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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如果流年醉了(现代,父子,训诫)[第5页]

作者:路宝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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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性啊 平时没人 一炸这么多潜水的 打住打住。。最多三更
再多真写不完了
Chapter25 我不喜欢吃榴莲!
林泽奇来到楼下,刚出了门,一股寒流夹杂着大雪,吹得他眼睛睁不开。他身上还披着一件皮大衣,而林禹瑞却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西装外套,他心里愈发担心。
紧了紧肩上的大衣,林泽奇硬着头皮走出伟邺大厦,只见一个挺拔的背影站在大厦的阶梯前,在暴风雪的侵袭下,犹如一棵枯松般屹立不倒。
雪花飘飘扬扬直洒而下,落在地上,树上,少年的身上。林禹瑞头上积了薄薄的一层白雪,他却没有拂掉。林泽奇知道,只要自己不发话,他便会一动不动,一直这样站下去,直到体力不支昏倒。
林泽奇终究是于心不忍,走到林禹瑞的背后,伸手替他掸去头上、身上的积雪。雪中冻了近一个小时的林禹瑞有些反应迟钝,缓缓地转过头来,看到身后替他拂雪的人,瞳孔猛地扩大,一脸地惊奇和不可思议。
“林董?”
林泽奇看着冻得面色惨白,嘴唇发紫的孩子,心疼得紧,一把脱下自己的皮大衣,披在林禹瑞身上。
“这里没有外人,叫父亲吧!”
“是,父……父亲。”林禹瑞冻得牙关打颤,说话也不清晰,但林泽奇分明看到了他眼中的惊喜。
这孩子,总是这么令人心疼。冒着风雪跑出去给自己买雪梨燕窝,回来后还被误解,罚他到雪地里罚站。可他并没有心生怨怼,自己的一点关怀,一滴温暖,就能融化他冰冻的心。
伟邺集团十六层,董事长室。
林禹瑞身披着林泽奇的大衣,跟在林泽奇屁股后面走进来,让正在整理文件的李怀瑾呆了呆,愣愣地看着他们。半晌,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忽略了一个重要的事情!
林姓少年……禹瑞……林禹希……林禹瑞!这少年,该不会是……
“小李,你先出去吧。”林泽奇坐到老板椅上,皱着眉揉着太阳穴。年底的事情一件比一件麻烦,最近真是有些疲累。
李怀瑾看着自觉站在林泽奇身后,给他轻轻按摩的林禹瑞,心里的想法更加坚定了。
天啦噜!自己这是干了什么?竟然让堂堂董事长的小少爷,去给吴婶打下手,打扫卫生?
李怀瑾擦了把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看了看关系有些微妙的父子二人,很明智的没有插话,收好文件落荒而逃。还好只是小少爷,而不是林家的接班人林禹希,不然估计自己这条小命要玩完了……
正在给林泽奇按摩的林禹瑞突然被前者抓住了手,小手握在林泽奇温暖的手掌中,林禹瑞才发现自己的手有多么冰冷。林禹瑞歉疚地看了林泽奇一眼,想抽出手,林泽奇却没有丝毫放松地紧抓着。
“父亲?”
林泽奇没有说话,依旧疲惫地闭着眼,只是握着林禹瑞双手的手掌更加用力。力道不太疼,但手里却越来越热,越来越暖,一直暖到心里。直到林禹瑞手心开始冒汗,林泽奇才松了他的手。
“好些了吧?”林泽奇起身,拿起茶壶,想沏壶热茶。林禹瑞却先他一步,接过茶壶,熟练地泡起茶。
老爷子和林泽奇都酷爱茶道,不得已,林禹瑞也练就了一手好茶艺。很快他就烧好了水,泡了一壶金骏眉。养生之道极为讲究时令:春饮花茶,夏饮绿茶,秋饮青茶,冬饮红茶。而金骏眉正是红茶中的佼佼者。
“父亲,喝茶。”洗过一遍茶后,林禹瑞小心翼翼地倒了一杯茶水,放到林泽奇面前。金骏眉散发出的独特清香,令人心旷神怡。
林泽奇端起茶杯,又送到林禹瑞手边。“我看你手还是很冷,喝些热茶暖暖身子吧。”
“父亲……”林禹瑞有些受宠若惊,端起茶杯,看到林泽奇点头,才慢慢喝了下去。本来微苦的红茶喝在口中,却比蜂蜜还要甜。
看着林禹瑞喝完,林泽奇微微一笑,从保温盒里拿出一份点心。小吃自是林禹瑞准备的,种类齐全齐全。咸的甜的、酥的脆的、东式西式应有尽有,他也只吃了一小部分。
“你需要补充体能,吃些点心吧。”林泽奇将手中的一份榴莲酥推到林禹瑞面前。闻言林禹瑞面色一变,他自然认得这是什么,他已经闻到榴莲独有的“香味”了。
可是……这种东西……真的能吃吗?虽然林泽奇爱吃榴莲,但林禹瑞一直不敢尝试。
见林禹瑞迟迟不动手,林泽奇皱了皱眉,有些不悦地道:“怎么,嫌是我吃过的,所以不吃?”
“不……不是的,怎么会……”林禹瑞急忙摇头,父亲赏赐的东西他从来都是怀着感恩的心接受。只是……这榴莲……他真的没吃过啊!
“那是为什么?”林泽奇捏起一块榴莲酥,嗅了嗅榴莲的香气,陶醉地吃了下去。果然,世间最美味的水果就是榴莲。
“禹瑞……禹瑞只是……只是不喜欢吃榴莲……”林禹瑞说着低下了头,他不敢看林泽奇的眼睛,怕看到他的失望,他的伤心。
林泽奇却没有林禹瑞想象的那样,他轻“哦”了一声,看看低头的林禹瑞,玩味地笑了笑,一时玩心大起。
“抬起头来!”
林禹瑞依言抬头,小心地看着林泽奇。
“张嘴!”
林禹瑞乖乖张嘴,心里已经有不好的预感。
“啊……”
林泽奇像喂小孩子一样,掰了一块榴莲酥,放进林禹瑞张大的嘴中。
“吃下去,不许吐!”
听林泽奇这么说,本来已经感到反胃的林禹瑞却不敢吐出来,又不想体验榴莲的“臭味”,只能囫囵地咽了下去。由于吃得太急,碎渣卡在嗓子眼,刺激得他咳嗽不断。
“别急,为父不跟你抢,这些都是你的……”林泽奇坏笑着将手伸向林禹瑞。见状,喝了茶水刚止住咳嗽的林禹瑞向后退了几步,犹豫着要不要逃之夭夭……
最终林禹瑞还是没能逃走,在林泽奇的高压关怀下吃下了一整份榴莲酥,以至于他一个下午都不敢跟人说话。林禹瑞这才知道,一直在他心目中无比高大,无比威武的父亲,其实就是个腹黑的逗比……
下班回到家中,韩蜜已经做好了饭,等着林泽奇回来,还体贴地为林泽奇烧了一大盆生姜雪梨汤。
韩蜜身子骨弱,自然是逃脱不掉感冒的命运。林泽奇咳嗽不断,也不必说。就连一向热爱体育锻炼的林禹希也得了流感。
韩蜜盛好了饭,又依次给他们三人盛雪梨汤。到了林禹瑞这里,他刚想说不用,可一声响亮的“阿嚏”却暴露了他的病根。原来不知不觉中他也被流感的病魔缠身。
“让你逞能,穿得那么少!”韩蜜呵呵一笑,盛了一大碗雪梨汤放在林禹瑞面前。
闻言,林禹希鄙夷地看了林禹瑞一眼。耍酷也不是这么耍的吧?要风度不要温度。再说,在本少爷面前,哪有你耍帅的份……
“谢谢夫人……”林禹瑞红着脸接过汤碗,抬眼看了看林泽奇,后者鼓励地对他笑了笑。
韩蜜的人品怎样,林泽奇很清楚。不然他也不会万花丛中过,只惦记家中的一点红。起初韩蜜对林禹瑞怀恨在心,林泽奇是知道的,暗地里的一些小动作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韩蜜不只是一位妻子,还是一位母亲。作为妻子,她遭丈夫背叛。作为母亲,她孩子的地位受人威胁。
可后来,林泽奇也看到了韩蜜一点一滴的变化。她对林禹瑞的态度从愤恨变得冷漠,从冷漠变得放在心上,慢慢开始接受他的存在。看到这些,林泽奇心里是很欣慰的。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当年他最大的错误是出轨,对不起韩蜜。而后来他最大的错误,便是苛责林禹瑞。将自己的悔恨,以及对林禹瑞生母的恨意发泄在一个孩子身上!
不过,万幸的是,林禹瑞经历了这许多侮辱折磨,却依旧保留着璞玉浑金的本性,维持着一颗纯净的赤子之心。不然,今日的林家,早就不知道是什么模样……
(啦啦~禹瑞不爱吃榴莲,但榴莲是楼楼的最爱)
Chapter 26 是祸躲不过
吃完晚饭,林禹瑞难得没有留下来收拾碗筷,而是飞一般地溜回了房间。刚刚在饭桌上,林泽奇看他的眼神就已经有点不对了。据林禹瑞所知,林泽奇只有在手痒想揍人时,才会露出那种眼神……
可事实证明,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林禹瑞以为自己躲在被子里就安全了,可房间的门却被人粗鲁地推开。他掀开被子一角,只见林禹希一脸忿忿地站在自己床前。
“喂,别装睡了!父亲叫你去书房谈话!”
“是,少爷……”林禹瑞掀开被子,无奈地下了床。林禹希这才发现这家伙居然合衣躲在被子里,不知道干什么好事。
来到书房,林泽奇正坐在桌前奋笔疾书,批改着文件。每年最忙的时候就是年前,大大小小的事务都要董事长签字过目。
见二人进来后,林泽奇停下手中的活,先是跟他们交代了下公司业务的事情,然后让林禹希先走了,只留下林禹瑞一个人。
林禹瑞低着头站在桌前,双手紧张地背在身后,感觉像是犯了错的小学生一样。他知道能让父亲把自己单独留下来的,只有一件事,就是中午开会时自己擅离职守……
这件事可大可小。于情于理,林禹瑞都是为了林泽奇的身体着想,才那样做。可对工作至上的林泽奇来说,这就是消极怠工,玩忽职守,是不可原谅的!
林禹瑞感觉到林泽奇起身,走到书柜那边,他微微苦笑一声,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还不如早死早超生。
林泽奇拿着戒尺回来时,就见本来在桌前站着的林禹瑞脱掉了上衣,光着上身趴伏在墙面上。露在外面的背上是纵横交错的白色疤痕,有深有浅,层层叠叠,不知有多少。林泽奇有些看愣了,这些疤痕,有的是王才超打的,有的是韩蜜打的,但更多的还是自己。
原来这些年,自己竟伤他伤的这般深!
林泽奇拿着戒尺的手有些颤抖,看着林禹瑞自觉趴着但却微微发抖的背影,心里倏然一痛。是冷,但更是怕!想来林禹瑞虽然不说,但心里还是怕自己的吧……
“过去,趴着!”林泽奇用戒尺拍了拍林禹瑞的屁股,林禹瑞红着脸回头,见林泽奇手指着沙发,他只好挪了过去。
又过了一阵,林泽奇回来,林禹瑞明显感到房间里暖和了许多,身体也不再发抖,原来林泽奇打开了房间的中央空调。北方的冬夜,就算有地暖,脱成这样也会受不了。
林禹瑞微微一笑,享受着父亲点点的关爱。
林泽奇走回来,见林禹瑞光着背趴在沙发上,但林泽奇实在不忍心再打他饱受摧残的后背。用戒尺抵着林禹瑞的臀部,林泽奇声音冷冷地道:“裤子脱了,还要我教你吗?”
“什……什么?”林禹瑞一脸惊奇地回望着林泽奇。他曾经以为,戒尺只是林禹希的专属……他曾经以为,自己只配被父亲鞭背……他曾经以为,父爱如山,却只是林禹希一人的……
可是现在,此时此地,林泽奇却拿着戒尺,催促他脱裤子!
看林禹瑞半天不动作,只是愣愣地瞪着自己,湿润的眼底有着一丝说不明的情愫。林泽奇心中讶异,手上却毫不手软,一记戒尺重重挥下,隔着裤子打得愈发狠了。
“唔……”
被林泽奇用十成力道狠拍了一下,林禹瑞才回过神来,想起脱裤子。但林泽奇却不放过他,用手按着他的腰背,不让他挣扎,随后挥起戒尺,狠狠地在林禹瑞屁股上拍了几记,隔着裤子发出“啪啪”的闷响声。
“父……父亲,禹瑞知错!”从没有吃过这么狠的戒尺,林禹瑞赶忙认错。即使隔着裤子,他依旧能感到身后火辣辣的疼。
“哼,舍得脱裤子了?”林泽奇哼道,松开腰间按着的手。
林禹瑞得了自由,不敢按揉疼痛的屁股,飞快地脱掉了裤子,在沙发上趴好。于是他整个人就光溜溜地呈现在林泽奇面前,他不由得羞红了脸。
Take off or not take off- that is the question…
不脱,要打到你脱。脱了,依旧免不了一顿好打。所以说,根本没得选择……
林禹瑞回头,可怜巴巴地看着已经撸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的林泽奇。那眼神就像在说,父亲,能不能轻一点?禹瑞疼……
林泽奇有些惊奇地看着林禹瑞,印象中这个倔强的小孩从没有这样撒过娇。看着林禹瑞湿漉漉的大眼睛,还有略带哀求的神色,林泽奇也有些心疼。
是被打怕了?
林泽奇摇了摇头,他还从来没有见过林禹瑞逃避责罚。从前哪怕是打得再狠,他也没有哭过喊过,反抗过。只是一个人咬着嘴唇,默默地承受暴风雨的袭击。
见林泽奇毫无商量的神色,林禹瑞苦笑着低下了头,埋在胳膊之间。父亲想打,什么时候他都不会反抗。他不怕家法责打,但他怕不分青红皂白的虐待。今日会这般,也仅仅是林泽奇白天的温存给他的念想罢了……
“啪!”
林泽奇挥起戒尺,狠狠地落在林禹瑞的臀峰,白皙的屁股瞬间肿起一道三指粗的红痕。
林禹瑞咬着唇,险些惊呼出口。最近安逸日子过多了,都有些不会挨打了,林禹瑞自嘲地想着。
“啪!”
没给他太多思考的时间,第二下就紧跟着而来,落在第一道的下面,伤痕相接处火辣辣的疼。
“啪!”
第三下打在第二下的位置,疼得林禹瑞险些没憋住眼泪。还好他低着头,没有被林泽奇发现异样。
接连打了十几下,林泽奇停了下来,将戒尺放在林禹瑞的屁股上。火辣辣的屁股接触到冰凉的戒尺,异样的感觉让他感到格外羞耻,思维也愈发清晰。
林泽奇抚了抚林禹瑞柔顺的黑发,林禹瑞摇晃了下脑袋,将眼泪在胳膊上擦干净,才抬起头来,看着林泽奇的眼中还有些氤氲。
“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林泽奇摸了摸林禹瑞的头发,手犹豫了一下,抚上林禹瑞白嫩的脸颊。林禹瑞的脸蛋滑滑的,像女孩一样白净,摸起来很是舒服。林泽奇不自觉得多揩了两把油。
林禹瑞先是点头,随后发觉很不礼貌,就小声答道:“是因为禹瑞白天擅自离职……”
“那是一个原因。”林泽奇道,口气有些不耐烦,拿起了手中的戒尺。“还有呢?”
不只是因为这个?
林禹瑞真的不知道了,看林泽奇又拿起戒尺,他唉叹了一声,闭上眼睛,引“颈”受戮。从前林泽奇打人从来不会告诉他原因,现在还愿意向他解释,对他说教,已经不错了。
“第一,工作期间擅离职守!”
林泽奇说着,一戒尺狠狠地拍下,打在臀腿间肉最少的地方。即使有心理准备,林禹瑞依旧痛得吸了一口冷气。
“第二,这么大的人了不会照顾自己的身体,说感冒就感冒!”
林泽奇说的是他冒着风雪出去,但林禹瑞却无奈地撇了撇嘴。最后是谁大手一挥,让他出去站在雪地里的?自己的身体不属于自己,自己关心与否,又有何意义?
“啪啪!”
两记戒尺紧挨着落下,相同的地方,相同的力道,但第二下明显更痛。林禹瑞咬破了嘴唇,嘴里是腥腥咸咸的味道。
“第三,有委屈不会跟我解释吗?什么都自己憋着,你跟父亲……就这么生疏?”
“啪!”
一戒尺落下,林泽奇停顿了一下,看着林禹瑞已经红肿不堪的屁股,狠着心道:“三十下,自己数着!”
原来,刚刚的只是预热,是为了让他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啊……林禹瑞不由得为自己的屁股默哀,这个样子,还怎么挨得了三十下!
“啪!”
“一……”
“啪!”
“唔……二……”
“啪!”
“三……”
“啪!”
……
这一下,等了半天林禹瑞也没报数。林泽奇眼睛一瞪,怒道:“这些不算,重来!”
什……什么?不要啊父亲……
林禹瑞的声音只能咽在肚子里,因为林泽奇紧接着落下的戒尺,如狂风骤雨一般,让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打了一阵,林泽奇停了下来,随口问道:“多少下了?”
林禹瑞绝倒,感情您也没数呀!
“唔……那就当十下好了。”
纳尼!刚刚您至少打了二十下了好吗?不带这样玩的……
Chapter 27 得饶人处且饶人
其实,昨晚林泽奇打得不算狠。所以今天早上林禹瑞爬起来,虽然浑身酸痛,但还是带着伤给林家众人做了早饭。
吃完林禹瑞精心准备的葱油饼和鱿鱼汤,林泽奇擦了擦嘴,拉住收拾碗筷的林禹瑞:“今天没事吧?带你去个地方!”
一听有得玩,本来要去跟同学踢足球的林禹希也停了下来,拽着林泽奇的胳膊道:“去哪玩?带我一个!”
林泽奇皱着眉想了想,才点头,指着林禹希的鼻子道:“你去可以,但不许给我惹麻烦,只能动口不能动手!”
“是是是……”林禹希急忙点头答应。
动口?动手?
林禹瑞陷入了沉思中,能让林泽奇表现出这般不淡定的事情,他已经有些眉目了。
车缓缓开进一片废弃的工厂,停在一处厂房外。林禹瑞定睛看去,觉得有些熟悉。等走进去一看,他面色瞬间变得惨白。这工厂,正是上次他被绑架的地方,在这里,他遭受到王才超非人的折磨和虐待。
林禹瑞的表情丝毫不差地落在林泽奇眼中,他拍了拍林禹瑞的肩膀,安慰道:“没事了,不会有人再伤害你……”
感受到林泽奇温暖大手的抚拍,林禹瑞那股无言的恐惧才消散一些。跟着林泽奇往里走了一截,在工厂的中央,两个人被绑得像粽子一般,结结实实地挂在梁柱上。
“王公子?是你呀!”林禹希大笑着走了过去,看着王才超被绑得动弹不得,身上满是鞭痕和棍痕,他呵呵一笑,轻浮地拍了拍他的脸。
“姓林的,有种你放开我,我们决一死战!”王才超晃动着身子,想挣断绳子,但只是徒劳无功。
一旁同样被绑缚着的王志博倒是安静许多,他看着林泽奇,半晌,漠然道:“放了我儿子,你想要的,我都给你!”
“呵呵……不用你给。林某想要的,可以自己得到!”林泽奇冷笑一声,拾起地上的鞭子,交给脸色刷白,身体微颤的林禹瑞。
俗话说,在哪里跌倒,就要在哪里爬起来……然后再跌一次。
林禹瑞虽然不说,但林泽奇知道,王家父子对他的所作所为,一直是他心里的一块心魔。许多个寂静的黑夜里,他都听到了林禹瑞压抑的抽泣,低低的呻吟,许是无意识的,许是夜阑人静不想再披着坚强的外表,他知道,林禹瑞一直很在意。
心病还须心药医。而这心药,正是王才超!
木然地接过林泽奇递来的鞭子,林禹瑞看看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样的王才超,又看看林泽奇,弱声问道:“父亲,禹瑞……必须这样做吗?”
“你必须!”林泽奇郑重地道,鼓励地拍着他的头。孩子,想要长大,你必须学会比敌人更狠!
林禹瑞拿着鞭子走向王才超,王才超看到曾经被自己虐得死去活来的小子,现在却反过来抽打自己,他不服气地啐了一口道:“你敢动我一下试试?你跟那只老狗都会不得好死!”
“啪!”
随着清脆的一声,一鞭子毫不犹豫地抽在王才超胸前,划破衣服,在他身上留下深深的一道痕迹。鲜血顺着鞭梢流淌而下,林禹瑞面色冰冷地道:“这一鞭,是为我父亲打的!任何人,都不许侮辱他!”
“啪!”
“这一鞭是为你自己打的,你不是造物主,没有人能轻易决定别人的命运!”
“啪!”
“这一鞭,我们从此毫不相干,谁也不欠谁……”
看着用尽全力挥出三鞭,随即身形微晃的林禹瑞,林泽奇急忙走上前去,抱住摇摇欲坠的林禹瑞。望着怀里面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的林禹瑞,林泽奇心痛万分。
他早就该明白了!
为何一向隐忍,事事不放在心上的林禹瑞会先动手打了王才超,从而让他记恨在心?那是因为王才超动了他的逆鳞!
龙有逆鳞,触之即死。
而林泽奇,就是林禹瑞的逆鳞,谁也触碰不得!
林泽奇搀扶着几欲昏倒的林禹瑞,向外走去。后者在昏倒之前,还一直颤声哀求着:“父亲……放过王家父子吧,别为禹瑞报仇了……不值得……”
林泽奇清楚,林禹瑞是不忍心。不忍心因为他,让林泽奇手里沾染了不干净的鲜血。不忍心因为他,而让林泽奇走上犯罪的道路。
林泽奇微微一笑,打横抱起林禹瑞,对一旁捡起鞭子,满脸发狠的林禹希道:“留下一口气,大的送到警察局,小的……送到贫民窟吧!”
禹瑞,今天父亲尊重你的决定,但你迟早会后悔的。
得饶人处且饶人,饶的是人!而对于那些牲畜,你放他们一条活路,只会给自己留下后顾之忧!
今天,是除夕夜。一年的最后一天,总是让人珍惜。本应该是阖家欢聚的日子,林禹瑞却一个人呆在办公室,对着电脑敲敲打打,不时在纸上画着什么。
今天伟邺集团的设计组只留下他一个人,但这份设计方案林董却要初三前给出。职场就是倚老卖老,最终他们推三阻四,把这个烫手山芋丢给了初来乍到的林禹瑞。
林禹瑞站起身来,伸个了懒腰。从下午三点到晚上八点,他已经连续工作了五个小时。可高强度的工作并没有尽头,离林泽奇制定的目标还是遥遥无期。
林禹瑞不禁想到,这个时候,父亲在干什么呢?
林禹瑞嘴角弯了弯,这还用想?他又不用干活,一定在书房里,跟老爷子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喝着茶打着双陆。
林家老宅。
老爷子看着第三次移动错棋子的林泽奇,随手拿来一根香蕉,拍了拍他的脑袋,无奈地道:“能不能给我走点心?就你这技术,还不如只玩了一次的林禹瑞呢……”
突然,老爷子停下,神秘地一笑。“哦……我知道了,你是在关心那小子吧?对了,他怎么没回来?嫌弃我老爷子?”
“没有,父亲,他怎么敢……”林泽奇一把抓过老爷子手里的香蕉,扒光了狠狠地咬了一口。“他……今天在技术组值班。”
“值班?”老爷子撇了撇嘴,这么没人性的规矩,谁定的?大年三十还不让回家团聚。
林泽奇忍住笑,不敢告诉老爷子,技术组不完成任务不许回家过年,就是当年您老定的呀……
在老爷子三番五次表示嫌弃,要林禹瑞陪他玩之后,林泽奇终是无奈地起身,走到外面给林禹瑞拨了个电话。
“嘟嘟……”
“喂,父亲?找禹瑞什么事?”林禹瑞有些落寞的声音传来。
“禹瑞,快回来,老爷子恩准你回家过年,不用加班了!”
挂了电话,林禹瑞看着电脑屏幕愣了片刻,嘴角才扬起一抹放松的微笑。真好,老爷子……终于可以回家了!
当林禹瑞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打了个计程车赶回家时,春节晚会已经开了,一家人围在一个十五英寸的小电视机前看着晚会,吃着饺子。就连在国外念书的林紫羽也请假赶回来了。
“禹瑞见过老爷子。”老爷子正一脸认真地看着春晚,林禹瑞很知趣地在侧面跪了下来。
看到林禹瑞回来,老爷子笑眯眯地招了招手:“禹瑞回来了?快来快来,禹廷包的芥末海鲜饺子味道真不错!”
芥末……海鲜?还能这样搭?
林禹瑞干笑一声,看着老爷子递过来的一只饺子,不吃肯定是不行的,只能硬着头皮吃了下去。
“唔……咳咳咳!”
由于吃得太急,林禹瑞被芥末呛到,林泽奇赶忙给他倒了杯水。
“来来来,别着急,爷爷这里还有很多……”老爷子把饺子盘都递了过来。
“咳咳……谢谢爷爷。”林禹瑞顺着老爷子的话说,叫完了才发觉不对,一脸惊奇地瞪着老爷子。
“瞪什么?泽奇不是你老子?我不是你爷爷?”老爷子笑呵呵地捻起一只饺子,吞了下去。
“是,是……”林禹瑞总觉得今天气氛有点不对,平时一副凶巴巴,恨不得揍自己一顿的老爷子居然笑呵呵地跟自己说话,还让自己叫他爷爷!这太阳一定是打西边出来了。
“冰糖猪手来了!”
一个青年清亮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林禹瑞觉得有些耳熟,好奇地望过去,只看了一眼,就险些把手里的饺子盘打翻在地。
“华……华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Chapter 28 人生何处不相逢
看到林禹瑞那满脸惊诧,如遭雷殛的样子,华霖微微一笑,端着菜走了过来。“很惊讶吗?现在你可是我货真价实的弟弟了!”
与林禹瑞的惊奇相比,华霖却淡然得多。从林泽智给他取的名字——林禹廷,就能看出些许端倪。而华霖最擅长的,就是抓住蛛丝马迹,顺藤摸瓜地推理。
弟……弟?
林禹瑞嘴巴无意识地张着,看着走近的华霖,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是愣愣地看着他。
惊到深处是无言。
华霖俊美的容颜就在眼前,触手可及,林禹瑞却觉得那般虚幻,幸福得毫不真实。他说不清此刻心中的感受,是讶异多一些,还是喜悦多一些。不过,这些又有什么分别?
重要的是,他可以正大光明的跟华霖在一起了!(~.~,想歪了的小盆友自觉面壁去……)
“咳咳……”老爷子感觉气氛有些诡异的尴尬,咳嗽了一声。华霖也从重逢的喜悦中惊醒,尴尬地笑了笑,给林禹瑞一个安心的眼神。后者会意,收起自己的情绪,他们都是顾全大局的人,现在并不是把话说开的时候。
“爷爷,来尝尝孙儿炖的冰糖猪手!”华霖将炖猪手放到老爷子面前,这道菜他从下午开始准备,足足炖了四个小时,酥嫩可口,入口即化,最适合牙口不好的老人家吃。
老爷子拿起筷子,笑呵呵地尝了一口,随即笑容收敛,面色严肃地对大家说了一句:“这猪手,我承包了!”
“哈哈哈……”
看到老爷子难得孩子气般护食的样子,大家都被逗笑了,华霖也微微一笑,眼中有着一丝欣慰。这道猪手本来就是专门为老爷子炖的。猪手含有丰富的胶原蛋白,还有钙、磷、铁等微量元素,非常适合老年人增补身体。难得老爷子赏脸喜欢吃,也没白费一下午的苦功。
在他初来林家,内心惶恐不安时,是老爷子的率先接纳,给了他家的温暖。也是老爷子不断地开导他,亲情没有解不开的结,让他逐渐接受林泽智。虽然他不这样认为,可华霖已经打心底接受这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家当自己爷爷了。
一顿年夜饭在其乐融融,欢声笑语中度过。吃完年夜饭,老爷子本想拉着林禹瑞去打双陆,可看了看似乎有话对他说的华霖,老爷子呵呵一笑,退而求其次的找上了林泽奇。
林泽奇无奈地看了一眼悠闲地坐着的林泽智,还是大哥您当年明智,说什么也不肯学双陆,准时预估到今天的场景!林泽奇哀叹一声,随后被老爷子拖走。
林禹希自然是被林紫羽那个小魔头抓走,二人叽叽咕咕不知道在讨论什么,不时地看向华霖和林禹瑞这边。
华霖拉着林禹瑞有些冰凉的小手,把他带到院子外面。除夕夜,团圆夜。湖蓝色的夜幕中没有一颗星星,似乎都回家团聚去了。
林禹瑞有些忐忑地看着面前的华霖,自放寒假后有半个月没见了。华霖看上去没有什么变化,但似乎又有着某些潜移默化的改变。华霖也是细细打量着林禹瑞,这孩子又瘦了,不过看起来精神了许多,看样子最近林泽奇没有为难他。
两个人相对无言,竟像久别重逢的情人,只是凝望。
相顾无言,欲言又止。一种尴尬的寂静弥散在二人身边。
终于,还是林禹瑞打破了沉默,他不知道该如何叫现在的华霖,最终还是寻了个最稳妥的叫法:“大哥……”
听到林禹瑞投机取巧的叫法,华霖被逗笑了,照着他脑袋狠敲了一记:“学聪明了啊,小子!”
他本来还在想,要是林禹瑞不识趣地叫了什么“华老师”、“华大哥”之类的,他一定要好好收拾他一顿。可没想到,半月不见,林禹瑞似乎圆润变通了许多。比起他来,林禹瑞成长得才叫多!
林禹瑞的个子长高了一截,面容虽然没有什么改变,但隐隐的坚毅让他看上去更加成熟。原先谨小慎微的眸子里,现在满是自信的笑意。华霖不禁有些感慨,林禹瑞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不得而知。但他很喜欢现在的林禹瑞,一个正在渐渐走向成熟的阳光自信的大男孩形象。
“大哥!”林禹瑞又小声叫了一句,面色有些赧红。他还记得一个多月前的走廊里,他对华霖毫不犹豫的诀别。
“……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决绝的话语字字回绕在耳畔,而今情境却大不相同。昔日他们是师生,而现在他们却是真正的兄弟。林禹瑞曾担心林泽奇会因为他与华霖走得太近而伤害他,现在却丝毫不用担心!
“我出生自一个单亲家庭,母亲很早就去世了,是外公外婆把我养大……”华霖的视线落在黑暗之中,没有焦距,一字一顿,声音悠缓地讲述着自己的故事。
虽然华霖在讲述时没有代入多少自己的感情,但林禹瑞就是能够感受到他内心的孤寂悲伤和迫不得已。
华霖从小和外公外婆一起生活,跟外公外婆的感情很好。可这次他之所以答应林泽智认祖归宗,回到林家,不是他希冀一份父爱,或者得到林家的照顾,只是外公的病情需要大量的资金。他一个刚毕业的高中老师,怎么能拿得出数十万的医疗费?
有些事情,就算不情愿,我们也不得不做。有些责任,就算想逃避,我们也不得不背负。
亲情,爱情,友情。
这个世上,捆缚住我们的羁绊太多。在这世上,人不能独来独往,独善其身。但也正是因为这些羁绊,人的一生才会多姿多彩。人的一生,才是完整无缺的,不是吗?
听完华霖娓娓讲述的身世,讲故事的眼睛湿润了,而听故事的却早已泣不成声。孤独和悲伤从不是只属于一个人的,谁都有谁的无奈。
“大哥,对不起,我一直不知道……”不知道,你竟是我的亲哥哥。也不知道,你有着这般悲惨的身世。比起华霖,自己还算是好的,最起码双亲还在世,而林泽奇,也在尝试着接受他。甚至现在,他还有了个好大哥……
“没关系,我不是也不了解你的全部吗?”华霖背过头去,擦干了眼泪。在林禹瑞面前,他不能露出半分怯懦之态,这是一个大哥的责任。他要随时给林禹瑞一个可以信赖的臂膀。
华霖与老爷子闲聊时,老爷子也将不少林禹瑞的事情告诉了华霖,而华霖也老实交代了自己与林禹瑞曾经超越师生,亦兄亦友的关系。老爷子也是叹息不已,说这就是上天赐予的缘分,天生注定的兄弟。
“今天可是除夕夜,我们这样互相揭对方的伤疤真的好吗?来,给爷笑一个!”华霖伸手挑起林禹瑞的下巴,轻佻地看着他。林禹瑞被华霖这副流里流气的样子逗笑了,原来一直以为一本正经的大哥也有这么逗比的一面。
“禹瑞!”华霖放下手,重重地拍了拍林禹瑞的肩膀,眼中是激动的神色。
“大哥!”林禹瑞也将手搭在华霖肩上,经过一个寒假,他和华霖的身高差距已经越来越小,只差了十公分。
林禹瑞此时的心情是十分复杂的,有对兄弟之情失而复得的激动,有对上天赐予缘分的感激,也有一丝对未来生活的向往。有了华霖加入的林家,会不会更有趣一些?自己的日子……是不是也能好过一些?
如果过段日子林禹瑞再这样问自己,他会回答,生活是会有趣,但日子一样不好过啊……只是现在,他心里只有激动和愉悦。
“咳咳!”
突然出现在背后的熟悉的咳嗽声让林禹瑞一惊,他立马放下手,挣脱了他们这个看上去像是拥抱的姿势。回过头来,果然林泽奇就站在不远处,面色有些阴沉地看着他们。
“父亲!”林禹瑞刚想解释什么,华霖却是上前一步,将他护在身后。
“二叔!”华霖看着林泽奇的眼睛,后者冰冷的眸子里暗藏着关切,华霖不由得嗤笑一声,觉得有些讽刺。本来他还怀疑林禹瑞身上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旧伤,可是听了老爷子的讲述,他全都明白了。
一切的一切,都是拜这个男人所赐!
如今既然自己回来了,自然不能这般放任不管。
“多谢你对禹瑞的照顾,以后……禹瑞就跟着我吧!”华霖毫不回避,直视着林泽奇的眼睛,正色道。
闻言,林泽奇和林禹瑞的身子同时一僵……
我的沙发~ 啦啦 晚安 禹瑞 晚安 大家
Chapter 29 搬石头砸脚
“以后……禹瑞就跟着我吧!”
华霖的话一出口,林泽奇和林禹瑞同时一惊。林泽奇冷笑一声,有些轻蔑地看了看华霖:“我自己的孩子,还不劳烦别人教导。”
“教导?”华霖听到这个词,感觉气血翻涌,憋不住心中的怒火,大吼道:“你那根本不是教导,是毒打,是虐待!”
被一个小辈指着鼻子骂,林泽奇忍住动手的冲动,冷冷地回应道:“是又如何?那也是林某的家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干系,他可是我弟弟!”华霖毫不退让地答道。
“呵呵,弟弟再亲,能亲过儿子?”林泽奇不屑地道。
“你那也能叫亲?”
……
林禹瑞站在华霖的身后,听着他们针锋相对的争论,脸色一片惨白,只是谁也没有发现。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清晰地飘荡在耳边,随后化作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地插在他的心窝。
林禹瑞其实一直在逃避。
林泽奇近来突然转性,对待他不再非打即骂,林禹瑞很是高兴。但林泽奇过去对他施加的暴行,就像是篱笆上的铁钉,钉子拔掉还有深深的钉孔,木篱上的洞永远也不可能恢复原样。对一个人造成的伤害,会在他心里留下永久的伤痕,不论怎样补救都很难愈合。
可是……那个人是父亲呀!
是他一直以来都渴望得到的亲情,是他黑暗中当做指印的信仰。一个人的习惯会改变,但信仰永远不会被背叛。
“父亲,大哥,请你们别再说了,为了禹瑞不值得……”林禹瑞走到二人中间,看着争得有些面红耳赤的二人,心中很是感动。
“大哥,禹瑞是父亲的儿子,禹瑞不会离开,谢谢您的好意!”林禹瑞对着华霖歉意地躬了躬身。
大哥,谢谢你!只要禹瑞知道还有人关心我,在乎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闻言,二人停下争吵,华霖满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林禹瑞,而林泽奇则是眼含深意地望着他。
“禹瑞?”华霖叫了林禹瑞一声,但看着林禹瑞满是认真的神色,心中一痛。
他明白了。
他明白这个孩子心中最重要的是什么,他渴望关怀,但他更渴望亲情,渴望得到父亲的爱。一如上次受伤在他家中,毫不犹豫地留信离开。这一次也一样,在林泽奇和自己之间,林禹瑞永远都会选择前者。
“禹瑞,大哥尊重你的选择。”华霖没有表现出伤心失落,对着林禹瑞微微笑道,依旧是令人放松的笑意。
“大哥……”
华霖不在乎地摆了摆手,又看向带着胜利者得意微笑的林泽奇。
“这孩子选择了你,我希望你别令他失望!人心都是肉长的,不是你捏扁搓圆,怎样折磨都能无动于衷!”
林泽奇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怎么算,也轮不到自己的侄子来教训自己。林泽奇宽大的手掌落在林禹瑞的头上,后者瑟缩了一下,却没有躲避,任林泽奇宣告主权似的抚摸着他的头发。
而此时,站在不远处的黑暗中看着他们的老爷子呵呵一笑。
“终于能认真点了,小子!再不珍惜,只怕你儿子就要跟别人跑了……”
这两天林禹瑞都宅在家里。不是他励志要做宅男,只是离开学还有十多天,作业依旧堆积如山,一科也没写。
什么是作业?
作业是老师的法宝,是学生头疼的源泉。每当你以为你可以对作业说再见时,第二天它依旧出现在你的书桌上。学无止境,作业是没有写完那一天的……
人生自古谁无死,来生继续写作业。
就当林禹瑞埋头在作业的海洋中时,一阵清脆的门铃声打断了他的思路。林泽奇和韩蜜三人去韩蜜父母家拜年,不会这么快回来。那又会是谁?
林禹瑞打开门,只见华霖一脸笑意地站在门外。看到林禹瑞开门,华霖毫不见外地进来,换了拖鞋,就自顾自的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毫不客气地吃着林禹希的薯片。
“呃……大哥,您吃点别的吧,薯片上火!”林禹瑞给二人倒了茶水,然后一脸黑线地看着那罐遭罪的薯片,恨不得一把抢过来。
大哥啊,你这是害我!
林禹希最爱的就是在看韩剧的时候吃薯片,一边哭着一边咔嚓咔嚓地嚼着。要是回来后看到有人动了他的薯片,还不吃了我啊!
“哦,好。”华霖放下薯片,又拿起一根香蕉,咬了一大口。“太涩了,再放放……”
林禹瑞在他身边坐下,有些无语地看着自顾自的大快朵颐的华霖。感情这大哥来自己家里就是来找吃的?
“怎么了大哥?被大伯赶出家门了?”林禹瑞有些好笑地看着像没吃饭一样的华霖。
“呸!那老头子恨不得天天把我关在家里,好吃好喝地伺候着。我是特意来找你的!”华霖又咬了一口金桔,毫无信服力地说道。
“找我的?”林禹瑞有些欣喜地看着华霖,果然在这个家对自己最好的就是大哥了!
不过,很快他就想收回自己的话。因为他看到华霖放下吃的,脱掉厚厚的大衣,露出一根深色的牛皮皮带。
“这皮带不错,我喜欢,谢谢你!”华霖指着皮带道。
林禹瑞刚想说不用客气,华霖接下来的话却让他险些将刚喝下去的茶水吐出来。
“我想试试,它打人疼不疼,手感怎么样……”
“什……什么?”林禹瑞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后悔得要死。自己当时一定是脑子抽抽了,为什么不送手表,不送剃须刀,就是要送皮带呢?这不是自己犯贱,给别人买作案工具么……
见华霖已经开始解皮带的动作,林禹瑞睁大无辜的眼睛看着他,犹豫了一下,转身就跑。
只是,林禹瑞还没跑出多远,就被一股大力扯着摔向沙发。身子陷在柔软的真皮沙发里,并不觉得多疼,只是面前挡着的高大身影让他心里有点发慌。
华霖站在沙发前,手里握着皮带,对着了一下,居高临下地看着林禹瑞道:“好好的,你跑什么呀?”
“呃……”林禹瑞想翻翻白眼,但看着华霖手里的皮带还是忍住了。他只想问一句,好好的,你抽皮带吓唬我干嘛?
“你既然跑了,就证明自己做贼心虚,来说说看,哪里做错了!”华霖语气严肃地道。
林禹瑞眨巴着眼睛,纯洁无辜的眸子里满是紧张。这是来兴师问罪的咯?
回想了下近期的表现,唯一能让华霖大老远跑来揍自己的,也就只有那天可笑的诀别。
可……那真的是他的错吗?
林禹瑞不这样认为,他不觉得自己有做错什么。如果真的有错,也不过是造化弄人吧。曾经心心念念的华大哥,有朝一日竟会成为自己的亲哥哥,至今他仍然觉得不可思议。
“看来你需要我的帮助。”华霖笑了笑,一手按压住林禹瑞的背部,一手开始脱他的裤子。
冬日里天气严寒,穿的衣服太多,再加上林禹瑞不情愿的微弱反抗,脱了很久,也没有把衣服扒光。华霖一生气,挥起对着的皮带,狠狠地砸在林禹瑞臀上。即使隔着两层布料,皮带的金属扣砸在身上的痛感依旧强烈而清晰。
“大哥!”林禹瑞小声叫了一句,华霖低头,只见林禹瑞脸上带着轻柔的笑意,望着自己。“你若真是想打,说一句便好,禹瑞不会反抗的。”
华霖被林禹瑞纯净的眸子,真挚的语气所感化了。他抽了抽鼻子,收起自己的感动,转过脸换上一副玩味的表情。
“那还等什么?自己脱啊!”
Chapter 30 你有梦想吗?
“啊?”林禹瑞趴在沙发上,仰起头,直愣愣地看着华霖,有些不知所措。
“啊什么啊?给我脱裤子!”华霖一巴掌拍在林禹瑞头上。
“……”
林禹瑞坐起身来,看了看华霖带着笑的眼睛,又看看他手上质感很好的皮带,不情不愿地开始脱裤子。
尽管不是第一次在华霖面前光着屁股,但这一次,林禹瑞心中的羞耻感分外浓烈。因为……这次是在他自己的家里!林泽奇三人虽说出去了,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万一被撞击了,那后果不敢想象……
未知的,才是最恐惧的。
见林禹瑞脱掉裤子,乖乖趴在沙发上,暴露在空气中的小屁股和他的小脸一样红红的,有些微微颤抖,华霖笑了一声。“对了,空调在哪儿开?”
“那里,墙上……”林禹瑞指着客厅墙上中央空调的总开关道。此情此景,他的心里突然涌起几分熟悉的感觉。就在前几天,楼上的书房里,林泽奇也体贴地给脱个精光的林禹瑞打开空调,手提着戒尺,让他趴在柔软的沙发上。
这一刻,华霖与林泽奇的背影渐渐重合起来。林禹瑞微张着嘴,小声喃喃着:“父亲!”
“什么?”打开空调回来的华霖听到林禹瑞在说话,但声音太小,有些听不清。
“没什么。禹瑞说,请大哥打轻点……”林禹瑞侧过头,带着一脸讨好的笑容,巴巴的看着华霖。
“轻点?那要看你对错误认识得怎么样!”华霖对着空气挥了挥皮带,感受了下力道,然后不怀好意地走向乖乖趴着,任人宰割的“羔羊”。
“呃……”林禹瑞无奈了,至今他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又谈何认识?看来注定要挨一顿好打了!他心里也清楚,一个人存心想揍人时,任你说得天花乱坠,也阻止不了那颗暴虐的心……
冰冰凉凉的皮带抵在林禹瑞屁股上,华霖悠扬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们就一件一件仔细地说!”
皮带忽的离开,紧跟着又迅速落下。林禹瑞已经做好了挨打的准备,但这一下却只是虚晃一枪,打在身后没什么感觉。
“我听说,你中考是以全校第一的成绩被录取的。”华霖当初对林禹瑞很是好奇,特意去学校的档案馆,把林禹瑞的档案调了出来。惊讶地发现这个在他看来成绩平平的孩子,当年中考却是以全市前五,全校第一的成绩进的玉成中学!
陈年旧事被人翻出来,就像一颗发霉腐烂的心被拿到太阳下暴晒,是卑微的疼痛,是怯弱的逃避,带着刺眼的讽刺。林禹瑞自嘲地一笑:“当年……是禹瑞不知天高地厚,妄图以这样的方式吸引父亲的注意力……”
“啪!”
随着一声脆响,华霖抬手,一记皮带重重地抽在林禹瑞左侧的屁股上,立马留下一道红痕。
“幼稚,可笑!”
是,林禹瑞没有辩解,默默地忍受着身后火辣辣的疼。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幼稚,往事不堪回首却又历历在目,挥之不去。曾经他以为只要足够努力,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曾经他以为只要足够优秀,就能让那人多看自己一眼,可那些终究是奢望。
“林禹瑞,你的世界观有问题!”华霖声落,又是重重的一下,落在右侧的臀峰上。“人活着,不是为别人而活,而是为了自己!为了实现自己的梦想,自己理想而努力。林禹瑞,你有梦想吗?”
梦想?多么圣洁,又多么遥远的一个词。人人都有梦想,只是有的人实现了,有的人在追寻的路上,有的人却连想也不敢想。
自己……也可以有梦想吗?
林禹瑞翘起嘴角,露出一丝惯有的苦笑。看到林禹瑞这自暴自弃的样子,华霖心中的气不打一处来。
林泽奇在林禹瑞心中的地位难以动摇,堪称他世界观的奠基石。林禹瑞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为了得到父亲的认可。这点华霖最为接受不了。
华霖挥舞着皮带,一下狠似一下地抽在林禹瑞的屁股上,几下都打在右侧屁股的同一个地方。皮带抽击带来的尖锐疼痛叠加在一起,痛得他张大嘴,想大声呼叫,却发不出声音。
梦想么……
林禹瑞的思绪飘回到很久很久以前。小学的时候,他最喜欢语文课,因为可以把自己的故事分享给别人听。他记得语文老师是个温柔似水的女子,曾拍着他的头,认真地说道:“文字有着无穷的魔力,可以带你去遍,为你实现你现实中不能做到的事情。”
那时候,林禹瑞心中就有一个愿望,他以后要成为一个作家,让笔尖的文字读懂自己的内心,传达自己的愿望。后来知道了诺贝尔文学奖,林禹瑞就幻想着,有朝一日他能亲手捧着奖杯,送给林泽奇。
只是这个梦想……他从未向人提及。
“林禹瑞,为了你的梦想而活吧,不要再活给别人看!你就是你,世上只有一个林禹瑞,独一无二!”华霖的声音如晨钟暮鼓,陡然出现在耳边,让林禹瑞蓦地惊醒。
身后,皮带依旧一下一下的落在臀峰上,不知道打了多少下。唯一庆幸的是,华霖不再像开始那样好几下都打在同一个地方。将头埋在胳膊之间,林禹瑞闭上眼睛,不在胡思乱想,全身心感受着华霖给他的疼痛,以及透过疼痛传递的信息。
大哥,谢谢你!
华霖说的,其实他都懂。只是,懂得是一回事,做起来是另一回事。林泽奇就是林禹瑞世界的支柱,心心念念了十几年的父爱,就算得不到,也始终不忍放弃追寻。
“这次你的成绩我也看了,班级第一,年级第十六。”华霖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喜怒,但林禹瑞知道他很不满意。
华霖的确并不满意。班级第一,乍一看还不错,可他们班的第一名,在总名次上却和三班的第一名差了整整十名!听三班班主任一天到晚在教师群里炫耀吹捧,华霖心里气就不打一处来,憋了满肚子的怒火……
“你明明有实力考得更好,为什么不再努力一把?”华霖有些恨铁不成钢地道。
“啪!”
一皮带抽下去,下手虽然不重,但落在已经挨了近百下,伤痕累累的屁股上,红肿不堪的臀瓣瞬间绽开,流出温热的鲜血。
“啊……”林禹瑞痛苦地哀叫了一声,被打破皮的一瞬间,剧烈的疼痛冲击着他的大脑,眼前一黑,险些失去意识。
华霖张大眼睛,看着手里染了血迹的皮带,有些不知所措。看到林禹瑞挣扎着想起身,他急忙扶起林禹瑞,轻声问道:“你做什么?趴着别动,等我给你拿药!”
“不……”林禹瑞仍挣扎着要起来,忍住身后一阵阵针扎的疼痛,双腿发软地靠在华霖身上。“大哥,送禹瑞回房间吧……”
林禹瑞又低头看了一眼米白色的沙发,还好自己的血迹没有弄脏沙发。不然被林泽奇发现了,可就瞒不住了!林泽奇和华霖一向不和,林禹瑞不想让他们再因为自己而起争执。
华霖小心地扶林禹瑞回到他自己的房间,在床上放了下来。林禹瑞趴在床上,藏在枕下的手阵阵抽搐着。但他面色平静,带着些许笑意,看华霖焦急地翻箱倒柜找着伤药。
“不用找了大哥,禹瑞不疼!”林禹瑞出声阻止道。他依稀记得,最后一瓶伤药,在林泽奇被老爷子罚跪时,自己就拿去给父亲用了。
“都破皮了,怎么可能不疼!禹瑞,都是大哥不好,下手太狠了……”华霖不断地自责着,有些不敢看林禹瑞血肉模糊,红肿一片的身后。
“真的不疼,大哥!比起父亲打的,大哥已经算很温柔了……”林禹瑞本来是想安慰华霖的,可听他这么说,华霖非但没放心,反而更加心疼他。
禹瑞……打成这样都算温柔,以前的林泽奇,究竟是怎么对你的?
Chapter 31 针锋相对
“大哥……”
看到华霖在床边坐下,林禹瑞有些瑟缩地向后躲了躲,身后某个部位一直叫嚣着疼痛。
察觉林禹瑞闪躲的小动作,华霖被逗笑了,一把抓住小孩的胳膊,又往出拽了拽:“怎么,被大哥打怕了?”
“怎么会……”林禹瑞侧过脸,不敢看华霖的眼睛,口不对心地道。现在一看华霖,就条件反射地想起那根罪恶的皮带。某皮带君刚刚还受宠,现在只能可怜巴巴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
“乖乖趴着,大哥去给你买药!”华霖拉过一旁轻薄的羽被,盖在林禹瑞身上,小心翼翼地避过身后的伤口。
“嗯!”注视着华霖离去的背影,林禹瑞微微一笑,但不知怎的,心里忽然有些落寞。也许,孤独的人都很怕看到别人转身离去的背影罢!
林禹瑞纹丝不动地趴在床上,屁股上的伤不碰都很疼,伤口火辣辣的,一抽一抽的疼。
大哥还真是没有经验啊!
林禹瑞感受着身后一阵一阵强烈的疼痛,腹诽着给他买药去的华霖。正常被,在上药前肯定要拿酒精消毒的,但华霖却直接忽略了这一步。出于某种目的,林禹瑞也很“乖觉”地没有提醒大哥这一点。
毕竟,被酒精腐蚀伤口,浸泡血肉的感觉并不怎么美好。
过了不久,林禹瑞听到汽车碾过井盖,随后是大门打开的声音。林禹瑞心道一声“糟了”,也顾不上身后的伤口,翻身下床,找出衣柜里干净的衣服,手忙脚乱地穿了起来。
半分钟后,房门被大力地推开了。林禹希大衣还没脱,裹得像个绒球,怒气冲冲地站在门外。
“喂!平时看你这家伙还挺老实的,可你居然趁我出去,偷吃我的薯片!”林禹希大声叫喊道,手里还抱着华霖没吃完的半罐薯片。这是他特意差人从美国买回来的Pringles芝士味薯片,国内各大超市都没有这个口味。
“对不起,少爷……”林禹瑞只穿着件单薄的线衣,赤着脚站在房间内。脸色苍白,不时有冷汗从额上滑落。
“怎么了?”这时,林泽奇也走了进来,看看浑身炸毛的林禹希,又看看一脸惨白的林禹瑞。
“禹瑞,你不舒服吗?”林泽奇走上前来,想探一探林禹瑞的额温,林禹瑞向后退了一小步,靠在墙上。屁股上的伤口抵触在墙上,痛得他咬紧了唇,险些惨叫出声。
不能!不能被父亲发现异样!
林禹瑞吞咽了下口水,强忍住身上的剧痛,对着林泽奇轻松地笑了笑:“没事,谢谢父亲。您刚回来,快去歇着吧!”
尽管林禹瑞极力掩饰他的痛苦,但林泽奇何等精明?一眼就发现了他的伪装。
“禹希,你先出去!”林泽奇挥了挥手,林禹希抱着薯片,看看二人,自觉地带上门出去了。
有奸情!
离去的林禹希嘴角挂着一抹奸笑,已经开始幻想着林禹瑞被林泽奇扒了裤子按床上毒打一顿的剧情了……
林禹瑞望着关紧的房门,又看看向自己走来的林泽奇,后者身上散发的强大威势,压迫得他抬不起头,整个后背都紧紧地贴在墙面上。臀上的伤更是惨不忍睹,林禹瑞毫不怀疑,要不是他穿着黑色的裤子,现在身后都有血迹透出来了。
“禹瑞……”林泽奇伸出手钳着林禹瑞的下巴,林禹瑞随着力道抬起头,眸子里的痛苦一丝不差的落在林泽奇眼中。
“禹瑞,你受伤了?”林泽奇上下打量着林禹瑞,心里不由得暗恼。难怪这孩子浑身冰冷,大冬天的只穿一件衣服,脸都是冰冰凉凉的。再往下看,林禹瑞的双腿有些轻微的颤抖,膝盖不自然的并在一起。
“你过来!”林泽奇皱着眉头,放开对林禹瑞的钳制,指了指床上道。
“父亲!”林禹瑞有些畏惧地看着林泽奇,他并不怕被打,但他不想在这个时候,被父亲发现他身后的伤!到时候华霖再拿着药回来,那可就百口莫辩了。
“嗯?”见林禹瑞没有动作,只是不情愿地看着自己,林泽奇动了怒。“还不滚过来!”
见林泽奇真的生气了,林禹瑞没有办法,只能撑着伤势,一步一步地挪了过去。每一步都走得无比艰难,不仅要顾及身后的伤势,还要尽量表现出常态,不让林泽奇看出什么端倪。
我的沙发~~没跑了
Chapter 32 戒尺的威力
华霖出了房间,随手轻轻关上门。正趴门上偷听的林禹希见状,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咳咳,大哥……”
“嗯。”华霖心情烦躁,见林禹希手上拿的薯片,二话不说,夺过来就开始“咔嚓咔嚓”地吃着,看得林禹希目瞪口呆,总算知道为什么林禹瑞那小子胆敢动自己的心肝宝贝零食了,原来是有大哥撑腰呀……
房间内,林泽奇扶林禹瑞起来,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趴着。稍一动作牵动了身后的伤,痛得他脸色惨白,冷汗直流。
“可能有点疼……”林泽奇拿出伤药,看着林禹瑞,后者却只是淡淡地一笑,反过来安慰他。
“父亲放手上药吧,禹瑞不疼。”
林泽奇点了点头,打开药瓶,用棉签沾满了药水,一点一点地涂抹在林禹瑞伤痕交错的屁股上。伤药的腐蚀性没有酒精强,但也刺激着伤口。林禹瑞闭上眼,咬紧了唇,不想让林泽奇看到自己的怯懦。
好不容易上完了药,林禹瑞却像受了另一场大刑一样,衣衫全湿地趴在床上。林泽奇吩咐他好好休养,然后向屋外走去。听到他要离开,一直闭着眼睛的林禹瑞陡然爬起身,动作太大撑到了身后的伤,他痛得一抿嘴角,急声道:“父亲,能不能……再陪禹瑞一会儿?”
看着林禹瑞强忍着伤痛半跪在床上,满脸期盼地望着他,林泽奇的心弦被触动,终是不忍拂他的心意,走到床边,放轻动作扶林禹瑞重新趴好。
林泽奇在床边坐下,看着林禹瑞脸上淡淡的、餍足的笑意,林泽奇也会心一笑。这是林禹瑞第一次弱弱的求他别走,再陪他一会。林泽奇怎么能忍心拒绝这般虚弱,又眼含乞求的林禹瑞呢?
林禹瑞趴在床上,精神十分放松,再加上林泽奇的手有一搭没一搭的轻抚,没过几分钟竟是睡着了。林禹瑞的睡态很安静,睫毛轻轻颤动着,嘴巴微微张开,唇瓣在鲜血的浸润下更加殷红。
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林泽奇替林禹瑞盖上羽被,轻手轻脚地开门出去。聪明如他,又怎会不知道林禹瑞求自己留下来的原因?只是不希望自己找华霖麻烦罢了。
推开门,华霖和林禹希匆匆忙忙地四处张望着,想掩盖他们偷听的事实。林泽奇无奈地看着演技差到没救的二人,对华霖道:“跟我来书房!”
说完,林泽奇就自顾自的上了楼梯。华霖无奈,犹豫了一下,也是紧紧跟了上去。
打开书房的门,林泽奇正在桌前忙着沏茶。华霖走进去,一眼就看见书架上摆的那把古朴而厚重的戒尺。华霖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发毛的感觉,压制住自己想要转身出去的欲望,佯装镇定地在沙发上坐下。
说实话,华霖对他这个二叔的印象不怎么好。第一次见面是在学校办公室,他因为林禹瑞上课睡觉而想找家长了解下状况,可林泽奇来了却不问青红皂白,狠狠扇了林禹瑞两巴掌,然后带回家中教训。
虽然林禹瑞没有说过,但华霖可以想象林泽奇教训他时毫不留情的模样。甚至,那已经不是一般意义上父亲教训儿子,而只是单纯的虐待!
后来与林禹瑞一点一滴的相处中,他能看出来,那孩子极其畏惧林泽奇。每次一见到林泽奇,都是提心吊胆,谨小慎微,恨不得把自己透明化。可即使这样小心翼翼,每次林泽奇都还是不满意,百般刁难处罚。但林禹瑞却依旧飞蛾扑火般渴望林泽奇的认可和疼爱。
可以说,林禹瑞有多畏惧林泽奇,就有多向往这份父爱。在林禹瑞心中,也许自己这个大哥跟林泽奇的地位相差得十分八千里远吧!华霖自嘲地想着。
清新的茶香漫入口鼻,华霖抬起头,只见林泽奇倒了两杯茶放在自己面前,而林泽奇也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他旁边的沙发上。
近在咫尺的身影是那般的高大,比起斤斤计较,随时在算计他人的林泽智,华霖觉得林泽奇才更像老爷子的后人。
“喝茶!”林泽奇笑了笑道,笑容尚有些冰冷,但已经没有了敌意。再怎么说,华霖,或者说林禹廷,也是他的后辈。叫一声二叔,自己便不该难为他。
华霖小心翼翼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是上好的祁门红茶,只是现在的华霖却没工夫细细品味。他可不会单纯地以为,林泽奇就是叫他来喝下午茶的。
“禹廷,初来林家还习惯吧?”林泽奇动作优雅地啜了口茶,转过头看着华霖。
“习……习惯。”华霖有些尴尬地答道,握着茶杯的手冒着汗,近在咫尺的林泽奇给他的压力实在太大。
“那就好。你身为林家的人,就要遵守林家的规矩。今日,我就给你立立规矩!”林泽奇放下杯子,有些危险地眯了眯眼:“把书架上的东西拿来!”
东西?
华霖顺着林泽奇的手看去,眼珠子差点瞪出来。林泽奇指的,正是书架正中央摆的那把戒尺!
“二叔,你……”华霖站起身,不知所措地看着林泽奇。他很想拔腿走出这间书房,但身子却丝毫不听使唤。
“嗯?”林泽奇挑了挑眉,冰冷的视线落在华霖脸上:“还不快去!”
华霖被林泽奇冷冰冰的视线瞪得一愣,竟听话地走到了书架前,捧着戒尺走回来。只是拿着戒尺的手紧紧握拳,不愿交到林泽奇手上。
这算什么呀!自己刚打了人儿子,父亲来报仇吗?可自己的亲生父亲林泽智都没有打过自己,凭什么要乖乖挨打!
林泽奇却不跟他废话,一把夺过戒尺,站起身来,按着呆呆愣愣的华霖,一把将他按趴在沙发上。只是一个愣神的功夫,华霖就被按趴下,身后的裤子也一件一件地被脱下。
“二叔!”华霖有些急了。
“既然你叫我一声二叔,今日我就要代老爷子执行这个家法!”林泽奇话虽说得冠冕堂皇,但其目的,不就是为至今还趴在床上的小儿子报仇吗?
没有预热,没有先兆。
林泽奇一手抓住华霖胡乱挣扎的双手,一手高举着戒尺,用了十成力道,重重地甩在华霖的屁股上。
“啪!”
只一下,从未挨过打的华霖眼泪就出来了。
妈呀!原来挨打这么疼?可看林禹瑞那小家伙挨打,从来都是不哭不闹不叫的,还以为没那么疼……
华霖虽然痛得呲牙咧嘴,但他必须忍着!当大哥的,怎么能在弟弟面前被人打屁股打到哭?那太没有形象了!虽然,现在的他也没什么形象可言……
华霖虽然极力隐忍,但林泽奇还是听到了他压抑的细碎呻吟,和眼角滴落的泪珠。林泽奇轻笑一声,不自觉放轻了手劲。到底是没经过打的孩子啊,只是一把戒尺,就疼成这样。
戒尺一下又一下,毫不停歇地落在华霖身后,雪白的屁股上肿起一道道红痕,格外醒目。华霖将拳头塞进嘴里,险些把手指咬破,可还是压抑不住口中的呻吟声。
华霖没有数究竟打了多少下,此刻他全身心都用来抵御疼痛。稍不留神,就会被淹没在疼痛的海洋中。
终于,狂风骤雨般的戒尺停了下来。华霖趴在沙发上歇息了好一会,才缓过来劲。抬头一看,林泽奇已经放好戒尺,悠哉的坐在一旁品着茶。
“要不要来点?”林泽奇推过去茶杯。华霖瞪了他一眼,喘着粗气提起了裤子。
“去看看禹瑞?”林泽奇玩味的看着他笑道。
看个毛!
华霖心中忍不住吐槽,自己这个样子,要是被禹瑞看见了,以那小家伙挨打的经验,肯定能看出什么端倪。自己的大哥居然在家里被父亲给揍屁股了!到时候他身为大哥的脸还往哪里搁?
华霖恨恨地瞪了林泽奇一眼,穿好衣服,一瘸一拐地拖着伤势走出了门。
林泽奇,你给我记着!此仇不报我跟你姓!
(阿姨:霖霖呀,你本来就跟他一个姓……)
沙发!
Chapter 33 奉陪到底!
林禹瑞在家里好好休养了几天,就在林泽奇的逼视下爬起来,继续回公司实习。而这次的职位,是伟邺大厦前台的接待。穿着整齐的黑色制服,站在人来人往的一楼大厅,林禹瑞有一种被人当猴子参观的感觉。
“请问……”一个悦耳的女声传来,林禹瑞将视线从访客登记簿上抬起,看到眼前身残曼妙,穿着性感的成熟女子,猛地一惊,手中的圆珠笔滑落下去。
林禹瑞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看着这个仿佛三十出头的女子,身上依稀是熟悉的廉价香水味,岁月没有在她身上留下痕迹,只是愈发妖娆。
“对不起,没空。”林禹瑞弯身捡起地上的圆珠笔,继续低头忙着手中的活。
“瑞儿,是你?”这回换白素吃惊了,她颤抖着的右手想抚摸林禹瑞的脸颊,却被林禹瑞轻轻避开了。
“公共场合,请您自重!”林禹瑞头也不抬地道。
“瑞瑞,我是妈妈!你不认得了吗?”白素声音有些哽咽,手向前探,终究是落到了林禹瑞的脸上。
白素的手背白皙,手指肚却有着老茧,林禹瑞眼睛湿润了。记得那年得了阑尾炎,为了医药费,她洗了整整五个晚上的衣服,才将住院的钱凑齐。但区区几百块钱,哪里够切割阑尾的手术费用?
最终,他们还是被赶出了医院。年仅六岁的林禹瑞躺在家里冰冷的床上,脑袋昏昏沉沉的,肚子里也火烧一般的疼。意识模糊之际,他听到两个人在争吵。他听不清争论的内容,但迷迷糊糊中,他看到一个西装革履,高大威武的男子走了进来,抱起他。
自那以后,世上再也没有白小瑞。林家之中,多了一个下人一般的孩子——林禹瑞。
记忆一幕幕回放在脑海中,林禹瑞感觉自己又回到了那个小房子里,生了病,浑身没有力气。他跌跌撞撞地跑出了伟邺大厦,面前是呼啸的北风,身后是白素一声声的呼唤。
林禹瑞没有回头。
有些事情,一旦发生了,就很难再回头。就算有幸将一切都恢复如初,心底里的那些伤痕,又有要怎样才能复原呢?
伟邺集团十六层,董事长室。
林泽奇刚开完会,抱着一大堆会议资料走来。刚一开门,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沙发上坐着。
“你怎么会在这里?”林泽奇不悦地皱起眉。
“我……我来找你,是关于瑞瑞的事。”白素想去沏壶茶,却被林泽奇制止了。
“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别再染指我的东西!”林泽奇抢过茶壶,指着她用冰冷的声音道。
闻言,白素苦笑了一声,她当然听得出林泽奇的弦外之音。别再染指他的东西!这个东西,是包括他们唯一的结晶——林禹瑞吧?只是,在他的眼里,瑞瑞也只是一件可以用来交易,毫无感情的物件吗?
“我想要回瑞瑞的抚养权。”白素深吸了口气,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抚养?呵呵……”林泽奇不屑地一笑,瞥了她一眼:“如果当年不是碰上我,这小子早就没命了!”
白素低下头,自嘲地笑道:“那,也是他的命啊……”
“说,你回来的目的究竟为何?我可不信,你是突然良心发现,母爱泛滥,回来找儿子重温感情的!”林泽奇的目光一瞬不瞬地逼视着她。
在林泽奇灼灼目光的注视下,白素终于败下阵来,声音弱弱地道:“我……我想要钱!不用太多,二百万就好……”
“呵呵,一货不卖二主,我怎么记得,十年前,你就以五百万的价格把林禹瑞卖给我了?当年我要是不买下他来,你是不是真的要把他卖到黑市去?”
“我……”白素红着脸说不出话,当年为了逼林泽奇收下林禹瑞,也为了偿还她欠下的巨额债款,她的确说过:“林泽奇,你今天要是不买下他,明日我就把他卖到黑市去!”白素也知道自己过分了,但现实就是这么残酷。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上,没有钱真的寸步难行。
“这次,你又有什么筹码?”林泽奇挑衅地看着白素,这个女人,当年引诱自己犯下过错,事后还用孩子威胁自己,要不是看在这露水姻缘一夜情的份上,敢这般威胁于他,他绝不会放过白素!
“我可不敢威胁林总,只是我这里有一些照片……”白素从包里拿出一叠相片,放在林泽奇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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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9-05 21:58:43  更:2021-09-06 11:15: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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