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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青春,无悔(师生,父子)[第10页]

作者:文品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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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哥哥的承诺
午后,窗外时光慵懒,差强人意的阳光照得人昏昏欲睡。
窗内,钟诚和宋轩面面相视,缄口不语。两人丝毫不受环境的影响,纷纷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面色略显凝重。
钟诚率先打破了沉默:“你这么做,宋华知道吗?”
宋轩无奈一笑,捏紧了手里的茶杯:“没有办法了……”
钟诚思索了片刻,慢慢说道:“我可以给你放权,但是……”
“你最好想清楚后果。不是我多嘴,有些事情,你哥可比你有经验得多。”
宋轩深深吸了一口气,掩不住的笑意开在眉梢。
“谢谢诚哥了,大哥那边我会解释的。”
钟诚轻笑:“谢不谢的不说……”
他顿了顿,突然面色严肃地威胁道:“你哥要是追责,可别把我卖了!”
他面色悲哀地扭头看向窗外,扶了扶眼镜,语气里透着淡淡的忧伤:“我可打不过他……”
“……”
宋玉树作为新来的小朋友,受到紫荆中学初一一班所有同学的一致排挤,原因很简单,他比同学们小了两三岁,个头还不高,瘦瘦弱弱的,一看就是好欺负的类型。再加上英语课上他流利的口语,更是惹来了许多敌意的目光。
课间,宋玉树乖巧地整理着桌面,谁知一个男孩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一把抢过了他手中的英语书,在手里转动着。
他挑衅地看着宋玉树说道:“小朋友,英语说的很好吗,怎么学的?”
“要你管!把书还给我!”宋玉树很不开心,他只想好好地上完所有课,然后就可以看到爸爸了。
“你说还就还,这岂不是很没面子。”那个壮实的男孩越发得意了。
宋玉树握了握小小的拳头,看着他把玩着课本,忍了很久。
突然他愤然起身,拽起那个男孩的衣领挥手就是一拳,两人很快厮打在一起。
不少看热闹的男生也纷纷加入了打架,当然都是冲着宋玉树来的,双拳难敌四手,宋玉树很快败下阵来,他蜷缩在地板上,面色写满了痛苦,一只手捂着腹部,紧紧地咬着牙,狠狠地瞪着那个男孩。
“洋鬼子,不是很厉害吗!继续啊!呦……还敢瞪我!”
说完那个男孩就抬起左腿准备再踢一脚,灭灭地上人的威风。可就在这么一瞬间,男孩被摔了出去,与其说摔,倒不如说是自己飞了出去,因为速度太快了,根本看不见谁出手了。
英雄出场,自然受的美人的青睐。
一个身着高中部校服的男生出现在众人眼前,微微敞开的衣领,整齐的斜刘海,儒雅的微笑,简直就是所有女孩的梦中情人。
躺在地上的宋玉树看了一眼半跪着的少年,含着眼泪委屈地叫了一声哥。
“别怕,哥在呢…”
少年安慰着宋玉树,小心翼翼地替他检察着伤势,还好都是些皮外伤,否则自己一定会愧疚死的。
宋景臣早上接到宋轩的电话说宋玉树在紫荆的初一一班,让他照应一下。刚闲下来去看看,结果还是晚了一步,看到躺在地上惨兮兮的宋玉树,宋景臣怒火攻心,没忍住,就把那个还欲动手的男孩甩开了。
他满眼心疼地将玉树从地上抱起来,搂在怀里,让他的脑袋小心地靠着自己的肩膀,任谁看,都是一个护弟狂魔。
他看着围观看热闹的众人冷声威胁道:“宋玉树是我罩着的!你们以后若还想欺负他,就不要怕我报复。”
他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男孩,狂傲地自报身份:“紫荆高三八班宋景臣,欢迎来找茬!”
说完就抱着宋玉树走出了教室,留下一个帅气又暖心的背影。
紫荆医务室,宋阳的小屋。浓烈的草药味儿让人仿佛身处自然,沁人心脾。
自从上次睡懒觉被宋华抓住后,他每天七点就到了工作岗位,然后……认真地补觉。
宋景臣哐当一脚把门踹开,刚想大发雷霆的宋阳看到受伤的玉树顿时平静下来,迅速上前。
“怎么回事?”
“和别的学生打架了,受了点轻伤。”
宋阳听闻后在宋玉树的屁股上轻轻地扇了一下,调侃道:“这么不听话!等着挨揍吧!”
哪成想这一句话就让泪水一下子溃堤而出,他已经很委屈了,心里难受的不成样,宋阳的语言最终让他情绪彻底失控。
孩子不是成年人,眼里的世界就那么大。
一疼,就是整个世界。
宋景臣再次让他靠在自己的肩头,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安慰着小孩,同时十分幽怨地瞪了眼宋阳一眼。
宋阳无奈地摊手,我做错了什么?
“玉树乖,不会挨揍的。就算二叔真的要揍你……”宋景臣看着他的双眼认真地说道:“我也不会不管不顾,至少我会把责罚都揽下来的。”
这是承诺,哥哥对弟弟的承诺。
铃声响起,上了足足二十分钟的课后,宋景臣才出现在教室门口,要巧不巧的,这节是宋华的课。
他丝毫没有理会门外的人,自顾自地继续讲着课,同学们纷纷向宋景臣投去同情的目光,可还未等再啧啧一番,宋华威吓声传来:“再往门外看的可以陪他一起站!”
同学们迅速收回了好奇的脑袋,对宋华投射出虔诚的目光,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样。
时间过得很快,一节课很就这样结束了,宋景臣依旧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进来…”
刚刚还很热闹的课间瞬间安静了下来,一个个像见了外星人一样的激动,诶呦喂,宋华要教训儿子了!
“怎么回事?”
“去看了一下玉树…”
“这就是你迟到二十分钟的理由?”
“对不起……”宋景臣不打算说出真相,只好低头认错。
就在这时,初一一班的班主任带着一个受伤的小男孩怒气腾腾地出现在门口。
57.兄弟情深
这个小孩儿是有些惨,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肿得和猪头一样。
宋景臣本着教导小孩的心把他扔了出去,只不过给了他一个小小的教训,可他自己磕到了桌桌脚脚就不能怪当事人了。
刚刚在初一一班自报家门只是想替宋玉树撑撑腰,好让他能在以后的学习中不被欺负,让所有想伤害他的人都能忌惮三分。
可谁知道这天杀的小屁孩真的找上门来了,来就来嘛,还特意挑宋华正在气头上的时候来,生怕宋景臣死的不够惨。
“您好,请问你们班有没有一个叫宋景臣的学生!”初一一班的班主任眉头紧锁,厉声问道。
宋华看了一下受伤的小孩,下意识地向宋景臣瞟去,那随意的一眼,却透着极大的威慑力。
宋景臣冷汗直冒地将双手背于身后,垂下头,却不由得站得更加端正。
“这是宋景臣做的?”宋华皱起眉头,虽然猜了个大概,可他还是不相信宋景臣会欺负一个小孩,不禁再次确认。
“没错!好好的一个孩子被打成这样,家长那边我怎么交待?宋老师,你也是做班主任的,应该知道……”
宋景臣听到这儿顿时火气就来了,忍不住打断道:“这位老师,他的家长不好交待,难道宋玉树的家长就好交待吗?宋玉树倒现在都还在医务室里躺着,若出了什么事,您能担待的起吗?”
这位年轻的班主任显然也没有太多的经验,被宋景臣一时噎的说不出来话。
可宋华已经怒气烧眉,忍着动手的冲动,呵斥道:“宋景臣!把嘴闭上。随意打断别人谈话是我教你的吗!”
宋景臣听到父亲的训斥后,愤愤低下头,盯着脚尖,脸上的不甘和怨愤依旧一清二楚。
宋华看向哪位班主任,收起了骇人的气势,十分谦逊地说道:“抱歉,学生给你添麻烦了,这个受伤的小孩的医疗费我会全权负责。”
这时他转身看向身后的宋景臣,眼神中藏着利光,无声息地恐惧感从宋景臣的头皮沁入,只听宋华沉声命令道:“道歉。”
宋景臣死死盯着地板,死活不肯抬头,他害怕父亲的眼神,他害怕因此妥协。
如果这么轻易地妥协,不就认定了错在自己和玉树,而真正该受到惩罚的人却自在快活。
如果一个男孩儿连弟弟都保护不了,长大以后,又能保护些什么人。
不论从自己的私心还是外界道德的角度,宋景臣都不想这么轻易地道歉。
“宋景臣,不要一次又一次地挑战我的底线。把自己逼上绝路,到时候难受的还是你。”宋华见到他不情不愿的样子,再次出声警告道。
宋华要的不是他的道歉,要的是他的态度。因为动手打架的事不知打过他多少次了,可他一遍遍地不知悔改,恍如初犯,像极了当年冲动的自己。
即便宋华知道,这一次他是正义的一方,他是因为保护弟弟而出的手。
可是,做错了就是做错了。如同法律不会因为杀人犯动机的纯善而让他们逍遥法外。
宋华觉得,是时候该让他学会冷静地处理事端,不再单纯地依靠拳头。
宋景臣紧咬下唇,目光中的不甘又重了三分,父亲威吓的话语萦绕耳畔,可玉树受伤的脸庞又浮现眼前。
教室也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齐刷刷地向讲台上的四个人望去,而室外学生的打闹声与嬉笑声又因此被放大了数倍。
宋景臣额上的汗水划落下来,所有的压力都倾注在他一人身上。
就在这时,一道清亮的声音划破了这沉闷的空气,说出的话震撼人心:“如果仅仅是道歉,我想我可以代替他。”
第二次了吧,这是她第二次当着全班的面去维护这个少年。
“对不起,这位老师和这位同学,我代景臣向你们道歉。实在,对不起!”
钟诗婕起身,靓丽的身影夹杂着青春的气息,着实让人有些沉迷。
她的眼眸中闪烁着自信,没有因为道歉而产生卑微。
她所做的就是在背后默默守护着他,每当遇上他不能做的事情,她都会挺身而出,替他做好。
这样明理的女孩子,配得上世人的宠爱。
宋景臣微微一惊,冲着她轻轻一笑,却又无可奈何地低下头。这个时候,也只有她会这样护着自己吧。
底下围观的众人被措手不及地喂了一把狗粮,直惹来一阵啧啧叹息声,可这声音中却又充满了对恋爱的向往。
诗婕真当好气场,不慌不乱不尴尬。
宋华更是沉稳,却平静得有些可怕。
“宋老师,有什么事可以私底下再说。毕竟,景臣也不是是非不分的人,他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可碍于一些原因,不能承认罢了。宋老师也大可不必如此较真,因为您担心的事,绝不会在宋景臣身上发生。”
钟诗婕说得十分认真,可在场的人,除了宋华和宋景臣,都没听明白她话中的深意,皆是云里雾里的感觉。
宋华心里暗暗称赞着这个女孩的智慧,她在这件事上处理的十分巧妙,先抛出景臣的态度,给了外人一个台阶下,又顺势回旋,破解了宋华和宋景臣两难的局面。
一个能如此顾全大局的女子,将来势必会搅动华夏的风云。
心里如此称赞,面上却依然不悦地说道:“钟诗婕,不要多管闲事,有些事情,你无权干预。今天的事,就先这么定下来,大家准备上课。”
宋华说完,就和一班的班主任带着那个小孩儿前往医务室。
傍晚,宋家宅内,宋华书房的亮光总是能让人胆颤。
这时,一个少年屈身跪在地板上,一个男孩和他并肩站着。
“哥,为什么你跪着我站着?”
“因为我是你哥。”
宋玉树听完这句话,突然屈膝跪下,看着宋景臣的眼睛认真地说道:“因为我是你弟,所以我陪哥一起跪着。”
宋景臣被玉树暖笑了,轻轻地说道:“等会儿不要顶嘴,不要反抗,乖乖认错,哥不会让藤条落到你身上的。”
还未等宋玉树说些什么,门就被推开了,宋华宋轩二人一前一后进入到屋内,手里捏的东西格外刺眼。
“呵,兄弟情深嘛。”
58.以暴制暴可取否?
宋景臣的身躯下意识地颤抖了一下,宋华的声音似乎已经成为了他某种条件反射的开关。
宋玉树歪着脑袋懵懵懂懂的样子,现在的他,正崇拜于眼前的哥哥,宋景臣的一个眼神甚是一个呼吸都会引起他的注意,更不要说这么大幅度的颤抖了。
而宋轩则是恭敬地站在宋华的身后,仿若是个下手,只是前来观摩学习的。
全场的控制力皆在宋华一人身上,毫不夸张地,这两个小孩儿今天是走出去还是被抬出去就看宋华的态度了。
“宋景臣,过来…”沉闷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宋景臣本就有些微微泛起涟漪的内心在这时刻更加波涛汹涌了。
他站立在宋华前方一米处,安全却不失恭敬的距离。宋景臣自是认为保持这个距离,当父亲想动手时,自己也能有个反应的机会。
宋玉树偷偷扭头看向哥哥,却被宋轩的一眼狠狠地瞪了回去,他撅起小嘴,委屈极了。
“人是你打的?”
“是。”
“你以前是怎么和我保证的?”
“若是今后再鲁莽出手,便任由父亲处置。”宋景臣没有迟疑,流利地答道。
“记着就好……”宋华松了松领口,攥紧了手中青色的藤条,仿佛再准备些什么。
“可是爸,我没错。”宋景臣眼眸里充满笃定地盯着宋华的眼睛,仿佛自己说的就是真理,可是他微微颤抖的双肩却暴露出了所有的恐惧。
“哦?你居然还有这种想法……”宋华眯了一下双眼,这出乎意料的话语让他有些意外。
“若是当时我没有出手,他们之后肯定会变本加厉,玉树以后还会活在他们的阴影之中。我不想让这种事情发生,所以……”
“所以这就是你以暴制暴的理由?”宋华接过他话,厉声问道。
以暴制暴总比以德服人来的要快,成功率要高。暴力虽不能解决问题,却可以解决制造问题的人,这一点对于宋景臣来说就已经足够了。为了保护弟弟,哪怕要伤害一些人,他也愿意做。
“你有没有想过你施暴的对象是谁?对不知情的人来说,他们会怎么看待你的暴力行为,这件事对你又会造成什么影响。以暴力的手段去解决问题是最快的方法,但也绝对是最愚蠢的方法!”
“我不反对你帮玉树摆平麻烦,可是你用这种方法来帮他立威,是否真正能达到你的目的。若是玉树从今往后遇事就找你,对你产生依赖怎么办,难道你认为你能保护得了他一辈子?”
“你出自善意的暴力终究是暴力,它所带来的影响是你无法预料的!”
宋华一系列的陈词教诲,让宋景臣沉默了,刹那间他仿佛明白了父亲为何如此愤然。
他张了张嘴,发现无法为自己辩解,只好无力地垂下头,沉沉地说道:“爸,我知道错了。我不该那么冲动,不该采取暴力的方式去解决暴力。可是……”
宋景臣猛然间抬头,悲伤的眼神中带着不甘,只听他开口问到:“爸,以后遇到这种情况,我该怎么办?难道只能眼睁睁看着弟弟挨打吗?”
宋华意味深长地看了宋景臣一眼,这个问题正是当年宋华对宋清林发出的质问。
这臭小子真是好的不遗传,到时把喜欢为难老爸的优良作风遗传了下来。
当年的宋清林只对宋华说了一句话,至今难忘的一句话。可就这一句话,费尽了他半生的心血。
好在如今,他已经完全明白了这句话,他以过来人的角度转述给有同样困惑的儿子。
“想要保护别人,就要先拥有保护别人的力量,这是一种不论你怎么处理事端,都没有人敢反对的力量。”
宋景臣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暗暗地咀嚼着宋华说的每一个字,这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
就在这么严肃地的围中,一个不起眼的小身影突然从地上弹了起来,躬身轻轻地拍着膝盖上的灰尘,然后才慢慢转过身来,看着众人委屈地说道:“膝盖好痛,我不要跪了。“
宋华转身冷冷地瞟了一眼宋轩,意思是你的儿子你自己处理。
宋轩尴尬地轻咳,一手插兜,一手握着戒尺上前而去:“宋玉树,军姿。”
“爸爸,军姿是什么?”宋玉树歪着脑袋,眼睛里写满了疑惑。
宋轩微微勾起嘴角,沉声道:“挺胸,抬头。”
“啪。”随着话音落下,一戒尺便落在了宋玉树的背上。
“收腹,中指贴裤缝。”
“啪啪”两戒尺打在了大腿两侧裤缝的位置。
“眼睛看着前方。”
“啪啪啪”三声闷响从臀上传来。
这全方位的戒尺惹得宋玉树泪水直在眼眶里打转,总有种呼之欲出的感觉。好在他的站姿总算是有模有样了。
宋轩看到儿子已经达到了自己的要求,便收起戒尺,双手背于身后,面部恢复了冰冷,看向宋华的方向。
“宋景臣,腿裤,撑着桌子。”宋华缓缓命令到。
没有废话,宋景臣迅速地按照宋华的命令脱了裤,摆好了姿势。
动作丝毫不扭捏,仿佛没有宋轩宋玉树这两个旁观者一样。
宋轩熟视无睹,见怪不怪。可小小的玉树就懵在了原地,哥哥为什么要挨打?他做错了什么?
宋华见他摆好姿势,也是话不多说,抬起胳膊就狠狠地挥下。
宋华喜欢先把道理讲清楚,然后让你心甘情愿地认罚,不会产生抗拒。这样一来可以提高训诫的效率,节省花费在责打上的时间。
“呼啪”又狠又疾,瞬间一道红肿的棱子就出现在白皙的臀上,让宋景臣不禁闷声而出,胳膊微微弯曲了一下,不过迅速又调整好了姿势。
“呼啪”第二道棱子整齐地排列在上方,炽热的疼痛却从皮肉渗入了骨髓,迫使宋景臣咬紧了下唇。
“呼……”第三下疾风驶过,可迟迟没能听到清脆的声响。
宋景臣疑惑地转身望去,不知何时宋玉树伸开双手,挡在了自己的身后
59.如你所愿
小孩的眼睛里闪着坚定地光芒,似是要对这世间的不平说“不”!
“嘿,你凭什么打他!”宋玉树稚嫩的语气中带着一抹愤然,因为无知,所以无畏。
宋华不言语,收回了悬在半空中的藤条,对于自己的手劲,他还是十分清楚的。若是一不小心打在了宋玉树弱小的身上,那么小孩估计就要被抬出去了。
宋华厉声道:“我不是你的父亲,不会对你的无理百般包容!若是真的想试试藤条的滋味,你就尽管挡在这儿好了!”
宋玉树毫不畏惧地直直迎上宋华的目光,只听他一字一顿地说道:“那我今天偏偏要挡在这儿了!哥哥他,什么都没有做错!”
在宋华手臂上青筋暴起之前,宋轩一个箭步把宋玉树拽走了。
“大哥,对不起。您继续,我会看好玉树的。”
还没等宋轩表完态,宋玉树嘴里再次嘟囔起来:“爸!你放开我,我不要哥哥挨打!”
宋轩板着脸怒斥道:“宋玉树,谁教你对长辈如此无礼!”
宋玉树被宋轩问得愣住了,下意识地说道:“是小叔。”
这时只听隔壁正在打游戏的宋阳狠狠地打了个喷嚏。
“宋轩,不要把他惯出毛病来了。如此没有规矩的事情,我不希望再看到第二次!戒尺十下,现在就打!”宋华的话里警告的意味占了绝大多数。
宋轩微汗,正身微躬,轻轻地答道:“是,轩儿会尽好父亲的责任的。”
说完话后,宋轩从身后举起戒尺一丝不苟地命令道:“玉树,腿裤。”
宋华听闻此言后,才再度转向宋景臣,重挥藤条,重重甩下,清脆的声响从臀上炸开,宋景臣额头的汗水不禁再次划落了下来。
这是只听宋景臣喘着气颤声说道:“二叔,等…等一下…玉树的十戒尺…算我头上…”
不待宋轩回答,只听宋华冷哼一声,抢过话说道:“这么喜欢逞强。那好,如你所愿!”
话音刚落,“啪啪”两道整齐的棱子再次在臀上浮现,宋景臣闭紧了双眼,接受着雨点般的洗礼。
“啪啪啪”这藤条仿佛永无休止,它总在你快要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如期降临。
二十下过去,宋景臣的身后遍布着密密麻麻的伤痕,不能说惨不忍睹,却让看得人惊心动魄。
宋景臣的眼角冒出了水珠,那是被疼出的眼泪,不是委屈,只是生理上的自然反应。
宋玉树被宋轩死死按在原地,挣扎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哥哥痛苦的样子。
不知为何,宋玉树的眼角竟也流出了眼泪,他先是小声地哽咽:“够了……”之后猛然抬起头,竭尽全力地喊到:“够了!不要再打了,是我的错,是我的错……不要再打哥哥了。”
喊着喊着却再次变为啜泣。
当听到宋玉树的呐喊时,宋华宋轩相视一笑,空气中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宋轩蹲下身子,与他平视:“错哪儿了?”
他的眼波如湖水般平静,冰冷中透着温柔,着实让人有些着迷。
可小孩儿不曾注意到这些,只是用手背抹着眼泪,满腔委屈地说道:“我不该和同学打架,不该让哥哥替我承担错误……”
宋轩扶着他的小小的肩膀,轻声问道:“不想让哥哥替你挨打,那么你该怎么做?”
宋玉树停止抹眼泪,用带着雾气的萌萌的双眼不解地望着宋轩,这小家伙压根不知道要做什么。
宋轩无奈地摇摇头,蹲着身子,一把将小孩儿拉到他的大腿面上,顺手剥下了他的裤子,他一向不喜欢废话:“做错了,就要接受惩罚,懂吗?”
刚刚才消退的眼泪片刻间又盈满眼眶,还是委屈。
“你若不想看到你哥继续挨打,就把眼泪收回去。”
这话果然有效,宋玉树瞬间止住了即将出眶的泪珠,乖乖地俯身,不再挣扎。
宋轩见状抽出了戒尺,“啪”的一声,一道红印便浮现在了他小小的臀上,小孩儿在宋轩怀里剧烈颤抖。
这边事态正走向正路,那边景臣的心却再次沉下。
他不知道自己这么做究竟对还是不对,他不想让弟弟受伤,可是为了以后不让弟弟受更大的伤害,他现在只能眼睁睁看着弟弟受伤,矛盾复杂的心里让他难过到了极点。
这个时候,“啪”的一声打断了他的纠结,只顾着认真地去疼。
“你还想阻止吗?”宋华沉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宋景臣颤抖着双臂分散着疼痛,难以顾及宋华的问题。
“啪”“回话!”藤条清脆的声响伴着宋华的斥责。
宋景臣大口喘着气,狠狠地咽着口水,才颤声回道:“我……我不知道!”
“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宋景臣的话语多少让宋华有些失望。
宋景臣无力地摇摇头,汗水伴随着他的动作重重地砸到了地上。
宋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厉声问道:“你能永远保护的了他吗?你现在所谓的保护难道是真正地为了他好吗?眼光放的长远一些,别让你现在的庇护成了他将来的祸患。你明白了吗?”
宋景臣怔住了,顿了许久,才仿佛明白了些什么。他重重地点头,正声答道:“爸,我明白了,我会做好一个哥哥的,不会再包庇玉树的错误了。”
宋华没有应他的话,仿佛宋景臣的领悟都是理所应当。只见他再度抬起了胳膊,“啪”的一下,打了宋景臣一个踉跄。
“既然该说的说完了,那咱们算算总账。”
宋景臣心里“咯噔”一下,恐惧感瞬间从头皮扩散开来。
“二十下,撑好!”宋华厉声命令到。
“啪”清脆响亮,余音缭绕。
安顿好了两个小孩儿之后,宋华宋轩兄弟二人一起来到了送家别墅的天台上。
两人靠着栏杆,晚风吹动着他们的衣襟,望着辽阔无际的夜景,他们同时笑了。
今晚的事情是他们刻意安排的,一来想让玉树认错,二来想让景臣明白怎么去当好一个哥哥,这个一箭双雕的计划圆满完成了。只不过委屈了一下宋景臣,让他多受了几下藤条。
两人举起手中的罐装啤酒,轻轻地碰了一下,宋轩很是儒雅地一饮而尽,宋华则是捏着罐子闭口不言。
直到宋轩饮完罐中酒,宋华才随意地轻声发问,可说出的话却让宋轩手里的罐子“哐”地一声砸到了地上。
“公司和北方的地下势力合作的可好。”
60.遍体鳞伤
在华夏,宋氏集团和飞宇集团分别称霸着南北方的市场经济。任何一方出现动荡,都会影响到整个华夏的经济秩序。
不过与宋氏有所不同的是,飞宇集团有着黑帮的性质色彩。明面上他们做着正经生意,暗中却倒卖毒品,走私枪支,至今也没能洗白。
宋华在任董事长一职时,就十分厌恶他们的行径,不愿与他们有半分接触或合作。
宋轩上任后,公司放缓了对飞宇集团的抵抗政策,有过多次的小规模合作。不过若是没有太大的动作,宋华对这种小打小闹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是这一次,宋氏集团和飞宇集团的合作达到空前紧密。虽然宋氏没有参与他们的地下生意,可是因为双方的合作伙伴的关系,大量的毒品和枪支流入了宋氏所掌控的南方领域内,给社会稳定带来了不小的冲击。
宋轩垂首站在一旁,灯光照耀下,身影修长。
他强装镇定的眼神中夹杂着些许颓唐。
宋华举起罐子,轻轻抿了一口,随意地打量着眼前的人。
“不打算说一下合作到什么地步了吗?”
晚风吹过耳畔,宋轩却是一阵静谧的沉默。
宋华再次举杯,这次他狠狠咽了一大口酒,声音低沉地让人恐惧:“打算瞒我多久?”
黑夜里,宋轩再度沉默。
他知道大哥是什么意思,可是他有自己的打算。目前所见的恶劣影响只是暂时的,想要做大事就必定会有牺牲。等到不久后的将来,这片区域的盛大繁荣绝对能弥补之前的错误。
可是,现在还只是现在,以后的事情还没有发生,就不能当成现在犯错的借口。
宋华对他的两次沉默已经忍到了极限。“啪”的一声,他手握罐子狠狠砸在了天台上,酒水被震出了半罐。
“回话!”
明明夜风微凉,宋轩的后背却浸出了汗水,他微微蠕动了一下喉结,语气中带着颓然道:“若大哥觉得我做错了,那我认罚便好了。”
话音未落,宋华抬腿便是一脚,狠狠踹在了宋轩的腹部。后者向后倒去,单膝跪在地上,一手撑着地,面色痛苦,却不敢捂着腹部。
“你多大了!还和我耍小孩子的脾气!什么叫我觉得你做错了?挨了我十几年的打,难道你到现在都不明白我为什么要罚你吗?”
“还是说,这几年不曾罚过你,就把之前的规矩忘得一干二净了吗?”
“当然,你若真的忘记了,我也不介意用藤条帮你回忆回忆!”
宋轩虚弱的声音从地上传来:“轩儿…不敢忘记…之前的规矩……”他断断续续地说完一句话,又再次陷入了沉默。
宋华认为现在宋轩的状态就是:你若罚我,我认。你若说我做错半分,我不认!
想到这里,宋华再度难以抑制住心中的戾气。愤然向四周望去,角落里的一根电线恰好入了他的眼。他二话不说,拿起电线折了三折后就向宋轩走去。
宋轩看见了来势汹汹的大哥,索性将单膝跪地改为双膝落地。脊背挺直,一动不动,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宋轩这一系列的动作点燃了宋华仅存的最后一丝理智,他握紧了手中的电线,抡圆了就往宋轩的后背抽去,呼啸的风声伴之而下。
“啪”的一声,在寂寥的黑夜中显得格外响亮。宋轩颤抖着身躯,狠狠咬住了下牙,奈何白色的衬衫上已经渗出了血色。
“啪啪”两道血色蔓延开来,宋轩脸色苍白,冷汗直往外流,伤口就这样被汗水浸渍着,无不雪上加霜。
“啪啪”鲜艳的红色几乎快要将白色的衬衫吞噬掉了,疼痛深入骨髓,宋轩扛不住了。
他挺直的脊背终于屈服地弯下,双臂颤抖地撑着地面。
宋华见状,缓缓走到他的面前,居高临下。
突然间,他猛然蹲下,一把拽住他的衣领,怒视着宋轩迷离的双眼,愤然质问道:“不是认罚吗?不是挺能忍得吗?不是那般大义凛然吗?怎么?这才五下不住了!”
宋轩大汗淋漓,嘴唇苍白,身后的血还在不停地向外溢。
只听他断断续续地说道:“哥,我…我…认罚…”
宋华眯起双眼,咬牙道:“你知道,我要的不是这句话!”
宋华只是想要他的一个解释,只要他能说清楚讲明白,他会予以宽容。最严重也不过就一个欺瞒的罪责。
可他偏偏那么自以为是,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中,到现在都不肯与宋华吐露半分,生怕大哥会中途掐止了他的全盘计划。
到现在还一副自己没错,要打要骂随你便的傲然态度,这不是胆子太大就是没被打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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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9-05 21:58:43  更:2021-09-06 02:14: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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