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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一树梨花一溪月（原创小说）[第12页] |
| 作者:金山197009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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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喝酒说话的时候，李爽没有说一句话，也基本没大吃东西，我也故意躲避她，不向她这个方向看，尽管我们靠的很近。 喝了两杯酒，卫东幽默的说，我更衣，马强说，我陪着你更。两个人出去了，屋里就剩我和李爽，有点尴尬，我该说点什么呢？ “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没想到李爽先说话了。 “告诉你什么”，我一惊。 “我三哥就是个混 蛋，我明天就去找他”，李爽有点激动的说，“他那样对待你，我真的不知道”。 “李爽，我...”我知道卫东肯定给李爽说了，但还是为了面子“强硬”了一下“关你三哥什么事？” “你不要瞒我了，我错怪你了，青山”，李爽直视我说，“卫东哥全给我说了，我还说他一顿，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你不要怪卫东哥，更不要找你三哥，其实他说的话也有一定的道理”，我说。 “我不管，哼，他凭什么管我的事，别说他是我三哥，就是我大哥也不行。还有他找的那个对象，任红琴，妖里妖气的，我看着就来气”。其后，据我所知，直到现在李爽和她三嫂的关系一直很僵。 这时，卫东和马强进来了，李爽没有再说下去。其实我心里蛮甜蜜的，有李爽这几句话，我这几个月来的憋屈烟消云散了。 我心情大好，端起酒杯说，卫东大哥，我敬你一杯，说着，一两多的杯子我一饮而尽。 “你慢点喝”，李爽心疼了，劝我。 卫东笑了，你小子是不是该谢谢我。 我说，是，哥，我再敬你一杯。说着又干了一杯。 这次李爽真不干了，伸手夺过我的酒杯，说，不要喝了，你这样会喝醉的。 卫东和马强哈哈大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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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四个又喝酒聊天，由于李爽和我的关系缓和，气氛好了很多。我又要和马强喝酒，李爽不让我喝了，卫东说，散了吧，兄弟，差不多了，不喝了，麻烦你把李爽送回家。 我们四个出了饭店，马强和卫东一起走了，由于离学校不是太远，我没有骑自行车。于是，李爽推着自行车，我们俩慢慢的走着。 一开始，我们俩都没有说话。毕竟这次闹别扭时间太长，有三个多月了，我们俩基本在冷战，其实对彼此的心灵都造成了一定的伤害，可能也都对我们俩的相处进行了思考。 走到学校的高坡处，李爽向北很近就到了化肥厂他大哥家。那天饭局结束的比较早，路上还不少行人。李爽说，要不你回学校吧，我很快就到家了。我有些纠结，虽然李爽知道是因为她三哥从中作梗，使我们俩关系紧张，但我其后的表现和说的一些话，也可能真使她伤心。尤其，那天我和谭玖玟在自行车棚前让她碰见肯定也让她误会和伤心，何况她认为林水涵时时会对她造成威胁。 我犹豫了一下，说，还是先送你回家吧，我又没什么事。 其实李爽也在纠结，说，要不我们再上梨园坐坐吧！ 我们俩到了梨园，由于已是秋天，梨子已经收了，梨叶落的满地，有点萧条的景象。下弦月升起，斑驳的月光散落在落叶上。 我们俩坐在小溪旁，都没有说话，气氛有点沉闷。我不得不试图打破这尴尬，“李爽，你这一阵还好吗？”我说。 “好，挺好的，你呢？”她说，我们俩都突然小心翼翼。 “我和高一那小姑娘真没什么，她就是找我给她帮帮忙，让我给她的文学社写几篇文章，你知道，我...”我解释道。 “我知道”李爽打断我的话，“关键是放假前你在大门口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她指的是我说就是因为林水涵和她闹别扭的话。 “那天，你为什么给张静说，你不在，害得我在大门口等你那么长时间，我多伤心你知道吗？我都哭了，你还凶我”，她还对我在大门口的表现耿耿于怀。 哎吆，我的大小姐，如果我不担心你，我那天能来回跑两趟吗？那么喊你，你不答应。我难道就不委屈和伤心吗？ “我哪有凶你”，我辩解道，“我不是看不到你着急吗？”我只能避重就轻的回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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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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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就算你着急，凶我，我不怪你”，李爽说，“我就问问你是不是因为林水涵而对我那样，你当时可是承认的，我就要你给我说这个事，如果真是那样，我绝对不再纠缠你”，李爽显然是生气林水涵的事。我必须慎重回答这个问题，否则这丫头真的又给我翻脸。 “那不是话赶话吗？谁让你当时那么咄咄逼人”，我只能这样回答，这也不算说谎。“再说，我来回跑了两趟，我都急死了，喊了你几遍，你不是也不理我吗？我当时可能也有些情绪失控，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 “真的吗？”李爽脸色转晴，“那你不生我的气了”。其实李爽已经知道我为什么那样对她，但她绝对受不了我拿林水涵说事，就是借口也不行，必须由我亲口否认这个事，她才舒服。 “我生你什么气，我是真生你三哥的气，要不是看你的面子，我早把他打趴下了”，我这是实话，也是压抑已久的话。既然卫东哥已把那天晚上的事告诉了李爽，我再说这些话也算为我原来对李爽的态度开脱一下。 李爽倒笑了，“你也别生气了，明天我就去骂他一顿”。说完，她过来拉住我的手，“求求你，别生气了”，她撒娇到。 她这一撒娇，我真没辙了，“李爽，我早不生气了，也是我不好，有一些话说的太重，伤了你的心，其实那不是我的本意”，我真诚的说到，“那天，我给你说了那么狠的话，我都难受死了，我自己喝了二斤酒，恨不得把自己喝死”，我说着一拉李爽，把她拉到我怀里，她娇羞的依偎在我身上。 至到此刻，我们俩矛盾的扣才彻底解开。其实我们俩对彼此都是有感情的，要不我也不至于那天晚上喝的酩酊大醉，我想李爽这几个月来心里也不会比我好受。 我们俩和好如初，李爽很高兴，当然也娇嗔的抱怨了我几句，我则陪着笑脸给她说好话，我们俩腻腻歪歪了说了半天话。最后李爽郑重其事的劝我好好学习，毕竟高三了，不能再胡闹了。我说一定一定，并找“理由”说，还不是因为你，我才这样意志消沉的。“好啊，你又赖我”，李爽装作生气的样子轻轻打了我一下。 已近深夜了，我提议走吧，这样我无论如何也得送李爽回家了。我推起李爽的自行车，说，走，我带着你。李爽坐在后车座上，她用手搂着我的腰，把头靠在我背上。 上坡的时候，李爽要下来，我说不用，使使劲带着李爽上了坡，不过也出了一身汗。李爽说，你真厉害，平常我一个人也得推着自行车上来。 这天晚上，是我这几个月来心情最愉快的一个晚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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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和李爽和好了，但因此一闹，我心里对这段感情已有些迷惘，不像高二时候整天畅想着曾经有一天我会和李爽手挽手走在一起。 我有年少轻狂的一面，但郑师兄也评价过我少年老成，尤其通过和C君的谈话，其次暑假里我姐夫领着我和一些人喝酒，通过比我年长的人接触，我已对这些事情有了我自己的判断。我读过很多书，学以致用也是我读书的原则，因此，我自认为从书中学到了很多东西，也就想在生活中实践一下，所以说，聪明反被聪明误也是有道理的。 林水涵一直没来上课，时间都有三周了，根据我的经验，农村这时候秋收应该结束了，麦子都种上了，她还在家里干什么。 这期间Z君有事没事就在林水涵的座位上与我聊天，我们的友谊就是那时候建立的。 转眼又过了一周，我们又休息了一天，林水涵还没有来上课，时间已到深秋，马上冬天了，也快高三上学期中期考试了，我不禁有点为水涵担心。 因为上《语文报》投稿失败，谭玖玟又来找过我一次，非得让我再给她修改文章。有李爽在教室里，我哪敢，于是，不知出于什么心态，我让侯闽约她去梨园一趟，当然为了避嫌，还叫上了侯闽和我小姨。我小姨对谭玖玟印象很好，三个女生谈的很开心。 我在梨园给谭玖玟分析了她那篇文章的利弊得失，说，在《语文报》发表不太现实，我们再修改一下，上《中学生报》投稿吧。后来，果然这篇文章在《中学生报》上发表。 文章登出来的时候，我惊讶的发现竟然是以我和谭玖玟两人的名义发表的，而我还是第一作者。所以，我到现在也认为谭玖玟这小姑娘的格局还是蛮大的。 也就是那一天，我望着满地的落叶，小溪的水边枯萎的衰草，挂着几片残叶的空秃秃的梨枝，偶尔有鸟儿在林中飞过，惆怅顿生，突发灵感，构思了那首叫做《这个冬天没有雪》的长诗。出于投桃报李的心态，这首诗后来我让谭玖玟参与了创作修改，以我们俩都名义上《语文报》投稿，最后竟而发表。这也是我唯一在《语文报》发表的文章，刊载这首诗的那张报纸，我保存了很多年，后来，在零七年我一次搬家中丢失，我因此和我老婆发了很大的火。当然，我和谭玖玟这个小姑娘的故事也仅此而已。 林水涵终于回来上课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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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自习的时候，我问林水涵，为什么这么长时间没来上课？她说，这不过秋吗，在家里帮忙干活。我说，早过完秋了吧！她说，哪能啊，昨天才种上麦子。 我心里有点不祥的预感，知道林水涵在说谎。我自幼在农村长大，从懂事起，就跟着父母兄姐在田里干农活，对农活的程序、时间一清二楚，都马上立冬了，你说才播种麦子，谁相信啊，麦子最少种上半个月了，霜降种麦子就有点晚了。 不过，由于复读生的插班，我和水涵的前边和左边都有同学，不像原来空间那么大了，说话也不能像原来般自由，所以，我没有再说什么。林水涵见我没在继续问下去，有点如释重负也有点失望，也没再说什么，但她情绪的变化我全看在眼里。 快下课的时候，我小声对林水涵说，下课后，我们到操场走走，她问什么事？我没理她。 下了晚自习，我一人径直到了操场，已近冬天，天气比较冷了，操场上没人，等了一会儿，水涵来了。 我单刀直入，直接问她，你家里是不是有又什么事？她说，没有啊，就是帮着母亲过秋而已！ “过秋，有过这么长时间的吗？麦子最少种上半个月了，”我语气加重的说“我也是农村的，什么时候种麦子，什么时候过完秋，我比你清楚”。 林水涵没有说话。 “是不是你家里又逼你辍学？”我问她。 林水涵还是不说话。 “怎么回事？你说话啊”，我声音很大。 林水涵“哇”的一声，蹲在地上哭起来。 这说明我判断是正确的。这是我见林水涵第二次哭，而这两次哭都是因为她家境贫寒所致。李爽给我哭过多少次我都记不清了，但那都是我们俩闹矛盾吵架引起，属于李爽耍小性子，只要李爽一哭，我基本都得屈服于她。可林水涵的哭就不同了，水涵是个要强的女孩子，不像一般女孩子是不是就掉泪。 我只好也蹲下劝她，别哭了，有什么事，我们商量商量，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 水涵又抽泣了一会儿，才慢慢站起来，对我说， “我家里情况你都知道，我觉着我真的坚持不下去了，我爹的病又加重了，又没钱看病，我哥不但帮不上家里什么忙，还净添乱”。 原来水涵的哥哥不但脑子有毛病，由于长期性格压抑，现在还有暴力倾向，秋收的时候，一个农村妇女和林水涵的母亲发生点口角，水涵的哥哥竟然一头把那妇女顶到了水沟里，当然也招致了那妇女丈夫及兄弟们的报复。水涵的哥哥遭到暴打，连水涵母亲和水涵本人在旁边也没少挨了拳脚。我家是农村的，这样的事在村里不新鲜，你家里没男人，受气挨打是正常的，当然我们家在我们村是大家族，大爷叔叔一堆，族兄弟堂兄弟一群，肯定不知道受气啥滋味。但是像林水涵家这情况，没有叔叔大爷，人家欺负死你，你也没地方讲理去。 当我听到，水涵都挨了打，不禁义愤填膺，“TMD”，我说“县城的混子都不打女人，你们村里一群什么玩意”。 水涵说，打架那天，她父亲躺在床上，看到妻子孩子挨打，而又无能为力，叫到“让我死了吧，让你死了吧”。 水涵继续说，那天要不是村里几个辈分高年龄大的人劝着，那妇女就把她家的锅砸了。在农村打架，砸你家锅，就类似于挖你家祖坟了，那就是照死的欺负你。 那天她们一家都没吃饭，到了晚上，母亲把水涵叫到院子里，说“孩子，你看，咱这日子实在没法过了，你这学不能再上了”。水涵说，母亲不仅要求她退学，还提出了进一步的要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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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否可以投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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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水涵家里让她辍学，我能想到，像林水涵的家境，不是水涵自己的坚持和我及同学们的鼓励帮助，恐怕早就辍学了。但是一个女孩子在农村里对一个家庭也起不到什么决定性的作用，顶多不上学给家里减轻点负担。 “你妈除了不让你上学，还能对你提了什么要求？”我问林水涵。 林水涵低头不语。 “你倒是说啊”，我有点生气，大声说道。我发现只要我真生气，水涵有点害怕，就像我怵李爽哭一样。 水涵抬头看了我一眼，眼泪又流下来。 我最怕女孩子掉泪，“好好好，我不生气，你说出来，咱也好商量商量”，我语气平和的说。 “我妈想叫我嫁人”，水涵鼓足勇气艰难的说。 什么，一个十七八岁的高中生就要嫁人，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真的吗？怎么回事？”我问道。 既然说开了，水涵反倒坦然了，她告诉我，鉴于家里的情况，母亲想叫水涵嫁人结婚，招养老女婿。并且已有了人选，是他们邻村的，这个小伙子家里兄弟们多，家里很穷，根本拿不出找媳妇的聘礼，所以，听说水涵家不要聘礼，女孩还是个高中生，十分愿意当上门女婿。据说，那小伙子相貌人品还不错。 “这次打架对我妈刺激很大，我妈说，他家亲兄弟五个，院里兄弟也多（就是家族大，族兄弟们多），谁还敢欺负我们？真打架，咱不把他们家锅砸了就算好的”。 靠，我一听，这是什么想法，这是什么妈啊！不过仔细想想，不被逼到一定程度，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水涵继续告诉我，今年种麦子耕地播种就是人家那小伙子兄弟们过来帮忙弄的。水涵妈妈也到处宣扬自己的女婿多好多好，还催着水涵和人家小伙子接触，甚至赶快订婚，争取到春节结婚。水涵坚决抵制，根本不理那小伙，水涵妈妈因此骂过她好几次，反倒是那小伙劝水涵妈妈，说女孩子脸皮薄，不好意思，时间长了，自然就好了。水涵也趁机给妈妈提出回学校收拾收拾东西，才离开家，回到学校。 “我妈还说，等我结了婚，一定要多生几个男孩，以后好不受气”，水涵满脸通红的给我说。 生孩子，我听了都要抓狂了，我们本身就是一群孩子，而水涵就要面对的去完成这个任务。我和李爽关系最好的时候，也幻想着我们俩建立家庭的事，但生孩子我连想也没想过啊，说实话，那时候，我一个男孩子想到这些也会脸红。 “我可怎么办啊”，水涵无奈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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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水涵讲述这些事，虽然还没立冬，我心里凉嗖嗖的。看到林水涵绝望的表情，我也很绝望，但还真不知道怎么办，毕竟我也只是个十八九岁的半大孩子，对这样的事也不知如何处理，一时我们俩都没有说话。 一阵风吹来，身上微有凉意，我脑子清醒了点，对林水涵说，现在你只有拖，不要回家，无论如何拖到明年高考，只要你考上大学，你妈就能改变主意，即使她坚持，你到时上大学一走了之就是。 说实话，我这些话多少有点不负责任，不过林水涵也没有什么好办法，答应只能先这样走一步看一步吧。 其后日子平淡无奇，高三紧张的学习生活使世间飞快度过。转眼到了元旦，八十年代彻底结束，就要进入九十年代。 那年元旦已进入腊月，还有二十多天就要期末考试放寒假。对于开不开元旦晚会，我和李爽闹了点小矛盾，但我很好的利用了这次矛盾，创造了一次我们俩单独相处的机会。 学校里对高三的除了学习外的活动不再硬性规定，都由班里自行决定。前文说过，我这个人好玩，紧张的学习压的我快透不过气来了。就是秋季运动会的时候，虽然停课，但学校里已不要求高三班级统一参加，我还是拉上体育委员和几个同学报了几个项目，人家大多数高三的学生都在教室里自觉学习，而我在操场上玩了整整三天，弄的李爽对我好大意见。 那年元旦的前一天是星期天，高一高二的就在那天晚上开元旦晚会，而高三的则有班里决定。 我们班主任高老师比较年轻，也是个很民主的老师，他让班委开个会，商量商量怎么办？我记得元旦的前几天，班委开会，专门讨论元旦是不是开晚会，会前，高老师说了他的意见，其实就是没意见，他说一切有你们班委决定，他的讲话没有任何倾向性。 会议由班长马强主持，他习惯性的看我，你是团委书记，先说说你的看法。 从内心里我是愿意开晚会的，整天除了学习就是考试，都烦死我了，但是如果我说了开晚会，别的班委一般不好意思在反对了，那样显得我不民主了，于是，我对侯闽说，你是文艺委员，说说你的想法。 侯闽学习成绩一般，又有表演的欲望，果然她说愿意办晚会，并说学习这么紧张，大家放松放松心情也好。 侯闽这一说，体育委员与生活委员首先响应。我记得当时班委里还有一个副班长，是个女生，学习不错，但她是个毫无主见的人，她看看马强，又看看我，说，怎么也行。 哎，你这是什么意见，马强说，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什么叫怎么也行。那个女生一笑，没有说话。 在班委里，实际最有话语权的就是班长、团委书记、学习委员。学习委员不同于其他委员，尤其我们班是李爽担任学习委员，她本身学习成绩出色，人又骄傲。一般她在班委会上发言，别人都不跟她争论，再说，大家都知道我们俩的暧昧关系，看我的面子也没人和李爽争论，马强曾经和我开玩笑，班委会快成你两口子的家庭会了。说实话，李爽人缘真不咋的，基本没有朋友，而我恰恰相反。 马强知道我们俩太多的故事，他看着我和李爽，你们俩什么意见？ 我看了眼李爽，说，我的意见是...... “我不同意开晚会”，李爽打断我的话，“不到三周六期末考试了，哪有时间捣鼓这个”，李爽旗帜鲜明的表示反对。 李爽这一表态，我就有些尴尬了。从我内心里讲，我是愿意开晚会的，可李爽反对，我要是再赞成开晚会，她肯定不高兴，但是，做为团委书记，我又不能不表态。 “李爽同学说得对，我们面临高考，任务重，压力大”，我首先肯定了李爽，“不过，我觉着其他同学说的也有道理，正因为我们学习压力大，才该放松一下，劳逸结合吗”，我转向马强“是吧，班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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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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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球踢给了马强。 马强知道我在耍“小聪明”，但他也理解我的无奈，沉吟了一下，没有立即说话。 “哎，你这是什么意思？”李爽不干了，她冲着我说“你怎么和她一样”，她指着副班长。副班长是个很老实的农村女孩，显然对李爽这句话不满，看看我，又看看李爽，但没好意思反驳。 “班长说，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你得有个明确的态度啊”。李爽逼着我表态，说白了，就是要我附合她的意见。 我不得不表明我的态度，“李爽，我是这样想的”，我说“这是咱们高中的最后一个元旦，也是九十年代第一个元旦，很有纪念意义，我觉着...”。 “想搞就搞，找这么多理由干什么？”李爽打断我的话“反正你就是想玩”。李爽真的像马强说的把班委会当成我们俩的“家庭会”了，你说我不要紧，但是班委会上这样说，就打击一大片人了，果然，侯闽和体育委员生活委员脸都不大好看。哎，这丫头这样说话不得罪人才怪。 正好，当时李明和景海霞做为男女寝室的室长列席会议，不过他们一般没有发言权。看到李爽对我这态度，我小姨不高兴了，站起来说“我同意办元旦晚会，我代表所有住宿的女生一致同意”。 接着李明也表态同意办晚会，侯闽提倡开晚会，李明早就想附和，只是轮不到他发言而已。 李爽的脸一下子沉下来。 我一看不好，冲着景海霞和李明说“你们掺乎什么？”，他俩一个是我小姨，一个是我死党，我肯定敢这样说，换作别人，我就得考虑考虑了。 “我怎么就不能说，谁给你那样，没出息玩意”。我小姨可不怕李爽，更不会给我面子，她一看到我给李爽唯唯诺诺的说话就生气。 “你...”我虽然生气，但还真不知道怎么反驳我小姨，再说这是开班委会啊！ 马强赶快打圆场，“要不，咱举手表决吧，同意办晚会的举手”。 侯闽、景海霞、李明、体育委员、生活委员首先举起了手，副班长一般是跟在我和马强后边表态，这次可能是因李爽刚才的话生气，也随后举起手，卫生委员是个随大溜的人，也举起手，马强也举起手。 大局已定，李爽冷冷的看着，根本没举手的意思。大家都看着我，其实我举不举手都无关紧要了，我犹豫着想举手，李爽在桌子底下，突然给我一脚，真疼啊，这个丫头。 马强笑了，说，散了，你们俩就算反对也没用了，少数服从多数，咱们班就定在星期天晚上开元旦晚会，下面咱们定一下晚会的组织人员名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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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开会的时候，高老师一言不发，在一边看书，高老师很随和，加之年轻，我们都不怕他。他看定下来开晚会，就说，马强 青山你们俩看谁挑头组织一下。 马强说，这个我不行，叫青山组织吧！ 我说，好。本身我就愿意凑热闹，再说组织活动也是我擅长。 组织晚会，肯定得有文艺委员生活委员参加，既然马强不愿参加，我让副班长参与，然后还有我，我脑子转的飞快，说，李爽，要不你参加一下吧，你是学习委员也不能光管学习的事，得多参与参与班里的其他活动。 李爽沉着脸不说话，看样子不大愿意。其实李爽对开不开晚会是抱着无所谓的态度，关键她和侯闽关系不好，只要人家侯闽主管的事，她一律抵制或不参与，尤其刚才我又不替她说话，更是生气。不过，我知道她愿意和我在一块，我就抓她这个弱点。这也就是我组织活动，换做别人组织并安排她，她就敢拂袖而去。 我看李爽不吱声，就装模作样的说，好，既然李爽同学怕耽误学习，那有事我就和侯闽多商量商量。 “谁说我怕耽误学习，不就是个晚会吗？就我自己干也能干好了”，李爽果然上了我的当，她才不愿意我和侯闽有接触的机会。 星期天全天自习，下午的时候我就着手晚会的事。元旦晚会，一般是由班长或团委书记挑头，其实具体工作由文艺委员实施。下午第三节课的时候，我让侯闽他们把教室前后墙黑板上用彩色粉笔画上灯笼 彩旗 鲜花等，写上“欢度元旦”等字样，营造节日气氛。生活委员找我，叫我给他安排个人和他去买瓜子糖果类用品，其实我就等的这个事。我说，这个事你别管了，我去。生活委员说，你自己吗？我说，废话，当然和李爽了。生活委员一下子全明白了，把钱给了我，帮着侯闽他们忙活去了。 李爽一直在座位上学习，除了我，谁又敢安排她，我过去说，李爽，走，我们去买东西。 李爽其实还生我气，扭头不搭理我。我低声给她说，你不去，我可叫侯闽一起去了。说完，就走出教室。 去年元旦就是因为和侯闽出去买东西惹的宋老七，致使我被打住院，李爽一提起这事，就骂侯闽。所以，我刚下楼，李爽就追了出来。 我给李爽撒谎说，我的自行车坏了，你用你的自行车带着我吧。李爽心里虽然愿意，但觉着不好意思，我说，你笨啊，你先骑车出去到学校外边等着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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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俩离学校一段距离后才汇合，当然是我骑车带着李爽。我们到了百货大楼采购完晚会需要的东西，我领着李爽来到文具柜台。我早相中了一款硬塑料皮的笔记本，塑料皮的中间凸起一块，里面的图案随着角度不同而变换，是当时很流行的新款笔记本，不过，价格不菲，居然一块钱，平常的塑料皮笔记本也就四五毛钱。李爽显然第一次见这种笔记本，我问她漂亮吗？李爽摩挲着笔记本，说漂亮，但一听一块钱她说，太贵了，我说，不贵，掏出钱买了。不要认为我花“公款”，前文说过，我们生活委员是个很精细的人，他给我的钱买完晚会需要的东西一分也剩不下。 我买了本子，掏出钢笔在笔记本扉页上龙飞凤舞的写下“李爽 元旦快乐！1990年1月1日”，然后递给李爽，说，李爽，提前祝你元旦快乐！ 李爽一愣，接过本子，说，啊，你给我买的，就是太贵了。 我说，不贵，只要你喜欢就好。 柜台里面的两个老阿姨一个劲的看我们，还低声嘀咕着什么，我才发现场合不对，领着李爽赶快出了百货大楼。 那时候，物质生活贫乏，同学之间过节或生日也就是送个一两毛钱的明信片，至于塑料皮笔记本或钢笔绝对是“重礼”了。 看得出，李爽很高兴，她翻开本子看里面男女演员的彩页。其实李爽未必多看重这个笔记本，她是通过这个笔记本看到了她在我心目中的位置。那时候，我们俩的感情应该已超出同学友谊的范围，而上升到爱情了。在纯真的八十年代，我们重视感情远远大于物质，要是现在，你别说给女孩买个笔记本，就是买台笔记本电脑，她也未必那么高兴。李爽小声告诉我，我要把这个笔记本当日记本，把我们俩的点点滴滴都记录在上边。 快三十年了，我还记得那本红色塑料皮的笔记本，至于李爽在上边写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也许早就扔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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