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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自食其果(父子 现代)[第2页] |
作者:Tropical橙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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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无依 (继续) 面条下肚也就半个多小时,江熠突然起身,跌跌撞撞地跑向厕所,方舒煜见他神色不好,也连忙起身,“你怎么了,哥?” 江熠没回话,只是往厕所走,方舒煜跟在他后面,方致纬也跟了过去,问道,“肚子不舒服么?”却见江熠走进厕所,门都没来得及关,就对着马桶一阵呕吐,把方才吃的那点东西又都吐了出来,吐完了才稍微直起腰靠在厕所的墙上喘息。 方致纬一惊,他记得江熠7岁那年吃了一串冰棍之后就这样,吃什么吐什么,今天怎么又这样了,难道就是因为昨天晚饭没吃么?想到这,他不禁问道,“你昨天吃了什么刺激性的东西么?是不是吃了冰箱里的东西?” 江熠没有回话,方舒煜走过来给他顺气,担心道,“哥,你到底吃了什么不好的东西了?是食物中毒了么?我好害怕!”说着又哭了起来。 江熠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哥没事,就是昨天下午喝了一瓶汽水而已。” 方舒煜愣了愣,“汽水?” 方致纬却把话接了过来,“冰箱里的?”看上去像在问话,却是肯定的语气。 江熠还是没搭理方致纬,只是拉住了弟弟的手,“别担心,死不了!” “小小年纪,做什么时时把死挂在嘴上!”方致纬觉得自己简直忍无可忍了,江熠不停地挑战他的底线,要不是看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太好,再加上他妈妈又刚刚过世,方致纬已经一巴掌打过去了,管他是不是自己儿子。 “哥,你别这么说,我好害怕!”似乎是怕哥哥说什么让父亲更生气,方舒煜抢先开了口。 外面的天已经亮了,可是距离药房上班开门还得一段时间,方致纬想让陈燕陪着江熠去挂急诊,这样吃不下去东西怎么行,可是江熠死活不肯去,方致纬骂他几句,他就靠在沙发上大哭,气得方致纬牙痒痒,可是江熠现在这个身体状况他也实在下不去手责打,最后只能让司机去药房买了些胃药回来。 其实方致纬不知道如果他要亲自带着江熠去医院,江熠是不会反对的,虽然从见到方致纬开始,他不是顶撞就是无视,但他现在整个人都靠着方致纬和方舒煜来支撑,离了这两个人,他就成了一具失了灵魂的行尸走肉。 好在买回来的胃药很有效,江熠吃了药又喝了点粥都平安无事,大家这才松了口气。 处理后事不是件轻松的事,好在帮忙的人也不少,江越的父亲很早就过世了,只有一个胞弟现在侨居在新西兰,得到通知再赶回来也来不及,她母亲在她弟弟那里帮着照顾孩子,她弟弟决定对母亲隐瞒这个噩耗,其他稍远一点的亲属能通知的也都通知了,方致纬毕竟跟她做了十七年的夫妻,他这边的亲戚也来了不少,忙碌了三天,其实倒是没有江熠和方舒煜什么事,他们毕竟年龄还小,只是两个孩子在见到妈妈遗体和火化的时候哭得差点晕过去。 入土安葬并不能带走痛失亲人的悲痛,要离开墓地的时候,两个孩子依然哭得不能自已,江熠缓缓地从墓地的台阶上站起来,泪眼模糊地看向弟弟,方舒煜正靠在方致纬的怀里痛哭,江熠觉得心中酸涩,之前给妈妈守灵的时候,方致纬一直待在方舒煜的身边,方舒煜在他身边的时候方致纬就会在,方舒煜累得去睡觉的时候,就只会剩下他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弟弟虽然失了母亲,但还有个父亲可以依赖,而自己,偌大世界,竟没一个人可以让他依赖! 江熠边哭边往山下走,顾晚夫妇连忙追上来,“小熠,你去哪?” “回家!”江熠头也没回,继续往山下走着。 “我们载你回去啊!”顾晚夫妇跟着江熠也下了山。 方致纬一直看着江熠离开的方向,却终究没动一步,方舒煜拉着他想去追哥哥,却被他拦住了,“你哥哥跟着他亲爹走了,你追上去做什么!” “可是我想见哥哥!”方舒煜着急道。 “以后有的是机会,又不是不让你们见面!” 方舒煜和方致纬就这样看着江熠和顾晚夫妇消失在视线里。 |
今天就这么多了,感觉我已经放的很快了 老规矩,20个回复放下一波,很快爹就可以欺负儿子啦 |
不让我发,吞掉了两次了 今天不适合发文看来,还是等明天吧 |
第五章 归属 顾晚心里是矛盾的,他是为数不多几个知道江熠并非方致纬亲子事情的人,江越曾是他的初恋情人,是他和他现任妻子的牵线人,又是他多年的同事,离婚的时候又是他的客户,出于这些关系这些天他才对江熠多加照拂,可是短暂的照顾跟成为江熠的监护人完全是两码事,做一个孩子的监护人跟做一个孩子的家长没多大差别,责任重大,何况他家里还有一双儿女需要照顾,而且从这几天江熠的态度来看,跟他们夫妇并不亲近,让江熠住进他们家江熠怕是不会同意。其实他也知道江熠监护人的最佳人选是方致纬,一则江熠跟方舒煜兄弟可以团聚,二则江熠毕竟从小长在方致纬身边,纵然没有血缘关系,十几年的感情总还是有些的,再则对外来说,方致纬还是江熠的父亲,可是他又拿不准方致纬乐不乐意接受江熠,从这几天的相处来看方致纬虽然也会关心江熠,但似乎跟江熠的关系也不亲近,而且那些关心也似乎都是出自对于方舒煜的关心,再说,养个被妻子背叛跟别的男人生的孩子恐怕比养个毫无关系的孩子还要尴尬别扭。如果方致纬也不乐意做江熠的监护人,那就只剩下最后一个人选,就是江熠的舅舅,要他把江熠接到新西兰去抚养,反正江熠最亲近的人除了方舒煜也都在新西兰。 当天晚上,顾晚陪着江熠住在了江家,他想着这选监护人还是应该询问一下孩子自己的意见,当他问孩子是愿意以后跟着方致纬还是去新西兰跟着他舅舅时,孩子却道,“我一个人住着挺好的,我可以照顾自己,也不缺钱花”。 “可是你还未成年,需要一个监护人,你妈妈也不会希望看到你一个人孤孤单单的。” “方先生是不会愿意接纳我的。”江熠说这句话时很平静,看不出什么情绪。 “那我这两天就跟你舅舅联系一下。” “麻烦您了。”这算是默认了顾晚的建议。 可是让顾晚始料未及的是,他第二天一起来竟然发现江熠不见了,桌子上留了个条子,“顾叔叔,我最近心情不大好,出去散散心,玩几天就回来!” 既没写要去那里玩,也没写多久回来,打他手机也一直关机,这不是离家出走么! 顾晚慌了,这孩子要是在他手里出了事怎么得了,无奈他对江熠知之甚少,别说江熠的朋友同学,就连江熠在哪个班级他也不清楚,平时江熠喜欢出入的场所他更是一无所知,无奈只得求助于方致纬,就算是为了方舒煜,方致纬也应该不会袖手旁观。 方致纬接到顾晚电话的时候正准备和儿子吃早餐,听说江熠离家出走,气得当场摔了装牛奶的杯子,“这孩子到底是要闹咋样!”他不敢让方舒煜知道这事,儿子这些天受的打击已经够大了,只能匆匆跟儿子吃完早餐,推说公司有事就进了自己的书房。他对江熠还是比较了解的,把他知道的江熠的朋友的电话打了个遍,没一个知道江熠行踪的,家里的亲戚也都问了一遍,也都不晓得,他一边让这些人帮着留意寻找,一边又让家里的两个司机去江熠平时经常出入的地方找,可是一直到晚上,还是一点音信也没有,方致纬也由最初的气恼变得担心还有一丝后悔,这孩子到底去哪了,万一遇到什么歹人可如何是好!要是昨天自己把孩子带回家,也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方致纬这边正专心寻找江熠,家里又来了消息,方舒煜不晓得怎么知道了哥哥失踪的消息,哭着喊着跑出去找,结果被傍晚的阵雨给淋了个透,好不容易被带回家,现在正在发热。方致纬跺着脚简直想骂娘,眼见着天也黑了,江熠却是连个影子也没有,方致纬又担心儿子,只得先开车回了家。 方舒煜这病也不完全是淋雨造成的,他这几天受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妈妈去世,哥哥走失,让他一个11岁的孩子怎么去承受,这发热也是心火攻的,可是退烧药吃下去丝毫没见效果,温度还在不断升高,从38度一直升到快40,孩子也烧得迷迷糊糊的,方致纬只得早上带着儿子去挂点滴,他此刻心烦意乱得很,一边担心着儿子,一边还想着外面下落不明的那个。 |
第五章 归属 (继续) 方舒煜这边点滴刚挂上没二十分钟,方致纬的电话响了,说是可能有了江熠的消息。原来江熠有两个同学在前一天晚上把江熠走失的消息,江熠的照片以为方致纬的联系电话都发到了朋友圈,结果今早上就有看到这消息的人瞧见一个相似的孩子在一家户外小吃店吃早餐,这才给方致纬打了电话。 好不容易有了线索,方致纬怎能错过,他先给顾晚打了电话,得知他们夫妻离发现疑似江熠的地方都很远,也只有他所在的医院离得还近些,他没有办法,怕耽搁得时间长了江熠再跑没影了,只得把儿子暂时交给司机照看,自己开车直奔那家小吃店。 远远的就看见江熠正坐在路边的小摊位上吃得不亦乐乎,面前摆着一碗馄饨,一屉包子,手里还拿着茶叶蛋,看到江熠没事,方致纬再也压不住火气,他这些天承受的打击也极大,他虽然恨极了江越的背叛,但也是因爱生恨,江越的死对他的打击绝不比对两个孩子的小,只不过他不可能像两个孩子那样肆无忌惮地哭罢了,刚刚处理完江越的后事,江熠又来了这么一手,方舒煜现在又发着高烧,躺在医院里,这一连串的事情已经把他逼到了承受的极限,如今见到江熠好好的,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走过去一把揪住江熠的衣领,一巴掌打在孩子的左脸颊上。 方致纬正在气头上,这一巴掌打得极重,江熠被打得蒙头转向,过了好一会才看清打他的人。 “你干嘛打我!”一见方致纬,心里的委屈又翻江倒海般地袭来,就是因为他不愿意做自己的监护人,自己才要被送到新西兰舅舅那里,自己才被逼得离家出走。其实江熠从未问过方致纬到底愿不愿意做他的监护人,只是自以为是的认为方致纬定然不乐意接纳他,否则那天在墓地他为什么不追他。 方致纬指着他,气得手都有点哆嗦了,“你知不知道因为你多少人四处奔波,彻夜不眠,吃喝不下!你倒是挺逍遥快活的啊!你知不知道宁宁为了找你昨晚淋了雨,这会儿还高烧不退!” 听说弟弟高烧,江熠有些着急,“宁宁怎么了?怎么会高烧不退!” “你还有脸问!还不都是因为你!” 江熠听出了方致纬语气的不耐,好像还有一丝嫌恶,也难怪,人家儿子因为自己生了病,他不怨自己怪自己才真是怪了,想来若不是因为弟弟,他根本就不会出来找自己这个不相关的人。想到此,江熠只觉心下一片悲凉,人家根本不在意你,你还在奢求什么,他勉强打起精神,对方致纬道,“我想去看看宁宁。”边说边结了账。 “等一会你爸爸过来再说!” 江熠听到这句话,就像触了电,一下子跳起来嚷道,“他不是我爸爸!” 方致纬没想到江熠会这么说,而且反应还这么大,江越生前明明告诉他顾晚是江熠的亲生父亲,而且,不是他又还能是谁!他皱着眉头想了想,突然明白了,恐怕是顾晚对江熠并不好,顾晚现在有妻子还有一双儿女,凭空冒出来这么一个私生子怕是会影响他的家庭,想来顾晚尤其是他妻子是绝不会欢迎江熠的,想到这他又觉得气愤,再怎么说也是你儿子啊,你自己当初造的孽,现在怎么能不管不顾,可是又不知怎么地还有一丝庆幸,顾晚不乐意抚养江熠是不是意味着江熠的抚养权可以落在他的手上,他那日之所以眼睁睁看着顾晚夫妇跟着江熠离开墓园就是因为他认为顾晚才是江熠名正言顺的监护人,他争不过,其实连他自己也想不明白他为什么想要抚养江熠,那明明是别人的儿子,大概是因为宁宁吧,把江熠留在身边宁宁一定会很开心的。 想到此,方致纬的心情倒是晴朗了许多,语气也缓和了下来,“胡说些什么!” “我没胡说!不信你自己去问他!” 方致纬只当江熠在闹脾气,还想再说什么,就见一辆白色的卡宴停靠在路边,顾晚夫妇从车里走了出来。与方致纬的暴怒形成鲜明的对比,他们夫妇上来就对江熠嘘寒问暖了一通,连一句埋怨责怪也没,方致纬在一边看着奇怪,看他们俩对江熠挺好的啊,怎么江熠对顾晚却是这么个态度! 方致纬向顾晚夫妇提出江熠想去医院看看方舒煜,顾晚夫妇也说一起去看看,可是当顾晚夫妇邀江熠坐他们的车的时候,江熠却摇头表示拒绝,眼睛只是盯着方致纬,却见方致纬已经回身向自己的车走去,根本没有看他,江熠失望地低下了头,眼泪悄然滑出眼眶,明明不该期望的,正在他难过的时候,却又听到方致纬的声音,“还站在那做什么,还不快上车来!” 抬眼一看,方致纬已经将副驾驶的车门拉开,正等着他上车呢,江熠的眼里瞬间有了光,小跑过去钻进车里,方致纬帮他关上车门,又跟顾晚夫妇打了声招呼,才上了车。 江熠坐在病床前陪弟弟聊天,方舒煜已经开始退烧,又见哥哥就在自己眼前,心里安稳了许多,人也精神了许多。 方致纬见两个孩子都没事了,便想找顾晚谈谈,问问他到底愿不愿意做江熠的监护人,他本意是想跟顾晚单独谈谈,毕竟很多话当着他太太的面不太方便说出来,可是顾晚夫妻却一起跟着他出了病房,他们走到附近一个比较偏僻的角落,没等方致纬说话,顾晚先开口了,“方先生,不知道您愿不愿意做小熠的监护人?” 这话问得方致纬一愣,他没想到顾晚会这么直白地把自己的儿子推给别人,不禁皱眉,心里替江熠感到不平。 顾晚见他皱眉,以为他不愿意,有些为难的开口,“您要是不乐意,那就只有小熠的舅舅了,可是小熠似乎并不愿意,他这次离家出走恐怕就是因为这个。” 方致纬皱着眉盯着顾晚,心说不是还有你么,你不是他的亲生父亲么,可他一向是个极有涵养的人,当着顾晚妻子的面他实在觉得问出这话不合适,他更怕从顾晚夫妇口中吐出一些更加伤害江熠的话。 “江杰在澳洲十几年了,从江熠出生到现在跟这个舅舅见面的次数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而且他若去了澳洲,跟宁宁也很难再见,不合适!” “那…”见方致纬一口把江熠的舅舅也给否决了,顾晚更加为难了。 “我愿意做江熠的监护人,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顾晚听方致纬这么说,顿时松了一口气,也没注意方致纬说如果他不介意的话,“那可真是太好了,只要小熠不反对您就可以找律师办理法律手续了。” “他还是个孩子,这事由不得他!”方致纬这话说得霸道,似乎是看见了江熠反对似的,顿了顿,又道,“而且他现在也没有别的选择,我一会就通知我的律师尽快把这件事情办好。” 江熠的抚养权搞定,他们几人又回了病房。顾晚跟江熠说了方致纬做他监护人的事,江熠还没说话,方舒煜倒差点乐得蹦起来,“太好了,哥,我们以后又可以天天见面了!” 江熠虽然没说话,面上也没什么特殊的表情,但一双眼睛却是亮亮的。 顾晚见江熠没有反对,这才彻底松了口气,又说了几句让方舒煜和江熠好好休息之类的客气话,就和妻子告辞走了。 方致纬看着方舒煜精神了许多,又测了体温,已经基本恢复正常,大夫也说孩子不必留在医院,只要回去不发热第二天再来打一针就好。于是方致纬让司机把车开到楼下,自己收拾东西带着两个孩子准备先去江熠住的地方拿他的衣服和随身用的东西。 一路上,方舒煜拉着哥哥的胳膊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似乎那个生病的并不是他。方致纬回头看着雀跃的儿子,想着自从他跟江越离婚,家里就一直死气沉沉,儿子平时跟他很少说话,更别说笑得这么开怀了,今天把江熠带回来,家里一下子就变得生机勃勃,想到此,他不禁有些嫉妒江熠,又有些庆幸顾晚不乐意把江熠带回家,要不怎么会轮到他的头上! |
第五章基本没什么变化,下面一章有大修,现在还没修完 先发前半部分吧,反正这章比较长 |
第六章 算账 江熠住进方致纬家,倒也不用准备什么,一切都是现成的,毕竟他之前已经在这住了五年,他原来住的房间一切都没动过,每天陈燕都会过来打扫。 吃过午饭,方舒煜由于药物的原因有些发困,回房睡觉去了,江熠也在自己房间里收拾,把衣服都从皮包里拿出来放到床下的抽屉里,应季的衣服都挂到了床对面的衣柜里,还有不少造型各异的海绵玩具,他对这些玩具的喜爱程度简直超过女生,摆的屋子里到处都是。 正忙活着,方致纬走了进来,却只是站在门口对他说,“收拾完了来书房,我有话要跟你说。”说完也不等他回答又走了出去。 对于书房江熠再熟悉不过,跟弟弟在自己卧房挨打不同,自从搬到这里,他每次挨打都在书房,而方致纬打他之前也经常会说,“我有话要跟你说。”他只是没想到他才刚回来方致纬就要打他,心里又是害怕又是委屈,也没心思再继续收拾,合上皮包,把外面的衣服都放到衣柜里,就去了书房。 他进书房的时候,方致纬正站在窗前,似乎在沉思。方致纬正在想他的教育问题,孩子长到15岁一直是他的骄傲,可以说,品学兼优,可是离家几个月,从他们再次见面到现在,不过几天的时间,江熠的表现令他大为失望,他原本想着江熠已不再是他的儿子,他没必要费尽心力地去培养教育他,他是好是坏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可他却控制不住自己,他眼里根本见不得江熠的缺陷,江熠的每一个错误,每一句顶撞都能轻易点燃他的怒火。 方致纬见孩子进来,指了指办公桌前的空地,“过来站着!” 江熠依言走过去,方致纬锁了门,然后就坐到沙发上盯着他,能有三分钟一句话也没说。 江熠被他看得发毛,只得先开口叫了一声,“方先生?” 这声“方先生”叫得方致纬很不舒服,可又没办法,要是江熠来一句“方叔叔”,那他会更郁闷的。 “自己说,这几天做了多少混账事!” 江熠心中苦涩,这几天他都做了什么,他自然清楚得很,他从小家教很严,方致纬一直教育他要尊重长辈,即便是长辈说错了话也不能顶嘴,而这几天方致纬跟他说的每一句话几乎都会被他顶回去,离家出走恐怕更是碰触到了方致纬的底线。可他做这些不过是想引起方致纬的注意罢了,想要去求证方致纬还是在乎他的,错了么?确实错了!错在他奢求的太多了! 方致纬见孩子不回话,只是站着出神,火气一下子窜了上来,“问你话呢!哑巴了!” 江熠吓得一哆嗦,“我不该不尊敬您,顶撞您,不该离家出走,害的大家担心受累。” “还有呢?” “还有?”江熠一愣,还有什么? 方致纬皱着眉帮他补充,“明知自己胃不好,还喝冰镇汽水!你作死呢!” 听了这话,江熠反而心里多了一丝安慰,他在为他不爱惜身体而教训他,说明他并没有把他当陌生人,他还是多少有些在意他的。 |
第六章 算账 (继续) 方致纬见孩子不停地出神,心里更气,挨训的时候走神是对他明显的不敬,他走到办公桌的另一边,从抽屉里拿出了那条专用皮带,用皮带敲了敲桌子,“趴这儿!” 江熠走过去,上身趴伏在办公桌上,肚子顶在桌子的边缘,臀部正好翘了起来。 方致纬绕到他的身后,抬手就是一记,疼的他哆嗦了一下,只听方致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几天没挨打,规矩都忘了?” 这话让江熠的脸有些发烧,却还是起身把外裤和内裤都褪到了膝盖,又重新趴了回去。 方致纬不再说话,只是一下一下专心地落着皮带,他打得并不快,一下打完总要间隔个十秒左右才会再落一下,每一次皮带的起落都会激起孩子的一阵颤栗,孩子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细碎的呻吟声不断从嘴里溢出,他的双手扒在桌子的边缘,手指简直要掐进桌子缝里,一张小脸因为疼痛皱在一起,冷汗也爬上了前额。 而他的屁股已是通红一片,有些微微肿起,方致纬却依然有条不紊地挥着皮带,江熠只觉得每一下皮带似乎都要掀掉他的一层皮去,身后的疼痛一浪高过一浪,嘴里的呻吟声也越来越大,已变成了高声惨呼,突然一下落在臀腿交界的地方,疼得他身子猛地上仰,尖叫声充斥着整个书房,手也松开了桌子,下意识地要向后面摸,但他最终还是忍住了,把双手放到了身前。他记得挨打的规矩,不许躲,不许挡,否则加罚,为了学会这条规矩,他不知多挨了多少巴掌,他记得从十岁开始他再挨打方致纬就不再禁锢他的双手,而要靠他自己的意志力,而宁宁挨打却不用受这样的规矩,而且他还可以趴在床上,虽然怎么挨打都不好受,但无疑趴在床上比趴桌子上舒适得多。 江熠没想到自己居然这种时候还能胡思乱想,不过很快思维又被身后的剧痛所淹没,他此刻早已通身是汗,上身的衬衫都被汗水黏在了身上,一张小脸更是狼狈不堪,也分清哪是汗水,哪是泪水,哪是鼻涕,浑身上下更是抖个不停。 大概打了二十多下,方致纬稍停了停,孩子的屁股已成了深红色,一道道檩子横在上面,连成一片。 江熠趴在桌子上大口喘着气,身后的责打虽停了,可排山倒海的疼痛却没有停止,他只觉得连喘气都会痛。 停了能有一分钟,方致纬再次抡起皮带,这次是五下连着,全落在了孩子臀腿交界的地方,那里顿时出现了一条深红色的檩子。 那地方本就不如屁股肉厚禁打,这连着五下,疼得江熠一张小脸都扭曲了,他张着嘴,惨叫连成一片,身子也不受控制地直了起来,双手伸到身后去揉伤处,可手刚刚碰到,又疼得赶紧拿开。 方致纬把皮带扔到桌子上,待孩子的哭声小了些,身子也不再颤抖,才问道,“记住教训了么?” 孩子的身子却又开始颤抖,似乎是怕的,“记住了!”连声音都有些发颤。 “记住什么了?” “我以后再不敢跟您顶嘴了,会尊敬长辈,再不敢吃冰箱里的东西,会爱护自己的胃,爱护自己的身体,也不会再干离家出走这样的事了!”江熠连忙回答,生怕又惹得方致纬不满。 “提上裤子,起来吧!” 江熠哆哆嗦嗦地弯下腰,半天才把裤子又重新穿好,内裤同屁股一接触,疼得他直抽气。 方致纬打开房门,准备把孩子抱回卧房去,却见方舒煜红着眼睛站在门外,脸上满是泪痕,他知道必然是刚才江熠的喊叫声把方舒煜给招来了,又不敢进来求情,只能站在门外哭。他知道江熠好强,必定不想让弟弟看到现在这副狼狈的样子,若在以往,他会呵斥儿子两句,把他撵回自己的房间,可如今儿子刚没了妈妈,又病着,他也舍不得骂他,只是揽着儿子的肩,将他送回了房间,又问了几句儿子的身体状况才返回来。 江熠听到方致纬跟弟弟说话的声音,但很快声音就消失了,显然他们是去了其他地方,他知道弟弟必然是因为担心他才会来书房,可是他把方致纬给“拐”走了却让他更加难受,他不禁在心里嘲笑自己,你在瞎想些什么,怎么能奢求他像对宁宁那样对你! 江熠突然觉得自己好傻,这些天他看着方致纬对弟弟的关爱呵护,平生第一次羡慕甚至嫉妒自己的弟弟,他不甘心只做一个旁观者,所以他一次次地顶撞方致纬来试图引起方致纬对他的注意,甚至不惜离家出走,无非是想让方致纬的目光从弟弟身上移开,哪怕只是分出一分来给他也好。可结果呢,他为此付出了如此惨痛的代价,而方致纬的目光却依然在弟弟身上,他对他所有的关心都是因为他对弟弟的关爱,江熠觉得自己就像是弟弟身上的一只可怜的寄生虫。 |
后面还没修完,完了我就发上来,修完也好难 |
第六章 算账 (继续) 方致纬从儿子的房间出来就见江熠手扶着墙,正往自己的房间一步一步蹭,他皱了皱眉,上前把孩子打横抱起,“谁让你自己出来的!打得不疼是吧!” 这话虽是呵斥,却充满了关心的味道,让江熠心里一暖,他靠在方致纬的怀里,感受着方致纬身上的气息,只是可惜这段路实在是太短了。 方致纬轻轻地把他放到床上,又帮他调整好姿势,让他趴好,然后才又扒下他的裤子,绞了毛巾来给他冷敷,反反复复几次,折腾了好久,以往这时候,江熠差不多都会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今天却是一直睁着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方致纬。 待到方致纬给他冷敷完,又帮他擦洗身体,换好衣服,累得方致纬自己都想睡觉了,他却依然精神得很,方致纬有些奇怪,“看什么呢!赶紧闭上眼睛休息会儿!” 江熠其实好累,刚才又是哭又是喊的,又出了一身的汗,他是真想闭上眼睛睡会,可又好舍不得,难得这时候方致纬的所有眼光都在他身上,他真的好舍不得错过,可他刚挨了打,现在还怕得很,怎么敢违背方致纬的话,只得听话的闭上了眼睛。 可一闭上眼睛,他顿时就觉得自己的整个世界都黑了下来,心里的委屈一下子又涌了上来,他还是个孩子,挨了打怎么会不委屈,虽然以前挨完打爸爸依旧是严厉的,也不会说出什么安慰的话语,但妈妈却会一直不停地安慰他,陪着他,如今妈妈却已经不在了,爸爸也已不再是爸爸,想到这,心里的悲伤再也抑制不住,眼泪溢出了眼眶。 方致纬在孩子的床边坐了一会儿,正想去冲个澡,也休息一会儿,忽然见孩子又哭了,他有些吃惊,连忙拍了拍孩子的脸颊,“江熠?” 江熠又睁开了眼睛,这下眼泪淌的更凶了。看他这样,方致纬的心莫名的一痛,问道,“怎么了?很疼?”他有些纳闷,按理说冷敷过几次了,不该那么疼了啊。 江熠不敢在方致纬面前提起妈妈,虽然妈妈已经不在了,可毕竟曾做过伤害方致纬的事,因此他只是顺着方致纬的话点了点头。 “疼就长点记性!以后别再做那些混账事!” 江熠点了点头,“我以后再也不敢了!”说完,却依旧看着方致纬,嘴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说,可眼睛却清清楚楚地告诉方致纬他有话要说。 孩子的表现太奇怪了,方致纬不禁有点担心,“有什么话就说出来!吞吞吐吐的像什么样子!”明明是担心孩子,说出来却依然是训斥命令的口气。 江熠咽了口吐沫,终于鼓起勇气说了出来,“您能不能多陪我一会儿?”说完又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方致纬,他好怕方致纬会拒绝,虽然依然听得到,但没看到对他来说或许伤害会小一些。 孩子的语气透着哀求渴望,甚至还有一丝悲凉,方致纬只觉得心似乎被人狠狠的掏了一把,印象里江熠一直是极好强的,是不会用这种低三下四的口气求人的,何况他还是那个被求的对象,他只觉得心里堵得难受,也不晓得是在心疼江熠,还是在难过他跟江熠的关系竟会到了如此程度,孩子竟会为了这么一件小事用这种口气来求他。 江熠闭着眼睛等待方致纬的回答,可是过了能有一分钟,也不见任何回应,他知道又是自己奢求的太多了,人家凭什么要陪着你,你是他的什么人!他把手攥成拳头,忍着心痛,又对方致纬说,“对不起,我刚才说错话了,您去休息吧,也让我睡会。”眼睛依然闭着,可声音却颤抖哽咽得厉害。 每一句话都像重锤敲在方致纬的心里,他只觉得心里闷闷地痛,他有些懊恼,别人的儿子,你心疼什么,可他却控制不了自己的心,他想甩手离开,可身体却与大脑的指令背道而驰,最终他只是拿起毛巾给孩子擦了擦脸,“睡吧,我陪着你。”声音很低,但很清晰。 这话对于江熠来说就犹如一个溺水的人突然看到一块浮木,一下子燃起了他的希望,他猛地睁开眼睛,看向方致纬,眼里有惊喜,也有疑虑。 方致纬只是轻抚着他的背,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睡吧,我陪着你。” |
第六章完了,最后这段基本是重写的,小伙伴们应该有点新鲜感的 来,努力跟帖吧, 老规矩别忘了 给我点动力,修文也是很费脑的 |
刚吃完饭回来,好累,临睡前给你们来张爹和哥哥的图图吧,这个哥哥好霸气 |
这是爹和弟弟 好啦,楼楼去洗澡睡觉啦,明早起来再发文 |
第七章 胃病 江熠闭着眼睛趴在床上,方致纬的手一直搭在他的背上,意思是告诉他,他就在旁边陪着他。 他感受着方致纬手上的温度,心里也有了些许暖意,委屈难过的心情也平复了很多,他要求的真的不多,能有这样一刻他已经知足了。 他要好好享受这难得的温馨时刻,他不要睡,他努力控制着自己,可是无奈,当人闭上眼睛的时候,就会下意识的犯困,何况他现在又真的很累,没多久脑子就开始迷糊了,似乎有很多画面交替出现在脑子里,他知道这些画面就是几个月前发生在这个家里的一幕一幕,也是他内心深处最痛苦的记忆,是他最不愿意碰触的东西,他想要从这些画面中逃出来,却是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 他看到父母的争吵,父亲的怒吼,母亲的决绝,弟弟的哭泣,他又看到了那份DNA鉴定,在母亲要带着他离开这个家的时候,他哭着喊着攥着父亲的胳膊喊“爸爸”,可是却被狠狠甩开,然后就是父亲愤怒的咆哮,“别叫我爸爸!我不是你爸爸!” 这句话一直在他脑子里徘徊,一遍一遍,似乎在编织着一张无形的网,把他困在中间,他拼命挣扎,却怎么也无法脱身,最后只得抱头大哭,他就这样哭着醒了过来,一睁眼就看见正盯着他的弟弟。 方舒煜来了有些时候了,见哥哥睡着,也不敢打扰,就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着哥哥,哥哥方才哭泣他都看在眼里,见哥哥醒了,连忙凑过来问,“哥你刚才梦到什么了?哭得那么惨!” 江熠有些不好意思,瞪了弟弟一眼,“胡说什么!明明是你看错了!” “哪有么,你现在脸上还有眼泪呢!” 江熠连忙用手抹了一把,为了掩饰尴尬,赶紧转移话题,“我好渴,给我倒杯水去!” 方舒煜赶忙倒了杯水给他,他接过喝了,抬眼看到外面的天有些暗,又问道,“几点了现在?” “7点多了,哎呀,你要不问我都忘了,二姨说你一醒就让我通知她,好给你熬粥。”说着人已经跑出了哥哥的房间。 看着弟弟跑出房间,江熠才回想了下刚才的梦境,竟是那样的真实,仿佛几个月前发生的事又再次重现,那句“别叫我爸爸!我不是你爸爸!”更是犹如一双手扼住了他的脖子,让他感到窒息般的疼痛。 方舒煜又在家歇了四天,待病全好了,就回去上学了,方致纬每天上班,家里就只剩下江熠一个人,本来高考完了的假期是最难得的,不用补课,没有作业,可以尽情放松玩耍,然而他今年遭遇了这么多变故,哪还有心思出去玩,他只是每天闷在家里,却无事可做,大部分时间都在胡思乱想,倒是真想明白了一些事,他明白他现在跟这个家可以说没有多少关系,唯一的联系就是弟弟,方致纬肯收留他恐怕只是因为他不想要宁宁跟他长期不能见面,两地分离,因为一旦他被舅舅带去澳洲那这就是必然的结果。他又想到方致纬对他之前的行为很不满,所以才会有之前那顿打,他不晓得如果他以后再令方致纬不满,方致纬会不会把他扫地出门,这个想法不断在他心里徘徊,他越想越害怕,他不愿意离开方致纬,他毕竟曾经给过他一个温暖的家,妈妈的离世让他觉得整个世界都塌陷了,而只有在他身边他才会觉得前方还有一丝光亮,他贪恋他给他的哪怕只是一丝丝的关心在意。他翻来覆去地想了几天,是不是只要以后他凡事都守着他的规矩,他就会对他满意一些,或许还会多关心他一些,就好比老师对于成绩好听话的学生总是比较偏爱的,即使不会,至少他应该也不会赶走他。 这顿打过了没几天,一天晚饭后,方舒煜正在哥哥地房间同哥哥一起分享手机里的笑话,江熠突然觉得胃里不太舒服,有点钝钝地疼,起初感觉不是很大,他也没太在意,可是没想到痛意越来越大,痛得他身子都颤抖起来,额头上也冒出了冷汗,方舒煜也发现了他的异常,赶忙问他,“哥,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江熠想要说他胃疼,让弟弟帮他拿片胃药来,可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般把他刚吃下去的食物拼命往上推,他连忙起身跑到卫生间,对着马桶把刚刚吃下去的东西又全都吐了出来,一直到没东西可吐了,他还在那干呕了半天,吐完之后,才觉得舒服了些,靠在墙上喘息。 这事通过方舒煜一传达,方致纬自然就知道了,他虽不愿承认,但他确实是担心的,他不晓得江熠又吃了什么刺激性的东西,否则怎么又会胃疼呕吐!他这几天除了江熠刚挨完打那天过去给孩子冷敷以外,之后就没再踏足过江熠的房间,他有些刻意地忽略他,故意不去关心他。他曾在江越那里受过巨大的伤害,所以他害怕他付出了感情,却又一次被背叛,他害怕他对江熠付出的太多,而孩子心里想的却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他害怕再受一次这样的伤害。 可江熠一生病,他还是做不到置之不理,他仔细地询问了江熠当天的饮食,明明是关心孩子,可问话却像在审问,江熠有些害怕,一五一十地把当天所吃的东西都报了一遍,很快罪魁祸首就被锁定,原来他晚饭的时候吃了一盘酸辣凉粉。 方致纬听他说吃了这东西,当时脸就黑了下来,吓得他连忙解释,“我吃的凉粉是常温的,不是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而且也就微微有点酸辣的味道而已,以前也常这样吃都没问题的。” 方致纬又去询问了陈燕,与江熠说的大同小异,而且江熠以前确实也经常吃这道菜,都没出过什么问题。方致纬想了想,还是决定带孩子去看看中医。 |
第七章 胃病 (继续) 之前给江熠开方子的那位老中医姓黄,八十多岁了,很有资历名气,不过因为年事已高,一周只有两天上午出诊,排队找他看诊可不容易,好在方致纬有个商业伙伴认得这老中医的小儿子,依靠着关系第二天就给江熠安排了看诊时间。 江熠一向不喜欢看医生,他有点讳疾忌医,而且中药又那么难喝,不过这次他倒是很乐意,因为是方致纬提出要带着他去的,这是不是意味着方致纬在关心他呢!可等看完医生他就后悔了。 看完医生去停车场的路上,方致纬走在前面,双手在身侧紧握成拳,江熠低着头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沮丧极了,他知道自己又惹方致纬生气了,心里不禁埋怨那老中医,爪子那么好使,居然一号脉就知道他最近喝过酒,还说如果不是过度饮酒,他的胃不会恶化到如今这样。 坐在车上,江熠小心地瞄了眼面沉似水的方致纬,心里害怕极了,这次怕是又要被狠狠揍一顿,距离上次挨打不过一周,一想到挨打他似乎感觉屁股又开始疼了,他突然又想到短短一周他又一次触怒了方致纬,他会不会觉得他是个大麻烦,而且今天宁宁又去上学了,他会不会把他撵走啊!这一路上,他就一直处在这种忐忑不安的状态里。 从诊所一路开车到家里,方致纬一直也没搭理江熠,他能感觉到身边孩子的害怕,他以为孩子是知道回家要挨打,在害怕这个,想到这他不禁更气,这孩子也委实太欠揍了,小小年纪就敢去喝酒,明知道自己胃不好,还这么作践自己身体,又想着原本乖巧听话的孩子不过离开自己不到半年就干出了这么多混账事,看来孩子还是要严厉管教才好,好在他现在就在他身边,不管他这段时间添了多少坏毛病,他一样样帮他改过来就是了。 快到家的时候,方致纬接到了助理打来的电话,他知道如果不是很重要的事情,助理是不会急着向他请示的,在车上接电话不方便,所以他刚进门就急着去给助理回电话,眼光瞥见江熠站在厅里,正在偷瞄他,他皱了皱眉,斥道,“傻站在这做什么!还不***去书房反省!” 听了这话,江熠竟有些庆幸,要他去书房也就意味着他会挨顿打,方致纬要是想撵走他不会这么费事,还先打他一顿,这事应该是挨完这顿打就算了了,多半方致纬打完他气也就消了,他是宁愿挨顿打也不想离开方致纬,他虽然觉得自己很没出息,但方致纬对他偶尔流露出的关心在乎真的让他不想放手,而且他在心里安慰着自己,他今天打你也是因为你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他是因为关心在意你才打你的。 江熠走进书房,站到墙角面壁,无论心里怎么安慰自己,要挨打还是会害怕。随着时针嘀嗒嘀嗒地转动,他在书房里已经站了快一个小时了,还没见方致纬进来,他感觉自己站得腿都快麻了,于是小幅度地活动了下双腿,偏这时候方致纬推门走了进来,吓得他赶紧又重新站好。 方致纬瞧见了他的小动作,也知道他是站得久了,也没追究。他锁了门,走到办公桌前坐下,从抽屉里拿出了那条专用皮带。 江熠看到这条皮带,身子条件反射地抖了一下。 方致纬自然注意到了他的反应,“现在知道怕了!喝酒的时候干什么去了!”说着又用皮带敲了敲桌子,“趴下!” 江熠把外裤和内裤都褪到了膝盖,俯身趴到桌子上,抬眼见到方致纬站了起来,却把皮带扔到了桌子上,而是拿着遥控器去调空调的温度,完了又重新坐回到办公桌前的椅子上,他稍一抬眼正对上方致纬的眼睛,连忙又低下了脑袋。 他就这么趴了能有好几分钟,方致纬却依然坐在他的面前,可他不能这么一直光着屁股撅在这里呀,他再次抬头,又对上方致纬的眼睛,见方致纬根本没有行动或者说话的意思,他壮了壮胆子,叫了一声,“方先生?” 方致纬皱了皱眉,他知道这么光溜溜地趴在那儿对孩子来说是一件无比羞耻的事,他更知道江熠面皮最薄,是受不了这种羞耻的,他并不想羞辱孩子,他只是要孩子记住这样的羞耻,以后不敢再犯同样的错误。 因此他才一直把孩子晾在那里,现在见孩子叫他,又见孩子小脸羞得通红,更是觉得这样的惩罚是有效的,所以只是“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也没再搭理孩子。 江熠叫了一声,见方致纬没反应,有些急了,下意识地想挺起上身,却被方致纬喝住,“让你动了!”他只得又把身子伏了下去,弱弱地又叫了声“方先生”。 “你要是觉得这么趴着不舒服,就把裤子都脱了,光着下身去楼下大厅罚站去!” 听了这话,江熠猛地抬头,看向方致纬的眼睛里有着恐惧和不可置信,方致纬看着这眼神心就像被蜜蜂蛰了一下,他竟不敢再看江熠的眼睛,从抽屉里拿出一本杂志假装翻看。 其实他这话也不过是吓唬江熠的,一是他绝不想羞辱江熠,二来他是个占有欲极强的人,他认为自己的孩子只有自己才有资格教训,孩子无论多羞耻的一面展现在他面前都没有关系,但决不能让外人看到,否则那也是他的羞耻,不仅孩子受不了,他也受不了,在他的潜意识里,还是一直把江熠当儿子的,只是他不愿承认不敢面对自己的内心罢了。 |
第七章 胃病 (继续) 江熠就这么光着屁股趴了能有半个小时,他的脸埋在臂弯里,除了肩膀偶有耸动,身体其他地方却是一动也不敢动,生怕方致纬让他光着下身到客厅里去罚站,虽说宁宁不在家,可家里毕竟还有一个保姆一个司机,要是让他们见了,他以后在这个家里还怎么呆得下去,屋子里很静,除了时针滴答滴答的声音,就只剩下了他的抽泣声。 方致纬手里拿着杂志,看了半个小时还是那一页,他知道孩子一向坚强,这次却是趴在那儿一直哭,想来是觉得羞耻极了,他暗自叹了口气,这不正是他想要的效果么,可为什么看着孩子这样,他又觉得心里不舒服。 他把手里的杂志丢回抽屉里,拾起桌上的皮带,起身走到了孩子的身后,扬起手中的皮带就是一下,肌肤瞬间由白转红,待他手腕抬起,一条红色的印子已经横在了孩子的臀上。 江熠只顾着埋头哭,也没注意方致纬什么时候绕到了他身后,这一下猝不及防,打得他“啊”的痛叫了一声,脑袋也一下扬了起来。 方致纬没再接着打,却是开口问道,“第一次喝酒是什么时候?” 江熠缓了口气,答道,“二月的时候,具体哪天记不清了。” 方致纬知道必然是二月下旬,因为他二月中才跟江越离婚,想着孩子刚离了他就开始作,不禁更气,又一抬手,还是落在那道红印上,疼得江熠身子猛地一颤。 “为什么去喝酒?”方致纬以往大多是先问话,等到孩子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才开打,一旦开始责打就很少会说话,他要让孩子充分体会疼痛,像今天这样边打边问还是很少见的。 “因为心情不好。”可对于江熠来说,疼痛之余还要思考和回答方致纬的问题才更是煎熬。 “啪!”又是一下,同样的位置,“心情不好就去喝酒么!谁教的你!”方致纬继续训话。 “我一个初中同学,他说,喝醉了睡一觉就会忘掉不开心的事。” 方致纬听了这话更加生气,又是一皮带下来,江熠疼得直抽气,眼前已是一片水汽,嘴里发出“呃”“嗯”的呻吟声,额角也冒出了冷汗。 “人家说什么你就信什么!这么大的人连分辨是非的能力都没有么!”说着又是一下落下来,然后又接着问,“你难道也听他的话一直喝到醉?” 江熠趴在桌子上喘着粗气,努力消化着身后的疼痛,脑子里回想着第一次跟同学喝酒的情景,好像是同学一直在灌他酒,他们喝了大半天,貌似都喝得晕晕乎乎的,然后互相搀扶着进了附近的一个网吧,在网吧里睡了几个小时,醒来的时候他依然觉得迷迷糊糊的,似乎忘记了一些事情,但心情真的平静了许多,所以他之后心情特别难过的时候才会又去喝酒。 方致纬等了一会没有听到孩子的回答,抡起皮带又是一下,“问你话呢!哑巴了?” 疼得江熠惨叫了一声,身子颤抖了一阵,才吐出一个“是”字。 “行!你行!你真有本事!”方致纬每个字都咬得很重,彰显着他的怒气,紧接着带着怒气的三下就砸了下来,这三下又快又狠,江熠只觉得臀上那块肉犹如刀割,双臂猛地往桌子上一撑,上身就立了起来,嘴里惨叫连连,额头上已是冷汗涔涔。 这么多下都打在同一块地方,江熠的臀上已经肿起了一条深红色的棱子,比其他地方明显凸出一块来。 方致纬听着孩子的惨叫声,看着孩子的身子猛地抬起,也知道孩子有多疼,但他却没有心软,明知胃不好还去喝酒这条已经让他无法容忍,还敢喝到醉,且不说这样很伤身,在外面醉酒有多危险,万一意识模糊的时候遇到什么歹人可怎么办! 他用皮带点了点孩子的背,“趴下!挨打的规矩呢!” 江熠只得又趴了回去,双手放到桌子的两侧,抠住桌角,这样可以保证他的上身不会立起来。 “啪!”又是一下落在这条棱子上,“一共喝过几次?” 江熠直着脖子高声惨叫,他的手指死死地抠着桌角,由于手臂向两边平伸出去,他的身子没有起来,但脑袋却是一个劲地往上扬,缓了半天才回道,“三次。” “每次都喝到醉?”边问着又是一皮带下来,方致纬是盯上这块肉了。 江熠再次惨叫出声,全身上下抖个不停,趴了好一会儿,才回头看向方致纬,哀求道,“方先生,求您,换个地方打吧!” 方致纬没理他的话茬,而是用皮带敲了敲桌子,“回话!” 江熠吓得赶紧把脑袋又转了回去,答道,“不是,我生日那次没有,因为宁宁去了……” 他话还没说完,方致纬又是连着三下抽了下来,还是那道棱子,“你居然带着宁宁去喝酒!你可真是好哥哥啊!” 江熠显然忍受不了这样连续的击打,“啊啊”的尖叫声充斥着整个房间,他的上身再次立了起来,两只手臂不受控制地离开了桌角,在空中挥舞着,想去揉揉那道伤痕,却终究是半途收了回来,疼痛还没有完全吞噬他的理智,挨打的规矩他还记得。他也知道他说错话了,他不该把宁宁说出来,这样自己又多了一条带坏弟弟的罪名。 |
第七章 胃病 (继续) 方致纬正准备继续打,裤兜里的手机响了。他接起电话问了几句又交代了几句,整个通话也就一分钟,可是之后他却扔下了皮带,开始在屋子里踱步,这是他思考问题时的惯常举动。 江熠还趴在桌子上,起先是痛的动不了,歇了一会儿,疼痛已不再那么尖锐,只是感觉身后有些火辣辣的疼,他见方致纬只是自顾自地踱步沉思,不再理他,他不敢打扰,也不敢动弹,方致纬没说让他起来就意味着惩罚还没结束,他只能这么光溜溜的趴着,挨打前他已经趴了半个小时了,他这么大个人,光着屁股以这种姿势趴着,真是羞死人,他感觉自己的自尊心都被打击殆尽了,他不明白方致纬为什么要这么对他,印象中即使是小时候也没被这样罚过,难道因为他现在不再是他的儿子,所以他才要这样折辱他么,突然有一个念头转过大脑,他这么做是不是在逼他离开,他不会撵他走因为那样宁宁会怪他,但如果是他自己选择离开呢,那样宁宁也就怪不到他的头上去了,他又想到他如今认为他诱导宁宁喝酒,怕是更加容不得他继续待在宁宁身边了。 江熠现在是钻到死角里去了,怎么也绕不出来,唯一能把他带出来的人就是方致纬,可偏偏方致纬又不晓得他这些乱七八糟的心思。 方致纬的公司里出了点比较棘手的麻烦,他方才想了半天总算是想出了个对策,打电话给助理吩咐他们着手去做,他刚刚心思都在这上,倒是把江熠给忘了。一转身却见孩子还趴在办公桌上,双肩耸动,哭得正伤心,这才想起孩子还没被自己教训完,他被公司的事一打岔,气倒是消了,又见孩子臀上那道明显凸起的棱子,已然有些泛紫,他轻轻用手碰了碰,有点硬,而孩子的身子也像触电了一般又颤抖了起来。 方致纬叹了口气,道,“起来吧,提上裤子。” 江熠如蒙大赦,连忙起身弯下腰去提裤子,谁知他趴得久了,猛地起身再弯腰,有些眩晕,一下失了重心,跌坐在地上,屁股猛地跟地毯一接触,疼得他眼前一黑,险些昏过去,连叫声都差了音。 方致纬见他摔在地上,连忙过去把他抱起来放到旁边的沙发上,见他疼得浑身打颤,甚至连哭喊声都在颤抖,不禁又气又疼,“这么毛毛躁躁地做什么!不会慢一点么!” 过了好一阵疼痛才算得到缓解,方致纬一直等到孩子的身子停止了抖动,才轻轻帮他提上裤子,他先起身去把门打开,然后才抱着孩子出了书房。 方致纬绞了毛巾给他冷敷,那道棱子肿得厉害,有些发紫,明显里面有淤血,所以方致纬这回多换了几次毛巾,好让淤血快点消散,江熠起先还看着方致纬在那忙碌,后来大概是时间太长了,又或许是清清凉凉的感觉让他觉得挺舒服,等到方致纬忙活完,他已经趴在那儿睡着了。 到第二天晚上,经过反复冷敷,那道檩子倒是消了许多,只是周边的皮肤也有些青紫,方致纬这才蘸了药油给他按揉,好让淤血全都散开,虽然隔了一天,江熠还是疼得浑身打颤,额头上也满是细密的汗珠。 方致纬取了毛巾边给他擦汗,边又训道,“记着点疼!以后再敢喝酒试试!” 江熠连忙答道,“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中药早饭各一遍,别跟我耍心眼,敢再向小时候那样,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知道,我一定听话好好喝药。”江熠赶紧承诺,生怕又惹方致纬生气。 |
今天就这么多了,后面还没修,修文也好麻烦 |
哟,今个好冷清 不及格,今天我不用继续修文了,可以罢工一天 |
第八章 心伤 (继续) 江熠一出病房,身体就好像没了支点,连身后的墙似乎也支撑不住他的身体,身子顺着墙壁向下滑,直到坐到地上,旁边两个司机过来劝他,他都充耳不闻,拉他,他也不肯起来,他的脑袋涨涨的,满脑子都是他害得弟弟受伤了,方致纬很讨厌他,甚至怨恨他,他满心都是自责悔恨还有害怕。 他把头埋在两臂间,也不晓得坐了多久,又有人过来拉他,却被他烦躁地甩开。 “你闹腾什么!宁宁还伤着呢,你想把自己也折腾病了不成!”是方致纬的声音。 江熠猛地抬起头来,却把方致纬给吓了一跳,只见他两只眼睛红红的,脸上有些泪痕,明显是哭过,而他的眼睛虽看向他,却是呆呆的,眼神涣散,没有一点焦点。 方致纬连忙把他从地上拽了起来,他这次倒是没再挣扎。方致纬只觉得他现在这个样子很不对,他之前确实有些怨怪江熠导致儿子受伤,可现在看到他这样又情不自禁的担心,他拉着孩子的手臂问,“你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么?”声音里有焦急有担忧,只可惜江熠的脑子似乎刚刚才清醒过来,没有听清方致纬问他的话,就更别说听出问话的语气了。 江熠缓了一会儿,涣散的目光才算是找到了焦点,这才问方致纬,“宁宁怎么样?伤到哪里了?” 方致纬见他又恢复了正常,问及宁宁的伤,以为他刚才只是太担心宁宁了才会那样,他现在已经被儿子的伤折腾得心力交瘁,筋疲力尽,实在是没有精力再去揣度江熠的心思。 “他摔到了腰和右肩,医生还没看完片子,应该没什么大事,你在这也帮不上忙,回家去吧。”方致纬没把医生的原话告诉江熠,他心里虽有怪责江熠,但终究还是不忍孩子跟着担心,医生说即使右肩骨折,也可以养好,最坏的情况就是如果腰椎出了问题,那就很难医治了。 “我想在这陪着宁宁。”江熠却很坚持。 方致纬很无奈,这孩子怎么这么犟,他看江熠现在的状态并不好,这又没个地方让他休息,再把他给折腾病了谁来照顾他,想到这,他的语气就有些不耐烦,“你在这能做什么!你是能替他疼还是你在这他的伤就能好了!别添乱,赶紧回家去!”又对那姓陈的司机说,“你送他回家去,我让陈燕跟你们一起回去,给宁宁做点吃的再送来。”说完也不再看江熠,直接回了病房。 方致纬低低地跟陈燕交代了几句,等陈燕走到病房门口,又嘱咐道,“别忘了给江熠熬中药,你盯着他喝下去,别让他使小性子。”他终究还是放心不下江熠的。 陈燕点了点头就出了病房,见江熠就站在门外,眼睛盯着病房,连忙劝道,“回去吧,现在舒煜正睡着,你也不能跟他说话,不如等明早他醒了再过来,而且你回去还得喝药呢,刚刚先生还特意嘱咐我别忘了回去给你熬药。” 江熠听了这话,眼睛亮了一下,可只一瞬又黯了下来,一定是二姨安慰他才这么说的,如果真的是方致纬嘱咐她的,那他刚才当面嘱咐他不是更好!算了,既然他想让我回家,我还是听话回家去吧,不然又要惹他生气了,而且他说的也是,我在这除了添乱又能做什么,又不能替宁宁疼,其实他真的很想替弟弟受伤,如果那样能得到方致纬哪怕只是一丁点的怜惜关心,他宁愿那个受伤躺在那里的人是他! 方舒煜只在医院呆了三天,所幸右肩没有骨折,腰椎也没有问题,都只是软组织挫伤,养一养就没问题了,大家也总算是都松了一口气。 虽说没伤到骨头,但腰部,后背和右臂都有局部擦伤,右肩更是肿起了一个包,得慢慢养着,而这时候正赶上期末考试,好在小学五年级的期末考试也没什么要紧的,错过了也无所谓。 由于行动不便,方舒煜每天只能在自己的卧室里活动,一天到晚除了吃饭睡觉就是跟游戏为伍,方致纬见儿子每天上药换药在那遭罪,也怜惜他,对他管的也就松了些,再加上又正是放假期间,方致纬也就由着他玩。 江熠一天三顿饭基本都在弟弟房里陪着他吃,偶尔也陪他玩玩游戏,方致纬每天都亲自来给儿子擦药换药,有时过来陪他吃晚饭,所以江熠这些天见方致纬的次数倒比之前多了,不过方致纬说话关心的对象只是弟弟而已,他倒像是个旁观者。 其实江熠原本在家的时候,跟方致纬见面也就是问个好,平时很少交流,一般方致纬不问话,他不敢主动搭话,怕一句说错就要挨骂受罚,现在他倒是想跟方致纬多说几句话,可他的目光却已不在他的身上,他看着他跟弟弟一问一答的,觉得自己就是个多余的人,一句也插不上嘴。人啊,总是要到失去了之后才知道珍惜,可想要珍惜的东西却已然不在了。 方舒煜在家里养了能有十天,身上的伤好了许多,只是右肩还有点肿,他已经可以下楼活动了,这天晚上,江熠正陪着他在房里玩赛车游戏,方致纬又过来给他换药,还带来了一个对于江熠来说,晴天霹雳一样的消息,江杰就要从新西兰回来了,两天后的中午就会到达本地机场。 对于这个消息,方舒煜没多大的反应,他从小到大就跟这舅舅面对面见过两次,偶尔过年的时候妈妈跟他视频也见过两三次,没多少印象,他回不回来跟他也没多少关系。 江熠对这个舅舅也没有多少印象,然后他却知道这是除了方致纬之外,最适合做他监护人的人,他甚至想到是方致纬已经厌倦了他,才通知他舅舅回来,把他接走。 他只觉得脑子浑浑噩噩的,机械地跟弟弟道了晚安,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任凭眼泪肆无忌惮地流,哭了半宿,也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第二天醒来只觉得头疼得很,洗漱时看到自己一双眼睛通红,已经微微肿了起来,这样子让人一看就知道他昨晚哭过,他一向好强,心里纵使难过到极点,也不愿在人前示弱,因此赶紧用冷毛巾反复敷了几次,折腾了半个多小时,直到陈燕上来叫他吃饭,他才去了弟弟房里。 虽然他仔细处理过,方舒煜还是一眼就看出了异样,问他眼睛怎么了,他只推说昨晚睡得不好,看战争小说看到半夜,他知道弟弟对这类小说向来不感兴趣,所以才这么说,以免弟弟往下追问,又问弟弟想好昨天那个游戏怎么通关了么,扯开话题,果然单细胞的方舒煜小盆友的精力立马都集中到了游戏上,一顿饭几乎都在同哥哥讨论游戏攻略,吃完了饭就赶紧拉着哥哥玩游戏,江熠推说没睡好,头疼眼睛也疼,要回去补觉,方舒煜也没多想,本来哥哥对游戏也不像他那么痴迷。 江熠回去又用冷毛巾敷了几次眼睛,照着镜子看,感觉看起来不是那么明显了,才扔下毛巾,躺到了床上,他闭着眼睛,脑子里却在胡思乱想,他不想跟着舅舅去新西兰,他知道舅舅在新西兰有工作,不可能回国呆很久,只要在这期间舅舅见不到他,自然就没法给他办签证,带他回去,但是想要做到这点只能是再一次离家出走,让谁也找不着他。 他仔细盘算了下,妈妈死后按照遗嘱遗产一大半都进了信托,每月给他和弟弟打生活费,按照遗嘱这笔钱现在会每月给他们发放一点,等到他们25岁的时候剩余的钱会一并转到他们的账上,方舒煜因为年龄小,不能自己办卡,所以钱都打到了方致纬的账户里,而他刚过完16岁的生日就去办了身份证,之后又办了自己的银行卡,江越死之前就曾往他的卡里打过好几笔钱,她大概也是觉得对不起儿子,只能在物质上补偿补偿儿子,所以他现在这张卡里有五万多块钱,也够他活好一阵子的了。 他想着现在离大学开学也就不到一个半月了,出去旅游一圈,等到开学再回来,到时候住校,他的大学就在本市,还可以每个周末去看弟弟,方致纬虽然不欢迎他住在他家,但他只是一周去他家里看一次弟弟,他应该不会反对的,他虽然周末偶尔加班,多数时候还是在家休息的,到时候他应该也可以顺便见到他的。 江熠觉得自己真的好没出息,为什么非要见他呢,明明人家那么不待见他,可他真的好怕方致纬把他忘掉,毕竟他曾经是他的父亲,曾经给过他一个温暖的家,他希望通过跟他经常见面来提醒他还有他这个人存在,他只是希望他能一直记得曾经有过他这么一个儿子,曾经有过美好的记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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