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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枕雪(古风 父子 兄弟)[第2页]

作者:抚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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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掠影道,“你若是还当我是你二叔,一会儿我召语北语南进来,你就吩咐他们如实说。你若是背着我做了什么,到如今的关头还死活要瞒着我,从此以后咱们两个便只有教主和堂主的关系,我照旧敬重你、服从你,你不用再伺候着我。”
林梓浠俯身叩首道,“二叔折煞宝儿了!您今日为何而来,为谁动这么大的火气,梓浠心中有数。不用再和那两个奴才绕口舌了,我交代就是。是我吩咐这些暗卫不可与林叶交往,不可照拂关心。”
林掠影不由得想起叶儿在训练休息时孤零零坐在墙根,而其他暗卫三三两两相谈甚欢的场景。他一直想不透为什么叶儿这么温和懂事的孩子连一个说话的朋友都交不到,暗卫的生活是很苦的,他当年若无三两知己都捱不下来,叶儿连个可以倾诉放松的人都没有,该多难过。
“你对林阡是什么样子,对林叶又是什么样子,我全都看在眼里。”林掠影气恼地一拍桌子,指着林梓浠斥道,“叶儿叫我一声爹,他就是我的儿子!我养他十七年,从头到尾都刻着我的印记,是我的传承,亲不亲生有什么要紧?他哪里配不上当你的弟弟,你对他这般赶尽杀绝?”
“二叔,他终究流得不是林家的血。血脉相承不一定靠后天培养可以改变的。您看三叔,养在别人家十几年,现在在对谁掏心掏肺的好?是我们,我们是一家人。”林梓浠跪直身子,目光炯炯,“还有一点二叔不要忘了,杀林叶生父的人是三叔,如果林叶知道以后对三叔图谋不轨该如何是好?二叔,对我最好的人就是爹娘和您这两位叔叔,所以宝儿不得不信血缘。林叶若单单不是您的亲生骨肉也罢了,他还和咱们有杀父之仇啊,二叔,您让我如何能容得下这样一个隐患?”
涉及到林月夕,林掠影总是有几分愧疚。他这一辈子从来没有把这个弟弟放在第一位,弟弟永远是被他舍弃的棋子。就连现在把林叶养在九幽教,对他都是很大的威胁。
虽然林月夕从来不提,也从来不排挤林叶,只当他是陌生人,但林月夕心里肯定也不是滋味,这相当于他又一次被牺牲舍弃。这么多年他如同无根飘萍一般四海游荡,只有家中有人染病才回来妙手回春,何尝不是因为无法面对林叶?
这一场兴师问罪终究草草了之,叔侄二人还没理论出个所以然来,林叶就慌慌张张的喘息着跑了进来,甚至还被门槛绊了一跤。
他跪爬到林掠影身前,拽着他的袍角急切的道,“爹,爹!阡儿都发烧两天了,喉咙肿得连粥都吃不下去,病得很重,您可怜可怜他,饶了他吧!叶儿不要爹爹再追究这件事了,不管是不是弟弟都不追究了,是我对不起知酒,对不起孩子,您放他出来吧!”
陷入人生的迷茫期,工作党们都是做什么工作的啊,怎么找到现在的工作的

林月夕多年以来浸身杏林,养出了一副恬淡平和的性子,闲时又好抄抄佛经,已经记不得自己多少年没动过气了,偏生今天被个跟倔驴似的孩子气得脑仁儿生疼。
林阡这间地牢的钥匙被他爹拿走了,门锁坚如磐石,他废了好大的劲儿劈开锁,右手虎口都撕裂得血流不止了,再忍着疼打开禁锢着林阡的枷锁,手上大大小小的划伤更不计其数,倒好像是他在受罚遭罪一样。
结果这臭小子竟然抱着铁栅栏不放手,死活不肯走。他生着病,身体和精神都很虚弱,林月夕不敢用强,只能好言相劝,结果不管他怎么说林阡都不走,非要等个公道。
林月夕纵使头疼,还是得为孩子好,蹲在地上谆谆善诱,“阡儿,你先和三叔走,把病养好才能有精神申冤,你再这么烧下去会出事的,你听话。”
林阡抱着栏杆,低着头执拗的道,“我宁可死也要换一个清白。”
“你别管他,让他死。”
林月夕回头看去,林掠影双手插袖站在走廊里,表情冷峻,居高临下的睨着林阡道,“你成天死去活来给谁看,你是在给谁活着?死能解决什么问题,能真把你的心剖出来给我看,上面还刻着一个冤字?”
“众生皆苦,每个人都在拼尽全力的想要活下去,对很多很多人来说活着已是不易,更没办法奢求生活。衣食富足、处境安稳、未来光明,是多少人求而不得的美好。你永远看不见这些,你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与生俱来的荣华富贵,从不知满足和感恩,你小小年纪哪来的这么多阴暗?”
林阡抬起头看着林掠影,眼窝里蓄满了眼泪,哽咽着道,“我想要的不是这些!我宁可生在普通人家,一辈子平凡和乐,您怎么就知道我一定喜欢荣华富贵?”
“呵,简直幼稚天真得可笑!你在普通人家就没有烦恼了?你去问问你娘,平民百姓家有多少鸡毛蒜皮、丑陋愚昧,或者我跟你讲讲朝不保夕、地位低微的痛苦和绝望!生活是自己挣出来的,你想要什么就自己去争取,无忧无虑的三少爷不想当想要平凡也行,你从九幽教滚-蛋!”
你们能看到234楼吗?
239楼能看到吗?
文字吞两次,图也吞了,我没招了,告辞



隔三差五就被吞死活发不出来,发文比写文还费劲

晋江训诫文会被制裁,听人建议贴在豆腐了,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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链接试试?顺便我昨天更的那些楼还没吐出来???
嗨?看得到文吗?
不待林阡作答,一道生冷淡漠的声音突然从林叶背后传来,“不好,他哪里也不会去。”
林叶识得这声音属于谁,他甚至一直很怕这个人,怕到乍一听到他的声音都克制不住的战栗。
林叶对林梓浠的惧怕是从小就烙刻在心里的,在他的记忆里从小到大都没有收获过大哥的好脸色,他不犯错时是冷冰冰的,他犯错时是严厉的。大哥是教主,无论于公于私都有很多理由教训他,大到故意办砸金部的事,小到请安的声音不够洪亮,自己都会受到惩罚。林梓浠会罚个子还没有桌子高的他在墙角站上整整一天,水米不供,原因是他没有照顾好弟弟,害得弟弟被爹爹罚了抄书;也会用戒尺打烂他的小屁股,原因是他淘气和弟弟一起去爬树摘果子,弟弟手指被树枝划破了一寸长的口子……各式各样惩罚让他在六七岁的时候就乖得像个大人了,可是还是大哥会有各种各种的理由惩罚他。
小林叶一直不敢让爹爹知道这些,他怕爹爹知道大哥罚他会觉得他是坏孩子,像大哥一样不喜欢他了,所以每次受罚挨打回去以后都硬生生熬到痊愈。大哥也心照不宣不会在表面上留下伤痕,所以林叶的小屁股几乎都是没等养好就又要被打烂,不知受了多少苦。直到酷暑时分,挨了五十戒尺的屁股捂得发炎溃烂一病不起,才瞒不过去让爹爹知道了这些事。
从那以后大哥就没再训诫过他,见了面只当他是空气,除非工作上犯错才会严厉的惩处自己。他听林阡无意间提起过,爹爹因为自己不顾身份和大哥发了一顿火,责令他不许再
他定了定神转过身去,低低的垂下头毕恭毕敬的唤道,“大哥。”
林梓浠不理不睬,径直从他面前走过,坐到床头将林阡揽进怀里,勾起唇角逗他道,“你可以啊你,咱们老林家就属你胆子最肥,你做的那些事你哥我都不敢干。”
林阡哀怨的在他怀里拱了拱,“大哥你还取笑我,我已经很难过了。”
“难过什么,你别听林叶的,他让你走你就走,岂不正中心术不正之人的下怀?”林梓浠瞥了林叶一眼,意有所指,“咱们林家人丁稀薄不假,但有你在也轮不到旁人觊觎。”
林叶连忙“噗通”跪下,慌慌张张的解释道,“大哥,我不敢心怀不轨,我……”
林梓浠脸色一沉,打断他的话厉声呵斥道,“那你存的是什么心?!全家人都在想方设法挽留阡儿,你倒巴不得把他往外推,打的什么歪心思还能更明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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贴吧的文已经贴的乱七八糟的了,我已经绝望了,不方便转移的就凑合看吧,豆腐上排版比较工整,也没有中间被吞的楼,发现连不上的去豆腐搜一下吧,我尽力了orz
林阡还是念及林叶的好的,他拽了拽林梓浠的袖子说情道,“大哥,他真没有这个意思,他一直很照顾我,我相信他。”
林梓浠对林阡从不恼怒,他自己没孩子,就把所有的关心爱护都给了自己唯一的弟弟,有什么珍贵罕见的玩意儿都先想着给他,诗书武艺更是一有空就倾囊相授,长兄如父此话不假,他简直比林掠影更像林阡的亲爹。
“好了,听你的,不说他了。”林梓浠宠溺的揉了揉林阡毛茸茸的小脑袋。
若是换个外人这么质疑,林梓浠绝对没有这么好说话。偌大的九幽教一力扛在肩上,他十分怕辜负长辈们的心血,这些年来内忧外患桩桩件件永无宁日,压力大得时常让他喘不过气,很难维持一副好脾气。
林叶低垂着眼眸跪在地上不敢起身,连呼吸都尽量屏住,谨小慎微得让人心疼。
林梓浠扫了他一眼,不咸不淡的道,“你下去,好好反省反省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别再添乱帮倒忙了!”
林叶难过的咬了咬下唇,即使心里委屈也无法诉说,俯身以额触地轻声道,“是,叶儿知道了。”
他躬身退到门外,隔着门帘能依稀看到里面暖意融融的烛光。他扶着门框听了一会儿大哥极尽温柔的安慰林阡,愣愣的想着这十七年来,大哥可有一句话是用这种语气对自己说的?
没有,半个字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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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掠影靠着枕头半躺半坐在床上,林月夕坐在床沿,修长的手指在他膝上轻轻按揉着。
时间是最好的伤药,兄弟两个年轻时的深仇大恨已经被时间抹得面目模糊,纵使心里有恨,也提不起力气去表达恨意了。
林月夕抬起眼皮看了看闭目养神的林掠影,“二哥。”
林掠影慵懒的从嗓眼里挤出一个音,“嗯?”
“我觉得这件事有蹊跷。”林月夕见林掠影睁开了眼睛,甚至连身子都稍稍坐直,便也正了神色分析道,“其实大哥和宝儿嘴上不说,但是他们心里还是以为阡儿做的,包括你也是这么认为。毕竟证据确凿,没有任何疑点,以阡儿的小性子来看,他也不是完全没可能不做这种事。”
“那你觉得蹊跷在哪?”
林月夕蹙眉道,“蹊跷在陶家丫头的伤,实在是太恰到好处了,若是和叶儿起了争执,叶儿含怒下手,以叶儿的内力断然不会伤得这样轻。陶家丫头除了孩子没了以外,五脏六腑经脉筋骨没有一处不好。”
“我起了疑心以后,陶家丫头就全由我上心照顾,我试过她了,聪明得不像话,一碗药里有七十九种药材,药方我给她看过一遍后就假装弄丢了。今天再写药方时故意将白术错写成白芍,她立刻就看出来不对,告诉我应该是白术。你说这么聪明的一个丫头,在九幽教看了这么多年,会一点武功都没学下、一点内力都没修出来?”
林掠影颔首道,“你的猜测不无道理,这些事你跟别人说过没有?”
“没有,这不今天发生的事才跟你说,我现在怀疑是陶家丫头自己做的局。”林月夕微微挑起唇角,侧目看着林掠影道,“若真是你冤枉了阡儿,你要怎么弥补?拶指,杖刑,重枷,地牢,真是好一顿折磨了,遑论蒙冤受屈带来的心伤。”
林掠影叹了口气,坦坦荡荡的道,“不是他最好,我何尝不希望不是他做的。如果真是我错怪他了,当然会弥补到让他觉得满意,他受过的那些罪让我尝一遍也毫无异议,错了就认呗。”
林月夕笑,“你得了吧,一把老骨头了,还当是人家小年轻禁折腾?你舍得让阡儿受苦,阡儿这孩子仗义得很,哪里舍得让你去受苦。你以后多关心关心他,把你的心分给他一点儿,就能甜得他找不着北了。”
膝盖被林月夕精心按摩过仍旧疼痛不已,林掠影被疼痛折磨得睡不着觉,推己及人想到了自己的二儿子。
他躺在床上盯着头顶的烟紫色床帷出神,数九寒天时九幽教的地牢有多阴冷他最清楚,刚刚入狱时挨完杀威棒顶着枷锁度日有多难捱他近三十年后仍旧记忆犹新。
哥哥说得不错,他是舒服得太久,忘了当年落魄时有多难过了。
当年他在地牢里苦苦煎熬,心里无时无刻不渴望着至亲的兄长赦免他,拉他出苦海。在狱中困得时间长了以后连这样的奢求都不敢再有,只希望兄长能来看一眼他,让他能够不那么孤独和忐忑。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当年自己已经那么痛苦了,为什么如今还要将同样惨烈的痛苦强加在自己的亲生骨肉身上?自己身为人父,尽自己所能给子女好的生活,不是理所应当的事吗?
阡儿是被长辈们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孩子,细皮嫩肉像颗白菜芯,这三天的牢狱之苦是怎么熬过来的?
如果真如林月夕推测的那样,阡儿是含冤获罪的,他心里该有多痛苦绝望?他受拶指酷刑时的声声哭求,在地牢里抱着铁栏不肯撒手的倔强模样,一幕一幕在脑海中闪过。
阡儿这孩子,真有自己所想的那么不懂事讨人生气吗?哥和月夕眼光老辣,都看人很准,宝儿也已经十分成熟老道,光凭一层血缘关系不会让他们这么疼爱阡儿,是不是自己太过偏心,放大了阡儿的缺点,而对他的优点视而不见了?
人无完人,阡儿生活在衣食无忧、亲人和睦的环境里,有些大少爷脾气不是很正常的事吗?自己不但能宽容叶儿自轻自贱的小瑕疵,还绞尽脑汁想尽办法想帮他改正。可是对阡儿呢,自己除了冷眼和责罚以外,给过他丝毫的耐心,帮他改掉吗?
林掠影翻了个身,想来想去更睡不着了。他索性不再去睡,掀开被子穿戴整齐,披上斗篷出了门。
他来到林阡的院门前,一眼看到的是林叶在台阶上抱膝坐着,安安静静的像是睡着了。
林掠影蹙了蹙眉,走到他身前弯下腰仔细一瞧,发现林叶并没有在睡觉,反而眼睛睁得大大的,眸光脆弱而彷徨,眼泪啪嗒啪嗒的落在胳膊上,浸湿了大片衣料。
“叶儿?”
林叶如梦初醒,手忙脚乱的三两下擦掉眼泪,站起来躬身道,“爹您怎么过来了,这么晚还没休息吗?娘说您身体不好,不能熬夜,您快去休息吧,我能照顾好弟弟!”
他说完又立刻改了主意,拉住林掠影的袖子小声道,“不对,您……您还是进去看看弟弟吧,知道您关心他,他会很高兴的。叶儿自私耽误爹爹休息,给您请罪了。”
他乖乖的扶着林掠影的侧腰跪了下去,仰头诚恳的道,“您一定要对弟弟和蔼一些,不能让他负气出走,外面太危险了,求求您。”
林掠影看着他通红的眼圈,内心酸涩不已,他摸着林叶冻得冰凉的脸颊,叹息一声问道,“又受了什么委屈了,自己偷偷在这里掉眼泪?”
林叶连忙摇头,“没有没有,叶儿没有受委屈,是叶儿自己太多愁善感了,爹您不用为我-操心,您快去看看弟弟吧!”
林掠影叹了口气。林叶在九幽教孤立无援,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生活这么多年,光是让自己看到的委屈都数不胜数了,更别说那些看不见的。
可是他从来不和自己说这些,永远都是笑眯眯的告诉自己一切安好,报喜不报忧,即使他的生活里已经苦涩得挤不出一点点的甜,也要想方设法的故作轻松让自己安心。
他不想说、不敢说,也不愿说。他不愿将他的难堪暴露在自己的面前,这个做起事来自轻自贱到让他头疼的孩子,骨子里却比谁都傲气。
像他爹。
林掠影心“咚”地疼了一下,沉默良久才能缓过劲来。
他揉了揉林叶柔软的头发道,“爹不问了,你赶紧去休息,这些日子累坏了吧?阡儿有得是人照顾,不用你一直在这里守着。你照顾好自己的身子,你若是病倒了,有关你婚事的这些事没人做,知酒丫头也没人能比你照顾得更周到。”
林叶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满口脆生生的答应着,“好的爹爹,我这就回去吃饭睡觉,您进去吧,大哥也在里面。”
林掠影点了点头,最后又情不自禁的掐了掐林叶光滑的小脸蛋,然后才进了房门。
林叶却并没有如他所承诺的那般去休息,而是掬了把冰凉的井水洗过脸,打起精神马不停蹄地去看望陶知酒了。
林叶听说过这样的四个字——世人皆苦。可他看谁都是挺好的,就像语南前辈,和语北前辈互相有依靠,两个人还都有本事,简简单单没什么烦心事,有任务了提枪上阵,无事了淡酒清茶话家常,再过个十几年退下前线,九幽教有很多清闲稳定的职位给他们这种有功之臣挑选。
多好啊。
哪像自己无根飘萍,仰人鼻息,活过一天是一天,每天都要为自己的未来担忧辗转,难以成眠。现在有爹爹护着自己,可是以后呢,自己不但不能报答爹爹,反而要拖累得爹爹没办法享清福吗?
林叶疲惫的叹了口气,他不知道世人是否都是苦的,他觉得很多人都很甜,比如大伯三叔,比如大哥阡儿,甚至连许多外人看来地位低微的暗卫他都羡慕不已。只有自己活得好苦啊,苦不堪言。
可是无论生活再怎么苦,也都是要活下去,要活着才行。
林掠影的深夜造访让林梓浠和林阡都颇为惊讶,毕竟这么多年来林掠影很少有这种关心林阡的时候。
林梓浠本来都准备在林阡这里过夜,给委屈巴巴的小孩好好顺顺毛安慰安慰了,看到二叔来访立刻有眼色的穿好外裳,唠唠叨叨的对林阡道,“听大哥的话,别赌气胡闹,有什么话好好和二叔说,二叔这么晚了还来看你是在乎你、关心你,你得识好歹知道了吗?”
林阡扭过头根本不去看林掠影,反而用包得严严实实的手指分外不灵活的抓住林梓浠衣角,咬了咬下唇低声道,“大哥你别走,他一定又想打罚我,他找我不会有好事的,你别走,我疼……”
他虽然把声音压得极低,但也隐隐约约传进了林掠影的耳朵让他听懂了个大概。
林掠影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自己怎么就这么凶狠残虐,把孩子吓成这个样子?他平时自诩平易近人没有什么架子,连手底下的暗卫都知道他好说话,怎么就单单对亲儿子这么苛刻?
林掠影走到林阡的床边坐下,温和的替他掖了掖被角,“爹不罚你,也不打你,就和你说会儿话,你不用怕。”
林阡别别扭扭的梗着脖子嘴硬道,“我有什么怕的?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林梓浠欣慰的舒了口气,安心的退了出去,屋子里便只剩下父子二人。
林掠影轻柔地托过他手伤的手瞧了瞧,指尖没有被纱布包裹的地方都泛着青紫,看来着实是用刑太重,手指整个儿都伤得厉害。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后知后觉的心疼了,这是从他娘身上掉下去的一块肉,自己从他只有小猫那么大眼见着长成现在这么仪表堂堂、气度不凡的少年,感情也越来越深。
林掠影抬起头,看到林阡咬着下唇无声的掉着泪珠,顿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轻轻放下他的双手问,“疼?”
林阡哽咽着道,“不是我,你冤枉我,还要对我屈打成招,我讨厌你!”
“抱歉。”林掠影无比诚恳的又重复了一遍,“对不起,是爹爹没能控制得住自己的情绪,还没查清事情真相就对你动刑逼供,是爹爹不够称职。”
他神态自然的道,“阡儿,爹爹今日想了很多事,确实应该好好和你道个歉,不止是因为这次的事,还因为一直以来都对你太忽视了。我总是想你是我的亲骨肉,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就没有花费心血在经营咱们的父子情谊上。许多事情也就因此误会越来越深,互相的偏见都愈发加深,到了如今剑弩拔张的地步。”
林阡眨巴着眼睛看他,满脸惊愕之色。他爹在他心里一直都是对自己不苟言笑、冷冷淡淡的,还从未有过这么低姿态与自己促膝长谈的时候。他本来在说出那样忤逆的话以后都做好了挨打的准备,结果爹爹不但没生气,甚至还和他道了歉。
林掠影顿了顿,捋顺思路后缓缓的道,“你上次和我说,我从不仔细检查你的课业,反而叶儿的课业连哪个字错了我都清楚,你知道为什么吗?”
林阡脱口问道,“为什么?”
“因为叶儿在写文章上实在欠缺墨水,他总是写错字。而你不一样,你从小识字写字就很快,写起文章来文采斐然下笔如有神,从来没有错字。而且,爹爹其实没念过几年书,你长大了,最近几年写的文章爹爹着实读不太懂,你给我看我能检查出什么来?只能说上一句挺好,亦是不敢太夸奖你怕你傲气。”
林阡愤愤不平的道,“我练武比哥哥吃力,你每次都用戒尺打我或者罚我抄书,可是明明每次哥哥写错文章你都不罚他!”
林掠影没好气的弹了他脑门儿一下,“我罚你是因为你武功练得不好吗?你哥每次写错字都主动自罚抄写一百遍,时常半宿都不睡觉你看不到?你这臭小子武功练得不好不知加勉不说,还和我耍脾气,你自己说你该不该罚?”
林阡:“……”
好像也是这么回事,自己因为心里别扭着“不公平”,隔三差五就和他爹作对来着。
我又又又又又被吞贴了,发不出来

林月夕和林掠影兄弟二人这么多年从最开始的形同陌路到相敬如宾,再到现在这般有了生气能像小时候那般斗几句嘴,是十七年时光沉淀的结果。
他们两个十七年没吵过架了,在今天却又有了矛盾。
书房之中,林月夕把药箱往桌子上一扔,没好气的道,“我发现你就是脑袋有疾病,我真想给你开瓢看看你脑袋里灌了多少水!阡儿蒙受不白之冤,又是刑讯又是关押活生生折腾掉了半条命,大张旗鼓的这顿狠罚让阡儿在九幽教上上下下丢尽了脸面。你现在包庇真凶按下不提,就意味着这口黑锅要阡儿背一辈子,他永生永世心里都有这个槛!他无辜不无辜?你凭什么做这种决定?”
林掠影坐在椅子上蹙眉反驳道,“那你说我怎么办?叶儿对知酒丫头是动了真情的,说到底知酒丫头还是为了他才犯下错,而且木槿就知酒丫头这一个命根子。这件事捅开了我怎么处置她?”
林月夕拍着桌子大声说道,“什么怎么处置?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谁做错了事谁承担后果,天经地义。不说阡儿是我侄儿,就算素昧平生我也见不得你这么做事!”
林掠影叹了口气,恹恹地支起胳膊按揉着眉心,淡淡的道,“小夕,我真的很为难。我对不起阡儿的已经够多了,我也不想,真的不想。即使并不公平,这也是唯一一种不会出人命的解决方法了。如果真的将知酒丫头治罪给阡儿脱罪,以下人之身谋害主子,非死不能通理。知酒丫头一死,木槿夫妇怎么活,叶儿怎么活?我不敢想。”
林月夕不为所动,“我还是那句话,冤有头债有主。无论有什么后果都是行恶之人应该承受的,该操心这些后果的是那丫头。她铤而走险做下这些事的时候就没想过天道轮回报应不爽?你这个受害人的亲爹要千方百计替凶手脱罪?再说,那丫头杀的孩子是谁名义上的孙儿?我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林月夕缓了缓情绪,双手按着桌沿微微躬身,直视着林掠影道,“让那丫头写下遗书自裁,这是我最大的让步。你别跟我说什么叶儿和木槿会不会伤心,这不能成为她逍遥法外的理由。阡儿这个公道你不给讨,我讨!”
林掠影搓了搓脸勉强提起精神,无力的道,“她不能死啊……小夕,对教内宣称她伏法身死,逐她出九幽教可行吗?”
林月夕沉吟片刻,然后点了点头,“也可。我并不是非要她死,我只是要给我侄儿讨个公道,至于其他的我不想管。”
这件事情牵一发而动全身,林掠影仔仔细细的斟酌了好几天,把林叶所有可能的反应都推想了出来,并且想好了对策,确保万无一失以后才准备叫林叶来同他说这件事。
结果还没等他找林叶,林叶却在一天晚上找上了他。
林叶目光恳切的跪在他面前,一字一句的道,“爹,这件事是我设计的,是我太过不堪想要陷害弟弟,为争权不择手段。叶儿罪该万死,求您发落!”
林掠影为了他的事情已经有几日没能睡过一个安稳觉了,早已熬得头痛欲裂,他无法形容听到林叶这句话后心情究竟如何,太多情绪糅杂在心中,心疼,气愤,还有失望,一样一样全都喷薄欲出。
林掠影捏着他下巴迫使他与自己对视,微微眯起眼睛道,“这种事情你也敢和你爹我撒谎?”
林叶不敢挣扎,只得垂下眼珠儿不同他对视,低声说道,“爹爹……叶儿……没……没……”他磕磕绊绊了半晌也没能将一句谎话完整的说出来。
“看着我!!”
林叶被爹爹的一声怒斥吓得哆嗦了一下,深吸一口气抬起眼眸,只是仍旧飘忽着不敢与之直视,鼓起勇气说道,“爹,叶儿没说谎,是叶儿设计害了知酒和弟弟。知酒是无辜的,全是叶儿的错,求您责罚!”
“啪!”林掠影用尽力气狠狠将他扇倒在地,然后无力的靠坐在椅背上,颤抖着食指指着他,“冤家!别人的命是命,你的命就不是命了?从来不会为自己想,你就这么贱,这么不值钱?”
林叶爬起来重新跪好,半边脸肿起两指高,血从口鼻里涌出来也不敢去擦拭,只低着头小声恳求道,“叶儿的命无关紧要,可是爹爹要保重身体,和叶儿这样的坏孩子生气不值得。”
林掠影真真儿被气笑了,他当胸踹了林叶一脚,冷哼道,“无关紧要?我这么多年倾注的心血和感情都被狗吃了?啊?你怎么这么会气人?”
林叶抿了抿嘴唇道,“对不起,让爹爹失望了,对不起。”
林掠影将桌子上的笔架捶得离地三尺高,含怒喝道,“语南!”
语南很快推门而入,在门边恭恭敬敬的跪了,“属下在!”
“你知道我想听的究竟是什么。”林掠影冷冷瞥了林叶一眼,然后吩咐语南道,“传重杖,给我打到他不再嘴硬为止。”
林叶趴在长长的刑凳上,双手和双脚都被两个仅限于面熟的暗卫用粗糙的麻绳捆束固定在刑凳两头,丝毫挣扎不得。寒风已吹僵了他苍白枯瘦的手指,他尚且完好的那一侧脸颊贴在凳面上,丝丝缕缕的陈旧的血腥气依稀可闻。
语南开了一坛烈酒,将酒水仔细洒过刑杖一端,洗得那些一个指节长的细密钢钉寒光可鉴才作罢。
他用指腹轻轻刮过钉尖,那尖锐的触感使得他遍体生寒。
所谓重杖,重就重在杖上这些钉子,一杖下去能扎出几十个窟窿来,收杖时难免有划动,钉子会在皮肉里割搅,不消三杖就能打得人血肉模糊。
语南想起哥哥对他的一再告诫,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同情心泛滥,蹲到林叶身旁小声劝道,“你快跟主子服个软,这罪是人能受的吗?我告诉你,这重杖最近一次用是四年前刑讯叛逃投敌之人,不到二十杖就把人活生生打死了,你何苦自讨苦吃?你和主子是父子,有什么事你不能撒个娇就过去?我哥哪次说要打断我的腿真打了?你得给长辈台阶下,别犟!”
林叶眸中有光,想要笑一笑却牵动了脸上的伤,痛得下意识的蹙眉,软声说道,“谢谢前辈教导,谢谢您。不过我确实犯下了大错,应当受罚,辜负了您的好意。”
语南无奈的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将刑杖一头点在林叶臀腿处,“主子的命令是打到你不再嘴硬,挨几下都是由你自己决定的,你何苦自讨苦吃,认错比被扒掉筋骨还难?”
“我无路可退。”林叶深吸口气闭了闭眼,“前辈动手吧,再拖下去爹爹要生气了。”
饶是林叶做好了心理准备,一杖下来仍旧是几乎神形俱灭。数十根铁钉骤然刺进皮肉骨血之中,再硬生生拖抽出来,翻捣得臀峰上一片狼藉,隔着单薄的黑衣,殷红的鲜血汩汩涌出,顺着刑凳一滴一滴砸在地上,迸溅出惨烈的颜色。
“啊……”林叶宛如被扼住喉咙般引颈压抑的惨叫出声,身体不受意念控制的本能挣扎着,纤细的手腕被绳子磨出道道血痕。
林掠影本就在屋中坐立难安,听到林叶凄惨不已的声音更坐不住,想也不想的奔到门口推开房门,入目便是从小宠到大的孩子那张惨白得毫无人色的小脸。
林叶痛得眼前阵阵发黑,隐约看到爹爹似乎在房门前,连忙低下头去咬紧牙关,生怕让爹爹伤心难过。
林掠影右手五指死死抠着门框,提高声音喝问道,“知道错了没有?!”
林叶动了动嘴唇,恍然发觉内壁的嫩肉已经被自己咬得破碎,满口血腥之气。他吞咽下一口血水,颤抖着声音道,“叶儿……叶儿知错,叶儿不该心狠手辣害弟弟,都是叶儿的错……”
“就你骨头硬不怕疼不怕死是吧?”林掠影恨铁不成钢的摔上了门,临了丢下一句话,“打!”
林叶只能感觉到疼,脑海中除了硕大的疼之一字再也容不下其他。他不想喊叫却又不能完全抑制住,喉咙里倾泄出扭曲声调,仿佛喉咙被一寸一寸捏碎了一般古怪诡异。
语南看着他被鲜血濡湿的臀腿,破碎的布料揉进血流如注的伤口里,满目黑红的血色和颜色稍浅的嫩肉,哪还有半点好皮肉。就连他手里的刑具,顶端的钉子上也已染满了血色了。
语南蹲下身子捋了捋他汗湿的凌乱长发,不无担忧的道,“疼就喊出来,你这么憋下去身体受不了。或者你直接认个错,让主子饶了你。”
林叶双眸已失了神采,浑身都在轻轻抽搐着,两只手腕绑在一起被迫并拢无法动弹,十根骨节分明的手指却分外无助的抓挠着虚空,苍白的手背上条条青筋毕现。
他嗓子已经完全沙哑,仿佛含着沙砾铁片,艰难地吐出一句话,“我……不后悔。我不能后悔……别问了,不用再问了……”他死死咬住下唇,他怕语南再问下去会熬不住疼痛。
痛苦会使人屈服。这句话他信,他一直信。
没有在酷刑下屈服的人,无非是因为屈服的结果会更令他痛苦。
语南叹了口气,重新站了回来撸起袖子,准备继续行刑。
一道急匆匆带着喘息的声音突然从院门处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住手!”
语南扭头看过去,竟是三少爷林阡。他早就不忍心打了,有人阻止何尝不是也解救了他?他悄悄松了口气,放下刑具颔首跪下,连同另两个刑堂的暗卫齐声见礼,“属下拜见三公子!”
林阡蹙着眉跑到林叶身边,半跪下去唤道,“林叶?”
林叶涣散的目光重新聚拢,怔怔地看了林阡片刻,然后沙哑着声音道,“阡儿……对不起,害你的是我,是我……”
林阡毫不客气,眼也不眨的怼他道,“你在跟我放-屁?你说你害我还不如说你其实是条狗可信,知道吗?”
林叶:“……”
林阡从语南腰间抽出匕首,手起刀落割掉捆束他的绳子,一点也不见外的吩咐语南道,“背这个不要命的蠢东西去找我三叔,我爹这边我解决,快去!”
林月夕习惯养生早睡,语南的敲门声叫醒了他,他睡眼惺忪的披着外袍推开门,一头乌黑的长发直垂至腰际,慵懒的瞥了一眼语南背上的林叶。
他面如金纸,精神萎靡,一侧脸颊上清晰的肿起五个指印,唇角还挂着血丝,最吓人的是鲜血正淅淅沥沥的顺着他裤管往地上淌。
林月夕立刻清醒了,他扭头去取药箱,一边忙活一边同语南道,“把人放床上,别压到伤口,再去吩咐下人多烧些热水。什么伤,兵刃有没有淬毒?”他以为林叶是出任务带伤而归。
语南小心翼翼的把林叶背到林月夕床上放下,恭敬的回道,“回三爷的话,是林堂主罚的重杖。”
埋头准备东西的林月夕闻言诧异的回头看了眼林叶,再一想心里多多少少有了计较,不咸不淡的道,“知道了,你去准备吧。”
待语南退出屋子,林月夕拎着药箱搬了张圆凳坐在床边,声音轻柔,“还醒着吗?”
林叶有气无力的颔首,吞咽了几次喉咙后哑声道,“深更半夜,打扰三叔了。而且……也弄脏了您的床。”
“说什么傻话,你的命和这些比起来孰轻孰重?”林月夕执着小剪刀细致的剪着他伤处的布料,啧了一声道,“若我说你这孩子也该打,你爹恨不得把你捧在手心的宝贝着,为了你吃不好睡不着,对你付出了多少?你自己可倒好,撂着蹶子糟践自己。你爹气成什么样才能忍心这么重罚你?”
他医者圣心,又暗暗欣赏着林叶这孩子,只是碍于自己做过的事没办法面对他,就一直不冷不热的相处着。眼下实在忍不住多说了几句,唠唠叨叨的道,“我是偏心,毕竟和阡儿有那么一层血缘关系,对他比对你确实好,这个我不否认。但是在这件事上我还算公正,你看,阡儿被他爹用刑是不清不楚的情况下,而且他确实是冤枉的,所以我怪你们爹爹而不怪阡儿。你今天为什么受刑原因我也能猜出个大概,能怪你们爹爹吗?他还不是心疼你不懂爱惜自己?你是不是在他面前寻死觅活要给你的小娇妻顶罪来着?”
林叶颇有些羞赧的低下头去,虽然被完完全全的拆穿了,还是得揪着被角吞吞吐吐的硬着头皮道,“三……三叔,我没有顶罪,我……”
还不等他说完,林月夕就伸出一只手掐了掐他完好的那侧脸颊,“再和我撒谎,这边脸蛋也给你掐青。”
于是林叶只好闭嘴。
好在送来的及时,钉子也消毒得到位,虽然伤口惨不忍睹,但是处理起来还算省心,在床上趴个半个月估计就能走动了。
林月夕将染了血的被褥都换成新的,然后给林叶掖好被角,摸了摸他的头道,“疼吗?”
林叶乖乖地摇头。
林月夕拍了他脑袋一下,“说实话。”
林叶吭哧瘪肚的道,“疼……”
“那估计是睡不着了,吃点零食缓一缓。”林月夕出了门,过了一会儿端了一叠甜食糕点进来摆在了他床头。
林叶小耗子似的捧着一块桂花糕啃,突然抬头问林月夕道,“三叔,您和大伯、大哥不一样,我能感觉到您其实并不讨厌我。可是您为什么一直有意疏远我呢,我哪里做得不好您告诉我,我一定改。”他期期艾艾的道,“三叔,您若是能一直对叶儿这般好,叶儿做梦也会笑醒的。”
林月夕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心中五味陈杂。太像了,和那人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他无奈的笑了笑,他除了避开林叶,还能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林叶不知道自己是他的杀父仇人,自己还不清楚吗?纸包不住火,林叶不一定哪天就知道了这件事,到时候让林叶怎么自处?
虽然他不后悔杀叶桑为师父报仇,但稚子何辜,所有人都多多少少有些罪孽,唯有林叶是最无辜的。与其到时候让他爱恨不得,不如从一开始就别有什么交集。
林月夕对此闭口不谈,淡淡的道,“你今晚在我这里住下,若没什么大碍明早就搬回去。你的伤不重,换药让教中的大夫来就可以,不用再找我了。”
林叶难掩失落的垂下眸子,“……叶儿今晚就可以离开了,谢谢三叔的照顾,麻烦您了。”
林月夕并不挽留,沉默的收拾着药箱,直到林叶被语南背走也没抬一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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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9-05 21:58:43  更:2021-09-06 12:18: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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