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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弃子之殇》(大虐,BL,SP\/H)[第5页] |
作者:葱小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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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姜子非猛的醒了过来。 清醒过来的神经牵动了他全身的伤口,剧痛刺入骨髓。 黑暗中,他什么也看不见,小心的移动了一下,发现手脚都被沉重的铁链束缚住了。他伤处的皮肉在移动中撕扯开来,剧烈火辣的撕痛。 双眼慢慢适应了之后,姜子非发现这是一个铁笼。 “醒了?”熟悉的声音,是卫少枫。 姜子非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查看周围的环境,并不回答他。刚刚清醒过来有些混淆的大脑慢慢清晰了起来,他知道,是齐诺,齐诺将他带到了卫少枫手里。 但是,他们要做什么? 微弱的光线从卫少枫的手边亮起,姜子非微微眯起双眼来适应这突然的变化。卫少枫站在那里,脸上带着欣赏的笑意,他的脚边赤【葱少】裸而恭敬地伏跪着一个人,虽然看不清楚,但姜子非知道,那是齐诺。 隐约看去,齐诺赤【葱少】裸的身体上布满了凸起的鞭痕,像是刚刚才打上去的。 这间房间看上去不大,似乎只有二三十平米,而他所身处的这个牢笼横竖只有一米的距离,只够他蜷缩在其中。他能感觉到自己身上的伤粘连在铁笼和铁链之上,撕扯着皮肉。 “齐诺,把他放出来。”卫少枫吩咐道。 “是,主人。”齐诺膝行而至,眼睛至始至终没有与姜子非对视,利落地打开了牢笼,将姜子非拉了出去。 “呃——”皮肉撕扯的痛楚让姜子非忍不住闷哼了一声,他匍匐在地上,无力的喘气。 姜子非知道自己一定被注射了药剂,导致身体使不上半点力气。 卫少枫饶有兴趣的蹲下来,用手抬起姜子非的下颚,审视他的脸,慢慢说:“多美丽的宠物,被折磨成这样,我好心疼。” 姜子非没有说话,他没有力气反抗,因此选择按兵不动。 “我送给了卫宇一份大礼。”卫少枫勾起嘴角,慢慢说着,“你想知道吗?” 姜子非的心脏猛地抽搐了一下,只觉得这句话隐藏着无法言表的危险和恐怖,他说的那么自信,他到底对卫宇做了什么。卫宇,还好吗? 想到这里,他无法再冷静,试图甩开卫少枫钳住自己脸的手,却终于不能,他的身体使不出任何的气力。他瞪着卫少枫,虽然失去了力气,但是他那双眼睛还是一如“蛇”的锋利和危险。 “想知道吗?”卫少枫看着他的挣扎,似乎觉得很有趣,“不要急,你很快就会知道。在此之前,我另外有一件礼物要送给你。” |
黑夜,巨大的阴影之下,隐藏着莫名危险的气息。 黑影悄无声息的移动,从城市的上空滑落,像是为这绝望和寂静的世界划上了华丽的五线谱。 美丽而残忍。 热情而冷酷的指挥家挥动着手里轻盈的棍棒。 一下一下随着这残酷的命运而击奏。 “砰”的一声闷闷的枪响,结束了这华丽的奏乐。 整个世界寂静了下来,接着便被无尽的绝望所笼罩。 高宇集团的最高总裁卫乘风,这个叱咤风云大半辈子的老头子倒在了血泊之下,停止了呼吸。 黑影悄无声息的消失,如同鬼魅。 第二天,高宇集团最高负责人被暗杀的消息登上了各大媒体的头版头条,各种消息遍布了网络,各种流言也风生水起。 年轻的总裁在道上放出绝杀令,追捕凶手。 这注定是无眠的一夜。 略显模糊的监控视频上,身形修长的黑影站在卫乘风面前,利落的举起手里的手枪,“砰”的一声响,结束了这个老头子的生命。 他隐约露出的小臂上,露出了略显奇特的纹身,那像是蛇状的纹身上有一个黑色圆形的伤痕。仿佛是被什么东西烫过的。 年轻的总裁脸上笼罩着深深的阴霾之色,他面前的烟灰缸堆满了抽剩的烟头,他一个人在房间里,三天三夜,重复播放着这段视频。 一遍一遍,直到他脸上阴霾化为了深深的恨意。 城市光耀的背后,深藏的黑暗中,血腥四起,惨叫厮杀不绝于耳,仿佛又回到了动乱的年代。 禁锢在这黑暗中的人啊,又能否前行下去呢? 姜子非看到了卫少枫送给他的礼物—— 他的养父和养母,还有一个五六岁的男孩。 他的瞳孔放大,露出了恐惧和绝望。 小小的男孩被高高的吊起,粗大的绳索勒紧他细小的颈脖将他的小脸憋得通红。只需要轻轻一放绳子,这鲜活而可爱的孩子,就会从这世界上消失! ——姜子非,你又要害死我们的孩子! ——你害死了我们的孩子,你为什么不放过我们! ——姜子非,你这个畜生,我祝你死无葬身之地! ——子非,求求你,救救你弟弟!! ——孩子,我的好孩子,救救你的弟弟,他是你的弟弟啊! ——你这阴魂不散的贱货,为什么还要来害我们,为什么还要来害我们的孩子!! 姜子非脑中如被闪电劈过,满脸惨白,不似人形。他试图爬过去,可是使不出半点力气,满脸的泪水浸透了他的心,好像血的腥咸冲蚀了他的咽喉。 “卫宇,还是他。” “求求你……求求你……” “卫宇还是他!” “不要,求你,求你不要这样做,求求你……我愿意为你成为你的奴隶,求求你……” “卫宇还是你弟弟!”绳索突然松了,孩子一张小脸变成了紫黑色。 “我弟弟!!!”姜子非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痛哭出声。 |
酒醒了的我,慢慢恢复了理智,于是我负责的来把上一更没说清楚的地方解释清楚。吼吼,哈哈哈,表揍我!! ================================================================================ 奢华而高调的房间里。 卫少枫缓缓品尝着从英国进口的原装葡萄酒,冰凉干涩的酒缓缓滑入他的咽喉,他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 他的脚下,齐诺安安静静的跪在那里,任卫少枫用坚硬的尖头皮鞋蹂【葱少】躏着他柔软的菊【葱少】蕾,湿润沾满精【葱少】液的菊【葱少】蕾里,乖乖吞吐着粗壮的【葱少】。 他白嫩紧实的屁股上遍布着被鞭子抽起的伤痕,伤痕浸出血,有几滴似乎要顺着他的大腿滑下来。 “齐诺,这真是美丽的乐章啊。”卫少枫细细品味着自己的话,轻轻笑着,“我找了很久才找到一个那么合适的人选,他的外形与姜子非如此相似,穿上黑色的夜行服就算是他自己,估计也不相信那个人不是自己。要在顶尖的杀手圈里寻找到这样一个人,真的不容易呢。你说是不是,齐诺。” “是的,主人。”齐诺的声音没有分毫异样,恭敬地如同一条狗。 “只要知道姜子非的身世,就能知道他最大的软肋。他害怕再伤害那家人,他不想重蹈自己父母的覆辙,在卫宇和近在眼前的孩子之间,他只会选择那个孩子。如果他不去暗杀卫宇,那么这个孩子就得死。齐诺,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呢?” “齐诺会选择自己爱的人。” “呵,这就是你与他的不同,你其实是一个行走在黑暗中凶狠的小兽呢。” “这只小兽永远属于主人。” “那么你说,姜子非会杀卫宇吗?” “齐诺觉得不会。” “我也觉得不会,他不会杀他,我也不希望我的好弟弟死的这么早,游戏还没有结束呢。” 卫少枫静静品尝了一口红酒,“我们可爱的小宠物是个善良的孩子呢,因为他的父母和弟弟在我的手里,他别无选择,这一趟他必须去。呵呵呵,那里有我精心为他们俩准备的地狱。” 卫少枫得意的笑起来,扬起鞭子狠狠一鞭抽在齐诺遍布伤痕的屁股上,鞭子下的那个人没有丝毫动静,卫少枫似乎觉得不过瘾,扬手又是狠狠几下,抽到齐诺屁股和大腿上的肌肉不由自主地抽搐起来,才停手。 “现在的卫宇估计恨透了姜子非,他怎么会想到那个杀手是我精心挑选的,那手臂上的纹身是照着姜子非身上一模一样纹上去的,包括那个伤痕。”卫少枫低低地笑起来,“姜子非,我不需要你杀了卫宇,我只需要你穿着和那个杀手一样的衣服完成这一趟死亡之旅,那时候我所放出的消息早会让卫家有所警觉,你没有第二条路,那里会有重重天罗地网等着你踏进去,你心爱的人,就在那里等你。” 卫少枫说着站起来,面对33层豪华酒店的落地玻璃缓缓张开双臂: “卫宇,为我们即将来临的豪华盛宴,干杯。” 他没有看到,他身后那个跪在地上的男子慢慢抬起了头,漆黑的眸子里一片悲凉。 |
度受终于恢复正常了吗,抽的有点频繁啊!不哆嗦啦,贴文~ |
这个世界充满了莫名入骨的悲哀,像一张巨大的网,溺得人无法呼吸,亦不可逃脱。 姜子非不知道,将迎接他的是怎样的地狱,不知道他会怎样被爱的人的怒火所吞噬。 他随着夜色无声的在黑暗中滑行,像一条隐匿的蛇。那双眼睛,淡淡的,却隐藏着焦急和渴望。 这一路,他回忆起了很多事。 记起了那个蜷缩在角落,无助而渴望爱的孩子。年幼的他,从记事起就没有得到过父母一丝一毫的爱,无休止的责打和虐待,让他变得极度自卑和畏惧。那幼小的心灵,唯一的渴求就是父母一个肯定的眼神,然而,没有,什么都没有。 后来,他终于知道了真相。残酷的真相将他的世界彻底的摧毁,踏碎了他内心唯一的,一点点的渴求。他出生在这个世界就是来还债的,他的父母害死了别人的孩子,他是来偿还这个罪的。长时间的毒打和虐待之下,他已经接受了命运给他的安排,他觉得自己有罪,他觉得自己不配得到爱。他以为自己的一生就要这么过下去,直到死亡。 然而,是那个人将他拉出了命运的沼泽,给了他从不敢奢求的温暖。 他说:“一切,重新开始。” 他说:“别怕,我来保护你。” 姜子非的世界从一片绝望的黑暗中慢慢透出了光亮,刺眼的,像是梦一样,绚丽而温暖的光。那么陌生,那么遥远,那么让人害怕。 为了这一丝遥不可及的光芒,他愿意将自己的一切付尽。 他愿意用卑微的一生去回馈那个人给予他的温度。 然而,爱是自私而残酷的,他开始明白自己的心,他无法拒绝,不想逃避。 他爱他,深深的爱着他,不仅仅是为他付出,他想要得到,想要在他身边,想要他更多的温暖和爱。 第一次,他想要去争取属于自己的幸福。 他不想任人所摆布,他要去见卫宇,他要救回自己的家人,他还要告诉卫宇,他的心没有被背叛。 |
黑沉沉的天,仿佛就要落下。 整个卫家的大院寂静的一点声音也没有,安静,黑暗而诡异。 敏感的神经被拨动,仿佛有什么绝望而恐怖的危险隐匿在其中,心乱了,他担心卫宇的安危。 顺着黑沉沉天幕下的影子,姜子非迅速地移动着身形,像蛇一样滑进卫家的大门,无声的来到了卫宇的房间。 他感到危险,但是他无暇顾及。 “宇……”姜子非像床上沉睡的人影伸出了手。 床上的人影突然如猛兽一样扑过来,张开了爪牙。那不是卫宇。那一瞬间,姜子非心里的不安如潮水猛灌而来,一切都不对。 房间里,几条人影一起从黑暗中扑了过来,姜子非想退却已经无路可退。他的手臂上被砍了一刀,一柄冰凉的匕首已经抵住了他的咽喉。 房间里突然灯火通明,膝盖后面击打的力量让他跪在了地上,手臂被人死死扭住,肩膀上如山般的重量压到了他的心里。 难以名状而绝望的气息扑面而来,有那么一瞬间,姜子非甚至觉得自己没有勇气再面对下去,虽然他并不知道,他将面对的是什么。 姜子非抬起头的时候,脸上已经流露出了隐约绝望的神色,他太聪明也太敏感,他知道一切都失控了。 卫宇的脸冷静到令人恐惧,那冰冷的温度,没有一丝感情。 即使在他亲手将姜子非的面罩摘下,即使他看着姜子非的脸,也没有,一丝的感情。 “带到去审讯,问出他上面是谁。艾莉,这件事交给鹰,你不许过问。” 卫宇冷冷的声音自头顶响起,冰冷的仿佛把人的心也冻透了。 “咔嚓”一声,什么东西,仿佛碎了。 |
当卫宇看到鹰几个人的身体粗暴的在他身上发泄欲望的时候,那一瞬间,他有想要把这些人全部碎尸万段的冲动。 他后悔了,后悔让鹰来负责审讯。 姜子非被带走以后,艾莉曾对他说:“你可以不让我参与,但是鹰,他会让你后悔的。” 卫宇慢慢咬紧牙,一脸阴霾的走进审讯室。审讯室里玩得正爽的几个人赶紧放开姜子非,裤子都来不及提上去。 看到奄奄一息的姜子非,卫宇的脸抽搐了一下,他的心脏仿佛被人扭住,生生喘不过气来。 他恨这样的自己,恨自己到了这个时候,还对姜子非产生怜悯之心。 恨自己为什么还要心痛,为什么还要忍不住想把他抱在怀里。 他在惩罚姜子非,也在狠狠惩罚着自己。 “这就是你们的审讯方法?”卫宇冷冷的问。 “呃……少爷,他嘴巴紧,一直不说。”鹰有些尴尬。 “宇……”听到卫宇的声音,姜子非模糊的思维像是被注入了兴奋剂,又清晰了起来,他艰难的抬起头,眯着被血雾蒙住的眼睛看着卫宇。 卫宇冷冷的看着他:“不说么,需要我亲自来审吗?” “宇,我求你一件事……”姜子非轻轻说。 “你求我?”卫宇似乎听到了一个好笑的笑话,轻笑出声,声音却是冰冷的,“你还有脸来求我吗?还有,不要叫我那个名字,我会恶心的想吐。” “救救我家人,他们在卫少枫手里……”姜子非假装听不到卫宇残忍的话,只是继续微弱的说着,“求你,最后帮我一次。” 卫宇的内心猛地一抽,卫少枫! 他看着眼前混身染血、气若游丝的人,心脏被狠狠的揪了起来。姜子非,你的意思是你是被强迫的吗?你为了你的家人杀了我的爷爷,还要来杀我? 呵呵呵! 但如果是这样,如果是这样……我就给你一个干净利落的了断。 否则……姜子非,不要怪我真的冷血无情。 “把人关起来,我回来之前不许他死。另外,把你们那些肮脏的东西收起来,不然你们以后永远也别想用了!” 卫宇狠狠瞪了鹰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姜子非勉强抬着头,黑发黏腻地粘在他的额上和脸颊上,模糊的视线里,看到卫宇的背影慢慢远去,直到再也看不见。 |
剧个透。 下一更,大虐。 |
意识一片模糊中,姜子非被人从囚禁的房间拉出来重重甩在了墙上。 闷哼一声,他双腿无力地跪倒在地,白色的墙面沾上了血迹。 “站起来。”卫宇冰冷的声音。 姜子非被人粗暴地从地上拉起来,他努力贴着墙站着,强迫自己不要倒下去。 “你觉得很有趣吗,姜子非。让我看到你的家人好端端的呆在家里,你心里是不是笑我是个傻瓜呢?”卫宇平静的声音充满了危险,“这是我最后一次相信你,姜子非,别再试图欺骗我。” 姜子非心里松了一口气,卫少枫已经将他们放了吗? 总算,总算没有再伤害他们的孩子。总算,总算不用再背负更多的罪。至于我……算了吧,算了,我撑不下去了,他已经不相信我了,好累……真的好累。 我的一生就没有几天快乐的日子,那些快乐不属于我,我终于也懂得。 “你是想拖延时间等着人来救你吗。”卫宇冷冷的看着面前勉强站立的人,褐色的瞳孔里冷静而冰冷,“姜子非,你真的让我……大开眼界啊。” 宇,除了你……没有人来救我,没有人会来救我。 宇,你曾在我的生命中,向我伸出援手。你曾经将我从黑暗的沼泽中拉起。你曾经给了我温暖。 可是现在,你要放手了吗? 你准备要放开手,让我重新沉入深不见底的绝望中了吗? 姜子非狭长而漆黑的眸子里透出哀伤,深沉绝望的哀伤,他觉得只要再有人推他一把,他就再也站不起来了,他太累太累,他好想就这样一睡不醒。 可是,心底还是有所不甘,还是有一丝不能舍弃的渴求。 老天,让我再贪心一次吧。 姜子非微微睁了睁眼睛,看着卫宇,慢慢说:“宇,我没有杀他,我是被陷害的。” 卫宇看着他,半晌终于冷笑了起来:“说的好像真的一样,姜子非,如果没有那段视频,我恐怕真的又会相信你,我真的要再被你骗一次了。你看过那视频吗,你看到那上面的你是怎样把我的家人残杀的吗?” “……我没有骗你,那个人不是我。”姜子非缓缓的吸气,承受身体的痛苦。 “够了。”卫宇的声音充满厌恶,“你再说下去,我会恶心的呕吐。我真不敢相信以前的我怎么会爱上你,并且被你欺骗了那么久。” “我爱你。”眼泪滑出了他漆黑的眼睛,融进了粘稠的血渍之中。 |
先贴一小段,大虐在后面。 |
“我说了,不,要,再,骗,我。”卫宇一只手掐住了姜子非的咽喉,将他死死抵在墙上,黑黝黝的枪口对准了姜子非。 “呃……”姜子非静静的看着卫宇,看着他满脸的恨意,心里突然间变得很平静。 我尽力了,我不想再努力了。 他没有他以为的那么爱我,所以他无视了我的声音,无视了我的痛苦,无视了我的绝望。 呵呵,好累。我本就是一个不该出生在这个世界上的人。 上天已经待我不薄,让我曾经拥抱过那样的温度。 可是,那些不属于我的东西,终究不是我的,再强求也没有用。 算了,算了…… 姜子非慢慢握住卫宇持枪的手,对准了自己的眉心。 “让我死吧。” 卫宇看着他的眼睛,看着那死灰般绝望的眸子,手上用力,说道:“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姜子非静静的看着卫宇,看着他,这将是最后一眼看他了。 卫宇握着手枪,枪口从姜子非的眉心,慢慢滑到了他的下颚,微微用力,贴近姜子非,残忍而平静的问:“你觉得我会不会开枪?” 姜子非闻到了卫宇身上熟悉的气息,只觉得心脏被一把火烧成了灰,连痛得感觉也没有了。空空的,绝望。 卫宇紧贴着他的身体,枪口又慢慢向下,他一手掐着姜子非的脖子,一边俯下身子,将枪口对准了姜子非的膝盖,又问:“你觉得我,会不会开枪?” “砰!!”话音未落,枪声已经响了。 膝盖的剧痛让姜子非猛的曲起了腿,然而卫宇死死掐着他的脖子,不让他倒下。枪口又慢慢的移动到了另一边膝盖,冷冷的声音重复地响起: “你说,我会不会开枪?” “宇……” “砰——!” |
亲们,今天写的心情沉重,不想更了。明天再更 |
姜子非腿上的枪伤仅仅被简单处理了一下,就被关到了卫家偏僻的一处连佣人待遇都不如的小房间里,并且门外派了人看守。 子弹虽然被取出来了,但是碎裂的骨头却已再也还原不了,即使长合好了,他也将变成一个连普通人都不如的残废,仅仅能走已经算不错了。 “蛇”这个代号将永远从世上消失,不过在这个道上,新的人不断冒出头,旧的人死死伤伤,很快就不再有人记得。 他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痕迹慢慢就会淡去,不再有人忆起。 身上其他部位的伤因为没有妥善的治疗,经常发炎使他高烧反反复复,内脏也有不同程度的损害。但是即便如此,他还是慢慢好了,虽然每一次他就想这样沉睡在梦中,不再醒来。可是睁开眼却依然是这个悲哀而绝望的世界。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门外的林贺是主动要求来看守姜子非的。姜子非在隐卫队的时候看他年纪小对他有些关照,他一直记在心上。但是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疏离,毕竟姜子非是卫家的罪人。 林贺能帮的只是在姜子非无法靠自己的双腿去洗漱的时候扶他一把,能帮的只是在卫家其他人欺负和侮辱姜子非的时候不再去添一把火。 卫家的佣人没有一个对姜子非有好脸色看,姜子非是罪人,是杀害了他们老爷的罪人。他的房间没有热水,经常停电,每天的饭菜也是早已冰冷的残羹冷炙。 短短几个月下来,姜子非瘦得脸颊甚至凹陷了下去,他每天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呆着。只有在睡梦中的时候,他才会慢慢的慢慢的把身体蜷成一团,每日醒来,脸上都是一片潮湿。 林贺虽然一直记得姜子非对自己的好,但是他也渐渐觉得姜子非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对别人对自己,都是一样。和他说话时,他脸上总是带着那种淡漠而疏离的笑,不多说,也不多问,没有任何愧疚之情。 可是林贺没有看见,姜子非一个人在房间里,一个人躺在床上的时候,痛苦无法入眠的样子,他没有看到姜子非躺在黑暗中,将自己的苍白的手指一根根蜷紧又张开,蜷紧又张开的无助和绝望。 林贺不知道,姜子非有多么想就这样死去,他活着,是因为卫宇还不让他死。 Breenda心里打好的算盘全部落空了,她以为只要除掉姜子非,卫宇就会爱她,和她结婚生下自己的孩子,从此以后过上幸福的生活。 她完完全全想错了,那件事之后,卫宇整个人都变了,温柔从他身上彻底的消失殆尽,剩下的只是狠辣无情。很快,卫宇与Breenda解除了婚约,将Breenda送回了美国,并告诉她,永远别再回来。 卫少枫的家已经被悄无声息的卖掉了,他和齐诺不见踪影,家里其他的人都被遣散走了。卫宇放出话,不论死活,必须将人抓到。 他和卫少枫之间这笔账,终于到了要算清楚的一天。 剩下的时间,卫宇一心扑在工作上,甚至将道上的那一套带到了工作中,业绩在短时间内确实增长了不少,但是集团员工私下里全都叫苦不迭,社会舆论也开始抨击高宇集团的不人性化。但是,卫宇全都视而不见。 没有了卫乘风,没有人再可以牵制这个年轻的总裁。在工作上,他坚持高压的管理政策,私下里,他再不避讳自己是同性恋的事实,多次被媒体拍到他与不同的男人出入色情场所。 短短的几个月,高宇集团被舆论推倒了风口浪尖。 |
姜子非的腿伤已经愈合了,但是行走对他来讲依然是一件很不便的事情,因为腿部的力量不够,他行走的速度很慢。 他的身上,遍布的伤痕因为没有妥善处理,愈合后尽是残留的伤疤。 每天,他都强迫自己咽下那冰冷的饭菜,时间长了,他经常胃疼地蜷曲在床上,痛的满头大汗。 这些,林贺都不知道。 每天每夜,在这狭小的房间里。 有时候情况好一点,他会坐在床上,一动不动,好几个小时。他的世界好像静止了,停在了最后的那一刻。 卫宇拿着枪,满脸恨意,平静而残忍的看着他。 那一刻,姜子非突然间明白了,卫宇对他的爱还不足以支撑对他的信任,他突然明白,自己的挣扎是多么的微不足道,突然明白,他和卫宇之间始终隔着厚厚的墙,他永远也不可能踏到卫宇的世界。而卫宇,也并不想踏进他的世界。 那些表面的东西,轻易就能破碎。 剩下的只有他一个人的坚持,剩下的只有他独自的爱和等待,剩下的是那一点对自己的承诺,要用一切来回馈的承诺。 “他的伤好了吗?”门外传来的陌生的声音。 “好了,能走点。”林贺回答。 “那你告诉他,从今天起每天早上和晚上负责整理少爷的房间,剩下的时间去卫老爷的墓碑前跪着,除了吃饭睡觉,不可以起来。少爷还说,你不需要在这里看守了,回去隐卫队训练吧。” “嗯。”林贺回答的有点低沉。 来的人很快就走了,似乎并不想在这里多耽搁。 门外安静了一会,林贺才开门进来,姜子非坐在床上,静静地看着他。 “你都听到了?”林贺问。 “嗯,听到了。”姜子非点头。 “你有后悔吗?”林贺突然问,“杀了老爷的事。” 姜子非长长的睫毛轻轻的抖动,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情绪,只是淡淡笑了一下,没有回答。 “我从没想过,事情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林贺有些叹息,“以前,我好佩服你,你那么努力又那么天才,四年不到的时间就当上了隐卫,并且出色的完成任务。而我,在隐卫队已经五年多了,还没有毕业。你帮了我那么多,我真希望以后我成了隐卫,我们还能像以前那样。知道你是叛徒的时候,我完全不敢相信,可是事实又摆在了眼前。背后有多少人恨你,骂你,笑话你,你知道吗?子非哥,你为什么要走上这条路呢?” “我为什么要走上这条路呢?”姜子非轻轻笑着,淡淡道,“林贺,我没有选择,我的人生从来就由不得我。” |
姜子非一路走到了卫乘风的墓前,跪了下去。 这短短的一路,他遭到了不少白眼和嘲笑,但是他都装作没看见,慢慢的默默的从他们面前走过。 膝盖的伤才刚刚好,跪在坚硬的花岗岩石上,有酸胀的刺痛。 他跪在那里,看着墓碑上卫宇爷爷的黑白照片和碑记,心里也是一片悲凉。不久前还看过卫乘风在眼前,生龙活虎地训斥卫宇,转眼已是一具枯骨。不管活着的时候怎样,死就什么都没了。 姜子非突然发觉,自己的一生就是在替别人赎罪。 他明明没有伤害任何人,明明只是想要卑微的活下去,老天爷都不给他这个机会。 他觉得这就是命。 就像他不光彩的出生一样,从未降生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的命运。 他告诉自己。 这世上有太多已经铸成的罪,而他本身就是个罪人,他需要偿还,直到哪一天把自己的血付尽了,也许他才能解脱。 这是因为他父母的罪,这是他过于奢求的罪,这是他贪心妄想的罪。 他不该抱怨,也不该不甘。 因为他生来就有罪。 曾经的他,就是这样麻痹自己,强迫自己接受不公平的命运,他已经习惯被人摆布,习惯被人憎恨,习惯替人偿还。 现在,唯一让他勇敢的人已经放开了他的手。 姜子非像尊雕塑一样跪在那里,直到天色渐暗,双腿已经失去了知觉,他慢慢支撑着自己站起来,腿上颤抖着又倒了下去。他趴在地上,低低的喘气,慢慢适应过来才一点一点走回了自己的住处,用冰凉的水洗净了身上的污渍。 赤【葱少】裸着身体,他停在小小的镜子前,镜子里那个人用安静而悲伤的眼睛回望着他。 这是自己吗?这个人怎么看上去那么瘦,那么憔悴,那么绝望。 黑发贴在额上,凹下的脸颊使颧骨显得很突出,深陷的眼窝下是憔悴的阴影,紧抿着的唇苍白发青,没有人色。 姜子非又用清水洗了两次脸,他不想让自己看上去这么可怜。简单的吃了两口摆在桌上凉透了的饭菜,他打开门走了出去。 收拾房间?他知道,这是卫宇还不想放过他。 |
发现姜子非被审讯的那段被删了,好奇怪。有谁知道怎么去申述吗? |
姜子非站在卫宇房间的门口,安静的站立了一会,终于抬手敲了敲门。 “进来。”卫宇声音低沉,有些微的怒气。 姜子非轻咬了一下嘴唇,开门走了进去。进门的地方是卫宇房间的会客室,一进门就看到卫宇正搂着一个十八九岁衣衫不整的男孩坐在沙发上。 男孩慵懒的靠在卫宇的胸口,手里还端着红酒杯。抬眼看到姜子非,明显扫兴的皱了皱眉头,不明白卫宇为什么要在亲热的时候,让别人进来房间。 “对不起,我来的不是时候。”姜子非低垂着眼帘,看不见表情。 “宇,他是谁啊?”男孩有些不满的问,虽然姜子非消瘦的厉害,可是那张脸还是很好看,很迷人,男孩本能的就感到危险。 他可是好不容易勾搭上了这位高宇的年轻总裁,自从卫宇是同性恋的消息在媒体上曝光,多少gay都争先恐后的想引起他的注意。他花了好大的力气,制造巧遇的场合让卫宇对他产生了兴趣,发生了几次关系之后,这是卫宇第一次将他领进家门。 卫宇半靠在沙发上,半眯着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姜子非。 他发现姜子非瘦了很多,本来就不大的衣服穿在他身上还是有些松垮,头发也长了,搭在了两颊上,让他的脸显的更为消瘦憔悴。 心里涌起一丝疼惜,忍不住就想问他是不是没吃好。 卫宇强迫自己不许去想这些,这个人欺骗了他,背叛了他,这些他都可以不计较,他甚至狠下心放他走。可是这个人竟然残忍杀害了他唯一的亲人! 他这个样子只是想博取你的同情心罢了,卫宇,你怎么还要被他欺骗! 想到这里,卫宇的心硬了起来,淡淡道:“这个人?是个做错了事,在这受罚的人。” “哦。”男孩有些狐疑,这句话听着虽然冷冷的,但是内容却有些暧昧,“受罚?是什么意思?” 卫宇歪起嘴角,冷笑:“姜子非,你来给他解释一下,受罚是什么意思吧。” 姜子非轻轻咬着牙,没有动,也没有说话。他心里在乞求,乞求卫宇给他留下一点点的尊严。可是卫宇没有。 “你不回答,是想我亲自示范给我的宝贝看吗?”卫宇神色平静的笑。 男孩听到卫宇叫他“我的宝贝”,幸福的轻勾起他的脖子,在他脸颊旁吻了一口。饶有兴趣的说:“宇,我想看。” “好。”卫宇捧起他的脸,吻了他一下。转头对姜子非说:“脱衣服,跪倒这儿来。” 姜子非慢慢蜷紧了拳头,却怎么也移动不了身体。 曾经的他除了在父母面前,不愿意对任何人低头。遇到卫宇之后,他第一次勇敢了起来,第一次向另外一个人敞开自己的全部,可是这个人,现在要如此的羞辱他。 为什么,要这么残忍。 卫宇放开身边的男孩,走到姜子非面前,在他耳边轻而平静的说:“姜子非,别逼我做更过分的事。” |
姜子非的脸上没有表情,但他低垂的眼帘里如死灰一般,没有一丝光亮。 他努力让自己平静的脱下衣服,可是即使绷紧了全身的肌肉,还是忍不住微微战抖。 沙发上的男孩看到姜子非脱下衣服时身上遍布的疤痕,倒抽了一口冷气。这个人做过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要受到这样的惩罚? 那一瞬间,男孩脸上有一丝的不忍,不过这种羞辱他人的快感很快占了上风,他睁大了眼睛看着姜子非,看着他慢慢跪在了地上,好奇卫宇会做什么。 卫宇从厅旁的柜子里拿出了一根手指粗细一米来长的铁条,实心的铁条可以轻易的将人打得皮破血流,沙发上的男孩看到这工具吓得脸都白了。 卫宇用铁条点着姜子非的腰间,慢慢道:“手撑着地。” 姜子非不想在旁人面前哀求卫宇,他趴伏下身子,手指用力抵着软软的地毯。 铁条贴着姜子非略有些消瘦却依然紧实的臀部,卫宇对沙发上的男孩道:“这个人曾经欺骗了我,背叛了我,还杀害了我的家人。你说我该不该惩罚他?” “天呐。”男孩夸张的捂住自己的嘴巴,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跪趴在地的姜子非,“宇,这个人这么过分,为什么不杀了他?可以报案啊,判他死刑。” “死刑?”卫宇平静的重复这个词,“你太善良了。他做出这样的事,我要让他用一辈子来偿还。你也要记住,千万不要背叛我。” 男孩听到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还来不及说话,卫宇就扬起铁条,朝姜子非的臀根处狠狠的抽了过去。 铁条击上臀肉的痛楚直抵骨头,从一个点蔓延开,扩散到每一根神经里,这一下刺骨而钻心的痛让姜子非痛苦的微微扬起了头。 “不要叫,不要动。否则我会打到你再也站不起来。”卫宇用铁条点着姜子非的臀部。刚才抽过的地方迅速泛红凸起,泛出紫色的血点。 姜子非咬住自己的嘴唇,眼里悲凉一片。 他本就已经不再奢求什么了,可是这个他深爱的人却一次一次将他逼入绝境,一次一次让他坠入比绝望更绝望的深渊。 卫宇第二下又抽在了刚才的伤处,铁条下的人痛得绷紧了肌肉,手指的力量狠狠抵进了地毯里。这一下打出了血,新鲜的血液叫嚣着从伤口渗出来。 沙发上的男孩没想到卫宇下手这么狠,呆呆的瞪大了眼睛,但是他大大的眼睛里泛出了兴奋的光,身子有些燥热,身下的软虫隐隐有抬头的趋势,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 “啪!”闷闷的声音,第三下,还是狠狠抽在了同样的地方,这一次,血肆无忌惮地从伤口流了出来,顺着姜子非雪白的大腿一路滑落。 卫宇用铁条轻点着姜子非的臀,姜子非的臀部肌肉马上条件反射的绷紧。卫宇冷笑着扬起手,在伤口偏上一点的位子,抽了下去。 “啪——”姜子非将自己的唇咬得出血,胃里突然的抽痛更是雪上加霜,他好想有个东西可以咬在嘴里,他好想叫,好想哭。 可是他必须忍住,他不想旁人看自己的笑话。 卫宇没有心软,一路从大腿根部抽到了尾椎骨下面,每一个地方叠加的次数慢慢增加,等到最上面的时候,同一个地方,他落了十下铁条。 血像水一样从上面一层层流到下面,顺着姜子非的大腿浸湿在雪白的地毯上。地摊上还有星星点点刚才抽打溅起的血块。 姜子非浑身都是浸出了冷汗,臀部好想已经被打烂了,火辣辣的钻心般的剧痛,连动一下肌肉都已经做不到。 男孩睁着眼睛,只觉又是惊心肉跳又是兴奋无比,他忍不住站起来,走到姜子非身后,想要触碰那些惨不忍睹流着血的伤口。 “好美……”他嘴里喃喃的说着。 卫宇心里突然一股醋意泛了起来,虽然恨,但是看到这个人在别人身下,看到这个人别人触碰,还是生气的想要杀人。当时鹰几个就是因为玩弄了姜子非,而被卫宇剥去了隐卫的资格。 “别碰我!”卫宇还没有出声制止,姜子非突然吼了一声。 这一句“别碰我”几乎用尽了他全部的力量和痛楚,充满了危险和狠辣,但又绝望沙哑到几乎崩溃。 宇,放过我,放过我!求求你,不要再逼我…… 男孩被这句话吓到了,他显然没有料到姜子非会反抗,他接受了卫宇给他的设定,这是一个罪人,一个不可饶恕的人,这个人没有资格反抗,没有资格拥有尊严,就像是一个玩具,可以随意被蹂躏。 这个玩具突然的反抗,让他心里涌起一股孩子般的占有欲。 |
这句几乎嘶吼出来的“别碰我”像无形的手一样紧紧捏住了卫宇的心,仿佛要挤出血来。喉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那些残忍的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听得出姜子非声音里的绝望,他知道自己已经把这个人逼到了崩溃的边缘。可是,那些恨要他怎么放下?!他怎么才能原谅姜子非?! 怎么才能原谅到现在还“在乎”姜子非的自己?!拳头悄悄的蜷紧,指甲刺的掌心的肉发疼。 “你敢吼我?”男孩终于回过神来,瞪大了眼睛。 卫宇不着痕迹地把男孩拦在了身后,强迫自己保持冷静:“滚,滚出去。” 姜子非强撑着一口气,从地上起来,草草的套上衣服,在男孩和卫宇的目光下走出了门。他强迫自己不要倒下去,一路扶着墙,跌跌撞撞的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才一进门,他脸上的神色就全变了,他反手扶着门,慢慢的跪了下去。惨白憔悴的脸上,绝望到没有一丝生气,几乎就像是死了。 半晌他慢慢用手捂住了嘴,终于无声的哭泣了起来。心脏被撕裂了,痛到了每一根神经。他跪在地上,佝偻着背,将脸埋在自己的阴影里,不停的抽搐,颤抖。 在这狭小的房间里,在这死灰般的阴影里,他独自一人,绝望,孤独,无所依靠。 第二天早上,卫宇醒过来,腻在他臂弯里的男孩还没睡醒,嘟着嘴满脸粉红,紧紧抱着他。卫宇从男孩怀里脱出来,下床来到会客厅中,看着地毯上遍布的血迹,看到那根带血的铁条被扔在一边,干掉的血渍沾在了柜子上,惨不忍睹。 卫宇沉默地站在原地,微蹙起眉头有一丝痛楚。想起昨天柯夏看姜子非那种如狼般的眼神,心里就揪的慌。 他拿起厅里的电话打通内线,吩咐佣人转告姜子非今天早上不用来收拾房间了,他不想柯夏再与姜子非私下里见面。略略顿了一下,他又说:“让常叔去看一下他吧。” 挂了电话,卫宇眼里又是一片阴霾,他恨自己。 这时候,柯夏迷迷糊糊的醒来,揉着眼睛来到卫宇身旁,抱着他问:“宇,要去上班了吗?” “嗯。” “我会寂寞的。”柯夏撒着娇。 卫宇低头看着紧紧抱着自己的男孩,姜子非当初如果这样向他撒娇,他恐怕把心掏出来都愿意,心里涌起一丝酸楚。卫宇揉了揉柯夏的头,说:“乖,等我回来。” “宇,我住你这好吗?”柯夏的眼睛里闪着泪光,“我害怕见不到你,我在你房里等你,就没那么害怕。” 卫宇犹豫了一下,但仅仅一瞬间,他又硬起了心肠。“好。”他说。 |
在餐厅里晃悠吃早饭的柯夏,听到佣人们相互的窃窃私语—— “我听说,今天早上少爷还让常叔去看那个人。” “少爷心太软了,那样的人干嘛不让他死了算了?” “就是啊,杀了老爷,还让我们少爷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那种人就该千刀万剐,折磨死他!我已经半个月没开他房间的电闸了。” 柯夏听着饶有兴趣的支着下颚,眼睛里的光一闪一闪的。他悄悄离开餐桌,找了一个佣人问到了姜子非的住处。 常叔去看姜子非的时候,心里是叹息的。他心里,姜子非是个挺好的孩子,所以惋惜他怎么走到了今天这一步,怎么做出了那样不可原谅的事。 这简直就像是故意要折磨自己。 常叔对卫乘风的死还是耿耿于怀的,老头子于他有恩,他的父母早年去世,卫乘风看在一点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关系上,收留了他,供他读书留学,所以他心里把卫乘风当做自己的父亲,国外留学回来以后,坚持留在了卫家,替老爷子看病。 姜子非杀了老爷子,他怎能不恨呢?所以姜子非被打成重伤他也没帮手,取子弹的时候都是让其他的医生去做的。当时要他面对这个杀人凶手,真的做不到。 但他的恨仅仅只是恨,不像卫宇那样把两个人都逼上了绝路。时间过去,也慢慢沉下来了,恨意消散了,剩下的只是感叹世事的无常。 常叔伸手去推姜子非的房门,门后却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常叔把工具放下,两只手一起将门推开了一道缝。 他看到姜子非倒在门边,门缝中看到他苍白的脸上都是血渍。 “子非?”常叔心里有些紧张伸手进去探了一下,发现他还有呼吸,心里略略松了一口气。 强行推开门,常叔蹲下来仔细查看姜子非的伤势。 姜子非昏迷中,高烧不止半边脸上都是血,嘴角还有刚流出来未干的血渍,地上蹭的一片一片干掉的血印子,裤子后面一片被血染红的深色。 常叔皱了皱眉,裤子的布料粘连在臀部的伤口上,拉都拉不下来。常叔用酒精一点点擦拭,将他的裤子脱了下来,又对他的伤口进行处理。 做这些事的时候,姜子非一直没有醒过来,昏沉沉的吐着滚烫的呼吸。 常叔将他抱上床,让他趴在床上以免碰到臀上的伤口,又给他输液退烧,忙了将近两个小时。但他知道,这些治疗只是表面的,姜子非因为长期的压抑和受伤内脏都损伤的严重,现在吐血已经是一个很不好的兆头了。 等到姜子非的体温慢慢降到了安全的范围,常叔又来回检查了一下,才离开,他准备晚上再来看看。犹豫了一下,他还是打电话给了卫宇,告诉了他姜子非现在的情况。 电话那边,卫宇只是静静的说:“我知道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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