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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不挑食(现代 兄弟 训戒)[第10页]

作者:花灸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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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戒尺一下接着一下毫不留情的抽打下,少年被迫凸起挨揍的部位已经肿的老高,泛起轻微紫砂,臀1腿交接尤其严重,那块皮肤已经肿的透明,浮现出一片小血点,再打几下怕就破皮了。
牧斐在圈里是心狠手辣那派的没错,可他极度不喜欢见血,用他的话来说,就是破坏美感。
所以他难得大度的先停了手。
停手不代表就这么放过这个固执的让他头疼的孩子了。
牧斐心里知道程楚不是打一顿就会服软的孩子,一味地用疼痛来逼迫他不可能有效果的,如果是平时遇到这种程楚死不低头的情况,他退一步也就退了。
可这关系的是程楚的生死存亡。
他一步也不能退。
“站起来。”牧斐把戒尺放置一旁,松开腿,冷冷的命令道。
程楚疼的厉害,忍得辛苦,压根不知道那要命的戒尺已经不再落下,现在牧斐要他起身。
“呜啊…嗯!”程楚没听清命令不代表牧斐会好脾气的再重复一遍,带着粗糙老茧的大掌用足力气甩在臀峰,程楚没忍住惨叫一声,而更要命的是,他没意识到此刻已经脱离桎梏,条件反射的挣扎让他直接失力的摔在地上。
伤处着地,惨叫全被梗在喉间发不出来,痛极失声的人双眼短暂的放空片刻,很快恢复过来,身体不由自主的打颤,哆嗦着用手肘撑地试图起身。
腰部以下完全被痛感覆盖,略一动腿就会牵扯到伤处,给他带来铺天盖地的剧痛,让他眼前一阵阵发黑。
要真能就比晕过去就好了。
偏生脑子里神思清明,一点要晕过去的意思都没有。
最重要的是,趴在地上的一会功夫,他竟是已经冷静下来,可以思考现下处境了。
牧斐没有伸手帮他翻身,也没有要扶他起来的意思,那肯定是责罚没有结束。
在他认错服软之前停手,放开他,说明又有了新主意。
应该有个什么命令被他忽视了…
程楚拧着眉头在脑子里搜寻半天,没有任何收获,喘了几口气抬头去看坐在沙发上的男人,乌溜溜湿漉漉的眼里透出清晰的恐惧和哀求。
不要逼他做做不到的承诺…
牧斐有心病,无法容忍谎言,他并不想对他说谎让他伤心。
他也真的挨不下更多的责罚了。
这样想着,蜷缩的两腿用力,咬牙硬是改为双膝着地,本想靠着双腿的力量起身,奈何光这个动作就已经让他疼的直抽冷气,只得两手用力扒住男人的腿,借着手上的劲起来。
程楚站的并不好看,两条腿还在不由自主的打摆子,整个人已经像是水里捞起来似得,任谁都知道他此刻站着要凭借多大的意志力。
“牧…呃!”刚一张口,坐在沙发上冷眼看了他半天的男人就是一巴掌抽在他的大腿侧边,很快的,那片就很给面子的印出清晰的红色指痕,本来维持站姿就十分辛苦的少年腿一弯,差点又摔倒在地。
“想好再开口。”牧斐冷眼扫过桌上的藤条,对程楚的惨样视而不见,他这人向来说话算话,小被要是敢犯他规矩,他就敢一条条清算过去。
程楚咬了咬下唇,扣着手心,决定不在称呼上多做纠缠,抱着承受牧斐暴怒的决心,直奔主题道:“我不想骗你。”
“呵。”牧斐看了认真的孩子一眼,意味不明的冷笑一声,却没多说其他,只道:“继续。”
“我…我也是真把你当哥哥的…”程楚犹豫着低下头说出这句话,随即嘲讽似得摇摇头,苦笑道:“可我不配。”
“我是多余的那个…”如果说之前的泪水只是疼痛下身体自动分泌出的盐水的话,此刻,微微泛红的双眼,滚落下的炙热液体,就是货真价实的眼泪。
牧斐微微皱眉,他不赞同程楚说的不配,不等他反驳,后面的话让他本能的联想到程楚可能是衍生人格的事,决定先听他把话说完再开导。
“因为我,妈妈死了;因为我,阿泽离开了他的家庭;也因为我,小瑾要把他唯一仅剩的哥哥让出来。”程楚揪住疼的窒息的胸口,缓了缓神,勉强勾起唇角,扯开一个绝望的笑容,似是在自言自语,“而我是个什么东西?”
“我真的不想骗你,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我根本就不应该存在的。”被泪水晕染的黑瞳盛着绝望,程楚倔强的用手背擦掉模糊他双眼的眼泪,反问:“我的承诺你真的会信吗?”
很快就自顾自的给了肯定的答复,“你不会信。”
牧斐耐着性子听到这里,突然笑了笑,只是那笑容冷的很,让人毛骨悚然,抬了抬下巴问:“说完了?”
程楚抖了抖唇,死死抿住不再开口多言。
“我有没有夸过你是个很聪明的孩子。”令人羡慕的一条长腿轻轻架在另一条上,牧斐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可他出口的话却耐人寻味的很,“如果没有的话,现在补上也来得及。”
不想承诺也不想说谎,所以用这种自伤八百的感情牌,把自己从不肯示人的被伤的血淋淋的心拿出来,摊在他的面前,让他放弃讨要承诺,放弃逼迫他活下去。
“程楚,你够狠啊。”
伴随男人愈发低沉压抑的声音,程楚畏惧的往后退了半步。
他说的都是实话,也是当下,他唯一能走的路。
他无法胁迫牧斐放弃他,也深知就算假意给出承诺,牧斐也决不会信,还会让牧斐心里难过,所以哪怕自己扒开伤口再痛,他也甘愿。
他已经不想再这样活着了。
大学里,他和众人打成一片,有两个疼爱他的哥哥,有情同手足的兄弟,所有的事情都有了好的开端,那是他曾经梦想的美好生活。
可每每午夜,梦里那跌的稀巴烂的肉块就会爬上他的身,用那种怨毒的目光死死盯着他,无论他怎么大喊都不会有人救他。
也不该有人救他。
牧斐脾气极差,要不是不想逼死程楚,早就发作了,就算如此,在听完程楚心里话之后,他非但没有心疼,反而更加生气。
在程楚的眼里,他们的关爱就什么都不是吗?
先不说和他血脉至亲的阿泽,单说真心把他当亲兄弟的牧瑾,连分享唯一哥哥都被看做是在伤害他!
所有人的爱都被程楚当成阻止他死亡的绊脚石!
“你就那么想死?”牧斐已怒到极点,隐忍着怒意质问:“你究竟把我们当作什么?”
“在你眼里,我们是以爱之名拿着尖刀刺伤你的凶徒,是用荆棘缠绕你在悬崖边双腿的伪善者,是不是?”
最后三个字里的失落压的程楚喘不过来气,他想反驳不是,他想说他们是他最珍视的人,可这些话梗在喉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牧斐说的都是真的。
他心里知道他们对他好是真心地,可做的事却永远都是把他们推开,无法真心信任他们,拒绝所有的沟通。
把自己藏在壳里,不肯直面他们的喜爱,不肯面对明明享受着一切却打从心里嫌恶一切的自己,不肯接受心里憎恨以爱为名阻止他死去的他们的极端想法。
如今,牧斐毫不留情的把他那个最阴暗,最见不得人,最不愿多想的心思指出。
让他整个人没有防护的完全暴露在外接受外界的伤害。
“不…不是…”破碎沙哑的话语从没有一丝血色的双唇间抖出,程楚茫然失措的摇头,身体抑制不住的颤抖,试图想出什么话语来反驳。
他不是这样的…
心神大乱下,程楚彻底失去了思考能力,眼里的脆弱仿佛一碰就碎。
牧斐知道这样诛心的话彻底击碎了程楚一直以来的保护壳,忍下心疼,继续逼问:“那是什么?”
程楚在逼问下彻底哑了声音,滚烫的泪珠划过冰冷的脸颊,直烫到他心窝子里,手脚变得僵硬冰凉,渐渐的,呼吸也困难起来。
牧斐敏锐察觉到程楚眼里两种情绪交融,脸上露出空洞之色,想着既然决定用这种逼迫的方式治疗,就不能半途而废!
心一狠,沉声道:“程楚,你敢逃我就不要你了。”
已经在交替人格的孩子呼吸猛的一顿,痛苦的伸手死死扣住脑袋,眼里的绝望越来越多,可另一种情绪却是消失无踪,呼吸也越来越粗重。
“你不是主人格。”牧斐忍下心疼,用淡漠的语气把最后一道伤疤撕扯开来,由此,这个所有人最不愿接受的可能,在程楚极度恐慌的表情中被确定下来。
被衍生出人格也是会生病的,他们大多偏执自负,甚至于是反社会,程楚已经是最像正常人的人格了。
就算他再通透再聪明,长期生活在病态的环境下,也会不可避免的,产生心理病变,哪怕被创造出时他再如何优秀,也是一样。
“不…我是…”程楚破碎的声音在牧斐的拥抱下消失,怔怔的默默流泪。
起初他有意识的时候并不知道他只是个衍生人格,脑子里那个笑的傻乎乎的小孩缠着喊他哥哥,睡觉都非要抱着才肯睡。
他以为小欣才是第二人格,是他愧对养母意外流产的那个孩子。
他的养母是个特别温柔漂亮的女人,为了保护失足跌落楼梯的他,失去了腹中的孩子,也失去了生育能力,变成只能躺在病床上的植物人。
那天过后,原本就水深火热的日子更加煎熬。
有家暴倾向的养父接受不了心爱的妻子变成那个样子,尽管他醉酒后时常对她拳脚相向。
变本加厉的家庭暴力。
全部终结在新年,小雪飘飞的那天晚上。
他失手把养父从年久失修的阳台上推落。
“做错了就去弥补,实在补不回来,还有我们。”牧斐知道此时怀里的孩子所有的坚强和防备都被狠狠敲碎,是最脆弱的时候,他也不是孩子最想看见的那个人,可他还是拥住他,柔声安慰,
他们都出现的太晚了,如果更早一点,就不会让他出现这种执意赴死的情况。
可若是他们早一点,见到的就不会是怀里这个独自忍受痛苦,默默付出的孩子了。
如果从一开始就没有选择,那这个迟来的选择,本就不该再出现。
“程楚,可不可以答应我,不要随便放弃自己?”
牧斐的低沉的声音传入耳中,茫然的人缓缓闭上眼,眼眶里残留的泪水划过脸庞,这样低姿态的挽留本不该从牧斐的口中说出来的。
冰凉的自然垂下的双手,犹豫不决的抬起,试探性的握住牧斐的衣角,没有被拒绝,握着衣服的手收紧。
过了很久很久,程楚才睁开眼,顾不上满脸的泪痕,强扯着嘴角露出一个特别难看的笑容,什么话也没有说。
牧斐的心,一点点的下沉,就算被迫到这种地步,他也没能改变这孩子的死志。
收敛了哭笑的孩子,丧气的垂下脑袋,好像考试失利一般,却小声的,轻轻嗯了一声。
牧斐的心脏狠狠一停,那几不可闻的声音让他都要以为自己听错了,要不是他和程楚离得这么近,他都不能确定。
“你说那些话强迫我放弃你的时候,我原本是想揍死你的。”牧斐没有露出欣喜的神色,试探性的治疗有了不小的成功,现在,他更加不能放松分毫。
程楚低垂的小脑袋没有抬起,但他抓着衣角微微发抖的手指出卖了他,他已经想起来,牧斐的责罚还没有结束这件事。
心情大起大落过后,程楚身体和内心的疲惫已经达到顶点,先前剧烈的疼痛已经缓和下来,却因着牧斐的话,两条腿又开始发软。
程楚太清楚牧斐的心狠手辣,也太清楚自己现在的劣势,心里已经开始后悔为什么要用自己心里话来强迫牧斐放手,非但没有成功,反而被牧斐利用话头反制住,把自己逼到不得不心甘情愿答应努力活下去的境地。
答应之后,原本该有的惩罚还是一点不少。
“不过,对于你终于不再逃避的态度,我决定给你一点奖励。”牧斐故意等到程楚紧张到不行之后,才继续说下去。
不带这么大喘气的…
纵然程楚现在心里再不忿,也不敢提出意见。
“藤条二十,写一千字检讨,这事就翻篇。”牧斐说出最后的惩罚,没给程楚反应时间,大手勾着他的肩让他绕过自己,顺势顶了下他的膝盖,很快人就乖乖的跪在了沙发上。
程楚之前挨得重,站着已是勉强,听到牧斐不咸不淡的下达最后的责罚,不由得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打与不打都是牧斐说了算,他既然说了要打,肯定不会手下留情。
跪在沙发上的动作牵扯到伤,程楚疼的抽了口冷气,乖觉的趴伏在沙发背上。
这么一会功夫,牧斐已经拎了藤条回来,随手甩了甩韧性十足的细藤条,那破风声让程楚下意识的一哆嗦。
众所周知藤条抽在身上那都是尖锐的炸裂式疼痛,剧痛又不伤身,程楚先前在心里求着换工具,但此刻换了藤条,他却一点没觉得开心。
任谁要挨打都不会觉得开心吧…
程楚在心里默默吐槽。
牧斐没想晾着他,避开了伤的最重的臀峰及臀腿交接处,一下抽在左腿根内侧。
“呜…”一直没怎么受过伤的嫩肉受到摧残,程楚痛的死死扒住沙发上的短绒,呜咽了一声,到底忍住了没动弹。
第二下毫不留情的抽在原地,程楚疼的仰头,克制着伸手护住的冲动,左腿微微颤抖。
“哥!”第三下依旧是这里,程楚痛极卷起身子合拢双腿,又因着有伤两腿不敢完全靠拢,又怕又委屈的喊了一声。
知道牧斐会下死手是一回事,但他完全没想到牧斐一点情面都不讲,他都答应了还下这么重的手。
牧斐打人的时候不爱说话,耐着性子等了一会也不见程楚恢复姿势,警告般的抬手抽在臀峰。
程楚在挨打的时候从来不知道怎么示弱,疼很了最多喊声哥就没下文了,而这超出他承受范围的一记,让他连哥都叫不出口,直接哑了声。
太疼了…
肿胀瘀紫的臀肉没一块好地儿,一藤条下去,程楚疼的够呛,肿的发亮的皮肤也浮起一层表皮,是当真不能再多挨一下了。
再打,就得见血了。
牧斐知道程楚只是能忍,并不是真的不知道疼,他肯松口喊哥已是在表明挨不住了。
视线下移,落在可怜的蜷缩着的脚心上头,程楚偷跑的事他还是有气,当下连着三下抽在脚心。
蜷着身子的孩子疼的一下子匍匐在沙发上抓狂的捶打着沙发,呜咽着默默咬牙,可怜的脚丫子一缩一缩,到底是不敢明目张胆的躲开。
就算只剩十三下,牧斐也有本事抽的他满地打滚,痛不欲生。
趴伏在沙发的瘦弱身子小幅度的颤抖着,鸵鸟般的用双手抱着脑袋,似乎在自我安慰自己是安全的,可一听到藤条破空声就会本能的僵住。
接下来藤条落下的角度都十分刁钻,当真应了牧斐在圈子里的名头。
都说十指脚心,脚趾也是一样,程楚压根就没想过会有人打这的主意,尤其这人还是他的长期主动。
有幸尝试到的人,毫无防备的被连着抽了五下,牧斐的技术相当好,每根脚趾都有照顾到,尤其是两个大脚趾低还被额外关照了一下。
极端的疼痛下,程楚叫也叫不出来,唯有大颗大颗泪水不要命的掉落,哆嗦着抱住身子,试图给自己一点再挨八下的勇气。
在程楚讨厌畏惧的工具名单里,藤条的地位再次被刷新,甚至赶超了木尺的排名,和它并列第一。
饶是这样,程楚也没敢在听见破空声时躲开身子。
他心里清楚这是欠牧斐的,是他应该受的教训。
所以他一下也不会躲。
后面的八下,分两组落在了膝盖弯后面。
程楚脱力的瘫软在沙发上,真真是涮过水似得了。
牧斐怕他出汗太大导致脱水,拿了之前喝空的水杯出去,准备调糖水喂孩子,让他补充点体力。
程楚的严重洁癖在无人的房间里发作的更加厉害,挣扎着要爬起来,刚被虐待过的双腿稍稍一动作,疼痛就排山倒海似得传来要将他湮灭。
当真是被收拾的动弹不得。
好在他要的东西离他并不算太远,往前蹭一点就可以伸手够到,是他为了面试特意换的修身长裤,他现在的伤势肯定是穿不下的,但要他一直这么光着更是不可能。
牧斐端着水杯回来,看见程楚已经在挣扎着要起来穿裤子,不做声走过去,把水杯放在实木茶几上头,左手不打招呼的拍在两个肿的发紫的肉馒头上,直接把好不容易哆哆嗦嗦爬起来的孩子直接扇的趴了回去。
程楚毫无防备的摔了回去,在沙发上小幅度的弹了弹,疼的两眼一抹黑,抽泣声克制的梗在喉间,到底没当真哭出来,委屈又恼怒的扭头去看罪魁祸首。
“怎么,嫌不够疼?”无视程楚敢怒不敢言的委屈目光,一点愧疚感也没有的又是一巴掌揍上去,悠悠的开口:“我准你穿裤子了?”
程楚被这巴掌打的蒙了,眼尖瞧见牧斐又要抬手,猛的扑过去抱住他的腰,单手捉住那只万恶的手腕,什么委屈都顾不上了,满脑袋都是只要不让他疼,这人说什么都可以。
不得不说,最近程楚对情感表达更加直白的方式甚得牧斐心意,难得好心情的勾住人腋下,把孩子拎了起来。
饱受摧残的柔嫩脚底毫无遮拦贴上冷硬的实木地板,程楚此刻根本站不住,抱着男人腰的手臂更加用力,试图给脚底的伤痕减轻负担。
至于那条裤子,牧斐连理都没理,把人拎到书桌前,一脚踹开真皮座椅,勾过一旁的高脚凳,一扬下巴,赏了孩子一个字:“坐。”
被拎着去书桌的路上就知道要做什么的人,在当真听见命令时,还是忍不住条件反射的抖了抖身子,却鸵鸟般的把脑袋埋得更深。
“你要是不喜欢这样坐,我也可以给你加个罚坐垫,你喜欢什么样的?”牧斐从来不是个会心软的,见他习惯性的又开始逃避,在心里冷笑一声,这遇事就躲起来的习惯,他非给他掰过来不可!
“这次不巧,只带了两个过来。”轻松打开抽屉,强迫程楚去看那两个罚坐垫,两个垫子相同点在于都是黑色绒底,不同的是一个上面满是鹅软石,一个上头密密麻麻都是磨钝了的铆钉。
“要哪个?”牧斐难得笑的一脸和善,大方的让程楚去选。
程楚已经吓得手脚冰凉,面无血色,牧斐没有消气这件事,他现在才终于意识到。
“你要是不满意…”
“鹅软石的。”
牧斐愉悦的声音和程楚故作镇定的声音一同响起。
犹豫和逃避只会带来更多的附加刑,程楚清楚自己体力已经到达极限,再惹怒牧斐太过不明智。
二十下藤条只是已犯错误的责罚,牧斐从来也没有说过今天他不会再动手打人的话,聪慧如程楚已经想到了这点,当然不可能再让牧斐说出更多的惩罚项目。
他从来不傻。
此刻也终于回味过来,是他穿裤子的举动让牧斐误会了他要离开,才会激怒他。
“先把水喝了。”看程楚低着头顺从的默默地套上垫子,拦住准备坐的人,也没故意为难他,把水送了过来。
程楚接了小口小口慢慢的喝掉,脑子里已经构思好了检讨的内容,干涩的嗓子和隐隐作痛的胸腔得到安抚,他放下杯子,缓了缓心神,才去看那个即将折磨他的高脚凳。
程楚已经发育,个头虽不及牧斐这种成熟男人的高大,在同龄人里,也算得上是佼佼者,那凳子的高度在程楚的腰部,也就是说,如果要坐上去,他的双脚将会完全腾空,所有的承重点都在他和凳面贴合的部位上。
再加上那要命的垫子…
程楚在脑子里飞快的计算他最快手写千字的速度,如果时间太长他肯定会忍不住摔下来,但字迹杂乱不堪牧斐肯定也不会接受。
程楚跟了牧斐两年多,他的规矩手段都清楚的很,当下硬着头皮抬起脚踩在凳脚间的木头上,脚底的伤被重力压迫也顾忌不到,小心翼翼的转身坐了上去。
疼…
程楚拼命咬住下唇才勉强克制住从凳子上逃开的想法,两排牙齿自虐般的磨了磨唇肉才松开,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桌子上的笔记本上面。
汗湿的手心握不稳钢笔,衬衣一早被汗水浸透,始终擦不干手掌的水渍的孩子终于选择放弃,颤抖着开始认真写字。
坚硬且不规则的鹅软石紧紧贴着肿痛的皮肉,泪水控制不住的从眼眶里争先恐后的掉落,为了看清写的字,不得不时常伸手擦拭。
纵然程楚的忍耐力比寻常成年人还要好,在这种情况下也忍不住发出小声的哽咽抽泣声,刚被狠狠教训过得人,脆弱的开始觉得有点委屈。
字迹好不好看,有没有错别字,语句是否通顺,牧斐会不会满意,这些事情已经慢慢变得不再重要。
他已经知道错了,牧斐却还这样折磨他,到底还是不是他哥?
心里的委屈伴随越演越烈的疼痛越来越多。
人都是很贪心的,如果从来没有得到牧斐的关爱,程楚是决不会有这种放肆,恃宠而骄的想法的。
可是牧斐说不放弃他,把他当弟弟,他虽然嘴上从不说什么,还刻意保持关系,但内心深处,他是把牧斐当哥哥的。
面对责罚,已经开始不自觉会服软,会委屈。
程楚还没有意识到这点,只是莫名觉得委屈,哪怕他自己也说不来委屈在哪儿。
检讨的最后一个字收尾,程楚没急着把笔记本给牧斐,轻轻揪住牧斐的衣角,疼的嗓音都在颤抖,小声却坚定的说道:“我只是想去洗个澡。”
挣扎着起来穿裤子并不是想要逃跑,他想让牧斐知道这点。
牧斐没有说话,把疼的浑身发抖的孩子从高脚凳上抱下来,让他跪在单人沙发上头,脱掉他因着汗湿贴在皮肤上的衬衫,端水给他擦身子。
程楚已经彻底脱力,趴伏在沙发背上半闭着眼,任由牧斐无声的倒腾自己。
疲倦不堪的人想睡又被疼痛撕扯着睡不着,湿黏的身体被温热的毛巾轻轻擦过,舒服的感觉让他意识开始模糊。
半梦半醒间,程楚仿佛看见一个高大模糊的身影牵着小欣在跟他招手,他想伸手去握住小欣,却怎么也握不到。
“呵!”本来就没彻底睡着的人瞬间清醒过来,刚被擦拭干净的身体又出了一身冷汗,程楚心有余悸的摸摸胸口,连洁癖都忘了就要下地。
一时情急忘了自己伤势的人直接摔在地上,疼的缩了会身子才缓过神,他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小欣才是这具身体真正的主人,可他刚答应了牧斐不会轻易寻死,这让小欣听了会怎么想?
他强占小欣的身体这么多年,现在难道要让受尽委屈的小欣消失吗?
要害死创造了他的人…
呼吸渐渐粗重起来,程楚痛苦的趴在地上抱着脑袋。
不该这样的…
牧斐听到重物落地声,把毛巾一摔转身就走,匆匆走到程楚身边,要把他扶起来。
“呜…”程楚被扶起来,扁了扁嘴,大颗大颗的泪水从眼眶掉落,看见罪魁祸首,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边哭边惧怕的往一边躲。
“小…小欣?”牧斐想了想才想起来那孩子的名字,有点疑惑他怎么会出来。
阿泽本来在门外徘徊,听到孩子的嚎哭,心都快揪在一起了,顾不得其他闯了进来,赶忙把孩子抱在怀里温柔的哄着。
牧斐也回味过来是自己吓到孩子了,心里有点莫名,他也没那么凶吧?
先前牧斐顾忌程楚的自尊,给他套了件宽大的可以盖到小腿的衬衣,倒也没有过多出糗。
小欣虽说因着程楚讨厌阿泽,但潜意识里也是同样沉溺在其温柔下的,哭了好一会才抽抽搭搭的停了下来,把眼泪毫不客气的蹭在阿泽的西服肩头。
按理说,这么重的伤,程楚是舍不得让小欣出来的,但他要是出来了,也就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又或者是小欣自己要出来的。
牧斐注意到小欣一直用畏惧的眼神偷偷看过来,自觉的出了书房带上门。
“疼的厉害?”怀里的小孩一直在瑟瑟发抖,哭的直打嗝,心疼的要命的人慌了神,手足无措的抱着孩子柔声安慰。
“哥哥…”程楚之前挨打时嗓子就已经哑了,哽咽着弱弱呼唤的孩子把小脑袋埋在阿泽的肩头,默默又哭了会。
阿泽身子微僵,难以置信的拉开两人距离,试探的问:“你叫我什么?”
“…哥哥。”孩子委委屈屈的又重复了一遍,憋了憋嘴,哭的通红的小脸上完全不见之前的隐忍。
“你…”
“我都…都知道…”小欣一直有年幼时的记忆,他记得小时候第一任养父母待他的好,也记得那天阿泽来寻找他的事,更记得高成兮又把他送回福利院的事,只是他们以为他年幼不记事不曾刻意瞒他也不曾再提起。
他知道阿泽为什么对他好,知道阿泽的身份,知道阿泽和高成兮的约定。
不知道的,只有程楚而已。
所有人要瞒着的,也只有程楚。
“我想…告、告诉你…我不怪你了…”抽抽搭搭的孩子结结巴巴的把话说出来,仰着小脸,带着希冀看着阿泽,抬起小手指,“哥哥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保护好程楚?”
阿泽并不知主次人格的事,小欣知道真相的事让他有一瞬间混乱,保护弟弟的本能让他下意识就勾上了他的小指。
“发生了什么事?你要走?”很快的,阿泽就意识到就算小欣知道真相,程楚也不可能知道的事实,心里隐隐作痛,不安的追问道。
小欣甚少出现,这次出现的不是时候不说,那言语怎么都像是临终遗言。
太不对劲了。
“我…”孩子眼神躲闪着看向别处,眼眶又开始积蓄泪水,“我做错了事…程楚他一定会、会生气的…”
“他不会生你气的。”阿泽有点哭笑不得,程楚对小欣的重视程度,怎么可能会对他生气?
小孩摇了摇头,眼泪像小豆子一样砸吧砸吧的掉下来,“不会的…”
“哥哥,你要是早点出现该多好啊…”依偎进阿泽的怀里,嘶哑的声音带着疲惫,微弱的几不可闻。
“对不起…”用力抱着孩子,阿泽失声道歉。
为什么当年要做那样的约定?
为什么要相信别人会保护好弟弟?
为什么不打探弟弟的消息?
为什么不早点出现?
自责的言语化作荆棘缠绕上阿泽疼的窒息的心脏。
皮肉上的疼痛太过剧烈,小欣自出来之后就一直在哭,阿泽本就心疼他,看他哭的直打嗝,心揪的都快碎了,轻声哄着给他上药。
孩子哭成这样,动手的牧大家长自然也逃不过跑腿的命,要是换成程楚他肯定会罚他今天不许上药,给他长个记性,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也不好跟个小孩子计较。
和程楚共同的身体,完全不一样的思想。
牧斐从来没见过程楚说哭就哭,面对一个精神力十分强悍的小面瘫他肯定是没有心疼这一说法的,就算有也能忍住,但如果他一直悉心教导的弟弟掉眼泪,就算明知芯子换了,他也还是会心疼。
“呜疼…不、不上药呜…”药一沾到伤口就蛰的他生疼,小欣结结巴巴的拒绝着,还是止不住的在哭。
“乖,不上药会更疼的。”温柔的哄着孩子,眼神示意牧斐帮忙。
小欣是怕牧斐的,看见他往身边一站,原本要挣脱阿泽怀抱的动作也顾不得了,一个劲的往他怀里钻。
阿泽看他怕成这样,不禁向牧斐投去谴责的目光。
牧斐只当做没看见,他和程楚说的那些话,得到的那些信息,并不能告诉阿泽,更别提程楚以退为进的逼迫了。
他和阿泽相识二十多年,他太了解他了,为了这个出生之后几乎没有见过几次的弟弟,他付出了太多太多。
如果可以,牧斐会永远保守这个秘密。
虽然他对小欣突然出现抱有疑惑,但程楚既然答应了他,那他就应该相信他的承诺。
阿泽也知道牧斐的脾气,更何况让他管教也是自己同意的,只不过看见弟弟伤重,一时接受不了而已。
这会理智回来,虽说难免心疼,却比刚进门时看起来要好的多。
药效开始发挥之后,小欣的哭声就弱了下去,被阿泽温柔的哄了一阵,慢慢就不好意思再哭了。
“我…我其实…”话没说完,阿泽的手机铃声响起,小欣咬了咬嘴巴,从他怀里退出来。
程楚说过不可以打扰他们工作的。
报以歉意的一笑,看到来电显示目光微闪,退出房门接听电话。
阿泽一走,没有温柔的怀抱的小欣扁了扁嘴,突然意识到整个房间只剩他和牧斐两个人,身体不可避免的僵硬起来。
牧斐倒是没想太多,他在思考程楚和小欣之间人格转换的契机,小欣出现的次数太少,时间也短,一直以来他都没什么机会去过多了解他是个怎么样的孩子。
一般而言,人格转换都需要一定的刺激,而且大多数人格分裂的病例都是主人格占用身体的时间居多,所以他们一直以来都被误导,如果不是他们的强弱对此不符合人格分裂的铁律,他们根本不会怀疑主次人格是否颠倒。
牧斐很清楚,以程楚的性格,只要小欣开口,他就会毫不犹豫的让出身体的主动权,所以,他必须确定,小欣没有这个心思。
说他绝情也好,这具身体就算拥有再多的人格,他也只认程楚一个,在他眼里,在小欣把所有痛苦都推给无辜的程楚去承担时,他就已经失去了索要身体的权力。
确定小欣的想法之后,他才能去试探阿泽,毕竟现在对于阿泽而言,他们都是他的弟弟。
“坏、坏蛋…”小欣扁扁嘴,小声的嘟囔了一句,凶巴巴的大魔王,就跟…那个人一样。
小欣的眼里闪过一丝杀意,随后想到程楚,不甘不愿的埋住脑袋,欲哭无泪。
为什么程楚会对这种大魔王产生感情?
好想…杀掉哦。
也许是对牧斐的杀意太过浓烈,陷入沉睡的程楚,微弱的挣扎了一下,但是被彻底击垮心理防线又极度恐慌小欣消失的他精神虚耗过大,根本醒不过来。
“再睡会嘛。”小欣闭着眼睛轻轻哄着,收敛了对牧斐的杀意,用他平时的稚嫩语气哄骗着。
见程楚再度陷入沉睡,小欣才松了口气。
小欣特别喜欢身体里这个在他七岁那年突然出现的大哥哥,大哥哥会温柔的哄他,会强势的站在他面前抗下外面的恶意,就像是神明一样。
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神明。
好景不长,很快的,他就明白过来,这个大哥哥,只存在于他的幻想之中,是根本不存在的。
这个认知让他恐慌。
如果大哥哥知道这点,会不会消失?
会不会…不再保护他?
带着这样的疑惑和恐惧,他假装自己才是那个假的,不存在的人。
但是…
大哥哥生病了…
得了抑郁症。
其实小欣并不是真的什么都不懂,那都是装的,只要他保持七八岁的懵懂,大哥哥就舍不得离开他。
为了不让他的神明消失,他愿意做任何事。
“你…”
“你可以答应我,以后对程楚好一点吗?”眼泪汪汪的小孩,可怜兮兮的看向他眼里的大魔王,自顾自的去拉他的小手指,嘟着嘴巴抱怨道:“好疼好疼的。”
牧斐敏锐的意识到了不对,微皱眉,目光带了点质问。
“我以后…不会再出来了。”哪怕程楚叫他,他也不出来了,他只要偷偷看着他就好。
神明本来就是用来仰视的嘛。
“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小欣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看起来有那么调皮。
牧斐被他的孩子气感染,目光一软,点了点头,答应了。
再次清醒过来的程楚对此毫无所觉,他知道了小欣还在,便也没有多想什么。
牧斐下手狠,程楚修养了一整天才能勉强走动,穿上宽松衣服也不免摩擦到伤处,程楚觉得还能忍,想去继续面试,阿泽不肯。
软硬兼施的又让他休息了一天。
“非我动手才肯听话?”第三天一大早,刚做好早餐端进房的阿泽看见程楚已经收拾妥当,正在挑选衣服,又气又心疼。
“…”已经选好衣服的程楚沉默一阵,有恃无恐的很:“你又舍不得。”
之前阿泽看见他的伤都快哭了,程楚眼神一暗,如果他是女孩子,阿泽会不会就能接受他了?
阿泽被他的话噎住,愣是气乐了,无奈的摇头,他当然是舍不得的,看程楚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不假思索的问道:“你就舍得我心疼?”
话一出口,顿时觉得太过暧昧,阿泽微微皱眉欲言又止。
程楚捏着衣服的手一紧,被堵的哑口无言。
他怎么可能舍得?
可是,他和阿泽已经不可能,如果没有阿泽的心疼,他当真不知道,他和阿泽之间,还剩下什么?
他和阿泽什么关系也没有,阿泽对他的好,也只是可怜他孤苦无依,那是阿泽的善,并不是责任。
“以后…能不能…”不要说这样暧昧不清的话来误导我?
可就连这样的指责,程楚都说不出口,他又哪里来的资格对阿泽指手画脚?
理所当然的享受阿泽赋予的美好,却管不住自己的心,给阿泽带来那么多烦恼。
阿泽一再克制住自己想要拥抱孩子的冲动,单手放在低垂的小脑袋上,用半开玩笑的微苦涩语气道:“要是觉得过意不去,今天午饭你包了。”
程楚默默点头,没有抬头,一声不吭。
可能是因为年龄大了,也可能是因为新儿子太多,程楚不受宠了,莫名觉得程楚这样敏感又倔强的性格,格外的矫情。
我大概是个不合格的亲妈。
也许是经过牧斐强势的指导和治疗,程楚突然不想再逃避他和阿泽这段明显走偏了的关系,揪住要退开的人的衣角。
“我们…能…谈谈吗?”嘴巴一抿再抿,最终把话说出来,这事一旦开了头,后面的话也就容易出口了,抬头瞄了眼惊愕的男人,迅速低下头。
管不住自己的心是他的错,但他是真的没办法了,永远离开阿泽这个可能只是想想就能让他发疯,阿泽知道这点之后的包容让他心里生出一丝侥幸,会不会,阿泽其实也是…和他一样呢?
如果不是的话。
那他想知道,他和阿泽,到底有没有可能。
“好。”有点意外的人很快收拾好心情,点头答应了。
另一边,因为程楚请假,亲自跑到学校的牧斐在拿到假条之后,拐道去了牧瑾的宿舍抓人。
因为找人安排宿舍的事,程楚和牧瑾的导师都认识牧斐,他两虽不同系,却有那么一门课是相同的,不凑巧的是,他请假时得知,牧瑾这两节课都翘课了。
平心而论,牧斐上学时也翘过课,打过架,他可以理解牧瑾这个年纪会犯得错,但他绝不接受牧瑾为了逃避责罚欺骗他。
“哥?”牧瑾疑惑的看着门口的人,侧身让过位置,让人进门。
寝室里,不知道谁在大声播放流行歌曲,林休不在,林榕正坐在电脑前狂敲键盘和人在游戏里厮杀。
属于程楚的书桌和床铺都被收拾的井井有条,连书籍都按顺序排列的整整齐齐,几乎看不出有人使用过的痕迹。
相比较而言,其他同宿者的东西多少有些随性散漫,牧瑾或许是受了程楚影响,东西也收拾的很整齐,只是很多小东西喜欢放在手边,比程楚的看起来多了点人气,就整个宿舍的干净程度让牧斐有些意外。
牧斐来的时候,牧瑾刚整理好干衣服,准备拿饭卡去吃饭,今天上午没有课,他起的有点晚。
牧斐看见他拿在手里的饭卡,抬手看了眼手表,挺好的,八点半。
“没吃早饭?”牧瑾的饭卡和程楚的一起,都是阿泽去充的,牧斐并不知道食堂在哪,干脆让牧瑾带路。
“刚起来。”牧瑾略有点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发,有点摸不准这位大佛的意思。
趁着牧斐不备,牧瑾赶紧发了条消息给程楚问问自家老大的心情。
程楚总是能很准确的定义牧斐某些行为出于什么心思,就这点,牧瑾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但牧瑾总也是忘记,就算是程楚,也总是被抓到小辫子给收拾的爬不起来。
毕竟牧斐那多出来的十几年,也不是吃干饭的。
A大的食堂可谓学校一绝,可能校长是个吃货,特别大气的在学校东西两边盖了两个三层大食堂,里面的菜又全面又好吃,直接导致学生们都不怎么出校门解决味觉问题了。
学生不出去,食堂的大厨们就更卖力了,还有外面人慕名来吃的,生意一好,服务卫生就更上一层楼了。
牧斐当初担心两孩子吃食堂会不会有问题,阿泽也不太放心,他们两个属于天之骄子成绩拔尖家世又好,根本没在国内念过几年书,自然不了解A大的情况。
加之国内学校食堂吃出问题的新闻太多,阿泽甚至做好了每天给两孩子送饭的打算,他心里愧对程楚,恨不得什么都挑最好给他,正好牧瑾也在这里,也省了他们分别照顾的麻烦。
也是阿泽说食堂不错,牧斐才放下心来,不过,他做事喜欢未雨绸缪,给学校捐了一笔钱,现在已是学校里说的上话的股东。
现在算来,他已经是四个学校的股东了,未此还被阿泽取笑过。
他两从小玩到大,又都把弟弟当宝贝疙瘩,也不过五十步笑百步,谁也没戳穿对方。
牧瑾还在长身体,买了一碗八宝粥两笼小笼包一个菜包一个茶叶蛋两个烧麦外加一个鸡蛋饼,拿着托盘看牧斐只拿了一杯豆浆,眨眨眼,他哥好像吃过饭了?
牧斐没有解答疑惑的习惯,一顿饭吃的特别平静。
现在已经八点多近九点,但食堂里还是有不少人,大学生课时不定,哪怕不是饭点,食堂人也不少。
牧斐隐约觉得有人在看他,抬眼一扫,对上惊慌失措的眼,那人显然也看见了他,惊的手里的餐盘都打翻在地,他也顾不得收拾,转身仓惶而逃。
牧斐眼底泛起寒气,却也没追上去,他知道那人在A大工作,也做好了会见面的准备,所以此时还算冷静。
牧瑾听到声响转头,只看见一个落荒而逃的背影,小小的疑惑了下,回过头继续填饱肚子的大业。
易天寻惊慌失措的奔跑,期间撞到了人也只是慌张的道歉,根本不敢停下来,跑出很远,他才停下,顺手摘下歪掉的眼镜,手按在疯狂跳动的心脏处,抿了抿唇,单手掩住双眼。
牧斐…
温热的泪水从指缝沁出,易天寻随手抹了把眼睛,揉乱了脸上的难过,若无其事的走到水池边,打开水龙头将脑袋整个放在大开的龙头下冲着。
早在他拿走那笔钱离开牧斐时,他和牧斐就已经不可能了。
想通这点,易天寻强行把所有的情绪打包在心底,关上水龙头,甩了甩脑袋,直起身子走人。
牧斐耐心的等牧瑾把最后一口食物咽下,才问他下午有什么课。
牧瑾毫不犹豫说了没课,没一会手机响了一下,低头去看,是程楚给他发的短信:心情尚可。
看到这个牧瑾放下心来,看来他哥就是来看他的。
没等他要说什么,又一条短信过来:你完了,他知道你逃课了。
牧瑾的嘴角的笑意僵住,左右思考,不能吧?
他哥有这么神通广大么?
“哥,你来学校做什么?”牧瑾想他哥肯定是在学校才能知道他逃课的事,难道说他哥来学校头一件事不是来找他?
“请假。”牧斐冷冷的回了两字,本来是给程楚请的,知道逃课的事后,他果断给牧瑾也请了假。
牧瑾脸色微微扭曲,他有这么点背吗?
书房里,程楚放下手机,目光幽深盯着虚掩的大门,就在刚才他和阿泽头一回认真的把话摊开来说了。
阿泽郑重的拒绝了他顺势而为的告白。
一点没有转圜余地。
许久没看见人回来,程楚幽幽的长出一口气,轻咬下唇颇为纠结的皱起眉头。
有些后悔刚刚冒失的告白。
阿泽既然已经不计前嫌的接受了他,他何必非得计较两人是否是恋爱关系?
单凭阿泽现在这样宠爱他,又一直是单身,那就算他只在弟弟这个位置又如何?
当年阿泽有未婚妻时,也没冷落他半点,这样一想…程楚突然不知道之前自己都在纠结什么了。
程楚努力忽视掉心里那一点失落,打起精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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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9-05 21:58:43  更:2021-09-06 13:05: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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