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生] 未曾表白，无悔无憾，现世安好，心有余香。[第5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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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生]未曾表白，无悔无憾，现世安好，心有余香。[第57页]

作者:闻桑听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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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再进来，立即兴师问罪：小恬你怎么把单买了？
可即便如此，他也凶不起来~
小恬理直气壮：都说好我请的。
免不了受老师几句话：
【你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你结什么账啊？
真是的，你这孩子，怎么这样？
我跟你们吃饭，咋能你们买单？】
恬笑问：
【怎么就不能啊？今天是我张罗的，本来就该我请。】
如果老师敢说“我是你俩老师，该我请。”，小恬早备好了“你看所有饭店不都打着谢师宴的广告呢么”。
老师没给出这个理由是他的幸运~
D不疾不徐：
【不是还有明天呢么？
你不都是坐晚上五点多那班动车回去么？
明天上午等我电话。
中午可以吧？
还是咱仨，日本料理，就在我家对面。明天算我张罗的。
一会儿我还得先走，今天也不尽兴。咱明天继续~】
小恬乐了：
【我怎么觉着……你俩拿我当外人啊？
不止把我当外人，还把我当外地人！
这儿也是我家！我又不是不回来了。
咱面也见到了，饭也吃到了，还不够啊？】
老师坚持：明天中午的。
小恬索性笑着不再理他。
大哲默默看着老师和小恬拌嘴，也不插话。

从上第一道菜开始，老师和小恬便不停地倒来回腾桌上的各类盛器——盘子、碟子、碗、小蒸笼。
老师很过分。把所有菜一股脑地往小恬面前摆。
小恬再反复把老师爱吃的往老师面前推，把有肉的菜往大哲近前放。
那盘白灼菜心打从上桌开始，便被老师安置到小恬跟前。
油亮清透的绿色，很惹人喜欢，口味也清淡，恬吃了不少。
恬想让健康宝D老师也多吃青菜，便把白灼挪去老师面前——反正大哲也不吃青菜。
老师夹了两根到自己盘子里，又给小恬端了回来。
恬只觉得，她和老师两个，不像是在吃饭，倒像是在打麻将。
一圈又一圈啊，抓来抓去、左摸右摸、比比划划、你来我往。

老师那厢嘴巴很忙，又要吃东西，又要讲话，又要笑。
啊哦。呛到了。
D咳嗽。
恬见还未上茶。现叫泡茶也来不及。便把云吞面碗捧给老师：喝口汤压压。
老师接过，连着灌了好几口。
D好转过来：呀，汤味儿挺鲜呢！
便又喝了一口，还不忘把碗给小恬端回来：混沌也好吃。你夹一个过去。
抿着嘴微笑，看他那可爱眉目。
若是少时，这样的情境之中，一定难拿捏看向他的目光。
一汪目光盛在眼里，自己都会感觉到烫。
必定不敢多看，即刻旋开了。
而此年此月里，恬的眼神却自然而然便能拥有略高于体温的温度。
不令自己感到慌张，不令他不自在，不令旁人看着突兀。
就这么一直看着他……

聊起在圆楼（圆屋）共同度过的暑假。
只在失神的片刻里，当时的所有感觉都回归身体，仿佛不曾离去。
那是我生命中最浪漫诗意的一寸光阴……
忙而不乱，状态紧张，心情却松散绵软。
天热的出奇，心静的非常。
很多原本冲突的情绪，和谐地调和在一起。
画到天色向晚，若没和迪迪搭上伴，老师便骑单车载我，送我回家。
为了这片刻，故意自己不骑车，顶着偌大的太阳，走到圆楼。
这一年小恬小升初，原本暑假里闲得烂掉，结果为着这次画展，没得一天清闲。
老师：那年夏天，水平提高的挺多的吧？
大哲点头。小恬说：很过瘾。
老师：
【要是还有机会，真应该再办几次。
内次展览很成功，影响也大，厂区、市里各个报社、电视台、美协、团委……都关注了。
我还把我的老师、同学叫过来不少。
来的同学都是当年班里（师范）画的比较好的，毕业后大多都在各个学校教学一线，自己开班的也有。
他们都说‘D你的学生忒厉害了’。
我当时啊……可自豪了呢。】

D先生一如从前，很吝惜点评小恬的话语。
若有，也只是侧面儿含糊的只言片语。
猜不透他的想法，不知他是觉得小恬这孩子，不需要肯定也会进步、也会努力；还是觉得小恬并不曾令他满意；还是……
猜不透。
老师：我记得你们俩都展了好几幅作品。好像恬有三张画，大哲……不是两张就是三张。
大哲：我记得我有一张工笔荷花。
恬：好像还有一张写意山水。
老师：小恬除了<郁金香>还有哪张？
恬：不记得了。我只记得郁金香。整个一夏天就跟她纠结斗争了。
老师：你肯定还有。你至少有三幅作品。
恬努力回想：好像……有一张小幅的钢笔速写，照着你内本<名家素描欣赏>临摹的。
大哲：小恬还有一张素描静物，在我家呢。
恬并没想着把自己的画要回来，笑道：我说我的画怎么全找不见了！
D：
【我那里收回来的画也不全！都是你划拉去了呀！
自己学生作品，我肯定不乱扔的。
我妈家床底下放着一部分，下回回去翻翻。
我怎么记着，还有小恬一幅色彩……】
恬：
【别提了，可郁闷呢。
上回回家收拾柜子，把以前的画翻出来，发现我原来画的内些色彩，一张都找不见了。】
大哲：你的色彩我这儿可没有。
老师：
【我想起来了！那张钢笔速写画了个男人。满脸胡茬，皱着眉，半张脸都在阴影里。】
恬：
【对，是这张。那时候，我本来想，有一张<郁金香>就行了，就不再出别的作品了。
可D老师总催我多出几张，时间剩下不多，也实在不知道还能画什么，可上火了呢。
有天下午，突然看到这张速写。
连忙叫迪迪陪我回家拿了钢笔。
我俩找了好多家文具店，也买不到黑色墨水，最后直接往钢笔里灌的墨汁，只画了两个小时就完成了。
画完那张画，我钢笔就报废了。
其实当时这张我也不想贴来着，你（说的是老师）非得拿去。】

话说小恬少时的性子，多少有些……好吧就是这个词：矫情。
小恬认为，作品在精不在多。
小恬觉得应该多给别的同学展示机会。
小恬当时是个文艺骚年，求的是水准，玩儿的是格调。
小恬当时没有一丁点实用主义的观念，丝毫不懂得：一次面向大众欣赏水准的画展，就该办得热热闹闹的。
看看小恬这三幅作品：《夜色中的郁金香》，钢笔速写人物头像，素描静物。
真厉害!一点儿多余的颜色都没有……
恬很任性，而D纵容她了。
老师：【这么多作品里，独独就这一张钢笔速写。感觉很好，小笔触也精致。】
大哲：【嗯。她标准高,自己不满意的画不乐意展。（咦？大哲这话，很精道呢！）我都没用钢笔画过速写。】
老师很无耻、很无聊地问大哲：你用钢笔写过字么？
大哲嗤嗤笑，很配合地回答：没有哇。

恬乐够了，才说：我也就画过这一次钢笔速写。——除了上课无聊，在书本上乱涂乱画的。
大哲：你上课还有不听讲的时候？
老师：她应该是听讲的时候比较少。
恬开始臭屁：
【我把马哲课本涂得面目全非的，给师弟师妹都没人要。
只能怪他们不识货，多有收藏价值啊。
但我还是最喜欢涂<大学语文>,(对D老师)你现在要是讲‘诗配画’那节课，我能给你弄来不少素材。】
老师笑：
【我可讲腻歪了！
再说，就算现在让我上讲台，我估计我都不会讲课了~
——我现在，呵呵呵，只会瞎白话，不会教课。
（问恬）你该不会——上大课无聊了就开始画老师吧？】
恬申辩：
【不会不会，那哪儿行啊？！
我可不想频频抬头瞅ta ,万一让老师误会了可在咋办？
以为我喜欢听Ta讲课，可该如何是好！叫我如何收场？！】
他俩笑。

上了茶。
老师品过：是新茶。很香呢。
老师很能喝水。小恬也很爱喝水。
说话间，这两人便一杯接一杯的茶水往下灌。
大哲的茶却下的很慢。
基本上是老师和小恬下去三杯，大哲一杯尚未喝完。
小恬想起《红楼梦》中，妙玉的品茶论：
一杯为品，两杯就是解渴的蠢物，三杯就是饮牛饮驴了。
照此说法，如此喝法，老师和小恬早已沦为“大牲口”了。
恬：最近才发现，夏天喝热水，肠胃特别舒服。
老师：
【多喝水有好处。（对大哲）喝水能促进循环，对皮肤也好。
你看小恬白净——呃，不对……这个好像跟喝水关系不大……我也能喝水我就不白。】
老师转而去说别的：
【用薏米煮水喝，能增强免疫力，据说还祛斑养颜。
前阵子家里的事情折腾着了，还去医院挂了一星期点滴。
后来医生建议我喝薏米水调养，增强免疫力。
我回来就开始煮薏米水，喝了一个多月，还是挺见效的。（对小恬）你也可以试试。】
???

恬：
【我也听过这种说法，薏米水洗脸也可以祛斑、紧肤、抗衰老。
不过我就算了，我懒，活的也比较粗放。
对了老师，你知道吃什么可以去黑眼圈么？】
老师停顿，思索，问恬：【我看你也没有黑眼圈啊？】
恬：【怎么没有？跟熊猫似的。】
大哲：【有一点儿。（对老师）你没觉着她眼窝深么？】
老师：【拉倒吧，那才不是黑眼圈衬的呢。人家本来就眼窝深——她爸眼睛就那样。】
大哲没放弃：【你没觉着，她平时看着，也像化了妆似的么？】
老师瞅瞅小恬，对着大哲就是一句：【内是眼窝深，显的！】
可把小恬乐得呀~~~~~~~
她只不过随口那么一问，没想到引出如此精彩的一场讨论。

恬说：
【有个美容养生的节目里讲，睡前一小时不要喝水。
睡前喝水，容易引起脸部浮肿，还会长黑眼圈。
我每天晚上睡觉前都喝咖啡的。
有一天，刚躺下，忽然想起这事儿来。
算了，过一个小时再睡吧。
就又爬起来了，开电脑，看了个电影。
结果第二天早上呐……
内眼圈黑的呀，孙猴子见了我，都得把我当熊猫妖收了去。】
老师问：睡前你怎么还喝咖啡？
恬语气诚恳：有助于睡眠。可能……人的体质各异。
老师显然接受了这种歪理，又问：你爱喝咖啡？
恬：嗯，还挺有瘾的呢。
老师：那，你喝咖啡放盐么？
小恬以为自己听错了：放什么？
老师重复：放盐。
小恬：炒菜时，我只能说，我尽量想着放盐。冲咖啡时……我还真想不起来……
大哲笑。
老师说：我原来给一个小孩儿做考前冲刺辅导——考的Ｌ美附中——他跟我说‘老师你再喝咖啡时加一点点盐试试，味道很奇妙的’。
大哲：你自己试过没？
老师故作神秘：不能告诉你们。
恬：这……
老师：盐能起到调和味道的作用。
恬：要说加一点儿味精，我还可以理解。
大哲：你自己都没喝过放盐的吧？这孩子是不是盐和糖分不清，加错了啊？
恬：我也怀疑呢。要不然……要不然……
老师和大哲都看向小恬。
小恬一脸坏笑：要不然他这口味，也忒重了吧？
老师和大哲爆笑，小恬无辜浅笑。

我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大哲同学了！

D感叹：真好啊……也只有咱们几个，在一起说话能一点儿顾忌都没有，真好。
其实今天，小恬心里有很多话想跟他们说——有想跟老师说的，有想跟大哲说的。
是分别的，呵呵。
分别还都有些“小煽情”的嫌疑——可是当仨人坐到一块儿，小恬却什么都讲不出。
算了，话不说，肯定不会烂掉。
起身续茶水，小恬非常隐蔽地看了手表，七点五十，想来老师那位Z大哥也快下高速了。
她的小心思，于她自己，简直昭然若揭。
她怕动作大了，便是在提醒老师注意时间。这场，便要散了。
侧耳听得外面雨小了些。
下了有一阵子了，起初那会儿还挺大的。
三人都没拿伞。反正恬是不介意淋雨回去……
老师（问小恬）：你那儿对着风口，冷不冷？
恬：不冷，正好。
方才在老师家，笑言自己像个老奶奶似的，怕吹风。
若是别的男子，做的顺手的，也许会觉得他很周全事故；屌丝气太浓的，就会叫人觉着太过殷勤——恬是个表面无比随和内心挑剔异常的老妖怪。
而老师问了，我也答了。
这两句短语，镶嵌在对话中，就像微风伴着细雨，花青调进藤黄。
他的关怀，来的毫无知觉。
过于亲切，亲切得近乎于没有存在感。这本身便是异常的。
后知后觉，才倍感难得。更让我觉得难得的，是自己的反应。
若在从前，也能做得面色无波，可心里却免不了起波澜。
而今，不感到受宠若惊，也不再凭此就认定他百般体贴。
小恬适应能力还真快，这么快就习惯成自然了……

老师说起大哲刚杀青的画，评价很高。
说妈妈的手画的非常棒，透视精准，换做他画也画不过大哲。
说爸爸的表情刻画到位，尽显中年男人的沉稳和厚重。
恬说大哲的画，很有生活。看得出来他思考了很多。说最平实的事物里往往有最珍贵的美丽。
恬问大哲：你画你爸妈，还画的那么好，他们俩可高兴了吧？
大哲嘿嘿一笑，大哲一贯低调。
【啊呀，又发现大哲一优点，谦逊、低调、不张扬。】
老师：那能不乐么。
我：第一幅国展作品画的爸妈，第一次就入围，意义非常呢。

【这个晚上最欢乐、最经典的一幕。我的内伤到现在还没痊愈呢。上菜啦~】
老师有一个明显的停顿。
他那张逆生长的俊容颜和蓄着圆寸的脑壳，似乎一刹那透明了——我简直能看见他大脑怎么呼啦啦运转着呢。
老师转向大哲，身子也略略倾斜过去，吩咐：下幅作品，可该开始构思了啊。下一步，该抓紧找模特啊。
小恬立刻明白了。
前次在电话里，老师便提起过，叫小恬给大哲做模特。
小恬也乐意为他们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闻听老师此言，大哲只沉着地“嗯”了一声。
大哲并不正视老师的目光。
微微低着头，保持一种很有“内涵”的微笑，憨厚的，像个小熊。
纵然少有留心，但相识太久了，特别是从小就认识的人，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能轻易读懂——大哲每次琢磨什么事情、动什么心思，都是这副德行。
直白点儿说，大哲这个情态，换在一位女生身上，应该叫“含羞”……

小恬登时崩溃，是乐崩的。这世界上竟有这种奇葩！！！
忽然之间，无比羡慕大哲。他还真是个命里注定来享福的，事事有人为他费心。
哪儿像小恬这种，凡事都得自己张罗。
老师已经开启了话题，大哲顺着往下说便万事稳妥——要知道，老师事先为他做了多少铺垫工作了啊？！——可是大哲竟然没接茬！
老师也是好脾气的，若是有这么个人日日在小恬身边，小恬指定早忍不住踹他了……
邪恶恬无辜地定定望着那两只，连端起茶杯掩饰下都不惜得做。
做毫不知情状，持观望态度。
面色淡定，内心里早就笑翻了。
她就这么看着，看着老师在那儿自编自导自演，看着大哲在那儿内心纠结、无动于衷。
D先生必定是知道的。
他知道小恬一定清楚他的套路，也该知道小恬只等着大哲开口，便会即刻应承下；而大哲不开口，小恬也不好跳出来表态。
小恬内小表情，摆明了就是要看戏，看这俩人还能玩出什么幺蛾子。
连老师使眼色给大哲，小恬也捕捉到了。
D先生那叫一个“眼波盈盈”啊~他是多么期盼大哲能够捡起他话茬往下说啊！
大哲“嗯”了一声之后，老师又丢给大哲一个“加强版”的眼神，等同于在呐喊：
“come on ,baby !!go,go,go!!”
奈何大哲坚决装金子，拒不响应。
老师不得不放弃努力。
在D鸣金收兵之即，D老师有些恨铁不成钢，有少许无奈，却看不出任何失望和责备；始终带着愉悦的笑意。
他尝试了，他失败了，他没不高兴，他反而觉得有点儿好笑，他不气馁，他下次再来。
这便是D老师最迷人的所在……
老师和小恬有过极其短暂的眼神的交汇。
大家都很默契，此节略过不提。
心里那个乐的啊，简直太好玩儿了。今夜真是欢乐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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