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溪苑] 【原创】栀子云吞[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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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栀子云吞[第2页]

作者:名字可真难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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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你该挨多少下？”
他想了想刚才的三十八，又加了他不回话那二十秒……
“五十八下。”他的声音极轻，垂下眼帘，睫毛在微微颤抖。他缓缓将那根已经被他捂热了的富贵竹递到夏栀眼前，夏栀看了他一眼，接下。
他站起身来空出地方，伸手一指餐桌，声音严厉，不容置疑。
“小臂放桌子上，脚尖踮着。”赵云遥几乎要吐出血来，他的眼眶又泛酸了。将小臂放在了桌子上，他深吸了一口气，慢慢踮起了脚尖。夏栀将竹子放在他的腰上，沉声道：
“低。”
“低。”
“再低。”
云遥咬着牙，慢慢放低他的腰，他双臂支着桌子，又踮着脚，屁股自然而然就翘了起来。在夏栀一声压过一声的要求下，他被摆成了塌腰耸臀的姿势。
“撑着。”
眼前的少年撑着桌子，后背线条平滑笔直，靠近腰线的位置凹下去一个弧度，随即一直升到少年的臀尖。修长笔直的双腿，因为踮脚而紧绷着的肌肉，格外紧致流畅。云遥麦色的皮肤上起了一片鸡皮疙瘩，微微颤抖着，姿势却纹丝不动。
夏栀抬手抓住他内裤的后腰，一把拽到了膝弯。那根竹子放在赵云遥的两腿之间，左右碰了碰：“分开，掉到地上我就让你一个月坐不下。”赵云遥艰难的把腿往左右移了移，又缓缓踮起脚尖。勉强能挂的住膝弯处的内裤，他低着头，不敢用力闭眼，也不敢睁开眼。

23.
夏栀后退一步站到他的身侧，将竹子搁在他的臀峰上。冰凉的触感，贴着他温热的皮肤了。下一秒竹子离开了他的身体，接着破风声在耳边响起。
“嗖！”
“啪！”
尖锐的疼痛在他的臀上炸开，疼。从皮肤渗到肉里的疼。只第一下，云遥那颗在眼眶里呆了好久的眼泪，就掉了下来。眼前模糊一片，什么也看不清了。
“报数。”夏栀冷冷道，将竹子贴着第一道檩子的下方，等待着云遥的回应。
“一。”他感觉到竹子离开了他的皮肤，下一秒炸裂的疼痛如期而至，太疼了！他几乎疼的要放下脚跟，想伸手去揉一揉。他感觉的到，一定肿了。
“不算。”
“啊！”
夏栀扬手又是一下，直接打在那两道伤痕之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重叠的地方泛着深红，夏栀的力道可见一斑。
云遥大口喘着气，惊觉自己刚刚忘了报数，那两下白挨了。
“呃，一。”
夏栀的手指轻轻抚过他臀上那三道肿痕，引得云遥一个激灵。他没有摸到肿块，将手直接放在他的腰上，微微用力。
压着。
“啪！啪！啪！啪！啪！”
“啊！疼！！！”
夏栀扬手，极快的五下狠狠打在云遥的臀峰上，五下一个位置，那道伤痕泛起了青色。云遥的肩膀颤抖着，眼泪不受控制的掉在桌子上。他大口喘着气，声音带着哽咽。
“六。”
夏栀垂手，揉了揉那道最重的伤痕，没有说话。拍了拍他的腰。云遥咬着牙，喉咙里发出一声呜咽，再一次将屁股翘高。
“啪！啪！啪！啪！啪！”
“啊！！！”
又是五下，云遥踮不住脚，整个膝盖都弯了下去。他站不起来，太疼了。声音带着哭腔，有些失真。
“……十一。对不起……”
他抹了一把脸，重新将小臂放在桌子上，塌腰，踮脚，腿分开。调整完姿势，夏栀感觉得到，他整个人都在颤抖。他摸了摸第三道伤痕，手依然放在云遥的腰上，抬手。
“啪！”
“十二。”
“啪！”
“阿……十三。”
“啪！啪！”
“唔！……十五！”
“啪！啪！啪！”
“啊！呃……十八！”
夏栀停了手，从桌上的纸抽抽了两张纸递给云遥，云遥抽噎着接过去，擦了擦脸和桌上的泪渍。

24.
现在他的屁股上布满了檩子，每动一下就忍不住抽气。更别说踮起脚，撅高屁股保持不动了。他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已经出了一身的汗，压不住喉咙里的哽咽了。
“……可以了。”
夏栀看着他不停耸动的肩膀，轻轻抚了抚他的后背。后臀上的檩子肿成了一片，打的重的那几道横在臀峰上，泛着青紫。
“阿遥。”夏栀唤他，语气轻柔，让他停止了抽噎。夏栀很少这样叫他，记忆中没有几次。他从鼻腔里发出一个音，算是回应。他实在不敢张嘴，怕忍不住哭出声。
“疼就叫出来，我不笑话你。”他的手指穿进云遥的头发，湿漉漉的全是汗。“答应我，别忍着。”云遥的眼泪流的更凶了，他回身抱住夏栀的腰，呜呜的痛哭起来。夏栀一下一下摸着他的脑袋，轻声哄着。“阿遥，疼狠了吧……我给揉揉好不好？”云遥贴着他的腰一阵摇头，哭的更凶了。
“阿遥，你疼。我不就不打了，好吗。”夏栀放下那根竹子，将半跪在地上的云遥扶起来，伸手抱进怀里。一下一下轻拍着他的背脊，帮他顺气。云遥抬起哭的通红的小脸，哽咽着连不成句。
“……嘶……我就……我就哭一会儿……一会儿好吗……然……然后再继续……行吗……”说罢他又将脸埋进了夏栀的怀里，呜呜呜哭的更凶了。夏栀有些错愕，随即也了然。云遥从小就是这样，自觉又自立。说好的事情，很难改变，倔强又刻板。
他揉着云遥的头发，轻声问道：
“真的要挨完？”
他抬起他的脸，轻轻擦着眼泪：
“这还不到一半，你就哭成这样，打完不得把房子淹了？”云遥又是两滴眼泪从眼眶滚了出来，瘪了瘪嘴：
“……我……不哭了……”说罢云遥深吸了一口气，断断续续抽抽涕涕又呼了出来。反复三四次，他才能说得清话。
“……我好了……继续……吧……”
夏栀头疼的抱着他，拉下脸吓唬着：“我可不会放水，只会更疼，你想清楚。”

25.
云遥的喉咙里又冒出了哭腔，他极力忍住，抬头看着夏栀，断断续续的开了口。
“……我错了……我以后……以后好好吃饭……以后不懒了……唔……”他抬手抹掉了眼泪，看着夏栀，眼神全是恳切。
“……我趴不住了……夏栀……你能……能让我抱……抱着挨吗……”夏栀叹了口气，将他的两只胳膊往自己的脖子上一放，云遥就勾住了他的脖子。他一手搂着云遥的腰，一手拿起那根富贵竹。在空中甩了一下，切割空气的声音让云遥搂紧了他的脖子，同时发出一声哽咽。
“想好了？我中间不会停的。”夏栀低头将下巴放在他的肩窝，沉声道。
“……好。”
“啪！！！”
凌厉的竹子夹着风声，唰唰的落在云遥的屁股上，速度极快，几乎没有间隔。云遥再也忍不住哭喊出声，他扭动着身子，想躲开这炸裂一般的疼，可夏栀死死搂着他的腰，怎么挣扎他也躲不开。
“啊！啊！……夏栀我错了！唔……夏栀！”他疼的将头狠狠埋在夏栀怀里，失声痛哭。
“我错了……啊！我错了夏栀！……我不敢了！呃……阿！”身后的剧痛连成了一片，从打在肉上声音清脆，到现在只发出闷响。夏栀一手抱着他，使不上力气，已经比最开始轻了许多。可再轻云遥也受不住了。
整整四十下。夏栀没有一丝停顿，一口气打完。身后的剧痛停了，云遥再也没有力气，松了手。夏栀眼疾手快忙托住了他，才没有让他倒在地上。他坐在椅子上，小心的将云遥抱坐在腿上，让他的头抵着自己的肩窝。搂住他的腰，让云遥的屁股悬空。怀里的少年已经失去了所有的生气，安静的靠在他的脖颈，低低抽噎着。

26.
他一只手轻轻抚着云遥的脊背，一只手轻轻去碰云遥的屁股。刚刚碰到，怀里的少年就叫出了声，胸膛起伏着，又忍不住要哭。
他连忙安慰：“不碰不碰，阿遥乖，不碰。”他轻柔的拍抚着少年，低低的哄着。直到云遥的呼吸逐渐平稳，他才一手搂着他的腰，一手轻拖着他的腿，轻手轻脚的抱进了卧室。阿遥睡得极不安稳，哭红的脸，眼睛还肿着，眉头微皱，还时不时的在轻轻抽噎。他叹了口气，将两块毛巾被分别盖在云遥的上身和腿上。
暴露在空气里的臀，肿的老高。整个屁股都是青紫色的檩子，伤痕交错的地方，还渗出了血丝。夏栀叹气，打成这样碰都不能碰，更别说上药了。已经十一点多了，如果把云遥折腾醒了，这一夜就别睡了。
况且他好不容易才睡着，他轻轻的在云遥身侧躺下。伸手碰了碰小家伙的头发，眼神柔软了下来。
这次真是把小家伙打怕了，估计以后都不敢不着调吃饭了。打这一顿，云遥得老实半年。
他抬手关了灯，挨着这个委委屈屈的少年，闭上了眼睛。

27.
云遥是夜里醒过来的，头痛欲裂，昏昏沉沉。他勉强睁开眼，却是一片黑暗。
“……啊！”
只是轻轻动了动腿，身后便是撕裂般的疼痛。身边窸窣，他才感觉到旁边躺了一个人。想到这，他觉得眼眶又湿了。
“怎么醒了？嗯？”夏栀的声音有些沙哑，云遥的心跳漏了一拍。他感受到夏栀的手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他将脸转到另一边，没有答话。沉默片刻，一道暖黄色的光亮起，云遥微微睁眼。
一只微凉的手轻轻探了探他的额头，很舒服，让他睁不开眼睛。
“阿遥，发烧了？”夏栀坐起来看着他，大概是因为发烧，苍白的脸上有两团潮红。潮湿的头发有些凉，额头上细细的透着汗，云遥的眉轻皱着，看起来难受极了。他轻轻叹了口气，去看他身后的伤。
因为没有上药，比之前又肿了一圈，那些檩子已经被淤血全部撑开，薄到几乎透明的皮肤下，满是各色的伤痕，红肿，淤青，发黑的紫砂和血点。仿佛轻轻一戳，就要全部流出来。
那些被掀起了油皮的伤口，已经结了薄薄的痂。突兀的横在斑斓的臀上，他的心像是被人攥了一下，生疼。
他没有再说什么，起身出去了。听到开门的声音云遥别过头，看着那个身影一晃就消失了，心跌到了谷底，白色的枕头上荡起一圈一圈灰色的泪渍。夏栀拿着体温计和退烧药进来，刚好看到这一幕。他感觉的到，云遥整个人都在委屈。他将药放在桌子上，抬手擦了擦小崽子的眼睛。

28.
“来。”他半抱起云遥，尽量不牵动他身后的伤，将他抱在怀里。云遥还是疼的呻吟着，每一声都带着哭腔。他太想大哭一场了，可他现在害怕，不敢哭。
夏栀皱着眉，他知道孩子在他怀里又掉眼泪了，心里的委屈，一想起来就想哭。但他现在不想谈这个，只是轻声安抚道：“好了，不哭了啊。”说罢，将体温计放到他的腋窝下，云遥缩在他怀里，任由他摆布。一言不发，极静的房间里，只有云遥断断续续的抽噎，和夏栀轻不可闻的叹息。
体温计滴滴响起，38.2℃。
他让云遥靠在他怀里，将药拆出来递给怀里的云遥。伸手去够桌上的水杯，他将云遥往上提了提，上身勉强坐直。
“咱把药吃了。”
云遥听言就将胶囊放进了嘴里，夏栀忙地上水。云遥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这一晚流的眼泪太多了，他真的缺水了。夏栀小心的扶着他趴在床上，又看了一眼云遥的后臀，真的打重了。
“还是要喷点药，你乖些，不要躲，很快的。”说罢夏栀从床头柜的抽离拿出两瓶云南白药，他摇了摇药瓶，均匀的喷在了云遥的身后。他不准备把淤血揉开，太受罪了。他看了看时间，两点半了。
云遥稍微感觉舒服一点，转过脸看着夏栀，眼里的难过和委屈一触即发。云遥伸手去搂夏栀的腰，抽噎声愈演愈烈，最终发展成嚎啕大哭。
“好了，不哭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他轻轻拍了拍云遥的头，抬手关灯，将一直抽噎的云遥搂在了怀里。怀里的小人儿，怎么也忍不住抽噎，夏栀也不说话，一下一下轻拍他的背。他的手指划过云遥的脊梁，一块块骨节棱角分明。因为断断续续的抽噎，整个人都在抖动。
渐渐的，夏栀感觉到手下的人呼吸逐渐平稳，像是睡熟了。他看了看时间，四点半了。微弱的天光已经从窗帘透了出来，虽然疲惫，可确是怎么也睡不着了。他轻轻的起了床，看着被窝里还在睡着的云遥，抬手抚了抚他的眉间。

29.
夏栀出门去了早市，他很久没这么早出来了。虽说是夏天，可北方的早晚还是比较凉，飒爽飒爽的，很是舒服。来来往往的都是大妈大爷，没见有他这个年纪的人逛早市。想想也是，他除了工作，照顾云遥，真是没什么事情了。谈恋爱就那么回事吧，还是这样比较好。
轻松自在。
他在卖鱼的摊位，挑了几条活蹦乱跳的小鲫鱼，又去买了块新鲜的豆腐。买了些青菜调料，准备回家。
“要两棵莴笋。”
他突然看到有买莴笋的，云遥最喜欢吃这个。平时也是在超市买，这个看起来非常鲜嫩，还带着露珠和土壤，比超市里的好多了。
心满意足的买够了食材，这才慢悠悠的回了家。进了屋没听见什么动静，他轻轻推开云遥的卧室，小崽子还是保持着他离开时的姿势，应该是一直在睡。他轻轻关上了门，从冰箱里拿出之前泡好的蜂蜜柚子，挖出两勺放在了云遥的杯子里，倒了凉白开，轻手轻脚的进了卧室放在了云遥的床头。
出来路过餐厅看到地上那根富贵竹，他沉吟片刻，将那根连同花瓶里那些算扔进了垃圾桶。
洗鱼，去鳞，清理内脏。夏栀熟练的将豆腐切块，从冰箱里拿出一块高汤放进了锅里，不多时浓香四溢。
夏栀手艺很好，不过也是一点一点练出来的。一个大男人本来对于厨房的事情就不在行，可孩子要养，还要好好养。所以他前几年一直学着怎么给云遥做饭，只要云遥在家，他一定一日三餐一顿不落下。熟能生巧，现在的味道可比以前好太多了。

30.
鱼汤炖了一个小时，他将鱼肉细细的挑出来。鲫鱼刺多，但是味道鲜美，所以他也不嫌麻烦，一点一点，一块块的细心挑着。
将挑好的鱼肉和汤倒进了电饭锅，放了米，他擦擦手，按了煮粥的按钮出了厨房。喝了一杯水，他才觉得，有些累了。
已经快八点了，云遥还没有醒的迹象。他摸了摸孩子的额头，退烧了。手伸进被子里，热烘烘的。云遥出了不少汗，皮肤都泛着水汽。夏栀掀起盖在他臀上的薄被，好在肿消了些，斑斓的颜色更暗了，屁股边缘的地方都泛起了青黄。
他看着云遥，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云遥从小就听话，他打云遥，更多时候也是因为云遥那个别扭的性格和倔强的脾气。虽说每次，都用体重吓唬他，让他多吃饭，身体好一些。但从来没有因为体重的事真的打过他。
但这次，他是真的生气。云遥大了，很多事情他不想多说。吃饭的事因为他在外上学，夏栀只能一遍一遍的叮嘱他。可这个暑假，他工作忙，他承认。管不得云遥那么多，但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还这样。可想而知，他在学校什么样子。这次打的的确重了，记忆中，他从来没有把云遥打的破皮流血过。
云遥显然也是吓到了，又害怕有委屈。如果这次自己不好好跟他谈一谈，他这个别扭的性子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消化掉那些自己臆想出来的乱七八糟的东西。云遥的敏感和最害怕的事情，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们没有血缘关系，云遥一直都存着这种担心。这种东西，有的人不觉得有什么，没有的人，就格外在意。他怕自己不要他，怕自己冷落他。他知道，所以他从不让云遥敏感这些事情，从不让云遥有任何尴尬。哪怕是用打的，他也要让云遥清清楚楚知道，他们是亲人，一辈子都是。不论他夏栀脾气怎么坏，云遥自己怎么委屈。他们都不会因为这些生出嫌隙，他永远不会不要云遥。
这是他想给这个孩子的安全感，他知道，云遥其实只是想在这陌生又缥缈的人间，找一处自己的根。
这是云遥，最想要的。

31.
电饭锅叮咚叮咚的声音，将夏栀的思绪拉了回来，粥好了。他轻轻拍了拍云遥，低声叫他。云遥皱着眉睁开眼，几秒钟以后看清眼前的人，一时间没有说话。
“把水喝了，我去炒菜。”说着将桌上的蜂蜜水递到云遥面前，云遥张嘴含住吸管，咕咚咕咚，小口小口的咽着。他偷偷去瞄夏栀，觉得眼睛又干又酸，难受极了。喝完水，夏栀拿着杯子起了身，从衣柜里拿了一套藕色的短袖短裤，放在云遥床头。
“穿上，洗漱吃饭。”说完他就出去了，云遥楞楞的看着他的背影，脑子还是一片空白。好几分钟以后，他才慢慢回神。缓缓扫过床头那套衣服，突然想到了什么，不由红了脸。他用手肘撑着床，尽量不让身后的伤碰到任何地方。艰难的套上了半袖，看着那条短裤，他红着脸，怎么也动弹不得了。夏栀将菜端到桌子上，发现云遥还没什么动静，皱着眉走了进去。
“磨什么呢。”
他看着只穿了上衣的云遥，又看了看床上的短裤，心下了然。一把掀开被子，将云遥抱了起来。云遥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丢了魂，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在夏栀的怀里，而且。
光着下半身。
他的脸烧起来，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夏栀将他放在地上让他站好，伸手拿起那条短裤道：
“直接穿，肿成这样，内裤穿的上吗？”
这小子因为自己没给他拿内裤，穿也不是不穿也不是。他不禁好笑，怎么就这么轴呢。
云遥听了这话，更是无地自容，似乎连脖子都羞红了。夏栀也不管他害什么羞，直接蹲下了身。
“抬脚。”
云遥怔了一下，随即抬起了脚，夏栀轻轻的将短裤给他套上。拉着他，慢慢的走出了卧室。

32.
夏栀把他领到桌边，就去收拾碗筷了。云遥扫了一眼桌上的饭菜，清炒莴笋，鲫鱼粥，还有夏栀腌好的小香芹咸菜。没有他不爱吃的鱼子酱，昨天那束翠绿的富贵竹也已经不知了踪影。他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不知是不是因为病着的原因，脸上又是一阵燥热。
“端着碗，站着吃吧。”
显然，夏栀说的对。他现在根本坐不下，可听到这话，还是身体僵了僵。站着吃饭，总感觉像是在罚站，说不出的窘迫。
云遥又累又疼，折腾了这么久又发烧，自然是饿了。夏栀更是没闲着，两人认真的吃饭，倒是没有交谈。
云遥细细的嚼着莴笋，满口清香，多汁爽口。鲫鱼粥软糯又新鲜，他很快就喝完了一碗。夏栀放下筷子，又给他盛了一碗。云遥看着碗里的粥，又偷偷瞄了一眼继续吃饭的夏栀，有些窝心。看着那人眼底明显一片暗色，这顿饭又要准备多久，他心里明明白白。
夏栀要工作，还要照顾他。可他连最基本的，帮夏栀照顾自己都做不好。云遥腿站的有些麻，稍微动了动就牵扯到屁股上的肿痛，他忍不住轻呼出声。
他和夏栀都是一愣，而他本就红着的脸，现在要滴血了。夏栀偏头看了看他明显比平时挺翘的后臀，淡淡道：
“吃完回去趴着。”
云遥回神，嗯了一声，以最快的速度喝完了粥，放下碗筷，回了房间。

33.
夏栀刷完碗走进云遥房间，就看见他老老实实趴在床上，头冲着窗户，胳膊踮着下巴。听见夏栀进来了，转过头，却没有看他。夏栀坐在床上，伸手提起他的裤腰，将短裤褪到云遥的膝弯。露出依然青肿暗色的后臀。
云遥窘迫的将脸埋进臂弯，肩膀有些微微颤抖。夏栀叹了口气，将一盒药膏挖了一些在手心捂热。
沉声道：“抬头。”
云遥听了这话，缓缓抬起头，却不敢看夏栀。夏栀也不多说，将两个温热的手心，敷在他冰凉僵硬的那两团肿肉上。
“啊……”
疼。
云遥疼的缩起肩膀，整个身体紧绷着。可越是紧绷，屁股越是疼得厉害。却又不敢放松，当即出了一身汗。夏栀的手心在他的臀上没动，云遥的屁股上满是肿块，不揉开怕是真的两个星期坐不了凳子了。
“搂着我的腰。”夏栀淡淡道，云遥一愣，终于抬眼看着夏栀。他只看到夏栀的视线在他的臀上，眉头微皱。
是……心疼他吗。

34.
他将往前爬了爬，手臂环上夏栀的腰，脸贴在他的大腿上，说不出的舒服与安全。夏栀知道他准备好了，手心开始轻柔的推拿。有肿块的地方，来回揉着，直到这一块揉开，才开始揉下一处。
云遥忍得辛苦，时不时冒出细碎的呻吟声。他感觉的到，腰上的手臂越收越紧，他加快了速度。
“阿！舅舅……”
这声舅舅听的两人都是一怔，夏栀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云遥很少喊他舅舅，喊夏栀的时候最多，还有喊哥的时候，唯独舅舅这个称呼，他几乎没听到过。
夏栀也没怎么迟疑，边揉边道：“现在知道我是你舅舅了？气我的时候怎么没见你那我当个舅舅？！”不觉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阿，轻点！啊！”
云遥的声音明显染上了哭腔，他抽了抽鼻子，又疼又委屈，忍不住想哭。在他的记忆里，夏栀很少打他，打的像这次一样重，几乎是没有的。夏栀都是很疼他的，虽然平时经常训斥他，可没有一次把他打的这么狼狈，这么难过。他觉得挨打的时候，夏栀那么狠心，那么冷漠，每一下。
都打的那么用力，那么疼。
夏栀将手里的药膏尽数揉进了那两团肉里，又拿起桌上的喷雾，仔仔细细喷了一遍。云遥出了不少汗，感受到夏栀的手离开了他的屁股，紧接着是一阵冰凉的触感，惹的他一阵战栗。夏栀看着比之前又肿了一圈的屁股，轻拍了一下，道：
“昨晚反省了吗。”
云遥一怔，他记得。每次挨完打，都要反省，时间夏栀定，这是他的规矩。
“……没有。”他恋恋不舍的放开环在夏栀腰上的手臂，挣扎着爬了起来。夏栀不扶，也站了起来。他从床上扯过一个抱枕，走过去放在了墙角。云遥将挂在腿上的短裤脱下来叠好，也慢慢挪了过去。下身不着一物，暴露在空气中。他不是三岁，他已经二十岁了。却还要光着屁股挨打，光着屁股反省，让他怎么能不难为情。
他在墙角慢慢跪下，膝盖微微分开，挺直了背，屁股抬高。皮肤都像是染上了羞涩，泛着粉。夏栀看着他白皙的背脊下，那个肿胀斑斓的屁股，又叹了口气。反省的姿势，让这两团肉更挺翘，也更羞耻。
他转身出去带上了门，拿了钥匙出了门。

35.
夏栀回家已经是二十分钟以后了，云遥跪的膝盖生疼，却只能硬捱着。听到夏栀进门的声音，他挺了挺僵直的身体，又紧绷起来。夏栀并没有来卧室，而是开始洗水果。
云遥今天还没喝果汁。
十分钟以后，他将两杯果汁放进冰箱里镇着，擦了擦手出了厨房。墙角的人还规规矩矩的跪着，他看了看时间，差不多半个小时了。
“过来吧。”
云遥闻声，双手撑地慢慢抬起膝盖，站起来的动作又牵动了臀上的伤，他暗暗咬牙，忍住没有出声。云遥慢慢走到夏栀面前，头几乎要低到地板上。夏栀坐在椅子上，看着一直红着脸的云遥，半晌，他开口。
“看着我。”
少年依言抬起头，对上了夏栀的眸子。他的喉结动了动，正准备开口，那人却抬手，示意他闭嘴。
“云遥，我这次打你，疼不疼？”夏栀眯起眼睛打量着面前这个光着下身的少年，一字一句道。面前的少年在夏栀的目光中无处可逃，几乎羞的红了眼睛。
“疼。”
岂止是疼，简直疼的要死了。他不敢有太多的动作，夏栀的目光如炬，他现在感觉自己整个人都烧了起来。
“从你跟在我身边，我没打过你这样狠，对么？”
夏栀的身体向后倚了倚，左脚脚踝搭在了右腿膝盖上，这是夏栀最喜欢的坐姿，整个人都变得慵懒柔和了。可面前的少年，只觉得这个姿势，代表无尽的威严和压迫。云遥说不出话，夏栀也不追究，接着道。
“从你上了大学，身体的事我只能在电话里叮嘱你，我也知道，你这个专业就是这样，忙起来会忘了吃饭，但是赵云遥。”夏栀说着“噌”的站了起来，声音也变得严厉万分。“我告诉过你，想跟着我，就得听我的话。”
他抬手掐住云遥的下巴，一字一句，无比尖锐：“你都记到狗肚子里了？！”
“这个暑假，你在我眼皮子底下都这么肆无忌惮，可想而知你在学校什么样子！”他狠狠的将手甩开，云遥站不住，一个踉跄险些跌倒，他红着眼眶，不敢辩解，只能低着头又站回了原位。

36.
夏栀转身深吸一口气，像是在平度自己的情绪。一分钟之后，他拽着云遥的胳膊，将他拽到屋里的全身镜前，云遥面对着镜子，低着头，闭上了眼睛。
“转过去！”
他觉得眼角有东西滑下来，不知道是不是他额头的汗水，就当是汗水吧。他缓缓转过身，将屁股对着镜子。夏栀又一次掐住他的下巴，强迫他回头看镜子中的自己。
“睁眼，看着。”
云遥紧紧抿着嘴，眼泪从紧闭的双眼滑落，落在夏栀的手指上，冰冰凉凉。终于，他慢慢的睁开眼，看清了镜子中那个chi L着下身，顶着一个红紫屁股的少年。这是他挨了打以后，头一次看到自己的伤。整个屁股几乎肿的透明，里面混着各种颜色，红的，紫的，青的，黑的。能看得出一道道檩子已经被肿胀的皮肤撑开，变成了或青或紫的伤痕。
夏栀放开他的下巴，将手放在云遥的腰上。“规定体重，哪次因为体重不到130真的打过你？”
“昨天体重的帐，也就十五下。十五下，你的屁股不至于这样。”夏栀冷冷道：“都是你自己作的，我打你。”
说着将手危险的放在云遥的后臀上，狠狠攥住那团肉。
“一，点，也，不，冤，枉，你！”
“啊！！！”
夏栀每说一个字，手上就加重一分力道。说完已经将那块肉拧了半圈，拽了起来。云遥直接被逼出了眼泪，再也忍不住呜呜的哭了起来。
他松开了手，少年却不敢去碰他刚才拧过的地方，那一半屁股都突突的疼着，动也不敢动，只能那样直挺挺的站着。
夏栀不劝也不哄，又坐到了椅子上，静静地等着眼前的孩子哭完。

37.
片刻之后，低低的呜咽声，变成了断断续续的抽泣。夏栀见差不多了，从桌上抽了两张纸巾递给云遥。云遥擦了擦眼泪，一瘸一拐的走到垃圾桶旁将纸丢掉，又一步一步慢慢的走回到夏栀面前。
“哭好了？”
云遥极力忍着抽噎，胸膛一颤一颤的，时不时做着深呼吸，想让自己的呼吸平稳下来。
“我…我……好了。”
夏栀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你说的都对，对不起……是我，是我错了。”云遥忍不住，迅速用手背抹了一下眼睛。“我已经长大了……还……还给你添麻烦，照顾不好自己……呜……”他的眼泪又掉下来了，夏栀听了这话直皱眉。站起身来，伸手搂住了云遥。云遥本就委屈极了，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为什么还对他这么凶，这么严厉。他真的知道错了阿……为什么，为什么还要这样对他。
是嫌他麻烦吗。
想到这云遥更委屈了，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泪又伴着哭声流了出来。突然被夏栀搂住，他愣了一下，随即双手环住夏栀的脖子，彻底大哭起来。从昨晚到现在，特别害怕，特别疼，特别委屈。生了病又特别难受。他是错了，挨打不冤，疼也不冤。可他真的知道错了，他也很难过。可夏栀根本不哄他，也没有给他好脸色。他是真的忍不住，只想哭。
“我说过你麻烦么。”夏栀的手臂稍稍用力，抱紧了怀里呜呜直哭的云遥。他腾出一只手，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
“要是嫌麻烦，一开始我就不要你！”他越想越生气，对这个崽子千般万般的好，最后竟然被误解？！
“我打不得你了？”夏栀提高了声音，云遥在他的胸膛用力摇头，哭声更大了。
“跟我道歉！”
夏栀抓住云遥的肩膀，把他从自己怀里拖了出来。云遥抬眼看他，眼泪就滚了下来。
“对……对不起，我……我知道你，你不嫌我……我麻烦，我说错了……对不起。”云遥边哭边用手背擦着眼泪，却怎么擦也擦不干净。夏栀看着他已经红肿的眼睛，拉住了他的手。
“我给你十秒，收声！”

38.
云遥立即噤了声，屏住呼吸，想止住胸膛翻腾的委屈，可还是有几声抽噎蹦出来，他更难过了。
夏栀见他情绪稍微平复了些，叹了口气，开口道：“阿遥，为什么打你，又为什么打这么重，我想我说的清楚了，你也明白了。你跟我保证，以后每顿饭不落下，这事就算过去了，成吗？”
云遥点点头，依然止不住抽泣。
“我……保证。”
“嗯。”夏栀应了一声，算是接受了他的保证。接着道：“第二件事，你为什么这么委屈，不是因为我打疼你了，没错吧。”他打量着低头努力平复哽咽的云遥，知道自己说到了点上。
“因为你误会我，觉得我嫌你麻烦，是吗。”他托起云遥的下巴，让他与自己对视。“这些年，我待你怎样，你自己最清楚了，对不对？”云遥猛的睁大眼睛，看着眸子中生了一团晦涩的夏栀，突然觉得自己说错了话。
大错特错。
哪怕他觉得委屈，觉得夏栀严苛。他也不想夏栀因为自己难受。
一丁点也不想。
前一秒还在委屈万分的他，后一秒只觉得，千错万错，都是自己的错。他甚至觉得，夏栀给他的这顿打，是他自己真的该打。
虽然他是真的，该打吧。
无暇顾及其他感受，他忙拉住夏栀的左手，有些语无伦次。
“夏栀……我错了，我知道的。你对我最好了，是我说错话了。我以后……我以后再不会说了。你别生气，我不是，我不是有意的，夏栀……我。”
夏栀看着眼前的少年，眼泪又是灌满眼眶。终于狠不下心再训斥，开口缓和道：“阿遥，我永远不会不要你，你知道么。”云遥听了这话，先是一愣，而后所有的委屈和说不出口的恐惧，都消散了。
“我知道的，我知道。”他抱住夏栀，整个人埋在夏栀怀里，耳边是他有力的心跳，他觉得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只有在夏栀在的地方，他的心才能放的下。
“这次算了，再让我听到这种话，这里。”他的手放在云遥的臀上，怀里的人一激灵，绷紧了身体。
“直接打烂。”
夏栀冰冷的声音带着威严，云遥吓得抱他抱的更紧了，声音也带着颤抖：
“我记住了，以后再不敢了。”
他顿了顿，又开口道：“夏栀，我真的知道错了……你能……能原谅我吗？”他的声音很小，还带着鼻音。这是他们之间的规矩，夏栀自然没忘。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柔声道。
“好，原谅阿遥。”
阳光在室内涣散，光芒越发明亮。夏栀逆光抱着他，周身镀上一层金色，云遥看的有些迷离，夏栀好像与这阳光融为一体，而他，就腻在这阳光里，永远不想出来。

39.
云遥在床上躺了两天，才能勉勉强强坐得下凳子。洗澡时看着身后依然青紫可怖的伤痕，还是会涨红了脸。夏栀罚完就算过去了，也没有再给云遥脸色看。只是他听说夏栀这几天工作室很忙，每天早上匆匆给云遥做了早饭，中午打电话叮嘱他吃饭，晚上也是一个电话，让他自己吃。云遥常常等到十一点夏栀都没有回来，几乎天天看不到人影。
距离交稿的时间越来越近，云遥那几天坐不下，站着时间长了又太累了，就把画板和电脑移到床边，趴在床上画。好在夏栀白天基本都不回家，否则免不了又是一顿训，甚至还得挨上几巴掌。
掐算着日子，还有一周交稿，两周开学。他还有一半没有画完，一想起来就是一个头两个大了。这些天因为养伤和赶稿子，几乎没有出过门，连沈越叫他出去玩他都推掉了。云遥的朋友不多，自从搬过来和夏栀一起住，沈越算是他的发小了。他的性格和云遥完全不同，叽叽喳喳活泼得很，但不知怎么回事，就跟云遥这个闷葫芦成了朋友。沈越很爱张罗，成天想着带云遥玩。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我们云遥内向的像个姑娘。这可不行，必须被我这纯正的北方爷们儿同化同化。
云遥要是真的像沈越那么皮，不知道被夏栀打死多少回了。他其实从小就觉得夏栀的规矩特别多，沈越可以出去打游戏，回家也没有什么规定时间，逃课没关系，打架没关系。最主要的是，沈越不会因为这些挨打。
开始的时候，云遥觉得夏栀的规矩再多，只要他乖乖听话，夏栀也不会为难他。可每次夏栀打他，的确都是因为他错了。但他总觉得，还不到非要挨打的程度。有时候想不通，他就觉得委屈。但他总告诉自己，夏栀是为了自己好，是在乎自己。久而久之，他也就接受了夏栀近乎严苛的繁多规矩。
他画的有些累了，手肘支起身子，整个胸膛生疼，看来是趴的太久了。刚穿上拖鞋，电话就响了起来。
“小宝贝儿，哪儿呢？”电话里传来欢脱的男声，引的云遥一阵哆嗦。
“有病吧你。”云遥没好气道：“说事。”
“你这一个暑假都没出来看看哥们儿，没几天开学了，这可就又是半年多见不着了啊。”沈越的声音提了提：“你是不是有新哥儿们了？不待见我了？”电话那头的男人，立刻故作委屈，活像个争宠的小媳妇儿。
云遥憋着笑，沉声道：“可不，我在外面有别的狗了。”
“别介啊……嘿！赵云遥！你说谁是狗呢？！来你出来，我跟你好好说道说道！”沈越气急败坏，仍然压不住声音里的笑意。
“得，我最近画稿太多，没顾上出去。那四点，我去你家找你，成吗宝贝儿？！”云遥笑起来，露出皑皑的白。
“你丫怎么这么起腻啊？！是不是谈小姑娘了？”
“许你恶心我，就不许我恶心你？甭废话了，四点在家等我。”
“成，那我就床上等你了。”云遥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沈越那个贱样，骂了一声就挂了电话。心情瞬间也好了不少，能让他这样的，也就沈越了。

40.
他刮了刮胡子，顺便洗了个澡。身后的伤已经消了肿，青紫也消了不少，不按压几乎感觉不到疼了。只留下大片的黄绿，像早秋斑驳的草地。他皱眉笑了一下，怕不是被夏栀打傻了吧，怎么形容自己的屁股呢。
吹了头发，换好衣服。他看了看时间，还有一会儿。晚上可能在外面和沈越吃了，于是把冰箱里夏栀早上榨的果汁喝了，才磨磨蹭蹭出了门。
云遥到了楼下，想了想拨通了夏栀的电话。
“夏栀，我和沈越出去了。今晚在外面吃了，你今天什么时候回来？”
“行。我今天也不知道，你去吧，注意安全，早点回听见了么？”夏栀像是强撑着精神跟他说话，仿佛下一秒就要昏睡过去，声音充满了疲惫。
云遥听出来他很累，不由得担心他：“夏栀，工作室出了什么事？你没事吧？”他瞬间想着要不推了沈越那边吧，他想去看看夏栀。
“没事，工作室接了一个大项目比较忙，不是什么坏事。”夏栀揉了揉眉心，笑道：“破不了产，放心，你舅舅能养得起你。”
“以后得我养活你呢夏栀，等你老了。”云遥嘴上说着，心里却微微苦涩。他想早点毕了业帮一帮夏栀，可夏栀不止提过一次，想让他读研。他越长大越想帮夏栀分担，越长大越觉得，不能让夏栀一直这样养着他。
“很厉害嘛小朋友，别担心我。去和沈越好好玩一玩，你也是一直窝在家里。”云遥的话让他的心一下子变得柔软起来，语气也柔和了不少。毕竟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现在长大了。这种话，任谁听了都欣慰万分啊。
“知道了，你别太累了。记得吃饭，早点回来吧。”
夏栀应了一声，又草草的交代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刚舒展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凯悦的项目已经完成了一半。如果能拿下这个项目，他们工作室在就会在业界脱颖而出，前途不可限量。目前看来，他至少还要忙上很久。
“夏哥，凯悦的经理刚才打电话过来，说是让您把现阶段的方案发过去。”
“嗯，知道了。”夏栀喝了一口已经凉透了的咖啡，又开始埋头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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