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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生]随想集[第3页]

作者:__致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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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你绝望了,我们简直互不可理解。真的,你都这么大了,这么大了,我都无法相信你当真活得这样“天真烂漫”?两年前你说你什么都不想,我骗骗自己说你是简单澄明,依然崇拜你;现在我几乎要越来越相信你或许真就是什么都没想过?真的,我求你说你就是在打发我吧,我还好想一点…
 
“爱的情感包括喜欢,包括爱护、尊敬和控制不住,除此之外还有最紧要的一项:敞开。”
话到最后,我与你说:不过起码我是真诚的,剖心示人这般令人为难地真诚过了...
 

 
哇,已过了一整个月了,我还不能平静,我还是混乱,而这也才是线上表个白而已!要么我果然真的很喜欢你,要么就是我心理实在太脆弱了
 
突然十分地想动笔,姑且说几句,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之前我企图对待你如对待一个完整的生命体——个体——人而非一个数学老师,同时我也盼望你对待我如对待一个完整的生命体——个体——人而非一个流水线上的的学生。不过前一种企图十分徒劳,后一种盼望也相继落空。当在过去我藏掖起感情呈现自己在你面前的时候,你的无动于衷已经足够伤害我了,但是我尚可以拿你不知我心中所怀而聊以自慰;后来等到我就义般地将一切向你摊开,你对待精神的漠然与不能,这才使我体无完肤。你的话模棱两可、不知所云,无非是加油努力、报效祖国(?????)、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之类的鬼话,拿我之前所写的一段聊作说明:
“有的人从你的面前笔直地下落,为的就是听你一声自发的惊叹。这也没有,只得到了一封你以第一发现人的身份,因她死无亲朋才避无可避而致的官方悼词。由是死也不得瞑目的,就是听了这悼词,也要气得蹦出棺材来为自己翻案。”
至今我再找不到任何借口来骗骗自己,承认你说的话其实和从前没什么不同,承认你向来也只能说出这类话来,承认如果换做别人,我恐怕连耻笑也懒于地就敷衍过去了。若你没有走心,是可悲的;若是走了心才说出来这些,是更可悲的。其实我相信你心中或多或少终还是有所震动的,但我想在你眼里我也是不知所云的。所以为你的无动于衷做辩护的时候,我总又转而被你的理解不能打败;当你的理解不能无法完全解释你的置我不顾,我最后还是要被你的无动于衷刺伤。
我突然想起来上次见你的时候,你问我是不是在大学里也见到了许多奇怪的人?我一时间完全默然了,一时间我完全被话外之音所占领而去。我不记得我那时说了什么,我那时应该什么也没说。我那时仅仅在想,你心中的我,是一个“奇怪的人”。我不知作何感想,但是好过后来你说我是独一无二的,像你对每一个孩子都能说他是独一无二的那样,竟也心生了一丝无法名状的满意。
(哎,我本来只想说几句,又不小心说成了几段。同样是说胡话,怎么高考写作文就是没这个本事)
 
不知道为啥总和比我大的人接触很多,大概是因为在家里(我有一个在当今时代日渐稀有的庞大家族)我是最小的,又有四个很亲的表哥,平时再带些女朋友(有时还要换上一换)的缘故。又可能因为我早已习惯与比我大的人彼此以平辈相处,故对待你也没有什么长辈晚辈之类的意识,最多只知道你是我老师,所以时常要扮个巧卖个乖。后来,在你面前扮巧卖乖得多了,竟在社交的时候也变得油滑起来,成了我自己要痛恨的一类——这才知道我在你面前做作十足(几年前你跟我谈报效祖国之流,我就该一个白眼丢过去~)。今后我也就坦然地在你面前做一个奇怪的人,不必再为了讨你喜欢(当然曾经也更多是视你为信仰的缘故)去迎合你的观念。
表白完后,你叫我伢,叫了两次,万般无奈的感觉,我竟却十分开心,这应该是你意想不到的效果。其实我向来见不得人家叫我小伢,虽说这么叫也是基于事实,我无话可说——毕竟别的地方占不了优,数字上占优呀——数字上占优在人面前用来摆个架子还是可以的,虽说仅仅对自己而言毫无可高兴的。就凭我“阅人”之经验,这么叫我的人大都狗嘴吐不出象牙,且往往不自知地自我迷恋(自知自恋的自恋者往往可爱,不自知的则极其可恶)。和他们说话,通常没什么获得,不过我时常会装出一副有所获得的嘴脸,满足其启发别人的乐趣,于我自己而言也是一种乐趣。随口一提,最可爱的一类人(李李就是这样的人!),是在沟通的过程中总能使你有所获得,却从不使你感到被凌驾,尽管在人家面前总会有些自己能被轻易洞穿的胆寒(有所洞见的人往往是十分谦卑的,这也是我十分爱史铁生、鲁迅的缘故。)扯远了,这些都跟你叫我伢没有半毛钱关系。以前你当我是小孩的时候,才不会这么叫我;如今却叫了两遍,其目的已经不证自明了,反而使我觉得我跟你之间还比较亲近,所以我还挺喜欢的。其实如果不是表白,就算你也叫我小伢,凌驾于我之上我也是喜欢的。毕竟喜欢的人做啥都是可爱的,不过到底你也不是那类人啦。
 
有点想笑,因为突然幻想了一下你涨红了脸绞尽脑汁、半天才憋出来一句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模样。你若真的走心了,那才是可爱的,怪我觉得狗屁不通,把你骂了一顿,还是不解风情了。你受了委屈,也就不再理我,我也甘心领罚。你要是真没走心,那你就一点也不可爱了!我可能就不喜欢你了。只不过我也确认不了而已。
 
我真的很迷恋美的东西。我迷恋Chet Baker,迷恋杜拉斯,这样的美总使我无力拒绝,这当然也是我精神面貌里无法抽离的一部分。我也迷恋自然,我对一切的迷恋时常混在一起。
前天下午离黄昏还有一阵子的时候,窗外的色度使我惊奇。虽已无所考据了,我说那是一种油黄。这色彩十分特别,但或许并不十分好看,却足以使我认为那是一种奇迹了。遂希望用不怎么靠谱的手机镜头对着天记录这大概无他人可以意会的奇迹。不料仔细一瞧,手机屏幕上大楼边上有点彩虹的意思。
我一下子亢奋了。
我蹿上了天台,外面甚至还下着点雨,一幅巨制的彩虹便这样无障碍地从我眼前跨过。它庞大到我的镜头都无法囊括它。我感动极了,这样的瞬间我心中除了你别无其他,在这样的瞬间也没有任何比叫你看彩虹更重要的事了。
我第一时间给你消息让你看彩虹,还利索地送了张照片去。
直到彩虹消失我都沉浸在这样一种迷失的幸福之中——好像我的灵魂可以丑陋,丑陋不堪地丑陋,而我依然必须死心塌地地拜倒在“美”的面前,永无起身的可能。而在我心中你永远与这般美形影难离,使人迷失的美啊。我可以不在乎一切,我不在乎之前我一切使你逼视的自我虐杀,也不在乎你一切的理解不能或无动于衷,不在乎我一切的溃灭,也不在乎你一切的释手。我只知道我迷失在你当中的时候,正如我迷失在美中一样。在那一瞬间我仅仅希望你能领会那样的美,领会我所领会到的一百分之一就好了。
 
其实我知道我领会的美是不合法的,不过合法性是一切美所具有的无法被伤害的特质。我只是利用了这种universal的合法,去掩饰了它idiosyncratic的不合法而已。
过了一天你回复我你没有看到,错过了。我吃惊极了,也惊喜极了,又一次蹿到了天台上。毕竟我本确信你不会再回我的消息了,我也认定你正直伟大得要命,留着我不删也只是出于性善,不肯伤害我而已(你先也说了除师生外不应该有更多的交集了。但是容我揪住这话不放——看到彩虹第一时间通知你,你还愿意告诉我错过了,这真是师生之内应该的交集么?)你因错过了而不能领会,却突然承认了它的合法性,这使我高兴到可以发狂了。我感觉我拆穿了什么,竟却什么也没有失去。
 
收到你消息后的快乐,如此陌生而久远,又如此激烈而眩晕,使我感到这一年所感的快乐都并非什么快乐,只是些幌骗性的快意,我都认不出来了。
 
做完presentation了,虽然过两天又是一场考,想你一时收不住,什么也都复习不进了。索性想着。
现在终于敢任自己多想一想你,因为想终于也不那样痛苦了。之前有时想你无法收住,便实在无心生活了,便及时掐掉。不过这些所谓的生活于现在的我而言,也不再如过去那般重要了,所以“生活”并不是阻止我沉迷其中的道理。阻止我的只有痛苦了。想你如写作一样,有时我一开始写,便无节制地,或者是本不能自已写下去了。大多数时候我写即是想你;只是加之以打字,动了动手,便仿佛不像是光想那般虚度了光阴。
说来也有点好笑,现在我又觉得十分喜欢你。你什么也不必想,什么也不必做,只消说一句无关紧要的话,我便在翻天覆地地怀疑之后又如软体动物般地归顺于你,对你近乎泛滥起一种无节制的、或是不能自已的怜爱了。我做了什么?我说了喜欢你,甚至谈论了爱。自以为是一种解脱,清醒了一半,才知原来是把自己的精神暧昧地包在你的手心里。薄如蝉翼的精神,轻轻地,哪怕是无意地,你就可以将它碾碎。你做了什么?幸而你是无意的,只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先前朋友警告我,目前只是我一方耗着,要是另一方有了回应,随之而来的,我能承受的起么?而男性俱是经不起耗的。我只是装傻地笑着,认定你一定是经得起耗的。到这个地步,我晓得我当然是承受不起的,但我又怎么会介意。所以我当然是要耗下去的,何况我耗下去一点也不是要图你的回应,我活下去的必要而已。
 
高尚些的爱,就势必更深切些么?若尽是得不到的,心中却又是迫切想得到的,那又有什么可喜可贺可自居的?我终于也厌倦那一套谁为谁着想的说辞了,不过是爱的方式和爱的程度决定了人是否能够尝试人性而已。大多时候只是不能够而已。如果能够,没有人会选择不去。
或许是我的爱离造成实质的伤害太远了吧,再者我也想不出什么实在的大破坏,便终于爱得十分自得,可如此不负责地幼稚发言。我的爱压根伤不到你——顶多使你稍稍头疼,这是我的自知之明。
痛苦挣扎还是有的。即便最后抵达的地方是一致的,但毕竟丝毫没有挣扎过的抵达和痛苦挣扎后的抵达还是不一样的。我也只能用这番痛苦挣扎做些道德上无力的自卫罢了。
 
人都是自私的,所有的不能够,俱是迫于不堪承受的风险与代价。那时我所拥有的意味着的痛苦太大,比起失去的冒险更使人不堪忍受。既然如此,失去还并不一定,那我索性就冒险吧。
 
先前回顾至高中时代又搁了笔,暂且捡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扫了兴,便再次搁下去。
回忆起来觉得可爱,中考完后那个暑假里,还不甘心地问了你好多几何题。其中一天不确信那是你的生日,就送了你一道——竟成了标准意义上送你的第一个生日礼物。你还谢了我,一本正经地告诉我构造个全等就是了。简直离谱。教师节也给你发了标准意义上的第一篇小作文,现在读起来也十分可爱,一本正经地说什么“挺崇拜您的”,哎呀,简直太纯真了,哪里还能回得去?算了算那时十五岁还不到,真好。
再见你又是七个月之后的事情,我还在你所在机构的高中部上课。听到你的声音,都站到你的门口了,却也不敢见你。我后来一直想不通我当时为什么不敢,还很是不敢了一段时间,小时候真是纯真得离奇,同时也怯懦得令人费解。
 
想见你一面,给这段自我清理收个尾,谈谈人生之类的大话,也算是做个成长的阶段性总结,像presentation一样。不过不知道怎么叫你才好。好像见面还是不大应该,因为扪心自问,我要见你其实还是只是因为想见你而已。我虽然有许多想说的,但知道你不懂,也就没有很大的说给你听的欲望了。
 
我想我再不会如曾经那样地爱你——可那样地憋屈、辛酸、沉默、怯懦,真的是爱么?我写哪次课听到了你的声音,哪次课又没有,如何如何地盼望,又如何如何地失落。最终最终,如何如何地胆怯——经过你门口往里瞥时与你似有若无的、一瞬即逝的对视足使我心碎了,而我竟不敢上前去认你,无理由地;我也在人潮外依稀又确切地捕捉到你,那个被家长簇拥、专心解惑的你,我失魂似怔在那里地看了你一秒、两秒,竟又触电般地掉头就走了一次、两次。
那时候的天很蓝很蓝,很亮很亮,我写。我会留下来偷偷地隔着门听你讲课,算时间指望着与你在门口撞个正着。而我太傻了,太怕了,又太盼望了。
 
我想也许我是怕惊扰了你。
就像一个小小的黑影,不忍去沾染太光芒的事物。只是去羡慕,明明可以被照耀,自己却偏要固执地黑成一团。直到今天,我也喜欢,真喜欢缩在小角落里也不被你发现,远远地望着你被众星捧月的感觉。你那样容光焕发的样子,真使我心满意足、欢天喜地…
不过我太羡慕了,终于还是趋光而去,忘了自己本身是一团小小的黑影。
 
那时课间我总在走廊上折返许多回,指望着哪一回便“无意”地碰上。有那么一回,隔着办公室的窗,我看到了你——你在玩手机,却恰恰在那时抬头了,也看到了我。我停住了,叫你。你惊讶着,好像又有点高兴,问我怎么来了?我说我有课,你还很奇怪一直都有课为啥没见到过我……然后我俩就在门口热乎乎地咵起天来。
你有一百个问题可以问我;我也忘我地答着,全然掉进你的眼睛里,之前想了千百遍的话题都忘得一干二净。我向你发牢骚,说进入高中的不适应与不喜欢,你则一边问一边笑着给我加油鼓劲,聊着竟连你上课时间都过了。
从那之后我就开始放飞自我了…经常从教室里出来溜达碰运气,一次看到你在外边和人家认真地谈话,我也要跑到你跟前神经大条地把手在你眼前晃,要跟你打招呼。我依然趁课间到你教室口晃悠,你在讲台上拿圆规画圆,一大教室的人在你背后闷声不吭地做题。我就杵在门口,对你笑得灿烂无比,你转头看到我,微笑起来,遂不搭理我继续画图去了,我便飞快地逃了。高兴死了,跟傻子一样。
 
太惊艳了!啊
 
我想要更好地爱你,我要将基于爱建构出来的过于私人、过于复杂的东西通通拆去。我要学着仅仅在乎你,却不是去斤斤计较我在你心中如何微小;或是重重猜疑你、变幻你,又因此无谓地纠结失望,来把自己困住——尽管这爱所造成的陷阱,每个个体都不可避免地陷入,还无法觉知。我需要意义,需要一些人类共同的话题,使这段曾经过于迷失的感情得到出路。我不希望这出路是百般折磨又心如死灰的放弃,或者是委曲求全又心甘情愿的执念。我只是想带着这段感情,不断地拆穿、不停地重建,有所依据地、动态地活下去。
 
亲爱的你,我决不再让我因沸腾而翻滚的泥泞,飞溅入你的池塘半点…我要痛苦,我又要冷却,我要不声不响,我又要有所领悟…若终有一日我能沉淀至与你等同的清澈,才可遍体矛盾又面色坦然地渡来。今天,我只要乌漆墨黑地抖擞精神——既然你的光抵达我,不过组成我黑暗的一分子。既然你的光不再抵达我,如你所选择的那样…
 
给上一楼的自己打脸,我傻傻地跑去见你啦...
 
这段日子把人要忙昏过去了…我真希望自己不吃不喝不睡,拔下一根头发吹口气就能又变出一个我来。我的生活已经爆满了,再把必须要看的书,要写的作,和最近与你的这些大块投入,便轰然暴沸。
总不能舍却逐字句落实我们对话的“陋习”,希望确切地再现,而这总是刁钻而漫长的。那些词不达意的,也变得利索顺遂了;而苦思冥想也拼不上去的,便遭逻辑上的再创作,被我心满意足地拼上去。但我实在是怎么也记不完了,却又感到被迫要记完。我甚至觉得我永远也不能另书写成一篇真正意义上的文章而非记录。而目前正补着的记录尚才拼拼凑凑了半篇,剩下零零散散的不计其数,皆缺胳膊少腿,使我绝望。但其实也没有什么道理。我决定同时开工,就像我怎么也不能如愿结束又新添进来的项目工作一样…尽管我还是得吃得喝得睡,拔下一根头发不能变出别的我来。
 
见完你后,我始终对你说你已经“淡然”了这话耿耿于怀。那是在我问你是不是特烦我的时候你说的。这词不可以细想,但我总忍不住胡思乱想。我想,淡然和无动于衷,有什么分别?兴许你是震动过的,淡然比无动于衷,有了曾有过一分震动的可能。
其实继彩虹之后,我很快又联系了你,想再见你一面。这也是我自己意想不到的。尽管我口口声声说这并非冲动,并解释这如何是深思熟虑的结果(心中还确实可疑地镇静着);但如今看来那仍是我的冲动之一,只是因为自觉想通而感到理直气壮了些。我说你也不用顾虑,因为我什么都不要的,唯愿我所想所说所做,于你而言算是有一些意义的。如若没有,那一切都是白搭,都是失望,对彼此都是浪费,为了释放精神,自私也讨不到好。那我就不找也不写了,不如走开。
我说你有时间就告诉我吧,你没有回答。其实我早有预感,而我自虐式地将自己置身于这样慢慢死心的境地,荒唐万分又痛苦万状。罢了,却又必须依靠着这样一丝丝希望,渺茫地希望着你自发的交代,我才能保持沉默,不去逼问一个确切的有无意义。没有什么比无意义更加刺伤我;没有什么比我那一丝丝希望的不能抹去更加折磨。
回想起来,那大概就是你所谓已“淡然”吧,和无动于衷看上去别无二致,却总有什么不同。我知道我想不通,便不想了,只是不知为什么为此又高兴又难过。
 
每周日,你都在离我地铁只两站路的地方上课,带七年级。八点上课。十二点下课。一点半上课。五点半下课。课间、课后,除去一顿中饭,便被咨询的家长填满。六点,急着回家,为了带女儿出门溜达。在此之前,一切都只在离我两站路的地方发生——这使我每一个周六周日都深受不能实施的冲动之折磨。
上周六,在周日早上还有一场考到中午的竞赛的情况下,我甚至想:干脆把夜熬穿了,第二天早上昏睡过去。昏睡过去,就什么都不用纠结了。
不幸的是,十二点整,我还是站在了你门口。
冲动支配了我,我就是一个冲动体;除了冲动之外我只有那块之前在海边捡的、要送你的石头。等你下课的时候,我从冲动走出来,便陷入了茫然。
 
我背对着走道站着,在你的声音愈来愈近时,我甚至还在看伍尔夫的到灯塔去。到灯塔去,到灯塔去,这从未拥有过的失去,是怎样一种乡愁啊。意识从我的眼前流过,伍尔夫的意识。我的意识。莉丽的意识。拉姆齐夫人的意识。我惨白一片、惊慌失措。我恐怖到不能回头叫你,恐怖你也许将指认我,像目击者指认一个罪犯一样。到灯塔去。直到我无法追踪你的声音——你和学生已道别过了。你一定在笑,你曾这样和我道别过,温和,镇定,美丽。我无法动弹。接下来你会去洗手。我陪着你洗手过好几回。然后你会出来。你会穿过天台,你会从楼道下楼。到灯塔去。我心中的你啊,这些日子,这些非冲动即茫然,非亢奋即休克的日子里,我心中的你,已经被思绪抽象了。我此时方才认出,你,是一种活物。
冲动。冲动在这些发生之前,攫去我的恐怖。
“这一切他都明白,但这一切不过是一些概念,概念根本不能对抗意愿,意愿只知道一件事:这个触不着抓不到的女人让他十五年来不得安宁,这个女人就在这儿。”这是昆德拉写的。
不是我蹿了出来,是一个冲动体蹿了出来。它冲了上去,给了你的肩膀快活的一击。你吓了一跳,看着我吃惊地笑了。我即是冲动,冲动即是我。
 
你看着我,吃惊地笑了,你说没有认出我,以为那是家长,真的没认出我。我对你报以灿烂的傻笑,不说话。戴了帽子,披了大衣,剪了短发,你从背影认得出我才怪。
接下来,是我们一并穿过天台,我们一并从楼道下楼。你让我戴上口罩。那是一周阴雨后今年冬天第一个低温的晴天,阳光灿烂。是山形瑞秋的歌里阳光灿烂的星期天下午。你自然到不自然了,我则自然得十分无赖。已经消息给你把话说尽的我,再无什么借口好扯,来便来了,心有多直嘴便有多快,发出灵魂三连问。
问:“你是不是看到我就头疼?”
答:“不头疼。见多了。你想得太复杂了,太复杂了。”
见多了???
问:“你是不是特烦我?”
答:“没有,我现在其实已经很淡然。就是有时没时间回消息。”
淡然?????
问:“说实话,我是第几个啊?”
你说什么第几个?我揪住不放说你别装傻。你说,以前没有,小孩们都想得很简单,没有我这样的,我想得太复杂了,别想这么多。
Ok,感情上最使我胡思乱想的问题,已经有答案可搪塞过我自己了。事实上我相当地满意,相当地懂,我充分地可以拒绝毫无意义的胡思乱想。即便你的答案有诸多模棱两可之处,这实在正是我的胡思乱想的才能大显身手之处。但我也不想讨论之,更不想深掘之。我对我在你心中如何如何如何,巴拉巴拉巴拉,看得晶莹透亮。
我说,想呀,我得想,思考嘛,不思考我活不下去。
 
一八年我生日后一天,我们第一次一起吃饭。那时我坐在你对面,定定地看着你的眼睛,和你看着我的一样。和你同在一处时我总是惊奇的,对自己的专心得不同寻常而惊奇,以至于我只能用我的潜意识惊奇。我的精神总是属于过去,以丢三落四、心不在焉为代价地属于过去。我永远必是忠心耿耿的记忆体。而看着你的时候,我惊奇地发现我全部的精神就在这里,缠绕着我的视线。我全部的精神,也会惊奇地从你的眼睛里发现一种美,这种美缠绕着我精神的全部。你的眼睛很大,很深,仿佛可以吸纳进一切映照在里面的东西。而我的精神就是这样被完全地映照在其中。
如今我又坐在你的对面,从你的眼睛里看见我的精神。
我明白我的精神总属于过去只是一种可疑的表象。最根本的,是过去的我爱你爱得热烈,却又拙劣。我在你身上赋予了过多的意义,你属于我的过去,那么我的精神也自然地属于过去。当我们对视的时候,你真切确凿地定格在我的眼前,我的现在,那么,我所有的精神已无必回溯,也随之定格于当下了。
两年前我这样看着你,和你讨论阔别的日子里见闻,探讨生活的意义。你说我总想些人之外的事,而你什么也不想,简单到底。其实那时的我就已经无法挽回地觉知到:你与我处在两种对峙的极端,又因为彼此极端而相聚。所以,其实事到如今,其实也是注定。
——事到如今,我们仍然面面对峙着。我看着你,你看着我。我们在“想”这件事上做了漫长的讨论。
我说我要到想通为止。我宣战般地表明我要思考,不思考我不如死去。(美名曰思考,说白了就是“钻牛角尖”。我这人,最爱钻牛角尖,见一个,钻一个;钻进去了,不钻到底再打出个大洞,我就不可能出来。)
你则说,你会忘记。就忘了。想不通的事情太多了,而你过段时间,也就忘却了。痛苦对善忘的你无能为力。
我说,我不行。我想不明白的时候,我会很痛苦。但是我一定要想明白。我相信人如果有一种方式痛苦,一定能找到一百种方式开解。如果我不能开解,那么我不能释怀,我会学着习惯这种痛苦,并和它一起生活下去。我绝不会忘了它。
你沉默了。
我们都擅长把话含在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出来,仿佛说得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可事实上就是那么一回事,意思就是:你劝我忘了,放下。而我不能够。
我总结道,归根到底是选择混沌的快乐还是清醒的痛苦,我毫无疑问选择了后者。你则笑得很开心说,你要混沌地快乐。
 
你和我说起你的善忘(你究竟要善忘到何种程度,才能使一个当初离你如此遥远的孩子都能察觉得出?)——你的善忘是那种直指老年痴呆的善忘。我以为你在说笑,说明明是你事多,太忙太累才记不起这些小事。而你告诉我连女儿的生日都还得要记在边上。
我突然难过起来。
但一会又突然十分兴奋地回忆起从前你连续六次忘记带钥匙被班主任群嘲,就上次过来看你也是,出门不带钥匙伞都不拿。你则一脸茫然,让我又好笑又难过了。我都后悔向你回忆这些我牢牢记住而你印象全无的一切。这像是一种暧昧的炫耀又像是一种暧昧的暗示:我都记得,你都忘了。忘了就忘了,是病理上地忘,而非心理上地忘了。
于是乎,向来用有情无情去冠名的,皆被忘性给统统消灭了,我没法坦然地为你的食言与冷落耿耿于怀;我甚至为我曾经的耿耿于怀感到羞惭。因此,我似乎应悄悄感谢你给我提供你超出常人的忙碌和超出常人的善忘,这两样,造成了某种幻象,足免去我诸多不必的胡思乱想。
不过,虽说病理上的忘却总是比心理上的忘却要更容易宽宥,却又不可比较地引人哀怜。记不起女儿生日的你啊。
 
一控制不住自己就又兴奋地跑去你那了,但你和一整个班的人都离奇地人间蒸发了,只好失望而归圣诞节问问你,下周末事情都忙完了再找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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