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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故事]长篇连载悬疑惊悚小说--尸鬼封尽[第12页] |
作者:麦兜的麦麦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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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朱子华身形一晃,来到了李冰面前,伸出两只滴血的手,向李冰胸口抓去。 猛然间,一道金光照亮了整个小山坡,假朱子华被那金光弹出三丈左右,匍匐在地,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之声。那道金光也随之消失,四周都恢复了原样。 李冰虽然胸口给那假朱子华双手一抓,隐隐发痛,可他也明白了,自己得体内的六颗舍利子护体,一下子击退了阴气逼人的假朱子华。 假朱子华躺在地上,眼中两道绿光越发逼人,他更垂涎李冰体内那强大的力量了。 假朱子华狂叫起来:“王道士,我现在命令你先杀了那个小子。” 那个本来如定身了的王道士,听了假朱子华一说。立即挥剑而上,犹如鬼魅一般刺向李冰胸口。 当那铁剑抵达李冰胸口之时,李冰顿时感觉到除了那股腥臭之味,剑尖上那股寒气直逼他胸口肌肤。 众人都吓得惨叫一声,只见那柄黑幽幽的铁剑,从李冰胸前刺入,从他后背穿出。 赵婉儿和施丽娅见到那血腥的一幕,都吓得大哭起来。只见李冰虽然神色痛苦,鲜血从那柄穿过他后背的剑尖上一滴滴往下掉,却犹巍然不倒。 两人几乎同时向李冰飞扑过去,却不料离李冰还有一米多距离时,给一股浑厚的力量弹了出来,摔倒在地。 众人都愕然地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就连那个假朱子华和王道士,也一时傻楞住了,都紧盯着仍站立不倒的李冰。 忽然,一道黑气和一股红光,几乎同时从李冰给那铁剑刺破的伤口处迸射出来。 众人惊异之间,只见那道红光和黑气不断旋转,逐渐出现了那个人的模样。 红光之中,赫然出现了一位绝色美女,端庄冷艳,一身古代仕女装扮,着一袭红色衣裙;黑气之处,则出现了一个浓眉大眼,长须黑面,全身着一副黑色铠甲的大汉,不怒自威。 两人发出的红光和黑气,看似格格不入,却又给人一种鱼水相融的感觉。 假朱子华这时发觉情况不妙,刚飘起向外逃窜,只见那红衣女子伸出一根葱葱玉指,对着那假朱子华一点。 假朱子华立即瘫痪了下去,跌在地上一动不动。这时,只见那倒在地上的朱子华的尸身中,天灵盖处飘出了一团白雾。 那团白雾飘飘忽忽,似乎给什么无形的东西罩住了。那团白气拼命挣扎着,不时变幻出一个李冰他们从没见过的老人头像。 那红衣女子念了一句咒语,顿时那白雾处出现了一只全身赤红的大鸟。那大鸟绕着周老太爷的鬼魂转了三圈后,逐渐变成了一团火焰,那团火焰越来越旺,在火焰的围困中,只听得周老太爷的鬼魂发出了一阵阵撕心裂帛的惨叫之声。 不一会,那惨叫之声越来越弱,直至完全消失。而那团白雾中周老太爷的形象也烟消云散,再也不见踪影。 随着周老太低的鬼魂魂飞魄散,那个本来已经面目狰狞的王道士,竟然也恢复了刚开始那副仙风道骨的形象。 王道士的鬼魂飘飘然来到那个黑衣人面前跪了下去,呜咽着道:“真武帝君,弟子也为奸人所害,做了几百年的冤魂,还望帝君可怜弟子,不要打散弟子魂魄。” 那个黑衣人威严地说道:“至清,你皆因生前贪财,才惹下了杀身之祸。这几百年,就是对你的惩罚。如今,我替你消了文笔压顶之苦,你速去地府,来世重新做人,继续修行,以消前世之业。” 黑衣人手一指王道士的头,只见那道士头顶的那枝文笔忽然不见了踪影。 如释重负的王道士,不住地跪黑衣人,呜呜咽咽地消失在空气中。 |
186 众人被眼前的不可思议的一幕都惊呆了,除了李冰闭着双眼,胸前插着那柄铁剑一动不动地站立着,张远山不住地磕头外,其他人全目呆瞪口呆地傻站着,如痴如醉。 “弟子张远山恭送祖师爷归位!”,随着张远山虔诚而悠扬的一声,众人才反应过来。 眼前的一幕已经消失,除了躺在地下的朱子华的尸体,其他好象根本没有发生过什么。 天空中隐约传来一声:“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三才,三才生万物。三才归位,四象既成。” 楞了片刻,忽然听到一声惨叫,大伙这才发现李冰带着那柄铁剑已然扑倒在地。 五个人连忙围了上去,赵婉儿抱住李冰,痛哭失声。张远山搭了搭李冰的脉博,抬起头,发现大伙全都焦急地等待着他的答案,他叹了一声道:“今天如果没有李冰兄弟挺身而出,只怕我们几个人此刻也都已成了冤鬼。李冰兄弟虽然气息虚弱,但脉象浑厚,并无生命危险,我们快把李冰兄弟送到医院急救吧。” 此刻,小宋的手机急促地响了起来,同时看到了远处山脚下许多手电光正在乱晃,似乎有一大群人正在向山上而来。 小宋接通电话,里面传来刑警小张的急促的声音:“宋队,刚才有群众报案,说是听到山上有开枪的声音。派出所通知了我们刑警队,此刻正让武警配合我们向山上搜索。” 小宋淡定地道:“小张,我是宋瑞安。刚才那三枪是我所打。你们快呼救120急救车,我正在山上,身边有人负伤,急需及时抢救。” 在交待完自己的位置后,小宋挂了电话,却好奇地发现,除了昏迷的李冰,其他几人都在盯着他看着。 张远山一指地下躺着的朱子华的尸体,皱眉问小宋道:“宋队,等会你们刑警来了,你怎么解释刚才发生的一切?” 小宋一楞,这才想到,自己还真不能跟下属刑警解释刚才发生的一幕。别说这一切根本没人会相信,就单是他的身份,也不可能让他以鬼神之名来了结此案。 看着越来越近的人群,小宋深锁着双眉正在犯难之时,施丽娅忽然说道:“宋队,依我看来,要解释此事并不难。我当然知道,你不可能说到有什么恶鬼出现,然后有什么神仙出现降伏恶鬼。” 小宋一扫愁容,焦急地对着施丽娅说道:“施姐,你有什么妙招赶快说,时间紧迫,你就别卖关子了。” 施丽娅轻声说道:“宋队,刚才的事情经过是这样的。我们几个是你朋友,应你之约,陪同你上山搜索正在潜逃的嫌犯朱子华。” “当我们发现朱子华的行踪时,他似乎是刚盗墓出来的样子,手里竟然持着一柄古铁剑,而且脚步蹒跚,好象是盗墓时受了伤。当宋队您喝止他时,朱子华妄图逃跑,被李冰截住。朱子华狗急跳墙,一下把手中的铁剑刺穿了李冰胸膛。” “宋队您鸣枪警告,在我们大伙合力下,终于制住了朱子华。不过,最后因朱子华失血太多,已经伤重身亡。” 说完了这几句,施丽娅含笑看着小宋道:“宋队,如果您把我刚才说的稍稍整理一下,你这报告就不难写了吧?” 小宋出神地听着,听施丽娅说完后,开心地笑了起来:“不错,施姐,我得好好感谢您。报告就这么写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赶紧抢救李冰兄弟。” 李冰感觉自己飘飘忽忽地飘浮在一个黑暗的空中,虽然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存在,却能清清楚楚地能看见自己的身体。 周围全是黑暗,没有任何光线,也没有任何物质,甚至感觉不到时间的存在。 “我在哪里?”李冰心中惶恐不安。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感觉得到,身边似乎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在不断游走。虽然听不见声音,李冰却看到了前面不远处出现了一个光点,正在不断膨胀,越来越大,最后竟然爆炸了起来。 耀眼的光芒过后,他惊奇地发现,面前出现了山川河流,蓝天白云,日月星辰。 “啊”,李冰猛然一声大吼,却又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他心中纳闷:“难道刚才的一幕竟然是混沌初开时的景象?自己又是怎么会看见这一幕的? 这时,他清楚地感觉得到,而不是看到,自己体内,一个太极阴阳之图在缓缓旋转。 李冰忽然明白,原先自己看到的是宇宙还未诞生之时的景象,一切都虚无缥缈。那时的宇宙还处于一种没有前后,没有左右,没有上下,没有中心,没有边界的混沌状态。而后见到的一幕,正是混沌初开,天地初成时的洪荒状态。 |
正在他出神地看着眼前那奇妙的景象时,忽然看见一只朱雀和一个龟蛇缠绕在一起的怪物,猛然向他扑来。 李冰吓得大叫,惊出了一声冷汗。 这时,耳朵边传来一个他熟悉的声音,那声音中带着无比的惊喜:“你们快来,李冰他醒了。” 李冰吃力地睁开双眼,眼前迷迷糊糊地晃动着几个人影。那几个人,似乎都很激动围着自己。 李冰感觉得到自己的手上传来一阵温暖,一双柔软嫩滑的小手,正紧紧在攥着自己的手。他这才慢慢看清楚了,面前的人,是美丽可人的赵婉儿,两眼含着泪水,关切地看着李冰而轻轻啜泣着。 这时,李冰也看清了其他几个很熟悉的脸孔,都在关注着自己,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欢乐,眼里都噙着激动的泪花。 “我在哪?发生了什么事?”,李冰吃力地刚问完,立即明白自己的问话显得有些多余,因为他已经看到了自己躺着的地方是病床,而且还想到了自己受伤前发生的一切。 大伙都激动地七嘴八舌地围着李冰诉说着李冰受伤后他们的担心,李冰这才知道,自己已经昏迷了整整两天。 李冰听完在自己中剑后发生的那奇异的一幕,也不禁目瞪口呆,心驰神往。 当大伙听到李冰说自己中了那王道士的铁剑后,竟然对后面发生的事什么都不知道时,都感觉不可思议。 |
187 李冰听众人说完,不禁皱起了眉头。 看着大家既为自己苏醒过来,又为完成破除玄武七煞之阵而兴高采烈的表情,李冰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只是他一时之间头昏昏的也想不出有什么地方不大对劲。 李冰看着张远山,忽然说道:“张大哥,你说那个金甲黑衣神就是你们道家师祖玄武大帝,那么这个红衣女神又会是谁?” 张远山听到李冰如此问,立即收敛了嬉笑,满脸尽是虔诚地说道:“能和玄武大帝同时显灵降伏两个恶鬼的,那个红衣女神必是朱雀之主九天玄女娘娘。” 赵婉儿出神地说道:“那个九天玄女娘娘不但如此端庄美丽,还具有这么强大的法力,除掉那个什么周老太爷的鬼魂,不废吹灰之力。” 张远山肃然起敬,满脸诚惶诚恐地说道:“上古洪荒时代,黄帝与蚩尤大战于逐鹿。蚩尤请来风伯和雨师大兴风雨,黄帝虽得风后和力牧二圣贤帮助,但仍九战而不胜。于是黄帝虔诚祈祷于泰山,终使西王母深受感动。” “西王母先是派遣使者传授真符给黄帝佩戴,又命九天玄女降临凡世,传授黄帝三宫五意,阴阳之略,太乙遁甲、六壬步斗之术,阴符之机,灵宝五符五胜之文,以及兵符印剑。” “九天玄女又为黄帝用夔牛皮制造巨鼓八十面,带兵与蚩尤大战于中冀。当黄帝摆下‘奇门遁甲’阵之后,即令军士以雷兽之骨,大击八十面夔牛皮巨鼓。一时鼓声大作,一击声震五百里,连击声震三千八百里。只见整个战场如地动山摇,天旋地转,喊杀声直冲宵汉,使得蚩尤兵卒神魂颠倒,冲杀元门,败倒如山。” “传说蚩尤是铜头铁骨,以石头当饭吃,并且能腾飞于空中,走险地如履平地。但是在夔牛鼓震声中,蚩尤竟然不能突围而去,最终被黄帝所杀,天下大定。黄帝和协助他击杀蚩尤的炎帝也就成为华夏民族的祖先。” “九天玄女本为一玄鸟,也就是我们所说的朱雀,传说她是一位法力无边的女神。因除暴安民有功,玉皇大帝才敕封她为九天玄女、九天圣母。法身时常出现人头鸟身,是我们道教中的降妖伏魔的正义大神。” 众人听张远山说着,不禁都入了神。施丽娅在边上补充道:“玄武大帝的传说我知道,前几年去武当山游玩时,就知道了道教圣地武当山供奉的主神就是真武大帝,也称为玄天上帝、玄武大帝、佑圣真君玄天上帝、真武荡魔天尊、报恩祖师、披发祖师。” “相传玄武大帝是太上老君第八十二次变化之身,托生于大罗境上无欲天宫,是净乐国王善胜皇后之子。” “净乐国王的皇后一天梦中见到自己吞下了太阳,醒来后发现自己竟然怀孕了,后来就在王宫中生下了一个王子。这个王子成年后,拜别父母离家而入武当山修道,历四十二年功成果满,白日升天。玉皇大帝传下诏书,封王子为太玄,镇于北方,为北方之神,同时也成为水神。” “玄武大帝是北方二十七宿的总管,以龟蛇相绕为特征。俗语说的‘南斗注生,北斗注死’,就是说人从投胎之日起,就从南斗逐渐过渡到北斗。每个凡人的生命寿夭均由北斗主其事。因此,人若祈求延生长寿,都要奉祀真武大帝。” “玄武大帝披发黑衣,金甲玉带,仗剑怒目,足踏龟蛇,顶罩圆光,形象十分威猛。太阴化生,水位之精。虚危上应,龟蛇合形。周行**,威慑万灵。因此,真武大帝属水,当能治水降火,解除水火之患,同时也为降妖除魔的大神。” 大伙皆唏嘘不已,心中对两位大神无限膜拜,同时感激两位大神显灵收伏恶鬼的救命之恩。 张远山看着李冰道:“李冰,如今朱雀玄武两阵已破,我们离破解乾陵秘密又进了一大步。等你伤愈后,我们就出发前去青龙阵所在之地。” 李冰此时也面露欣慰之色,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开口问道:“张大哥,你们道教中,三才是指什么?” 张远山一楞,疑惑地看了一眼李冰道:“三才就是说天、地、人,李冰,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了?” 李冰缓缓念道:“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三才,三才生万物。三才归位,四象既成。” 张远山点头道:“李冰,这是我刚才告诉你的,你让那个王道士的鬼魂的铁剑刺中后,朱雀、玄武两位大神显灵收伏了恶鬼离去时传下的一句话。怎么?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李冰出神地想了一会,慢慢说道:“我昏迷时,梦中出现混沌世界和天地初开的景象,就是暗指这偈语中的‘无极生太极’。朱雀、玄武两位大神显灵,则就是暗指太极生两仪,因为两仪即阴阳。” “混沌既破,阴阳孕育,万物始更。天地人三才出现,莫不是两位大神暗示我们,这其中另有玄机?而不是简单的去破了四象?” 张远山猛地一拍额头:“对呀,李冰,你说得极有道理。上次我们就没按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的顺序来破阵,而是先朱雀后玄武,那就是先得了阴阳之气。如今看来,我们还得先拜三才,才能最终破得了青龙和白虎。” |
李冰叹了一口气道:“看来是如此,破解乾陵秘密不会一帆风顺的,还充满了许多谜团和变数。我们目前都不知道,那三才之说要如何去做,但可以肯定,不解三才之谜,非但破不了青龙和白虎,只怕我们还都有性命之忧。” 施丽娅看到李冰和张远山愁眉苦脸的样子,不禁心中一动,开口说道:“天、地、人三才,我想会不会那个天是指祭天的地方,我们将会遭到奇遇,得到一些启示?” 李冰听说,精神一振,忙道:“施姐,你快说说,你是怎么理解的?” 施丽娅正儿八经地说道:“我是学历史的,当然知道,历代帝王如果祭天,必到泰山封禅。所以,我认为,我们应该到泰山去一趟,而不只局限于现在这个地方。” 她顿了一顿道:“那个地,我认为,不是丰都鬼城,就是九华山地藏菩萨的道场之处,只是不知道那个‘人’,应该到哪里去。” |
又完了 ____忆往昔平淡岁月;看今朝扯淡人生? --来自助手版贴吧客户端 |
188 就在大家都认为施丽娅说得有理,却又都在为那个三才中的‘人’字怎么解而大伤脑筋的时候,病房门轻轻地敲了三下,一个年轻人走了进来。 大伙见来人并不认识,不觉都一楞。施丽娅问道:“帅哥,你找谁?是不是走错病房了?” 来人手中提了一大袋水果,嘿嘿一笑道:“没有错,我都找了你们几天了,好不容易才打听到有位大哥受了伤住在医院中,这才急急赶来探望。那天晚上,你们没看清我外貌,所以不记得我了。不过,你们对我的救命之恩,我却丝毫不敢忘了。” 施丽娅奇怪地道:“那天晚上?你确定你没搞错?” 来人笑嘻嘻地说道:“这位大姐,我叫余平,你想起了吗?就是那天晚上看鬼戏的。” 几个人都“啊”了一声,几乎同时道:“原来是你啊!后来没什么事吧?” 余平“嗯”了一声,感激地说道:“那天晚上,我让鬼迷了,竟然和鬼一起在看鬼戏。多亏了张道长,救了我一命。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到镇子上那花圈铺去订做了一个纸扎的戏台,然后去那个山凹里烧化了,果然一切平安无事。” 余平放下了手中的东西,对着李冰说道:“这位大哥是你们一起的好朋友吧?那晚我没见过,听说抓逃犯受了伤,因此,我带点土特产前来探望一下,还请这位大哥给个面子,收下我这份心意。” 李冰心想不能违拗了余平的一番好意,对他微笑着点了点头。 余平走到张远山面前,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张远山面前,这下大出众人意料。 张远山连忙扶起余平,尴尬地说道:“余平,你这是干什么?” 余平虔诚地说道:“多谢道长搭救,这救命大恩,理该受我一拜。余平深感道长法力高强,还想恳请道长随我到我们余家庄上走一遭,村上最近有两件怪事,想请道长前去帮我们看看。” 张远山赶紧说道:“余平,那晚不过是碰巧而已。我虽然是道士,却真的没什么法力,平时也只是学了点易经八卦的皮草来给人看看相混口饭吃吃而已。你们村上有什么怪事?你可说来听听,我未必能帮得上忙,何况我们几个人还有其他大事要办,不能在此久留。” 余平听得张远山如此之说,失望之情溢于言表,不住苦苦哀求。 李冰忽然说道:“余平,这事我替你作主了。你可以留下联系电话,先行回去。明天这个时候,我保证能让张大哥前去你那儿。” 余平惊喜地看了一眼李冰,又一眼瞥见张远山张口欲说,生怕张远山不肯答应,他连忙起身,一边摸出一张自己的名片放在病床边的柜子上,一边向门外跑去。 余平边跑边喊道:“那位李大哥,我就听您的吩咐,先回家了。明天这个时候,我等张道长大驾光临。” |
189 钱一多驾着越野车,不紧不慢地开在山间那并不宽阔的乡村公路上,欣赏着沿途鸟语花香的春天美景。 坐在副驾上的张远山开心地哼着小曲,看着窗外的春景,心情大好,他坏笑着道:“钱兄弟,李冰这小子,鬼点子就是多。这不,他见你和我都碍他眼了吧?只要那两个大美女陪伴着他。还故意客气地说用不到越野车,让我一个人开到余家庄。这不明摆着的事嘛,明明知道我不会开车,却这么说,就是巧妙地把你也打发了,让你做我的司机了。” 钱一多也忍俊不禁地道:“就是呀,所以他昨天提议让你单独驾车来,我就觉得好奇怪,后来才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呵呵,有文化的人,脑子就是不简单,佩服。” 两人驾车慢行,沿途的微微山风,轻轻吹拂在脸上,让人感觉好不惬意。更有那散发着淡淡幽香的山花,越发让两人觉得心驰神醉而留恋于这山区美丽的春景。 按着余平在电话中的提示,两人沿着那山间公路开了一大圈,好不容易看到了余平所指的一个山脚边很大的水池边。 钱一多把车熄了火,跟随着张远山下了车,就在那个水池边等待着前来接待他们的余平。 张远山看了一会四周的山景,忽然一阵惊呼道:“钱兄弟,你快看。怪不得我觉得怎么那么眼熟,原来我们逛了一大圈,是绕着那几座小山而行。你看到那个小山上的公墓了吗?我们开始来时就到过,就是在那第一次见到了小宋和他看公墓的叔叔。” 钱一多忙把目光对准小山,看了一会道:“咦,果然是那个公墓。这也难怪了,前几天夜里,那个余平会在山凹里被鬼迷住,和鬼一起看鬼戏。他果然是在超近路,直接翻过山就到了,我们绕着山,倒是开车快要花费一个小时的。” 钱一多打量了一眼四周,见这个池塘也有些年代了,池塘边开满了野山花和长满了野草。 池塘对面有个低矮的茅棚,不远处还有一个土坟。张远山看着那茅棚边拴着一条草狗,一个中年男子正在茅棚前悠闲地晒着太阳,他心中明白了,这个池塘其实是一个鱼池。 远处一个年轻男子匆匆跑来,边跑边喊道:“哎呀,张道长,太不好意思了,居然让你们久等了。” 那个人,自然就是邀请张远山前来余家庄的余平了,他的叫喊,惹的那条看护鱼池的草狗,在鱼池对面不住地对着几个人狂吠。 三个人上了车,余平指点着钱一多,把越野车开到余家庄上,停在了余平家门口的场子上。 来到了余平家里,张远山和钱一多打量着这幢依山而建的别墅模式的农家小院,都不禁有些羡慕在这山明水秀的地方,能住上这样一套能让城里人眼红得喷血的房子。 余平的父亲忙着招待张远山和钱一多,他的母亲则已经下厨在忙着张罗着好酒好菜招待两位贵宾。 不一会,余平带领着一个形容憔悴的中年人来到了堂屋中。 余平介绍说,那个人是他的堂叔,叫余顺华。因余顺华家中有些怪事,听到余平从山上超近路居然看了鬼戏而让张远山解救的事,特意恳请余平把张道长请来,为他排忧解难。 寒喧客套了一会,余顺华告诉张远山道:“张道长,我在村上开了几亩鱼池,养了好几年鱼,也赚了不少钱。只不过不知道什么原因,最近两年,我鱼池中养的鱼,竟然都不翼而飞,却又找不到什么原因。” 余平在一边插话道:“张道长,我堂叔那个鱼池,就是我去接你们时,你们车子停在边上的那个鱼池。” 张远山有些惊讶地说道:“那个鱼池不是挺大的吗?水草丰盛,池中水也清澈见底,怎么就会莫名其妙不见了鱼?” 余顺华叹了口气道:“张道长,我也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啊。前几年,那鱼池里的鱼,可是年年丰收。就这两年,不知道怎么回事,都莫名其妙地消失了。开始我以为有人偷鱼,可是不论我们如何蹲守,却始终没发现偷鱼贼,再说就算有人偷鱼,也不可能把所有鱼都偷得干干净净啊?” 余平这时也苦着脸说道:“张道长,我堂叔这两年也真走霉运,不光是鱼一条不见,而且家里还有两人得了重病,都快给搞得倾家荡产了。还望张道长大发慈悲,帮我堂叔看看风水,找出原因,好破了这不吉利的困局。” |
张远山也觉得好生奇怪,决定跟余顺华前去看一看。这时,已经日近晌午,余平的老妈早就准备好了丰盛的一桌。 张远山和钱一多品尝着山里特色菜肴,对那春笋的鲜美可口赞不绝口。 酒足饭饱后,张远山和钱一多,在余平一家人和余顺华的陪同下,来到了余顺华家中。 张远山前前后后看了看余顺华的宅子,觉得合情合理,并没犯风水大忌。他心中一动,对余顺华说道:“老余,你这房子没什么问题,你就宽心居住。我们还是去你那鱼池看看吧,说不定问题就出在那儿。” 余顺华一听,稍稍有点宽心,连忙带着张远山向他鱼池上而去。 来到了鱼池上,那条狗见是主人陪同来的,倒是很乖巧,一声也没吠叫。 张远山沿着鱼池走了一圈,又拿出罗盘不时打量着。 最后,他走到离鱼池不远处那个土坟边,指着那土坟道:“老余,这是谁家的坟?怎么建在了鱼池边?” 余顺华忙答道:“张道长,这里本来是我家的一片农田。这个坟还是很多年前我父亲的坟。后来这里开了鱼池,因为离鱼池还有几丈距离,就一直没动迁过。张道长,这是怎么了?难道是我父亲的坟风水不好?” 张远山煞着眉头,拿着手中的罗盘,不住地察看着。拴在看护鱼池的茅棚前的那条狗,开始对着张远山所在的位置狂吠了起来。 张远山看看手中的罗盘,又看到了那条狂吠不止的狗,眉头渐渐舒展了开来。 他慢慢地从鱼池边走到了那个土坟前,又从土坟边走到了鱼池边上。然后,张远山蹲了下来,仔细地看着面前那一丛茂密的水草,若有所思。 |
余平和两个后生,赶快挥起铁锹,好不容易才用土把那泥洞堵上。 墓穴底内,横七竖八地堆积着大量鱼骨,还有几条只烂了半条的鱼。一切都如张远山所料,众人都钦佩地看着张远山。 忽然,那堆鱼骨发出“喀喀”的声音,众**惊,忙问墓穴底部望去。只见鱼骨之间,露出了两个光溜溜亮闪闪的头颅。 不一会,那鱼骨之中钻出两条手臂粗细的鳝鱼,在墓穴底部不停地游走。 张远山看着那两条大鳝鱼,点头道:“原来是这两条鳝鱼在作怪,钻通了墓穴和鱼池,这才惹出了祸。” 那挖坟的其中一个后生道:“这么大的鳝鱼,我从来没见到过,不知能卖多少钱?” 张远山看了一眼那个后生,严肃地说道:“小伙子,别动这念头。这两条鳝鱼久居墓穴,吸食了尸肉及腐鱼,已经具有剧毒。这种毒或许不同于医学上的毒,可能吃食了暂时不会致命,但会招来无妄之灾,吃的人,不是重病就是鬼魂缠身。” 那个后生吓得一吐舌头,不敢再言语。 张远山吩咐余顺华在鱼池边聚拢一堆柴火,又烧上汽油,把那具腐烂的尸骨和两条鳝鱼架上柴堆,然后焚香祷告,念着咒语,把柴火点燃。 看着熊熊的烟火,张远山对余顺华说道:“老余,如今这恶坟风水已破,你家中病人再去大医院治疗,相信不用多久即能治愈。另外,你一会把这个墓穴填实,以后你养鱼就不会血本无归了。” 余顺华点头答应,等尸骨烧化成灰后,又重新找个向阳干燥的地方埋葬好。当众人齐心把那个墓穴填平后,这才一起簇拥着张远山回到了余平家中。 看看天色已经不早,张远山正想告辞,余家父子死活不肯答应,硬拉着张远山和钱一多在他们家里喝酒。 正在几个人欢天喜地喝着酒时,一个身形瘦小的人推门而入。 来人嘴边还挂着唾涎,围着桌子转了一圈,抢了桌上一把牛肉就塞进嘴里大口咀嚼起来,还盯着张远山一直傻笑。 余平忙起身,把那人轰出门去,余平的父亲一直对张远山陪着笑脸,连声说不好意思搅了大家的酒兴。 张远山呵呵一笑道:“没关系的,他是一个疯子吧?” 余平的父亲叹了一口气道:“他是我的侄儿,本来是一个很聪明的娃儿。不知道怎么回事,前年夏天的一个晚上,他到井台边打井水冲凉,竟然不知不觉在井台边睡着了。第二天早上,才有人看到他在井台边睡了一夜,把他叫醒后,就突然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真是作孽啊,好好的人,忽然变成了这样,害得他母亲也伤心得大病了一场。” 张远山听闻,也不禁感到惋惜。几个人一时沉默无语,默默地喝着闷酒。 余平打破了沉默,站起身敬了张远山一杯酒道:“张道长,我先干为敬!” 余平一口喝下了一大杯,然后面红耳赤地看着张远山。 张远山刚喝了一口,余平忽然道:“张道长,我刚刚想到了一件事。你看看,我这个堂弟,突然一夜之间变得疯疯颠颠,会不会是撞了邪?” 张远山这时酒兴也逐渐高了起来,杯中酒一饮而尽,喘着粗气道:“余平,并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啊!如果他真是撞了邪变成这样的,那只要给他驱了邪,就极有可能恢复正常了。” 余平父亲眼光中闪烁着喜悦,端起酒杯对着张远山道:“张道长,我也敬你一杯。明天请你施法看看,我这侄儿是不是中了邪。若能让他恢复正常,我弟媳一开心,她的病估计也会好了。” |
191 几个人喝到深夜,余平的老妈早已经给张远山和钱一多收掇干净一个房间,安排两人留宿,第二天好准备去看看那疯子的情况。 洗好脚后,张远山和钱一多倒在床上蒙着被呼呼大睡。 张远山迷迷糊糊间觉得口渴难忍,刚想起身倒水喝,忽听门外传来一个女孩子咯咯的娇笑声。 张远山心中疑惑,这明明是一个小女孩的笑声,怎么会出现在这深更半夜?何况他根本没见过余平家有小孩子。 张远山循着声音进出了房间,又走出了余家的家,完全忘记了钱一多的存在。 那个笑声一直离他不远不近,让张远山不由自主地跟着那个声音一直追寻而去。 沿途都是密密的树林,看不见一户人家的灯光,张远山暗暗心惊,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走到这里来。 当他正在犹豫之时,那个笑声停止了,张远山看到不远处有团朦胧的亮光。在那亮光的映射下,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小女孩的身形影约可辩。 张远山心中奇怪,在这山区的深夜,怎么会出现这样一个小女孩? 张远山看到那女孩似乎在向他招着手,虽然心中惊疑,却不由自主地跟着她走了过去。 到了那女孩身边,他才发现,那个女孩竟然是站在一个老式的井台边上。 “你是谁家的孩子?怎么半夜一个人在这里?”,张远山大声喝问着。 那个小女孩却并不回答张远山的问话,而是甜甜地一笑道:“来我家玩吧,我家里很好玩的。” 张远山一楞,却见那女孩用手一指,进台边凭空出现了一道门,里面闪烁出诱人的光彩。 那女孩走进了门里,张远山不由自主地也跟着进了那个门。 当张远山刚进入那道门,就听到声后哐当一声关门的声音。他一惊之下,回头再看,却再也不见那道门了。 他正在心惊,忽然眼前一黑,刚才那些绚丽的光芒和那个小女孩都不见了。张远山大惊,只觉得身下似乎有星光在闪烁。他低头一看,竟然是一片波光粼粼的水面。 这一惊非同小可,张远山下意识地抬头一看,只见头顶露出一个圆顶,依稀能看见几颗星星。 “我这是在哪?”,张远山只觉得头皮发麻。不一会他立即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在那口井中了。 张远山惊恐极了,大声呼喊,却只能听到自己在井中不断传来的回声,并没其他响应他的声音。 他努力向井口爬去,双手触处湿滑滑的,根本没处着落,料想井壁之中长满了青苔。 就在张远山拼命想挣脱这口井时,忽然耳边传来了那个小女孩的声音,只不过,那声音已经不是刚开始时那阵银铃般的笑声,而是阴森森的让张远山觉得毛骨悚然。 |
那个阴森森的声音幽幽地说道:“我家好玩吗?你来了,我就把地方让给你,我要出去玩耍了。” 张远山心中大惊,立即明白,这个小女孩是一个落井的游魂野鬼,正想寻自己做替身。 眼前忽然亮了起来,那个小女孩苍白的脸正对着张远山的脸,不一会慢慢浮肿起来,眼角淌出了鲜血,双手向张远山脖子处卡来。 张远山只觉喉头一紧,感觉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他奋力挣扎着,心中默认起了落幡咒,祈请诸神卫护。 心中那咒语刚默念完毕,只见面前金光一闪,那个小女孩恐怖的脸随着一声惨叫,瞬间消失不见。 “喂!喂!你怎么了?大半夜的,睡觉还念咒语作法啊?都快让你吵死了”,张远山惊魂甫定,耳边立即清晰地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张远山感觉眼前一亮,急忙睁开眼,仰面看到了一盏日光灯。自己好好地躺在余平家客房的床上,隔壁一张床上的钱一多正侧着身子嘟嘟囔囔地埋怨着张远山吵醒了他的好觉。 张远山松了一口气,原来自己只是做了一场恶梦。 他站起身,给自己倒了杯开水,喝了几口,这才情绪稳定了下来。 躺回床上,张远山却再无睡意,他好生奇怪,自己平常几乎从不做梦,缘何来到了这个小山村后,竟然做了这样一个奇怪又可怕的梦? 或许是陌生地方吧,又或许是白天经历了许多事,所以劳累了一天,才会做出这样奇怪的梦。张远山心中自嘲着,不知不觉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张远山和钱一多用完早餐后,在余平的陪同了,来到了余平另个叔叔家,也就是那个疯子的家里。 那是一个独家小院,院子里,那个疯子正在一个人开心地戏耍着。正屋是两间平房,比较破旧,可以想象得出,这户人家比较贫穷。 屋里一个中年男人,听到余平的招呼,赶忙迎了出来,笑嘻嘻地道:“哟,大侄子,今天是什么风把你吹到我这破屋里来啦?” 余平陪笑道:“叔叔,我这不是忙嘛,天天给工地上拉渣土,所以没时间来看您老。今天特地来看望您了,带了条香烟给您。” 那中年男人一见余平手上捏着的一条香烟,喜笑颜开道:“哎呀,余平,你对叔叔真好。这两天正愁买不起香烟抽,你倒给我送了条来,快进屋吧!” 那中年男人似乎这时才注意到余平身后的张远山和钱一多,一楞之下,问余平道:“大侄子,这两位是谁?从没见过呢。” 余平微笑了一下,指着张远山道:“叔叔,这位是茅山道士张大哥。他可厉害着呢,上次就是我走夜路撞了邪,是他救了我一命。昨天他又给养鱼的顺华叔看了风水,移了祖坟,想必你也听说过了。” 那中年男人吃惊地看着两人,双手抱拳道:“两位原来就是传说中的那位法力高强的道长啊?失敬了,不知今天有什么事到我门上来了,快请进吧,我去砌壶好茶,大家边喝边聊。” 趁那中年男人去烧水泡茶的当儿,张远山前前后后地打量了一下那两间房子,心中已经了然于胸。 张远山忽然问余平道:“余平,听你这个叔叔的谈吐,似乎也是颇有见识的人,如何家中会这般贫寒?” |
那中年男人听了大惊,手中的茶杯一下子摔碎在地。他顾不得收拾,忙请教张远山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远山一言不发,踱步出了房子,站在院子中。其他几人,见状赶忙跟了上去。 张远山指着那两房平房道:“你这房子,本是独门独户,又准备是盖两层的,因为其他原因而停盖了,这已经是大不吉利了。” 那中年男子“啊”了一声,焦虑不安地请张远山继续说下去。 张远山咳了一声接着道:“这房本是两层,最终却没加上,那就是‘户’字少了一点成了‘尸’。你这房子,又是大门向西,而且正对着那边的公墓,更利阴气侵袭,如此,则诸事不顺。” 张远山看了一眼那中年男子,叹道:“可惜啊,房子风水这么恶,你还在毁自己阴德。狗本就是人类最忠实的朋友,如果你喜欢吃狗肉,买的是那些专门屠宰的肉用狗,倒了罢了,可你偏偏去药狗偷狗。你可知道,举头三尺有神明。你不积阴德,神明已愤,自不佑你。” 那中年男子听得惶恐不安,脸色刷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渗了出来。 张远山摇了摇头道:“更不幸的是,你竟然连自己家看门的狗也杀着吃了。你可知道,狗眼可是能看见正常人所不看到的脏东西的。你看家狗,两个月前反常,常在夜里对着门前的篱笆狂叫,那就是说明它看到了那些脏东西。” “鬼邪怕狗吠,更怕狗血。所以,你那狗其实就是在给你们辟邪。你看到它能象人一样竖立起来,尾巴笔直指向地面,那就是说明,那个鬼魂阴气很重。如果不改风水,等那些鬼邪逼近,你家可能就要面临血光之灾了。” 那中年男子,听说了张远山搭救夜路撞邪的侄儿余平还有给余顺华家看风水的事,此时已经对张远山深信不疑。 他心下惊恐难安,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哀求张远山大发慈悲,破了他家的恶风水。 张远山扶起那中年男子,告诉他,可在房子平台上,先搭个小小的山尖子,这就成了‘户’。另外,把大门封了,在原来朝面的墙上,重开一个向阳的门。 张远山从自己包裹里摸出一面亮闪闪的八卦镜,告诉那中年男人,在大门没改造好前,可先把这八卦镜钉在门楣上,或能趋吉避凶。 |
“小孩子在夏天夜里,因为捉迷藏玩耍和纳凉,经常是很晚才会回家的。两年多前的一天晚上,我堂叔酒多了,早就睡着了,而婶婶也因为辛苦劳作一天而不知不觉睡着了,都没留意到我那堂弟还没回家。” “第二天早上,村上有人到村西山脚下地里去挖红著,却意外地看到,堂弟正趴在井台边一动不动。那人吓坏了,过了好久才壮着胆走到井台边看看情况。这时他才发觉我堂弟脸色通红,似乎正在熟睡,却又叫不醒他。” “村上人赶紧把我堂弟抱回我叔叔家中,一摸堂弟额头,见他仍昏迷不醒,正发着高烧。大家猜想堂弟是昨天傍晚时,到井台边一个人纳凉,却不知不觉睡了一夜没醒,估计是受了凉发了高烧。叔叔把堂弟送到医院,挂了几瓶水,堂弟才醒过来,神情却浑浑噩噩。” “当时谁也没在意,就把堂弟带回家休息养病,没想到,几天后,堂弟竟然疯疯颠颠了。我叔叔急得六神无主,婶婶也急得大病一场,真是人间悲剧。” 张远山听余平说完,心中已经有了个底。他走上井台,对着井中看去。 井很宽,也很深,井壁两边长满了厚厚的青苔。由于长年没人使用,井面上飘浮了一层水草,偶尔露出的水面也不是平整如镜,井壁上不时滴下的水珠,溅得水面上荡起了一圈圈涟漪。 |
张远山话音刚落,身边几人同时吃惊地叫了出来,互相看着对方,说不出一句话来。 张远山见了众人的表情,很奇怪地问道:“你们怎么了?认识这个女娃?” 几个人面面相觑,最后余平支支吾吾地说道:“张道长,我们也说不清楚,主要是这种不吉利的事不方便乱说。” 张远山看了一眼余平道:“余平,但说无妨,只要有一丝线索,我们就应该追查下去。如果能知道这女娃的来历,又能了解了她冤死古井中的原因,那么,你这个疯了的堂弟,就有希望清醒过来做个正常人,再也不受那冤魂缠身之苦。” 余平有些犹豫,他父亲和叔叔说道:“余平,你就讲给张道长听听吧。如果说错了,我们两人出面,给别人去打个招呼、赔个不是,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如果说中了,那也了结了人家一个天大的心事。” 余平再三犹豫,给自己家人一鼓励,这才开口说道:“张道长,我们村上有一户人家,户主叫余三乐。他为人倒是本分老实,平时除了种点农作物,还经常去捉些鱼虾去集镇上卖卖。” “他有个独女,一直视若掌上明珠。那女娃长得确实讨人喜欢,很可爱的,尤其是笑起来,那声音真如银铃一般好听。” “三年前,那个女娃突然失踪了,这可把那夫妻俩急死了。余三乐夫妻两人寻找了几日,仍不见踪影。由于我们这里发生过好多起拐卖儿童案,因此,派出所立案定为拐卖案,至今未破。那余三乐夫妻俩,日夜思念那女娃,原本欢乐的家庭再也没有了生气。” “后来大家劝他们再生一个,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夫妻俩再也没能生个孩子出来。余三乐一家也真是不幸啊,孩子被拐卖,这对他们打击太大了。今天张大哥请了土地神,知道了这井中有冤魂,而且又昨天梦到那个冤魂是个女娃,且穿着打扮和那好听的声音,和余三乐家失踪的女娃太象了,会不会那女娃不是被拐骗,而是掉入了这古井中?” 余平说完后,惴惴不安地看着张远山,眼角又不时偷瞄一下他父亲和他叔叔的神色。 张远山说道:“余平,那个余三乐,你能带我去找找他吗?如果能找到了他,我自然有办法。” 余平一听张远山如此之说,爽快地说道:“这个当然没问题了,张道长,我这就带你去。这个余三乐,平时也不出外打工,我估计这个时候,不是在家,就是在田头河边搞些副业,应该很快就能找到他。” 四个人一同回转村子上,却见余三乐家大门紧闭,门上还上了一把大铁锁。 余平又带他们来到了田间,远远见一年轻妇女正在地里干活。 余平高声叫道:“三乐嫂子,三乐哥在哪啊?” 那个女人听得余平叫了几声,抬头看见余平,也高声回道:“是余平啊,你三乐哥这会儿可能在河汊里捉鱼呢。你要是有什么事,去河汊里看看吧。” 余平高叫一声:“谢谢三乐嫂子,我这就去找三乐哥。” 余平对张远山道:“我们村南面不到500米处,有两条小河交汇。那个交叉的十字河口,经常有许多人前去打鱼,我们这就前去,估计三乐哥还真在那儿。” |
张远山平静地说道:“余三乐,我们公安局需要做一个DNA鉴定,因此,你现在可以拨几根头发给我,我带回局里做鉴定。有了结果后,就会通知你的。” 余三乐忙从自己头上拨了几根头发,激动地交给张远山。 张远山掏出一张纸,细心地把头发包好,然后对余三乐说道:“你知道你在做违法的事吗?快停止电鱼,不然我会通知当地派出所来处理你的。 余三乐一吓,连忙赔着笑脸对张远山不断说着好话。 张远山唬了他一会,就对余平他们使了个眼色,几个人就告别余三乐离去。 当他们离开时,回头偷看了一眼,果然见到余三乐已经收起了电鱼的工具,撑着小船慢慢划开了。 五个人来到了村西那口古井边,张远山吩咐其他四人退后。 他从包裹里取出一枝香,在井台边点燃,插在井台那六块大青石围成的井栏夹缝中。 张远山小心地取出余三乐的那几根头发,默念了几句,然后把打火机凑上了那几根头发。 一缕青烟和焦臭味过后,头发已经不见了。 当头发被烧尽后,不一会儿,张远山就感觉井中冒起了一股阴风,似乎井中冒起一丝隐隐约约的白汽。 张远山赶紧取出牛泪柳叶,擦了擦自己的双眼,果然见到了昨天夜梦中见到的那个小女孩的模样,在那丝白汽中若隐若现。 张远山从包里取出一瓶白酒,喝了一口,含在口中,对着那古井中一喷,那道白汽立即消失不见。 张远山这时回头对余平道:“余平,我确认了,井中那冤魂,真的是余三乐家的女儿。你现在快去把余三乐叫到这里来。” 余平应声而去,不多久,就看见余三乐和他老婆,急匆匆地向古井赶来,把余平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余三乐一见张远山,没好气地说道:“你这道士,竟然敢骗我是公安局的。怎么,你现在还有什么花招?竟然敢说我女儿摔在井中已经死了。我要抓你前去派出所,你这道士,想骗钱,你蒙得了别人,可蒙不了我。” 余平这时气喘吁吁地赶了上来,他的父亲和叔叔早就在喝斥余三乐了。余平也忙道:“三乐哥,这位张道长,可当真是法力无边。我们都见识过了,你在这瞎折腾什么?他也是一片好心,你倒好,非但没感恩之心,竟然还敢这样和张道长说话!” 余平赶紧陪着笑脸对张远山说道:“张大哥,你大人有大量,别和我三乐哥一般见识。” 张远山笑了笑:“没什么,我不会介意的。井中有没有你女儿尸首,你去找个铁钩,绑在竹竿上,下去一试便知。如果没有,你尽可以当我是江湖骗子,抓我前去派出所。” 听得张远山这样说,余三乐倒不敢多吭声了。余三乐的老婆,这时满脸是焦急和担心之色,见余三乐楞着不动,她狠狠地掐了余三乐一把,把余三乐痛得呲牙咧嘴。 余三乐老婆骂道:“你这死鬼,人家道长好心,又没说要你的钱。你倒好,不问青红皂白,就对道长不敬。我那可怜的女儿啊,死的好惨哪!” 女人痛哭了起来,余平忙安慰道:“三乐嫂,先别哭,一切还没定呢。三乐哥,你还不快点按照张道长的吩咐去办?” 余三乐这才如梦方醒,答应一声,向村内自己家飞奔而去。 |
196 经常捕鱼的余三乐,不一会就气喘吁吁地跑回了古井边,右手提了枝他打鱼时用的竹篙,右手则提了一个小船上用的小铁锚,肩上则斜挎着一圈绳索。 余平帮助余三乐,用麻绳把那小铁锚绑在了竹篙一端,开始试探着往井下伸去。 古井很深,直到竹篙的另一端已经没入井口,余平已经探下半个身子在井口时,忽然碰到了井底一物。 余平心中一惊,手一松,竹篙脱手而出,那离井口不到一尺的地方,竹稿杆头在古井中巍巍颤动。 余平嗫嚅着道:“张~~张道长,这井底果然有古怪,会不会真是那小女孩的尸身?” 余平刚说完,余三乐疯了一般似的,探身在古井口,抓起竹篙头,在古井中试了几下,忽然大哭了起来,因为他清楚地感觉的,竹篙碰到之物,似乎就是一个孩子的身体。 张远山连忙劝阻余三乐,要他不要那么激动,因为井中尸体还不知道到底是谁。 余三乐哭了一会,听了张远山的劝告,这才重新开始抓起竹篙,试图用上面的铁锚挂住井中尸体打捞上来。 可不论他如何用力,那尸体纹丝不动。 张远山看着余平道:“余平,你敢不敢下井把那尸体捞上来?” 余平一听此话,立即面如土色,不敢应声。看着余平害怕的神情,余三乐又神情激动不能下水,张远山把目光对准了同来的钱一多。 钱一多心中明白张远山的意思,是想让他到井下去打捞上来。 钱一多是盗墓出身,原本就不怕尸体,只是最近碰到了许多怪事,害怕有鬼,也一时踌躇。 张远山笑道:“钱兄弟,看来只有你能下去打捞了。你别怕,我给你一道符,鬼怪不能近,一具小孩子的尸体,这总难不倒你吧?” 钱一多尴尬地干笑一下道:“张大哥,你可别骗我。一具尸体让我去打捞上来,自然没问题,你这符真的见效?” 张远山笑道:“那当然啦,有了我这道符,绝对保你平安无事。” 钱一多默默想了一会,硬起了头皮,脱下了衣衫,把一根很长的绳索牢牢地绑在自己腰间,这才爬到了井口上。 上面几个人合力抓住绳索,慢慢地把钱一多向井底放下去。 钱一多的双脚慢慢地浸入了水中,春天的井水,反而显得比较温暖,钱一多心中也渐渐放松了下来。 当井水刚没过他脖颈时,水的浮力使钱一多基本已在井中保持了平衡。 他抬头向井口呼喊道:“这井水很深,你们先多放下三四尺,我准备潜入井底中。” 众人依言放下了一段绳子,钱一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摒住呼吸,双手推着湿滑的井壁,快速向水下沉去。 刚下潜了一段,他的双脚就碰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钱一多心中清楚,自己触到了那个尸体。 钱一多摸索到那尸体旁边,这才发现,这尸体之所以没能随着那铁锚被钩上来,原来是卡在两块井石之中了。 钱一多屏住气,小心地把尸体从石缝中拉出来,把那小小的尸体单手夹在腰间,然后双脚一蹬井底,快速地升到了井面。 |
钱一多大口喘了几口气,对井口呼叫道:“我摸到了,你们快拉我上来。” 井上的几个人,听到钱一多如此一说,赶紧齐心协力,慢慢地向上拉攥绳索。 分把钟后,钱一多挟着小孩的尸体已经出了古井。他把小孩子的尸体轻轻往地上一放,赶紧到边上穿起自己脱下放在井台边的衣服。 当钱一多当套上一件衣服时,身边立即传来了号淘大哭之声,钱一多心里明白,肯定是余三乐夫妻认出了那小孩尸体正是他们失踪的女儿的。 张远山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一幕生离死别的人间凄惨状,虽然不露任何神色,心中也隐隐作痛,感到十分惋惜。 那女孩的尸体,静静在躺在井台边的水泥地上。奇怪的是,虽然尸体让井水浸泡得十分浮肿,却并没有腐烂,甚至连身上的那件小红裙,也只是划破了几条口子,却依然相当完整地穿在尸身上。 那两口子正跪在小孩尸体边上呼天哭地时,张远山拨通了报警电话。 不一会,几个派出所民警就赶了来,忙乎了一阵后,得出结论小孩子是意外坠入井中溺水而亡,安慰了家属几句后,就离开了现场。 民警走后,张远山吩咐余平去把他那疯堂弟带到古井边,同时打开自己包裹,就在古井边搭起了一个简易的法坛。 钱一多看着那个小孩子的尸体,悄悄在张远山耳朵边问道:“张大哥,你刚才给我下井前画的符叫什么符啊?” 张远山神秘地一笑:“钱兄弟,那是我随手瞎画,蒙你下井去捞尸体的。” 钱一多大惊失色,脸色刷白,恨恨地说道:“张大哥,你竟然玩我!要是那冤魂作怪缠上我怎么办?张大哥,你可把我害惨了!” 张远山低声说道:“钱兄弟,不会的,你别害怕。现在是白天,阳气正盛,那冤魂是不可能会作怪的。何况那孩子的冤魂怨气深重,是因为她淹死在井中,一直受井水浸泡之苦而不见天日,我们现在把她打捞上来,这就是一件功德,非但不会有事,还能化解了她的怨气。” 正说话间,余平已经把他那疯堂弟带到了井台边。 张远山点燃了香烛,郎声说道:“人死如灯灭,七魂六魄归位,即投阴司地府,再世为人!” “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有头者超,无头者生;枪殊刀杀,跳水悬绳;明死暗死,冤曲屈亡;债主冤家,叨命儿郎;跪吾台前,八卦放光;湛汝而去,超生他方;为男为女,自身承当;富贵贫贱,由汝自招;敕就等众,急急超生;敕就等众,急急超生!” 念完“救苦往生神咒”,那香已经燃了一半,忽见那疯子头上飘出一缕细细的白烟,与那女孩尸体上飘出的几道白烟合在一起,随着那点燃的香火转了三圈,消失在空中。 再看那疯子,已经扑面摔倒在地,把其他几人吓了一大跳。 张远山淡淡地道:“他没事的,他之所以疯了,是因为那女孩冤魂有一魄缠着他而已!如今,那缠着他的魂魄已经离去,把他带回家去,找个好点的医院治治,或许不会再犯疯病了。” |
197 望着那哭得死去活来的余三乐夫妻俩,张远山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道:“你们也不要太难过了,节哀顺变。刚才我已经超度了你们女儿的亡魂,你们还是准备张罗一下她的后事吧!” 余平父子和他叔叔也不住地劝解余三乐,好不容易,余三乐夫妻俩的哭声才渐渐小了下来,情绪开始慢慢平静下来。 张远山冷眼看了一下余三乐,淡淡地道:“余三乐,你女儿不幸已经死了三年多,而你家还一直不知道,仅是以为她被拐卖了。你有没有想过,你夫妻俩为什么一直不能再生个娃呢?” 余三乐夫妇闻听此言,愈发显得悲伤,惹得其他几人也黯然神伤。 余平的父亲不停地安慰着余三乐夫妇俩,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抬头问张远山道:“张道长,莫非你知道余三乐夫妇不能再生育的原因?” 张远山不置可否,余三乐夫妇互相对望了一眼,齐齐跪倒在张远山面前,请他明示。 张远山沉默了一会,叹道:“举头三尺有神明啊,你们女儿不幸坠井淹死,而且你们夫妇从此再也不能生育,这都是报应。” 众人闻言,皆大吃一惊。余平不解地问张远山道:“张道长,三乐哥嫂都是老实巴交的山里人,从没干过什么坏事啊?怎么会有这样的报应?” 张远山同情地看着余三乐夫妇,长叹一声道:“念在你们本分老实的份上,我就泄露一点天机吧!你们的祸根,全出在嘴上!并不是说你们说错什么对神明不敬的话,而是你们为了贪图嘴巴享受,捕鱼所致!本来,捉些鱼虾吃吃,也在情理之中,无可厚非。可惜,余三乐,你竟然用电捕鱼,那对鱼虾来说,可是断子绝根的做法。你不知不觉间,铸成大错,这才招来自己断后的报应!” 余三乐如梦初醒,痛哭流涕,意识到是自己害死了女儿,不住哀求向张远山讨教破解之法。 张远山轻声说了句:“积善以赎前业,三年之后,或许会有子嗣!” 张远山对钱一多说道:“我们回去吧,这里的事已了。李冰的伤不知养得怎么样了,都盼他早日康复,我们又该起程了。” 张远山和钱一多,婉拒了众人的苦苦挽留,只是不忍拂了他们的一片心意,收下了几袋山里的土特产,和众人告别,由钱一多驾车,向镇子上医院驶去。 一晃过了十余日,李冰的伤势基本康复,在医生仔细检查无碍后,拆了线,搬回了小旅馆中调养几日。 伤口虽然已经愈合,可是李冰胸口的原来剑伤处,竟然多出了四个红点,连医生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一时成为同行几个人打趣的笑料。 这时已经是四月多,春光明媚,山区的空气中充满了春天的气息。施丽娅和赵婉儿早就按捺不住,嚷嚷着要出去到小山上踏青。 这天早上,几个人带上干粮,一大早就一起向小山上出发。他们早计议好,今天游玩后,就准备向鬼城丰都出发。至于如何解三才中的‘人’之谜,一时也无法知晓,索性懒得去猜想。 阳光照在几个人身上,暖洋洋,一种说不出的舒服感。呼吸着充满花香的新鲜空气,听着山里各种清脆动听的小鸟鸣叫声,几个人心情愉快极了,不停地追逐着,互相拍照留念。 赵婉儿正在给施丽娅拍照时,嘟囔着道:“施姐,你换个位置,你身后不远处有个土坟,大煞风景。” 施丽娅闻听,依言挪动了一下身子。正看着取镜框的赵婉儿忽然一声惊叫道:“吓死人了,你们快看,那个土坟上躺着个人。” 几个人都一楞,顺着赵婉儿的视线看去,果然发现了一个土坟,上面还真趴着个人。 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施丽娅惴惴不安地问道:“不会出人命了吧?我们赶快报警吧。” 李冰盯着看了一会,按住了施丽娅正欲拨打报警电话的手,他冷静地道:“施姐,不要这么冲动。我刚才好象听到那个人发出了一点声音,我们前去看看,说不定是哪个醉鬼,喝了酒晚归时,走到这土坟边支持不住就睡着了呢。” 大伙一起有理,就一起向那土坟走去。 到了土坟边,果然听到了一阵打鼾声,酒气触鼻。众人相视而笑,都不禁掩住了鼻子,不知道这个酒鬼喝了什么劣质酒,这酒味中居然含着一股腥臭味。 张远山绕着那个土坟走了几圈,笑道:“唉,山区就是这样,管理不力啊。这坟不是古墓,看样子最多只有三四年的历史。” |
钱一多一听不是古墓,这才来了劲,乐呵呵地说道:“不是古墓就好,就上次那个将军墓,把我吓得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呢!” 赵婉儿看着躺着的那个中年男子,只见他约摸四十多岁,腰中还系着一条白布围裙。脚边放着一副担子,担子两头,各放了几个蒸笼。 担子的一头,盖得紧紧的,另一头,蒸笼上的盖子却歪歪地倒在一边,里面露出了几个白白的馒头,上面爬满了一大群黑蚂蚁。 赵婉儿不觉一阵恶心,当她再看到那中年男人躺在坟堆上,嘴边流着粘乎乎淡白色的唾液,更有一大群蚂蚁在他嘴边爬来爬去时,不禁忍不住胃口一阵翻动,呕吐了几下,却什么也没吐出来。 李冰见赵婉儿这个样子,忙关切地问道:“婉儿,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赵婉儿摇了摇头,扭头不敢看眼前那一幕,只用手指着那个土坟说道:“你自己看,恶心死了。” 李冰顺着赵婉儿的手指一看,不禁也皱起了眉头。他捏着鼻子,走到那中年男人边上,用脚轻轻了踢了几下,喊道:“喂!喂!这位大哥,你快醒醒!” 那中年男子仍是打着鼾声,睡得正香甜,丝毫没醒过来的意思。 钱一多不耐烦了,重重地对着那男人屁股上踹了一脚。 那个中年男人猛然如同一条弹簧般地从土坟上一蹦而起,呲牙咧嘴,口中大呼疼痛。 他突然见到眼前这么多人,不由得一阵紧张。中年男人揉了揉眼,忽然一眼瞥见自己脚下竟然是一个土坟,吓得大叫一声,脸色顿时变得惨白。 |
198 那中年男人,踉踉呛呛跨了几步,一屁股又跌坐在那个土坟堆上。吓得哇哇乱叫,手脚并用地爬离那个土坟,趴在草丛中不断地喘着气。 张远看着那中年男人,皱眉道:“这人印堂间一股黑气,不知道是中了邪还是喝醉酒的关系。” 李冰一楞,忙忍住那股触鼻的气味,走过去扶起寻中年男子,和颜悦色地说道:“这位大哥,你怎么了?别害怕。我们几个是早上来山里踏青春游的,无意中发现你喝醉了趴在这坟堆上,又叫不醒你,我这位兄弟才下脚狠狠踢了你一下,对不起了。” 那中年男人脸色刷白,缓了好久,才喘过一口气来。他看看李冰几人,见三个男的不象是什么坏人,而且其中还有两个貌美如花的女子,这才稍稍安下心来。 施丽娅捂着鼻子,从自己包里掏出一包面巾纸,递给那个中年男人,让他把脸上的秽物擦干净。 李冰搀扶着那个中年男子,向不远处一个平坦的地方走去。那男子忽然想到了自己的一副担子,挣扎着想回头挑起。 李冰笑道:“大哥,你醉成这样,就不要担心那副担子了,我们到前面那个地方去休息一下。” 他回头对钱一多叫道:“钱大哥,做件好事吧,帮这位大哥把那担子挑过来。” 钱一多极不情愿地弯下腰,挑起那副担子,慢吞吞地跟在李冰身后。 几个人找了块很大很干净的青石坐了下来,这时那个中年男人,已经把脸上擦拭干净了。 李冰问道:“大哥,你怎么会醉成这样?又是如何卧在这坟堆上的?” 那个中年男人,脸色大变,惊慌失措。过了好久,他才缓缓说道:“多谢几位热心帮忙,我撞鬼了!” 听他如此一说,几个人都惊讶地叫了起来。 李冰忙问是怎么回事,这个中年男人抽了几口烟,这才慢慢道清原委。 原来,这中年男人,就住在山坡下面一个小村子里。他家境虽然算不上富裕,却也过得颇为不错,因为他有一手做馒头的绝技,远近闻名。 这中年男人,名叫陈冬大,祖传几代,都是做馒头为生。 陈冬大为人踏实勤劳,平时除了做得一手好馒头外,还颇喜弄口老酒。 为了节省开支,陈冬大并没有在镇子上租房开店。他因为手艺好,早就远近闻名,加上他脑子比较僵化,一直坚信‘酒香不怕巷子深’的落后经商思想。 陈冬大每天起早,做好几笼馒头后,趁天没亮,就挑起担子翻过小山到镇子上叫卖。 由于他做的馒头,又大又白又香甜,加上价格实惠,因此,镇子上的人都喜欢到他的挑子前买着当早点。 一般来说,陈冬大的几笼馒头,不到一小时,就能卖了个精光,然后他就在小镇上的小餐馆中喝口老酒,快近晌午时,再买些菜返回自己家中,几乎一年四季都是这样。 |
当她经过几个人身边时,施丽娅很有礼貌地问道:“这位大娘,这坟中埋葬的是你家亲人吧?怎么会现在这个时候来上坟?” 那个老妇扭头看了一眼施丽娅,再看看其他四人,脸上那警惕的神色才有所松驰,露出了一丝不易觉察到的悲伤,淡淡地说道:“五年前的今天,我老伴和我们的独子,外出打工回来,却不料遭遇了车祸,不幸双双身亡。今天是他们的忌日,我买了些香烛纸钱,还有他们平时最爱吃的一些小菜以及我老伴最爱吃的馒头,前来祭奠一下爷俩。” 听得老妇如此之说,陈冬大脸如土色,壮着胆偷眼一瞧土坟,只见土坟前果然堆了几个雪白的馒头。 那老妇说道:“年轻人,你们是来这小山上游玩的吧?春天的景色是不错,你们好好玩耍。我心中思念那爷俩,睹物思情,就不和你们多说了,就此告辞。” 看着那老妇在阳光下离去的背影,施丽娅悄声道:“没想到,山野之中,一个老太说话也这么斯文。看来,坟中所葬的那一对爷俩,也必是有文化之人。” 这时,陈冬大已经开始弯下了腰,作出呕吐状,却怎么也吐不出来。 张远山自言自语道:“看来这个陈老板确实是撞上鬼了,还进入坟中吃了一顿鬼餐。这鬼父子俩倒也仁厚,没半分害人之心,陈冬大必有后福。” 吐了半天却没吐出什么的陈冬大,听得张远山如此之说,干喘了几声,吐着粗气问道:“这位大哥,你怎么知道?难道我遇到的那一对鬼父子真的是好鬼?” 张远山点了点头道:“陈老板,不瞒你说,在下虽然不才,却也学过一点茅山道术。那鬼父子俩若是存心害你,只怕你即使出了得此坟,也保不了你的小命了。” “你不是说过,他们好酒好菜招待你,而且还给了你一大笔钱吗?这就是说明,你卖给他们的馒头,也了结了他们的一个心愿,所以他们招待你,就是在报答你啊。” “唉!”,张远山叹了口气道:“只不过这鬼父子,虽然是盛情招待你,却忘了你是阳世一凡人,受不得这阴世之食。若不得呕吐出来,只怕你反而要生一场大病呢。” 张远山看看惊慌失措的陈冬大,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轻声道:“陈老板,你把你口袋里装的阴世之钱就在此地烧化了吧,免得晦气缠身。” 陈冬大一个激零,这才想起了那个年轻男子给他的馒头钱,连忙伸手从口袋中掏了出来。一看之下,大惊失色,原来,这竟然是一大把冥币。 陈冬大按张远山吩咐,到土坟前跪拜了几下,把那些冥币就地烧化,又作了几个揖,这才站起身。 张远山口念净口神咒:“丹朱口神,吐秽除氛,舌神正位,通命养神,罗千齿神,却邪卫真,喉神虎贲,气神引津,心神丹元,令我通真,思神鍊液,道义常存!” 同时趁其不备,在陈冬大后背猛地一拍,只见陈冬大一弯腰,张口喷出一大堆秽物。 众人定睛看去,只见那吐出的一大堆秽物中,爬满了许多各色小虫,还有几根沾着鲜血的小鸟羽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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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 赵婉儿正托着下巴出神地听着施丽娅讲述着文人墨客那引人入胜的民间故事,忽然被李冰的一声大吼吓了一大跳。 赵婉儿愠怒地道:“李冰,你是不是脑抽了?这么好听的故事,你发什么神经打岔干嘛?” 施丽娅见到李冰如此兴奋,也停止了讲故事,她对着赵婉儿轻笑道:“婉儿,故事已经讲完拉!其实,我猜李冰肯定是早已经想到了,只是想印证一下,才故意让我来说说的。” 赵婉儿对李冰翻着白眼,假装生气地说道:“李冰,看看你外貌忠厚老实,哪来这么多小心眼?你想到了什么,快点说出来,不然的话,不理你了。” 李冰乐呵呵地道:“我虽然想到了,只是不敢肯定,所以才会故意这样问。既然施姐说的和我想的一样,那我心中就有了底,基本可以肯定我的想法了。” 李冰踱了几圈,悠悠地说道:“张大哥和钱大哥去余平村子上,碰到并解决了的那几件怪事,几乎都和吃的东西有关。今天碰到陈冬大吃鬼食醉卧土坟的事,更是证实了和吃的东西存在着巧妙的联系。” “在陈冬大的事刚过去,我身上就出现奇痒,最后那四个红点竟然消失了一个。这意味着什么?那就是说,这四个红点,代表着人性的四个方面。而要解了这个三才中的‘人’字之谜,这四个红点就暗示我们,要有四种不同的经历,来看待人生。” “既然消失了一个红点,证明我们已经无意中解除了四个条件中的第一个。那么,我认为,这个陈冬大的事是最后一件,只要把他的事和前面张大哥还有钱大哥碰到的事,结合起来,找到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找到了第一个线索。” “所以,这个共同点很是关键,我仔细回味下张大哥、钱大哥两人在余家庄所遇到的事。最终发现,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和食物有关。” “你们想想,张大哥帮助那个余平的叔叔,即那个养鱼的余顺华,破解了他父亲的恶坟风水,那鱼就是养着长大后到市场上卖的食物。而那个余平的另个叔叔,儿子疯了,也是因为他不仅宅子风水不好,而且还偷偷药杀别人家的看门狗吃,甚至连自己家的狗都没放过,那也和吃有极大的关联。” “而那个余三乐夫妻俩,他们的女儿不幸坠井身亡,后来又一直不能生育,是因为余三乐电鱼而吃,干出这种断子绝孙的事所得到的报应。这当然也是和他为了贪吃鱼虾有关,所以也离不了一个吃字。” “再想想刚才那个陈冬大,他能给鬼引入墓中,并吃鬼食,不也是因为那坟中之鬼,喜欢吃他做的馒头吗?” “由此看来,所有这几件事都和吃有着关系。所以,我猜想,这四个红点,既然有可能代表破解三才中的那个‘人’字之谜的四个提示。那么,经历了这几件事,第一个红点消失,说明这有关人的四个方面,第一个,必然和吃有关。” “在想明白这点后,我心中就思量开了,第一个和吃有关,那下面三个会是什么呢?我一时也吃不准,就故意问施姐,想从其中得到一些启发。” 李冰越说越得意,此时竟然哈哈大笑起来。笑了一会,他才得意地说道:“没想到,施姐果然是学历史的高材生,根本不用得到什么启发,她直接给出了答案。” 除了施丽娅,其他三人都显得相当奇怪,因为他们没听得出施丽娅所说故事和李冰的问题到底有什么关联。 李冰微笑了一下,狡黠地说道:“我可不想独占风头,还是让施姐讲给你们听听吧。” 施丽娅呵呵也乐了,她清了一下嗓子,微笑着说道:“那好吧,我就接着李冰的话说下去。那四个红点,就代表人性四个方面:酒、色、财、气。” 施丽娅看着赵婉儿,轻颦浅笑:“婉儿,你现在听明白了吧?李冰说了,前面几桩事,都和吃有关,那就是代表‘酒、色、财、气’中第一个字‘酒’。也就是说,我们已经完成了第一个条件。下面只要经历过其他三个方面的怪事,就意味着我们体会了三才中的那个‘人’字,这样的话,上苍就会允许我们接着去了解三才中的那个‘地’字,再接着就是‘天’字。” “只要依此顺序,倒反着体会了三才的‘天、地、人’这三种境界,就可按照上次李冰受伤时,那玄武大帝金身消失前留下的话‘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三才,三才生万物。三才归位,四象既成’,我们就可在接着破了朱雀、玄武两阵,又悟了三才之理后,就可前去破解余下的青龙和白虎之阵了。” 李冰不住地点头,赞许施丽娅说得有理。赵婉儿和张远山还有钱一多,圆睁着双眼,一眼没能听出到底是怎么回事。 三个人傻楞楞地回味着施丽娅的话,忽然醒悟过来,都喜不自禁地拍手叫好。 “酒、色、财、气”,赵婉儿不住声地反复着道。 她念了一会,忽闪着眼睛,俏皮地说道:“那第二个境界,就是我们要去体会那个‘色’字了。李冰,这个色字,该不会应验在你身上吧?” |
李冰听得赵婉儿之言,不觉有些尴尬,又见张远山和钱一多在偷偷暗中发笑,灵机一动,装出一副一本正经的神色,双手合什,闭目念道:“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赵婉儿讶然道:“李冰,怎么突然成了和尚了?” 李冰一本正经地说道:“女施主,这是《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中的经典句子。佛家所言的空,不是什么都没有,而是指世间万物,没有绝对的永恒;而那个色,更不是大部分人猥琐地想到的那个色,而是指物质世界。” 李冰本是打趣,张远山闻听,却不禁心中一动。 他若有所思地说道:“李冰,按你这么说。那个色字,极有可能还是指物欲,难不成,另两个字,即那色和财,会同时出现并同时消失?毕竟它们之间,密不可分啊。” 李冰一楞,想想不无道理,不由得大为赞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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