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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青春,无悔(师生,父子)[第12页] |
作者:文品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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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轩再想开口说些什么时,只见一名警员到钟诚跟前耳语。 只见钟诚喜悦的表情慢慢消失,他看向宋轩,倒吸了一口凉气:“遭了,宋华那边出事儿了。” “小朋友,别在这儿添乱,这不是你过家家的地方。” “即便你也姓宋,可这集团也不是你家的。” 苏可蛮站在门口听了许久的议论声,终于忍不住,破门而入。 她一步步向宋景臣走去,高跟鞋与地面撞击声直让在坐的元老级人物低头静音,只有才入职不久的小年轻直勾勾地看着。 “看什么看,信不信把你眼睛挖出来。”苏可蛮站定在宋景臣身后,开口就是霸气一句。 “蛮姐,您怎么亲自大驾了。”一些元老级的人物眼疾手快地拍着马屁,可这一不小心,就拍到马蹄子上了。 “这叫什么屁话,集团快要破产了,我能不来吗?” “是是是,您说的是。” 苏可蛮冷哼一声,才听她郑重地介绍道:“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苏可蛮的儿子。他临时充当董事长的职务,有意见吗?”像是问句,却不给人反驳的余地。 众人纷纷恍然,难怪这孩子总是散发着一股出众的气场,以及上位者的气质。 “若是轩董失踪,应当由股份第二大持有者任职吧?”不知从哪个角落冒出的声音。 “你的意思是让飞宇集团的人来管理公司吗!”现在形式很明了,除了宋轩,股份最大持有者就是飞宇集团的董事长。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咱们有那么多资深的股东,我觉得总经理就非常不错。为啥非要一个小孩来操控大局,这岂不是太儿戏了!” 沉默了许久的宋景臣终于张口了,他礼貌地微笑道:“抱歉,我掌握了集团百分之十五的股份。除了二叔的百分之五十的股份,飞宇集团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我将是最大的股东。” “还有……” 宋景臣抬头,将在坐的众人扫视了一番才轻轻笑道: “千万不要小瞧小孩子。” |
66.一周等待 在场的十几个大股东都是年近花甲的老人,打宋清林那一任开始,他们便已经开始追随宋氏集团。宋氏能有今天,也是耗尽了他们半生心血,不说有功劳,也是有苦劳。 在宋氏这个巨大危机面前,掌舵者若是宋轩宋华。他们绝不会胆怯半分。 因为他们太熟悉这个他们看着长大的集团,那么多大风大浪都挺过去了,眼前这个小坑洼,怎么可能绊倒这个百年集团? 可眼前,一个十七岁的少年扬言要带领他们度过这个难关,即便他是宋清林的长孙,即便他掌握最大的股份,也实在是可笑至极。 “一周,我只需要一周,便可让宋氏起死回生。” 宋景臣扫过所有人,眼神锐利,声音铿然。 “若在一周之内没能让宋氏有所起色,我便主动让位!” 宋景臣一席话放完,众人面面相觑,眉头紧锁,不知言何。 少年的话语让他们有些乱了阵脚,毕竟他们也是有野心的,那权力的宝位,谁不想坐。 只是他们害怕,害怕在上位之前,宋氏垮了,害怕在上位之后,被飞宇集团吞并了,这些都是不是这些年过半百的人想看到的。若有一人能承担这个风险,也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在坐的都是景臣的长辈,宋氏对于各位来说,也都如同自己的孩子一般,相信各位都不愿意让自己的孩子出事吧。” 宋景臣点到这里便不再说下去,他们都是聪明人,里面的利弊关系,他们知道该如何取舍。 “老了,这些争斗之事也不想参与了,就交给你们年轻人去折腾吧。” “景臣是清林的孙子,应该可以处理好这件事。” 大家纷纷知趣地选择退让。 唯有一人,还在坚持反对意见。 |
“小臣啊,今年高三了吧,课业负担这么重,还要管理集团,给你的压力不会太大了吧?两头都耽误了可就不好了。” 总经理看似关心的话里却暗藏杀机,宋景臣自然是听出来了。 只见他装作只理解表面的样子微微笑到:“劳烦陈总担心了,我的课业成绩向来比较优异,清北什么的还是可以考上的。倒是听说令公子的学习还是比较吃力,您应该多多关心他。” 现场的氛围诡秘极了,大家纷纷看向脸一阵红一阵青的陈总。 台阶当下你不下,事到如今多尴尬。 而他只能强忍怒火,强颜欢笑道:“谢谢宋董的关心了。”说完便匆匆离场。 宋景臣也不阻拦,微笑着对大家说:“既然陈总都走了,那么董事会开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散会吧。” 宋景臣这不经意的一句话,却仿佛投掷了一个爆炸性的消息,这些老滑头已经开始盘算如何站队。 一分钟内,阔大的会议室就剩苏可蛮与宋景臣二人。 少年像烂泥一样无力地瘫软在桌子上,汗水早已浸湿了他的后背,和这些老家伙斗智斗勇,伤身伤神。 “这个陈总有问题。”宋景臣埋头无力地喃喃道。 “嗯,看出来了。” 苏可蛮心疼地抚摸着他的脑袋,问道:“不过这些不重要,你有什么办法让宋氏东山再起呢?” “等……” “等什么?” “等爸爸回来。” “……” |
“你刚刚那么笃定,我还以为你能有什么妙招。” “我毕竟还小,爸爸也没教过我如何去管理一个公司,只好出此下策了。”宋景臣耷拉着脑袋,看上去十分疲惫。 “你就这么确定你爸能在一周内回来?” 宋景臣抬起头来,看着苏可蛮的眼睛认真说道:“妈不是说爸从来没让您失望过吗,我相信爸也不会让我失望。” 苏可蛮看着他固执的眼眸良久良久,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你爸肯定不会让你失望的,我觉得他一回来就会把你绑起来揍。” 宋景臣脊背骨一阵发凉,冷汗直往外浸,他颤声道:“妈……您别吓我。” 见到儿子可爱的反应苏可蛮反而笑得愈发灿烂,她轻轻拍拍宋景臣的肩头道:“祝你好运。” 苏可蛮说便完扭身离开,留下暗自郁闷的少年。 每天股市开盘,宋氏集团的股票几分钟内便跌停了。同时各大报刊的头条纷纷被宋氏集团面临倒闭的新闻占据着。这几日的内风声弄的公司上下人心惶惶,可是宋景臣倒是不紧不慢地上课学习,参加足球训练,丝毫不受影响。 |
第七日,宋景臣所承诺的最后一天。他穿着还没来得及换下的校服,昂首走进了会议室。他步伐轻快,顺手接过助理递过来的西服外套,在众人面前毫不介意地开始换装,动作自然潇洒,隐隐中透着上位者的风范,一个青春洋溢的少年转眼间便有了成熟稳重的气质。 他邪魅一笑道:“大家有什么要说的吗?” 陈总经理慢慢地起立,毫不怯场地看向宋景臣,质问道:“你所说的七日好像要到了,宋氏也被人看尽了笑话,你之前的承诺呢?” “陈总稍安勿躁,这不是还有几个小时第七天才过去,人要有梦想,总有奇迹会发生的。”宋景臣不疾不徐地应对着。 “小朋友,宋氏可禁不起你这么折腾下去,梦想?是说说就可以的吗?这七天你在公司总共待过五个小时吗?把希望寄托在一个未成年身上,简直愚蠢至极!” 五十岁的他被十七岁的少年气的不轻,呵斥声充斥着整个会议室。 “陈杰!我想作为上级我可以这么称呼你吧?”宋景臣眼里的射出利光,玩味地说道。 他抬起头来,若有所指说道:“一些人表面上装着正人君子,背地里却干着一些卖主求荣的无耻之事。陈杰,你说这种人该如何处置?” “若是真有这种人在,当然是要踢出宋氏。”就在时,一道熟悉却又陌生的声音划破了空气。 宋景臣听闻后迅速起身,恭敬却又惶恐地垂首立足在旁。 宋华宋轩二人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隐约可以看到前者臂膀上缠着的绷带,以及后者冷酷的神情。 |
67. 竹条之痛 小孩儿一改之前的跋扈气态,乖巧地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静静地站立着。 宋华看都没看站着的人一眼,而是轻轻扫过在坐的众人。只听他沉声缓缓开口道:“这段时间内,犬子给各位添麻烦了。” “哪里哪里,小臣管理的十分出色。” “是呀,这段时间内集团还是很稳定的。” “没错,正所谓虎父无犬子嘛。” 在场的各位都活成了人精,说假话时一个比一个面不红心不跳,把溜须拍马的本领发挥得淋漓尽致。 唯独陈总经理脸憋着张红彤彤的脸,仿佛受了很大的冤屈,他愤愤道:“宋景臣,你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你在怀疑我吗?” 宋景臣轻笑道:“人在做,天在看。想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陈杰你做了什么,难道自己不清楚吗?” 宋景臣已经掌握了陈杰与飞宇集团私下交易的证据,正因如此,他才敢在宋华面前对长辈直乎其名。 陈杰气急败坏地喊道:“华董,您看着这……” 老一辈的人,把声誉看得很重要。对于莫须有的怀疑,很难做到一笑而过。 宋华第一次瞟向宋景臣,却是沉闷中带着威吓命令道:“宋景臣,道歉!” 凭空出现的斥责让少年略带迟疑地看向父亲,随后他正气十足地说:“爸,我已经收集到了……” 不过话语很快被宋华打断:“听不懂话吗,你该做什么!” 宋景臣一怔,咬牙不甘地垂头鞠躬,带着深深的怨气道:“对不起,陈总经理,是我无礼了。” 说完便大跨步向门外走去,这种羞恼的环境,他不忍再多呆一秒。 |
“老陈,别往心里去,小孩子不懂事。” “华董能相信我就好了。” 宋华轻轻点头,随后看向宋轩,意思让他处理好接下来的事,自己先走了,宋轩亦是微微点头表示明白。 “飞宇集团所掌握的宋氏股份已经原数奉回,而 飞宇集团董事长也因涉嫌倒卖军火走私毒品而被警方约谈,下一步宋氏将……”会议室里响起了宋轩富有磁性的嗓音。 西装打领的宋景臣突兀地出现在学校的田径场草坪上,他一边狠狠地解开领带一边对还在带人训练的宋阳喊道:“宋教练,给我一个足球!” 这响亮的声音引来众人的回头观望,这穿西服踢球的家伙是走错了片场吗。 宋阳走到他面前,奇怪地问道:“你小子咋回来了?公司的事处理好了?” 宋景臣沉着脸色闷闷不乐地说:“爸回来了。” “哦,那再好不过了。别摆着一张苦瓜脸了,来,练习一下射门,我给你当守门员。”宋阳边说边向球门走去,站定看向少年。 宋景臣看了看静静躺着的足球,突然间使出全身的力气,大力开脚。足球夹着劲风向球门飞去,宋阳眼疾手快地躲开了。 他惊魂未定地嚷嚷道:“我去,你是跟这足球有仇还是和我有仇!用使这么大的劲吗!” 宋景臣仿佛没有听到宋阳的喊话,气喘吁吁地捡起一旁的足球,打算再开一脚。 “小阳下来,让我来。”宋华不知何时出现在这操场上,他接过宋阳身上的护具,对着浑身颤抖的少年说道:“来,把你的委屈都宣泄出来。” |
秋日的黄昏有些寒冷,一阵微风吹过,树梢的黄叶纷纷飘落。远处的晚霞仿佛被血浸染过一般,金色与红色相互交织着。 少年不知道这是第几次抬脚了,可每一次足球飞起,都被宋华准确无误地接在了怀中。 宋景臣躬身扶膝在原地,大口地喘气,汗水顺着下颚滑落,砸在了绿色的草坪上。 这时远处的人却再次把球扔到他的足下,竭声喊道:“继续!” 宋景臣看了一眼球,无力再去抬脚。他慢慢直起身来,竭尽全力喊道:爸!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宋华听到这句话,才摘下身上的护具,盯着他的眼眸平静地问道:“冷静下来了吗?” 宋景臣固执地不想开口,心里依旧十分委屈。 “没有的话接着跑圈去。”宋华甩下这一句话就离开了操场。 这一个星期,宋景臣公司学校两头跑。既要在那些董事面前装作一切尽在掌握中的自信,又要参与学校的课程和训练,晚上回到家还要考虑应对宋氏现状的对策,搜集陈杰背叛的证据。 宋景臣一天到晚的焦头烂额,整夜地不敢合眼,才让宋氏的内部没有出现动荡,军心没有涣散,甚至还帮父亲揪出了一个内鬼。 他辛辛苦苦地付出,不仅没能得到宋华的赞许,反倒换来了指责,这怎能不让宋景臣委屈和心寒。 他太累了,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任由时间流逝。 天色渐暗,夜色笼罩大地。转眼间操场上就剩他一人,在月光的照耀下,孤单的身影显得十分寂寥。 这时,草坪发出沙沙的声响,脚步声由远及近。 宋华面无表情地站定在他的面前,递过去一瓶矿泉水。 宋景臣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接过了矿泉水。打开瓶盖后将水一股脑地灌入喉内,整个人都轻快了许多。 可是就在他低头的瞬间,看到了宋华手中一根青色的竹条,十分困惑。 |
宋华看了他一眼,之后才缓缓开口:“陈杰是我私下安排的一个眼线,他的任务是与飞宇集团接触并且搜集他们违法的证据。我们能这么快地处理好这件事,他是主要的功臣。”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在没有掌握事情的真相之前,对手下妄加揣测,是上位者的大忌。不仅伤了效力者的心,还会让你失去一名大将。你明白吗?” 宋景臣听完后,沉默了良久,心里转瞬由委屈变成愧疚。果然,是自己做错了。 “爸,对不起。我不该无理取闹。”宋景臣诚恳地低下头去认错,竹条却再次映入眼帘,心里咯噔一下。 “好心办了坏事,这次就先不罚你了。况且……” 宋华顿了顿,看着儿子的眼神带了些许欣慰,只听他沉声道:“这段日子辛苦你了。” 突如其来的赞可让宋景臣乱了阵脚,脸上的兴奋一闪而过,不过这小小的喜悦被夜色掩盖得很好。 “这篇先翻过去,咱们算算其他的账。” 青色的一指粗的竹条终于完整地出现在宋景臣的眼前,这是宋华刚刚才折的,还残留着泥土的味道。 宋景臣眼神充满疑惑,思前想后,自是认为没有再做错什么。 但迫于竹条的压力,他只能无奈地低头:“请爸明示。” 宋华轻轻一笑道:“看来我不在的时候,胆量提升了不少。” 挨了这么多年的打,自然知道宋华现在在爆发的边缘,只听他立刻回话道:“景臣不敢。” “啪。”毫无预兆地一下狠狠敲到了臀上,直打得宋景臣单膝跪地。 “起来。”宋华居高临下地看着,声音沉闷地可怕。 宋景臣咬牙起身,用近乎颤抖的声音哀求道:“请爸明示。” “啪啪”回答他的却是接连两下的责打,疼痛深入骨髓,毫不保留地吞噬着受罚者的意志。 |
68. 踏上归途 晚风呼啸而来,除了远处零星的几盏灯光,操场上的天与地之间,就剩父子二人。 宋华肩头披着月光,从背影看去有说不尽的忧伤。 一节节的竹条被他狠狠攥在手心,锐利的目光中隐着不忍,藏着悲痛。 对于一名父亲来说,这似乎太过残忍了。 他平复着情绪,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淡然一些,冷酷一些。 “你做了什么难道你自己心里不清楚?” “还是说你根本就没有意识到那件事你做错了。” 宋景臣单膝跪地,低头咬牙,汗水像开了闸一样怎么都止不住。疼痛死死地逼迫着他回忆过去的一幕幕,拼命地去寻找蛛丝马迹。 眼看着竹条即将再度上身,宋景臣脑海中瞬间闪过了一个画面,他终于知道是什么惹得父亲如此愤怒。 竹条夹杂着劲风呼啸而下,宋景臣怕极了,那种滋味太难熬,只听他失声哭喊:“爸,我知道错了,我知道我错哪了……” “呼”宋华反应很迅速,竹条没有任何惯性地嵌在空气中。 他的眼神依旧锋利,强硬的语气中透着平静:“讲。” 宋景臣如获大赦,伏地大口喘气,之后狠狠地咽了咽口水,才平复了情绪。他一刻不敢耽误,迅速在脑海中措辞,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缓缓说道:“我不该用足球来伤害同学,不该将自己所挚爱的东西当做报复他人的工具。” “还有呢?” “我不该毫无理智地去挑衅那位教练…” “只是挑衅?” 宋景臣抬头撞上宋华严厉的目光,随后无奈地垂下头,父亲果然什么都知道,他要的是自己的态度。 |
经过深思熟虑后,他才艰难地开口:“还差点出拳伤了人。” “第几次了?”宋华声音低沉的可怕,连眼神都锐利了三分,快要割伤了空气。 因为打架这件事,宋景臣至少被宋华罚过三次,每一次他都哭得惨兮兮得保证下次决不再犯,宋华也是一忍再忍,毕竟青春期容易冲动也是在所难免。 可是事不过三,宋华也是有底线的。 宋景臣将声音降到最低,从嘴缝里溜出几个字来:“第四次。” 宋华冷笑,一脚直接踹在宋景臣另一条未下跪的腿上,提起手里的竹条,凛冽而下。 “呼啪”即便隔着裤子,那声音绝不亚于光臀的响亮。 宋景臣双手撑地,咬牙闭眼,颤抖着接受着新一轮的责打。 “呼啪,呼啪……”在静谧的空气里,这声音格外磨人心扉,又给人难以名状的痛苦。 宋景臣死死拽着人工草坪,小石子钻入手掌心,可这与身后的疼痛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三十多下后,地上的人根本无姿势可言。 宋华突然蹲下身去,拽起宋景臣的衣领,盯着他的眼眸恶狠狠地问道:“不知回改是吗?!” 宋景臣用残存的最后的理智颤声哽咽道:“我知道错了爸,我真的知道错了……” 见到此景,宋华再次动容了,无力也不想再去抬手。一些事情,对于一位父亲来说真的太过残忍,那是一种精神上的折磨。 他将竹条扔向一旁,轻轻背起这个还在哽咽的少年。 趁着月色正亮,一步步踏上归途。星空闪耀下的,是父亲的光芒。 |
宋华满身疲惫地将宋景臣安置在了床上,褪去他已经被打烂的裤子,横错交杂的血印格外刺人双眼。这个中年男子看着自己的“杰作”沉默了良久,满眼血红地取来了医疗箱。 冲洗,杀菌,消毒,上药,动作既轻又缓,可即便这样,睡梦中的人还是痛苦地皱起了眉头。 时间慢慢流逝,伤口处理了长达一个小时之久。他叹了口气,替儿子盖好被子,才慢慢隐退于黑暗中。 当他再次推开书房门时已是午夜,宋华已经四十八个小时没有合眼了。 不出意料,宋轩面朝书房门挺身跪着,手里举着一根红木棍过头顶,整个人却散发着坚毅和凛然的气场。 “大哥……” 见到来者,宋轩喉咙里嚅嗫了半晌,才艰难地蹦出这两个字来。 宋华随意地扫了他一眼,声音低沉,藏着疲倦道:“今天没心情和你算账。” 撂下这句话便干脆地转身离开,宋华现在是冷汗直冒,右臂已经开始微微颤抖,白纱绷带浸出了血渍,伤口再度开裂。 即便如此,经过宋阳的房间时灯还亮着,不放心的宋华再次推门而入。 宋阳手里捧着中医药的书默默看着,脚上却不肯空着地颠着足球。 宋华真不知道该夸他勤奋还是说他一心二用,到嘴上就剩下无奈的一句:“早点睡。” 当宋阳反应过来时,已经一片漆黑,原来宋华顺手关了他卧室的灯,宋阳在黑暗中凌乱了半天才摸到了床。 推开卧室门,苏可蛮已经熟睡。宋华脱去衬衫,拆下绷带,露出了血洞,那是枪伤。 |
不是他刻意躲避什么,而是他不想让宋轩自责,更不想让他在意的人担忧。 什么痛苦悲伤只好往肚子里咽,默默忍受,然后再去扮演一个旁人看来最不近人情的角色。这仿佛就是他半生来的使命。 清晨车水马龙,人声鼎沸,这座城市苏醒了过来。 教学楼内书声琅琅,田径场上活力四射,谁也不愿辜负了这好时光。 “喂,景臣,昨天你怎么回事。穿得那么骚气就跑来球场上,你该不会相亲去了吧?” 张扬嘴里叼着面包,好奇地睁大着双眼问道。 如果可以,宋景臣此刻真想把他的脑袋栽倒草坪里。 “哎,你倒是说话呀!我问你诗诗怎么办,你要是敢甩诗诗,会被全校男生群殴的。” 宋景臣忍无可忍地爆发了一句:“相**个亲呀!我昨天去参加了一个会议不行吗!” “哎,行行行。不过嘛……我突然发现你走路怎么一瘸一拐的呢?” 宋景臣涨红了脸才喊了一句:“要你管啊!” 宋阳老远就看到这慢悠悠走来的两人,笑呵呵道:“有说有笑这么开心吗?来,张扬先跑十圈热热身!” “我?为什么是我?” “你迟到了呀。”宋阳理所应当地说道。 “可是景臣也迟了,您为什么不罚他?” 宋阳收起笑容,不爽地喊道:“要你管啊!” |
69.一场秋雨一场寒 晚上,宋家餐桌上寥寥几人,显得有些冷清。宋阳和宋景臣还在紫荆为明天的比赛做最后的冲刺训练,宋清林长年居住在学校,节假日才会回来看看,而宋轩在楼上不肯下来。 “妈妈,爸爸为什么不下来吃饭?”宋玉树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看向刘静,撅起小嘴,他最讨厌的就是吃饭了,凭什么大人可以不用吃饭。 刘静此刻有些为难,不知该如何向儿子解释,宋轩不吃饭的原因是还在上面罚跪。 苏可蛮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对宋华挤眉弄眼,小声地说道:“老华,还是把小轩叫下来吃饭吧,别让孩子误会了。” 宋华面无表情,将食物慢慢吞咽后,才轻轻开口道:“是他自己不愿下来吃饭,我们又何必强求。” 苏可蛮听完后莞尔一笑,眼神如秋水般平静动人,任谁看都是位文静可人的女子,可是小嘴一张,就完全暴露了她的性格:“哦?是吗?” 霸道中透着狠辣的御姐口音,让人难以抗拒的同时又头皮发麻。 就连一向镇定的宋华都迫不得已地放下筷子,硬着头开口道:“我上去看看。” 一场秋雨一场寒,寒得不止是天气。 宋轩跪在地板上,双手将红木棍捧举过头顶,凝视着窗外,悲愤和自责再度重回心头,真不知这雨是刻意的还是无心的,又一次挑起了宋轩心弦。 |
几周前,和眼前的雨一样。钟诚和宋轩赶到了宋华出事的茶楼,好在倒在雨水中的都是飞宇集团的保镖,宋华站在雨里,双手背于身后,任由雨水洗礼着。 当飞宇集团的董事长看到宋轩时,他眼里的阴狠一闪而过,野心快速疯长。 只要宋轩彻底离开这个世界,自己将可以凭借宋氏第二大股东的身份彻底控制住宋氏集团。 他扭头对身边为自己撑伞的人私语,然后堆起笑意,相迎道:“轩董不是在码头接货吗?怎么突然跑来了?不过刚刚我与令兄可是相谈甚欢啊。” 宋轩不说话,他一贯不喜欢说话,更何况面对这种阴险狡诈的人他更不想多言,他只是静静地看向宋华。 “轩董,外面下这么大雨,咱们还是在屋内谈吧。”飞宇集团董事长看似好心地建议到。 就在这时,宋华开口了,声音沙哑低沉到让人恐惧:“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这是对宋轩说的。 “哥。”宋轩闭眼低下了头,用气息艰难地吐了一个字。 就在他低头的瞬间,飞宇集团董事长瞅准了时机,一挥令下,身边的保镖突然掏出一把手枪,迅速扣动扳机。 “啪”的一声,子弹出鞘,动作快到不给任何人留反应的时间。 可是就在眨眼间,一道身影已经挡在了宋轩身前,“噗通”冰冷的子弹穿入了血肉,血撒了一地,宋华捂着肩膀蹲下身子。 兄弟就是兄弟,即便之前有再多的矛盾和隔阂,但在性命攸关之时总能为你抛去他的一切。 看着窗外的雨,宋轩再度红了眼,可开门声却把他拉回现实。 “噔噔”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手里的红木棍突然被抽走。 |
“多大了?不会自己调整情绪?还是要我像教景臣一样教你?” 一句句熟悉的语气,肩上隐约可见的绷带,一起让宋轩潸然泪下,痛定思痛。 宋华中枪的时候他心里充斥着绝望和恐惧,他害怕以后再也听不到哥哥的斥责,他害怕以后再也挨不到打。 自责的他在宋华的病床边跪了整整一夜,直到宋华第二天醒来他的眼角还挂着泪珠。 宋华瞟了一眼床边的人,无奈地说道:“哭什么?受伤的可是我……”他虚弱中带着安慰的语气让宋轩又酸了鼻头。 “啪”,一声闷响从身后传来,疼痛将宋轩从回忆拽到了眼前。 宋华十分不悦地命令道:“回话!” 在受罚中走神,放到以前是会被加罚的。如今这么低级的错误还会出现在宋轩身上着实让宋华有些想不通。 “……”回答他的依旧是沉默,宋轩不善言辞,不知年轻时因为这个被宋华打过多少次,吃过多少亏。 宋华太了解这个弟弟了,他转身走到宋轩的面前,蹲下身子看着他眼泪还未风干的双瞳。他知道现在宋轩还过不去这个坎,心里还是无法原谅自己。 宋轩要求事事完美,自然也包括自己。这个弟弟,什么都好,就是对自己太苛刻了。 他抬手掠去他的泪水,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道: “自责要短暂,不过要长久铭记。明白吗?” 宋轩终于有了一些反应,轻轻启唇,齿缝间蹦出的字:“明白。” |
他心里什么都懂,可是就是难以释怀。宋华为这个家操劳了这么久,自己好不容易能分担一些,却总是让大哥收尾,而这次还差点搭上了他半条命。 “撑墙,腿裤。”宋华毫不保留地指挥,平淡如水。 宋轩起身,不顾腿脚的酸痛摆好了姿势,并褪去了宽松的家居裤。 同时羞耻心被他抛弃得一干二净,他现在只想好好疼一下。 “啪”红木棍的威力自然不是戒尺藤条所能企及的,它的痛是深入到骨子里的。 宋轩牙咬,像儿时一样自觉地报出了数。 “一” “啪” “二” “啪”三下后基本上已经一片通红,本来白翘的臀部仿佛被上了色般的均匀。 “三”汗水浇灌着地面,宋轩闭眼挤出的数字。 “啪啪啪”接连三下让宋轩疼的姿势都变了形,下意识地去闪躲着。 不过潜意识里的理智让他迅速调整回来,嘴里低声喃喃着:“大哥对不起,我不该躲。” 宋华不予理会,继续完成着眼前的工作。每一下都是实打实的,痛到让人控制不住地颤抖。 不知多少下过去,就在宋轩意识模糊之时,宋华适时地停了手。看着眼前人的痛苦,这顿责打估计够他铭记一辈子了。 |
70.不公平的比赛 抓着秋天的尾巴,紫荆中学举办了一年一度的足球比赛。对于高三的学生,更是有着非同寻凡的意义。这是高考那一年你可参与的屈指可数的课余活动。苦累生活中的一丝甜味,必定让你印象深刻。 中学生足球比赛没有专业赛事那么正规,考虑到学生的体能和技巧,学校将标准的四百米场地缩小一半,时间缩短到四十五分钟,人数保持不变,这样一来也增加了进球的次数和比赛的观赏性。 看台上坐着密密麻麻的学生,欢呼雀跃地呐喊,热情高涨地鼓掌,整个赛场热闹非凡。当然,也不乏一些大煞风景的人。 比如此刻高三一班的学生们整整齐齐地左手拿题右手握笔,头也不抬地奋笔疾书。即便这样,他们的班主任王刚依旧在看台的最前方训斥着: “高三!就不要想着放松!你们还真的想来看足球比赛?哪有这个时间啊!我告诉你们,这套卷子要是在这场比赛结束之前做不完,明天就不要来了!” 旁边的几个班的学生纷纷传来了唏嘘声,鄙夷着这种行为。就连一向以严厉著称的宋华都忍不住冷哼一声。 “你们安静一些!别影响他们做题!”王刚朝周围的人喊去。 众人一听,更是不乐意。纷纷将自己的嗓门放大十倍地欢呼呐喊,气得王刚一阵咬牙跺脚。 就在这时,解说员传来了声音:“让我们欢迎高三年级组八班和四班的运动员入场!” |
“哗……”掌声惊动,因为大家公认的校草宋景臣要出场了。 八班穿着统一定制的红色足球服进入场地站位,宋景臣微笑着向观众席挥手示意,惹来了一阵阵的尖叫。 张扬也有模有样地学着他他招手,可是只有风声从耳边凄凉地吹过,只听他委屈地抱怨:“你们怎么能这样啊!我明明这么可爱……” 宋景臣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兄弟把门守好就行了。” 张扬意味深长地猥琐一笑:“放心,你的屁股后方就交给我吧!” 宋景臣沉默了三秒钟,突然暴喝:“滚!” “哔——”比赛开始,这一场可以说八班势在必得。毕竟两方的水平根本不在一个层次,况且还有宋景臣这尊大神在。 四十五分钟,只见宋景臣一次次带球过人,一次次地开脚射门,足球像粘在他的脚下甩都甩不掉。整个八班就见他一人奔跑的身影,偶尔也就是让前卫传个球。 八班的防守后场更是无聊地不行,张扬不知从哪摸出来一包瓜子,晒着太阳,懒洋洋地靠着门柱嗑着。而四个后卫更是后悔没有把麻将桌搬来,只好无聊地蹲在地上撑着脑袋玩着石头剪子布。 时间就这样被一点点磨完,“哔——”哨声响起,比赛结束,八班以8∶0的比分取得压倒性胜利。 一上午的时间,八班踢了两场,均获得了胜利,直接晋级下午的决赛。而他们的对手,正是紫荆的学神班级——1班。 |
宋阳看着站在面前的一排人,懒洋洋地打着哈欠道:“你们尽力而为吧。” “什么?尽力而为?!教练,对面可是有两个外援呀!而且他们的教练都打算亲自上场了!这可是决赛!”张扬急切地喊道。 宋阳轻轻一笑:“放心吧,景臣的实力可不比他们差。” 宋景臣可是刚会跑步的时候便开始接触足球,再加上宋阳多年来正规的指导和训练,去踢职业赛都没有问题,更何况应付几个三流运动员。 场外的解说兴奋地喊道:“观众朋友们好!您现在观看的是高三年级组决赛现场!北边是我们拥有绝对实力的一班,而南边是宋景臣这位足球王者所在的八班。究竟哪一队能获得本场比赛的冠军?让我们拭目以待!” 这个时候就连王刚都忍不住喊道:“来,大家都把卷子收一收,抬起头给咱们助威呐喊!” 一班的学生突然训练有素地振臂高呼:“清华北大!始于足下!” 这整齐划一的口号震得众人纷纷回头看哪个班又在造孽。 王刚一听,也是一脸黑线,他愤愤地吼道:“不是这句!” 一班的学生一愣,迅速更换了口号:“一班一班!非同一般!八班八班!不如一班!” 王刚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挑衅地瞪了宋华一眼。 宋华对此甚是不屑地一笑,不过都堵到家门口了,自然不能退缩,他招来钟诗婕耳语。很快,八班看台前抬来了一个大鼓和扩音器。 “砰,砰,砰”随着有节奏的鼓点响起,八班的学生在钟诗婕的指挥下高声呼喊:“八班八班!赛场桂冠!八班八班!干掉一班!” 现场氛围迅速点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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