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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皇为师,帝为父(师徒,父子,古架空)[第2页] |
作者:尉迟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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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爹上线 呜呜呜,我可怜的小景儿 |
没带过娃的爹不会发糖怎么办?急,在线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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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御书房里又是一阵沉默,只能听见陈景的抽泣声。陈景跪在地上低着头,好一会儿才发现自己的裤子还没提上来,伸手就去提。 “谁准你提裤子了?”陈景的手还没碰到耷拉在膝弯的腰头,就被周轶的声音吓得缩了回去,一时间觉得手放哪都不合适。 “解释。”周轶没有任何废话。看着小人羞红了脸,手都不知道往哪放的样子,气消了大半。 陈景吸了吸鼻子,小声地开口,“昨天晚上……” “大声点!扭扭捏捏想什么样子!”周轶严厉地打断了陈景的话。 陈景被吼得鼻头又发酸,抬起头眼泪汪汪地看着周轶,不想让眼泪再掉下来。 “怎么,委屈?”周轶的嘴角勾起一抹察觉不到的微笑,声音缓了缓。 “不是!不委屈,学生该打!”陈景憋着气忍眼泪,喊话一般地回答,“回老师的话,学生昨天晚上没睡好,今天起晚了,所以迟到了。” “嗯。”周轶轻轻地嗯了一声,切入了一个时辰前就该问的问题,“都读过什么书?” “学生……以前的教书先生只教过四书与五经。”陈景跪在地上,诚实地答道。 “诸子百家,史书都未曾读过?”周轶挑了挑眉。既意外又不意外,意外明经科只读过四书五经就能得解元,不意外陈景只读过四书五经,“上了几年学堂?” “不……不到一年……”陈景心虚,声音又笑了下去,“学生私下读过一点《南华经》……” “哦……先放一放。”周轶点了点头,指着自己身旁另添的一张桌椅,“过来。”这套桌椅也是周轶备给陈景的,上面,学习要用到的东西一应俱全。 陈景应了一声,挣扎着站起身,不小心牵扯了身后肿胀的伤痕,疼得小脸都褶了,一步都不敢动,哀求道,“缓一缓……” 周轶并没有催,低头又阅了一份奏折,陈景才提着裤子走到了周轶身旁——周轶没让陈景提上裤子。 感觉到小人的靠近,周轶连头都没抬一下,“坐。” 陈景一下瞪大了眼睛,看着旁边精致的红木椅子,咬着嘴唇,闭着眼睛猛的坐了下去。陈景身子小, 坐下去腿便悬了空,本就伤痕累累的屁股紧紧贴着坚硬的红木板。疼,刻骨铭心地疼,眼泪抑制不住地顺着眼角滑落,可他就是没有叫出声来。 “从划分句读开始。”周轶递过来了一本《史记》,“边划边读。” 陈景克制着手抖,接过书,翻开,执笔开始划一句,读一句,“黄……帝者,少典……之子……”一边念,眼泪就往下掉,陈景害怕眼泪弄脏了书,刻意把书放远了一些。 周轶听着陈景的声音,手下一顿,才发觉不对,陈景身后有伤,坐不成!转头,便看见已经疼得哭成泪人陈景手上嘴上不停。周轶皱了皱眉,心里顿生怒意。朕像那么不通情达理的人吗?求句饶都不会?想坐着那边坐着!想着,低头继续批折子。 时间一点点过去,很快便到了酉初之时。 “静……静渊以有,谋疏通……呃……”陈景哭着念,卡了一下。其实这还是陈景第一次自己划句读,以前都是先生念一句便是一句,自己从未认真思考过。 “静渊、以、有谋、疏通、而、知事”周轶提醒道,“静渊为成熟稳重之意。”句读划不清,意思就不明白。 陈景“哦”了一声,抬起没握笔的左手擦了擦眼泪,接着念,“静渊以有谋,疏通而知事……”书桌上,早已是一滩泪…… “站起来,把裤子提上,念完这一点,今天就到这。”周轶折子批完,放下了朱笔,靠到了椅背上。 “谢谢老师……”陈景站起身提裤子,周轶趁机扫了一眼,又皱紧了眉头,不过这次却没了怒意,却是有些心疼。 站起来了毕竟轻松一些,陈景很快便分完了那一小段。听周轶又警告几句,婉言谢绝了周轶留他吃饭和派车送他回去的好意,陈景出宫回了家。 一路上,陈景慢慢地走,又觉得有些委屈,嘟着嘴却掉不出眼泪来了,些许是今天哭得太多了。 正是吃饭的时间,陈老和陈嫂都在忙,陈景只是跟两人打了个招呼便回了房间,直到两人忙完才发现陈景的异常。 “挨打了?”陈嫂进了陈景的房间,坐在床边上,看着趴在床上的儿子,心疼得紧。她知道儿子迟到了,皇上就算打他也是在理的。陈嫂叹了口气,“让娘看看?” 陈景还没来得及搭话,陈老便推门也进来了,后面跟着太医院的御医张童。张童看着床上趴着的陈景,躬了躬身,“小公子,微臣奉皇上之命来给您瞧瞧伤。”张童虽是个官至六品,但是也碍于皇上的面子,对陈景十分恭敬。 “有劳了。”陈景只是点了点头。他并不想摆架子,只是实在没力气。 张童给陈景上过药走后,陈老陈嫂还是担心地守在陈景身旁,陈景身后的伤触目惊心。 “爹,娘,我没事……”陈景看着两人担心的模样,心里难受,趴着道,“本就是我该打。御医也说了,上的药好,过两天就能好……” “若是不行,咱不去了!”陈嫂心疼地落泪。 “老师……很好的……”陈景心里虽然委屈,但是他也能感觉到周轶在用心教他,不像曾经县城里的教书先生那般敷衍了事。 “你只要愿意就好。”陈老开了口,“你只管记住,不管遇到什么事,爹娘都陪着你。” “嗯。”陈景露出了他今天第一个笑容。 |
好长啊…… |
第十章 当今皇帝收了一个学生的事情第二天便满城皆知。议论纷纷的同时,想攀关系的人也纷至沓来,小面馆一时生意火爆到令人头痛。 陈景从后院探出个头来,瞧着前厅的人山人海,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他无权无势的,怎么就有人找他攀关系?哪只眼睛看见他得皇帝宠爱了?昨个刚刚被打了个半死好吗?想着,陈景看了看天色,踏进了前厅……一路尴尬地回应着向他问好的人,直到走出店门好几十步,耳边才清净。 看着皇宫的方向,陈景心里有些害怕。不害怕才不正常,他屁股还没好呢……“唉……”陈景叹了口气,硬着头皮进了宫,准时准点地到御书房上课。 安安稳稳地念了一下午的书,临近晚膳时间,周轶拿起了陈景的书看了看,旁边做着标注,都是他说的一些话,只是这字……“怎么把字写成这样?” 陈景站起身,看着周轶手里自己虽谈不上张牙舞爪,却也不堪入目的字,抿了抿嘴,“学生觉得字能看懂就行了……不重要……” “啪!”周轶把书砸在了桌子上,陈景的眼泪立刻夺眶而出。 “字不重要?字不正则心不正,心不正则人不正!练字陶冶情操,修身养性,怎么可能不重要!”周轶训了几句消了火,看着身旁呜呜咽咽的陈景,也说不出什么重话来,“行了,回去将《大学》默一遍,把字给朕写好了,明日拿过来。” “是……”陈景缩着脑袋抬手擦眼泪。 “留下来把饭吃了再走。”陈景身子瘦弱得让周轶看着难受,想让他吃些好的长胖一点。 “不用了……学生可以自己……”陈景连忙摇头,第一天和老师一起吃饭的感受一点都不好! “要么吃饭,要么吃板子,你选一个。”周轶皱着眉头打断了陈景的话。 “……”陈景一脸委屈,这还用选吗……“吃……吃饭……” 饭菜端上来,陈景又像上次一样闷着头吃米饭。周轶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忍不住开口,确实对赵志说的,“再拿个碗来,乘些菜放到陈景旁边。” 陈景盯着面前的一大碗菜,又无辜地抬起头看周轶,不明所以。 “把菜吃完,剩多少,挨几板子。”周轶冷淡地开口。 “……”陈景又看了看那碗菜,咽了口唾沫,“老师……太多了……”你当喂猪呢…… 周轶瞪了陈景一眼以示回应。 陈景回去的时候都快走不动路了。其实饭菜并不多,只是陈景长期都只吃一点点,突然一下吃这么多有点不适应,觉得肚子要爆了。在家里后院绕了十几圈,觉得好受一点,陈景才猛然想起老师让他默《大学》,连忙跑回屋,一写就到深夜。 周轶这十几日倒是没有难为陈景,让小家伙坐在垫子上念了几天书,将五帝与夏两本纪都讲完了。虽说没有难为,但周轶也不曾稍降辞色,陈景还是天天挨骂挨罚,在周轶面前好似有流不完的眼泪。前两日还打碎牙往肚子里咽,后来胆子大了,每天回家都和爹娘抱怨几句,老师又骂我,老师可凶了,老师特别坏,老师蛮不讲理……虽然在周轶面前,陈景还是大气都不敢出。 |
伪更一下~我忍不住了!周轶要发糖了! |
第十一章 “诶呀!”陈景被突然伸过来的脚绊了一下,扑倒在了地上,考箱(烤箱??不不不,古代的书包……划掉/)摔开了,里面的书散落在地上吗。“嘶……”陈景甩了甩撑在地上擦破了皮的手,吸了口冷气,抬头看向绊倒他的人。 为首的是个锦衣华服的少年,十六七岁的模样,正一脸傲气地看着陈景。他身旁,还站着三个年纪相仿的人。为首的少年嘲讽地一笑,“天子的学生也不过如此。” “各位公子,在下还要上课,恕不奉陪。”陈景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土,朝几位少爷拱手道。说完,便不再理会几人,低头去捡地上的书。 “呵,攀上了皇上就以为自己多金贵,不过是个乞索儿养的小乞索儿罢了!”另一个少年笑道。陈景天天待在周轶身边,让这些贵族子弟都有些眼红。谁不是想尽办法讨皇上喜欢以走关系给自己弄个一官半职,陈景竟然就这么轻轻松松地待在了皇上身边! 陈景捡书的手一顿,站起身来,正视着几个比他高快半身的人,“我们穷,但挣得也是血汗钱,不是你们这些只会靠爹吃饭的人施舍来的!慢人亲者,不敬其亲者也。你骂我可以,但是别骂我爹!” “你!”为首的少年指着陈景的鼻子,“我告诉),有其父必有其子!你爹就是个奴才,你也一样!” “我说了你别骂我爹!”陈景咬牙,一脚就踹在了那人腿上,但是没什么力道。 “诶呦喂,蠢驴尥蹶子!”少年笑着弯腰弹了弹裤子上的灰,“好疼啊!哈哈哈……兄弟们,上!”瞬间几个人便围了上来,对着陈景一顿拳打脚踢,陈景哪里是对手,几下就被打倒在地。 “住手!” ————————————国子监绳愆厅。 国子祭酒坐在正坐上,冷眼看着面前的四个国子监生。四个都是权贵子弟,怎么就不长眼呢?皇上的亲授子弟也敢打?一边是皇上,一边是四个权贵,得罪哪个都不是什么好事! 陈景站在一旁,有些狼狈。身上被踢的有些痛,些许是青了。时候已经过了未正,老师肯定又要生气了…… “你们……”国子祭酒刚准备开口,便被一声尖锐的“皇上驾到——”给打断了。声音刚落,周轶便踏进了门来。 国子祭酒一愣,心里已经有数。看见那一身明黄,连忙下跪,“微臣参见皇上。”几人也连忙都跪下。 陈景听到那一声“皇上驾到”就知道自己完蛋了,身子一震,拜倒在地,“学生拜见老师。” 周轶扫视了一圈绳衍厅里的人,抬脚往里走,“都起来吧。”走到陈景身边,“你跪着。”陈景抿了抿嘴,换了方向,接着跪在地上。 国子祭酒很识相地把正坐让给了周轶,站在旁边躬身道,“陛下,四位国子监生与……” “国子监生当街斗殴,如何罚?”周轶打断了国子祭酒的话,语气不善。 “回陛下,国子监生斗殴,笞四十。” “那开始吧。”周轶扫了一眼四个低着头站在一旁的少年。少年原本嚣张跋扈的气焰此时全都没有,唯唯诺诺地跪在地上求饶。 皇上只字不提陈景,意思很明显。国子祭酒咽了口唾沫,朝着旁边的隶皂使了眼色。隶皂连忙将四个少年请到了红条凳上。竹板一下下地打下来,没有一丝一毫的放水,绳衍厅顿时哀嚎连声。绳衍厅哭声一片并不罕见,但是此刻却是异常的惊心动魄。 周轶眯着眼看着四个人趴在红条凳上哭爹喊娘,有意无意地瞥着跪在一旁的陈景。陈景听着板子落在肉上“啪!”的声音,吓得有些抖,把头低着不着眼睛哪也不敢看,生怕和老师对上眼。 四十板子打完,四个少年早已哭天抹泪。周轶揉了揉太阳穴,站起身,连四人看都不看一眼,“起驾回宫。” |
我错了,发糖还得过一章 |
第十二章 陈景呆呆地跪在地上,看着周轶从他身旁走过,不知道如何是好。起来?老师没让……不起来,他不可能一直跪在这吧…… 周轶走到门口,见陈景跟上来,皱了皱眉头,头也不回地喝了一声,“陈景!” 陈景吓得一个激灵,从地上爬起来跑到周轶身旁,跟着周轶一起上了车回宫。一路上周轶黑着脸一句话不说,陈景默默地跪在周轶脚边,动都不敢动。 “传板子来!”周轶一下车就对着赵志吼道,转身就进了御书房,陈景跟着周轶,听了这话眼泪就溢出了眼角。一进殿门,便又跪在了地上。 “谁先动的手?”周轶坐下,才悠悠地朝着陈景开口。 “我……”陈景看了周轶一眼,心虚地低下头,“他们骂我爹……”话还没说完,刑凳竹板便已经呈了上来。 “伤着了吗?”周轶打量了一番跪在地上的小人感觉没什么事。 “没……没有……”陈景摇了摇头,其实他也不知道,应该没流血…… “那去吧。”周轶的声音没有一点情感,让陈景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认命地褪了裤子,趴在了刑凳上。 准备行刑的小内侍看着陈景身后屁股,大腿上都有淤青,咽了口唾沫,有些举不起板子。 “等什么呢?”周轶一皱眉,“打!朕说停再停!” 小内侍一咬牙,举起板子便打,“啪!” “啊!”陈景带着哭腔叫出了声,死命地扣住凳腿,屁股上立刻肿起了一道鲜红的板印。依然没有人按他,他只能自己控制着身子稳稳地贴在刑凳上。 “啪!啪!啪……”竹板击打在臀部的声音混着陈景的哭喊求饶响彻的御书房的每个角落,周轶闭着眼睛,没有看眼前残忍的景象,只是注意着赵志的报数,“一——二——三——四——” “老师——啊……我错了……呜呜呜——学生错了……啊!老师……饶了——啊!饶了我吧……”陈景哇哇大哭,抬着头去看坐在龙座上的周轶,只是泪水朦胧了双眼,他什么也看不清。 “啪!”“二十——” “停。”周轶声音不大,却一时间让空阔的御书房只剩下了陈景的哭泣声,“陈景,错哪了?” “学……学生……不该打架……”陈景松开抓着凳子腿的手去擦眼泪,手上被凳子的棱角硌出了两道红印,却远没有屁股上高高肿起的一片青紫瘆人。 “……”周轶睁开眼,盯着陈景看了一会儿,“接着打。” “老师!”陈景猛的抬起头,叫出了声,“老师,学生错了,饶了学生……学生再也不敢了……”在御书房内的两个内侍也分分跪下,“陛下……” “听不懂朕说话吗?”周轶打断了内侍的话,“动手!” “啪!啪!啪……” “啊——呜哇——”陈景哭得撕心裂肺,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有疼的,也有委屈的。为什么?为什么?不对吗?不是吗?还能是什么…… 竹板染了血……凳腿上也染了星星点点的血迹。 “四十——” “停。”周轶睁开眼,看到了竹板上的血迹,瞳孔一缩。陈景毕竟还小,不比那几个快及冠的那般耐打,想着,有些后悔地闭了闭眼睛,出口却还是严厉,“错哪了?” “学……学生不……该冲动……学……打……不……过……”陈景哭得天昏地暗,话也说不完整。 “嗯。”周轶听懂了,满意地点了点头,忍着上前去看陈景的冲动,“来人,把陈景用车送回去。” “不用……”陈景心里委屈,使劲摇头,“学……学生可以……自……”说着就要起身,腿上却怎么也使不上劲,一下就栽下了刑凳。 “景儿!”周轶的最后的一道防线崩塌,一个箭步冲上去,抱起了陈景,“传御医!快!” 陈景本就重心不稳,被周轶一揽,脸直接撞在了周轶身上。陈景被抱着,盯着不小心蹭到龙袍上的鼻涕……吓得不敢动弹。 周轶把陈景放到了御书房的软榻上,才注意到自己的龙袍……又看着陈景伤痕累累破皮流血的屁股,抽了抽嘴角,暗暗下定决心,以后绝对不抱陈景! 御医没过多久就到了,打破了周轶和陈景的尴尬局面。 “不上药……”御医将陈景身后的血擦干净,陈景就起身想逃,被周轶一下又抓了回来,“不上药……疼……” “不行,必须上药!”周轶摁着陈景,又看了看陈景的伤,突然发现了小人腿上的淤青,眯了眯眼睛,没有说话。 “啊……疼!”御医将药涂上,蛰得陈景不安分地扭。 “乖,忍一下。”周轶一个手摁着陈景,一个手没忍住摸着陈景被汗浸湿的脑袋。 “呜呜呜……疼……老师……”被周轶揉着脑袋,陈景也安静下来,却还是在哭,小脸通红。 “没事,一会儿就不疼了。”周轶缓声安慰着。 “老师我错了……老师别生气……”陈景抓住了周轶的衣袖。 “嗯,朕不生气了。”周轶看着御医处理的差不多了,“今晚别回去了,住宫里。朕派人通知你家人。” “唔……老师……”陈景眼泪汪汪地看着周轶。 “……”周轶盯着陈景看了看,叹了口气,在陈景身上裹了个毯子,又抱起了陈景,去了御乾宫旁的偏殿。 “老师……我错了……”陈景缩在周轶怀里,还心有余悸。 “明明打不过,还硬往上撞!”周轶抱着陈景,语气很温和,“还好有人拦下了,不然打坏了怎么办?” “唔……”陈景嘟了嘟嘴,“没给他们打坏,给老师打坏了!” |
“该打!”周轶挑眉,“你腿上的伤怎么来的?还骗朕没有伤着?” “……学生没感觉……” “只有朕打你才能长记性?” “才不是……” |
除夕快乐哈~ 话说你们今年看春晚吗? |
第十三章 陈景哭得筋疲力尽,纵使身后的伤还叫嚣地疼,还是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周轶在一旁坐了一会儿,看着陈景眉头紧皱着蜷成一团缩在被子里的模样,轻轻地叹了口气。 “沐风,沐雪。”周轶走出殿门,轻轻开口,话音刚落,两道人影便闪了出来。 “主上。”兄妹俩恭敬地跪在周轶面前。 “以后暗中护陈景周全。”周轶看着两个影卫,“不用让他知道,顺便……每天来与朕说说那小子都干嘛了。” “是。” ———————————— 陈景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早上。头晕脑胀地从床上爬起来,看了看时辰,就挣扎着下床,这是在宫里,他可不能赖床。偏殿里没有人,陈景忍着身后的剧痛,踉踉跄跄地转了一圈,就绕了出去。 朱红的宫墙,成荫的古树,见底的清潭,如画里走出来一般,都是些陈景没见过的景色,但他此时无心欣赏。晕晕乎乎地在大理石铺成的小路上走了一阵,才猛然发觉自己迷路了。深秋时节,寒冷的空气钻进了陈景的领口,让陈景不禁打了个冷颤,没看见脚下的台阶,直接摔在了地上,动作幅度有些大,牵扯了身后的伤。“啊!”陈景趴在地上疼得扭曲了脸。 周轶一下朝,就去了陈景在的偏殿,远远地看见陈景被绊倒在地上,皱着眉头紧走几步上前,“不好好在床上躺着,跑这来做什么?” 陈景原本挣扎着想站起来,看见周轶,直接跪在了地上,“学生见过老师。” “穿这么少?”看着陈景单薄的衣服,眉头皱得更深了,一把把周轶从地上抱起来,感受到陈景火炉一样的温度,又抬手碰了碰小人的额头,转身对赵志喊到,“传御医,快!” “老师……不上药”陈景以为周轶要御医来上药,直摇头。 “烧成这样你自己不知道吗?”周轶黑着脸,强忍着把怀里小人揍一顿的冲动,抬脚回了偏殿。 被周轶吼了的陈景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没觉得啊……但他不敢说,只是嘟着嘴缩在周轶怀里……老师这还挺暖和…… “陛下,小公子是因伤口有些发炎,又感染了风寒,才导致病温,微臣开了方子……”御医话没说完。 “朕知道了,赵志,去抓药!”周轶看着缩在被窝里的陈景,心有些烦,御医后面要说什么他都知道,不想再听。 药迟迟不到,陈景却越来越烧,小脸烧得通红,身上却冷得打颤。头又疼又重,小人迷迷糊糊地喃喃,“冷……冷……” 周轶又命人搬了两床被子给陈景铺上,小人才安生了一些,过了会儿又“叫”道,“难受……” 听着陈景的呻吟,周轶心里不是滋味,一边暗骂熬个药怎么这么慢,一边用自己的大手握住了陈景滚烫的小手,缓声安慰着,“一会儿喝了药,睡一觉就好了,乖。” “唔……”陈景朦胧间感觉到有人在自己身边,以为在自己家里,奶声奶气地叫了一声,“爹爹……” 周轶怔住了。不过只有一瞬,他被这一声“爹爹”迷了心窍,而后又摇了摇头,无奈地叹了口气。这若是他的儿子该有多好啊……周轶又不禁想起了兰儿生下的那个孩子,他登基这么多年,知道稚子何辜,但心里还是过不去那道坎,觉得自己看到那孩子就会想起那夜,所以一直没有派人去寻过那个不知是男是女的孩子。可听了陈景的一声“爹爹”,周轶突然想知道那个孩子叫他“爹爹”会是什么样子,会不会……也像陈景这般顺耳可爱? “陛下,药煮好了。”赵志端着冒着热气的药进了殿门,偏殿一瞬间充满了药香。他用银针试试,未变色,就将放着碗的托盘呈给了周轶。 周轶接过碗,亲自舀了一勺药,放在嘴边吹了吹,才发觉陈景趴在床上,没法喂。犹豫再三,周轶还是将陈景叫了起来,“景儿,把药喝了再睡。” 陈景迷迷瞪瞪地翻了个身……被疼醒了,“嘶——”猛的撑了起来,觉得头一阵眩晕,仿佛要炸开一般的痛,又一头在了下去,捂着脑袋,“啊……” 周轶看着小人的动作,一股说不上来的感觉涌上心头,心疼,后悔,还有一点点愧疚。被这种莫名的情感支使着,周轶将陈景抱着放在了自己腿上,小屁股空了出来,不至于压到太疼……抱完就是一阵尴尬,他将手里的药递给了一脸茫然的陈景,头瞥向了一边,“将药喝了!” “谢……谢老师……”陈景接过碗,猛的喝了一口……“咳咳咳咳……”烫…… “喝那么快干嘛?”周轶闻声又转过头,厉声骂了一句,看着陈景可怜楚楚的模样却又说不出话来,只是接过了碗,拿勺子轻轻搅拌着,晾凉了,再递给陈景。 陈景讷讷地接过碗,一口气喝完,觉得自己在做梦,烧糊涂了,只是嘴里的苦味刺激着他,这是真的。 周轶把碗重新交给赵志,将小人放回了被窝里,站起身,“再给朕乱跑一个试试看!没朕的命令,不许出这偏殿!”骂完,转身就走。 出了殿门,才又对赵志说,“找两个靠谱的,伺候他。” 陈景烧得脑子不太会转,趴在床上呆了好久,才开心地笑了,将小脑袋也埋在了被子里。 老师……真好…… |
第十四章 光阴荏苒,不知不觉,已入深冬。大雪纷飞,京城一派银装素裹。御书房的温暖与殿外刺骨的寒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火炉旁,陈景着着小棉袄,坐在周轶身边,手里捧着一卷《楚辞》。开春之后,会试便要开始了,陈景本不担心,但周轶一个月前突然开口,明经科就变成了进士科……云泥之别啊! 温热使人乏,没过一会儿,陈景就有些睁不开眼睛。昏昏欲睡的小人挣扎地看了几句,就趴到了桌子上…… “啪!”周轶合了刚批完的奏折,不轻不重地拍在了陈景的头上。 “唔……”陈景捂着脑袋睁开眼,坐起身无辜地看着周轶。经过了一个多月的相处,陈景的胆子也是越来越大。 “站着。”周轶瞥了陈景一眼,又拿起一本折子摊开。 陈景嘟着嘴站起来,拿着书往周轶那边蹭了蹭,接着背,时不时地偷偷看一眼周轶。 周轶读了几句,余光瞥见了陈景的小动作,放下了朱笔,“去把戒尺请来。” “老师!学生错了……”陈景缩了缩脑袋,没动弹。自那次打了陈景四十板子,周轶再没有用过竹板。 “去!”周轶一挑眉。 陈景蹭了回去,从架子上拿起了戒尺,跪下双手给周轶呈上,还不忘撒撒娇,“我错啦……老师~” 周轶拿起了戒尺,放在手边,没让陈景起来,“接着读。” 有了戒尺的威慑,陈景乖多了,跪在周轶旁边准时准点地把该背的都背完了。背完了复讲,讲完了默,稍有差池,戒尺便打了上来。讲错了打,讲不清楚打,默写写错了字打,字写得不好看还要打。一天下来,陈景都快数不清自己可怜的屁股挨了多少戒尺,嘟着嘴揉着红肿的屁股,心道要不是用的药好,屁股早开花了。 “小公子今天也没做什么,直接回家了。”沐风跪在周轶面前,“回家和他爹娘……呃……抱怨了您几句……” “抱怨什么?”周轶挑眉。 “也……也没什么,就是说您天天打他。”沐风替陈景捏了一把汗,“说您……有钱没处花,还不如不打了,把药钱送给他……” “哼!”周轶冷哼了一声,“知道了,去吧。” 陈景一直很纳闷,怎么老师就突然不叫御医给他上药了呢?没有了上药的环节,陈景的小屁股哪里经受得住这般打,没过几天便已经是青紫一片。陈景挨完打趴在桌子上呜呜地哭,周轶看着陈景的惨样,解气了,当晚才派了御医去上药。 —————————— 宣昌十年二月,陈景又一次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年仅八岁多的孩子拿了进士科春闱的会元,拿出去叫谁能服气? “呵,攀上了皇上的关系,当然要什么有什么。” “今日下午礼部要把陈景的诗,赋,文,策论的拓印本都贴出来,到时候看看不就知道了。” 当日下午,礼部外面挤满了人,有真要一探究竟的,也有凑热闹的,连陈老陈嫂也去了,他们自然瞧不懂儿子的文章,但是怎么样也想看一看。 未正时。礼部右侍郎亲自将陈景的答卷贴了出来,一时间人们蜂拥而上。且不说写得如何,光看这字笔酣墨饱,铁画银钩,令人叹服,殊不知这字都是陈景夜夜苦熬,周轶拿着戒尺一个字一个字打出来的。再看诗赋文章汪洋闳肆,策论洋洋洒洒几千余字,一气呵成,言之凿凿,词意透辟…… “服,服啊!”听着旁边人群的称赞,陈老陈嫂也开心地合不拢嘴。 而此时的陈景,正在御书房,偷偷把小爪子伸向周轶旁边的糕点,他饿了……周轶放了陈景一天假,可是小人也没什么想去的地方,就缩在御书房里,他也不敢去宫外,他讨厌那种被人指指点点的感觉,还是宫里清静。 周轶把盛着糕点的盘子递给了陈景,瞧着这几个月成功喂胖的小人,还蛮有成就感的。恢复了正常体型的陈景越发的可爱,冲着周轶会心一笑,抱着盘子开吃。 “再过一个月,殿试,有信心吗?”周轶问道。 陈景咽下糕点才笑嘻嘻地开口,“反正是老师出题,老师把题目告诉学生……诶呀!开个玩笑嘛……”陈景话说一半,周轶的折子便拍了上来。 “惯的你!”周轶瞪了陈景一眼,“你若是榜眼探花,朕亲自伺候你,若连一甲都不是,就等着大刑伺候!” 陈景缩了缩脖子。 |
我来伪更了!把周轶写得很萌? 所以决定看个文压压惊缓一缓,求推荐父子或者师徒文,最好也甜甜的 玻璃心的我表示虐文看不了 |
第十五章 阳春三月,正是繁花似锦,柳絮翻飞之时。 辰正,今年的一百八十九位贡士已经候在了金阳殿外。其中的大部分贡贡士还是第一次进宫,如此恢宏的场面再如何也是没见过,此时都瞪着眼睛左右瞧。 陈景对皇宫虽算不上熟,也从未进过金阳殿,但是比起那些摸着胡子连连感叹的四十岁大叔似刘姥姥进大观园般的模样,陈景淡定不少,他站在队伍的最前面,猜老师会出什么题。 “铛——铛——”钟声响起之时,金阳殿殿门准时地打开,周轶也着着朝服出现在了殿外。带周轶落座后,一百八十九位贡士趋步进到殿内自己的考桌旁。桌上笔墨纸砚已经俱全。 “臣等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周轶的声音深沉,不似这些天陈景听到的那般和蔼。 “谢陛下。” “宣昌十年庚丑殿试,开始——”赵志得了周轶的眼色,宣布道。 “落座,发题——”礼部尚书的声音适时地响起。 陈景坐在第一排第一个位置上,也是第一个拿到试题的。小人一边磨墨,一边定睛读题……咦?陈景凑近卷子看了看,老师亲笔写的!小人偷偷抬头看了一眼危坐于龙椅上的周轶,被周轶的眼神吓了一跳,突然想起了一个月前周轶的话……低头接着认真读题…… “作答开始——” 礼部尚书的话音刚落,下面便有了窸窸窣窣的翻纸声。陈景执笔蘸墨,也静下心来开始了作答。 周轶平静地看了一会儿,就觉得有些无趣。其实这还是他第一次亲自主持殿试。以往都是出了题,旁的事都交由礼部去管,只是最后会看由礼部呈上的十篇最好的文章,定个状元罢了,不过这一次……周轶看了陈景一眼,小人正低着头认真答题。 皇上亲自主持与否,对于考生而言那是天壤之别,陈景第一次面圣都被吓得不轻,更何况诸位考生还要在这种时候答题!打颤的打颤,流汗的流汗,不出一个时辰,竟有考生因为紧张过度昏厥了过去。周轶看在眼里,微微叹息,命内侍去给那晕过去的考生倒了杯水,缓解了一下殿内有些压抑的氛围。 陈景越写越觉得老师那不到二百个字的题目含金量太高,一时间心也有些虚,嘴里轻轻呼气调整了心态,一抬头,看见周轶起身往下走,本来已经落下去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不能慌,不能慌,不就是老师下来转转嘛,迟早要给他看的不是……陈景想着,又提起笔写字,刚落下一笔,一双明黄的鞋便入了陈景的视线,陈景手下不由得一抖……完了,字写扯了…… 周轶自然也是看到了,在心里冷哼了一声,抬脚转到了别处。 陈景幽怨地抬头看了一眼周轶的背影,低头接着写。 一个时辰过后,便有考生交了卷子,周轶没说什么,只是挥了挥手叫他离场。这不是一场以时间定胜负的比赛,大部分考生连一半都没有写到。 待到陈景答完放下笔的时候,殿内剩下的考生已经不到一半了。殿试没有具体的时间规定,但是谁也不想当那最后一个交卷的。陈景扫了扫自己的答卷,还算满意,手抖的那一笔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虽然周轶肯定是能看到,想到这儿,他又抬头看了一眼害得他手抖的“罪魁祸首”,朝着没在看他的周轶嘟了嘟嘴。 又有人交了卷,陈景也起身将答卷交给了收卷之人,按着规矩朝周轶拜了拜,周轶点了点头,陈景便退出了金阳殿。 “怎么样?怎么样?”陈景一到家,陈嫂便迫切地问道。因为陈景要考试,陈嫂今天特地没有开门做生意。 陈景呵呵呵地干笑了几声,回屋趴在了床上,弄得陈嫂心里咯噔一下,连忙跟上去,“没考好吗?” “……我又要挨打了……”陈景叹着气感叹了一句,“娘,记得替我收尸……”平常他手抖了周轶都从来没放过他过,何况考场上。 “胡说什么呢!”陈嫂皱着眉头在陈景的小屁股上轻轻拍了一巴掌,转而又问道,“这是……拿不上状元了?” 还真不一定,至少在书法上已经不占优势了,陈景嘟了嘟嘴,又想起了周轶的话,又是一脸生无可恋,“拿不上我就真死翘翘了。” 等到沐雪把这些话复述给了周轶的时候,周轶扬了扬嘴角,“这两天朕给陈景放假了,你们帮朕护好他。” “是。” |
第十六章 陈景本来这两天想缩在店里帮爹娘做点事,结果被陈嫂以净帮倒忙的理由赶出了家门,于是缩在茶楼的角落听说书人说了两天书,从卫将军久经沙场,用兵如神,到赶考青年与贵家小姐的爱情悲剧,再到历史上的闲文趣事,陈景听得津津有味,暗暗揣测老师也应该有一段风流佳话才是,只是这说书人是断然不敢说的罢了。 两天之后,陈景便回到了周轶身边。周轶和和气气,让陈景有些纳闷,这是等我当不上状元了一并罚?平安地度过了几天,陈景原本有些忐忑的心也渐渐平静下来。 “参见陛下,陛下,这是今年微臣八人选出的最好的十份,请您过目。”礼部尚书捧着十份卷子走了进来。 陈景坐在一旁,就觉得自己要窒息了,盯着礼部尚书手里的卷子,仿佛能从外面就看出来是不是自己的一般。 “放过来。”周轶点了点头,又对陈景说,“你出去。” “是。”陈景躬了躬身,就出了御书房。他还真的一点都不想呆在里面,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太糟糕了。 在皇宫绕着,便绕到了御花园。正是花开的时节,御花园飘香四溢,沁人心脾,陈景闻了这朵闻那朵,不一会儿,把老师在阅卷子的事抛在了脑后。 容妃远远地便看见了陈景。看着小人的背影,容妃竟莫名的觉得有些眼熟。也是这个季节,也是这个地方,才六岁的她,第一次见到了周轶,那时的周轶也像陈景一样手里拿着一卷书……玩得不亦乐乎。想着,容妃笑了笑,竟然会觉得陈景像周轶,但是这种莫名的感觉却让容妃日后将陈景捧在手心里疼。 陈景绕了一圈,一个时辰了,终究还是按捺不住心头的紧张与好奇,偷偷往回溜。可还没到御书房门口,连天的哭喊声并着厚重的板子击打在人身上“砰砰砰……”的声音就入了耳。 陈景瞪大了眼睛跑了几步,就看见十几人趴在刑凳上,个个血肉模糊,皮开肉绽。鲜红的血顺着凳腿流到地上,已经积成了一滩。陈景从未见过这番场面,吓得愣在了原地,直到赵志推了推他,他才回过神来。 “小公子……” “怎么回事?” “您的卷子被人调包了,皇上正在气头上呢。” 陈景不可思议般地看了赵志一眼,紧走几步到了御书房门口,“啪——”破碎的瓷片滚到了陈景脚边。御书房跪了一地的人,参与阅卷的八位大臣也在其中。 “不知道?好一个不知道!”周轶冷笑一声,气得声音都有些抖,把陈景吓得不轻。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周轶这般生气。 周轶原本看到陈景的卷子还是很期待的,翻开便看见了末尾的六个“○”和两个“ | ”不禁皱了皱眉头。要知道,“○”表示的是很好,“ | ”表示的是很差,这两者放在一起,实在是矛盾至极。周轶细细读了几句,就将手里的卷子摔在了地上,“敢在朕眼皮子底下动手脚!好大的胆子!”陈景的书法基本上算是周轶一手教出来的,旁人就算仿得再像也是无济于事。更何况周轶在金阳殿上瞥过陈景的卷子,上面写了些什么周轶还是有点印象的。 “皇上,臣……臣看的不是这篇啊。” 大理寺卿在下面拿着写着陈景名字的卷子瑟瑟发抖,“小公子的卷子臣有印象,文风新颖,慷慨激昂,绝不是这般陈词滥调!” “给朕查!”周轶吼道,“化成灰也要把陈景的卷子给朕找出来!” 不出两日,作假之人,偷换之人就全被查了出来,卷子也在侍中张炳坤的府邸里找到了。张炳坤与中书监令盛智不和已经是满朝皆知,此次卷子在张炳坤府上被搜出…… “盛大人诬陷?”陈景问道。 周轶笑了笑,“张炳坤希望朕这么想。”周轶看两人不爽已经很久了,两人都是先皇的人,有时候并不把周轶放在眼里……真是给朕递了一把好刀啊,“盛智傻吗?张炳坤被诬陷,人们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他。” “那……张大人自导自演的?”陈景瞪大了眼睛。 周轶点了点头,把陈景赶回了家。 几人的口供毫无意外地全指向了盛智,周轶也顺水推舟,以欺君犯上的罪名直接斩了盛智,抄了盛家,盛家其余人发配到了西北荒凉之地。参与偷换的,轻则扣了半年俸禄,重则像那做假的,被诛了三族。 张炳坤捞到好处了吗?比起盛智,他算好的,最起码命是保住了。按照周轶的话,连自己家里的事情的防备不好,怎么审议国家大事?官职连降了四品,被贬去了杨城,空有官职,并无实权。 斩首之日,陈景也去看了,老老少少,男男女女,穿着囚服,死在刽子手的刀下,血流成河,路上红得有些刺眼。几十条人命,瞬息间便没有了。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第二日,被血染尽的地面已经被洗刷干净,京城又恢复了以往的喧嚣热闹。吆喝声,欢笑声,掩盖了空气中残留的血腥味,仿佛昨日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
楼晚上十一点多看完流浪地球,心潮澎湃,久久难以平复(吴京死的时候楼哭得一塌糊涂 )所以大半夜把本来都码了一半的文给删了,重新码……以至于拍又要退后了 小事情,再下一章肯定就拍上了 |
第十七章 “什么?他去看了!”周轶猛的转过身,盯着跪在地上一身黑衣的沐风。 “是。”沐风点头,“小公子已经回家了,不过看样子……状态不太好。” “他活该!”周轶骂了一句,缓了缓语气,“知道了,去吧。” 周轶一个人坐在龙座上,闭着眼睛。他不想让陈景现在就经历这些,甚至警告过陈景最近哪也别去,好好待在家里,但陈景还是去了。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他很清楚。到现在他还清楚地记得自己六岁那年,一起玩的小内侍死在自己面前的场景,父皇杀了他,只因为那个小内侍的一句玩笑。甚至小内侍在临死前,还在安慰他,“没事,只会疼一下下,然后永远都不会再疼了……”温热的血溅到了他脸上,混着泪滴到了地面上。他抬头去看父皇,却只是看到了一张冰冷的脸。这是他第一次感受死亡,没有一句安慰,或者拥抱,这是他挥之不去的梦魇…… 他怎么就会跑去看呢? “主上,小公子坐在昨日行刑的地方,一动不动……”周轶一下早朝,沐雪便传了音。 “更衣,朕要出宫。” 周轶到的时候,陈景正呆呆地坐在一旁的石椅上,陈老陈嫂急得团团转。从昨天回到家到现在,他一句话都没说过,任凭陈老陈嫂怎么劝,都没有用。 两位老人没见过周轶,眼睁睁地看着周轶走上前,不知是怎么回事。周轶朝二老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到了陈景身旁。他在等陈景开口。他知道,在陈景开口前,小人需要的仅仅是陪伴。 时间流逝……两个人仿佛都石化了一般,看着街上的人来人往。 “昨天……这里死了好多人。”陈景的话轻轻的,听不出感情。 “朕知道。”周轶应了一句。旁边的陈老陈嫂张开了嘴,这就是,皇上!二老愣了半天,悄悄地离了场,解铃还须系铃人。 “这儿,地上,都是血……红红的……”陈景转过头,鼻子不由自主地发酸,声音也有了哭腔,“你不知道,你又没来……” “嗯,朕没来。”周轶点了点头。 “昨天……”陈景还打算继续说,可是眼泪却不由自主地往下掉,心疼得周轶一下把陈景揽进了怀里。 “别想了,都过去了。”周轶紧紧搂着瑟瑟发抖的陈景。 “还有孩子……看起来,比我还小……”陈景摇着头,越说越激动,终是哭出了声,“哇——他吓得……一直哭——直到……直到……呜哇——”陈景说不下去了,搂住了周轶的脖子,脸蹭在周轶怀里,使劲哭。 “这就是朝廷,很多人梦寐以求的发财路。”周轶轻轻拍着陈景的后背,转移话题,“残忍吗?很残忍,惨无人道。你知道吗,掉包你的那篇卷子里写了什么,呵,‘伐周以正道’,若是朕没有看出来那不是你的卷子,死的人就是你了。” 陈景只是抱着周轶哭,并没有回应。 “你知道你得了宠,有多少人眼红吗?上次打你的那几个人是,这次调换你卷子的人也是。朕宠你,你又这般聪明伶俐,等你日后羽翼丰满了,更是那些心怀不轨之人的心头大患,与其等到以后更难办,不如趁早下手,你说呢?”早知道会有今天这般想将陈景护在怀里的冲动,当时就应该赶他走! 陈景的注意力成功被周轶转移了,听着这样的话,陈景也渐渐平静下来,不哭了,但是小手还是死命扒着周轶,“唔……谢谢老师。”为什么谢?周轶此番大动干戈,除了除掉看不惯的人,也是昭告满朝文武甚至是天下,陈景,动不得。 “谢朕?就这么谢?”周轶轻轻刮了一下陈景红通通的鼻子,“从大清早的一直呆坐到现在,想吓死朕?” “老师……我害怕……”陈景把脸转到了周轶怀里,“有人说,他们死都是因为我……我才来看的……” “胡说。”周轶皱了皱眉,“本就犯了我朝王法,是该死之人!别胡想!”想了想,又道,“也别害怕,你身正不怕影子斜,再说,不还有朕呢吗?难不成你还怕朕?” 陈景又把小脸转了出来,嘟嘴道,“老师是君,学生是臣,哪有不怕君的臣?” 周轶笑了,瞅着在自己怀里缩成一团的陈景,摇了摇头,“朕着实没见过像你这样……缩在朕怀里怕朕的。” “老师~”陈景本就哭得小脸通红,此时的害羞显得小人更加可爱。在陈景的潜意识里,周轶已经成为那个可以依靠的人。 “走吧,和朕回宫。”周轶抱着陈景起身,“朕和你算算账。” |
第十八章 陈景低着小脑袋,站在周轶对面,紧张得心怦怦跳,“嗯……学生手抖把字写坏了。” “嗯。”周轶点了点头,“还有呢?” “还有……还有……”陈景把小手背在身后,忍不住抠手指,“不知道……” “朕说没说过这几天让你在家好好带着,别乱跑。”周轶颇为有耐心,“你昨天干嘛了?” “哦……”陈景软软地应了一声,“学生没听老师的话……” “也不动脑子想想,为什么那些话偏偏就被你听到了?”周轶已经暗中派人去查这件事了。 “有,有人激我?”陈景抬起头,黝黑的眼睛水汪汪地看着周轶,“为什么……让我害怕您?反目成仇?” “不排除这种可能。”总之,有人不想让陈景待在他身边,至于为什么,他还不清楚。周轶眯了眯眼,看着陈景,“然后你就上钩了。” “学生冲动了……”陈景又把头低了下去,“我知道错了……” “去把戒尺请来。”周轶道。 陈景嘟着嘴去拿了放在架子上的戒尺,蹭到了周轶身边,跪下,双手将戒尺举过了头顶,低着脑袋,还忍不住想看周轶的脸色。 周轶接了戒尺,陈景便跪到了自己的椅子上,把裤子褪到了膝弯,乖乖趴在桌子上。 “二十下,罚你做事不动脑子!”周轶声音在陈景身后响起,吓得陈景一哆嗦。 “啪!”周轶下手很重,一下便让陈景白白嫩嫩的的小屁股肿起了一道红痕。 “呜——老师……”感受到了周轶的力道,陈景一下眼泪就出来了,“老师……” “啪啪啪啪!”周轶没有搭话,手下力道并没有因为陈景的哀求减轻半分。三指宽的戒尺五下便把陈景的屁股招呼个遍。 “哇——”陈景趴在桌子上,胳膊垫在头下边,疼得想逃,却不敢,只得趴在桌子上无助地哭,“呜呜呜——错了……” “啪啪啪啪啪!”周轶不紧不慢地用戒尺招呼手底下的小人,“错了就忍着。” “呜哇……疼……”小人不住地扭着,仿佛这样就能躲过周轶的戒尺。 “啪啪啪啪啪!”周轶伸手按住了陈景的腰,忍不住安慰,“最后五下。” “呜呜呜……” “啪啪啪啪啪!”周轶打完最后五下,松了手,小人就直起了身子。 陈景跪在凳子上,边哭边擦眼泪,小屁股被打得红通通,肿的老高,火辣辣地疼。 周轶看着哭得稀里哗啦的小人,指了指墙角,“手抖,去那儿站着,在墙上把《中庸》默一遍,手举过头顶,什么时候默完什么时候把手放下来。” 陈景抽泣,泪眼汪汪地看着周轶,不知道周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看到周轶坚定的眼神,陈景拖着裤子移到了墙角。陈景孤零零地面对着墙,裤子掉到了脚裸处,屁股通红,哭得一抽一抽地举着手在墙上默《中庸》。周轶看着陈景可怜楚楚的背影,有些心疼。 陈景默了不到五百字,就知道周轶这么罚他的原因。胳膊酸,酸的痛,还不能把手放下来缓一缓……本来已经渐渐平静下来的陈景又湿了眼眶,转过头去看周轶,“老师……” “接着写。”周轶的声音很温柔,却不容置疑。 陈景又咬牙写了一百个字,手抖得厉害,胳膊疼,屁股也疼,放下了手转身冲着周轶哭,“老师……我错了,饶了我吧……” 周轶看着墙角站着的小泪人,招了招手,“过来。”陈景嘟着嘴蹭过去,周轶指着身后的屏风,“在这写,手放下来一次一戒尺。” “呜哇——老师……”陈景哭出了声。 “啪!”戒尺毫不留情地打在陈景红肿的屁股上。周轶静静地看着陈景,“接着写。” 陈景右手举过头顶,一笔一划地在空中写着字,左手擦着眼泪,边哭边写,手一落下头,戒尺就打在早已伤痕累累的身后。直到写完最后一个字,放下手,屁股上已是一片青紫。 陈景面对着周轶,接着张着嘴哇哇大哭,突然嘴里就被人塞了个东西,立刻禁了声,呆呆地看着周轶,只有眼泪还在不住地流。陈景脸上挂着眼泪,慢慢嚼着周轶喂给他的蜜饯,甜甜的,特别好吃…… 周轶替陈景擦了擦眼泪,又捏了捏陈景哭得烧得慌的小脸,“除了那一笔,其他做的都很好。”说着,用手指了指自己桌子上还未收起的卷子。陈景的名字赫然纸上,卷末,八个“○”整齐地排成一列,一行朱迹“第一甲第一名”提在上面,看起来就令人赏心悦目。 “呜——”陈景委屈地看着周轶,一头钻进了周轶怀里,张开了嘴……还要喂…… 周轶笑着揉了揉陈景的脑袋,又给小人嘴里塞了一个蜜饯,“若想书法能登峰造极,臂力腕力都是必不可少的。” “呜——”陈景噘着嘴不理老师。 “来,让朕看看朕的景儿的小屁股。”周轶将陈景抱趴在自己腿上,陈景才发觉自己还没穿裤子,登时羞得恨不得找地缝钻进去。周轶看着陈景身后青一块紫一块,心疼得紧,抱着小人便放到了旁边软榻上,“来人,传御医!” 给陈景上药是力气活儿,将肿块揉开的时候陈景又大大地哭了一场,周轶一边按着一边哄,觉得小人好像水做的一般,有流不完的眼泪。 晚上陈景被送到家,陈老陈嫂还紧张的不行,生怕儿子还想早上那般模样,谁知道陈景一进门就扑倒了陈嫂怀里,“还是娘亲好……呜呜呜……” “娘亲好?”周轶看着沐雪,挑眉,冷哼了一声,合着养了个白眼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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