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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伊人如玉(古风,父子,训诫)[第2页] |
作者:路宝第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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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瑞,非礼勿视,非礼无闻,你居然敢在窗外偷看!”萧靖之柳叶眉倒竖,璨若星辰的眸子直盯着安瑞,看得他心里发慌。安瑞低着头,对着手指,小声解释:“公子,小瑞只是想在外面候着,并没有偷看。” “哟哟,那这个洞是老鼠打的咯!”萧承德指着窗户上破了的一个小洞。萧靖之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屋内的场景一览无余,感情自己刚才沐浴都被这两人看见了。 “怪老头,你才是老鼠!”安瑞气急,作势欲打,手到空中却被萧靖之抓住。安瑞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干嘛,自己居然对公子的父亲动手。 萧靖之瞪了他一眼,眸子里三分愠怒,七分担忧。“去,书房门口跪着去。” “是,公子。”安瑞不情不愿的离开,他也知道自己闯祸了,还要公子给他收拾残局。还是乖乖的好。 “爹爹息怒,是靖之管教不严。”屈膝跪下,萧靖之诚惶诚恐地看着萧承德,生怕他怪罪安瑞。“小瑞父母双亡,把我当做哥哥,爹爹若要追究,靖之一力承担。” “起来吧。”萧承德扶起萧靖之,摸了摸他湿漉漉的头发,“把自己收拾干净,到我房间来。” “……是,爹爹。”萧靖之愣了两秒才答话。萧承德这话让人浮想联翩,要不是深知他是自己亲生父亲,萧靖之都要误以为…… 萧承德也回过味来,尴尬的咳嗽一声,转身离开了。 萧靖之回到房间,擦干水迹,换上干净衣服,正欲出门,才想起书房还跪着一个。推开门,只见安瑞低着小脑袋,委委屈屈的跪着,姿势不说多标准,但能看出他很努力,萧靖之气也消了大半。“小瑞,他毕竟是我亲生父亲,你可以打我骂我,但请你尊重他。” “是,公子,小瑞知错。”安瑞规规矩矩的低头认错。萧靖之不忍再罚他,将他扶了起来。“爹爹叫我过去一趟,你先睡吧,不用等我。” “公子,小心!”虽说是在自己家,但人小鬼大的安瑞总觉得萧府的人对公子都不是很好,阳奉阴违,皮里阳秋,尤其是那个怪老头,更不是什么好人! “没关系,他们都是我的家人,不会把我怎么样。”萧靖之说话时,带有几分幸福,几分无奈,安瑞看在眼里。 |
萧承德的房间离萧靖之住得不远,屋内还亮着灯,萧靖之走近,只见一道黑影闪过,影风站在他面前。看清是萧靖之,影风点了点头,然后又一闪身,融入夜色中。 “爹爹,靖之可以进来么?”萧靖之站在门口,轻轻的敲了两下门以示尊重。 “进。”听到萧承德一声进之后,萧靖之才敢进门。萧承德的卧房挺大,但东西很少,就显得简洁空旷,让人很舒服。萧承德正坐在床上,用热水泡着脚,萧靖之见了,毫不犹豫的跪下身,轻挽起袖子,用手给父亲洗脚。 “靖之!”萧承德有些惊讶,有多少年,没有人这样服侍过自己,哪怕是靖远,也从未给自己洗过脚。而这个才认回来没两天的小儿子,竟然没有犹豫的跪下给自己洗脚,说不感动是假的。 “爹爹,水有点凉了,让靖之给您换了。”萧靖之起身想去换热水,却被萧承德拦下了。 “不用,我洗好了。”说着萧承德拿起擦脚布擦着水渍,萧靖之很自然的接过,给萧承德擦干净脚,扶他躺好在床上。 “爹爹如果没事,让靖之给您推拿一下全身经络。您累了一天,应该放松放松。”见萧承德点头,萧靖之会心一笑,就着跪地的姿势,小心翼翼的为萧承德推拿全身。萧承德早年征战沙场,戎马倥偬,挥霍青春的本钱,身体拉下病根。萧靖之上次发现他经常揉太阳穴,而且容易疲累,应该是多年前留下的隐疾。 萧靖之一双小手十分有灵性,力道拿捏得当,时轻时重,在推拿要穴时,会异常小心,所过之处,真的疲劳都消失殆尽,暖暖的十分舒服。萧承德感觉自己快要睡着了,努力保持神智的清醒,眯着眼睛道:“爹叫你来,主要有两件事情。第一关于你的学业,第二关于你大娘。” “爹爹请说。”萧靖之手上动作未停顿,眼睛却看着萧承德,恭敬地说。 “你在景川先生那里,可曾读过书么?” “三岁起师父就教靖之识字,五岁读论语,七岁学内经,十岁读史记。师父说医者慧也,必是极聪明的人,才能成为当世名医。”想起师父曾经的谆谆教诲,萧靖之由衷的感激,想念之情油然而生。父亲于他有生育之恩,而景川于他却有教养之情。二者在他心中都有极重要的位置。 |
“哦?这么说我的小靖之还是满腹经纶,学富五车的才子。”萧承德笑道,看着萧靖之的目光带着几分满意和自豪。 “爹爹谬赞,靖之白读了几年书,其实腹中空空。”萧靖之不好意思的笑笑,他读书不为功名利禄,只是方便阅读中药古籍。 “你不用谦虚,等你大哥身体康复了,你跟他好好探讨。”萧承德坐了起来,示意萧靖之不必再按摩了。萧靖之点头称是:“等大哥身体好了,靖之定当登门请教。” “我萧家儿郎向来文武双全,既然‘文’不用担心,那‘武’就由影风统领代爹教导你,明天起你就参与到影卫晨训。” “是,爹爹。”虽然对影风当日所作所为看不过眼,萧靖之还是一口答应下来。父命子从,他不想让爹爹失望。 “还有一件事……”萧承德看着萧靖之,有些犹豫,深吸了口气,才缓缓道,“你大娘她有了身孕,这几日你去给她看看,开些宁神安胎的方子。” 大娘有了身孕?萧靖之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急忙俯身:“靖之该死,不知道大娘有身孕,还屡屡气她。请爹爹责罚!” “起来吧,别一直跪着,对膝盖不好。”萧承德一把捞起萧靖之,让他坐在自己身边。“不知者不罪,况且,你大娘就是这脾气,有了身孕更是这样,不怪你。但你凡事能顺着她就顺着她,不能顺着就躲着。别让她动了胎气。” 萧靖之点头,在心里默默想着安胎的药方。 “好了,就这两样事情,时候不早了,你快回去歇着吧。明早还要跟影卫去训练。”见萧承德下了“逐客令”,萧靖之也不再耽搁,给萧承德盖好被子,躬身退了出去。 |
(可怜的靖之,又要挨拍了~~~) 第六章 祸起萧墙君不知 回到自己房间,发现灯还亮着。推开门,安瑞急急忙忙跑过来,上下打量着萧靖之,生怕他少一块肉。 “公子回来了!没事吧?”安瑞煞有介事地从头到脚打量了萧靖之一番,生怕他少一根头发。 “我就是去跟爹爹谈会话,能出什么事?”萧靖之好笑的看着他。“行了,时候不早了,快去歇着吧,明日我还要早起。” “公子……”安瑞挪到萧靖之身边,眨巴着眼睛,拽着他袖子摇啊摇:“今晚……我能跟您睡嘛?刚到萧家,人家怕怕。” “怕你个头!这世上还有你安瑞害怕的东西?”萧靖之宠溺的拍拍他的脑袋,笑道,“快滚快滚,别耽搁我休息。” 安瑞一步三回头,不情不愿地离开。萧靖之累了一天,也不换衣服,上床倒头就睡。 萧靖之起床,已经是卯时了。卯时三刻,是影卫集结训练的时辰。当他急匆匆洗漱好赶到演武场,影卫晨训已经进行到一半了。影风站在演武台上,指挥影卫进行分组搏击。 “抱歉,总教头,我迟到了。”一路小跑过来,萧靖之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望着影风歉然道。 影风皱眉看着萧靖之,昨日侯爷突然交待,让他带萧靖之训练。不用体恤照顾,就当一般影卫对待。只是,一般影卫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迟到吗?屁股不想要了吧! “国有国法,军有军规。一六二号影卫第一次参与晨训,就敢迟到,念在初犯,罚红木杖五十,去衣受刑。”影风冰冷的声音响起,一时间场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萧靖之身上,他脸腾地变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是,靖之知错。”萧靖之低头轻声道,心想这才来第一天,就出名了。当众受罚,还去衣杖责,爹爹知道了会怎么看自己?还好府上知晓自己真实身份的人并不多。影风也给他留了面子,并没有揭破他的身份。 几个年轻人搬来一张长凳,其中一个人手执一根手腕粗的红木棍。萧靖之看了一眼,只觉得某个还没好的地方更疼了。趴在凳子上,萧靖之撩起上衣,露出刚长好伤口,还有淡淡疤痕的背部。一个年长的人走过来,低喝道:“影卫受罚哪有杖脊的?脱裤子!” 萧靖之求助似的看向影风,后者却一偏头,不理会萧靖之,一副自求多福的样子。萧靖之无奈,只好听之任之,乖乖褪了裤子。娇嫩的肌肤暴露在清晨的冷风之下,微微颤抖着,仿佛在诉说着主人的害怕与羞愤。行刑之人没有给萧靖之太多羞辱,直接提棍挥起,重重的一棍打在萧靖之臀峰上。 压抑不住的低呼脱口而出,萧靖之感到身后火辣辣的疼,影卫的刑罚到底比萧家家法要难捱许多。每一棍完了都有很长的停顿时间,似乎是要让萧靖之充分体味疼痛。才打到十几杖,原本雪白的臀部就已经红紫一片,没有下手的地方。 |
行刑之人并不怜惜,一棍打在伤势最重的臀峰上,瞬间皮开肉绽,血水顺着棍子洒落在地。萧靖之紧紧咬着手掌,才控制住自己不鬼哭狼嚎地大叫。当众受罚已经够丢人了,他不要别人觉得他怯懦娇弱。爹爹让自己来影卫训练,也是想自己学会坚强吧。 到底是担心自家小少爷身娇体弱受不住,影风暗暗朝行刑的影卫使了个眼色,让他差不多得了。影卫看到自家老大都发话了,哪敢不从?余下的棍子只用了三分力气,饶是如此,也把萧靖之痛得不轻,五十棍打完,身后再没完整的皮肤,血肉模糊。 额上不断滑下汗珠,萧靖之强忍着剧痛,慢慢挪了起来,一咬牙穿好裤子。疼是疼了点,但他不想这般丢人下去。影卫们将刑凳撤下去,又拿了水跟抹布打扫完血迹斑斑的地面,除了面无血色的萧靖之外,一切都像原来一般。 “都愣着干什么?继续训练!”影风向呆呆看着受刑场面的众影卫训斥道,虽然影卫受罚不常见,你们也不用像看熊猫一样参观他吧!这人可是我们的主子……未来的。虽然有些心疼萧靖之,但作为一个铁面无私,苛责下属的影卫统领,影风还是让萧靖之带着一身的伤,继续参加接下来的晨训…… 既要训练,又要养伤,还要去雪庐看病。哪怕有自己偷偷配置的疗伤圣药,萧靖之身上的伤也迟迟不见好。同时还要小心翼翼的在爹爹和安瑞面前掩盖自己的伤势,萧靖之真是欲哭无泪。本来身后就有伤,还要强装着没事人一样好好走路,安安稳稳地坐椅子上,压迫到伤口,反反复复,竟是十余日才养好。在影卫的训练中,萧靖之仔细认真,生怕一个不小心,又惹恼了影风统领,招致棍棒加身。 |
安瑞起了个大早,来到雪庐,门口已经三三两两站了几个问诊的人。安瑞开了门,让他们先在里面稍事休息。一个时辰后,当萧靖之气喘吁吁,浑身是汗的出现在他面前时,着实吓了安瑞一跳。“公子,您这是怎么了?” “没事,锻炼身体。”萧靖之轻描淡地道,心里却把自己平生所会的脏话对着影风大统领统统骂了一遍。这家伙一天不挑刺就难受,真是冤家。影风说自己训练时姿势不标准,罚举着铜锤绕萧家跑了一个时辰。天知道自己最恨的就是跑步,当年师父为了督促自己练成逃命一流的轻功,可是费了不少心思。 没有理会安瑞怪异的神色,萧靖之开始了一天的例行治病。一上午时间,总算把病人都送走了,萧靖之坐在椅子上,长长舒了口气。伤口结痂坐在椅子上都这么疼,前段时间伤口还没长好,还强迫自己端端正正的坐着,那感觉真是生不如死。往事不堪回首,萧靖之撇撇嘴,从书柜中翻出一本破旧泛黄的古书,津津有味的翻看起来。 《难经》是师父在世时最喜欢研读的医书,他认为是扁鹊毕生精华,春秋战国医书的集大成者。这本医书也是他从栖霞山带出来的,由于景川经常翻阅,已经有多处破损,但萧靖之却视如珍宝,里面不仅有师父的学医笔记,还寄予了对师父的浓浓思念。 傍晚回到家中,萧靖之先去父亲书房行礼问安,然后差人通报吕氏,说要去给大夫人号脉。不一会小丫头碧月跑来,说大夫人传唤。 吕氏正在房间里刺绣,生在官宦人家的她从小知书达理,琴乐女红信手拈来。萧靖之走进来,在吕氏身前跪下,规规矩矩地请安:“靖之见过大娘。” 吕氏抬头看了他一眼,抬手道:“起来吧,不知萧大夫所来何事啊?” “靖之日前不知大娘有身孕在身,多有得罪,还望大娘恕罪。”萧靖之一揖到地,语气诚恳歉疚。 “我吕氏不是那么没有气度的人,以前的事我既往不咎,但你真的想在这个家立足,就管好自己的嘴巴和眼睛,不该说的不该做的,不用我教了吧。”吕氏刁钻刻薄的话语让萧靖之一愣神,不愧是母子,大哥萧靖远刚刚警告过自己,吕氏的话居然也如出一辙。 萧靖之点头道:“靖之并没有非分之想,此次前来是想给大娘探脉,开些补药。” |
吕氏点了点头,缓缓伸出手。萧靖之从袖中射出一根丝线,缠在吕氏手腕上。男女授受不亲,何况是自己的大娘。要是以往按照萧靖之玩世不恭的态度,肯定是望闻诊病,但现在,面对怀有身孕的吕氏,萧靖之马虎不得。根据丝线传来的律动,观察吕氏的脸色,萧靖之了然于胸。吕氏脉象平稳,隐约看出怀胎三月,还未动胎气。萧靖之写下一张药方,吩咐碧月伺候吕氏每日煎服,一周后再来诊断。 出了门,正是月朗星稀,夜色微凉之时。萧靖之站在桐树下赏了一会星月,回过神,隐约感觉到有人窥视这里。定睛一看,墙头趴着一道黑影,一双星目炯炯有神。 “什么人?”萧靖之大呼一声,飞身上房,那人却一闪身,消失在茫茫夜色中。片刻后,影风出现在下面,问道:“小少爷,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我看错了。”萧靖之木然答道,有些微微出神。那个身影,自己太熟悉了,可他来这里做什么? 影风走后,为了以防万一,萧靖之在吕氏屋前屋后都下了毒。“三日醉”是《毒经》里毒性最轻的,中毒者会浑身发软,昏睡三日。无后遗症,但对付普通盗贼很有效。只是……要真是他,哪怕下再多毒也无济于事。 出了吕氏院子,萧靖之又去了萧靖远那里。萧靖远气色不错,坐在书桌前上静静地看书,旁边摆着一壶泡好的碧螺春。萧靖之进来,闻着满屋子的茶香皱了皱眉。萧靖远听到声响,抬眼看了一眼,又若无其事的继续看书。萧靖之大着胆子,把茶倒在院子里,又接了一壶热水放在原处。 “茶水解药,大哥还是喝清水吧。”萧靖之恭敬地给萧靖远倒了一杯,放在他手边。“看大哥无恙,我就放心了。” 萧靖远低头看书,并不言语。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弟弟,他情感十分复杂。萧承德为人正直,洁身自好,平生只娶过一个正房,就是吕氏。萧靖之是一个意外,萧侯爷甚至没有给他母亲一个名分,至死仍是一个婢女。幽深大院,萧靖远的童年很是孤单,一直希望有个小伙伴陪伴自己。听吕氏说自己有个野弟弟,一开始萧靖远是很高兴的,但吕氏告诉他,萧靖之回来是要争夺他侯爷之位的继承权。萧靖远就对这个陌生的弟弟没什么好感。 萧靖远的刻意冷淡让萧靖之无奈苦笑,真是热脸贴人家冷屁股,自讨没趣。自言自语地嘘寒问暖了几句,确定萧靖远伤势已无大碍,萧靖之才退出房间。 望着紧闭的房门,握在手中的水杯温度刚好,萧靖远抿了一口,幽幽地叹了口气。 |
其实我还没想好靖之跟哥哥的关系~~~靖之是把他当做亲人,甚至最后还舍出性命去救他 |
第七章乱花渐欲迷人眼 这天,萧靖之正在雪庐给一个小孩看病,只见影风一股脑冲进来,拉起萧靖之就走,把小孩吓得哇哇大哭,因为发烧而泛红的小脸变得煞白。 “你做什么?这里是雪庐,不是萧家,请尊重我的病人。”萧靖之做着微弱的挣扎。来萧家后,他从来没有对谁端起小少爷的架子,但影风一而再再而三的在雪庐闹事,萧靖之再好的脾气也要发作。 “大夫人出事了,老爷叫你回去。”影风只交待了一句话,就不由分说的拉扯他出去。萧靖之觉得事有蹊跷,由着他拉着。影风只说大夫人出事,并没有说让他去瞧病。难道这事跟自己有关? 望着早跑得没影的二人,再瞅瞅哇哇大哭的孩子和一脸铁青的家长,安瑞无奈的叹气,拿出一个糖人,逗着孩子:“宝宝不哭,你看这是什么?来尝一口,哎,甜不甜?”小孩见了糖人,果然不哭了,接过来兴高采烈的舔着。家长目瞪口呆的看着,这雪庐怎么这么奇怪?下次还是不要来了。 刚进家门,还没站稳脚,一鞭子破风而来,狠狠的抽在萧靖之腿上,他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定睛一看,萧承德执着鞭子,双目狰圆,满脸怒色,恨不得撕了自己。萧靖之愣神之际,萧承德又是一鞭子抽在他背上,痛得他吸了一口冷气,盛怒之下根本没有留手。 虽搞不清楚状况,但萧靖之还是忍着痛跪好,也顾不上周围围观的下人和影卫,低声道:“靖之不知何事惹恼了爹爹,还请爹爹明示。” “不知道?你敢说,你大娘屋外的毒不是你下的?”萧承德冷笑道,气急而笑,可见已丧失了理智。不等萧靖之回答,就一顿鞭子劈头盖脸的抽下来。萧靖之被打得七荤八素,插不上话,只能默默承受父亲的怒火。 毒,他是下了。可只是对人无害的“三日醉”,就算大娘不慎沾染到,也只会昏睡三天,爹爹也不至于如此恼怒。萧靖之有些委屈,有些不解,虽然低眉顺目的跪好受罚,但骨子里并不服气。 萧承德看到儿子委屈又可怜的神色,方动了恻隐之心,但又想起躺在床上生死未知的夫人,又怒上心头,手中的鞭子又重了几分。 “呃……”萧靖之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呼,但随即他紧紧咬著嘴唇,再疼也不肯发出一声。萧承德更恼火,这是无声的抵抗么? |
“到现在还不敢承认毒是你下的?表面上是高尚的救世主,背地里却阴毒害人!这就是景川教出的好徒弟?一届仁医,不过浪得虚名。”萧承德头脑发昏,口不择言,竟然侮辱了萧靖之最敬重的师父。人皆有弱点,皆会护短。只要敢侮辱师父,不论是谁,萧靖之都不能忍。 萧靖之一把抓住萧承德挥下来的鞭子,鞭子甩在手心,立马红肿一片。忍着手掌钻心的痛楚,萧靖之语气冰冷地道:“就算靖之在大娘屋外下毒,也只是为了保护大娘。‘三日醉’不过迷药,并不会损伤凤体,爹爹何苦辱及先师?” “迷药?无害?你知不知道你大娘到现在都生死未卜?你知不知道你害的她堕胎了?要不是李太医来得及时,只怕当时就咽气了。” “不可能!大娘肯定是中别的毒了,毒药我不会下错……”萧靖之还想张口辩解,但看到萧承德冰冷的脸色和失望的神情,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我萧承德,没有你这种下三滥的儿子!今天我就代祖宗行家法,打死你这个逆子!”语落,鞭子又如雨点一般密集的抽打在萧靖之身上。萧承德已然丧失理智,不择地方,背上,前胸,大腿,甚至是脆弱的脖子,全部都遭受鞭笞。 萧承德用了全力,一鞭下去就是一道红痕,皮开肉绽。不少婢女都看不下去,捂着眼走开了。萧靖之跟萧承德置气,竟是一声不吭的默默承受着。哪怕心中千般委屈,万般无奈,也不肯吐露一个字。 不知挥了多少鞭,直到萧承德胳膊甩累了,停了下来,看着地上血肉模糊,昏死过去的萧靖之,一时傻了。这是我萧承德的幺子啊!是我失而复得,从死神手里夺回来的心肝儿!还没来得及疼爱,就快被我活活打死。萧承德愧疚怜惜之情油然而生,扔下鞭子,想抱儿子起来,但看着萧靖之浑身上下没一块完整的,整个人刚从血水里捞出来一样,心疼的无以复加。 萧承德重重甩了自己两巴掌,喃喃道:“子不教父之过,我萧承德没有教养过你一天,凭什么责打你?该打的人是我!” 地上趴着的血人动了动,萧靖之费力的抬起手,想拽住父亲的衣角,手伸到一半却坠落下去。半米高的距离却咫尺天涯,可望不可及。“爹爹……靖之不疼……爹爹,不是靖之做的……”萧靖之每说一个字,都牵动身上的伤,嘴里腥腥甜甜的,估计是内脏出血。萧靖之苦笑着吞了下去,吐血是不能咽的,可身为大夫的萧靖之此刻却顾不得许多,他不能再让萧承德担心了。 |
萧承德蹲下,握住萧靖之颤抖的小手,原本白皙的肌肤全染红了,冰冰冷冷的,仿佛冰块。“对不起,爹不该不问真相就责打你。这件事不管是不是你做的,我都会查清楚,给你一个交代。” “爹!”一个焦急的声音由远及近,只见萧靖远快步走来,后面还跟着一个畏畏缩缩的婢女。萧靖远望了一眼地上趴着的萧靖之,心头十分沉痛,还是来晚了。爹这次真是动气了,以往打自己时也从没有这般狠。 “靖远,你怎么来了?”萧承德皱眉,怕影响萧靖远休养,他连吕氏中毒的消息都瞒着他,这会赶来,想必是有下人走漏了风声。 “春桃,你说吧,怎么回事?”萧靖远没有回答萧承德,反而转问他身后的婢女。春桃是吕氏的贴身侍婢,此时前来,想必她另有隐情。 春桃抽抽搭搭的小声哭泣,低声说着:“老爷,奴婢早上打扫院子的时候,发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黑衣人,奴婢想喊人时,他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十几米的距离像瞬移一般,吓得我惊呼出声,他就赶紧捂住我的嘴,威胁我再叫就杀了我。” 萧承德在心里暗赞了一声好轻功!随即又皱眉,这等人物出入侯府,府上影卫居然一个都没有发现,真是丢人。 “我忙点头,他才放开我,问我多大了,家在哪里,我摇头不说话,他说没劲,扭头就走,走了几步,又回头问道:‘萧靖之是你们府上的二少爷?’我点头,他冷笑了下,继续说,‘告诉他,是离花。’我还想追问他是什么意思,那人蹭的一下就消失了。我起初不放在心上,可是后来大夫人在赏花的时候突然晕倒了,我才意识到事有蹊跷……” 听到“离花”,即将陷入昏迷的萧靖之意识清醒了几分,遥望着远方,心念百转千回。是毒经第一卷的“离花”么?果然是你啊…… “哼!原来有这等秘闻!你为何不早告诉我?”萧承德须发倒张怒声道,要是早知道这件事,他便不会不分青红皂白鞭笞萧靖之,盛怒之下再难留手,只怕那些鞭子都伤及肺腑。 |
春桃低下头,哭得更大声了:“老爷,我家里还有七十岁的奶奶,还有三岁的弟弟,我怕……怕他会杀我灭口。” 萧承德转向萧靖远,疑问道:“那你又怎么知道的?” “孩儿想去母亲房间请安,一进院子里就发现春桃抱着腿在哭,追问之下才得知了这件事情。”萧靖远恭敬地道。“父亲,这件事情与靖之无关,孩儿查看过母亲院子,周围的确撒有一种毒药,孩儿请李太医辨别过,那只是一种无害的迷药,想必是靖之下的。” 知道自己冤打了小儿子,萧承德又悔又气。不是你,你不知道解释么?强撑着装什么英雄好汉?不过,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萧承德蹲下身,小心翼翼的抱起萧靖之,明显能感到儿子因为疼痛的战栗。只是再疼,这伤也得治啊。急急忙忙抱回自己房间,请李太医过来诊治。 李太医一把年纪,是个慈祥的老爷爷,见到血肉模糊的萧靖之,心疼的说不出话。医者父母心,哪怕不是自家的孩子,他看了也会心疼。“想必这就是侯爷的幺子吧?侯爷何必动这么大怒?孩子不懂事慢慢教就是了……” “是是是,还麻烦李太医给他处理下伤口。”萧承德无奈的擦擦汗,不敢再给李太医唠叨的机会。 李太医不愧是太医院有名的医生,这么重的伤,三两下就上好药包扎好,写完一副药方,李太医看着萧承德语重心长的说:“这孩子底子太差,经不起折腾,你以后好好对他,别总打孩子。” 萧承德汗颜道:“李太医所言极是,是承德鲁莽了。” “尊夫人的毒有些诡异,我还要再研究几日,明日再来叨扰。” 送走李太医,萧承德围在萧靖之床前,一会擦擦汗,一会喂喂水,恨不得能把伤转到自己身上,代儿子受过。伺候了半天,萧靖之脸色不再那么苍白,但仍然抿着嘴角,皱着眉峰,也是,皮开肉绽那么重的鞭伤,哪能说好就好?最难过的,只怕还是伤了孩子的心。 老管家看不下去了,让萧承德回房休息,他说什么也不肯,握住萧靖之的手,轻抚着儿子被扇肿的脸颊,心里悔恨万分。萧靖之昏迷中都眉头紧皱,那是得有多疼?以自己马上行军打仗的手劲抽的鞭子,鞭鞭见血,儿子那么弱的体质,能受得住么? |
正在这时,影风叩门而入,轻声禀告:“侯爷,圣上有旨,传旨的刘公公现在正在前厅。” 萧承德站起身来,皱了皱眉头:“这会有什么事么?”他看了看卧床昏迷的萧靖之,万般不愿,也不能抗旨不尊。无奈的离开房间,嘱咐影风好好照看。可怜堂堂影卫统领,动能千里追杀,静能看家护院,就是不会照顾人,纠结了半天,轻哼一声,置萧靖之于不顾。 萧靖之站在一片黑暗之中,四周是五彩斑斓的毒瘴。他看到师父景川走了过来,他想叫住他,景川却对他视而不见。萧靖之想拉住师父的手,手指却触碰到一片空气,景川也消失无踪。他看到哥哥萧靖远对他疏离的笑着,满是淡漠。似是在说着什么,却一个字也听不清。他看到吕氏晕倒在一片毒瘴之中,他想去看大娘,浑身却如梦魇般动弹不得。他看到父亲毫不留情的一鞭一鞭抽打着自己,血肉顺着鞭子流了一地,父亲却还不满意,还要把铁钉一根根钉进自己的骨头里。 “不是我!爹爹,不是靖之…”萧靖之大呼一声,猛的坐起身,原来是梦境。可却那般真实,那份痛楚,那份心惊,痛入骨髓。萧靖之想起来,这不是梦。决绝的说你不是我儿子,说要打死他的萧承德仿佛就在眼前。 萧靖之坐起来,抱着自己的腿缩成一团。据说人只有在极度没有安全感的时候才会用这个姿势,就像在母亲的子宫里一样,四处都是温暖围绕。可是,即使是这样的姿势,萧靖之依旧觉得很冷,身上冷还是心更冷,难以辨别。 就这样坐了一会,萧靖之猛然想起大娘中的毒还没解,离花药性霸道,若是再拖片刻,只怕真要了大娘的命。他…真的无情至此,为了逼自己出来,为了给自己警告,不惜搭上不相干人的性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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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虐的好狠,楼楼都不忍心更了,捂脸 |
第八章 纵千难此志不改 萧靖之强忍着痛下床,脚却如同踩在海绵上一般,身体极度虚弱,一下子摔倒在地。没有马上爬起来,休息了片刻,让大脑适应这种疼痛,萧靖之才咬着牙起身。 每走一步都要耗尽他全身的力气,但萧靖之必须尽快赶到雪庐,吕氏的毒拖不得。吕氏再刁难他,也是爹爹的大房,也是自己的长辈。何况,救死扶伤是大夫的天职,哪怕是罪大恶极的人,只要他还想活下去,萧靖之也会尽自己的努力医治他。 安瑞正坐在柜台后,无聊的打着瞌睡。正午一般看病的人少,他也无所事事,一边想着影风叫公子回去什么事,一边哈欠连天。 “小瑞,准备岐黄二钱,党参一钱,川穹一钱,还有天山雪莲一株。” 萧靖之突然出现的虚弱声音吓到了安瑞,但当他睁开眼,看到萧靖之满身的伤时,更是惊怒不已。“公子!又是那个死老头打的?” 萧靖之皱眉,现在没工夫教训安瑞的口不择言,吕氏命在旦夕,必须抓紧时间。“先别问了,快去。” 安瑞也觉察出事态紧急,心里的疑虑恼火只好先放一放。乖乖的按照萧靖之的要求取来了药。萧靖之看着药材沉思了片刻,补充道:“把我的长白山参王也取来。 “公子!”安瑞没有动作,焦急地道,“那是景川师父留给您的,以备隐疾再发作,怎么能随便使用!” “我现在不是没事么?再好的药都是用来吃的,要把它用到需要他的地方。拿来吧!”萧靖之没有丝毫犹豫,长白山参王,大补之物,师父说至少有几千年,是上古时期流传下来的仙药,能延年益寿,药到病除。 师父是怕他万一隐疾发作,能用人参强行续命。而他现在用上这药,不为别的,只为保住吕氏肚子中的胎儿。萧靖之想着笑了,那还没出世便遭罪的婴孩,说起来还是自己的弟弟呢。 安瑞不情愿的拿来了人参,千年人参已初具人形,这株人参更有灵性,形状就像个小孩。萧靖之想了想,用刀切下四分之一。人参虽是补药,但药性霸道,放太多怕胎儿生受不了。 |
将药材慢慢研磨,制成粉末,萧靖之将药装成小包交给安瑞道:“你将这药送到萧府上,告诉我…告诉萧侯爷,一天一包,用水冲服,毒药自解。还有,要想保住胎儿,最近几天最好都卧床。” “公子,让小瑞先给你看看伤吧!”安瑞接过药,担忧的看着萧靖之。只是简单的研磨了会药,萧靖之一身长衫就如血水浸透一般。可见伤势有多严重。 萧靖之摆了摆手,示意他快去。随后不理会安瑞,径自走向后堂。今日他也没治病救人的力气了,师父,就让小叶任性一次吧,小叶好疼,好难过,只想睡一觉,不再醒来。 萧靖之半睡半醒之际,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陡然察觉到房中有人,陌生的气息绝不是安瑞发出的。萧靖之强迫自己醒来,转头一看,一个黑衣青年在房中翻箱倒柜地找着什么。看到自己在看他,淡然一笑:“师弟,好久不见。” 萧靖之并没有表示出多少惊讶,强撑着坐起身,如朋友闲聊一般道:“五年没见了,师兄。”从听到离花那一刻起,从看到那个黑衣人之时,他就知道师兄会找来,所以他才拖着一身伤执意离开家。他不会再给师兄机会伤害自己的家人。 “你我明人不说暗话,交出毒经吧,我不想为难你。”古辰神色冷冽,大有一言不合就出手相夺的意思。 “师父临终时,你在哪里?”萧靖之脸色黯然,五年前,师父因为古辰练毒害人而狠心逐他下山。师父临终时,有两件事放心不下,一是让萧靖之认祖归宗,二是让古辰洗心革面,重回师门。虽想念师兄,却交待那毒经,绝不可落入古辰手中。 古辰故作认真的想了一会,玩味道:“让我想想……不是在天香楼,就是在迎春阁,不然就是在打家劫舍吧……” “师兄!你这样师父会失望的……”萧靖之还想再劝,古辰却不耐烦,一个闪身欺身到萧靖之身前,一手扣住他的脉门,冷声说道:“我不是来听你废话的,再给你一次机会,交出毒经,饶你不死。不然,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萧靖之无所谓的笑了笑:“师父说,毒经决不能给你。我怎敢抗命不从?我萧靖之本就是该死之人,生不如死又怎样?”萧靖之说得凄惨,他总觉得是景川从阎王爷那里给他夺得了生的希望,而师父自己却付出生命的代价。 “好,那你可别怪我心狠手辣,不顾念师门情谊!”古辰口气转冷,捏着萧靖之脉门的手用劲,强拉起萧靖之,往门外走去。 “师兄,等等!”萧靖之急声喊道,古辰暗骂软骨头,这还没动手呢,就开始求饶。萧靖之低声恳求道;“我可以跟你走,但求师兄看在同门情谊,让我给安瑞留个字条。不然,小瑞会急疯的,也许…萧侯爷也会派人来找我。” 萧靖之说得有理,那样势必会引来麻烦。古辰点点头,放开萧靖之。揉了揉酸痛的手腕,萧靖之找来纸笔,告诉安瑞自己上山采药。然后点头,不再反抗的跟古辰走了。 |
幽暗的牢房里,只有一盆炭火幽幽地烧着。萧靖之被紧缚着双手,用粗糙的麻绳悬挂在房梁上。脚尖堪堪挨地,全身的重量几乎都压在手腕处,细弱的手腕不堪重负,被磨出血来。古辰站在不远处,手里拿着一根马鞭,细细打量着眼前的人。 “啧啧,瞧这一身的伤,让我无从下手啊。” 萧靖之抬头瞥了他一眼,淡笑道:“那还要多谢师兄,不辞劳苦地陷害我。” “不客气。”古辰微微一哂,摆出一副这是我该做的样子,让萧靖之恨不得揍他一顿。 说话间,一鞭子抽在萧靖之胸前,灌了内力的鞭子如同铁棍,正如高手打架草木皆为兵器,对身怀内功的人来说,细如牛毛也可当做刑具。萧靖之忍不住闷哼一声,这一鞭抵得上萧承德早上十鞭。 “看你的情况,挨不住我20鞭,还是老实交出毒经,免受皮肉之苦吧!”古辰手上不停,说话间,四鞭抽在萧靖之身上,浸了血的衣衫破碎,落在地上如粉红色的蝴蝶,凄惨唯美。 棍子打在身上与鞭子不同,鞭子是撕裂皮肉的尖锐之感,而棍子则是深及骨髓的钝痛。一个伤表,一个伤里。古辰运用内力,把一支马鞭甩的如红木刑杖一般,鞭鞭痛入骨髓,虽然表面上看着没有萧承德抽的狠,其实从皮到肉,全都受伤。 萧靖之咬着牙承受,他清楚自己的状况,能再撑十鞭都是好的。但那又怎样?《毒经》里记载着上百种毒药配方,甚至连远古时期十大毒药都有五种记载在册。一旦落入奸人之手,只会危害一方百姓,让天下生灵蒙受损失。而显然,十几岁就会下毒害人的古辰师兄明显就属坏人一列。萧靖之宁死也不会让他如愿。 见萧靖之只是苦苦支撑并不求饶,古辰微微一笑:“小叶,为兄行走江湖这么多年来,别的没学会,下三滥学了不少,你乖乖告诉师兄毒经在哪,师父那般疼你,九泉之下想必不会怪你的。”他走近萧靖之,用手捏着萧靖之的下巴,让他抬起头看着自己:“我想你不会愿意经受接下来的手段。” 从古辰狰狞冷冽的表情能看出他说的手段有多痛苦,但萧靖之仍面不改色。他感到由衷的悲哀,为师父收错徒弟至死不忘而悲哀,为师兄选错道路至死不悔而悲哀。 |
“师兄若有法子能让我开口,尽管试试。靖之虽然年幼体弱,可孰是孰非,何事不可为还是清楚得很。我不会做出让师父失望的事。” “哼!嘴倔得很嘛。”古辰冷哼一声,从衣袖中取出几个瓶子,倒出几粒花花绿绿的药丸。萧靖之知道那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越是有毒的,颜色越是鲜艳,以此来吸引无知无畏的猎物。然而人为刀俎,萧靖之无从选择,只能顺从的吞咽下去。 毒药入口,萧靖之就苦笑不已。师兄还真高看他,化功散,天女散花,断肠散,全是烈性毒药。化功散一入口,萧靖之本就不多的内功倏然消散,没了内功的保护,身上的伤以数倍的疼痛席卷着他的意识。 古辰的鞭子不急不缓的落下来,从肩头到胯骨,让萧靖之细细品味着疼痛。每一寸肌肤都像烧着了一般,尖锐的火辣感充斥全身。还有幽冥!萧靖之苦笑,这是一味提高人体敏感度的药,不是毒药,却常用于审讯,数倍疼痛加身,不消片刻犯人自会招供,俗称“逼供散”,师兄还真是看得起自己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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