑迎候,而央竹卿每每都会对他们露出不同于在接客时的牵强虚笑,那种是发自内心的温柔疼爱。 “他们都年方多少?” 锁亚琦不由问到,他眼见央竹卿身形顿顿,而后缓声应答,“因是侍童,五六岁居多。” “也都是可怜的孩子。” 锁亚琦不禁发自内心的怜惜他们 “难不成锁公子也有相似经历吗?”央竹卿听的出来他这句话不是虚伪应付,而是有感而发 锁亚琦闻言,不禁遥忆起童稚时年母亲的疼爱,和母亲时不时散发出的忧郁和恨意。 央竹卿见身后良久无人回应,不由疑惑回头,就见锁亚琦眸子里散出的伤感和茫然;他心里忽的被揪做一团,但他竭力保持镇定,“对不起,勾起你的伤心之事。” “不碍事。” 锁亚琦闭上眼睛,使劲敛去那股情绪,恢复回来。 “人自降世之日起,就注定他的一生不可能一帆风顺,总会有坎坷,总会有泥泞,只有熬过这些,你才会知晓甜之真谛,知晓何为幸福,何为对,何为错。这是一个流浪之人诉于我听的。” 锁亚琦露出微笑慢慢说 “是啊,连流浪者都知晓的道理,我们为何就是悟不透呢?”央竹卿喃喃 ——在卧房里—— 入眼的只是一部木桌,一卧床榻,一个衣箱,一台朱琴,其余的全是书和墨笔纸宣,墙上除了一副水墨画,连多余的一个装饰都没有。且都打扫的一尘不染,显得格外干净。 “锁公子,请。” |
锁亚琦跪坐在他对面,央竹卿微笑拍拍手,一个六岁大的男孩欢快的从帘后跑出来,活泼灵动的紧;锁亚琦则好奇的盯着他看 “竹卿哥哥,你回来啦~” “嗯,这个孩子名唤小月牙儿。月牙儿,看茶,槐露。” 央竹卿包容的一笑,并未责怪他的莽撞。 “好咧,这位公子请稍候。” 锁亚琦目送月牙儿一溜烟就没了人影,露出轻笑,“这孩子倒是生的伶俐。为何不对他多施管教?妈妈不会怪吗?” “妈妈上这劝过好多回,但我一直狠不下心,毕竟还只是孩子,活泼点又如何?” “也是。看着怪惹人爱的,与外面那些个孩子不太一样便是了。” 锁亚琦微笑着侧脸看帘后跑进跑出的月牙儿说 “那些个孩子是妈妈怕月牙儿会平白生出祸事,冲撞了客人,又配与我的,都是些调教好的孩子。” 央竹卿说到这面无表情,但握玉萧的手微微攥紧。锁亚琦见状,自觉方才的话说突兀了,没再言语。气氛一时尴尬起来,幸而月牙儿很快回来了,手上端着茶具茶叶。 月牙儿放平茶具,开始洗茶。 锁亚琦就看着他洗,自觉这个孩子伺候人的水准也挺熟练。 “锁公子平日最爱研读何书?”倒是央竹卿先打破尴尬 “《离骚》,亦或《牡丹亭》” “我亦常读《牡丹亭》,《紫钗记》我只是单单粗略翻过,感觉甚有趣意,正欲细读。” 央竹卿眼睛泛着光芒,这十几年一直埋藏心底的愿望,被妈妈嗤做妄想的愿望,实现的机会,竟然近在咫尺。 “《紫钗记》?锁某倒是读过。” “我所向往就犹如这书中的爱情,专情,从一始终。只可惜,生在这等真情为奢望的烟尘之地,终究是求不到了。” “书中的爱世上不一定有,或也存在,只是过程之艰难让人不由汗颜。” “是啊。” 空气中弥散开一丝槐花的清香,月牙儿乖巧的为他们斟上茶,然后看着自己的主人和主人的客人,满眼新奇和期待,没有言语,倒也是安静了不少。 “你为何不说话?是觉得我面孔生的紧么?” “是也不是,竹卿哥哥从不让外人随意进他房间,除了妈妈以外,月牙儿从未见过他人,再者,竹卿哥哥让我看茶,就是说你会呆在这儿一段时间,是要听竹卿哥哥弹琴吗?” “你怎知晓的如此清楚?” 锁亚琦更惊讶于这孩子的聪慧 “因为平素里竹卿哥哥无事就会弹奏吹箫给我听,而且每每都会让我看茶。” 月牙儿聪慧伶俐的回答,那模样甚是讨人喜欢。 “就你鬼机灵!” 央竹卿嗔笑刮刮他的鼻子,月牙儿笑的越发的欢了。 锁亚琦看着央竹卿的笑颜,倍觉其的好看;心底渐生出一股莫名想要保护他的举动,对此他也只是当做怜惜之情。 |
央竹卿双手抚上绿绮琴,微眯双目,暗自在心里过曲,终是敲定一首他平素最爱弹奏的。 锁亚琦左手扇着折扇,眼睛仔细打量着琴身,只见它通身梧桐木锻造,那色泽乌黑发亮,眼看是平日里保养极认真的;再看那琴弦,不似普通的蚕吐出的白丝,那色彩更像是冰雪的亮白。 “请问,这做琴可是用天蚕雪丝为弦?” “正是,竹卿以为无天蚕宝丝为弦,配不上绿绮式之雅称。锁公子,你喜何曲?我可弹与你听。” 锁亚琦看看他,露出温润的浅笑,“不如这样,你弹琴我猜你弹何曲,如何?” “如此甚好,但随公子就是。” 央竹卿笑起来真称得上倾城,如若再真实几分就好了。 央竹卿双手轻盈的在琴弦上来回跳动,从他手间流出一段段轻快的旋律,时而活泼,时而飞跃,时而犹如暖风和煦,时而又似白雪初融;他的手指就像表达大自然之美妙的媒介,而他则更像在这意境中独奏的仙人,令人痴迷,令人忘我。 很快,一曲弹毕,央竹卿抬头看着锁亚琦,似乎在等待他的回答。 “此曲为《阳春白雪》,主要表达大地复苏,初春知暖。阳春取自万物知春,和风淡荡之意,而白雪取自凛然清洁,雪竹琳琅之音。原为两曲,后合二为一,从而流传千古。” 央竹卿露出发自肺腑的笑意,何为知己,此就是知己;无需他说一句,他就能讲你想要的全告知与你。 锁亚琦和月牙儿都被他这一笑容看怔。 “竹卿哥哥,你笑起来真堪称美人。” 月牙儿童言无忌 “……”锁亚琦一时说不出话来,附和不是,不附和也不是,虽他觉得月牙儿说的挺准。 央竹卿闻言笑容一僵,脸一下红如桃花艳。这可是他平生首次如此失态,但他这脸红的俏丽模样却在锁亚琦心中烙印下一生的印迹。 “月牙儿!不许胡言!” 央竹卿自觉失态太过,责怪那“罪魁祸首” “月牙儿所言可是实话,不信大可问这位客人哥哥。” 锁亚琦见月牙儿把这抛与自己,一时有些手足无措,思忖半天,才慢悠悠答道,“月牙儿是孩童,俗话云,孩童之语属童言无忌,断不可与之计较。” “……” “锁公子所言甚是,倒是我太较真了。” 央竹卿斜眼看看一旁月牙儿些许吃瘪的样子,不觉甚是可爱,想笑,又怕其炸毛,只好憋着,故一时又憋的难受。 “竹卿公子,请继续。” 最后倒是锁亚琦看不过,为央竹卿解围。 【此就是绿绮,因为是后人仿制,故称之为绿绮式】 |
央竹卿露出轻轻的微笑,双手再次附上琴弦,弹奏了一段温柔似流水,细水流长但也不乏高潮的琴音,似在诉说她的坚贞,不畏寒霜,傲然独立。 “此曲为《梅花三弄》,别称《梅花引》,意在夸赞寒冬下梅花的傲然挺立之坚毅。” 锁亚琦抿了口槐露茶,镇定自若 央竹卿不禁又笑笑,再奏一曲,此曲不同于之前所奏,琴音回肠荡气,仿若将士出征,整曲大气恢弘;让听过的人甚是难忘,这难忘的不仅是那琴音,更是那壮士出征的豪情悲壮,足以令他们热血沸腾万丈,就恨不能立刻出征为国捐躯。 “《广陵散》,嵇康之佳作;自其亡后便一度失传,无人再可奏响。锁某自认虽见识不算颇深,但也称不上是浅俗,但锁某从未听过此曲,故甚为不解你为何会弹这首曲子?” 锁亚琦惊诧万分,一旁的月牙儿闻听此言,在替自己竹卿哥哥倍感自豪时,也不由疑惑的看着对面面色波澜不惊的央竹卿,似乎在等着他解惑。 “这曲子是竹卿孩提时年无意中听来的,那时倍觉好听,就只身去寻琴音源处,后见竟是一古稀之年的老人在林中弹奏,琴音穿透竹林穿出的。我甚是好奇,就蹲在不远处一直听,一曲毕,那老人竟早就发觉我,他看我在听,可能心下觉得该为此曲寻个传承者,就将此曲授予我,然后翩翩离去。可笑我年幼一直认为他是神仙,现在想来应该是个智者吧。” “定是位智者,不然怎会将此曲传与你?” 锁亚琦此话并非恭维,而是出自真心;自今日初见他吹箫起,锁亚琦就看出他并不简单,现在更觉其满腹经纶,才华出众,屈于此处,真真是大材小用。 “锁公子真真说笑了。竹卿只不过是个清倌头牌罢了,做事遇人大地都要瞧人脸色的。” 央竹卿其实心里为锁亚琦这声夸赞感到颇为感动,甚至于有几分小欢喜…… “哎,你委身此处也真是一身才艺用错地方。” 锁亚琦垂下眼帘,生生敛去眼眸中的心疼,品着茶;并未觉出自己的逾越和失态。 四下沉默,月牙儿看不惯央竹卿的沉重,但却也知晓这怪不得锁亚琦,聪慧如他,用一声稚嫩欢快的童音打破平静 “竹卿哥哥,你还弹曲吗?” “好,弹。” “莫急,能否与我讲讲你?” 锁亚琦忽然想了解他 “……可以,但你也必须将你讲与我听。” 央竹卿也是破天荒一反常态,他已认定锁亚琦为今生知己,从刚刚锁亚琦唐突的插话,他也明了锁亚琦似乎也有此意。 “交心交底,如此甚好。知己啊……”最后“知己”这个代名词是锁亚琦轻吐出来的,犹如一阵暖风拂过央竹卿心扉,但其实心下二人都将他们对彼此的感觉会错了意。 |
月牙儿很有眼力劲,不再言语。 “我其实心下不太明了自个的身世。只是无意中听妈妈提起,我自小就被卖进来,听妈妈说,卖我的人是家里的债主,见我生的漂亮,就高价卖进这醉花阁,自后妈妈对我也是尽心栽培,想来终也是很值当了。” “……” 锁亚琦看着央竹卿眼中的风轻云淡,犹似事不关己的样子,心里不禁突的一疼;为何会疼,他不知。 “你不恨吗?” “恨又有何用?恨无从改变一切,恨会使人一心想着报复,报复所为的无非就是父母,兄弟姊妹;而我一无父母,二无兄弟姊妹,不,该是说不知有无兄弟姊妹;从何报复?想那债主应也是有苦衷。故我亦无报复之心;再者,妈妈救我,算得上是我半个恩人,如她不救我,何来今日风采奕奕的我,怕我定活不过那一日吧。能活成这样,我已是知足矣。” 这句话七分真三分假,他并不喜这醉酒花天之地。 “你就甘心屈身于此荒了一身文才虚度终生吗?” 锁亚琦真真越距了,全然被莫名的失智所淹没 央竹卿沉默半响,淡淡的说,“甘心能如何,不甘心又能如何。锁公子,该你了。” “……” 锁亚琦这才惊觉自己的越距,平静半响后,才缓缓开口, “我自出生就不知爹是何人,我娘总说爹是最好最有担当的男人;我原本也一直是这么认为。但自从我七岁那年被邻村孩童欺负,并看见娘对着一把折扇发呆流泪过后,我就不再这么觉得,我当时默默觉得爹是世界上最没担当最坏的男人,这么偏稚的想法到最后也慢慢淡了,现在我对他的感觉是空白的一片,没有油彩,没有划痕,连一点黑点也不曾有。” 央竹卿又沉默了,他看见了锁亚琦眼中流露出的茫然和伤感,甚至于期许,总之是复杂的;或许他此刻的心情也是复杂的吧? “勾起公子心事是竹卿之过。” “不碍事。之前是我越距太甚。” 锁亚琦连连抱拳,央竹卿看看他的真诚,端起茶品了一口,蓦地问, “竹卿此时非常想知晓,经过一日,竹卿能否配得上是锁公子之知己?” “……” “莫不是此问唐突了?看来是竹卿心急了,锁公子只当……” 央竹卿下面的话被锁亚琦生生打断,锁亚琦思忖片刻,真诚认真的回答 “当然是知己,而且为锁某唯一的知己。” 锁亚琦孰为想不到他这句话在央竹卿心里竟记了一辈子,并且给予了他一丝丝迟来的安全感…… 诸葛孔明曾言,愿为知己者死;想来,也不过如此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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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后他们二人又交谈一番,关于彼此喜好,诗词歌赋,甚为畅快。 央竹卿看看沙漏,品了口茶才悠悠开口,“酉时了,锁公子是否该走了?” “是了,不过以后但称我亚琦就好,无需讲委蛇虚礼。” “好,对内昵称,对外公称。再者,下回再来时可直接来这儿寻我。带他从辟路来这,月牙儿,可明白了?” “只带客人哥哥一人?” “只带他一人。迎他时务必不可被他人撞见。” 月牙儿很是聪智,心下立刻明白锁亚琦对他的竹卿哥哥不同一般。 “懂了?” “嗯!我就在侧厅帘后候着可好?” “嗯。” 央竹卿对锁亚琦露出第一次毫无杂质的温柔笑容,然后品口茶, “去吧,勿让李公子等急了。” “我会再来的,相信我,等我。” 锁亚琦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最后他自个都忘了自己到底都说过什么。 “嗯。” 央竹卿目送他离去,背影愈发模糊,渐远,但却一直被金亮温和的阳光包围着。他积预已久的愿望跳动的越来越强烈…… 你一定不可食言,我还等着有一日你能带我离开这,永远永远不再回来……… |
——煦舍—— 李劲舒百无聊赖的品着凤凰单丛,用下一些双色马蹄糕后,锁亚琦才迟迟出现;锁亚琦含笑将他审视一番后,悠悠开口道, “看你这神色,想来与那央竹卿是相谈甚欢啊!” “意气相投,已互称知己。” 锁亚琦捻了一块马蹄糕放入嘴里 “这么快?!你不是一向不喜此地的吗?现如今又与其头牌结交为知己,定又不得不出入此地,你这……” “我又不会在歌女萦绕的大堂待上多久,再者,竹卿自有妙计,我只需乐的配合即可。” “你这……真真是铁了心么?万一他不值你如此待他呢?” “值或不值我自会判断。但他真心文采奕奕的紧,与我可谓是对的上胃口。” “真真冲动!” 李劲舒无奈,心里暗自气恼那央竹卿真是祸水,头回见面就勾的锁亚琦难回头。 “年轻冲动一回又会如何?你下回跟我会会他,自会懂我了。” “……我自会去会会他,我倒要瞧瞧是何人这么能耐,头回见面就可得你如此偏护他。” 李劲舒一副气焰万丈的,简直恨不得将央竹卿一刀砍了样子,在锁亚琦看来虽凶狠,但做假的很,模样倒是甚为可人。 “去是没甚,切记礼貌,不可以貌取人,慢待了别人。” “我是如你说的这般吗?再者,是我们去拜会他,该是他不可慢待我们。” 李劲舒近乎吃味般的钻牛角尖,让锁亚琦无可奈何,很识趣的撇开话头, “是是是,继续品茶。不说这些了。” 李劲舒这才好受一点, |
元旦快乐!明年再见,明年绝对更文!~ |
品过茶后,锁亚琦与李劲舒故作平常的打道回府,所幸的是右丞相并未询问他们的去处,而是异于往常的放宽心,身为男儿,无闯荡之心,无涉险之勇,怎为男儿! ——府苑— 锁亚琦扇着折扇,一脸淡然, “我已说过怕甚。” “吓煞我也,我以为我爹定会询问。想来他倒是放心你与我一同出行的。” |
“过几日你同我再去拜访吧。” “嗯。” 之后锁亚琦继续教授李劲舒武功。——翌日—— “先扎两个时辰的马步,我再教与你准。” 李劲舒心里暗松下一口气,幸而他未多加练几个时辰。而后他稳扎下马步,动作已愈加沉稳娴熟;锁亚琦满目满意的注视着他,看来他已开变成熟了…… ——两个时辰一分一秒过后,说慢也是慢的,快也是快的—— 李劲舒马步扎的依旧很稳,已不似当日的松散懒慢,连他都对自己可坚持至此感到分外惊喜。 “不错,心智沉稳许多。今日,开始授予你准;准,就必须要动作精准,射箭必百发百中,出剑必剑剑见血,一招致命。” 李劲舒认真点头,转而好奇的问,“你准做到几分?” “只要凝聚心神,就可百发百中,如一招无法致命,但求剑剑出血。” 锁亚琦平和微笑的回答 “我突觉为你敌者,既是幸事又是惨事。” 李劲舒看着他平淡的笑脸忽觉瘆人的慌,有种汗毛倒竖,如履麦芒的错觉。 “好了,勿要再胡言了。先近眼练箭,再授予你一远眼射箭上策。” “好” |
之后锁亚琦递给他一架木弓,握折扇的手指向他斜对面几米远的箭靶,含笑说, “射十箭,皆中靶心则你胜。” “……” 李劲舒不知为何忽觉锁亚琦的笑容变的微微扭曲。寻他为自个师傅会不会从始至终都为错? 但他亦面淡恬和的照做无误,幸的是以往同各个资质深厚的武学师傅学的射箭本事并未遗忘,学的不算好,但也不尽是花拳绣腿。 箭上弦,射出;十中八,两箭险中。 “意料之中。先自简单的练过再握弓。” 锁亚琦发令,李劲舒费解的盯着他, “简单的?” “每日寻一物体盯上几个时辰,但求目不转睛,不可移动分毫,如此坚持半年,定有成效。” “半年才可上箭?” “是也,贵在坚持。” |
李劲舒点点头,“今日开始?” “是,每日盯你衣箱上的铜锁,能坚持多久就坚持多久,这我不强做限定。” 那铜锁形状中小,立于榻对面,的确为练眼之佳物。就这样李劲舒进自己屋里盯着它练去了,而锁亚琦则放心的在院中品茶。 ——醉花阁—— 几个自持长相秀美的歌妓身着艳丽逼人的彩衣扭着细腰在院里散步,忽然不知是何人看到里院的素白屋顶,嗤笑一声, “姐姐,你们瞧见没,那啊,住着阁里的头牌,妈妈可疼他了。” “他可少见人了,接客与否都遂他的意愿,架子端的可大发了,生怕别人不知他是头牌。” “也不知妈妈是看上他什么了,宠的一点礼数都没了。” “还是个男儿身,客人是怎看上他的。” 她们笑的似乎自个才是醉花阁歌妓中最大的,一点也不知天高地厚。忽然一个女人恶毒的笑笑, “我倒是有一计可挫挫他的威风。” 她们有的露出不屑,有的露出期待的笑脸。 “这种小伎俩我才不屑的使呢。走了。” “是啊,背后使小伎俩有何好的。” 说着就走了,剩余几人也不屑的看着她们,口是心非,哼,故作高雅,令人作呕。 这时央竹卿有些闷,恰巧想出来走走。他与月牙儿正高兴的欣赏着木栅里姹紫嫣红的奇花异草时,那几个歌妓一脸嚣张的走过来,月牙儿无意间抬头正看见她们,直觉敏锐感觉到来者不善,故赶紧拍拍前面的央竹卿,央竹卿疑惑回眸,正对上那几个人的目光,身子一愣,瞬间恢复昔日的风轻云淡。 |
“哟,这不是竹卿哥哥吗,今日怎个出来了?真真稀奇。” 央竹卿看了她们一眼,只是露出丝丝笑容,一言不发。 “今个出门散步也戴个面具,竹卿哥哥也是够见外的了。” 几个歌妓故作作态的伪善一笑,一个歌妓忽然开口, “想着竹卿哥哥在前日真是风头出尽,真不愧为头牌,把那群色胆包天的客人的腰包都掏尽了。” 有几个歌妓见央竹卿依旧一脸平和,面上有些挂不住, “是啊,既治了治他们的色胆,又可明哲保身,竹卿哥哥真可谓是好本事。” “对啊,妈妈这会儿肯定乐开花了,且又去应付那些见你的客人去了。” 这个歌妓说着装作一副崇敬的模样,生生令月牙儿讨厌;他小心翼翼的伸手悄悄拽拽央竹卿,央竹卿朝他露出一抹让他不用担心的笑脸,然后终是开口了, “妹妹们甚是艳美绝伦,竹卿哪比得过?真真谬赞。日后也定要妹妹们指教提点才是。” 回答的棱模两可,找不出错处,但也甚为应付,这足令几个歌妓火大,但硬是咽下去了 “竹卿哥哥说是的哪里话,真真折煞我们了,倒是我们应寻你指教提点才是,你只为献艺之人,为何却能勾的全场客人的心思,我们最后却生是被厌弃,你倒是说说你如何办到?因你的清傲吗?哈哈哈!” 真是越说越过头了,央竹卿终于有些忍不了,皱皱眉,双手在宽长的衣袖里渐渐握紧,光滑的指甲渐掐入掌心。 “是了,竹卿哥哥,你身为男子是怎么勾的他们的心的?教教我们吧。” “……” “你们说的太过分了!” 几个歌妓生气的看着月牙儿, “真真没教养,是怎么教的!小小卑贱侍童竟然这么放肆!” “真是放肆!” 一个歌妓气急败坏,刚要一巴掌扇过去时,央竹卿飞快把月牙儿拉到身后,那歌妓的巴掌生生扇到央竹卿脸上,她的手也被面具震到,那人来不及顾及被面具波及的生疼的左手,有些惊慌的解释, “我……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 “好好的跟个孩子计较什么?有话不能好好说是么?” 央竹卿的声音不温不火,毫无起伏,他承认他是有些生气了。月牙儿则紧张的去碰他右脸颊上明显红肿起来的巴掌印 “竹卿哥哥你没事吧?要不要紧?” “不碍事。既然妹妹们要从这走,竹卿就不叨扰了,我们走。” 刚走过一个人身边时一个歌妓故作不小心,腿朝他那边一伸,央竹卿脚硬是绊上去,生生朝前跌了个仓促,幸而月牙儿及时扶住,索性没有摔倒在地;央竹卿吃痛,心里愈加气愤 “你以后走路且注意点,今儿幸是撞了我,如若哪日撞了院里的贵人可不好” |
“你以后走路注意点,今儿是撞了我,如若哪日撞了院里的贵人可是不好收场的。” 那人在心里不屑的一笑,面上却一脸谦逊,仿若方才绊他的不是她, “妹妹日后定会注意的。” 央竹卿听到这一句不咸不淡的虚话,面上依旧犹如木头一般面无表情,心中更加重对这儿的厌恶。月牙儿则只是担忧不已的注视他崴到的脚,然后就是小心的扶着他往回走,丝毫没注意到身后笑着带出一丝不甘的几个人 “摔个跤竟也显不出狼狈之色,真真可恶。” 一个歌妓不甘的绞着丝帕,恨声说 “无碍,这足够他受几日的了。” “真是不甘心就这么算了。” “没事,来日方长,走着瞧吧。” 几个人不由大笑起来。 |
——如玉园—— 央竹卿坐在榻上,顺手摘下面具,声音依然波澜不起 “月牙儿你记着,以后出门不要随意搭话,今个是我在,如若我不在你受了欺负我都无法给你做主。” “大不了日后我避着她们走就是了,反正我以后算是不愿再见到她们了。” “这样也好,能避则避,实在避不过去就虚礼一下就好,让她们找不出茬就够了。” 月牙儿点头,心中倍觉感动,在这种地方,也只有他才会这么护着他吧。 “你的脸?还有腿疼不疼?” 月牙儿说着就撸起他的薄裤,只见他右脚踝青紫了一片,到这这一道,已然开始泛肿;月牙儿吓坏了,他边起身准备去翻药水边焦急的询问, “疼不疼?竹卿哥哥且等一下,我去找药……” 央竹卿安慰似的温润一笑,宽心道, “不打紧,莫急。” “还不急,都肿了!地先擦脸,不然破相可就难办的紧了……” 月牙儿自言自语,说的一脸正经老成,看得央竹卿忍不住笑出声,这孩子,只是稍稍肿了一些,怎可能这么容易破相;不过也是一些时日见不得人了…… 很快月牙儿翻出了几瓶药来,央竹卿见后哭笑不得, “消肿只需红花粉,你手里的一些静心丸,蜂草露不是用于消肿的,是用于破皮流血的,放回去。” “哦。” 月牙儿先拧开盒盖,抠了一些红花粉小心翼翼的抹上央竹卿肿起来的右脸,然后缓缓圈揉开, “揉开肿块才易全消,忍忍。” 月牙儿看着央竹卿疼的皱到一块的眉头,不无心疼的说 “你怎知晓这么多?” “我曾见过一回。” 月牙儿细心的揉开肿块再上了一点药,就半跪在地去查看他的右脚踝,还好,不算太重,只用上药粉就好。月牙儿松下一口气,手敷上药盖在脚踝轻柔的抹开, “难为你这么心细,谢谢你了,不太疼了。” “谢甚,本为我该做的,再者我将你当哥哥,就无需这么见外。” 央竹卿望着月牙儿真诚的目光说不出话来,只有温柔的笑笑, “好,弟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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