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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痛饮狂歌(古风,武侠,纯父子)[第3页] |
作者:浆糊野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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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得楼来,迎面便是一间大房,两扇门甚是宽敞,门上插着门闩。林温为避人耳目,却住在较靠里的一间上房,比这间略小一些。他推门而进,踱到桌旁却不坐下,伸手拿起桌上茶杯端到唇边,忽又放下,将杯子重重一墩,怒道:“你还有脸再见我面麼?” 林行钟扑通跪倒,他手脚酸乏,撑在地上不住抖动,良久才颤声道:“爹……爹,我,我不是故意从青峰崖逃下来,我——”他不经意间一抬眼珠,恰见到林温向自己大踏步走来,脸现狂怒,一只手掌高高举起,忙打住话头,伸臂挡住了头脸。 才与父亲相逢之时,他满心悲愤,只盼被他一掌打死,林温真的动起手来,他却又委屈惶恐,此时父子二人独处房中,竟又想起儿时林温训导他课业武功的情景,见父亲挥手要打,不由自主跪着向后退了两步。 林温见他畏缩软弱,更是气恨,一记耳光夹风扇到,就要重重落在林行钟左颊上。就在这时,外头阴云忽散,露出一小缕阳光,虽然大雪方止,那光线甚是微弱,却还是穿过窗户漏进房内,不偏不倚,正好照在林行钟脸上。 阳光下,但见他半边脸颊又是泥垢又是尘土,没叫灰尘遮住的地方,隐约可见一两处伤痕,衬着白皙肌肤,甚是可怖。 林温只觉心头一抽,还未反应过来,手上劲力就已泄了。他又愣了片刻,捏住袍袖狠狠在他脸颊脖颈上抹了几把,只将林行钟的伤处擦得火辣辣的,口中骂道:“不知长进的畜生!若不是心虚,你躲甚么?谁问你私自逃离青峰崖的事了?只说这无尘剑,现下是在哪里?!” 那“无尘剑”三字,说得极轻,林行钟近在咫尺,却也没有听清,茫然道:“无尘剑?我,我不知道啊。甚么无尘剑?” 嗯,没有了。 |
我受到惊吓,真是不好意思。 没怎么看过古龙,不过感情戏有时候让我头晕,所以干脆去看打打杀杀了。 唉,游丝,神剑,玉荷子,这几位的说法综合起来,还是这么的……猥琐…… 至于那个肥肥白白,在后期我一定要林温亲自把儿子养到这个境界,凭什么总是大侠夫人洗衣服叠被子铺床做饭,大侠只管在儿子不听话的时候抽一顿? 林温已经气得要死了,杨小邪这样的极品,他没本事生出来。 嗯,滚去码字。 |
那“无尘剑”三字,说得极轻,林行钟近在咫尺,却也没有听清,茫然道:“无尘剑?我,我不知道啊。甚么无尘剑?”话一出口,他就只大事不好,只见林温气得脸色发青,双眉倒立,两手齐出,揪住林行钟衣领,将他提了起来。 林行钟惊呼:“爹爹!” 林温怒极反笑,一口气顶在胸膛,半晌说不出话来,抓住他不住摇晃,将两排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林行钟本就饿得头晕眼花,经这一摇,浑身骨头都要散了,看父亲面上忽青忽白,也不敢再求饶。他眼前模糊一片,索性紧紧闭住了双眼,一颗心咕咚咕咚乱跳。 忽然间天旋地转,就听父亲的声音在耳畔炸响,一个“好”字恨恨吐出,林行钟未及反应,就觉得领口猛然一松,身子从空中急速坠下,继而浑身一震,剧痛袭来。 伴着长声冷笑,林温将儿子重重掼在了地下。 他先前看林行钟撂倒至极,与自己所想的富奢骄横相差百里,诧异之余,心中已升起两三分怜意,是以几次三分想要重责,毕竟没有下得手去。他勉强咽下心头怒火,耐着性子询问无尘剑之事,熟料得了这么一句答复,顿时气得血液逆流,几乎恨不得手刃此子! 他不待林行钟爬起,飞起一脚,将他踢出,冷笑喝道:“好!好个你不知道!好个‘甚么无尘剑’!畜生!你再往下,就该说不知道我是何人了!” 林行钟蜷成一团瑟瑟发抖,一时间魂飞魄散,正在眼前白茫茫天地莫辨的时候,听到林温疾风暴雨的叱骂,仿佛有人在脑中敲响一记重锤,哪还记得甚么冤枉委屈,一个激灵撑起身子,他双腿无力站不起来,忍着身上剧痛缓缓爬到父亲面前。 林温看也不看抬脚又踹,却见林行钟再也不加躲闪,当胸挨了这脚,上身直起,一把抱住了自己双腿。 他嘴角一丝鲜血慢慢滑落,将脸贴在父亲身上哭嚷道:“爹!爹爹还是杀了钟儿罢!” 林温被他抱住,竟也愣了,过得片刻,拽着林行钟头发将他面孔拉远了些,凝眉端详,看到那缕血丝蜿蜒流下,在儿子黑污的脸上洗出一点白净,却又用血色弄脏了。林行钟哭得狠了,刚才那两脚踹得生疼,喉头哽住了不住抽动,抱住父亲的双手竟还是半点不松。 林温并非铁石心肠之人,又听见儿子撕心裂肺的哭声,他心念一动,忽然想起动身北行前小观的话:“他若是贪图富贵,勾结辽人,日后不是无颜见你,就是不愿相认。钟儿品性究竟如何,此时难说,然而你到时一见便知。” 眼前正是这样的时机,他也没有料到会遇见如此狼狈不堪的少年,看他依在自己膝下痛哭失声,不由失神: 到底甚么是真,甚么是假? 林行钟哭了许久,始终未听见父亲一言半语。林温由他拽了自己袍摆哭泣,觉得腿上一块布料都被泪水打湿了,才沉声道:“你起来。” 林行钟只是哽咽,爬在地上不住摇头。 林温怒道:“七尺之躯,堂堂男儿,就只知哭天抹泪麼?!既无担当,为甚么还去做那背祖逆宗,无君无父的苟且之事!” 林行钟缓缓抬头,满面泪痕,忍泣道:“钟儿不知,不知爹爹所言何事,求爹爹明说,不要再吓钟儿了。” 林温忍无可忍,一掌甩在他脸上,转过身去,将桌椅尽皆掀倒在地。只听“呼啦啦”声响,杯盘碗碟散落破碎,楼下一个女子声音叫道:“啊哟,怎麼啦?”随后楼板嘎吱作响,似是有人跑上楼来。 林温全不理睬,指着林行钟提声喝道:“你不知我所言何事?!你不知自己在青峰崖上顽劣惹祸?你不知私逃师门是武林中人人不齿的行径?你不知自己在江湖上结交的都是些甚么人物?你不知那无尘剑是祖上留下的传家之宝?你不知暗通外敌,卖国求荣,是诛族灭门,天道不容的罪过?!” 他心口一阵抽痛,再也说不下去,踉跄走到床边,跌坐在床上,握拳将床板重重一砸,闭目惨然道:“你不知……你不知有国,难道还不知有家?不知有君,难道……还不知有父麼?” 林行钟痛哭失声,不住叩头,嚎啕道:“孩儿知道,孩儿知道。我听不懂爹爹说得话,但是孩儿知道君父家国!孩儿万万不敢——” 朱漆木门咔嚓断裂,两扇门板轰然倒下,小观手按剑柄,跃入房内,目光如刀,面如冰霜,嘶声道:“林温,你要让自己断子绝孙不成?” 林行钟往日最厌小观,这时看到她骤然闯进来,却觉得比菩萨显灵都令人崇敬百倍。他彼时年纪尚幼,林温命他称小观姨母,此时父亲震怒,林行钟眼见只有小观一人能为自己分说清楚,忙叫道:“观,观姨母!求你劝劝爹爹,不要再生我的气。钟儿自知私离青峰崖是天大的罪过,愿意受爹爹责罚,就是被爹爹一剑刺死,也死而无憾。” 他说到此处,又俯身磕头不止,哭求道:“只是爹爹教孩儿死个明白,甚么江湖之人?甚么无尘宝剑?甚么暗通外敌,卖国求荣?孩儿真的一概不知。” 小观看着林行钟从小长大,她与林温身份尴尬,颇多误会,这孩子小时候就对自己十分不喜,如今长大成人,明白事理,自然更是厌恶自己,现在他甘愿下跪恳求,却是为了让父亲息怒。她细看林行钟身上褴褛布衣,交错伤痕,又见他满是泥垢的脸上赫然显出一个手印,不由心中酸疼,向前迈出两步,将他搀起,含泪向林温道:“整整十年不闻不问,这孩子即便是学坏了,你又怨谁来!他如今那里还受得了你一招一式,再过上几个时辰,不用你动手,他自己饿也饿死了!” 老板娘命人抬了一桶热水,走上楼来,还未到房中,就见两扇房门躺在地上,一室狼藉,林温小观一坐一站,那少年却跪在地上,不住哭泣。她和两名抬水伙计进退不得的立在门口,那桶中不断有热气冒出,过得片刻,连墙上黄土都晕得湿了。 |
嗯,我看的第一部金庸也是《天龙八部》。 唉,真的不要说崇拜,我会不好意思,一不好意思,就写不下去…… 神剑,这个比挤牙膏好一点吧 ![]() |
林温蹙眉道:“甚么饿死了?”他抬眼向小观看去,却无意看到老板娘领着两个人抬着水桶站在门口。这一惊非同小可,心道:“糟糕,她在这里不知站了多久?若是将那番话都听去了,岂不坏事。我如今怎生这般不小心了?”以他二人功力,原不至发现不了房外有人,只是一来老板娘也是刚上楼来,二来林行钟跪在地下不住哭泣,三个人都是心情激动,因此不留神间,林温暗悔适才把话说急了,恐怕泄露机密。向小观使个眼色,轻咳一声,呵斥林行钟道:“你这一趟离家出走,闹得还不够麼?现在可知错了?” 林行钟茫然道:“孩儿几时离家出……” 小观忙打断他话头道:“是了,知道错,那就好啦。先来洗一洗,吃些东西罢。”她瞧见林温言行有异,就知必是有外人在近旁,此时房内情形一览无余,只有先用言语遮掩,因此在林行钟背后悄悄推了一把,一面转过身来。 老板娘见小观看见自己,也忙面上堆笑,招呼人抬了热水进屋,一时却找不到落脚之地,无奈向林温道:“林,林大哥,这是?” 林温站起身来,一指儿子,哼道:“这就是犬子了,今年一十五岁,顽劣不堪,适才被我教训,房内一应器物破损,都算在林某账上。” 老板娘无奈应了,挪开翻倒的桌椅,将木桶摆好,欠身领了伙计退出房去,又着人安回房门。小观冷着脸站了半晌,向林温摇一摇头,也走了出去。 屋内热气氤氲,又只剩下父子二人。 今晚没有了。 嗯,下周再更。 有可能,有人友情馈赠蟠桃一枚。 嗯。 |
嗯,偷个懒,就不一一回复了。 谢谢诸位,不过今晚时间很紧,恐怕明后天才能更。 嗯,洗剥干净,是绝好的主意。让大林亲自动手剥吧,顺带瞧瞧伤。我心慈手软不愿意小林一直水深火热着,打算给他个痛快 ![]() 蛮横老爹死忠儿子,嗯,多好啊。 让小林慢慢学习反抗吧。 嗯 |
林行钟垂首立在桶旁,两手都不知该往何处放,偶一抬头,便看到父亲怒目盯着自己。他脚上粗底布鞋磨得面目全非,在地板上来回磨蹭,嚓嚓作响。林温耐着性子等了半晌,见他还是呆呆站着,忍不住喝道:“还杵在这儿做甚么?!”林行钟吓得一个激灵,慌忙转身夺门就跑,一只脚跨过门槛,又滴溜溜转了回来,扑在林温脚下,磕了个头,嗫嚅道:“孩儿告退。”爬起来便要跑出门去。 林温这一日都觉得胸口一团恶气充塞,烦闷难当,此时见他手足无措的样子,倒不由笑了,随即蹙眉道:“回来!”随手捏起桌上茶杯甩出。林行钟听得身后响动,未及躲闪,茶杯就已贴着膝弯擦过。他腿上一软,不防跌倒在地。林温暗叹一声,冷冷地道:“这就是你十年功夫学成的武艺?”口中呵斥,大步走了过去,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 手掌甫一接触林行钟肩头衣衫,便觉出一阵咯疼,竟是掌下之人饿得久了,露出嶙峋瘦骨。林温愣了一愣,忖道:“青峰崖不管饭吃不成?他从那里逃出,也不见得有多长时间,怎地就成了这副样子?”又想起方才小观的话,攥住林行钟肩头,上下打量了儿子两眼。 林行钟被抓得生疼,心下害怕,身子便悄悄向后退去,刚蹭出寸许,肩上力道一紧,林温又扯了他回去,直拽回木桶边。林行钟惊道:“爹爹?”眼光瞥向桶中热水,心中惊疑不定。 林温哼道:“这副样子,还想见人么?”送开他肩膀,一指木桶,道:“进去洗干净了!” 林行钟听得此言,顿时呆了,脸上颜色变了几变,一抹殷红从泥污下露出。 嗯,明天一定剥干净,剥彻底。 不是繁体输入法,就是为了伪造出当年看金庸的感觉。 |
神剑: 嘿嘿,受你们的启发,洗剥干净,喂胖养肥,然后,嗯。 雾逸: 嗯,发糖,是遥远的将来的事儿了。 游丝: 好像大侠爹都有这种毛病,嗯。 坚睿: 剧透一下,林温是把小不忿和大不忍结合起来,十年也没管小林的。 嗯,总得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枫丹白露: 将来找对蛮横老爹叛逆儿子,顺带把小林也带坏。 绿草蔓如丝: 我反应了好久,才明白阁下是《少年行》的作者。 嗯,不好意思地捂住脸。 不注册: ![]() 嗯。 浮生未歇: 冤枉,我本来就很爱“嗯”。 ttzcd: 嗯,看着他洗。 唉,我自己都有点想歪了。 林行钟五岁离家拜师,林温对他又管束极严,从来“父子不同室”,何况洗浴?在林行钟记忆之中,从未与父亲有半刻亲近。此时他已年满十五,正介乎舞勺舞象之间,再要在父亲面前赤身露体,岂非不可思议至极?顿时面红耳赤,连声道:“不,不,这不成,这怎么成?” 林温哪里知晓少年心中这许多苦恼顾忌,见他拖延,狐疑之心又起,斥道:“叫你去了衣衫洗澡,也至于这样推三阻四,不情不愿?趁早洗涮好了,还要再问你话。脱了!” 林行钟眼含泪水,慢慢将头低了下去,手指摸向腰间,缓缓除了外袍,露出素色中衣,一般的也是破旧不堪。他将上身衣衫除尽,到小衣时,却无论如何不能再下手去褪,“咕咚”咽了口唾沫,满面委屈地看着林温。 林温瞧他磨蹭,十分不耐,问道:“又怎么啦?” 林行钟想了又想,终于低头声如蚊呐地道:“爹爹,你先,先出去一下,好不好?” 林温给他几次三番支吾磨蹭得耐心耗尽,一拍桌子,起身将他按到桶边,左手从后掐住脖颈,怒喝道:“你有完没完?!”转头向屋内看了一看,未见趁手之物,索性将手掌高高举起,只听“啪”的一声脆响,一记巴掌已甩了下去。 林行钟趴在桶边,看不见身后情景,也不知父亲为何忽然发怒,心惊胆战地正要讨饶,就听“啪啪”声响,臀上辣痛,便似辣油泼过一般。 嗯,不是故意卡拍,其实也就这几巴掌。 有事先走,晚上再来。 |
林温并非真要就此打他,若果真有心教训,又岂能等到此时?因此也不过抽了几记巴掌,饶是如此,他习武之人,下手时不觉带上了一分内力,隔着布料单薄的小衣,直将林行钟打得抬不起头来。房内噼噼啪啪,甚是响亮,林行钟埋头在双臂之间,咬牙忍着眼泪,既不求饶,也不哭泣。 原来他幼时常受父亲责打,每每疼不过时,放声大叫,然而越是挣扎,打得也越是厉害,于是就此长了记性,即便疼痛难当,也不敢哭闹求饶。而今虽然十年已过,他却仍牢牢记着幼时挨打的规矩。怎奈何林温对自己当年定下的规矩,却已忘了个一干二净,见他哼也不哼地趴着,反添了怒气,巴掌也扬得越来越高。林行钟默默伏在桶边,觉得臀上酸麻一片,不由慌了,只道父亲认真要在此教训自己,他身子虚弱,先前又挨了林温一通拳脚,这会儿头重脚轻地挂在桶沿挨揍,随时便要晕倒,终于忍不住,含含混混地叫道:“爹,爹爹……”才叫了一声,只觉眼前一黑,手臂从桶边滑了下去,身子陡然前倾,竟然扑通一声,一头栽进了桶里。 林温为防儿子挣扎,一只手牢牢按在了他脖颈上,却不曾想过,如此一来林行钟身子固然不能向后仰起,要向前栽倒,那可再容易不过。他这手上用力一按,无疑于在林行钟下落之时推了他一把,好巧不巧,两人眼前偏又有这么一只水桶,只见林行钟向前滑倒,“啊哟不好”声中,不偏不倚,恰恰砸进了水桶之中。只见满室水花四溅,将林温一身青布袍浇了个里外皆是。 林行钟掉进浴桶,脑袋重重磕在桶壁上,一股酸热自口鼻窜入,直抵顶门,原来是呛进了一大口热水。他脑中昏乱,兀自以为是父亲气极将自己扔了下来,竟然缩手缩脚地蜷在桶底,连头也不敢露出水面,过不多时,就憋得脸红气闷,金星乱冒。 林温被热水泼了一头一脸,勉强睁开双眼,看到竟是林温掉进了水中,登时哭笑不得。展开衣袖擦了擦脸上水珠,站在一边等他钻出来。过了片刻,见他仍不出来,心道:“这小子又玩儿甚么花样?莫非真是折腾得晕过去了不成?”他虽恼恨儿子所行之事,毕竟心底担忧,当下跨前一步,伸手将林行钟捞了出来。 两人湿淋淋地对视半晌,俱是愣了:林行钟从来只见父亲衣冠整洁,不苟言笑的模样,这时看到他一副落汤鸡也似的样子,站在自己面前,气得鼻歪眼斜,着实算得上平生见所未见,出乎意料,惊骇绝伦的头一件事。林温这几个月来,却是时刻把儿子想象成卑鄙无耻的膏粱纨袴,再看眼前的少年只着贴身小衣,被水浸湿,浑身脏泥经这一泡,也成了泥汤脏水,顺着骨瘦如柴的手臂腰腿,一股股流了下来。 他呼吸一窒,几乎就要叫出声来。这数月以来,不论旁人如何分辨开解,始终不能教林温尽去心中疑窦,此时一见儿子形状,这疑心自然去了十之八九,胸中又苦又涩,暗道:“果然小观说得有几分道理,钟儿若是投靠辽人,又怎会落到这步田地?这其中必有隐情。”看他呆若木鸡地站着不动,略一迟疑,收束心神,点头道:“坐下罢,仔细着了风。” 直到这一刻,林行钟才从他嘴里听到句暖心的话。眼圈通红,初时勉强含着的泪水再也包不住,一滴滴落在水中。 林温皱了皱眉,忽又想起一事,皱眉道:“你身上就一分力气也没有?怎地掉到水里,也不知自己站起来?” 林行钟抬起手臂,蹭了蹭腮边泪痕,嗫嚅道:“我,我怕惹爹爹生气。” 林温怒火才消,听了这话,不由又被他气得一噎,手指指着儿子额角,吹胡子瞪眼地瞧了半天,才生生忍住了没有再甩他一记耳光,拂袖怒道:“难道我一直不捞你上来,你便一直坐在水底,活活淹死在这浴桶中不成?!” 林温竟然真偏头想了一想,哼哼唧唧地道:“若是爹爹,若是爹爹再不捞我起来,过得一时半刻,我便悄悄探头上来,换一口气了。” 林温几欲将他从桶中拎起,按在地上再狠狠揍上一顿,恶狠狠地想到:“阿弥陀佛!这傻小子在江湖上误打误撞地活到了今日也没叫人坑死!”看他小心翼翼地坐回桶中,原本懒得再废话一句,却也不得不出言提醒,挑眉道:“你就这么坐下去了?” 林行钟“啊”地一声,低头去看自己身上,不看则已,一看顿时面红过耳,只见腰胯以下,膝盖以上,一件小衣仍未褪去。 |
嗯,我这好大一段,也是想让你们的心忽上忽下的。 |
嗯,我出门吃了一顿,头晕了。 小林之前“正要讨饶”的想法和后面前后矛盾了,我的错%…… 嗯,去掉那句话,把它拉出去毙了! |
看到竟是林温掉进了水中![]() 嗯,嗯,嗯?! 是林行钟掉进去了,嗯…… 我今天怎么了这是? |
坚睿: 嗯,大林再不温柔,我都要被戳脊梁骨了。多温柔在以后呢,啊…… 玉荷子: 我曾经想塑造一个傻孩子,目标是打破靖哥哥的记录。 嗯,昨天有人说太蠢的不好玩,唉。 yan115310: 还行吧?不是很可怜。我觉得没爹的最可怜,嗯。 IP君: 萌……这个字让我,嗯…… 不过现在萌,以后发到大糖岂不是反倒不萌了? 绿草蔓如丝: 小林除了愚孝他爹,在别人面前也很愚。 用“愚”把大林气得没脾气,也是一大胜利啊。 另一IP君: 喂食。 大林是要给小林喂食,快饿死了。 木石DL: 大林精分地对除了儿子以外的一切人温和友善,对着儿子,嗯,暴虐焦躁。 丫头那啥丫头(不好意思我还没适应这名字 ![]() 谢谢夸奖,嗯。 发糖,少发一点。 房内静悄悄的无人说话,林温愣了一会儿,忽然将他身子掉转,拦腰提起,一手揽住林行钟,另一手从他肩颈摸索而下,将四肢脊柱检查一遍,及到尾骨,略一犹豫,没有再去检视,心道:“那几记巴掌打甚么紧?”他摸出全身骨骼并无错位,料想未受过重伤,放下心来,哼笑哂道:“你胡闹妄为这许久,只被为父打这几下,能有多疼?”松手将他放下。 林行钟面上一红,赤身站在水桶中,看到父亲眼光不住在自己身上扫视,浑身上下顿时没有一处自在,这般站着固然十分不妥,坐下却也十分别扭,欲要转过身去,那更是无礼至极。他满腹郁闷,给热水蒸气一熏,又是一阵头晕眼花,见林温神色略略和缓,心下一宽,遗忘已久的饥饿之感也涌了上来。此时正午未到,冬日早食,楼下乒乓作响,显是在准备午饭,那饭食香气顺着楼板窜进房内,只闻得林行钟六神无主,两只眼睛飘飘忽忽地看向房外,身子一软,坐倒在木桶里。 林温见儿子神情古怪,慌忙伸手去摇他肩膀,唤道:“钟儿?”哪料到他忽然坐了下去,这一下碰了个空,不知何故,心中有些不痛快,声音也就放得粗了,皱眉问道:“怎么啦?” 林行钟心思还系在吃的上,闻言竟是半晌没有言语,只木木抬头看了父亲一眼。林温俯身在桶边看着儿子,瞧着他深深陷下去的脸颊,一张脸上只剩下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望着自己。他暗自摇头,心下无奈:“我见了这孩子,便总是忍不住发脾气。”一面想着,矮身掬了一捧水,口中吩咐道:“闭上眼。”右手微倾,将水浇在了林行钟头上。 林行钟追着饭香去的那缕魂却还没有回来,听得父亲在耳边说了一句甚么,只是还为听清,张嘴正待询问,上头一捧水从天而降,“哗啦”浇了个透,他茫然之中忽然受了惊,口中哇哇大叫,叫得一两声,水流入气管,又不住呛咳起来。林温本是怕他眼中进水,所以事先出言提醒,可这小子傻里傻气,听到他话,非但不曾闭眼,反而将嘴也一并张开了,他“哎呦哎呦”地喊叫个没完,直将自己耳朵也震得麻了。林温一手轻拍儿子脊背,过得半晌,听他咳嗽渐止,才张口斥道:“你这心不在焉的毛病几时能改?” 此言一出,林行钟便是再有十倍的孝顺,也不免暗自嘀咕,心道,我被你硬赶上青峰崖的时候不过五岁年纪,知道甚么是心不在焉?你又哪里知道我这毛病改没改了?不过他素来乖顺,纵使心中委屈,也并不言说,只是那头又往下多低了几分,唇角一抿,自己也不觉是嘟起了嘴。他这副摸样倒将林温看得愣了,桶里桶外,两人一坐一蹲,都觉得十分尴尬。所幸林行钟腹内饥火总算熊熊烧起,“咕嘟嘟”两声,响了起来,在一室寂静中,听得格外清楚。 |
嗯,开饭了。 晚上再来,可能晚一点。 |
他腹中冷不防响起来,倒也解了一围。林温微笑不语,低头看着林行钟,见他埋头抱住了肚子,也着实有趣得紧,当下直起身来,问道:“你饿不饿?” 林行钟先前原也动过直言相告的念头,然而饥饿之语尚未说出,就看到父亲脸色不善。他吃过父亲这性子阴晴不定的苦头,如何还敢开口?不过自己的肚子竟然忍耐不住,吵嚷了出来,倒也省事。当下顺着这话头,腼腆道:“孩儿……是有些饥饿了。” 林温笑道:“饿得狠了。洗洗干净,起来吃饭罢。” 林行钟一怔,脱口问道:“甚么洗干净?”话一出口,便暗自后悔,心道:“我这可不真成傻子了?”其实这却也不能问他,他甫一出生就没有母亲照料,又离家日久,颠沛至今,像这般泡在桶里用热水擦洗,实在已不知是多久之前的事了,况且林温从不问他衣食饱暖等事,这样的细心嘱咐,更是破天荒头一次,因此听在耳里,说不出的别扭古怪。 林温却和他动的念头一模一样,苦笑道:“我竟是养了个傻子。难道你从没洗过澡?”嘴上说着,也想起他可怜之处,重又在弯下腰去,温言道:“背过身去。”林行钟隐约猜到父亲意思,依言转身,心头忍不住有一丝欢喜掠过。 林温将手按在他背上,撩起水慢慢抚擦,温水一缕缕流下,将那积攒已久的污垢,渐渐洗干净了。林行钟背对着他,伏低的肩一阵颤抖。林温上手揉了揉,苦笑道:“这是怕的,还是饿的?” 林行钟又是“啊”了一声,不知如何作答。 林温不愿纠缠,当下手上加力,将他身子压低,下巴恰停在水面之上,方又弯起手掌,取了一捧水,要向他头上浇去。他仍向上次一样提醒道:“将眼闭上。”随即想起林行钟刚才给呛得连声大叫的狼狈情形,索性也不管他究竟闭眼没有,径自腾了一只手,遮在他眼前,这才给林行钟洗起了头发。 他触手之处一篇黏腻,发丝间枯草黄土应有尽有,林温已习惯了儿子的潦倒不堪,心道只怕再蹦出两只跳蚤虱子也不算稀奇。他吐一口气,又拽着林行钟将他转了过来,用手背擦了擦他脸上水珠,道:“喏,这就是‘洗干净’了。出来吧。” 忽然掌心一凉,林温惊讶松手,就见林行钟眼圈通红,两颗泪珠扑簌簌掉了下来。 小观在楼下为他父子二人张罗饭菜,先点了两荤两素四样菜肉,又叫老板娘熬了碗白米稀粥,她知林行钟饿得久了,胃里无食,若是上来就吃些油腻荤腥,只怕与身体无益,因此只要了两样小菜给他下饭,无奈北方天寒地冻,腊月里哪有新鲜菜蔬,不过是雪里蕻,腌白菜,才能禁得住一冬不坏,自然无法与开封家中相比。她收拾好碗碟,看看盘中饭菜,亲自端着走上楼去。 小观行至门口,放轻步子,侧耳听了听房内动静,并无责打叱骂之声,脸上不觉现出笑容,扬声道:“喂,林镖头,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来啦,你开开门,我就赏你们爷俩儿一顿饭菜如何?” 嗯。没了。 我犹豫了,我心软了,我,我忽然把原来的思路改了…… 嗯,难道林温从此一步步变成了一个温柔的爹?! 嗯…… 多谢诸位看官,下周周末再来。 顺便投票:林温和儿子黏在一起,慢慢学习改进。 或者父子意外分离,喜相逢后再学着相互理解? |
却说林温正自讶然,听得小观在外呼唤,方回过神来,他鼻内“嗯”了一声,未见有何动静,又扬声道:“进来罢!” 林行钟吓了一跳,连连摆手,见父亲不答话,情急之下扯了他衣襟道:“爹,爹爹!我……” 林温一低头,见他满面通红,这才想起儿子仍是为着寸缕地立在水桶中,不由失笑,暗道”我怎么忘了?虽说这孩子自幼由小观照料,毕竟也这么大了。”忙转头对门外道:“且慢,你……”话说到一半儿,只听“吱呀”一声,那门已向里旋开,小观只知他父子二人呆在房中,未料到竟是在洗澡,抬脚便踏了进来,口中笑道:“做什么啊?”将头一扭,恰见到林行钟光溜溜地傻站在一个大木桶中,半个身子都露在了桶外。 三人一齐“啊哟”大叫,林温眼疾手快地推着儿子肩头,硬是将他按回了桶中,他自己也觉难堪,勉强道:“你……你将饭菜放在那里,快些出去。”在这尴尬万分的时候,却也顾不得客气了。 小观乍见到林行钟这幅摸样,也是吃了一惊,过得片刻就缓了过来,“噗嗤”笑出声来,奇道:“林镖头,你儿子可不是三岁啦,你给他洗澡,也不知道将门上锁么?若闯进个外人来,钟儿就只有使那招‘狡兔三窟’,在木桶底打个洞,遁地而逃了。”她说宛这句笑话,见林温面色不豫,登时后悔不迭,心内埋怨道:“遁地而逃的功夫,虽说没有成百上千,十来种总是有的,我提那‘狡兔三窟’做甚么?” 这“狡兔三窟”正是青峰崖“上天入地”剑法中的第七招。 林温与小观都是默然不语,却不约而同地想到:“这孩子既说不知道‘无尘剑’,不是撒谎,就是遭遇甚么变故,竟将过去的事都忘了,倘若他还记得青峰崖的招数,那便是假装了。”两人盯着木桶,都林行钟接一句话,过了许久,却见一只手缓缓伸了上来握住桶沿,停了一会儿,又伸上来另一只手,手指惨白,抓着木桶不住颤动。 小观看得莫名其妙,问道:“钟儿,你做甚么?”林温也觉奇怪,忽想起林行钟之前坐在水下不敢出来的场景,心内一凛,抢到桶边,探头向内一望,顿时气得歪了鼻子。 林行钟果然蜷着双腿缩在水下,脸孔朝下埋在水底,从水面望下去,只能看见一个乌黑的脑袋,他两截手臂攀着木桶,显然已是憋气多时,撑不住了。 林温无暇发怒,适才卷起的衣袖已垂了下来,他也不及重新挽起,手臂猛地探入水中,拎着林行钟胳膊将他提了出来,狠狠喘了两口粗气,喝道:“你要畏罪自尽不成?!几次三番险些溺死在这半人高的水桶里?!”看儿子脸上凉水滴答,忍气用衣袖替他抹了两把,却是越抹越湿,欲要转身去取布巾,一块儿手帕已递到了手边,小观奋力忍着笑声道:“饭菜在桌上,你捞了他上来,快些吃吧。哈哈……”最后两声,却是再也憋不住笑了出来。 林行钟听得小观的脚步声下了楼,才敢从桶中站起,接过帕子,一面擦脸,一面暗自觑着父亲脸色,半晌方壮起胆子,期期艾艾地道:“孩儿不曾……那个畏罪自尽,只是,只是爹爹将孩儿按进了桶中,我……我不敢擅自起身。” 林温气得几乎吐血,运了几次气,才没有扬手给他一记耳光,暗暗劝自己:“罢了,罢了,这孩子怕真是在哪里磕坏了头,我和他一般见识,岂不是是没的找气受。”当下也不再理论“按他到水里”之事,一旁取了布巾递给他道:“快些擦净身子,出来吃饭。” |
嗯,更了这个,我有了一些底气。 开新坑的底气…… |
云想霓殇 :感谢夸奖,嗯。新坑还是考虑考虑? 枫丹白露2010 :我很感动啊 ![]() 新文要开了肯定影响更新速度……呜呜,我也郁闷,我构思得好好的新文。 鸭小梨:嗯,我罪过。今天争取更,晚上,嗯。 |
林行钟这一阵连惊带吓,早已将“吃饭”二字丢在了九霄云外,听父亲一说,才觉得腹内仿佛被人掏了个大洞,空落落的心里发虚。他接过布巾,慌手慌脚就去擦身上水滴,却被林温猛然拦住,他本就畏惧惶恐,冷不防看见父亲伸手过来,直骇得跳回桶边,手中布巾“啪嗒”掉进桶里,顿时透湿。 饶是林温恼恨儿子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又疑心他故意作怪,装疯卖傻抵赖投敌卖国的恶事,此时也把那不耐烦暂且放在了一旁。见他接二连三失手,要么撞翻东西,要么跌落东西,要么干脆将自己放倒在地,惶惑到了这步田地,最初心底那一丝丝疑惑,渐渐变成了千丝万缕,纠缠不清。他拾起布巾,几把拧干,也不再递还给儿子,抬头看他仍是木木的,不知为何生出些许酸楚之意,缓了一缓,淡淡道:“低头。过来。” 林行钟闻言抖了两抖,却仍是乖乖靠近了,低下头去。林温装作没有看见他两股战战的模样,手中布巾一展一折,将林行钟乌亮潮湿的长发拢在掌心,由上而下,一寸寸擦拭干净。 他默默揉擦了片刻,忽问道:“你在青峰崖上这些年,即便没学得个一招半式,难道连饭也不曾吃,觉也不曾睡?倒像从武陵源来的一般,连擦个身子也不会了。” 林行钟紧咬下唇,他背心黏了一片湿发,不时被父亲撩起,带着身后凉风,忽冷忽热。自从与林温相见,只要提起来“青峰崖”,“无尘剑”,他怎麽回话都没有好果子吃,这次干脆连话也不敢回了。 林温却好像也不欲他回答,自顾自说道:“这里只有一条布巾,你拿了就去往身上乱擦,待会儿头脸可怎麽办?做事没个计较,上手就来,做了就错。” 林行钟连连点头,听到最后,忍不住口中咕哝了一句。 嗯,今晚卡得很,只有这一点。大家凑合看吧,明天再来更。 |
抱着琵琶半掩面:不好意思,新坑还没开呢,嗯。我打算明年六七月份再开。 林温长眉一挑,叱道:“你说甚么?男儿汉大丈夫,有话痛快说!” 林行钟有口无心地说了这句话,已然后悔不迭,被父亲说了一通,无可奈何地道:“孩儿方才……没有说甚么。” 林温“哼”了一声,拎起他一条胳膊擦去腰侧水渍,顺手在儿子后背拍了一掌,道:“你没有说甚么?”林行钟自小极不经吓。有时他习字背书出了错,或者练武时淘气心不在焉,不肯认错,林温也无需动手,只要吓上一吓,他多半就全都招了。到了后来,林行钟并没做错事,林温板着脸说他几句,他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跪倒在地,为自己找上一堆错处。 这招百试百灵,果然林行钟抿着嘴磨蹭了一会儿,就不情不愿地开口道:“爹爹说,‘上手就来,做了就错’,可是,可是孩儿甚么都不做,也还是甚么都错……” 话未说完,林温就又是狠狠一记巴掌,恰拍在他后臀,喝道:“混战!你是说为父无理取闹,故意为难你?” 林行钟龇牙咧嘴地捂住身后,双脚乱跳,“哎呦”连叫起来,林温一把按了他,手上布巾用力擦干净他全身,怒道:“站好了!” 林行钟踮足站着,左摇右晃,嘟囔道:“爹爹让孩儿说,孩儿才说的,可还是‘一说就错,错了就打’……”说罢下唇轻轻一翘,刚洗净的脸颊雪白清瘦,衬着他的红润双唇,愈发显得稚弱可怜。林温看在眼里,心底不由一叹。转了话头道:“别耍嘴皮子,快些穿好衣服,饭菜都要凉了。”林行钟乖乖点头去找衣服,可除了他洗澡前脱下的一身破布,哪里还有衣服?林温看他四面乱转,也知道一时找不到合适衣服给他穿,吩咐道:“站着别动。”走到床边打开包袱,随手取了一套素白中衣,自己坐下除了脚下长靴,扔到儿子身边道:“穿上过来。” 我惭愧,实在是很少,但今天有任务,私活就只能干一点儿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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