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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石头城记之永生石》——关于死亡的精神实验[第5页] |
作者:超验幻术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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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想见到她吗?”吴明又问道。 两个警卫低着头,并没有回答——在他们看来,他们的主要工作就是将高狱长请来的这位客人领到目的地,然后再默默离开。 吴明似乎感受到了他俩有些迷茫的表情,笑了起来,说道:“你们既想见她,又害怕见她,而我既不想见她,也不害怕见她,因为我是个瞎子!” 两个警卫似乎有些没有耐心了,用催促的语气说道:“先生,我们走吧!” “你们先走吧!既然你们不想见到她!”吴明淡淡地说道。 “可您知道她的房间在哪里吗?您可是第一次来这座城堡里啊!” “我当然知道,她此刻就在那座阁楼里面!”他指着城堡深处一座渺远的楼层说道。两个警卫对他的判断有些惊讶。他们不明白一个初次进入石头城的人竟然轻易就看出了女主人的住处。 “她的房间里此刻有一位客人,等他走了之后,我再去见她!”吴明说。 两位警愈发好奇了。此刻,那座渺远的阁楼离他们所站的位置至少有两三里的距离。眼前这个瞎子如何在这么远的距离内就能判断出那座阁楼里有别人呢?那座楼里真的有别人吗?经常陪伴在陈飘雪身边的不是只有那个被唤着“平儿”的小丫头吗? “唤雪楼!好名字!”吴明慨叹道。 唤雪楼是城堡深处的一座阁楼,所在之处已接近石头城边缘的山脉。此刻,在唤雪楼的床上正躺着一位女子,脸上的面纱已被撕碎,一把明亮的钢刀正抵在她胸口。床头正蹲着一位小丫头,双手抱着后脑勺,满脸恐惧,几乎要哭了出来。与这位小丫头的表现不同,床上的女子似乎很享受这种被挟持的状态。她抬起头,淡淡地望了望眼前这个穿黑袍的男人。从他那发光的眼睛里,她看见了阴暗与迷狂。 “我在等着你把我的衣服也撕碎!”女子说,轻轻笑了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可就在这会儿,钢刀的尖端已经在她那雪白的肌肤上划开了一条小口。 “你以为每个人都会痴迷于你的外表?”黑衣男子冷漠地说道。他的声音听上去嘶哑中透着稚嫩。 “你到底是谁?你要干什么?” “我要带你去见一个人,一个连我都不敢见的人!” “他是谁?” “尘蛮!” “我并认识他,如果我不去呢?你会舍得杀了我吗?”女子问道。 |
此刻,在几公里之外的小道上,吴明闭着眼睛,依靠着一棵枫树,仿佛睡着了一般。两个警卫站在一旁,并没有离去。他们似乎并不相信这个光头中年男子的判断,不断委婉地催促道:“先生,女主人还在等您呢!您赶紧去见她吧!” “等她屋子里那位客人走了之后,我再去见她!” “可您怎么知道她屋子里有客人呢?如果有,他是谁呢?” “我不认识他,他也不认识我,所以,我不便打扰他们!”吴明说,叹了一口气。警卫们便不再说话了。 大概又过了一刻钟,吴明用手指夹住一片从他额头前飘落的枫叶,淡淡地说道:“看来这位客人比较啰嗦,我只能赶他走了!” 说完,两个警卫发现他手里多了一根铁棍。那是一根极为普通的铁棍,颜色晦暗,一头尖尖的。他们并不知道这个光头男子要做什么,只是好奇地望着他。光头男子一挥手,卷着劲风,铁棍便从他手里闪电般地弹了出去。令警卫们感到惊讶的是:铁棍带着沉闷的声响穿透了横在他们与唤雪楼之间的两座城楼,接着沿着斜上方飞向了唤雪楼的顶端。从渺远的空气中传来了兹兹的刺耳声,划破了这个清冷而又苦闷的秋季。 就在黑衣人准备将眼前这位美貌女子装进他事先准备好的黑袋子里时,他突然感到胸口一阵剧痛,伴随着这阵剧痛的是一股密致的暴风,将他带到了里面的墙上。当他喘过气来时,他发现窗户上有一个小孔,而自己正被一根光滑的铁棒钉在了墙上,从他嘴里正大口大口地冒出鲜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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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忍住疼痛,强化自己的右臂,把铁棍从胸腔里拔了出来。接着,他便掉在了地上,满身是血。蹲在墙角的小丫头望着他尖叫不已。他从地上爬起来,笑道:“没想到这里还有高人!”他说完,便一掌推开窗户,跳了出去。在他快要落地的那一刹那,他把自己的双臂向两边展开,变得扁平而透明,就像一双翅膀一样。接着,他向阁楼后面的丛林滑去。他在那片密集的枫树林里飘飞着,脚不点地。这片丛林之外是一堵高大的围墙,而围墙之外就是石头城的郊外了。 在他快要抵达那堵高大的围墙时,他依稀看见下面的丛林里正站着一个清瘦的黑衣人。那个黑衣人似乎也看见了他,仰起头来望了他一眼。这会儿,他才发现那个黑衣人正蒙着面孔。在他与自己目光对视的那一刹那,他觉得对方的目光是那样的深沉和宽广,就像一座深潭一样。他心理一惊,仿佛突然失去了自我意识,竟情不自禁地收住双臂,从上面掉了下来。在快要落地时,他仿佛又恢复了自我意识。在危急中,他把自己的双腿拉长,就如一根肉索一般,缠在了那棵高大的枫树上。他不再去留意那个蒙脸黑衣人,再次将双臂变得扁平而透明,向城墙外飞去。 当他飞出城墙之后,他松了一口气,胸痛的疼痛也渐渐消隐。他向山脉深处缓缓飘去,可就在这会儿,从他耳根传来了冷脆的兹兹的声音。接着,他感到背部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他忍不住尖叫了一声,便掉进了下面的松林里。他痛苦的在地上挣扎着,再次强化自己的右手,试图从背部拔出那根可怕的铁棍。好久之后,他终于拔出了那根晦暗的铁棍。这会儿,他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发现自己的身体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窟窿,鲜血直流。他挣扎着,爬向山脉,可就在这时,他又听到了那不详的兹兹声。他绝望地闭上眼睛,以为自己在劫难逃。 让他感到意外的是,这一次,他并没有感受到自己身体被穿透所带来的剧烈疼痛。他转过身来,发现从他眼前的一棵古松里伸出了一只枯瘦的白手。那只手的中指上套着一枚金色戒指,此刻正紧紧抓住那根可怕的铁棍。 “年轻人就是心急!”一个声音从松树里传了出来。 |
他感到一阵眩晕,再也支撑不住了,意识越来越黯淡。这会儿,他发现一个披着黑袍的老人从古松里走了出来,把脸凑向他,并用双臂把他抱了起来。他苦笑了一下,说道:“那个女人果真很漂亮!”。接着,他便晕了过去。 此刻,天色越来越黯淡了。光头中年男子提着铁棍,慢慢走向唤雪楼,走向那位刚才被他拯救的女人。此刻,他的内心是那样的孤傲,又是那样的悠闲。他依稀能感受到唤雪楼西边有一抹鲜艳的红霞,即便他依然闭着眼睛。 当他抵达顶楼时,他远远闻到了女人的体香,之后则是浓重的血腥味。他轻轻推开房门,对着那石头城第一美人鞠了一躬——虽然他并没有看见她那绝美的容颜。女人有些惊讶地从床头站了起来。此刻,她心头的恐惧以及这种恐惧带给她的难以言状的兴奋正渐渐消褪……她突然觉得这个世界黯淡了许多。平儿眼里的泪珠已干涸,正在卖力地搓洗地上的血渍。吴明的到来让两位刚刚受惊的女子有些意外。 陈飘雪看见眼前这位男子闭着眼睛,光着头,粗壮的右臂正提着一根晦暗的铁棍。与普通人不同,他的右臂看上去很粗糙,并且是黑色的,就像一截奇怪的树干一样。 “您是谁?”女子有些失措地问道。 “我是刚才救你的人!”他答道,语气平缓而笃定。 这一刻,她望着他,带着所有的惊奇——虽然他的外形看上去有些滑稽,但她却觉得他那光秃秃的头顶正泛着某种奇异的光芒。她几乎被这种奇异的光芒刺痛了眼睛,内心深处情不自禁地悸动了一下。 “你以后会常住在这里吗?”陈飘雪问。 “我不会一直住在这里,因为我是个和尚,迟早要回到寺庙中,除非这里也变成一座寺庙!”他答道。 他的回答让她有些怅然若失。 他似乎感受到了她那微妙的情绪,良久,他叹息了一声,说道:“很遗憾,我是个瞎子,所以没法看清你的容颜!”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房间了,因为楼下还有两个警卫等着给他安排住处。 “你能感受到,不是吗?”在他快要走出房门之前,女子问道,仿佛是在挽留他。 他回过头来,将脸朝向陈飘雪,仿佛这样就真的看见了她。在这种奇妙而又微弱的感受中,他觉得自己的整个身体就是一只眼睛,完全聚焦在了从她身体里所散发出的美妙气息中,如痴如醉……。 |
自从杨凯辉死了之后,家仆们都已被遣散,也很少有亲戚或者客人来拜访,因此整座城堡空了很多房间。随着时间流逝,这座城堡似乎正变得越来越寂静,也越来越阴暗,仿佛有某种空虚的事物在这里面沉淀了下来。 吴明喜欢安静的房间,因此,他从这些房间里挑选了最阴暗最寂静的一间作为自己暂时的居住之所。用过晚餐之后,他便在屋子中央端坐了下来,缓缓呼吸着,仿佛在吸取房间里的寂静与阴暗。好久之后,他的心越来越安静。在这种安静状态中,他正细致地感受着这间屋子中的一切事物以及它们的细节。他能感受到那一把古老的藤椅正泛出淡淡的荧光,桌子上的茶杯仿佛在微微颤抖,并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那仿佛是一种嘈杂的嬉笑声。后来,他感受的范围越来越广,也越来越深,连院楼里刚刚落下的一片枫叶的纹理都能被他感受到。在这种越来越深沉的宁静状态中,他觉得一切事物正散发出某种细微的光芒,刺痛了他那正逐渐衰老的身体——他觉得自己看见了一切事物,并且看透了它们,虽然他只是个瞎子。 后来,他听到了唤雪楼的西边传来了一阵若有若无的萧声,那萧声婉转而悲凉,正渐渐打破他内心深处的宁静。好久之后,在不知不觉中,他似乎沉溺在了这萧声中,并感受到了这萧声传达给他的意境以及意境中的人物景象——他依稀看见有一个清秀的年轻人正躺在一座监狱里,脸色苍白,奄奄一息,就像一个囚犯一样。接着,从监狱外面走进两个穿黑色制服的人,类似警卫装扮的摸样。其中一个端着一个银白色的瓷盆,另一个人拿着一把刀凑到了年轻人跟前。拿刀的人笑一声,旋转着他手里的小刀,突然将刀尖沿着囚犯的颚骨插了进去,接着往上一挑,对方苍白的脸皮便被剥了下来,掉进了那银白色的瓷盆中。伴随着这一幕的是男子凄厉的尖叫声……听见尖叫声,无眼和尚恍然回过神来,感受到了这萧声里的恶意与仇恨。他变得越来越烦躁,直至再也无法忍受这凄凉的萧声。他轻轻一挥手,一根铁棍弹了出去,飞向唤雪楼的西边。接着,他便听到了乌鸦凄厉的叫声。 这会儿,周围又渐渐安静了下来,他依稀能感受到窗外明亮的月光。在月光下,一个女人迎着凉风,踏着枫叶,正朝他屋子走来。不到一刻的功夫,他便听见了女子的敲门声,而门并没有锁。 “请进!”他平静地说道,声调听上去甚至有些温柔。 女子走了进来,并没有言语,只是静静地站在他身后。 “夫人为何还不睡?”吴明问。 “我睡不着呢!”女子答道,走到他身边,在他侧面坐了下来。 “为什么睡不着呢?” “我睡不着是因为我内心深处满怀深深的恐惧!” “夫人在恐惧什么?”他抬起头,把脸正对着她,就仿佛在注视对方一般。 “一个怪物!” “什么怪物?是今天挟持你的那个怪物吗?”吴明问。 “不是,比它要强大很多!” “夫人见过那个怪物吗?”他追问道。 “我似乎从没有见过它,但却知道它的摸样。它很强壮,身体比一般的壮汉还要粗壮几倍,嘴里有红色獠牙,额头上也布满了鲜红色的条纹,还有一双可怕的丹凤眼——它似乎就长这样!” “你没有见过它,又如何知道它的摸样!” |
“那是因为我能感受到它。当它离我还有很长一段距离时,我就已经能够感受到它了。当我感受到它之后,我就会情不自禁地去寻找它,可当我抵达它所在之处后,它似乎又出现在了另外一个地方。可当我抵达这另外一个地方之后,它似乎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它总是在玩弄我,跟我兜圈子,从不与我正面相碰。但在这种平行的感受中,我似乎能够非常清晰地感受到它的摸样,就像自己照镜子一般清晰。它似乎住在石头城外的某一个山洞里,就在那片洼地之中,但也可能不是在那里。有时候,它会从山洞里爬出来,穿过山脉与松林,跳进城堡中,走向我……那时,我就会感到无比的恐惧!”陈飘雪说。 “你是说,你虽然从来没有见过它,但却能感受到它的存在,并且这种感受是那样的精确,以至于仿佛你真正见过它一般!” “我对它的感受是断断续续的,偶尔会非常清晰,偶尔又会非常模糊。” “你经常感受到它吗?” “没有经常感受到它,最近一次已经是两个月以前了。他从窗子里闯了进来,杀死了我丈夫,并回过头来望了一眼他的尸体!” “它杀你丈夫时,你直接与它照面了!” “没有。那会儿,我正在另外一个房间里,但我能感受到它正冲向我丈夫,所以就着急地跑过去想要把我丈夫拉走,可当我抵达他房间里时,他已倒在了地上,仿佛刚刚倒下,满身是血!那会儿,那个怪物已经从窗子里窜了出去,翻过围墙,跳进了外面的森林里。”女子说,声音有些嘶哑。他依稀感受到了从她眼里泛出的泪光。 “我丈夫就是在这间屋子里被它杀死的。自从他死了之后,我都不敢走进这间屋子里了。但你来了之后,我似乎觉得我的生活又多了一层光辉,那种恐惧正渐渐黯淡……”她有些动情地说道。 “真有这样一个怪物?” “真的有,相信我!”她恳切地望着他,希望他相信自己。 “之前,我跟那个监狱长也说过这事,但他似乎不相信,反而警告我不要乱传!”她又补充道。 “我相信你!冥冥之中,我之所以会住进这间屋子里,仿佛就是为了那个怪物而来的。我会帮你赶走它,让它永远也不会走进石头城!”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轻易做出这种承诺,仿佛是因为只要保护过她一次就会忍不住要保护她无数次,因此,在那最初的一次之后,她仿佛已经属于他了。 “你跟那监狱长是一伙的吗?我感觉他不像好人!” “我不会跟任何人一伙,我来到这里只是为了查明你丈夫的死因!”当他这样说时,他有些矛盾了。他开始有些后悔他刚刚对她做出的承诺,毕竟他确定自己永远也不会真正看见她那绝美的容颜。一个瞎子对于一位美女的任何承诺对这个瞎子而言都毫无意义。他轻蔑地笑了笑,想起了他来到这里的初衷——他之所以会来到这里,只是为了监视这个女人,并寻找合适的机会把她带到她所恐惧的那个怪物手里,然后以此作为交换,获得永生石。他之所以会被监狱长选中,是因为他是个瞎子,至少在外人看来他确实是个瞎子。当这个女人对他倾述自己的恐惧之后,他事实上并没有动心去怜悯她,他只是陶醉于别人依赖他的感觉,那仿佛是一种孤傲的英雄情怀。为了体验这种英雄情怀,他决定演一出戏:他假装自己爱上了她,并愿意保护她的安全,但在最后关头,他却要亲手把她送到那个怪物手中——因为他毕竟是个瞎子,美女对他毫无意义。他觉得这个任务似乎只有自己才能完成,因为根据传说,别的男人一旦见到这个美女,就会忍不住与她上床,之后则死于非命。他作为一个瞎子,假装自己爱上她,但却在关键的时候将她送进她所恐惧的怪物手中——这似乎是对石头城第一美人最好的惩罚。另外,他原本觉得自己不会爱上任何女人,因此假装爱上别人对他而言似乎是一种奇妙的体验,就像小时候过家家一样,也像进入了某场预定的戏剧中。 |
早安,万恶的星期一,加油 |
“我才不相信你呢!我要走了!”说完,他又从地上爬了起来,向林子的另一头爬去。 陈飘雪觉得这个人很好玩,便跟了上去,说道:“你刚才不是已经见过我长什么样了吗?现在再回避我似乎也已经晚了呢!” “啊……我会死于什么样的意外呢?”他一边哀声叹气,一边又从地上爬了起。突然,一阵冷风吹过,他心里一惊,稍不留神,便被脚下凸起来的木桩绊倒了,至少摔倒在五米之外的地方,并且是头先着地。好久之后,他从地上爬了起来,额头似乎破了,正流着鲜血。他回过头去,发现那位绝美的女子又跟了过来。 女子惊叹道:“这里原来有一个木桩,可你怎么会摔那么远呢?” “离我远点,别出现在我面前!”他直立起身子,嚎叫道。 “快到我跟前来就没事了!”陈飘雪向他招手,仿佛在引诱他。这会儿,当他再次看见她的容颜时,他竟忘记用双手来遮挡自己的眼睛,很显然,他已完全沉溺在了她的美貌中。 “你为什么要坐在我丈夫的坟上?”半响,陈飘雪皱着眉头问道。 当他听见她的问话之后,他猛的一惊,低头望了一眼,才发现自己正坐在一座坟头上。他赶紧从坟上跳了下来,站在到了陈飘雪的身后。 他喃喃地问道:“这就是你丈夫的坟?”声音是那样微弱。 他依稀看见,在这座新坟前树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刻着“杨凯辉之墓”几个大字。坟前放在一束淡黄色的菊花。那花看上去很新鲜,仿佛是刚刚从山野里采摘回来的。 陈飘雪盯着那束花,眼神里充满了迷茫。好久之后,她问道:“这束花是你放在这里的吗?”当她这样问时,她又觉得很荒唐。很显然,眼下这位蒙面男子似乎刚刚才知道这里有一座坟。 “不是我,难道不是你吗?”医生反问道。 陈飘雪没有回答他,而是回过头去对他说:“你不是说你是医生吗?我现在就病了,赶紧回房给我治病呗!” 这会儿,他似乎已渐渐习惯她那绝美的容颜了。当他就这样近距离望着她时,他突然觉得自己内心平静了很多。 “给你治病是没问题的,但是你能不能把你脸蒙上啊,就像我一样?”他恳求道。 陈飘雪望了他一眼,眼睛一弯,笑了起来,假装用抱怨的口吻说:“额,我这幅面孔真的很吓人么?” “是美得吓人!”他讪讪地说道,又后退了一步。 陈飘雪一边从怀里掏出黑色纱巾,一边仔细打量眼前这个蒙面男子,总觉得自己和他是那样亲近,以至于她似乎无法抗拒对方的要求。 她蒙上脸之后,向他招了招手,说道:“跟我回房间吧!给我治病吧,就像我的闺蜜一样!”说完,她便直接拉住了医生的手。他有些受宠若惊,但却没有抗拒,仿佛丢了魂一般被他牵着,口水不知何时已经从嘴角流了出来。 |
她把他带到了唤雪楼上,把平儿支走了。她拉住这个蒙面黑衣人的手,让他坐在床沿。“望着我!让我仔细看看你,我总觉得我们早就认识,你有同样的感觉吗?”陈飘雪说。 他有些茫然地望着她,冷风从窗子外吹了进来,卷起了她的面纱。他再一次看见她那绝美的面庞,若隐若现。那一刻,他有些不安,也有些伤感。 “夫人怕是认错人了吧!我就是一个医生,之前从没来过这个城堡!”半响,他答道。 蓦然间,她凝望着他,把手缓缓伸向他的脸庞,试图揭开他脸上的黑布。他望着她那专注的眼神,仿佛被石化了一般。当她的手指刚刚触及到他鼻头时,却僵在了空中,怎么也无法更进一步了。她有些茫然,也有痛苦,内心深处是那么渴望揭开他的面纱,却又无法把手指伸展开。好久之后,她把手缩了回去。 “我本想揭开你脸上的黑布,可我的手指却似乎在突然间无法触及到你了。”她疑惑地说道。 “有外力在抗拒你吗?”蒙面人问道。 “不是外力,仿佛是我自己在抗拒自己——我是那样想触及到你的脸庞,却又是那样不想触及到你的脸庞!我很痛苦,也很疑惑!”她侧过头去,望了一眼窗外,发现外面的风越来越大了,呼呼的,落叶在城堡里飞舞着,红红黄黄的,如同火焰一般。 “我跟你不一样——我很丑,不想让任何人看见我的面孔,更不想被夫人看见!”他叹息了一声,站了起来,准备离开这里了。 “你不是还要给我看病吗?你看那窗外的晚霞,是那样的艳丽!你就不能陪我一起看一会儿吗?”她似乎想挽留他。 他回过头来,叹息了一声,说道:“我已经给你看病了,就在你试图用手指揭开我面纱的那一刻!” “那我有病吗?”她站了起来,走向窗边。血红色的阳光从窗外涌了进来,她那娇弱的身影几乎融化在了那浓浓的晚霞中……那一刻,他想走过去,抱住她,与她一起从这窗户里跳下去,如同两片落叶一般飘落在这艳丽的晚风中,永不落地。 “你有病,但我会治好你!”他说道。 她似乎被他的回答惊住了,回过头来,望着蒙面男子,追问道:“我有什么病?” 蒙面男子没有回答,鞠了一躬,说道:“你要保重!”然后转身便离开了。那会儿,她内心深处充满了失落,仿佛她那绝美的容颜对这个神秘的医生并不能造成多大的震撼。 |
早安,熬到星期四了,星期五还会远嘛。 |
自从城堡里来了两个神秘的陌生男人之后,她突然觉得这个城堡热闹了很多。从目前来看,这两个男人似乎对自己都没有恶意。他们不仅着装不同,给她所造成的感受也大相庭径——那个和尚让她感到安全而温暖,而那个医生则让她感到神秘而亲近。她隐隐觉得积聚在城堡里的那种冷寂而又阴暗的氛围正渐渐散去,而这种氛围仿佛是她死去的丈夫给她留下的。 之后的有一天下午,那会儿风不大,阳光却很明亮,她突然陷入了某种莫名的不安中。她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几乎使自己晕倒。当她偶尔安静下来时,她便满怀恨意,用剪刀剪碎窗帘。而那只黑鸦又飞到了窗口,但在她的意识中,它似乎已经死了,不久之前就已被那位医生埋在了落叶层中。后来,她才明白,那只乌鸦是杀不死的,也赶不走……。 过了一会儿,平儿进来了,看见满地的淡绿色的碎布,她不安地望了望她那看上去有些焦躁的女主人,问道:“夫人,怎么啦?” 陈飘雪坐了下来,用一只胳膊支着额头,良久说道:“我又感受到它了!” “谁?” “那个怪物,它正从山那边走向城堡,恐怕又有人要遭难了!”她说道。 听见她这样说,平儿双手捂着嘴,满脸惊恐地呢喃道:“那该怎么办?这次它冲谁而来呢?” “它这次似乎是冲着那两个陌生人而来的。” “要不要现在告诉他们,让他们做准备?”平儿说。 “那怪物现在已经穿过了那片洼地,正在山脊上爬行着。它离我们越来越近,而我对它的感知也越来越清晰。你现在去找那个和尚,我去找那个医生,让他们做准备!”她说。 她一说完,平儿便跑了出去。她蒙上面纱,整理了一下旗袍,也跟着跑了出去。事实上,她并不知道那位医生住在哪里。这座城堡是那么的大,有很多空房间,现在又住了这么多穿黑色制服的警卫,在这种情况下,想要即刻找到那位蒙面医生似乎真的很不容易。她甚至拦住那些她一向讨厌的警卫,以打探他们是否知道那个医生的住处,但他们都摇了摇头,仿佛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 后来,当她感到精疲力竭时,她又回到了那片枫叶林中,这里是他们上一次相遇的地方。她在林子里来回踱步,天色越来越晚了。后来,她来到了她丈夫坟前,发现那里又多了一束新鲜的野菊花,让她感到无比诧异。这会儿,她依稀感到到,那头额头上印着红色斑纹的怪物似乎已经翻过了山脉,正在靠近石头城郊外的某一片山楂林里爬行……她心里越来越恐惧。她一恐惧,那怪物的形象就愈发清晰,就如同照镜一般。 在这紧急时刻,平儿跑进了丛林里。陈飘雪看见她,便急切地问道:“吴明呢?” “他没在城堡里!” “那他在哪里?”她愈发不安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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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月亮已经出现在了天边。在这幽暗的丛林里,它的光辉越来越明显,如同一层淡淡的白霜。冷风吹过,树叶哗哗作响,她突然感到无比疲惫。那是一种身心完全被掏空的疲惫,在这种状态下,她几乎已无法清晰地感知四肢的行动。好久之后,她喘着气,终于爬上了山顶。山顶树木稀疏,风也越来越大,似乎是从对面广阔的洼地里吹过来的。在山顶的一侧,她看见了骷髅崖以及那上面的巨大的人头巨石。而在人头巨石的旁边则是一处深邃的断崖,仿佛是被斧头劈开的。 她站在山顶,仰头望了望人头巨石,似乎觉得自己已没有体力爬上去了。她长吸一口气,叫道:“喂……喂!你在上面吗?”好久之后,对面的洼地里似乎传来了渺远的回音,但人头巨石上却没有人回应她的呼喊。她有些失落地站在那里,不知是该回去,还是继续呼喊吴明。她甚至觉得吴明或许根本就没在那上面…… 后来,仿佛是心有所不甘,她沿着石梯爬了上去。那人头巨石上有一道缓坡,上门被匠人凿了些石梯,大概十来丈的长度。她越往上爬,发现石梯正变得越来越陡峭,心里也就越紧张,仿佛是因为恐高的缘故。那最后几级阶梯几乎是笔直的,她攀在那里,已没有任何体力了。她感到越来越疲惫,意识也越来越模糊。她侧过脸去,无意间望见了下面的深渊。深渊里雾气腾腾,淡淡的月光在里面翻滚,那一刻,她在惊恐中满脸冷汗。她紧紧攀在石梯上,觉得自己快要坚持不住了,可就在这当头,她依稀听到了渺远的箫声。那声音从一个模糊的方向传来,轻盈而悲凉,竟让她心情平静了下来,充满了睡意。 突然,一只乌鸦飞到她跟前,惊叫了一声,她一失神,手里一滑,便掉了下去。她在疲惫不堪中变得越来越绝望,依稀看见那一抹深褐色的天空离她越来越远。突然,她感觉有人轻轻托住了自己,而自己下落的速度也渐渐慢了下来。她转过身去,看见了吴明那一张熟悉的面孔。在月光下,他依然闭着眼睛,头是那样的光亮。被他托住之后,她觉得自己身体里突然迸发出了一股暖流,驱散了之前所有的疲惫。 后来,吴明抱着她停滞在了半空中,接着向斜下方插去。快要接近峭壁时,他在几株苦竹上蹬了两下,便弹了上去。不一会儿,他带着她回到了人头巨石上。那上面有一棵奇怪的大树,仿佛是一棵古松。松树下有一间简易的木房。木房里面堆着一些干燥的稻草。稻草旁边是一张干净的棉被。屋子的另一边有一张桌子。月光从窗外照了进来,她依稀看见桌子上堆放着一些野果子。 吴明一直抱着她,没有任何言语。进屋之后,他把她放到了棉被上,而自己则在旁边坐了下来。当他把她放在棉被上之后,他突然觉得自己心里空荡荡的。他没想到这个女人会在这个时候独自跑上山来找他,他轻轻冷笑了一声,却蓦然感受到了她留在他怀里的余温。当他之前抱着她时,他获得了一种奇妙的感受,那是一种沁入机体的柔滑而又温暖的感觉,说不清,也道不明,就像夏天傍晚吹过的一阵带有花香的凉风。 “大半夜的,为什么要跑到这里来?”良久,吴明问道,仿佛在责备她。接着,他又从桌上捧了些山果,堆到了陈飘雪跟前。 她确实有些饿了,捡了几个,吃了起来,味道有些涩,也有些酸,但之后,她尝到了一丝淡淡的甜味。 “我下午感知到了那头怪物,感觉它是冲着你们来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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