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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拜吧】M/M 理发店的故事(坑品啊坑品)[第2页] |
作者:颜飒_yans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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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肿着半边脸回了STYLE。 临近中午,生意少下来。阿骍在外面懒洋洋地倚着墙。旁边站着的少年有些眼生。“这是阿骥,刚回来。”阿骍给我介绍,“这是小杜,新来的,也是我房东。”我点点头,他笑了下,伸出手。我一愣,握上去。说实话这还是我第一遭跟人握手。阿骥的手心温暖而干燥。 这时骏哥走出来,看见我。嘴角勾起,“抱歉,让你打还好了。”我连忙说岂敢岂敢,“下次落到骏哥手里再算吧。”他忽地眉头一蹙,“阿骦呢?”“刘医生留他养伤,说要你——”话音未落,骏哥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中午吃饭时仍不见骏哥回来,几个人在一起聊天。我把盒饭里的海带丝拨给阿骍,阿骍嘲笑我脸上印子。阿骐问阿骦的状况,我简略讲了下。各人的眼神略黯淡几分,有些物伤其类的意味。阿骥忽问,“阿骦现在跟谁?”“一个姓高的。”阿骐说。阿骥想了一会,变了颜色,“可也是那个寰宇公司的?”阿骐点头,“前一阵子钱先生介绍过来的。”阿骥眉头紧皱,“这人我听郑先生提起过……”猛地站起,几乎带倒凳子哐当声响。我想做这行还有这样风火的性子倒也算异类了,他厉声说“我去找阿骏。阿骦还是个孩子……” 还没走到门口只见骏哥进门。双目锐起,轻声,“找我作甚么?”阿骥一凛。这就是所谓气场吧气场。 未等阿骥开口,骏哥手机铃音大作。 骏哥接起,“高先生您好。” 我等面面相觑。 骏哥还未讲完电话,一客人进来专门找阿骥,说两天没见你啊,阿骥解释说家里有点事情云云,开始帮忙打理。为阿骦出头的事情只好错了过去。 我一边打下手,一边注意瞧骏哥,声音在微笑,面上却极阴冷,一双眼睛深不见底。直到挂断电话,沉思略久,叫过阿骐,“你去刘医生那,告诉阿骦明晚高先生找他。” 阿骐不出声。骏哥声音软下来,“拜托你。那老头儿只跟你还算客气。”阿骐深深望入骏哥的眼睛,片刻,点头,出门。 那时他对骏哥失望已极。让阿骦躲到自己家去。然后替了阿骦去应付那单生意。 他不是幼稚,只是有恃无恐。 天生的聪明,我见犹怜的眉目,加上委曲求全的狠心,他已跟了寰宇一钱姓副总将近一年,他知道姓高的不敢点名要他。这次任性地替了阿骦,让那小子养养伤也是好的——他在刘医生那里见了阿骦下体的惨状;更多的,是跟骏哥执气吧我想。 然而他忽略了骏哥也是从刘医生处回来的。 阿蛟歆羡骏哥在寰宇的几单生意已久,常主动联系高先生,始终未果。这次骏哥狠了心弃这单,偏偏被阿骐打断。 所幸钱先生当时甚宠阿骐,听闻,竟不痛不痒地敲打了属下;高先生不再打骏哥电话。 只是,没有人意识到,祸端从此种下。 |
话说很久没写第一人称文了,拼命遏止自己上帝视角的冲动。在结尾处终于懒了,就那样自顾自交代下去了。觉得不合理的亲就马马虎虎默认那是阿骐路上讲给“我”听的吧。。。汗 动力君,考试乃我等宿命。。。 觞和蓝涩,刘医生这个角色是向飒很喜爱的一部港片致敬的说~梁朝伟主演的《流氓医生》;当年飒的好朋友看了这片就学医去了。。。 e大人,作者其实比较小白啦-_-||| 写文时作现实状而已。。。 以上 后面再虐一次收尾,就算告一段落啦。这是这篇文的第一个故事。亲们多留意见哈。飒鞠躬~~~~~ |
Alocn睡吧~~~明天不要念书么?乖 |
(6) 次日一早我出门时,阿骍和阿骐尚未醒。阿骍是个惯睡懒觉的,阿骐则是昨夜伤痛直辗转到凌晨才堪堪睡去。 走到STYLE对面,正看见骏哥在开玻璃门;我刚要横穿马路,却见隔壁巷子窜出两辆摩托,乘了三个人,带起一阵烟尘。两个先下车,不由分说上前分别揪住骏哥两只手臂,另一个停了车,上前对准骏哥胸口就是一脚,骏哥被扯住躲闪不及,硬生生受下,跟着被拉到墙边,三个人嘴里喝骂着“死马夫”,拳打脚踢,毫无章法。 骏哥倚着墙,站着。他身量比那三个人要高出大半头,所以,隔着一条街稀少的人流,和那围殴的三个人的背影,我可以看见骏哥仰着的头脸,后脑重重抵在墙上,眉目痛苦紧蹙。 他始终站着。不还手,也不抵挡。那一刻他的身影似乎和我内心深处一个形象重合,突然间心好像被一只手狠狠攥紧——你有没有这样的经历?你以为悲哀的是你已经忘记,殊不知更悲哀的是你终会想起。 骏哥的身体渐渐沿着墙矮下去,终于瘫倒在地。那三人又补了几拳才作罢。其中的一个把脚踩在骏哥脸上,“死马夫,这个教训,是大哥叫你莫忘自己身份!” 三个人乘车呼啸而去。我才穿过马路,骏哥已挣扎而起,倚墙坐着。看我过来,一笑,“原怕你冲过来的,倒小瞧了你。”我不语,只扶他起来。他一动,牵连剧痛重又跪倒在地,狠狠喘息了几下,重又借力站直。“我扶你去看医生么?”骏哥点点头,嘴角一扬,“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倒真被那老头儿咒到!” 刘医生看着浑身泥尘、受伤困顿的骏哥,脸上的表情绝对可以用“幸灾乐祸”四字形容。 他上手检查骏哥伤处时,力道极重,骏哥在挨打时能忍了不吭气的,被那两只手一按,竟呻吟出声。刘医生淡淡道:“肋骨折了。没有X光。不负责。”骏哥叹说您就看着治吧。刘医生开了接骨七厘和活血化瘀的药,吩咐他在此静养两周。骏哥皱眉,“不能回STYLE么?”刘看都不看他一眼,出门。骏哥无奈,转向我,“你回去,告诉阿骥先帮我看着点。” 我说已打过电话。骏哥点头。这时有人走过来,我以为是刘医生,看见骏哥微偏了头带着审视的神情,才回头望去。是阿骐。接到电话立即赶来的罢。 我看他一双眼睛仍不敢正视骏哥目光,似想道歉,又不知如何开口。正踌躇间,一只手伸过来,缠着胶布的手——因为早晨被划伤刚包扎好的;骏哥说,“对不起,那天,是我话重了,委屈了你。”阿骐微微颤着握住那只手,偏过头去。 |
抱歉 Alocn 连续三周有考试,身不由己,久等。 月啊,话说你们家蓝小昔又惹到辰旭哥,要糟糕了~~~真想拽过来捏脸呵~~~ 以上 |
揉眼~~~吧主sama~~~ 蓬荜生辉啊~~~ |
自己捉虫:骏哥说,“对不起,那天,是我话重了,委屈了你。”——该是“昨天”的。我昏头了。 |
谢谢觞~~谢谢各位ip君~~ 115楼亲,这个问题,,,后面会有点交代,连同小杜的回忆一起。。。不过我觉得即使现在这样看起来也合理的呀。骏自己都不还手,旁人有什么好出头的?再说小杜不是冲动的人,他有自己的想法目的,不会为了一个相识不过一周的人不分青红皂白把自己带入未知的风险。再再说骏坏了规矩活该被暴打,这是他身份地位决定,有人出来干涉更糟,骏说的不是反话,是对小杜的冷静刮目。 再有他们不算B 社会,只骏哥跟“三一社团”沾点边。btw这两年黑帮文层出,连校园文都能扯上,有“家法”“新家法”等珠玉在前,飒只会很小心地写一点,但不想美化,所谓“三一”就是“黄、赌、毒”,一字“利”而已~ 觞可以尝试下~以你的对文字和情节的驾驭没问题的啦~第一人称写文很有趣呢~ 117楼亲,乃不明白啥? |
拖着考后残躯挣扎上来。。。 群抱各位,好久不见~~~容飒理下思路先,今晚或许小更 |
回ls 不是,不是。。。 所有看过飒这篇文的各位,对不起。飒实在太不负责任。先更一章吧。断了太久,过渡一下。 不敢再说什么保证的话。最近还算有空,尽量更。鞠躬。 |
(7) 骏哥不在的几天,阿骍竟惫懒起来,磨着阿骥准了假,在家睡了半天,又不知道到哪玩儿了一圈,第二天才回来。 于是我在跟阿骥请半天假的时候,他实有些恼,拍着我的脑袋,“你们胆子大了啊,倒着班儿地请假!” 我笑,“冤枉,骥哥。我真有事儿,阿骍那小子多半是偷懒!”不防阿骍正站在我身后,话音未落被他左臂从后面绕过来勒住脖颈,我挣不脱,阿骍手臂甚有力,我从来在他手底下讨不到好去。他脑袋凑上来,“你小子说谁呢?” 我不理他,抬肘后击,他右手架住,膝盖不轻不重地在我膝窝处一顶,我站立不住向前跪下去,眼看要摔倒了他左臂一紧,总算拉了我一把。阿骥眉头皱起,“别闹了,还有客人呢!”看向我,“小杜你有什么要紧事?”我还未开口,阿骍抢先说了,“多半是去看他妹,骥哥帮帮忙吧。”阿骥眉毛一扬,“你还有个妹妹,倒没听你提起。家里还有什么人么?”我正盘算着怎么转移话题,瞥见有人在外面用力推玻璃门,忙上前帮忙拉开,把客人让进门。 是一个姑娘。黑色外套,短靴。目如点漆,却空洞恍惚。“小姐,理发?”她点头。“需要我帮您先洗一下?”仍点头。我帮她脱下外套挂好,半旧白毛衫下,她双肩极瘦削,怯生生的,微微有些佝偻。我引她至洗发椅旁,她抬手解开盘着的长发。那长发旋转着散开落下,落在我手心。那一瞬间,在周围震耳的音乐声、阿骍他们的说笑声和吹风机的嗡嗡声中,我听见了自己的心跳。“砰——砰——砰——”你可曾从汩汩流动中掬起一捧清水么?就是那种感觉,心头软软的异样。我拧开水龙头,试好温度,将她的长发浸入水中,轻轻揉搓,柔软,如水草。她的发质很好,从根至稍一般粗细,又极黑,不过分布很不均匀,有的地方很浓密,有的却稀疏,极疏的地方甚至能明显露出头皮。 过了一阵阿骍也带进一个小姑娘来洗头,走过我身旁捅了我一下,我看向他,他忍着笑。我想的确磨蹭得有点久了,最后冲了一遍水说,“小姐,好了。”她不动。我又叫了一声,她仍没有反应。旁边的阿骍忍笑忍得两肩抖,低声道,“你把人家洗得都睡着了。”我讪讪地去推她肩膀,“小姐,小姐……”她仍一动不动。这时我才发现她面色如纸,于是慌了神。阿骍也吓到了,“快叫骥哥。”他手底下的小姑娘闭着眼睛还软软地问什么事儿呀,阿骍忙说没事没事,匆匆扶她出去了。阿骥进来瞧了眼,掩饰不住厌恶的神色。“真是麻烦。小杜,你把她背上楼。”然后掏出手机开始拨号。我拿毛巾包起她的湿发,背起她。比我想象地还要轻。楼上有几个隔间。我把她平放在床上,拿毛巾拭干她的头发,下楼,问阿骥怎么办。阿骥说你不用管了。 约么过了有小半个钟头,一中年男子推门进来,阿骥指指楼上,他径直上楼。其时店里只有两个熟客,过了一会儿只见那姑娘跟着他下楼来。他嫌她走得慢,抓住头发狠狠一扯,扯得她踉跄几步跟上。那男子冲阿骥致意,“麻烦了。”带那姑娘上车离开。阿骥点点头,“客气。”待他们出门后转向我,“小杜,别看了!”我答应一声,却忍不住抽空问阿骐这两人来历,阿骥认识的么?阿骐说倒有些渊源,那姑娘颈上有个标记,你大概没注意。可还记得寰宇姓高的?我怎么会忘记。——他?原来他爱好倒甚广泛。 阿骥还是准了我的假。我急着要请假的确是因为妹妹小晚。她读的是寄宿的学校,一个月只来家一次。前两天回来,告诉我班主任老师要约见全班同学的家长。不过阿骥叫我晚几天,因为阿骦的伤要将养一阵,骏哥又不在,店里太缺人手。我答应了。 晚上我梦见了母亲。在她死后,这是第二次梦见。背影,窈窕而模糊,长发过腰。匆匆寻找,轻轻唤我,“小错,小错……” 醒来后,我想,那应该是十年前了吧。因为在生下小晚后不久,她就剪断了自少女时代留起的头发,直到死。 |
好像隔了两个月人变得罗嗦起来,叙述的调子也怪怪的。 刚知道有了贴吧豆这东西,囧 晚安 以上 |
熊抱~~~ (8) 早上我在邮箱里看到了父亲的信。 我知道那是他们在里面必要的功课。他会表达脱胎换骨的决心。我则回信好好改造的愿望。我常常想里面是什么样子,能磨掉这个人全部的戾气。 叼着早饭,边往STYLE走边拆开来看,仍是陈词滥调。 只是,从前他都以“照顾好杜晚。父”为结,而这次,却多了一句。墨水的颜色有出入,明显是后加上去的。“照顾好杜晚。父。小心自己。” 我心里一动,扬起头,已走到门口,正迎上站立在门外那银白刘海少年的目光,一瞬间感到刺骨的寒意。 只是一瞬间而已,他的眼神迅速错开去。等我走近,仍是素日的温和恬淡,一笑,“早。”我看着他鼻梁上深刻的伤疤,想起我第一天来STYLE之时,他也是远远站在门口,冷冷望着我。我一直觉得他有话对我说。“早,阿骃。”我说。 进门看见骏哥回来了,招手叫我过去。他的黑框眼镜上次被打折了,还没配新的,颊上仍带着浅浅的乌青淤痕,只有那双眼睛,黑而深而冷而亮,一如往日。 “小杜,你也来了些日子了。我不能再耗你时光。我叫阿骐算好了你这两日学徒的工钱,你拿了就去罢,”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看我无动于衷,接着道,“如果你铁了心,今天就跟我见过上面的,从此再不要想抽身退步。” 我插在裤兜里的两只手慢慢攥紧,指甲深深刺入手心。“骏哥,谢您成全。” 他眉毛微蹙,笑意讥诮。“谢?日后你不恨我入骨,就算你成全我了。”话落抓起外套,“跟我来。” |
(9) 我没有想到会这么早见到她。 赵平。 骏哥带我到的时候,她正把一个小姑娘的内衣从衣服底下抽出来,砸在她脸上,接着一个耳光抡上去。五指尖尖,涂了慑目的黑色。“戴这种东西跟我扮什么纯情!”小姑娘一时被打懵,伏在地上颤颤抽泣。她见骏哥进门,一挥手叫旁边的妈妈把她拉下去,自己双臂抱在胸前,微笑着,盯着骏哥脸上明显的伤痕。 “听说你被打了?” “违了规矩,自知活该。” “连寰宇姓高的的生意也被抢了?” “都是自家人,不敢见外。” 她伸手捏住骏哥下巴,缓缓地将一个烟圈吐在他脸上。“你愈来愈会说话了,又是这样的眉目,做马夫不嫌可惜了么?” 骏哥不动声色,“平姐,今天我来是为了这个孩子。他想跟我们吃饭。” 我感觉到一双眼睛从上到下把我打量。烟雾中似乎温柔如水迷离如丝。 我以为她不会记得我。后来我才知道她三十几岁就混到这个位置,不单单因为是老大的女人。 “平姐,我叫小杜。”我说。赵平脸色一冷,斜觑骏哥。骏哥反手就是一个嘴巴,我下意识地去舔嘴角,裂开了一点点。低下头,不敢再多话。“我认得你。赌妖的儿子是不是。两年不见,长高了么,还俊得多了,”她轻巧一笑,示意我走近,轻声道“你能来投这个门路是不是要感谢我?”我脊背一僵,她笑着走开。跟骏哥两个人低声说着什么,谈笑间将烟蒂在他肩头缓缓按熄。我看见骏哥神色不变,白衬衫上留下一个烧透的焦圈。 临走前她好似突然记起,掏出几张名片。骏哥谢了,收下。我跟在他身后,回到STYLE。一路无话。 |
(10) 我的第一个客人是一个眯缝眼的胖子。 从赵平那里回来的那个下午,骏哥跟我说,小杜你带这位先生上去看看。 隔间里,他坐在床上,打量着我时,我有些颤抖。“先生,给您倒杯茶么?”刚拿起杯子,他猛地站起,从后面按住我肩膀,一直推到墙上。“咔嚓”一声,杯子碎在我的身体和墙面之间。 身体深处的疼痛与惊惶的记忆突如其来。 我下意识地张开口,声音已哑住,只有自己能听到。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钞票,胡乱团成一团塞进我的嘴巴。 “你不就是要钱吗?给你,都给你!” 他激烈地动作着,汗水淋漓。我不知道他在宣泄着什么。唾液迅速分泌,和钞票的油臭味混在一起,强烈地反胃。我怕一张嘴就会吐出来,只能不断地吞咽。 撕裂的痛,让我的指甲在墙面抠紧。他尽兴而去时,我终于伏在墙角的垃圾桶,剧烈地呕吐。 在二楼简易的洗手间里,我洗了把脸。扬起头,对着镜子里的自己。 然后,我看到了阿骃。他愈走愈近。他说“我去看过你父亲了。我告诉他,你现在过得很好,让他不用担心。”他的声音像刀子一样。 为什么我仍然想不起他是谁? |
(11) 我觉得大家都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关门结账时,骏哥开口了。“拿出来。” 我不懂。 阿骐挡在骏哥前面,对我说,“小杜,黄先生是熟客,知道规矩的。拿了小账是你的本事。但黄先生后来似乎不满意了,少付了三百,该你从小账里贴补的。” 我一脸茫然。“他没给我钱。” 阿骐双眉微蹙,又好言道“这里都是缺钱的,没人会笑你。大账摊到月底自有你的一份。把钱给骏哥,小杜,别让我难做。” 阿骍在一旁不停冲我使眼色,我不理他。 “阿骐,我真的没拿钱。” 骏哥锐起一双眼睛,不怒反笑。“好。小杜。今日你头天开工,我原不想难为你。私下扣钱是这行大忌,机会已经给你,你这是逼着我正规矩了。”转向阿骐他们,“你们没事就回去吧。”大家知趣离开,骏哥又叫住阿骍,“你留一下,免得小杜回不了家。”他到储物间拿了根一指粗的竹棍出来,在空中一挥,声响尖利。 我咬了牙,伏在理发椅上。想了想,又站起来,将牛仔裤褪下,重新伏好。 听得脚步声近,冰冷的细棍比在臀腿间的皮肤上,心里一紧。 不是不委屈,只是辩白实在苍白,连阿骍都认为我私扣了小账。是自己硬要入行,那么骏哥的责打就和黄胖子的QJ一样,是必须忍受的东西。 呃,黄胖子。啊,我似乎知道他们说的钱在哪里了…… 几乎是同时,竹棍抽打下来“嗖”的一声,皮肤好像被烙铁烫到的一道刺痛。这种程度,我还能够承受。 没有间歇,紧接着一棍,又一棍,打在同样的地方。我想那道伤痕应该已经肿得跳脱出来了吧。 骏哥似乎认准了那一处,竹棍一起一落,伤痕就一条条叠起,肿胀,然后皮开肉绽,接下来的每一棍都好像刮着骨头。 理发椅面的皮革被我抓得咯吱作响。伤口已经打烂,骏哥仍不停手。我不想叫出声来,但我忍不了多久了。 堪堪又打过几棍,骏哥收了手。我长吁一口气,两手撑了一下,想站起来,发现失了力气。骏哥将竹棍轻轻点在我背上,示意我不要动,然后绕到我的另一边,重新举起竹棍,打在了那道伤口下面一点的地方。 刚才瞬间的希望,导致心理防线的崩溃。第二道伤口破裂的时候,我喊了一声,随即咬住椅上皮革。阿骍过来握住我的手,我挣开了,重新抓紧椅面。 我不知道直到什么时候骏哥觉得两道伤口烂的程度差不多了,将棍子放回原处,看着在椅上痛得瑟瑟不住的我,说,“这是第一天。”我勉强转过头去惊讶地望着他,他嘴角一勾,“阿骍挨过一次,你问他好了。”说罢离开。 阿骍讪讪,要拉我起来。我说,“你让我缓一缓。” 伏在那里大口呼吸了几下,把手递给阿骍,他将我手臂环过他脖颈,架我起身,牵动臀腿上两道深刻的伤口,我两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阿骍帮我将牛仔裤套回去,看着我满脸的汗,“要不,我背你回去?” “等一下。阿骍,你能帮我把二楼的垃圾桶拿下来吗?” 阿骍不解,还是照做了。我强忍着恶心,从我的呕吐物中,将那几张团成团的百元纸币掏了出来,在地上抚平。阿骍皱起眉头,“你把小账藏在这种地方?挨这个打,就为三百块?”我把那几百元揣进衣袋,苦笑。“我跟你说我忘记了,你信么?” |
动物来啦~~~ 恩,云舒~哥哥,你说阿骃吗?不会的~他讲的是反话,所以小杜的父亲才会紧张地加上让小杜小心的句子~ |
146L 你知道得太多啦~ 147L 呵呵,谢啦~ 148L 实不相瞒,飒的背景知识就是来自某间发廊。 |
(12) 我是被阿骍背回去的。 路上他还笑说,重死,你是实心的么? 我身上痛得不想理他,只在路灯下默默地瞧着他红毛脑袋上三个发旋,想起小时候孩子们嘲笑他的儿歌,“一个旋儿好,俩旋儿坏,仨旋儿是个猪八戒~” 终于趴到床上后,我想就这么睡死过去算了。阿骍却拿了碘酒出来。他说对不住,家里没别的消毒的药。 牛仔裤早已跟血肉模糊的伤口黏连在一处,慢慢扯开,才能把裤子褪下,由着他把碘酒涂上去,痛得眼前发黑。唯余的意识,用来咬紧床单,控制自己不要在大半夜惨叫出声。 在被灌下消炎的药片后,我等待着困意袭来战胜臀腿的剧痛,直到窗外天蒙蒙亮起。 将养了这晚倒颇有效果,我能凭两条腿站住,颤抖,而不倒。这才领教骏哥这两道伤口选的地方多么高明,恰恰是你起立坐下行走上下楼梯等等动作绷紧承力的肌肉所在。我勉强挪到STYLE,背后已经湿了一片。 幸好今天阿骦回来帮忙了,否则我真的不知道这一天要怎样熬过。为客人洗头一次次弯腰,薄痂很快破裂,牛仔裤不停地摩擦着伤口,血液一干就黏在一起,必须不时地扯开。有时骏哥叫我上楼取东西,在转过一层楼梯没人看见的拐角,我会一下子跪在地上,脑袋撞到木阶上去。中午自己端了盒饭倚墙站着,是这天唯一的休息。阿骍抽空跟我讲,照规矩是要连打九天的,以后他不能再陪我,叫我把小账忘记的事情告诉骏哥,盼望从轻处置。 而到了晚上,骏哥拿出细竹棍,朝我走过来的时候,STYLE极静,仿佛空气都停滞,我伏在椅上,不想开口。 竹棍带着风声挥下,仍是重叠着打在那两道旧伤。原本就开裂的伤口,痛得更加凛冽。我捏紧十指,又慢慢放开。每条伤口只抽了十下,骏哥就停了手。我站起来,套回裤子,牛仔布料乍接触伤口表面使我险些叫出声来。陡迈步,又一趔趄,伸手扶住理发椅,才撑住没有摔倒。骏哥看了我一眼,“把地上扫一扫再回去。” 我慢慢理解这种惩罚的实质。竹棍抽打说重不重,皮开肉绽也只留两道伤口,一天到晚疼得发慌,吃饭睡觉皆难安宁,却不至于影响我在这的打杂工作。真正的折磨不在挨打的那短短几分钟,而在这些天其余的所有时间里,所有的疼痛、等待和恐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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