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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故事]转载 不喜勿喷。( 金棺噬魂。。。山村丧事之后 )[第11页]

作者:南城以北青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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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了张山才知道,赵有德入殓的时候,穿的就是一双他媳妇纳的平底粗布鞋,后来扶尸咒逃跑,身上自然也是这一套行头。
  张山喘了半天,有所好转,也蹲下来看了又看,肯定了我的说法。
  但我想不通的是,扶尸咒怎么会突然躺在门外?刚才进来的时候还站在那里不动,难不成到底还是被张山伤到了?
  张山可不这么认为,从两次交手来看,扶尸咒的力量绝对要比他强悍,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只能感知到光亮,看不清事物,但它还拥有灵敏的嗅觉和那坚硬如铁的身体,我俩一时真就想不出怎么对付。
  又过了一会,门外的确是毫无反应,于是张山轻轻把门拉开一条缝隙,我俩向外瞅去。
  灯光下,只见门外赵有德的尸体双腿紧绷,笔直地坐在那里,一只手抬起指向前方,和两个月前在山上他第一次坐起时,动作和角度,一模一样!
  只不过现在这长满了尸泡的脸,显得比那时更加恐怖和诡异。
  张山胆子又大了起来,把门拉开一些,凑上前去要看个究竟。当我想阻止他时,这家伙已经钻出了门缝。
 
铁皮大柜
   在两盏矿灯的照射下,我终于第一次把这个扶尸咒看了个仔仔细细。
  它身上还是赵有德死后穿的那一套衣服。他家穷,当时真是连一身像样的衣服都没能力置办。还是村里的一个老大爷,看不过去了,拿出自己准备出殡时穿的衣服,给了赵有德媳妇,这才让他死后能稍微体面一点。
  不过现在这身行头早就面目全非了,我记得当时上身除了西装,还有一件呢子外套。但没了踪影,只剩下破破烂烂的白色衬衣,零零散散地挂在身上。
  那些露出来的皮肤都是铁灰色的,皮肤下的血管颜色更深,一根一根的格外显眼。有些地方早已皮开肉绽,一道道划开的口子就那么向外翻着,甚至露出了骨头。
  我俩正观察着这家伙,渐渐听见从它脸部那里传来细小的“嗞嗞”声。
  仔细一看,发现张山刚才吐在尸体脸上那一口混着血液的浓痰,正在不断地冒着小泡,居然还有一股蒸汽不断冒出。
  “这小兔崽子,要拿老子的血烧开水喝啊!”张山这家伙还真是没心没肺,那边受了伤,这边刚好一点就说开了俏皮话,倒让我想起了刘云龙,他俩要是放在一起,我一准能被说晕。
 
  “不好!”我正胡思乱想着,张山突然蹦了起来,一下就蹿进了门内。
  在他关上门的一瞬间,我看见门外的扶尸咒筛糠似的,浑身抖个不停。
  “快!找东西,把门顶上!”张山一进来就背靠着门,冲我喊道。
  我慌张的四处乱看,这才发现,门后的地方,不是一般的大,矿灯居然照不到边界,而且四周黑压压的到处码放着许多大箱子。
  刚好,我身旁就有一个三米长,一米五高的大木头箱子。我赶忙跑过去,把它往门那里推。
  想不到这个箱子还真沉,我费了半天劲,也才刚推到门口,张山也顾不上顶着门了,上来一把抓着箱子另一头,就拽到了门前。
  “咣!”刚一松手,门就被狠撞了一下,要不是这个箱子,恐怕就要砸开了。
  张山又趁着这个间隙,把他身边的另一个大箱子也拽了过来,挡在这个箱子后。
  “咣!”又是一下,门前那口箱子的木板有的已经都折断了。我和张山又赶忙拉来两口箱子,一字排开堵在后面。
  “咣!”这一次,整扇门已经被彻底撞坏了。
 
  上方的门板已经和门框脱离,向后翘了起来。由于用来挡门的木箱子只有一米五高,对于两米多高的铁门,只能挡住下半部分,而箱子又太沉,凭我俩根本别想抬起来。
  我和张山眼睁睁的看着破烂的铁门,束手无策,看现在的情况,只要外面的扶尸咒再来一下,我俩恐怕就可以缴械投降了。
  门外居然又一次陷入了沉默,在忐忑中熬了不知多久,张山咽了口口水,爬到箱子上,慢慢朝铁门靠近。
  “走了……”张山趴在裂开的门缝上看了半天,扭头冲我说道。
  “快!再找些东西,先把上面也堵上再说!唉?这是什么?”说着,张山从门后的第一口木箱子中拿出一件东西。
  我凑近看去,发现是一件塑料包装袋裹着的军用棉袄,而且内部被抽干了空气,估计是为了避免受潮或弄脏。
  这时我俩才算有空观察门后的空间。
  仅在我们周围方圆几十米的地方,这样规格的箱子竟摆了上百口,三口一组,码放得极为整齐。
 
  稍远的地方,还有一些较小号的箱子,我甚至看到深处还摆着一排汽油桶,这里居然是一个巨大的地下物资储备仓库!
  我正到处乱看,身后传来“啪”的一声,顿时整个空间都亮了起来。
  原来在铁门旁边的墙上,就有一个电闸,张山把它推了上去。
  这时再看,我不由得惊叹,好大的一片地方!在这几十米深的地下,居然有一个差不多两个足球场大小的仓库。
  里面摆满了大小不一的箱子,虽然还不知道装的是什么,但从刚才发现的军用棉袄看,无外乎就是一些生活必需品和战备物资。
  “我的天!这下咱们发了!”张山不知道从哪里找来几根手腕粗的铁管,顶在了铁门后,算是勉强加固了一下,走到我旁边感叹着。
  “你就别做梦了,这些都是国家的,又不是咱俩发现的宝藏,搬出去卖看抓你不?”我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一个小号的木箱子前。
 
  由于这地下的仓库极为隐蔽,所以箱子上都没有锁,顶盖就那么放在上面,我一掀就打开了。
  这个较小号的箱子中,周围是一些塑料合成的东西,应该是防潮用的。中间放的居然是一双双的解放鞋。
  张山又接连打开了几个箱子,除了棉袄,就是鞋和手套。
  “娘的,怎么连个武器都没有?给点吃的也行啊!”张山失望之极,骂骂咧咧地到处找着。
  我俩一边走,一边到处掀着箱子,希望能找到些有用的东西。
  走到墙根的那排汽油桶前,张山拧开他面前那个油桶的盖,凑近闻了闻。
  “是汽油!”他说完就从我背着的包里翻出剩下的两瓶矿泉水,递给我一瓶,示意喝完把瓶子空出来装汽油。
  我问他要干什么,“有备无患!”这家伙甩给我四个大字。
  扶着汽油桶灌了满满两瓶。他就一边一个,把瓶子揣在了上衣口袋里。
 
  “那是什么?”我刚直起腰,发现在这排汽油桶的中间,放着一个大铁皮柜。
  指给张山看后,我俩向铁皮柜走去,直觉告诉我,这里面装的应该是对我们有用的东西。
  来到近前,铁皮柜的门上居然挂着一个大铜锁,这更加肯定了我们的想法。
  张山又跑到铁门那里,找来一根钢管,三两下就把锁给砸掉了。我拉开柜门一看,里面赫然摆放着十几把一尺多长的冲锋枪。
  “哈!还是七九式!”张山见了这些枪跟见了他爷爷似的,伸手就捞出一把,拿在手里,拉栓、上堂、瞄准,动作极为熟练。
  “你用过?”我在一边都看愣了。要说山里人爱打个野鸡野兔什么的,有杆枪很平常,那也大都是猎枪步枪之类的,但这是连发的冲锋枪,张山居然也能玩得这么溜。
  “嘿嘿,早些年部队经常去我们村那边的山上拉练,那些战士个个背的都是这个,跟他们混熟后,我天天玩。要是把别的枪,我还真抓瞎。”
  张山说着,又从柜子下半部的箱子中取出一盒子弹,把弹夹退了出来,一颗颗往里面推去。
 
  我这一代人从小就没接触过真枪,在我眼里,平民百姓拿枪是犯法的。而且这里很明显是国家应付紧急突发事件的物资库,明目张胆地这么做,实在有点不妥。
  但转念一想,命都快没了,还在乎这些?能不能活着出去都是个问题,放着杀伤力如此巨大的武器而不用,那才叫傻瓜蛋!
  看着这一柜子的冲锋枪,我已经开始在想要不要张山教教我怎么用?
  “哒哒哒!”清脆的枪声突然在身边响起,差点没把我心脏吓出来。
  扭头一看,张山端着冲锋枪,在他身前不远处的一口大木箱上,歪七八扭的有几个弹孔,正冒着烟。
  “哈哈哈!爽!玩了这么久,我这还是第一次实弹射击!”张山端着枪,像是变了个人,张狂的放声大笑。
  “你怎么乱开枪?误伤了怎么办?再说这都是国家的东西,就这么让你打烂了!”我被他吓了一跳,自然少不了要数落他。
  “不试试怎么知道管不管用?一会找上扶尸咒,你一扣扳机不响,再抱怨就晚咯!”张山毫不客气地把冲锋枪挂在肩上,又去往空弹夹里装子弹了。
 
  我懒得理他,自己也忍不住伸手去想要拿一把枪出来,毕竟男人喜欢枪是天性。
  枪被拿了出来,但我的注意力却不在枪上。
  因为我发现当枪拿开后,柜子里面原先被挡着的内壁露了出来,墨绿色的铁皮上有两个白色的字,写着“壹号”。
  我把头缩回来,朝四下里望了望,目力所及之处,除了木头箱子就是汽油桶,铁皮柜只有这么一个,还费劲编个什么号啊?
  直觉告诉我,这个壹号有点怪异。
  于是我把这一层挂的枪都拿了下来,只见铁皮柜内壁上四个白色油漆大字,格外显眼——“壹号通道”。
 
壹号通道
  “壹号通道……”
  ……我想起来了!刚下来时走的那条断头路就是“壹号通道”,这还是被蓝色蛤蟆弄昏后,小护士告诉我的。
  仔细看去,竟然发现,这个铁皮柜的内侧根本就是一扇门,门拴上挂着一把比外面柜门上更大的铜锁。这些枪,其实都是挂在里面的这扇门上。
  这个“壹号通道”果然处处透着诡异,先是无缘无故蹦出个蓝色蛤蟆,紧接着又把我送到四十年前,黑暗中还貌似跑出过什么东西,把那时候的“医院”都给血洗了,现在居然在这儿又有一个出入口,而且还在柜子中。
  看来外面放的这些枪,应该都是为进入“壹号通道”而准备的。这个“壹号通道”,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
  我赶忙拉过来正上子弹的张山,想看看他的意见。
  “秘密出口?”张山拿着枪,脑子直接就不转了,看了半天冲我蹦出这几个字。我又把刚才一直没来得及告诉他的事情说了一遍,这家伙才开始沉思起来。
  “照你这么说,这个壹号通道确实不简单。出现这些情况,有一个可能,当年挖到这里,其实已经挖到了玄门的下方,使这条路成了冥道。”张山思考了半天,才下结论。
 
  “冥道?”我听到这个词,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也感觉有一阵寒气从脚底板直往上窜。
  “玄门我之前告诉你了,是城市的阴阳交汇处,说白了就是阴阳的界限,以地为界,下为阴,则上为阳。这条通道深入地下几十米,从玄门横穿而过,让这里只能走阴不能通阳,里面会出现什么,谁也说不准。”说着,张山伸手按在了铁门上。
  “你来摸摸,地下工事通常冬暖夏凉,气温很稳定。而这扇门,居然冰手,说明门后阴气极重。”
  我闻言也伸出一只手按在了铁门上,顿时,刺骨的冰凉通过掌心直达心脏,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扇门的温度居然在零度左右!
  “总之,冥道不是凡人可以走的。”
  张山刚下了结论,只听身后“砰!”地一声巨响,我俩回头一瞅,不好!
  扶尸咒终于撞破了物资库的大门,冲了进来,正站在我俩搬到门后的木箱子上,到处闻着。
  “哈哈!你个龟孙王八蛋来得正是时候,看我今天不灭了你!”张山说着把枪端在手里,嚣张地叫道。
 
  扶尸咒随着声音,瞬间就判断出了我们的位置,跳下箱子冲我们就窜了过来。
  “哒哒哒……”张山毫不客气,一梭子子弹全打了出去,大部分都钉在了扶尸咒的身上,直接把它打翻在地。
  “哼,什么扶尸咒,见了这玩意还不是一准……”张山抬起了枪管,狠话还没放完,就住嘴了,因为那个怪物又从地上爬了起来。
  我俩瞬间就慌了神,这家伙到底是拿什么做的?连枪都不怕!
  “接着打啊!”我第一时间躲到了张山身后。
  “没子弹了,我就装了一梭子!”张山一边忙手忙脚地往弹夹里推子弹,一边注意着前面的动向。
  扶尸咒越靠越近。
  “娘的!什么狗屁玩意!”眼见这家伙离我们就剩十几米远了,慌乱中张山只塞进去几发子弹,他一狠心,终于把枪给扔了。伸手在衣兜里摸出一瓶我们刚灌的汽油,拧开盖后,在身前地上撒了一道弧形。
  “打火机!”
 
  张山做这些的时候,头也没回,手背着伸向我。我慌忙从裤兜里找出打火机递给他,接过后张山立刻蹲下点燃了地上的汽油。
  “轰!”我们身前瞬间燃起了一道火墙,把我、张山和身后的铁皮柜包围了起来。
  扶尸咒似乎很怕火,火苗窜起后,就站在火墙外原地不动,惨白的眼珠冲着我们。
  张山没有丝毫停顿,拣起地上扔着的那届钢管,又朝铁皮柜内的那个大铜锁砸去。这个锁好大,张山砸了十来下,居然没能砸开它。
  我瞅见铁皮柜柜角落里有根二尺来长的铁条,赶紧递了给他。
  这玩意比钢管好用多了,张山把铁条插进门拴处,使劲向下一压,铜锁应声而落。
  “快走!往里面跑!”张山一脚把门踹开,拽着我衣领就要往里推。
  “你到底要干什么?这条路能走么?”我瞪着张山,不知道他的意图。他刚说完凡人不能走冥道,转眼这就要塞我进去。
 
  “娘的你怎么那么多废话!这会不走等死啊!”眼见汽油燃烧的火势越来越小,张山紧接着一脚又把我给踹了进去,他自己进来前还不忘顺手又摸来一把冲锋枪和一盒子弹。
  这家伙把我踹了个狗吃屎,冰冷的地面贴在脸上,冻得我一激灵。还没等站直,他又把我一下拎了起来,催促道:“快跑!火马上就要灭了!”
  我俩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玩儿命飞奔。这个“壹号通道”里面是没有灯的,还得把矿灯打开。
  好的是,这一瓶汽油还真坚持了不短时候,我俩都跑出去几百米了,回头还能看到火光。
  一旦离开地面和墙壁,这条“壹号通道”内并不觉得有多么冷。倒是不知道从哪里刮来的风,总在耳边呜呜的叫着。
  跑着跑着,我就发现不对劲了,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身上不停掉下来,悉悉索索的。
  低头一瞅,这才发现我的袖口不知道什么时候烂成了一片一片,随着跑动,直往下掉。我右手往左臂上一抹,这下可了不得了,不单是衣袖,连带着一大片皮肤也被带了下来,露出了下面的肌肉和鲜红的血管,还一跳一跳的。
  我吓坏了,赶忙转身,向张山求助。
 
  扭脸一看,张山比我还惨,上身的衣服都快掉完了,皮肤也是有一块没一块,右胸甚至都烂到了肋骨。头皮连带着头发也没了一大片,还有一颗眼珠子在外面挂着,跑动中甩来甩去。
  看到我转身停住了,这个浑身溃烂的张山也急忙刹车,慢慢朝我走来。
  我哪敢让他靠近,右手指着他,喉咙里咕咕噜噜的,却说不出半个字。但脸上惊恐的神色显而易见。
  烂掉的张山看到我这个样,也不说话,伸出右手食指放在嘴里,咔嚓一下就咬断了,然后举着他那截正喷血的断指,朝我戳来。
  我极力想躲,但无奈本身我的体力就和张山有相当的差距,况且他进我退,没两步就被他追上,一指头戳进了我的眉心。
 
幽冥之路
   我闭上了眼,心想完了,今天看来是要交代在这了,烂成这样还好没感觉,要不然光是疼就要人命了……
  等等,不疼?不应该啊,烂这么大一片不疼,谁信啊?
  我又睁开了眼,只见张山好端端的站在我的面前,他的眉心多了一个手指粗的红点。
  “亏你还是个掌印人,连这种最低级的幻觉也能中,说出去不怕叫人笑掉了大牙!”张山一本正经地数落着我。
  我发现他的右手食指有一片血迹,但却没有断掉,放心不少。
  没能来得及说什么,何况这会也不是问问题的时候。我俩稍作停顿,又向前跑去。
  通道内的墙壁渐渐不断地往外渗出水珠,灯光照上去,看起来瓦蓝瓦蓝的。
  “等等!”张山突然叫住了我,这时渗出的水已经在圆形的甬道中间汇成了一片。
  他蹲下身,捧起一汪水,又慢慢站了起来。
  我凑上前去观察,这蓝色的墨水居然相当有凝聚力,好像水银一样,不断地往一起拥挤,变化着形状。
  不出半分钟,张山手中的这一捧蓝墨水居然慢慢凝结成了一个固定的形状,有点像——青蛙。
 
  “我说是什么,回梦蟾蜍!”张山一声惊叫,扔掉了手中的玩意儿,向前指着朝我吼道:“快点,冲出这段路,不然今天咱俩都要留在这!”
  我已经认出了这个东西就是一早在通道里朝我喷烟的那个蛤蟆,但并不觉得有什么可怕,听张山说得这么严重,倒还真没放在心上。
  “呱~呱~”甬道内已经开始有零星的叫声了。
  张山看见这些东西,比碰上扶尸咒还紧张,一把揪起我,又超前疯狂跑去。
  一路上,被我们踩着的蓝蛤蟆不计其数,它们一旦被踏住,就好像破了的气球一样,放出一股紫色的烟雾后,随之消散。
  还好我们始终在前进,那紫色的烟雾还没等扩散,就被甩在了身后。
  终于,在走过了头顶一个手腕粗的通风口后,甬道内的蓝色开始减少。又跑了几十步,那些蛤蟆彻底的不见了。
  “呼!好险!”张山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坐到了地上。
  “那些蛤蟆很可怕么?”我总算有空,抓紧时间问他道。
 
  “你又不是没被喷过,还不清楚么?”张山一边喘气,一边斜眼看着我。“一只是没什么,充其量让你昏迷一会,成千上万只,你算算能昏迷多久?不等你醒过来,恐怕就已经饿死了。”
  “饿死……”这个词听起来又有点耳熟,但没等我去细想,张山接着说道:“这回梦蟾蜍是玄门的镇守者。它们喷出的烟,不单单是致人昏迷那么简单,你昏迷中所看到的,遇到的,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曾经有很多通灵者在家中都养这种东西,用来去探查以前的事情,寻找真相。但昏迷中所发生的事情都是真实的,导致许多人因为意外死在里面。而且养他们很费劲,到后来,使用的人也原来越少了……”
  “这么神奇?”我听完张山的讲解,对这小东西倒感兴趣不少。
  “神?我刚才说了,这玩意儿是玄门的镇守者。穿过他们就等于穿过了玄门,也就是说,咱们现在已经不在阳间了,而是在——阴间。”张山故意拖长了最后两个字,听得我一身鸡皮疙瘩。
  “不……不是吧?那现在该怎么办?”我赶忙回身看去,黑黑的甬道依然笔直的向前延伸,也没发现和之前有什么不同。
  “幽冥之路,有去无回。咱们得马上退回去。”张山歇够了,扶着膝盖站了起来。
  “回去,和扶尸咒还有得一拼。在这里,咱们是凡人,要不了一会,许多东西都会被你我的气味吸引来,到时候让你想走都走不成。”
  “能不能带我一起走?”一个听起来略有点紧张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谁!”我立刻转身看去,张山则抢先一步,挡在前面,举起了手中的冲锋枪。
  一个身影从黑暗的甬道深处走到近前,居然是一个眉清目秀的男孩,不过十**岁,上身穿着一件蓝色的毛绒外套,下身则是条旧仔裤配着一双五成新的白色球鞋。如果放在外面,活脱就是一个典型的大学生形象。
  “你是人是鬼?”我躲在张山身后,又说起了自己的专用台词。
  “在这里,除了咱俩,还能有活物么?”不等男孩答话,张山就把我堵了回去。
  “求求你们了,带我走吧!我被关在这里十五年了,天天守在门口,就是为了等好心人带我出去。”男孩感觉快要哭出来了,想往前走,但看到张山警惕的眼神和黑洞洞的枪口,又退了回去。
  “好心人?哼,我可不是,别戴高帽。你已经死了,就该呆在这里,回阳间干什么?放你出去害人啊?”张山一点不留情面,冲着男孩冷冷地说道。
  “我不是横死的,我有权利回去!”男孩挺直了身子,对我俩喊道。
  “对不起,我不是判官,他也不是阎王爷,这事儿我俩说了不算。”张山说完,就扯着我往后退去。
 
  “我真不骗你,我出去不但不会害人,还能救人,你们就帮帮我吧!”男孩再也顾不得张山的脸色,朝我们快步走了过来。
  “啪!”一声枪响,男孩的左胸被射中,露出一个黑点,瞬间,黑点迅速蔓延开来,只是几秒钟,就烧出了巴掌大的一块地方。男孩的神色非常痛苦,但他却咬着嘴唇,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你如果觉得能打过掌印人,就尽管过来吧。”张山扬起了枪管,一脸轻蔑地看着面前的这个鬼魂。
  男孩的脸色变的更加难看,小心翼翼地问我们道:“你们是……掌印人?”
  张山用下巴朝男孩的左胸位置点了点,说道:“你以为呢?不然一把普通的冲锋枪,就能把你伤成这样?”
  我挺迷惑的,也没见这家伙找我要了什么,冲锋枪就连鬼都能打。显然不是来自于我这个掌印人的能力。
  男孩低下了头,思考片刻,仿佛下了决心似的抬头冲我们说道:“如果我今天无法离开这里,情愿在你们手上魂飞魄散!”说完,不等张山表态,就朝我们慢慢走来。
  张山压根不和他客气,抬手照着男孩左腿又是一枪,同样,子弹打在他身上后也迅速扩散。但男孩只是皱了皱眉头,并没有停下脚步。
  “无可救药!”张山吐出这四个字后,把枪举到眼前,瞄准了男孩的心脏。“你既然想这样,我就成全你!”
 
又着道了
   “啪!”响声过后,男孩站在那里看着我们发愣。而张山的枪口却是冲着斜上方的,这一枪并没有击中他任何部位,因为我把枪管打歪了。
  “你干什么!”张山扭过头来,小声地怒斥我。
  “你忍心下手?”我第一次对张山所做的事,从心底里产生了不满。
  “你记住!不要和鬼谈感情,他们没有感情!”张山可能怕男孩看出我们产生了分歧,从而有机可乘,嘴型不动,小声冲我说道。
  我很明白他的意思,但既然决定要弄明白这件事,就不怕那男孩看出来什么。于是我提高音量,瞪着张山的双眼说道:“虽然我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但他既然豁出去什么都不要了,你难道就不能给一个说明的机会么?是!咱们是掌印人,但掌印人就该滥杀无辜?虽然你这么做了,没有人能说你什么,也没有法律约束你。但作为一个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就应该时刻把人类的情感放在第一位!而不是搞这种双套准则多重标准。如果现在眼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你还会这么做么?”我一口气说完这么多,就一眨不眨地看着张山。
  张山瞪着我的眼神越来越凌厉,就在我感觉快要爆发的时候,他却突然收回了气势。回头冲那男孩说道:“我给你三分钟时间,如果你能说服我,兴许你的要求可以满足。如果不能,请你自觉点退回去,别让我为难。”说完,他就坐在地上,靠着一侧墙壁,闭目养神起来。
  “好吧!我愿意试一试。”想要出去的愿望显然在男孩这里更占上风,他接着说道:“我要出去救一个人,她是我女朋友!”
 
  “就这样?没有了?”张山眼睛都没睁,从嘴角里挤出来这几个字。“如果没有了的话,我们就要走了,对不起,你的理由不足以说服我。”
  “我女朋友也死了,我俩就死在这防空洞中!”男孩急忙补充道。
  张山睁开了眼,站了起来,看着男孩说道:“这关我什么事儿?走吧。”拉着我就要转身。
  “没有我俩,你们是走不出这防空洞的!而且没有我,我女朋友碰到你们,她只会害你们,不会帮你们的!”男孩紧跟上来,在后面说着。
  “不要威胁我!我打小最不怕的就是这个!”张山突然转身,用枪管顶在男孩的额头处,冲他吼道。
  “等等,你说你和你女朋友一起死在了这里?”我拨开了张山的枪管,问向男孩。得到他肯定的答复后,我又问道:“你女朋友是不是穿着和你一样款式的红色外套,留着黄色短发?”
  “你们见到她了?她怎么样?有没有为难你们?”男孩一听说女孩的消息,马上激动起来,就要扑向我,多亏张山手中的冲锋枪挡住了他。
 
  “你们俩就是十五年前饿死在防空洞里的那一对儿情侣,对不对?”我终于抓住了重点,颇为激动。
  男孩低头陷入了沉默,看他的表情,倒像是努力地回忆着什么。
  就在张山快要不耐烦的时候,男孩终于开口了:“是啊,十五年了,我在这里一守就是十五年,居然没有怪过她……”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自己去找他,还非要找人带你出去?”我的确有点费解。
  “因为他并不属于这里,阴间的都是孤魂野鬼。以他的能力,根本就过不了回梦蟾蜍那道关。如果我没猜错,他不是被骗进来,就是被强行送进来的。”张山替他答道。
  男孩并没有出口否认。张山正要接着说,只听见甬道深处传来一声低沉的吼叫,这声音不像是人发出的,但也不是豺狼虎豹之类的野兽,听起来很不舒服,却让我的心脏随之一跳。
  “快走吧,咱们呆的太久,已经有东西循着气味过来了。”张山显得颇为紧张,扯着我就要回去。但我看着男孩那恳求的神色,怎么也不肯动。
  “我真他妈服了你了!”张山见扯我不动,骂道:“自身难保,还要接这摊子烂事儿,我说你脑子是不是有病啊?”
 
  “带他走。”我并没有看张山,但语气却非常强硬。
  “你……得!要带你自己带,我在前面等你。但咱们事先说好,之后如果发生什么事,你可别赖着我。”张山说完,就转身向来时的路走去。
  我愣在原地,不是因为张山不管这事,而是他一走,我倒犯愁了,带这男孩走,说起来容易,怎么带啊?我什么也不会啊!
  男孩似乎看出了我的难处,走上前说道:“我躲在你的衣服口袋里,可以么?”
  “哦……那行!”我努力想掩饰自己其实什么都不会的尴尬。
  男孩见我答应,身形慢慢化作了一团白烟,钻进了我左边的裤兜里。我顿时觉得裤兜里有一块东西撑得挺大,拿出来一看,圆溜溜的居然又是一颗带着眼睛的玻璃珠子,但比昨天那个老头硬塞给我的小了两圈。
  我看着眼球发愣,深处又传来一声毛骨悚然的吼叫,不敢再多想,赶忙把眼珠子放回兜里,转身朝张山追去。
  张山已经等在了通风口下,前方几十米的地方,偶尔传来蛙叫声。
 
  “赶快准备一下,刚才咱们过来的时候,回梦蟾蜍都已经放出,这次要一口气跑过去,千万别喘气。这一截很长,你憋也要给我憋过去!”张山并没有询问我结果,而是神色凝重地交代道。
  “嗯!”我并没有多说什么,立刻开始调整自己的呼吸。
  “准备好了么?走!”张山说完话后,深吸了一口气,带头向前冲去。
  紫色的烟雾早已在甬道内弥漫起来,脚下依然有蛤蟆不断地被我们踩破,喷出新的。跑了几十米,胸腔内的压力骤然升高,正在难受中,听见前方叮叮当当一阵乱响,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脚下就踩到了一个坚硬圆滑的东西,这下可好,我瞬间就失去重心,朝前摔了出去。
  下巴狠狠地磕在了地上,疼得我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这下吞进去了不少紫色烟雾,不到一秒钟,我浑身就没了力气,趴在地面上,我努力睁开双眼,发现在脸前居然散落了好几颗子弹。
  “娘的,张山这家伙,害死我了……”我刚冒出这个念头,就又一次昏了过去。
 
山洞奇遇
   “师傅,咱们来这里到底要干什么啊?”黑暗中,我听见一个稚气未脱的男孩声音。
  “你生病了,师傅带你来这里找药啊!吃了药,阿喜的病就能好了。”一个苍老的声音随之答道。
  我抬起头,前方一大一小两个举着火把的人影正朝这里走来。
  我想站起来,没想到右脚居然在刚才摔倒时被崴了,一用力,剧痛传来,又栽倒在地上。
  “是谁?”前方两人听到了声响,立刻站住,警惕地朝我这里望来。
  “别……别开枪!我就是进来玩的!”说完,我就怀疑自己脑子是不是也摔坏了,居然蹦出来这么一句。
  举着火把的两人听到我回话,慢慢走到近前来,果然是一大一小两人,孩子不过十来岁大的,生得倒格外结实粗壮,皮肤黝黑,长得和张山倒有几分相似。但脸色却呈现那种不自然的煞白,两片嘴唇上看不到一丝血色。那个成年人倒看不出年龄,但也绝不下五十岁,留着一撮山羊胡,脸上带着一副老式的近视镜。
  我知道这又是那“回梦蟾蜍”的烟雾所致,急于想搞清楚现在的年月。无奈二人均是短衣短裤打扮,粗布葛衣,看不出一点时代特色。
 
  我观察他们的同时,二人也在瞅着我。片刻后,那孩子说话了:“你是谁?来这里干什么?”
  “呵呵,这孩子从小在山里长大,没怎么见过生人,你莫要怪他。”不等我答话,老人抢先解围,见我还半蹲在地上,接着问我道:“不知你是否受伤?可要我们帮助么?”
  “没……没事,只不过是脚崴了一下,不碍事的!”老人如此客气,我倒有点不好意思。
  “既然没事,那我们也不在此久留,洞中空气湿潮。年轻人,就此别过,下山小心。”老人说完,拉着孩子就和我擦身而过,向深处走去。
  “下山……”我正咀嚼着老人的这句话,发现他们从我身旁走过,赶忙回身喊道:“前面是冥道,凡人不可乱走!唉?”
  其实话说到一半,我就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了,之前在防空洞中,我和张山所到之处,无论是地面还是墙壁,均砌着整齐地青灰色石砖。
  此刻我抬起头来,这才发现周围都是不规则的石块,只有脚下稍显平整,但也不过是体积较小的石子罢了。这个地方,哪还有防空洞的影子?倒有点像山洞。
  两人听到喊叫,回头看着我。孩子拽着老人的胳膊问道:“师傅,那人说的冥道是什么啊?这不就是咱村后面的山洞嘛。”
 
  在山洞和平台间,一架极为简易的索桥横架在上面。铺着的木板有的都已腐朽不堪。
  孩子一声欢叫,撇下我们,踩着铁索桥,朝山涧对面的那片开阔地跑去。
  老人回身来看我脚上的伤,随手推拿了几下,再走起来,我竟然觉得疼痛奇迹般地减轻了不少。
  和老人走上了桥,铁索摇摆不已,铺在上面的木板也作对似的嘎吱乱响。老人混不在意,笑呵呵地冲我说道:“这孩子小名阿喜,是山下村里的,被他爷爷送上山来随我学医。此处因靠近山巅,汇聚了山中的灵气,汲日月之精华。虽没什么奇珍异草,但却能培养各种药材,因此得名百草坪。平时怕孩子们进来糟蹋,也算得上是村中禁地,除了药师,一般人是禁止入内的……”
  老人在前面一点点地介绍着,但我却怕得要死,这么高的索桥,还真是头一回走,免不了双腿打颤浑身哆嗦。
  再加上摇晃得厉害,我基本上是抓着铁索,以龟速前进。
  好不容易踏上了百草坪,我终于喘了一口气。放眼望去,这里被一片绿油油的青草所覆盖,各种叫不上名的鲜花在从中绽放。小男孩正追着一只超大号的蝴蝶。
 
  再回身看去,瀑布从索桥旁飞流直下,跌入深处,山涧中云雾缭绕,颇有些世外桃源的味道。
  老人过了桥来,不再理会我,而是径直沿着崖边走去,没几步,就蹲下看看,不知道在找什么。
  直到老人第四次蹲下,似乎发现了要找的东西,伸手在那里忙活着。我赶紧跟上前去,一则看老人是否需要帮忙,二则我也想知道他到底在找什么。
  还有几步远的时候,老人站了起来,手中举着一根亮闪闪的东西,神色颇为激动。我定睛看去,竟是一条通体银白色的小蛇。
  说它是条蛇,真是有点抬举这家伙了,充其量不过黄鳝大小,只是颜色比较特别罢了。
  老人掐着蛇头,忍不住心中的兴奋,向我说道:“这种蛇你没见过吧?他叫银溜子,本身无毒,但速度极快,一般人追都追不上。抓他必须要用刚下过蛋老母鸡的肝,用药酒泡上一个月,还得配上九种特殊药材炒一炒,才能吸引其上钩。这家伙顺着香味找到鸡肝,就会一口吞下。但蛇是吃不了熟食的,鸡肝被吞进嘴里后,难以消化,就会卡住,而随之药酒的作用就渐渐产生了,慢慢挥发至它的体内,然后这家伙就跟喝醉了似的,三天之内都无法动弹。”
  老人边说边指给我看,果然,在蛇身七寸靠上的地方,有一小块硬硬的凸起,应该就是那炒鸡肝了。
 
舍利血(1)
   老人取出一把小刀,招手把阿喜叫了过来,随即用刀取出蛇胆,给他生吞了下去。然后又把蛇尸收入腰间的小竹篓中。
  阿喜吃了蛇胆后,又蹦蹦跳跳地走开了。
  老人找到蛇后,似乎心情格外得好,见我依然一头雾水,谈兴大发,接着说道:“这银溜子生性小心多疑,且喜爱生活在最高处,平时绝不离开山顶五百步以外。我为了抓到这家伙,先是花了一个月炮制鸡肝,又撒了九个月的饵,才抓到这么一条。好在老天开眼,总算给这孩子留了一条生路。”
  “那这蛇胆究竟有什么用?这孩子……有病?”我还是忍不住,问老人道。
  “唉……”老人叹了一口气。“舍利血你听过么?”
  我茫然摇了摇头,脑海内没有任何关于这三个字的印象。
  “这孩子的体内,流的就是舍利血。是一种非常罕见的血液,至少我生平仅见过他一人有。舍利血纯刚纯阳,拥有这种血,不但身体强壮,而且百病不侵,可以说是毫无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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