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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你能不能对我笑一下(兄弟,虐)[第2页]

作者:55swe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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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轻轻地来回搓动却怎么也下不去手解裤子,不知为什么喉咙都紧的发痒,咽了口唾沫,求饶的话也再次卡在喉咙里。
用脚趾都能想到安瑜此刻一定在皱眉,可是谁又想挨打?
“呵,”安瑜轻哼了一声,我抬起头,看到他皮带已经对折好,轻挑起眉毛冷眼看着我。
我败下阵来,硬着头皮走过去,一咬牙把裤子拽了下来,三月初,乍暖还寒的季节,虽然厅里暖风开的很足,还是让我不禁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可能是对我行动的不满意,我手还没撑到沙发上一皮带就抽了上来,我差点栽到沙发里,这一皮带比平时的力气要大,我根本承受不住,尽管已经绷住了嗓子,声音还从喉咙里溢了出来。
按照以往的经验,安瑜接下来会说,五个字,十下或者二十下。我微微调整了下姿势,等着他开口。
让我没想到的是第二下再次落了下来,紧接着第三下……同样的力道,让我每一次都忍不住叫出声来。
安瑜这次没说要打我多少!当我的大脑传递出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是真的害怕了。身后的疼让我忍不住想要跺脚,手使劲地扣住沙发背,却感觉怎么都抓不住。
我有一瞬间真的想飞起一脚,指着安瑜对他说,“我凭什么每次都要挨你打!”可是这一下一下紧凑的抽打下来,让我这种想法下一秒就消失了。我不敢,我怕安瑜真的会打死我。
在安瑜面前这种怯懦让此时的我感到更加无力,我感觉我整个身体都要缩成一团了,我讨厌自己在挨打时候哭,但是几乎每次我都会被打哭,起初我真的恨我自己,为什么要在他面前哭,你哭就能停止挨打了吗?渐渐地,我不得不承认,人的身体是很诚实的。
我扣住沙发的指节都在泛白,大滴大滴的泪滴到手背上,沙发上,甚至叫声都有些变了声调,腰也开始不自觉地扭动,终于我还是没忍住趴在了沙发上。
身后停了一下,紧接着安瑜一只手按住了我的背,我上身被扣的死死的。皮带再次落下来的时候,我几乎本能的伸直了腿,屁股上已经不能用疼来形容,我感觉肿胀的厉害,火辣辣的。这么多年下来,在安瑜面前让我感觉唯一有尊严的是,我从来没跟他求过饶,其实每次我都想,可是理智让我一次一次维护了这小小的尊严。唯有这样才让我在每次挨打过后心里不那么难受。
可是今天,这种理智在安瑜一次次扬起手来的时候感觉要打破了,我不知道他今天为什么火气这么大,是因为我对他撒谎还是别的原因。六岁那年我蜷在沙发上那种无助感再次袭来,直觉告诉我,安瑜今天似乎又是想要打死我。
我全身都在抖,大脑抽搐的厉害,身后的声音并没有停止,闷闷的让我有一种缺氧的感觉。当我脱口喊出“哥”的时候,我自己都吓了一跳。我这是要求饶了吗?
和我的呜咽声相比,这声“哥”叫的并不清晰,在当时的那种情况下,我已经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我感觉安瑜按住我背的手松了一下。但是皮带还是落了下来,接着两下是打在同一个地方,那种疼居然有些尖锐。
这次我喊出来的“哥”很清晰,仿佛支配我的不是大脑而是嗓子。
身后突然就停了,我恍惚了一下,再次喊道,“哥……”
要不是安瑜的手还按在我背上,我感觉我都能从沙发上滑下去,我动了动喉咙,“哥…对不起…”
几乎是瞬间,安瑜的手就松了。我并没有滑下去。
“收拾干净。”接着我听到脚步声,安瑜上楼了。
我趴在沙发上,一动也不想动,眼前湿湿,模模糊糊的,抹了把眼泪还是不管用…
我刚刚是求饶了吗?
想到这,我脑子都针扎一样疼,此刻屁股后面火烧火燎的,还有些沙疼,伸手摸了一下,浑身都跟被针扎似的感觉,不行,我得赶紧上点药…
撑起胳膊站起身来,尽管已经很小心了,可是裤子还是不可避免地跟我的伤有接触,那种疼,感觉都刻在骨子里,我讨厌皮带。
一迈步子,感觉眼泪又要出来,我立在那缓了一会。一低头,又看见满地被撕碎的纸,零零散散地七八片,刺眼的很,妈的,我还是先把它收拾干净再上楼吧。
一弯腰身后仿佛要撕裂了一般,没办法,我跪在地上,这样还好受些。捡了三四片,费了好大劲,看着手里被撕成几半的“乐”字,脑袋一遍一遍地重复那句“哥…对不起…”没错,我是真的很在意这到底算不算是求饶,如果算,那我真的是太过卑微了,我攥着手里的纸,一阵阵喘不上气。
我听到安瑜接电话的声音,说他马上到,看着他从楼下飞快地跑下来,之后他看到了我,我不喜欢跟他四目相对,马上低下头继续捡地上的纸。
听着他脚步声离我越来越近,我头皮都开始发麻,全身都跟着疼,疼的我五脏六腑好像都要撕碎了一样。
安瑜不喜欢穿皮鞋,西装,跟他生活了这么多年,穿过的次数掰着手指头都能数出来。当他那双灰色运动鞋强行闯进我视线的时候,我还是抬起了头。
看他皱眉都已经形成了习惯,“哥…你要出门吗?”
“嗯”,他一边穿外套,一边盯着我,“我今儿晚上不回来,你早点睡。”
“知道了…”
“明天我回来之前,把它补上。”他指指我手里的字,低声说到。
“嗯…”我再次低下头,指甲都嵌进了纸里,看着他那双鞋远离我的视线,我不顾身后的疼,快速捡起来地上剩余的纸片。
站起身来,狠狠地将它们扔进垃圾桶里,看着垃圾桶里静静地躺着这几个字,心情突然烦躁的厉害,我一脚把垃圾桶踹翻,转身上了楼。
找出药箱,小心地把裤子脱下来,看到镜子里满屁股的青紫,鼻子又开始发酸,吸了吸鼻涕,伸手翻出药。
可能这次真的伤得有些狠,我手背到后面都感觉有些吃力,喷了一下,没忍住“啊”了一声,汗立马渗出来了,手都有些抖,又喷了一下,感觉眼前都黑了。
我说了我也不是什么好孩子,除了对安瑜,对我自己都丝毫没有耐心。我啪地一声把药摔在地上,那声音刺耳的很,之后我扑到床上,可能是疼的,总之我又哭了。
……
等到我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了,鞋被脱了,身上盖了被子,地上的药也安静地躺在药箱里,一瞬间我有点慌。
走出房间,一眼就看到垃圾桶已经被收拾好,我愣在那,直到有人喊我,是莫姨的声音,说实话,我当时失望了一下,我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莫姨会失望,明明很久都没见到她了。
她说,想阿姨了吗?
我笑了笑,点点头,我是真的想你。可是……
莫姨忙活了一整天,又擦地又做饭。我躲在屋里,强行给自己上了一遍药,今天的跆拳道不能上,总不能明天学校都去不了吧。
可能是我真的很怕安瑜,我的成绩一直很好,当然那些“小缺点”比如泡吧,玩女人,只要你在学校不惹事,都可以自动忽略,在老师同学眼里我可以说是“优秀”,每当周围的人对我投来羡慕的眼光的时候,我都很想躲起来,我宁愿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少年。
我不知道今天安瑜什么时候回来,所以吃了午饭我就在房间里写字,足足练了两个小时,腿都是酸的。
之后我在房间趴着,不知不觉就已经七点了,有点饿,我起来,动了动腿,屁股还是沙疼,我又喷了一遍药,看到桌子上有莫姨的字条,说饭在冰箱,热一下再吃。
我犹豫了一会,还是给安瑜发了个短信,我说,哥,你一会要在家吃饭吗?莫姨做了饭。
我热好饭,安瑜也没给我回短信,我是真饿了,心想再等十五分钟,不给我回我就吃了。十五分钟过去之后,果然还是没给我回,我拿起筷子刚夹了一口菜,短信就过来了,就两个字,不吃。
我哼了一声,放下手机,他的短信永远都是这么简单,明了。甚至不带任何感情。可是瞬间我的心一下就松了,我不知道我究竟在紧张什么,不想去细想原因,我大口大口把桌子上的饭往嘴里送。
吃完我就回屋了,又晕晕乎乎睡了一觉,九点又醒了,安瑜还没回来,我拿起桌上的字仔细看了看,我确定,这次肯定不会挨打。
正想着,我就听见车响,我迅速撸了一把乱哄哄的头发,抓起桌上的字赶紧跑到楼下。
等我跑到大厅,将字放下,脑门手心都是汗,屁股也一蹦一蹦的疼。我听到门外有人说话,好像不只安瑜一个人。
确实是,进来的是安瑜,刘元昊,还有他弟弟,刘元杰。他们进来的时候我听到刘元杰兴冲冲地冲安瑜说,“哥,我下次还要吃他们家面。”
之后印入我眼前的就是,安瑜笑着摸了刘元杰脑袋一下,用一种特别宠溺的声音说,“好,下周末,我跟你哥还带你吃。”刘元昊则轻轻拍了一下他的头,“就知道吃。”
我瞪了他们一眼,其实我早习惯了,刘元昊不是跟安瑜是哥们,家又离的近,就在旁边,刘元杰比刘元昊小11岁,比我大一岁,我从住在安瑜这开始就认识了他,他经常往安瑜这跑,说安瑜的游泳池比他家大,spa室也大。总喜欢缠着安瑜,说安瑜比他哥好,每当这个时候,我都恨不得对他吼,你是瞎吗?他究竟哪好?
他好像也很喜欢我,找我说很多话,其实我是喜欢他的,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也许是我真的骨子里就不好相处,我越来越讨厌他,说不出来为什么,他找我说话,我也总是偶尔应一句,时间久了,他也不跟我说了。
他们看到我站在大厅,一时间都有点愣,我看到安瑜眉又开始不自觉地皱在一起,我真的在心里骂了他八百遍,明明你会笑,为什么这么多年来都不肯给我一个笑脸?
“安然,站那干什么?吃饭没?”刘元昊反应过来,一边说一边冲我走过来,捏捏我的脸,我并不抵触这样的动作,甚至有些雀跃,可能是刚刚跑的太猛,牵动了伤口,就听他说,“怎么了这是?脸这么红。”
“没事元昊哥,”我冲刘元昊笑了下,全身都开始燥热,脸不自觉开始温度上升,转过头对安瑜说,“哥,我写完了。”
想起了以前那些留言…真的好心痛

“哥,我写的也不差啊。”刘元杰放下手机轻瞥了一下我的字,不满道。
我暗暗想:呸,就你那字,怎么跟我比。
可能心里这么想,脸上也不自觉表现出来,就看安瑜抬起头,一脸冷漠的对我说说,“你很满意?”
我被他问的一时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我满意,我当 然满意!迟疑了一会,我还是说,“没…不,不满意。”
我感觉安瑜就是故意要为难我,听我说不满意,懒懒地靠在沙发上,可能是今天晚饭真的吃的太过满足,印象中他第一次略有笑意地对我说,“不满意?哪不满意?”
一时间我有些愣,明明知道那笑含有深深的讽刺,却控制不住地这么盯着他看,直到他的眉头又稍稍聚在一起我才猛地回过神来,不动声色地将指甲钳进手心,安然啊,安然,你怎么就这么没用,一个小小的微笑,看把你弄的,什么时候你也成林黛玉了,这么敏感。
我低下头,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耳朵后面更烧的厉害。
“问你话呢!”我听出了不耐烦,确实从小到大,安瑜对我从来没有过耐心。
“你干嘛啊,这不写的挺好,来,安然,过来,别听你哥的,他就是神经病。”我看了一眼刘元昊,他正冲我摆手让我去他那,旁边的刘元杰依然摆弄着手机,确实,挨骂的又不是他。
我站在原地,抿了抿嘴,“哥,我不知道。”
安瑜看着我,我也看着他,我想我此刻一定乖的不能在乖,我了解我自己,在安瑜面前,我一直装的很好,也许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这种“伪装”已经形成了习惯,一种想改也改不掉的习惯。
果然,这种“乖”,安瑜还是吃的,“浮躁,这几个字写的太浮躁,还有中间这一竖,力道不够。明天,再补给我。”
我点点头,从他手里接过纸,“知道了哥,那我先回屋了。”
“哎,安然,这么早回屋干嘛,咱游会泳去,有助睡眠。”刘元昊跟安瑜比,简直了,神经大条不说,还没眼力见,过来我旁边一巴掌拍我屁股上了,疼的我差点没跳起来,汗都差点留下来了,我暗暗发誓,大爷的,刘元昊,小爷要残废了跟你没完。
面上不动声色地说,“元昊哥,你跟我哥去吧…我有点困了,明天还得上课呢,”
说完,也没等他回答,我赶紧上楼了,我得再喷点药……
第二天我起来,屁股已经好点了,洗漱完,发现安瑜已经准备好了早饭,我硬着头皮下去跟安瑜打招呼,“哥,早。”
“早。”
其实安瑜已经有两个星期没在家吃早饭了,我犹豫了一会,还是坐下了,默默吃完,并喝了牛奶,说实话,被逼了这么多年,喝牛奶我已经不会再恶心了,甚至比喝水都顺,想到这,我有点难受,这人啊,还就是得逼着,逼到一定程度,又有什么做不到的呢。
送我到学校,临走前告诉我,他今晚上可能不回来,让我晚饭自己解决。我嗯了一声,下车进了学校。
其实安瑜每周会给我固定的零花钱,我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安瑜的家离我们学校不算近,不来接我的时候我通常就打车回去,除了这个费用,最大的费用就是买烟,买可乐,还有泡吧。说实话,我并不觉得他给我请家教是想让我变的优秀,我觉得更多的是他讨厌我而找不到打我的理由。所以,我花他的钱从来也从来不觉得愧疚。
拎着书包进了教学楼,到了教室我拿出课桌里的烟准备去抽一根,前面提到过,自从八岁我吸第一口的时候,我就喜欢,非常喜欢。第二天安瑜却因为看到我抽烟打了我,我当时虽然想不通为什么昨天他才教会我抽烟,隔了一天却因为这个而打我,但是从那之后我再没在他面前抽过。呵呵,我说了我很聪明…然而我现在也想不通这是为什么。
原来的记忆这么一瞬间涌入脑子,我摇摇头正想摆脱它,就看我同桌风风火火地从外面进来,瞧着我手上的烟,“嘿嘿,安然,给我来一根。”
我抽出一根扔给他,我俩前后脚地溜到了厕所。
我同桌叫刘浩,比我大一岁,事实上班上所有人几乎都比我大,可能因为我不怎么爱说话,所以我并没有什么朋友,当然我也不需要。刘浩是三个月前从别的学校转过来的,被安排在我旁边,特别能说,跟刘元昊有一拼,同样是没眼力见那种人。
我原以为我跟他也是没什么交集,但刘浩好像并不是这么认为,不管我怎么不说话,他总是有说不完的话跟我讲,时间久了,虽然不想了解却也知道了,他是单亲,家里只有妈妈照顾他,以及他是高三,因为车祸休学了一段时间,后来就降了一级到了我们高二,我对他的生活我不感兴趣,其实有一堆问题没搞明白,比如你出车祸跟转学有毛关系?留在原来学校不是更好?转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有什么好?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朋友,总之,我不是很烦他在我身边叽叽喳喳,就比如现在,他一点没客气地对我说,“哎,安然,一会上课默写给我看看行不行…”
我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今天抽什么疯,每次默写不都是看我的,今天有必要这么客气地问我?
只见他笑的有点牵强,明显不是要问我这个,我淡淡地回了一句好,等着他问他想问的。
“安然,你咋记忆力这么好,过目不忘,跟哥传授传授技巧?”
对,我是记忆力好,从六岁那年安瑜险些打死我之后,再次醒来我就发现我记忆力跟以前明显不一样,不能说过目不忘,也差不多了,也因为这个,我跳了一级。
“天生的。”我总不能说被安瑜打的,让人把你也打到半死,试试会不会这么幸运。
他摸摸头一笑,“那你抽这么多烟,牙怎么也不黄…”
我……
………
整根烟都抽完了,也没问出他想问的。我转身准备走,突然被他揪住衣角,“哎,安然…能不能……”
我转过头,挑眉看他,就见他脸涨的通红,“能不能…下课去我家…我妈准备了一桌好吃的…”
我本来想拒绝,正要开口,就听他又小声地说了一句,“今天是我生日…”
那一刻我有些恍惚,感觉刘浩好像我,安瑜面前的我,那样的小心翼翼,我动了动喉咙,“好。”反正安瑜不在,我本也是去酒吧呆着。让我没想到的是刘浩居然这么高兴,一整天在我旁边笑嘻嘻的。
下了课我就跟他回家了,他家离学校不算近,半个小时的公交,下车又走了十分钟,一路上都是刘浩叽叽喳喳跟我介绍他家这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我心想都是一个城市,怎么反倒弄的跟我是外地一样。
其实这是我第一次去别人家里,现在到了他家,我第一反应是,好小,他家客厅也就跟我的房间差不多大。后来我才知道,不是他家太小,是安瑜的家实在太大,安瑜的别墅分三层,上下加起来有1000多平,也难怪我会觉得刘浩的家太小。
进去之后,他妈妈在做饭,我喊了声阿姨好,他妈妈赶紧过来跟我打招呼,热情的不得了,让他带我到他房间去玩,饭一会就做好。我心想,啧啧,这性格果然是亲生。
我跟着他进了房间,果然更小,窗帘的颜色是粉色,床上还有个大号猴子,跟我房间一水的暗色截然不同,莫名的让人感觉到安心。
等了一会他妈妈就招呼我们去吃饭。
看着桌上的蛋糕,我都想抽我自己,怎么忘了给他买个礼物,今可是人家生日,可能真的是因为太久没有跟人这样亲密地接触过,最基本的深交都搞成这样。
刘浩跟阿姨却显然没在意,依旧热情的很,甚至让我跟刘浩一起吹蜡烛,看着一桌子丰盛的饭菜,阿姨字里行间对刘浩的关心,我感觉埋在我心底一些什么东西正在蠢蠢欲动,却憋的我心口难受,什么时候我也能过一次这样的生日?我知道是奢望,可却忍不住这样想…
其实只要在我生日那天安瑜不喝醉我就知足了啊…我不需要他给我过生日…
从刘浩家出来已经九点半了,想起刘浩跟他妈妈刚刚非要让我住在他家莫名地就想笑。刘浩真是一个幸福的孩子,怪不得一天天这么能说。我是打心眼里羡慕他。
从他家出来直奔酒吧,那家酒吧离刘浩家还挺远,打车就用了30分钟,看着酒吧门口那几个大字,我有点自嘲,这才多大居然就这么怀旧,不肯尝试去新的酒吧。
酒吧的人似乎都认识我,也是,从12岁就开始往这跑,都三年了,我记得起初他们不肯给我酒,我就坐在沙发上看他们跳舞,听他们唱歌,我喜欢呆在人群里,喜欢这种喧闹,但是今天不知道怎么了,我觉得在这种喧嚣声中我却感觉孤单的很。我掏了淘兜,除去打车回家的钱只够买一瓶啤酒,我不喜欢赊账,虽然我知道以我在酒吧的这种熟知度完全可以这么做。
要了一瓶啤酒,听服务员说,呦,小少爷,今怎么转性喝啤酒了。我不想搭理他,转身拿着啤酒坐到角落里,一口气干了半瓶,打了个嗝有些想吐,我笑了笑,今天还真是与众不同的一天,喝半瓶啤酒就不行了,我放下酒瓶,走出酒吧,我很爱惜我自己的身体,一旦感觉到任何不舒服我不会再继续喝,我什么都没有了,身体再不好好保护,我还有什么?其实从某一角度来说,我很自私不是吗?
我顺着马路往回走,夜里特别安静,我记得走了好久才拦到一辆车,报上地址我就睡着了,可能是司机不太认路,被叫醒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半了,十几分钟的路硬是开了一个小时。一下车,凉嗖的,瞬间就清醒了。
跟保安大哥打了个招呼便往里走,很快走到安瑜的别墅,明晃晃的,好看的不得了,我都忘了我家那个别墅是什么样了,开了灯是不是也跟这个一样这么…辉煌…呃…对…肯定没安瑜这个…辉煌
可能喝点酒就是矫情,看着别墅的门,突然好想哭,其实这个门可以指纹的,可是九年了,也没印上我的指纹。我一直在安慰自己,你刚来到这个家的时候,手指还太小录不了指纹,安瑜现在可能是忘了,再说有钥匙不也是一样吗?
掏出钥匙,插进去的那一刻,突然意识到:他大爷的,不对啊,明晃晃的?里面亮着灯?厅里的灯是亮的!我抬头一看,二层也整个是亮的。
我感觉我整个头皮都在发麻,缓了一会,我还是把钥匙插进去了。
我看到安瑜坐在沙发上玩手机,见我进来了,头也没抬。我硬着头皮走到他跟前,一开口闷闷的,“哥…”
听到我叫他,安瑜终于抬起头,“嗯,去哪了?”
“我…”对上他的眼,我感觉从头发丝到脚趾头都在迅速降温,我去哪了?
看我不说话,安瑜丢了手机,蹭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我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又开口,“哥…”
接着我的下巴被捏起来,嘴被安瑜手指头硌的生疼,安瑜眉头一皱,“喝酒了?”
下巴被松开,我大脑被这突然的一刺激运转的飞速,我理了下思路,“嗯,哥,今儿我同桌生日,我去他家给他庆生了,喝了点,不多,半瓶。”
说完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安瑜,老子也没撒谎,我确实是给同桌庆生了,我确实只喝了半瓶酒。
“睡觉去吧。”
安瑜这么说还真是让我吃惊,我暗暗松了口气,“哥,晚安。”
上楼突然想起了,我钱已经没有了,回过头,“哥,那个,我钱花完了。”
“嗯。”他继续坐回沙发摆弄手机,我也不想再说什么,反正他知道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洗漱好下楼,发现桌子上一份早餐,一沓钱,我数了数,2000
这段时间可能安瑜的公司确实出了点问题,我记得五月份月考因为我们班成绩整体下滑,班主任让叫来家长统一开了一次家长会,当然,安瑜是不会来的,从小到大,一直是安瑜身边那个秘书给我开,这几年换过不下四个人,现在最久的是叫陈磊,已经跟安瑜三年了,我叫他磊哥。我记得当时他跟我说,得抓紧时间给我开完然后我哥那等着他去核对什么报表,还提了一句你哥最近这麻烦有点大,你得听话点,别惹他,我心想惹不惹有什么区别吗?
我知道他说的麻烦是什么,应该还是资金问题,我虽然了解不多,可还是知道他们公司的工作应该跟政府建筑有关,这种项目的结算是有一定周期的,跟别的建筑还不大一样,可能真的有什么大问题,除了刚跟他接触他忙过一段时间后也从来没见他这么忙过,一个月都不在家,我的零花钱也是通过磊哥拿,我听他''说你哥一个月就在北京倒过一次车,刚听我叫家长还发了顿火。
我听他在那不停地跟我叨咕,心里一阵烦,我恨安瑜,我希望他倾家荡产,可是听他这么一说,心里却有一股说不出的感觉。
当天晚上我去酒吧,结果遇到了我一辈子最恶心的事,其实那几个月我正处于变声期,嗓子一直不舒服,所以我抽烟,泡吧的次数也相对来说少了很多,我说过,我很爱惜我自己的身体。那一晚上也许真的压抑太久了,就那么喝醉了,再次醒来是在宾馆,旁边睡着一个完全不认识的女生,我一下懵了,后来想了想,昨天跟我喝酒的,聊的挺嗨,年龄应该跟我差不多,但是很明显是又鸟,我其实是有洁癖的,上的女生一般也是学校里的那种比较清纯的,起码长得得清纯,虽然我不是什么好人,可也讲究你情我愿,你不愿意我也不会强迫你,而且是戴套的。而现在,显然是没戴套,我掀开被子,看着床上那个“女人”,一阵恶心,他妈的,昨天居然被一只J睡了。
穿上衣服,拿出钱包,钱包里只有1000块钱了,我想了想,连钱包一起留在桌上了,怎么着我也爽了一把不是么。
到家我就把那身衣服都烧了,洗了个澡终于感觉好了一点。那一天我也没去上课,刘浩一直给我打电话问我怎么了,我说病了,让他给我请个假。结果那家伙非要来看我,没办法,我给了他我的地址。
那是刘浩第一次来我家,我记得他踏进来第一句话,“卧槽,安然,一直听说你家有钱,可真他妈不知道你家这么有钱。”
我白了他一眼,心想,有钱?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宁愿去睡大街也不想呆在这,可安瑜似乎把我养的已经没有那个胆了,如果当初来到安瑜家不是6岁而是现在的15岁,我是绝对不会在这的。
我跟他说,“你哥们被人睡了。”
他问,“男的女的。”
……
我以为日子可以这么平静地过下去,只要再坚持一段时间我上了大学,我就可以离开安瑜,离开这座城市,离开这个别墅。
可是事与愿违,只过了一个月,也真是讽刺,六月五号,我的生日,刘浩本来和我约好这次生日在他家过,他妈妈给我做了面,我高兴了一整天,反正安瑜这天是肯定要喝醉才回家的。可就在下午第二节课快下课的时候,我们班主任突然找我,我出去之后就看见了那个女生,就是,睡我的那个女生,她当时眼睛红红的,很明显刚哭过,我一下就知道完了,怎么就一次就这么“幸运”,果然,她怀孕了。
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找到了我学校,还找到班里来了,我当时除了震惊就是生气,我跟她说,“我给你钱,打了。”结果我们班主任一拍桌子,“你这什么态度,你才多大,平时抽烟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你,你看看你现在,都成什么样了,把你哥叫来,我倒要看看他平时是怎么教育你的。”嗯,她知道我没有爸妈。
说完在那自己呼哧呼哧喘气,我不知道她怎么能这么生气,我睡的也不是你女儿,还真是女人站在女人那一边。
看着我面前一个又要哭,一个在那气的不轻,我拿出手机,拨了磊哥的电话,我说,“磊哥,你来学校一趟吧,我这出了点事。”
打完电话,我在等待过程中顺便仔细看了看那姑娘,喝酒那天她画着妆,挺浓的,今天没画,倒有一种邻家小女孩的感觉,也亏得我记性好能记住她,要是哪个记性差的死不承认你不也没招,我冲她笑了一下,心想,也就小爷我这么好。她见我冲她笑,瞪了我一眼。
我把头偏向一边,不想再看她。
我怎么都没想到安瑜会来,我原想等磊哥来了跟他借点钱先把孩子打了,让他帮忙瞒一下安瑜说成绩有些下滑还是行得通的。
所以当安瑜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做梦的感觉。但是很快我就确定了这不是梦,因为我们班主任同样也跟我一样处于“懵”的状态,盯着安瑜有些疑惑,毕竟我的家长会之前都是磊哥给开,这是安瑜第一次见我们班主任。
“您好,我是安然哥哥,之前太忙都是我助理过来。”安瑜对别人从来不吝啬笑,他今天应该是有什么合同要签,一般有大项目签约时候他才会穿的稍微正式些,这两个月看来他也没白忙活,我有一种预感他公司资金问题应该已经搞定了,我更有一种预感,我今天真的是倒霉到家了,这种预感跟六岁那年他进警察局领我的感觉如出一辙,那年如果说是绝望,那现在绝望的同时却夹杂着一种无奈,这种感觉让我身体迅速升温,血管中的血液好似要冲出来一样难受。
我们班主任并没有多说什么,了解之后,就开始切入正题。
我站在旁边,听安瑜问那姑娘,事情经过。
听的过程中,我终于冷静下来,我觉得我还真是完了。那姑娘说,五月初,在xx酒吧,没错,就是那个酒吧,因为看见我一个人喝酒她也恰巧没伴就过来跟我一起喝,并且聊的挺投缘,就多喝了点,这个我承认,是真的,其实她过来的时候我知道,我当时看她打扮下意识就觉得是卖的,但男人有人陪喝酒还是比自己一个喝有意思,我已经忘了跟她聊什么了,哄小姑娘那一套我还是懂的。
对了,她17,这么说,我还是嫩草。
之后她说我喝醉了,她也有点晕,本来想给我开个房间她回家,可是把我弄到房间之后,我却不让她走了,之后她有点哽咽,跳过了我“强迫”阶段,直接说前两个星期发现怀孕,她不信去医院也检查了,报告都拿给安瑜看了,两个月。
其实喝醉之后的事我还真不记得了,我又看了看那小姑娘,身材不错,她那个月匈我还真挺满意,尤其,我还是个腿控,这还真有可能是我睡了这姑娘。这么想着,只觉着喉咙有什么东西卡着,原本想说的话现在也是说不出了,真他妈想抽自己一巴掌。
安瑜自始至终也没看我一眼,听她说完,才看着我丝毫不带任何语气地问,“你有什么补充的。”
我摇摇头,我能有什么补充的,我做的,我认。
安瑜盯了我两秒,站起来给了我一脚,如果刚刚问我那句话还看不出情绪,这一脚绝对能看出来安瑜的愤怒,我记得当时离办公室门口有一米远,他直接给我踹到了门口,我捂着肚子一时间有点疼的站不起来。
我看到那小姑娘跟班主任都愣了,我心想,呵,你不是要看我哥平时怎么教育我的么?就是这样,挨踹的是老子,我都没惊到,你们这副表情又是做给谁看。
其实我们班主任还是对我挺好的,毕竟我这回回第一也给她赚了不少奖金,就见她惊讶之后赶紧把我扶了起来,开始劝安瑜,我记得她说,孩子还小,不能这么打。
我站在那,肚子一缩一缩的疼,头上开始不停地出汗,那小姑娘问我,你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 趁安瑜跟班主任在那商量怎么办时候拿出手机迅速给刘浩发了个短信,我家,救我。
发完短信我就把手机关机了,不知道刘浩那个煞笔能不能理解我的意思,毕竟他也不知道安瑜会打我,他估计跟大多数人以为的一样,我就是一个小少爷,谁又能把我怎么样呢。
我靠着墙,肚子那疼的有些站不住,听安瑜跟班主任商量,孩子肯定是要打掉,安瑜说把姑娘父母请过来,结果那姑娘说,”不行,我父母身体不好,我不想让他们担心,你…给我钱就好了。”
安瑜跟班主任听了都有些愣,我倒不怎么意外她会这样说,又鸟就是又鸟,不论外表怎么清纯,骨子里还是那样。我感觉肚子有些好转,站直身体,看着那姑娘。
那姑娘被我看的有些不自然,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既然人家姑娘都这么说了,自然班主任也不便多说什么,总之最后这件事就成了秘密,毕竟她的奖金跟我有很大的关系。出门的时候来了一句,“平时多关心一下安然,这孩子挺好的,烟你家长得注意了,不要让他抽这么多。”
我踏出办公室的门,听到她这句话,整个身体都僵了,愣在那,天还真要亡我不成。
安瑜带着我跟那姑娘去了医院,检查再手术,折腾了两个小时。安瑜的脸色一直不好,坐在那感觉随时都要爆发,我站在那也不敢说话,腿都麻了。
其实在等的过程中,我都是气愤的,我觉得上天怎么就这么不公平,怎么就一次就有了这么大麻烦,怎么叫了这么多次家长偏偏就这次安瑜来了。可是当那姑娘一出来,我看到她脸色惨白,甚至连嘴唇都是苍白,说实话,我第一次看到一个人这么脆弱,就好像,下一秒就会倒在地上,我之前的气愤甚至是怨恨一时间就那么消失了,我甚至觉得我真是个混蛋,我想过去扶她,可是脚就跟灌了铅一样怎么都挪不动。
我看着安瑜走过去,大脑一片空白,听不清安瑜跟她说了什么,就看到安瑜轻轻抱起那个女孩走向楼梯口。我呆在那有些不知所措,直到他们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才缓过神追了出去。
我不知道安瑜准备带着这姑娘去哪,车里的气氛让我感到压抑的很,那姑娘脸色一路上都那么惨白,让我心慌的不行。
车到了xx路口,我意识到安瑜这是要带那姑娘去我家,也是,这么脆弱回家父母那也不好交代。接着你们猜我看到了什么?刘浩,我看到刘浩跟保安大叔墨迹,我居然忘了我们这一般是不让外人进的,我想开口让安瑜带他进来,也就一瞬间的迟疑,安瑜的车已经进了别墅区。
妈的,也不知道刘浩能不能搞定。
到了家,安瑜抱着那姑娘直接上了楼,我呆在厅里,也就两分钟,安瑜便边打电话边下楼,他在给莫姨打电话。挂了电话,他大跨步奔我过来,我都没有反映过来,脖子上的衣领就被拽住了,紧接着我就感觉脖子一紧,脚也开始踉跄,安瑜就这么拖着我往里走。
我其实从医院出来我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恍惚的状态,直到现在,我一下子就清醒了,我大喊,“哥!哥!你放开我!”
安瑜力气丝毫不减,现在想想我应该庆幸以前没跟他动过手,我还真干不过安瑜。他一直拖着我往大厅西面走,走到最里面,打开门,一把把我丢了进去
这是一间舞蹈室,平时根本都没用过,就是一间摆设,我被甩在地上,瞬间被地上的一层薄灰呛的有些咳,身体里的内脏感觉都在跟着颤,好在地板比较软,除了右胳膊首先杵在地上疼的厉害些,其他地方并没有多强烈的疼痛感,倒是之前挨的那一脚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还是什么,又开始针扎似的疼。
安瑜真的是很生气,我看到他把外套摔在地上,领带也松了甩在地上,紧接着抽出腰带,就冲我走了过来。
我都能听到我心脏扑通扑通地跳,身体本能的往后退,听到安瑜大吼,“起来!”
我真的是被吓到了,我从来没有看见过安瑜发这么大火,忙从地上爬起来,“哥,别,别…”
“站好。”安瑜皱着眉,拿着皮带指着我,那种不耐烦让我不自觉的地站直了身体。
要不是我看到从我衣服上飞出的灰,我都不知道刚刚那一摔地上的灰已经全蹭我衣服上了,我感觉我的疼痛感有延迟,看到周围这些灰乱飞我才意识到安瑜已经一皮带抽上来了,紧接着第二下,同一个位置,那种疼痛感瞬间连着第一下一起传到我的大脑,我咬着嘴唇愣是没发出声音,第三下,四下都是同一个位置,我感觉屁股那一条突突的跳,人痛急了真的是咬不住嘴唇的,尤其是我这样站着,第五下我就受不了了,不由自主的张开嘴大喊“啊”,那会不是变声期,这声“啊”的声音极大,我自己都吓了一跳,感觉不是我发出来的,喉咙里涩涩的,整个脑袋都被这一声“啊”牵的空白了。
但是安瑜并没有停,一直朝我屁股同一处挥皮带,当时也六月份了,校服裤子也换成极薄的那一种,我根本承受不住,紧紧攥着裤子也没什么作用,我依旧疼的大喊,喉咙开始刺痒的发疼,已经不知道从第几下开始已经泪流满面了,我不是从来不屑于跟安瑜求饶,这次我是真的想求饶,发自内心的想,可是在这样的攻势下我根本连求饶的机会都没有,每一皮带落下来我除了“啊”什么都说不出来,有几下真的是喊都喊不出来。
我不知道挨了多少下,我敢保证安瑜用了全力,等他停下来我都形容不出来我身后的感觉,平时挨完是火辣辣的疼,这次火辣辣的同时还凉凉的,两种力量不停的抗衡,说不出的难受,腿也抖的不行。
“手!”
安瑜的声音传到我耳朵里的时候,我终于绷不住了,从原来憋着劲的哽咽哇地就哭出来了,我说,“哥,不要,不要…哥我错了,饶了我饶了我。”那一刻我意识到,求饶的话说不说的出口,这完全取决于对方的态度,而不是你,不是你的自尊想控制就能控制的,电视里那些英雄豪杰所具有的品质我安然真的没有。
“当时拦着”人姑娘不让走的时候,你出手不是挺快么。”安瑜依旧皱着眉,声音由于刚刚打我用的力气不小已经微微有些急喘。
“哥…求求你…饶了我…哥…我不敢了…”
“安然,你别让我今儿废了你这双手。”
我极力控制自己,反倒哽咽的越来越厉害,端平双手,两支胳膊带着手掌随着我哽咽声不停地晃。
安瑜抽下来的速度极快,一皮带贯穿了我两只手心,我没来得及看便控制不住地蹲下去,我能感觉到手心迅速肿胀,皮下似有什么东西要冲破一样,虽然抽的是手心,可是我却感觉不是手心在疼,而是心脏,真的是心脏,疼得我感觉有些不真实。
我蹲在那,整个身体都被一种恐惧包围着,原先对那姑娘的愧疚此时也消失殆尽,我心想安然啊你没事喝什么狗屁酒,老实在家呆着不好了。
安瑜并没有多大耐心,看我蹲在那,二话没说把我揪起来,抓我的手,我使劲把手往后藏,不停地说我错了,可是人生起气来本就比平时力气大,我又怎么可能躲的过。当手被攥住的时候我真的处于一种崩溃边缘了,我大喊,“哥我是你弟弟啊。”从那时候起我才意识到我还是一直把安瑜当哥哥看的,而不是“称呼”这么简单
回答我的却是极重的几下,绝对是抡上去的,我一下就没声了,手都没知觉了,不都说十指连心么,其实安瑜抽的是手心,手指是扫上去的,但是那种疼真的让人抓狂。我现在想想之前求饶一是因为确实被安瑜吓到了,他以前打我从来不是这样带着火气的抽,都是那种淡淡的有些事不关己的抽,所以当我明显感觉到他的怒气的时候我是真怕。二就是打得也确实比之前每一次都要狠。所以当巨大的疼痛感在我一次一次求饶没有得到回应的时候,我这九年来积攒的愤怒也在那一瞬间爆发了,我扯着嗓子骂他,现在已经想不起来当时骂了什么,只觉得骂的时候耳朵里嗡嗡地响,身体里就跟有什么东西被撕碎一样疼,看着安瑜都是重影。
骂出来我一点都没觉得痛快,反而嗓子火辣辣的疼,安瑜在我不断的骂声中终于停了手,几乎停手的瞬间我就被踹了一脚,脑子里全都被手上的疼占据着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感觉身后那一脚有多重,紧接着第二脚,第三脚,我被踹的前倾,可每次要倒的时候下一脚又踹过来,一直把我踹到几米远的沙发凳那,我本能地想跑,上身还没直起来,一皮带就抽到了背上。
我直接被这一皮带打趴在沙发凳上,感觉那声“啊”我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背上就跟浇了油一样火烧火燎的,第二下下来的时候我用胳膊去挡,一下抽在左胳膊上,感觉就跟打在骨头上一样,一道立马肿起来了,迅速充血。我真的被打急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就站起来,冲着安瑜就是一脚,我本就是被逼急了,眼泪糊了一眼,看不清位置,只是本能地去反击,我以为我用了很大力气,其实都被打成那样了,力气最大也就平时的三分之二,现在想想也真是没谁了,被打成那样了还非反抗,结果就是被安瑜一脚挡了回来,我差点跌在地上,腿也疼的不行,顾不上疼就往门口跑,也居然让我跑了几步。
安瑜其实两步就揪住了我,然后我就跪在了地上,他朝我小腿那那踢了一脚,我两条腿瞬间都没劲了,后来我才知道安瑜不光练过跆拳道他还练过空手道,其实练过的都知道,不管是跆拳道还是空手道主要都是防身,但安瑜就不一样了,他既然两个都练,就不仅仅防身这么简单了,我即使练得再好毕竟也没有怎么实战过,他的攻击性我是远远比不过的,我在他面前充其量也就是一只会呲牙的小狗。现在想想,安瑜还是控制力气了,不然我的腿不废也得折了。
他就这么揪着我后脖领给我拖到沙发凳那,按在墙上,卡着我脖子,皮带就一下一下落到我屁股上,我嗷嗷的叫,眼前感觉都是黑的,那一刻我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绝望,我特别怕,动都不敢动,任由安瑜这么卡着抽。
我后面疼的厉害,脑子一阵阵空白,我感觉我都要被打死了,可一下下砸在身上,那种痛感提醒我,死好像并没有这么容易…
我不知道抽了多少下,只觉得安瑜每一下都下了狠手,全身都抖的厉害,眼前黑一阵白一阵,胃里都翻腾的厉害,嗓子都喊不出来了,就剩在那流眼泪,我想安瑜真的会打死我,刘浩怎么还不来…
我不知道安瑜抽了多少下,只觉得渐渐地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就只剩下疼,浑身哪都疼。然后我眼前就是一片白,迷迷糊糊地看到那一片白上,开始出现纽扣,衣领,还有一抹红色,是血,我意识到安瑜抱着我往外走,然后那个姑娘满脸惨白地出现在门口,我当时居然想的是,安瑜这练舞房隔音不怎么样啊,人这姑娘在二楼都给震下来了啊…
我甚至看到了刘浩,看到他妈妈给我做面,我还看到了我妈,我看不清她的样子,只能看到她的嘴,在对我说“宝贝,生日快乐”,但是却没有声音,我喉咙难受的厉害,想喊妈,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喊出的却是“哥”,之后我的耳朵才隐隐约约能传进声音来,安瑜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在我耳朵边上尤为震耳……
再次有意识的时候是在安瑜车上,他开的飞快,我一阵阵犯噁心,胃抽搐的难受,我躺在一个人怀里,他腿硌的我后背有些疼,我想看看他是谁,却怎么都睁不开眼,就一直流眼泪,他一直帮我擦,耳朵里一直听那个人叨念什么,嗡嗡地也听不清,隐隐约约地听到应该是在叫我的名字…
我醒来的时候,嗓子干疼的厉害,全身都在疼,尤其是后背屁股,我缓了好一会才确定,原来我还没死。房间里有些暗,我想动动身体,才发现不光右腿吊着石膏,就连左胳膊也打着石膏,床边还趴着个人,是刘浩。
看着他,我难过的不得了。那家伙睡得很不安稳,睫毛一颤颤的,不知道是不是在做梦,终于一激灵之后醒了,看见我醒了,就这么瞪着我,我俩四目相对了得有一分钟,那家伙哇一声就哭了,他说,“安然你吓死我了,你怎么睡这么久。”
后来我才知道我已经在医院躺了两天,腿和胳膊轻微骨裂。
刘浩把医生叫过来,后面跟着安瑜。他一点变化都没有,还是皱着眉看我,我也看他,看着看着就哭了,我把头偏向另一边,我怎么能在他面前哭呢?
医生过来各种检查,照我眼睛,喉咙,按我肚子,我就这么一直流眼泪,好像流不完似的,之后医生跟安瑜出去不知道说了什么,刘浩也跟了出去。
我一直别着头不看病房门口,可我还是知道安瑜进来了,接着我听到倒水的声音,脚步声,安瑜绕到我面前,突然伸出手帮我擦眼泪,说实话,他伸手的那一刻我吓了一跳,下意识地闭起眼睛,发现他没有要打我,我睁开眼看他,阳光下的他显得有些瘦,很帅气的脸。
可是他要把我打死,第二次想把我打死。
我的床被升起来,他把水递到我嘴边,我喝了,嗓子一点好转没有,他又递过来一杯水,我又喝了,第四杯递过来的时候我摇了摇头,他也没勉强,顺势放在了一边。
刘浩在旁边问我,“怎么样安然?好点吗?疼不疼?”
我又哭了,疼,特别疼,我从来没这么疼过。
“哎,安然,你别哭,你别哭啊…”
接着安瑜手又伸过来,替我摸了两把泪,摸的我脸都开始疼
“疼?”我听不出来安瑜的语气,不过这么多年来他还是第一次打完我问我疼不疼。我点了点头,还是不停落眼泪。
接着安瑜出去叫了护士过来,一下子病房里乱哄哄的,一个小护士不知道给我扎了什么针,疼得我冒汗,张嘴喊,却发现发不了声。这种出不来声跟那种大病初愈发不出声感觉绝对不一样,我也形容不出来哪不一样,就是一种感觉,非要说,就是这次嗓子干疼的同时并没有很不舒服的刺痒。
我一下感觉很不好,我慌了,可喊又喊不出来,一着急一甩右手把点滴瓶都摔了下来,顿时护士都乱了,给我按针的按针,捡药的捡药,我盯着安瑜,使劲想喊出声。
安瑜过来把我右胳膊攥住,刘浩也过来按住我,我全身也就右胳膊能使上劲,挣扎半天也挣不掉,只好放弃,看着他们又重新给我扎上针。
都忙活完了,我听到安瑜跟刘浩说,“我跟他单独谈谈。”
之后病房就剩下了我跟安瑜,他坐过来,就这么看着我,也不说话,我也盯着他,想说说不出。
接着我听到他说,“你嗓子,喊坏了,因为变声期,声带有影响,”
这是什么意思?喊坏了?声带有影响?我盯着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就又听到他说,“最坏的结果就是,哑了。”
我感觉我脑子都炸了,什么叫哑了?是我以后都说不了话唱不了歌?成了一个残疾人了吗?这怎么可能?
我一把把点滴又扯了下来,看着管里的回血也不觉得疼,疯了一样折腾,其实我也不知道要干嘛,就是不想呆在这里,我感觉自己就快要窒息了。
接着我脸上就挨了一巴掌,安瑜冲过来给我掐了针,回手又给我一巴掌,我被他这两巴掌打得有些晕,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你有本事今天就打死我。
安瑜喊来了医生,一大群人在我旁边忙碌。
呵,这还真是个特别的生日,安瑜不光没喝醉,还给了我这么大的一个礼物,真好啊
我盯着安瑜,开口道,“我恨你。”这么无声的三个字仿佛用尽了我全身的力气,我躺在那一动不动地任由他们摆布。
他们折腾了很久,把石膏又重新加固了一遍,我感觉胳膊腿被闷的似乎都肿起来了,等那一堆医生护士都走干净了,我全身都在冒汗,感觉这么一安静下来整个身体都疲惫的不行,唯独眼睛,精神的很,我一直盯着安瑜,安瑜从头到尾也在看我,我从他的眼神里什么都看不出来,大脑一片空白,我觉得我胆儿经过这么一折腾倒是变大了不少,要是以前我肯定是不敢这么盯着安瑜看的,他眼睛那一团黑不管什么时候都莫名地让我紧张,每次对上他的眼睛我都恨不得能有个缝让我钻进去。
但是,这次是他投降了,他转身走了出去。
呵,真是确定我不敢死么?
可能注意力都放在安瑜身上了,我几乎都忘了刘浩一直在我旁边,直到他扑过来带着哭腔冲我喊,“安然,你别寻死啊,医生说能治好的,能治好…"
其实,我很喜欢唱歌,在我经常去得那个酒吧,有一个常驻乐队,看他们表演,我每次都有一种冲动想上去跟他们一起唱,所以有一次在听到他们主唱闹脾气不肯唱的时候,我真的上去了,我不知道唱的怎么样,我挺喜欢这种感觉,感觉所有人都在你的歌声里,那种被人关注的感觉,真好。
其实,我以前的声音,不难听,一点也不难听……可为什么上天要剥夺我说话的权利?如果说这是我让一个女人流掉孩子的代价,可这代价…未免也太大了,我貌似是真的承受不了,我形容不出我当时的感觉,怎么说呢,现在回想起来,有一种七魂六魄被打散的感觉。
看着刘浩泛红的双眼,只觉得难受的很,心里憋的很,之前一直不断的眼泪现在却跟哭完了一样,怎么都流不下来了,我动了动左腿,疼,疼的手都有点抖,却还是哭不出来。
我不喜欢这种感觉,但是说实话,即使这样,我还是不敢死,我说过我很珍惜我自己的生命,不只是说说,我是真的很珍惜,不管刚刚如何折腾,其实,我根本没有想要放弃过生命,我想活着,变成哑巴也想活着。
安瑜再回来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手里提着粥,还有一袋子东西,我不想看转过头看窗外,听到安瑜跟刘浩说让他回去上课。
被他这么一说,麻乱的心终于开始回血,这小子不会一直搁在陪着吧,转过头,仔细看了看刘浩,确实有可能,不得不说这么多年来,我没有朋友,刘浩应该算我第一个朋友,我觉得跟我性格有关,不管内外,都给人难以接近的感觉,包括现在来叙述这段故事,我都感觉自己是一个局外人,我可以不带任何感情的叙述,却偏偏觉得自己作为整篇故事的主人公该带点感情进来,这种矛盾感令我写这段文字的时候感到窒息,感到浑身不舒服。
见他愣在那不动,我动了动嘴想说“你回去上课。”刚吐出第一个字,脑子就疼了一下,呵呵,他大爷的,老子现在都已经成哑巴了。
我的情绪可能表现的很明显,刘浩以为是我看他不走在生气,拿起衣服赶紧说,“我放学来看你。”
他走后,病房里就剩下我跟安瑜,我说不出感受,没有之前跟他单独相处时的担惊受怕,反倒是从容了不少,就是心里堵,特别堵,堵到有些喘不上气。我想那一刻,我真的是恨他,恨到骨子里,刻在心里的恨。
他过来坐在我旁边,再一次把床升起来,我就这么看着他拿着勺子咬起满满的一勺送到我嘴边,这是安瑜第二次喂我粥,第一次是在我上初二的时候,发烧,莫姨有事来不了,安瑜也是这样喂我,我当时开心的不得了,怎么说呢,就跟沙漠上的快要烤熟的鱼突然得到了一个池塘的水。但是这次不一样,我一点也不想喝,我闭着嘴巴,很使劲,他端着碗看了我一阵,我以为他会摔掉碗直接走掉,没想到他却忽然开口道,“我一定给你治好。”声音轻飘飘地传进来,就这一句话,我感觉我从头到脚都被热水浇了一遍,全身的细胞都被浇的破了膜,热腾腾地冒着烟,说不出什么感觉,就是难受,鼻子酸的很,整个身体好像被闷在一个罐子里。
就在我瞪着安瑜安瑜端着粥的这空荡,刘元昊进来了,看我俩这情景,很应景地来了一句,“然子,你…你别听你哥的,这就是初步诊断,你元昊哥也不是吃素的,肯定…肯定给你治好。”
我一下就泪奔了,眼泪争先恐后地从眼眶里涌出来,一滴接一滴……
我真的好怕
好了,以前写的,全贴完了

我哭了很久,从开始的无声落泪到最后抑制不住的双肩都跟着颤抖,我感觉我这辈子的眼泪那一瞬间都快流干了,让我想起六岁那年得知父母去世之后一个人默默盯着屋顶哭了一夜的感觉。那种无助令我现在都印象深刻。而现在,我却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本该有的无助,却在安瑜说他一定给我治好的那瞬间已经消失殆尽,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下意识里还去相信他,可事实上,我确实信了,信的一塌糊涂,就好像人在滚落悬崖时候突然抓住了一根树枝,来不及细想变会拼命地去依附它。
安瑜一直在我旁边坐着,直到我渐渐恢复了理智,才端起那碗粥舀了一勺递到我嘴边,我张开嘴吞了下去,粥已经微凉,咽进嗓子却很舒服,那也许是我这辈子最矫情的时候,我看着我眼泪再一次滑进粥里,一瞬间就跟粥里的红豆融为一体,眼前又开始模糊的时候,安瑜糊过来一张纸,安瑜真的是一个很没耐心的家伙,我感觉我的脸被他揉的都变了形…
我感觉除了刚醒之后清醒了一阵,又晕晕乎乎过了几天,可能是真的很疼,液里有麻药,总之那几天我都处在恍惚阶段,医生每天给我各种检查,安瑜跟刘浩也每天立在我床头,灌我各种药,每天在胳膊上给我扎一种很疼的针,要不是我说不了话,我早就疼的骂人了。
我在医院住了一个月,这一个月从开始不能下床,到最后可以坐在轮椅上晒晒太阳,一切都在好转,除了,我的嗓子。
安瑜应该是每天都会过来,只是呆的时间并不长,有时候过来的时候我刚要睡着,醒来以后已经不见了人影,我清醒的时候,我俩也并没有过多的语言,我玩我的,他忙他的,当然,我想说也说不出。最尴尬的是上厕所,他不想在他在的时候上厕所,常常是忍到忍不住的时候才在ipad上写下厕所俩个字然后捅捅他,他一路上总是半提着我,让我很不舒服,不知道是打我打习惯了还是怎样,明明我可以自己脱裤子,他总是先我一步帮我拽下裤子,有一次我真的忍不了了,瞪着他表示不满,结果他愣了一下,给我把裤子又往下拽了一下,要不是石膏挡着,能直接滑到脚底。
这一个月来,不知道为什么,我对安瑜从小的那种恨在我这次爆发过后变了,变的我不知道是什么感情在里面,在我内心深处激不起任何波澜,那种淡淡的感觉让我几乎都以为我开始不恨他。
七月15号,我出院了,石膏也在那一天都拆了,一身轻松,我感觉我皮肤终于能呼吸道新鲜空气了,,后背上屁股上的伤也都开始结痂恢复,这些日子我每天都一大把一大把地吃药,我的嗓子依然没任何气色,我发不出一点声音,就连“啊”一声都费劲,说不烦躁是假的。
那天安瑜从家给我带来衣服,一整套的黑色休闲装,是新买的,我包在里面,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感觉我好像要被那一团黑色吃掉,恐惧感瞬间袭来,也就一瞬间,我砸了我病房的那个镜子,痛感让我一下清醒了,我有些不知所措,说实话,我被自己吓到了,抬起头正好对上安瑜的眼睛,我想说我不是故意的,可是一张嘴,声音就卡在喉咙里,憋的我头晕,我撇过头,不再看安瑜,倒是他,一句话没说,给我包扎了手上的伤。
好了好了,这俩天更昂,别急

孩子们有些太黄了对不对

最近公司太忙,留言没及时回孩子们见谅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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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9-05 21:58:43  更:2021-09-06 00:13: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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