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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故事]发点摘自《怖客》《悚族》《风声》的鬼故事,喜欢的进来瞧一[第9页] |
作者:chongmeihu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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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小蕾说的不无道理,我心中的怒火开始渐渐平息了下来,然而就在我要放弃的时候,那个小女孩的身影突然又出现在过街天桥的栏杆之间,只见她蹲在栏杆后面似笑非笑地盯着我看。 "在那边!"我喊了一声,就扯着沈小蕾上了天桥,结果小女孩一闪身又不见了。 一连几次都这样,我感觉到了事情的蹊跷。 "那个小女孩好像是故意要引我们过来。"我轻声呢喃着,并且提高了警觉注视着周围的动静。 "她有什么目的吗?我看我们还是别追了吧。"沈小蕾担心的提议。 "没事,跟上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我拍了拍沈小蕾的手安慰着她。 "看,在那边!"沈小蕾指着一条黑暗的巷子喊道。接着我和沈小蕾拐进了巷子,四周一片漆黑,跟外面嘈杂的世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是一条古老的巷子,我似乎从来没在城市当中看到过这样的巷子,巷子里黑灯瞎火,很难分辨清楚前面的东西。 "呜嗡嗡。"巷子的深处传来了一阵响动,像是一个巨大的排风扇在转动所发出来的声响。 我和沈小蕾跑了过去,昏暗的灯光若隐若现,接着我闻到了一股潮湿的霉味。 这里是两栋大楼的地下夹缝,居然有人生存在这里! 我抬起头看了看,所谓的屋顶只是几块块破烂不堪的遮雨布搭盖的,里面就只有一张棕板床,潮湿的环境让我感觉床上的被褥肯定很潮很臭,在桔黄朦胧的灯光当中我看见床上躺了一个黑瘦的妇女,见我和沈小蕾站在外面,从床上艰难的撑起来想要坐起来,而那个卖圣诞帽的小女孩一直安静地站在旁边守护着女人。 "妈妈,就是这位叔叔给了我一百块钱。"小女孩指了指我。 "小丽快把多余的钱还给叔叔,我们只能拿两个帽子钱咳咳。"小女孩的母亲吃力着说着。我看见这个女人露出来的肌肤,同样长有密密麻麻的的肉芽。 莫非她们都遭受了毒打?我心中有点疑惑。看着这对母女俩我忽然有种莫名的感动,沈小蕾似乎也和我一样。 "大嫂,你是不是得了什么病?"沈小蕾坐到了床沿上问道。 "我的命不长了,我现在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的女儿,她还这么小。"女人轻轻抚摸着小女孩的脑袋,眼泪止不住的滑落下来。 |
"妈妈,我能照顾自己。"小女孩拉着妈妈的手小声呢喃道"妈妈,我看见爸爸偷了叔叔的钱。" "啊对不起先生,对不起!"女人愧疚的想要撑起身体跟我赔礼道歉。 "算了,算了,没什么,我想你们也是有困难。"她半跪在床上,我反倒有点不好意思。我正说着,门口突然传来了男人兴奋的叫喊"小丽!看爸爸给你买什么了,小。" 当男人看到我们出现在他这个"屋子"里的时候,霎时脸都白了,丢下手中的袋子就想跑,只见丢在地上的袋子里掉出了许多吃的,还有一只油光闪亮的烤鸭。 我上前一步拉住了他,男人立刻跪了下来"大大哥,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一回吧,我我把剩下的钱都还给你们,我没用多少。"男人颤抖着说着,接着赶忙从兜里掏钞票。 "算了,我只要拿回那个礼物就好了。"我皱了皱眉说道。 男人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后给我磕了一个头才站起来,然后摸出钱和那枚装在精致小盒里的戒指全都还给了我,我挥了挥手把那小女孩招呼了过来,接着把钱都塞给了她。 "叔叔妈妈说了这些钱我们不能要。"小女孩天真的说道。 "这些钱是叔叔给你的,放心的拿着!"我露了个笑容,小女孩太可爱了。 "对了,为什么你们不去找个正经的工作要干这样的事情。"沈小蕾有点不解,男人欲言又止,像是有难言之隐。 "算了,不想说我也不勉强。"我答道。 就在我棚子的时候,男人突然喊住了我"先别走先生,我告诉你!" 此时男人靠近了灯光,我才看清楚了他的面貌,长了一副老实相,并不像是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的人。 既然他要说,我就近找了个小板凳坐了下来,看看他有什么解释,我也好明白我的钱到底给了怎么样的一家子。 男人什么话也没说,居然开始*服,看得我和沈小蕾十分纳闷。 当我看到男人裸/露着上身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时候,我的震惊简直到了无法形容的地步,因为在他身上几乎全是密密麻麻如蛆虫大小的肉芽,看上去就像刚长出来的新肉,白得晃眼睛。 我忽然想到了小女孩和她母亲,我转头朝他们望了望,小女孩瞪着一双眼睛看着我,然后默默地点了点头。 |
在我们干第四次的时候就发生了意外!那天我和婆娘如往常一样在街上搜寻着那些不愿意回家一个人在接上晃荡的小孩子,很快我们将目标锁定在一个坐在医院门口台阶上的小男孩,那小男孩顶多只有八岁左右。 我四处打量着环境,确定他的确是一个人的时候,就开始靠拢准备下手。 那小男孩穿着与身体不合身的病号服,一张脸显得很苍白,双手托着腮帮子,眉头紧紧皱着,小嘴撅得老高,像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小弟弟,什么事这么不开心啊?告诉叔叔好吗?'我嬉笑着问道。 '你是谁?为什么要告诉你?'小男孩不耐烦地抬头望了望我。 '阿姨给你糖吃,告诉我好吗?'婆娘施起了故技。 糖果对这般大小的孩子有着致命的杀伤力,很快我们就成功了。当然也有难缠的小鬼,这时候就要在糖果里加点'料'了。 从孩子的口中我们得知,他是因为不想打针才从医院逃了出来,跟家人玩起了躲猫猫。 很快我们就发现这孩子有点不对劲了,跟着我们坐在面包车里一路上虽不哭不闹,却满头大汗,脸上毫无血色,就像一张白纸。 果然不一会他就晕了过去。 '血血。'婆娘突然指着孩子的腹部大声喊道。 我回头一看见,大吃一惊,这孩子的病服的腹部被染红了一大片,我小心翼翼地掀开他的衣服,结果令我更是惊讶,这孩子刚动完手术,伤口并没有完全愈合,伤口的黑线如同蜈蚣一样爬在腹部! '咱咱办这要是死了怎么办。'婆娘急得有些语无伦次了。 '败家娘们,急什么!"我故作镇定,其实心中比婆娘还急,真怕他突然死了。 此时伤口的血还在渗个不停,以这孩子现在的状况很容易因为失血过多死去。 面包车上还有另一个人,就是司机,他的任务就是将我们送到老巢,其他事情一概不管,我向他求救,他居然轻蔑的笑我骗了个要死的孩子,送回医院肯定不可能了。 当时车子刚好经过一个荒废的垃圾掩埋厂,加上天色渐黑,我把心一横邪念涌上心头。于是我和婆娘抱着那孩子中途下了车。 '这孩子已经不值钱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我颤抖着对婆娘说道。 '这这合适吗?'婆娘更是胆战心惊。 |
'没法子了,只能这么办了!'我咬了咬牙说道。 这里臭气熏天,垃圾堆的如山高,我找了一个隐蔽之处,将孩子丢弃在那里,然后用垃圾埋在他身上就想离开,岂料这孩子突然醒了,紧紧拉着我的裤脚,可怜巴巴地望着我哭着说道'叔叔救救我,我的伤口开线了,帮我扯一下线。' 当时我吓得魂都飞了,自然的反应就是一脚甩开了他稚嫩的手,接着和婆娘匆匆跑开。 你要知道拐卖健康的孩子我心里还好过一点,他至少不会死,只是从一个家庭到了另一个家庭,哭段时间就好了。我的心里很不舒服,实在是受不了良心的谴责,于是在跑出了一公里开外后一跺脚又跑回去了。然而当我回到垃圾掩埋厂的时候,那孩子已经断气了!孩子满脸泪痕,一双眼无助的望着自己的肚子,双手紧紧扯着线头,异想天开的想要把两根线头再穿回肉里,伤口已经血肉模糊的不成样子了! 我一时害怕他的尸体被发现,于是用木块刨开垃圾,将男孩埋了进去,这才心有余悸的走了。出了这样的事,我们夫妇俩说什么也不愿再干了,于是回了老家,索性这件事一直没有没警察发现。就这样我们胆战心惊的过了一年,后来小丽出生了,小丽的出生给我们多少带来了一丝安慰,直到发生那件事,我们才辗转来到了城里。报应,一切都是报应!呜呜。"男人哽咽了。 "正如你所说,这一切都是报应,很抱歉,我实在是帮不了你,人在做天在看,所有的后果要自己承担,如果你真想赎罪,在有生之年对自己的女儿好点,我能说的也就这么多了。"侯文峰说完毫不犹豫的挂上了电话。 |
"先生说的很对,我明白了。"男人说完对着手机磕了一个头。 听完他的讲述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我闭上了眼睛长吁了一口气,当我闭上眼睛的时候脑海里出现了一幅古怪的画面,在一个空旷的房间里,一把银白发亮的手术刀和穿着长长黑线的止血钳正诡异地飘浮在半空中,渐渐飘到了夫妇俩床的上空,接着手术刀不费吹灰之力划开了被子、划入了皮肤,半空中的黑线缓缓降了下来,然后又缓缓地缝合着伤口,黑线缝在身上如复杂的星座图一样,最后黑线渗入人体的肌肤被人体吸收慢慢地消失不见,只剩下伤口愈合后的肉芽,如此反复,如同在玩一个游戏一样,一切都在黑暗中悄无声息的进行着! "阿姨,你什么时候再来看我?"小女孩此时回到了母亲的怀抱,望着沈小蕾一脸的茫然,像是根本没听懂父亲说的话,这样最好不过了。 "我。"沈小蕾泣不成声,连句完整的话也说不了,掩面转身跑了出去。 我也不知道我最后跟他们一家子说了些什么,总之我恍惚着出了棚子又出了巷子,最后回到了仍是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望着满街的行人,我恍若与世隔绝了半个世纪,我的脑海里总浮现出黑线飘浮在半空渐渐勾勒出小男孩瘦小身形的画面。(缝线完) |
第二十一夜 老宅 我很同情这一家子,但同情归同情,做错事就要付上自己的责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存状态,我没办法让他们一下子摆脱困境,何况我也没那个飞天入地的能力,最无辜的就是小丽了。 那一晚沈小蕾戴上了我送的礼物戒指,但却始终高兴不起来。 凌晨两点,我们小心翼翼地行走在楼道内,生怕脚步声惊动了更年期的房东。 我下意识的停了下来,因为我听到了除了我们之外还有另外的脚步声,很轻,好像在踱步。一般像这样的旧楼夜晚很少有人走动,加上刚听了一个关于报应的离奇故事,精神有点紧张。 等我走到家门口的时候,被一个黑影吓了一跳,原来是钟队长一直在门口晃来晃去。只见钟队长不停的吸烟,神情看上去一片迷茫。脱掉制服的钟队长跟一个普通人没多大区别,没了那种穿上警服给人的压迫感。 我有种感觉--钟队长肯定有事,要不然绝不会深更半夜出现在我家门口。 "小苏你回来了啊,等你好久了,不好意思打扰你们半夜幽会。"钟队长看到了我,然后踩灭烟头说道。我看了看散落在地上的上十个烟头,感觉这钟队长的事情肯定不一般。 哎,注定是个无眠的圣诞节了。 "钟队长,您有事就打个电话,何必等在门口呢。"我打开了门,把钟队长请了进去。 "打电话?你还好意思说,你的电话占线几个小时!你的电话费不要钱?"钟队长一边进屋一边不快地说道。 我想起让侯文峰在电话那头听故事,不禁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钟队长进屋后,二话不说躺到了沙发上大口喘着气,双眼呆滞地盯着天花板。 说实话,钟良涛这人在我的印象中一直都是那种硬汉的感觉,起初文峰介绍他是自己同学的时候,我还有点不相信,因为钟良涛看上去就跟一个四五十岁的人差不多,样貌长的比较老成,感觉在他面前自己平白无故就小了一辈。 "我又梦到杨扬了。"钟队长望着天花板长叹一口气,缓缓地说道,打破了平静。 "杨扬?"沈小蕾疑惑地问了一句,感觉像是认识。 "忘了介绍,这是我女朋友沈小蕾。" |
沈小蕾推了我一下,示意我不要打断钟队长的回忆。 果然,钟队长话锋一转说的异常沉重"糟就糟在一家在一夜之间全死了!而且全是上吊自杀,轰动一时,成为几十年来的悬案。" 我的心猛得一沉,预感到事情确实不简单了"说回杨扬的事吧。" "我们等杨扬进去以后,趁他不注意一窝蜂跑了出来,然后将门重重的带上,躲在门外听杨扬在里面的动静。果然杨扬反应过来以后,连忙跑到门口使劲的捶打大门大声的喊着'放我出来…好黑…我怕…。' 然而大家一直在讥笑胆子小的杨扬,屋内不一会传来了杨扬轻声的哭泣,我们几人笑得更大声了,谁也没有意识到屋内的哭泣声和捶门声正在变弱,直到屋内完全没了动静,大家才议论起是不是玩的太过火了,最后才将门打开。本以为杨扬因为胆子小,躲到哪个角落去了,但我们翻遍了整栋房子也没有找到杨扬,大家急出了一身汗,宅子根本没有后门之类的出口,而且门窗都关的紧紧的,要是有什么动静一下就能知道。 天色已经擦黑,四周的环境像是被一层黑雾笼上了,街上的行人也越来越少。任我们胆子再大,终究还是小孩子,于是大家作鸟兽散去了,回家谁也没有提杨扬的事情。我们几个忐忑不安的过了一个星期,杨扬却一直没来上学,其间我们也返回过那栋邪门的屋子,那屋子就像是会吃人一样,活活把杨扬给吞噬掉了,而且根本没有留下关于杨扬的任何线索。他的父母来学校来了好多次,看着一下子苍老的杨爸、杨妈我们感到了深深的自责,但谁也没有将这件事情说出去,一直埋藏在心里直到现在,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查当年的事情,可惜一直没有结果,哎。"钟良涛叹了口气。 "挺蹊跷的,人怎么凭空消失了?"我顿了一顿,有种不好的预感"会不会和那死去的一家子有关系?" 我这句话就像在我们三人中间丢下了一枚不会引爆的炸弹,比会爆炸的更加让人害怕,我看到沈小蕾和钟良涛两个人抖了一下,就连脸色都变了。 "我何尝不是这样想过。"钟良涛神色稍微缓和了一些。 "文峰知道这件事吗?"沈小蕾问道。 |
"不知道,他只当他死了,我从未向他提起过。"钟良涛茫然的摇了摇头。 "看来这件事有必要让他知道,要找他帮忙看看。"我在心中想着,于是开口问"既然你愿意跟我讲这件事,证明这件事已经快压得你喘不过去了,我看这样吧,我把文峰叫来,看看他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 钟良涛没有作声,看着我默默的点了点头。 次日傍晚。 平原地区的山丘比较多,那宅子位于一片工厂附近,随着我们坐车接近那里,已经停止作业的挖掘机正安静的停在山腰,山体已经被挖掘的满目疮痍。 "这附近还在开发,挖山建厂房。"钟良涛坐在车内向外张望"和老侯约在什么位置?" 我正准备回答,就看见侯文峰已经出现在前方不远处的路口,我吩咐出租车司机将车子停了下来。 "你嫂子把车子开出去了,好像是有了夏阳的消息。"侯文峰一边说一边上了车"司机去厂区的那栋老宅。" "去哪?!"司机的反应让我们觉得很奇怪。 "就是那栋闹鬼的老宅。"沈小蕾补充了一句。 "不去,那鬼地方白天都没人去,更何况现在天都快黑了。"司机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给你双倍价钱。"沈小蕾伸出两个指头。 "十倍也不去,你们下车吧。"司机说的很坚决。我们只好下车步行,道路两旁是遮天蔽日的树林,即使是白天走在树下也很黑,让人感觉很压抑。我抬起头看到月亮已经高挂在树顶,月亮的残光从茂密的叶缝中洒下来让这条没有路灯的路显得更加的阴森。 "我早就看出了你的脸色不对劲,定是噩梦缠身,没想到居然是杨扬的事!"侯文峰皱着眉头冷冷地说了句。 钟良涛这一路上少言寡语。 "为什么选在晚上来,真是…。"我环顾着四周黑暗的环境胆怯的问道。 "昨天你通知我,我在今天早上就来踩过点了,问过一个修自行车的老师傅,恰巧他就是这家人曾经的邻居,据他所说这栋宅子入夜就有音乐声传出,很邪门。我倒想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夜晚能听到音乐声?对了对了,那死去的一家子都是搞音乐的!"我突然想起钟良涛说过那一家子的事,不禁咽着口水颤声道。 |
走了好一会,远处的宅子渐渐出现,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去,我们只能靠月光照明。这宅子倒没什么特别,只是窗户都被木板钉死了,估计都是附近的居民所为,反倒是这附近的气氛令人很压抑,安静的可怕,就连脚踩到枯叶发出的细微声响都能吓人一跳。 门上的锁早已经锈蚀脱落,很轻松就被我们推开了,屋内黑的如同墨池一般,唯有一缕月光顺着门缝慢慢的洒了进去,灰尘呛鼻的气味随着门被打开扑面而来。 我们掩鼻往里走了一阵,月光已经洒不进来了,于是只好摸出手机照明,手机的光线很散,只能照到两米以内的距离。我和文峰用左手支撑着斑驳的墙壁摸索着走在甬道内,我不知道他们有什么感觉,但我已经明显感觉到古怪了。我急忙将左手缩了回来,用手机朝墙壁上照了一照,心中在剧烈起伏脊背莫名的发凉。 我的举动引起了钟良涛的好奇"怎么了小苏?" "我感觉…自己的手像是…摸到了人脸,柔软而凹凸有致,就在墙…墙壁上。"我小心翼翼地说道。 钟良涛立刻伸出双手在墙壁上抚摸了一下,然后诧异地盯着我问"没什么特别的啊?" "是…真的,我的掌心甚至感觉到了呼吸!"我皱着眉头低头朝掌心看去,回想起刚才的感觉。 就在此时,四周突然响起了钢琴悠扬的声音。我们几个吓了一跳,神经被刺激的猛的一收。只见侯文峰快速的冲向甬道的尽头,推开一扇门,就在他推开门的一刹那,钢琴的声音戛然而止,很不自然,就像是琴弦突然断了一般。 等我们跑到甬道的尽头,发现侯文峰推开的门里面的环境并无特别之处,不过像那个年代一个家庭能专门留出琴房,证明他们对音乐的重视。在这几个平米大小的琴室内几乎没什么摆设,只有一架早已经布满灰尘的钢琴安静的靠在墙壁的一侧,那个时候的家庭能拥有这样的钢琴是非常奢侈的,而这架钢琴应该是国外的产品。 琴室昏暗无光,手机微弱的蓝光让空荡荡的琴室显得格外的凄冷阴森,那架被蒙上了一层灰的黑色钢琴摆在昏暗的墙角就像一具棺材,让人心中寒意阵阵。 |
"沙,哗啦。"琴室内突然传来了一阵翻书声,但瞬间就消失了,接着便是一阵死寂,仿佛全世界的声音都在一刹那消失了,就只剩下自己的耳鸣声。 我的汗毛长长的竖了起来,沈小蕾紧紧抓着我的胳膊,抓的我生疼。 侯文峰慢慢的靠近那架钢琴,原来是一本陈旧的曲谱在推门产生的风中翻了几页。我慢慢扬起手机往钢琴的上面照去,我们几个被震惊了,几乎整面墙壁上贴满了一个叫熊小虎的奖状和照片,全都是钢琴得奖的奖状,有的甚至拿到了全国冠军。照片也都是小男孩举着奖杯拍的照片,奖状和照片大同小异基本上差不多。 "他们的儿子够厉害的。"沈小蕾小声嘀咕着。 "你们有没有发现照片的一个共同点?"侯文峰沉默了良久突然问道。 "好像…是这个小男孩一直没有笑,而且始终皱着眉头,显得很不开心。"我插话道。 "没错,你们再看这张!"侯文峰指出了一张照片,在这张照片上,小男孩的表情更是古怪至极,似笑非笑,加上这样的环境,让人看了如同堕入了冰窖,浑身冷飕飕的。 钟良涛按动手机键盘传出的轻响吸引了我。 "你想干什么?"我问道。 "一直以来我们都是查凶手,查的资料也是关于这对夫妇的,还从来没查过这孩子,我想叫小柯查查这孩子的具体资料。"钟良涛似乎预感到自己一直忽视的孩子将是问题的关键。 "不用打了,或许等下就有答案了。"侯文峰按住了钟良涛拨打电话的手。 "什么意思?"钟良涛狐疑地望着侯文峰。 "那个修车师傅还跟我回忆了一下这个小孩,他说这小孩脾气相当古怪,脾气好的时候路过看到他都会喊'叔叔好',相当有礼貌,但脾气差的时候会呆呆地站在那用白眼横着他,非常的邪恶,甚至还会出口骂人,砸烂他修车的工具。小孩的父母可能也知道自己的孩子脾气古怪,有的时候看见他在路上呆呆地站在那里,会立刻拉他回家。"侯文峰顿了一顿继续说道"我感觉事情的关键出在这孩子身上。" 钟良涛合上手机转身去看墙壁上的照片 "哧"钟良涛不小心撞到了琴键,钢琴发出了哑声。 |
"奇怪,这钢琴的声音好奇怪。"我嘀咕了一句。我正嘀咕着,侯文峰已经去打开琴后面的盖子,就在侯文峰打开盖子的时候,我看见侯文峰的脸色都变了,很少看见他的脸色变得这么难看,我料想定是有了重大发现,于是慌忙凑了过去,这一看吓得我一颤,原来在紧绷的琴弦和调音钉的下面是一具穿着破衣烂衫的骸骨,从骨骼大小判断应该还是个孩子,骸骨是扭曲着摆放在里面,琴弦上黏满了已经发黑的血迹,尸体是被硬塞在里面的! 我的脑海里立即浮现出一副恐怖的画面,一个孩子被活生生的塞了进去,甚至在我浮想的画面里还听到了骨骼折断发出"咔哧"断裂的声响,鲜血顺着钢琴边沿缓缓流淌下来。我想着想着不禁打了个寒颤,鸡皮疙瘩陡然起了一身,多亏沈小蕾被吓得掩嘴短促喊了一声,才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 "杨扬!"钟良涛的眼中闪着泪花,轻声呢喃着。 "你敢确定是杨扬吗?"侯文峰皱了皱眉。 "就算这衣服再怎么褪色我也认得,我永远记得!"钟良涛的眼泪已经挂在两颊上。 "事情越来越复杂,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的同学杨扬会死在这里面?"我咽着口水小心翼翼地问道。 "嘿嘿,嘻嘻"门外的甬道内突然传来一阵虚幻、空灵的嬉笑声,我们几个赶忙冲了出去。此时甬道内像是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变得异常的亮,甚至有点刺眼,我发现墙壁上出现了一道光晕,就像是一个太阳,接着浮现出了一张脸的形状,那张脸像是从墙壁上长出来一样,渐渐呈现出立体的感觉。 "是熊小虎!"侯文峰大声嚷道。 墙壁上那张脸起着诡异的变化,时而显得平和,时而显得邪恶非常,就像是两张完全不一样的脸孔。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我们几个根本来不及反应,只有呆滞着看着眼前的变化。 "都是我的,为什么要抢走我的成就,为什么,妈妈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呜呜呜。"墙壁上那张亮得刺眼的脸突然开口说话。 那张脸开始在墙壁上快速游移,并说着一些很古怪的话"我讨厌钢琴,讨厌月光曲,讨厌所有人。" |
就在我们呆呆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的时候,一双手冷不丁从墙壁内伸出,紧紧地拽住了我的脚踝,我一下子站立不稳失去了重心倒在地上,我看见甬道上方的天花板在快速的后退,右手肘被墙壁摩擦地全是血,我被那双手扯住顺着墙根一直拖,此时我已经晕头转向了,根本不记得要呼救了,只是下意识的挣扎着,但那双小手就像是深深的镶进了我的肉里一样,怎么甩也甩不掉。 猛然间一个大转弯,撞得我腰部生疼,我在眩晕中看到了那架摇晃着的钢琴,我已经感觉不到是那架钢琴朝我快速移动过来,还是自己正在被高速得拖向那架钢琴,总之那架钢琴打开的琴盖此时就像是一张血盆大口。 我在迷糊中听到侯文峰大声的呼喝和几人凌乱的脚步声"妖孽!速速退去!" 在这一声呼喝声中我的脚踝立刻感觉松了一松,整个人被甩到了琴房中央,沈小蕾和钟良涛赶紧跑过来将我扶了起来。 我喘着粗气望着侯文峰正和那面贴满照片、奖状的墙壁对峙着。墙壁上的强光在一瞬间突然退去,仿佛被吸进了墙的另一边。 琴房内再次响起了诡异的钢琴声,琴键在不知觉得忽上忽下,仿佛起伏的波浪。 我深刻的记得琴弦是断的,根本弹不出声音来! 钟良涛和沈小蕾面面相觑,我虚弱的挪了挪步子,猛然间看到在钢琴前面多了一个穿着黑色小礼服的小男孩,他缓缓的转过头,一张蓝灰色的死脸毫无表情面向我们,一双血红之眼无情的盯着我们,不一会从眼角居然渗出了血泪,只见他动了动灰色的嘴唇"奖是我拿的,我的钢琴比哥哥弹得好!" 我的脚顿时抖如筛糠,不知所措。 "还不快跑,杨扬就是被他杀死的!"侯文峰大吼了一声。 等我反应过来后已经不知道被谁拉拽着身子拖离了宅子,站在屋外了,只听身后的木门"啪"的一声被关上了,扬起枯叶漫天飘。 "杨扬和熊小虎一家,是被他杀死的!"侯文峰站在门口喘着粗气说道。 我们几个有点迷糊了,那个孩子明明就是熊小虎,难道自己杀自己? "哥哥?!他刚才提到了哥哥?难道是双胞胎!"沈小蕾咽着口水颤声道。 |
侯文峰望了望我们,接着说道"或许结果马上出来了,我也是赌了一把,是输是赢就看林方明那边了!我白天问那个修车师傅的时候,已经从修车师傅的口中隐隐感到这孩子不一般了。我也是猜猜看,我感觉这孩子肯定得过大病。" 果然没过多久,侯文峰的手机就响了,是林方明的。等侯文峰挂掉电话,才缓缓地转过头来告诉我们"我猜得果然没错!林方明帮我们查到了熊小虎幼年时期的住院记录和病历,熊小虎在五岁的时候曾经住过院,他的体内长了一块很大的结石,由于年纪太小,怕体质不行,医院不敢冒险动手术,加上当时的医疗条件有限,甚至还下了病危通知了,但不知道什么原因熊小虎却奇迹般好转了,最后在父母的陪同下出院了。"侯文峰挥了挥手示意我们离开"林方明还弄到了当时拍的结石片子,我们去看看。" "这个林方明还挺有本事的。"沈小蕾嘀咕了一下。 "不是他有本事,而是熊小虎当年住的医院恰巧就是林方明所在医院的前身,所有的老档案都还在。"侯文峰应道。 "这么巧?"我扶着腰苦笑了一下。 "世界上的事就是这么巧,由不得你不信,还记得余念念的爸爸郭冰吗?就是死在棺床上的那个,他之所以退出了黑社会是因为打架斗殴被刺破脾脏,你们怎么也想不到刺破他脾脏的就是肥膘,肥膘就是因为刺破郭冰的脾脏而蹲了几年的班房。"钟良涛皱着眉头说道"善恶只在一念之间。" 我的脑海里立即就浮现了那个令人生厌的胖子。 沈小蕾搀扶着我慢慢远离了老宅,我扭头朝后望去,想起刚才的一幕仍是心有余悸,沈小蕾则在一旁感叹着世事无巧不成书。 我们走出了老远终于拦到了出租车,接着乘车赶往医院。 当我们看到X光片上那块拳头大小的结石时,全都惊愕了,那块结石样子相当古怪,即便是X光片当中的阴影也异常清晰,就像是《西游记》里面五庄观的宝贝--人参果。 "其实熊小虎的母亲当时怀的是双胞胎,但不知道什么原因,其中一个吸收了另一个的营养,最终生下来的只有熊小虎一个,而另一个则一直寄生在熊小虎体内,最后渐渐钙化成了石头。熊小虎的古怪脾气,或者说双重性格,源于他的体内的弟弟!"侯文峰抽着烟娓娓道来。 |
"源于他体内的弟弟?无稽之谈,按照现在医学上的术语来讲这个熊小虎的双重性格病根应该schizophrenia精神分裂,与那块婴儿胚胎结石无关。"林方明指着X光片说道"不过从普通老百姓的角度来看更愿意解释为'鬼上身。'" 我正想把我们遇到的事情告诉林方明却被侯文峰暗中阻止了,我很明白他的意思,于是说到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我们若有所失的离开了医院。 "真没想到真凶居然是熊小虎,不,不对,应该说是他弟弟吧,哎。"我感叹道。 "虽然杨扬的死和我有关,但心中的石头总算落了下来,总算查出杨扬的死因了,回头我去吧杨扬的遗骨拣回来,好好的安葬。"钟良涛闭着眼睛靠在车后座上缓缓地说道,只见他朝车窗边挪了挪,随后睁开眼睛盯着车窗外黑色的天空发呆,并小声呢喃道"科学?什么是科学?博大精深,如今的人类只了解了科学的皮毛,据说国外还有灵魂学这门所谓科学的学科吧?"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因为我也在想着许多无稽之事,比如刚才文峰到底是怎么救下我的。 "老大,你刚才救我那招叫什么,这么快,我没看清楚,能不能教教我?"我拉着侯文峰的胳膊好奇的问道。 侯文峰歪着脑袋朝我狡黠地一笑"不传之术,天机不可泄露!"(老宅完) |
第二十二夜 河祭 魏文侯时,西门豹为邺令。豹往到邺,会长老,问之民所疾苦。长老曰:"苦为河伯娶妇,以故贫。" --史记o西门豹治邺 这天,远房的表舅突然打电话给我说要来城里看病,我仔细回想了一下,我确实是有这么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表舅。表舅太多,想了好一会才想起来是哪个表舅,说实话家乡的关系辈分比较复杂,至今我也没捋顺,加上这个表舅儿时随着母亲的改嫁远走他方,就更是不熟了,况且那个时候我还没出生。 表舅是由他的儿子护送到城里来的,我先见到的是他的儿子。一大早,他儿子就约我在一家茶楼见了面。 表舅的儿子长得倒是一表人才,只是看上去有点倦意,也难怪父亲生病了,做儿子的当然要前后照应着,累是应该的。 表舅的儿子叫颜学辉,看年纪三十左右的样子。 "表弟,这次来有点事情麻烦你,一来我们对这里人生地不熟,二来我听姑妈说你在这里的人脉关系算是不错,看看有没有熟络的医生介绍一下。"颜学辉没等我入座就开门见山的问道,看来他真是急了。 "我听妈说了,这个没问题,我的确有相熟的医生。"我倒上茶回答道。 "对了,姑妈还好吧?"颜学辉搓着双手客套了一声。 "还算不错吧,对了舅舅生了什么病,要到这来治?我们省份家乡的医术也挺不错的。"我想起了他这次来的主要目的。 颜学辉突然面露难色"表弟啊,不是我非要来麻烦你,而是我爸他,哎,我带着父亲几乎走遍了大半个中国,医生就连病根也找不出来,更没办法下手医治了。" "哦?!走遍了大半个中国?"我感觉事有蹊跷,究竟是什么病居然走遍大半个中国都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舅舅的症状如何?"我吹开茶叶喝了一口,好奇地问道。 "全身的皮肤发白、起褶,皱巴巴的,碰一下就钻心得疼,就好像…就好像…。"颜学辉脸上冒出了汗,声音也低了下去。 "就好像什么?"我赶紧问道。 "爸爸的皮肤就好像在水里…泡了几天的尸体!"颜学辉拖了拖凳子朝我靠了过来,然后小声在我耳根边上支支吾吾的说了出来。 "能带我去看看吗?"我着实吓了一跳,这是什么皮肤病。 "能,就在附近的旅社里。"颜学辉连忙起身在前面带路,我们一前一后走出了茶楼,穿过一条巷子进了一家很简陋的旅社。 我皱着眉头进了这件所谓的旅社,颜学辉看出了我的疑虑,一边上木质的楼梯一边解释"爸爸不太方便住在大旅店,怕是被人看见了不让住。" 颜学辉轻轻敲了敲门,然后推门进去,随着暗枣红色木门"吱呀"一声轻响 |
里面低声传来了一句呻吟"是学辉吗?" "嗯,爸,我带苏锦来看您了,他在这里认识医术很好的医生,您放心,您的病一定会好的。"颜学辉应了一句。 看得出来颜学辉是个孝子。 表舅躺在一张木床上,床铺上的床褥有点发黑,房间内还透着一股霉味,让人很不舒服。表舅的一张脸干巴而蜡黄,皱纹很多,这个表舅我只见过几次面,平时没什么来往,大概是在亲戚结婚的酒席上见过几次。 颜学辉看了看我,慢慢掀开了他父亲盖在身上的被子,然后轻轻解开父亲领口的扣子,生怕触到了父亲皮肤,令他难受。 逐渐地表舅脖颈之处的皮肤露出了一小块,果然如颜学辉所说,表舅的皮肤就像是在水里泡了很多天,发白、脱皮、起褶。 我有点吃惊,但还是安慰了几句。 表舅动了动嘴吃力的吐出几个字,甚至还喊出了我儿时的绰号"这个小石头,这次真是麻烦你了。" "舅舅您别担心,有办法医治的,我看这样吧,下午我来接您,你大老远的跑到这来先休息下吧,只是这里住着不舒服,不如先到我那?"我一边说一边起身要离开,这房里的气味实在是让我受不了,湿气很大。 "不再给你添麻烦了。"颜学辉起身握着我的手,准备送我出去。 在离开旅社之后我先给林方明打了个电话,然后又给侯文峰去了个电话,看来表舅的情况不容乐观,恐怕去医院有点不方便,只好请林方明来一趟了,虽然林方明并非皮肤科的医生,但好歹学的比较全面先看看也无妨,实在不行再做打算,既然连母亲也打电话吩咐我了,还是要尽力,最重要的就是我只认识这个医生。 安排好后我才长吁一口气,这才感觉到腹中空空饥肠辘辘,早上出来的匆忙连早饭也没吃,于是赶紧找了一家馄饨店先吃点。 下午,林方明背着药箱和侯文峰一起来了,我们三人在巷子口碰了面,我把情况说了个大概。林方明不禁听的皱起了眉头"照你这么说,你表舅岂不是成天泡在水里才会形成那样的皮肤?" "这话怎么讲?哪有人成天泡在水里的。"我有点诧异林方明的问题。 |
"我打个常见的比方,我们的双手在水里泡的时间长了就会产生褶皱,那是因为皮肤上布满薄薄的一层油脂,是防止皮肤直接从外界吸水,但泡在水里时间长了这层油脂就会褪去,皮肤就会开始吸水,在温水和热水里的表现更明显,其实人的皮肤是分为两层的,一层是表皮层,一层是真皮层。表皮层和真皮层是黏在一起,但也并非完全紧密连在一起,表皮只在某些地带由结缔组织紧紧地绑在真皮上,而某些地方则没有,所以当表皮吸水肿起来后,绑住的地方被局限住而成凹陷状,从外观上看起来就跟皱纹一样,如果说你表舅的皮肤真的是这种情况,除非他成天泡在水里,否则这样的皮肤病我是闻所未闻,更何况…。" "行了行了,什么真皮假皮的听得头都大了,等看到了再说吧。"我打断了林方明的话。 我们三人匆匆进了巷内的旅社,柜台上的大娘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从老花镜后面狐疑的打量了我们好久才目送我们上楼。 情况比我想象的还要差,林方明只是看了表舅的皮肤一眼就坐在凳子上摇头了"没法治,皮肤组织像是完全坏死了,跟尸体浸泡在水中的情况没多大区别,奇了!" 侯文峰却一直古怪的盯着墙壁,还不时的伸手去摸墙壁上的水渍"奇怪,这房子漏水吗?" 颜学辉望着林方明欲言又止,我的脸上有些挂不住,毕竟这"医术高明"的医生是我请来的。 "大叔,你以前是干什么的?"反倒是一直没开口的侯文峰突然问道。 "我爸爸以前是村长。"颜学辉插话道。 "哦?村长?"侯文峰好奇地停了一停"主持过修桥、铺路之类的事没有?大叔你仔细回想一下。" 我对侯文峰古怪的问题丈二摸不着头,但出乎我的预料,表舅一直无神的双眼,突然转动了一下,脸上的表情相当古怪,那张木床发出了一声脆响,我甚至能感觉到表舅惊愕的颤抖了一下。 好一会之后,表舅脸上的表情才稍稍缓和些,但随后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事"难…道是…那件事?!" 侯文峰的洞察力令我和林方明非常的吃惊。 |
只见侯文峰点了点头,然后望着好奇的我和林方明,仿佛已经知道了表舅要讲的是什么事,侯文峰皱着眉头道"你们应该知道修桥修路之前的奠基仪式吧?通常是一些重要的建筑物在破土动工修建之初举行的一种普通庆贺仪式,比如大厦、大桥、纪念碑等等。虽说演化到现在已经是庆贺性仪式,但奠基仪式现场的选择与布置,有一些独特的规矩,更是牵涉到风水的问题,讲究一点的还要准备一只密封的铁盒子,里面装上建筑物的各项资料以及奠基人的姓名,然后埋在奠基石的右方,多多少少还带有古时祭祀的意味,只是很多人不知道罢了,说的通俗一点无非就是农村盖房子前拜拜神之类的仪式,因为破土动工是件大事,这些仪式只是一种美好的寄托,但从另一方面讲修桥、破土无疑是破坏了两岸原有的宁静,不通人的地方走了人,扰乱了气场,总得有个讲究。" "年轻人没想到你这年纪居然知道这些事情。"表舅向侯文峰投来了敬佩的目光。 不知怎的,我在这狭小昏暗潮湿的房间里呆得很不舒服,甚至有些喘不上气的感觉。表舅颤颤悠悠的接过儿子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温水后开始了缓缓地讲述。 "儿时随着母亲的改嫁,我也到了那个村子,这个村子在黄河的一条支流上,出村进村只有靠渡口上的小舢板,不太方便,虽说经济发展起来后,乡里给配上了轮船,但仍然很不方便。那年通过选举我当上了村长,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修桥!因为修桥是我儿时一直以来的愿望。" 颜学辉长吁了一口气道"奶奶就是因为遇上大风翻船,才离开我们的。" 我点了点头,难怪表舅对修桥的事这么迫切。 "既然要修桥,自然是要集资,我把情况反应到了乡里,由于修桥是件大喜事,通了车村里的经济也会发展的快一些,乡里的领导也表示理解,并逐级向上报,不久之后上面就拨了一笔款下来,加上村民、学校的捐款修一条双向通行车道的桥是没问题了。下面要做的就是准备工作了,然而在举行奠基仪式的时候,却发生了一些意外。那天在河岸边上聚集了很多人,大家兴高采烈的围在一起议论。我很激动,多年来的愿望就要实现了。在一阵锣鼓声中,我手中握着系有红绸的新锹正准备为奠基石培土的时候,突然在河上传来了马达声,原来是对岸村子的村民驾驶着几艘小型木船正朝这边破水驶来,我抬眼看了看,有三艘船正朝这边过来,而且船头上黑压压挤满了人。" |
"关于祭河这一古老的习俗,历来就存在,最出名的应该算是诸葛亮祭河和西门豹治水中河伯娶妻的典故了,打个比方,如今的馒头就是和诸葛亮祭河紧密相关的,据传,蜀汉建兴三年秋天,诸葛亮指挥军队渡泸水,忽然阴云密布,狂风大作,巨浪滔天,军队无法渡河。孟获说'这里几年来一直打仗,很多士兵战死在这里,这些客死异乡的冤魂经常出来作怪,凡是要在这里渡水的,必用七七四十九颗人头祭供。'诸葛亮觉得,再杀49个南蛮(当时称南方人为南蛮)祭河,岂不冤魂更多?于是命令当时的厨师宰杀牛羊和面,塑成人头形状,馒头一词原意为"蛮头",就是南蛮人的头。"侯文峰说到这里停了一停"对不起,说多了。那,桥修成了?你上哪找活人祭河伯?"侯文峰直接切入了正题。 此时表舅早以泪流满面,下嘴唇在轻轻地颤抖"有!我找到了!" 我紧张了一下"谁?谁会愿意!" "没有谁会愿意!"表舅垂着头低声应了一句"那几天我真是一筹莫展,各种办法都尝试过了,但还是行不通,但修桥的事迫在眉睫,上头的官员已经下来好几天了,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只欠东风了。我一狠心和村书记揣着八万块钱去了两户人家,这两户人家都有个弱智的儿子,一个三十多岁了成天流着口水跟小孩一起玩,常被村里的小孩欺负,另外一个情况也好不到拿去,甚至成了村里的笑柄。这样的事情很难启齿,天下的父母没有不疼爱自己孩子的,书记正准备开口,却被我突然拦下,拖着他转身就走。" "那最后这桥怎么修成了?"林方明疑惑地问道。 "几年前村子里有个女人疯了,最后不知去向。那天我到城里买完东西,站在黄河边望着城里天堑通途的大桥发呆叹气,此时居然让我发现了桥下河滩上那个疯女人,我一眼就认出了她,我见她破衣烂衫,蓬头垢面,肚子也不知道让谁搞大了,她痴痴呆呆地在河滩上和稀泥,搞的满身泥巴玩得正开心。我准备打电话给村里报个信,让他们来接人,然而就在我摸出手机打电话的时候抬头看到了桥,低头又看到了那疯女人,我突然间冒出了一个非常邪恶的想法,于是我鬼使神差的拨通了我小舅子的电话,让他带几个人过来,然后趁着夜色将那个疯女人哄骗回了村子。" |
"你把那疯女人祭了河?"我惊声问道。 侯文峰摆了摆手一脸的凝重,示意我不要打断。 "我记得当时已经深夜了,虽然这件事参与的人并不多,但我敢肯定对岸村子参观的人绝对不少。我发现对面的河岸上有零星的火光,他们一定已经收到消息晚上要祭拜河伯,肯定在那开坛祭拜。 这样的事夜长梦多,我和对岸村子的几个人一商量,于是一行四五人趁着夜色打着火把偷偷将一艘小舢板划至河中央,在我们一行人当中除开几个壮汉外,还有一个上了年纪的干瘪老太太,是个米婆。这样的事很缺德,我的心中极度的不安,划桨摇橹的手显得十分的僵硬,甚至还在轻微的颤抖,舢板一摇我的心就一颤、很忐忑。米婆吩咐几个大汉把早以五花大绑的疯女人塞进麻袋,由于她正对着我,那双呆呆痴痴地眼睛始终眨都不眨的盯着我,不一会她咧开嘴朝我傻笑,笑得我心中直发毛,站立不稳瘫倒了下去,还弄的差点翻船,那几个壮汉骂骂咧咧了几句,总之我是听不进去了,我干脆把头扭到了一边,用余光盯着那些人行动,我不敢正眼看那个疯女人。如今想起那张脸仍是心有余悸。米婆将麻袋的口子绑了个严严实实,那疯女人这才意识到了危险,开始不断地在麻袋内挣扎,米婆将早已经准备好的砖块和一张画着字符的符文绑在了麻袋口上,然后命几个大汉将麻袋掀进了河里。河面上静的出奇,仿佛只有麻袋沉闷的落水声。随后他们又在米婆的指导下在舢板上点起了香烛,摆放了祭品,举行了一个小型的仪式。米婆开始闭眼低声吟唱着什么,很像庙堂里的诵经声。我当时很害怕,甚至想过不修桥也罢,但已经来不及了,呜呜…呜。"表舅说完以后放声痛哭。 "爸!"颜学辉突然站了起来气愤的喊道"你怎么干出这样…这样毫无人性的事!亏…亏你还读过书!一尸两命啊,我的天!" "学辉啊…我,爸爸当时被修桥的事压得快喘不气来了,而且你知道修桥一直都是我的愿望,我也我也是一时脑袋发昏血气上涌干了错事!呜呜…。" 侯文峰上前拉住了激动的颜学辉"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就要面对,现在不是责怪的时候。" 我已经惊得说不出一句话,而林方明也始终皱着眉头一言不发,他或许想起了自己的有过同样经历的孩子。 |
"唯今之计或许还有一个办法能挽回你的性命!但是要快!否则大罗神仙也难救,符咒和袋口的绳子已经腐化掉了。"侯文峰若有所失的点起了一根烟"米婆好像还漏掉了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但现在已经不再重要了,现在关键就是救现在还活着的人!" 潮湿的旅社逼仄的小房内,气氛在此时相当的压抑。 "有什么办法能救?"颜学辉冷静了下来。 "捞出骸骨,举行法事超度之后,选个风水好穴,好好安葬。"侯文峰瞟了一眼屋内的环境说道。 "这…这跟大海捞针有什么区别!"颜学辉皱起了眉头。 "如今也只有这个办法了。"侯文峰一边说一边起身"赶快带大叔回去吧。" 颜学辉无奈的点了点头,然后起身送我们下楼。我望着表舅心中很矛盾,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得安慰了几句。 出了旅社,侯文峰拉起我们疯狂的跑出了巷子,直到上了大马路才大口的喘着气。我和林方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那间房子有古怪,仿佛一间水房,说的迷信一点,就像是当年的那个麻袋!湿气很大,呆久了很难受,你表舅无论住在哪都会是这样,我相信他活不长了!"侯文峰平静下来说道"米婆漏掉了压上那女人的生辰八字,这个是很重要的…生辰八字或者说八字,其实是周易术语四柱的另一种说法四柱是指人出生的时间、即年、月、日、时…它包含了一个人出生时的天体运行的基本状态,就是所谓的天数…后果将不堪设想…" 我完全没仔细听侯文峰讲的话,因为我的脑海里一直回想着自己先前呆在这间旅社房内的感受,屋内异常的潮湿,我有些明白了,那疯女人被绑在麻袋中,就像是被装在了一个封闭的房间内一样,水慢慢地渗透麻袋,我咽了咽口水"难道…" "难道真的只有捞尸这一个方法?"林方明问道。 侯文峰缓缓地摇了摇头"已经来不及了,你们看看自己的双手,如果再不离开你表舅呆的房间,我们都会死。" 我和林方明摊开双手,慢慢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接着双手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我们的双手居然像是长时间浸在了水中一般,发白起褶。(河祭完) |
第二十三夜 鬼桥 关于闹鬼的桥的故事有很多,在老人们的口中有各种不同版本的故事,不过归根结底就是告诉我们这些小辈,这座桥不仅仅是我们阳间的桥,而且还是通往鬼门的奈何桥。 表舅回到老家没多久就去世了,听说颜学辉也得了一场大病,不过在表舅去世以后他就好转了,家乡的一些亲戚包了一整辆大巴车前去奔丧。 我并没有去,是因为手头上的事情比较多,老牛给我介绍了好多客人。 今天是星期天,沈小蕾约了林方明,侯文峰夫妇来家吃饭,此时正在厨房里搞的异常热闹,时不时就传来锅碗瓢盆叮当响的声音。我和侯文峰林方明以及白莉则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聊天。 "白莉听说你去找夏阳了?怎么样有消息吗?"我问道。 "那天无意中听人家说起在一个山区的村子里住着一对怪异的母子。"林方明插话"白莉谢谢你。"林方明向白莉道谢。 "没事,我反正也是闲着,虽然不是夏阳,不过我想只要不放弃一定会找到的。唉,听说你们最近也遇到了怪事?说来听听。"白莉扯开了话题。 "是一件关于修桥发生的怪事,没什么了。"我忽然想起了表舅那张憔悴的脸,实在是不愿意在提了。 "桥?对了,这次我去找夏阳的时候,也碰到了关于桥的怪事,那天夜里大概两点多的时候我开车经过一座大桥,脑袋里全都想的是找到夏阳的事,想得我很困倦。突然我听到了车顶一声极其细微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落到了车顶上,接着挡风玻璃上出现了几滴灰色粘糊糊的东西,我下意识的打开雨刮器,但是挡风玻璃居然被雨刮器刷的越来越模糊,浑浊一片,无奈我只好靠边停车,然后下车去擦拭那些东西。等我下车以后才发现居然是水泥,而且整辆上全是成放射状的水泥点点,我不禁下意识的抬头望天'不会吧,天上还下水泥雨。' 我带着疑惑上了车,继续开。橘黄的桥灯将这座桥照的昏黄一片,前面的能见度越来越低,像是突然间起了一团浓重的雾。 这座桥是一座建在长江支流上的钢筋混凝土的梁桥,具体是什么江我已经记不清了,不过那桥看上去有些年头了…。"白莉正说着却被我打断"什么是梁桥?" "梁桥是我国古代最普遍、最早出现的桥梁,古时也称作平桥,像武汉长江大桥,南京长江大桥都属于梁桥。"侯文峰解释道。 |
'那怎么还有少量的车子从这里经过。'我疑惑地问道。 '不用过桥费呀。'老头子惊讶地应道。 '那您还在这做生意啊?'我有点好奇,既然没人没车这摊子摆在这还做的哪门子生意。 '我不缺吃穿,闲着无聊帮着老太看着摊子,姑娘,姜太公钓鱼你明白吗?' 我傻笑着点了点头。此时从桥上走来了一个老太太,只见他提着一个袋子,袋子里不知道装了什么,我见她朝摊位缓缓走来,然后拿起挂在冰柜上的毛巾擦拭着手上的灰。 '回来啦。'老头抬眼招呼了一声,然后低着头继续看报纸。 告别冷饮摊的老头,我开始上桥。走了一段时间,忽然顺着江风飘来了一股香烛味,我觉得很奇怪。渐渐地前方出现了微弱摇曳的烛光,难道是有人在桥上祭拜? 这时我想起跳江自杀的新闻屡见不鲜,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我靠近了烛火,只见两根白色蜡烛在微弱的江风中摇曳,一时熄不了,一个盛满土的易拉罐里插着几根长寿香,散发着淡淡地檀香味,在桥的栏杆上绑着一束白菊,显然是在祭拜死去的亲人。我猛然想起刚才那个老太擦手时的动作,瞬间我就明白了什么,这些东西都是那老太布置下的,她在祭拜自己的亲人? 我回转头去,突然有种十分不对劲的感觉,大桥又像昨天晚上一样起了浓雾,能见度不足三米,远处小摊的微弱灯光此时更是模糊,而且四周开始没了声响,就连先前还听的到江面上采沙船舶发动机的声响也没了,我大口的喘着气,心中很紧张,四周静的可怕,空气异常的稀薄,像是瞬间被抽空了一般,我像是堕入了另一个空间。 我开始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和耳鸣声,这个时候我多么期望有一辆汽车能经过啊。我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好使自己冷静下来,我的步子迈得异常沉重,就好像地球的重力在此时瞬间增大了好几倍。 '喂,有人吗?'我的额头上渗出了冷汗'大爷,您在吗?' 根本没有人回应我,反倒是听到了自己的回声,我的脑袋还清醒,正因如此我更害怕了,因为稍有点常识的都知道在空间广阔的桥上是听不到回声的,除非是隧道。 |
我的脚发软了,右手下意识的去扶栏杆,就在我的手触碰到栏杆的刹那,我又猛得缩了回来,我的手在颤抖,我摸到了冰冷、滑腻,柔软的东西,根本不是栏杆,我战战兢兢地低头去看自己的右手掌,当我看到后倒吸了口凉气,我的手上居然黏满了湿滑混凝土,我缓缓抬起头去看栏杆,这一看我不禁吓了一跳,栏杆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被混凝土所包裹,甚至还在蠕动往下慢慢地滴,顺着栏杆我慢慢的看过去,这一看更是惊呆了,此时整座桥仿佛全被湿滑的混凝土所包裹了一般,整座桥都在怪异地蠕动! 我的双脚陷入了混凝土里,然而接下来的事更令我震惊,在我周身的混凝土里仿佛有东西在蠕动,在拼命的往外冒,想要冲破混凝土 我尖声叫了起来,此时栏杆外那些白点又出现了,这次我终于看清了是什么东西,那是人的眼白!栏杆上扒着几双这样的眼睛,他们的全身完全被混凝土包裹,根本看不到其他的部位,只有那眼白看的异常的清晰,我已经完全没了反应,呆滞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只是瞬间那栏杆外的眼睛就消失了,接着我周身的混凝土里冒动得更是厉害,我盯着脚下的混凝土一动不动,猛然间那些在混凝土里蠕动的物体冲破了混凝土冒了出来,居然是一颗颗带有毛发的人头!几颗头颅满是湿滑往下慢慢滑落的混凝土,我张大了口,喉咙里的尖叫声不知觉的传了出来,我的双脚不由自主的想抽离粘粘的混凝土,那些人头还在不断往外冒,接着露出了脖子、肩膀、上身…他们如同破壳而出的昆虫在拼命想要挤出混凝土的束缚爬出来一般,他们完全被混凝土所包裹,看不到一处肌肤,简直就是泥人! 那些泥人在地上伸出手艰难的朝我爬过来,感觉像是求救!他们每爬一步就带着泥浆缓缓往下滴,那种粘糊糊地感觉直到现在想起来也觉得太真实了。 我闭上眼睛不敢看他们,突然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在往下倾斜,闭着眼睛仿佛像是在坐船,让人眩晕。 此时我的身子猛得摇晃了一下,右手臂像是一双手抓住了一般,被猛得拉拽了一下! 我睁开了眼。 |
'究竟是什么事故?'我问道。 大爷缓缓站起身子,将我带到了侧面,指了指那巨大的桥墩说了一句话'有五个人被混凝土浇注在桥墩里!我儿子就在其中。' 我惊了一惊,顿时感觉自己全身的鸡皮疙瘩就起来了。 '当时浇注混凝土的时候,仍有五个人在桥墩里面施工,当时并不像现在一样科技发达,什么对讲机、手机通通没有,用得最多的就是哨子和旗子,上面的人以为下面没人了就开始了浇注,下面的人发现混凝土铺天盖地的倾泻下来,反应过来大声呼叫了的时候已经没用了,声音很快就被淹没了,当上面的人意识到下面有人时已经来不及了,况且浇注一个这样的大桥墩耗费的资金是相当多的,一旦停下来损失是相当大的,那个时候国家的经济刚刚起步,每一分每一厘都有它的用处,不能浪费,只能继续施工,哎。老伴经常惦记儿子,怎么也不相信儿子就这么离我们去了,儿子死的无辜,阴魂不散,这里经常有人跳江,我不想儿子在连累其他人了,于是和老伴从那个时候起就一直守在桥头。' 大爷说完,将手慢慢地背在身后低着头,弯着腰默默的往回走…。 "桥?你们聊什么桥呢居然聊成了苦瓜脸?可以吃饭啦!"沈小蕾解开围裙笑着喊我们吃饭。 我略有所思地倒了一杯啤酒,正准备凑到嘴边忽然想起今天老钟怎么没来,电话也打不通"老钟呢?"我边问边灌下一口啤酒。 "说是什么去欧洲进修灵魂学了。"侯文峰夹着菜正准备往嘴里放。 闻听此言我的啤酒从嘴里猛得喷了出来,喷得所有人满脸的啤酒沫,怒气冲冲地瞪着我。(鬼桥完 |
第二十四夜 晚娘 这个故事本来是没有题目的,当然了这个晚娘不是电影当中的后妈一说,因为实在想不到叫什么更好的题目了,至于为什么叫晚娘看了之后应该会有所了解吧。 闲话不多说了,直接切入正题吧。 佛说前生五百次的回眸才换来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歌词还唱了百年修的同船度,千年修得共枕眠,大概的意思就是说缘分很重要,强求不来。 那夜我喝的大醉说这些话的时候,沈小蕾一脸不屑的应道"照你这么说,我上辈子岂不是啥事也没干,光顾着回头看你了?那脖子受得了吗?" "我估计怎么也得扭出颈椎病吧。"我睡意朦胧的回答,接着就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阳光从落地的玻璃窗洒进来很刺眼,我的头疼的要死,快要炸开了,我听到沈小蕾的声音在阳台上叽叽喳喳响个不停,不知道她在和谁说话。 "甜蜜蜜你笑的甜蜜蜜,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开在春风里,在哪里,在哪里见过你…"窗外传进邓丽君的甜美歌声,像是从上世纪老式的卡带录音机里传出的,带有沙沙的杂音。 "小蕾,求你了能不能安静会,让我再睡会…。"我翻了个身模糊地说着。 "太阳晒屁股了,还不起床…周先生真是个模范丈夫啊,呵呵,我吗?我还没结婚呀。"沈小蕾貌似羞涩的回答着某人的问话。 "谁想打小蕾的主意!"我猛得一个激灵从床上滚了下来,冲上了阳台。 原来是对面那栋老楼天台上的住户,虽看了个脸熟,每天早上起床碰到只是点个头,却是不知道名字,后来才从沈小蕾那里知道,这个人叫周继光。 对面是一栋有几十年历史的老楼了,墙上用红漆写了"拆"字都快五六年了却始终没有动静,老楼的天台上有温室,放眼望去里面一片绿,种了不少的花花草草,看来这个周先生生活的相当有情趣。 "周先生,您怎么还不搬走啊,我看其他邻居们都搬得差不多了?"沈小蕾问道。 "没找到合适的地方,我老婆腿脚不方便,也不适合搬家,再说了人嘛都是有感情的,在这个地方住了十来年了多少有点感情的,算了吧,还是等真要拆再说吧。"周继光跟我们打了个招呼,随后回到温室里照顾他的那些花花草草去了。 "他老婆腿脚不方便吗?"我有些好奇。 |
"不客气,大家都是邻居嘛,平时多走动,相互有个照应嘛,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可以介绍好医生给周先生认识。"我笑着答道。 "真是谢谢了,还是不麻烦了,你看…我这屋简陋,招呼不周,有所怠慢还请两位多担待。"周继光一口官腔,听得我很是别扭。 不光是这个周继光说话让我别扭,这屋内的一切都让我觉得很别扭,仿佛这屋内的人和物都已经和这个时代脱节了。 "我们能去看看您太太吗?"沈小蕾突然问出了来意。 "这个…她已经睡了,我看还是改天吧?"周继光显得有些紧张。我心中有些纳闷"这才几点就睡了?" 周继光好像看出了我的疑惑,只见他犹豫了一下说道"这样吧,我去问一下内人。"周继光说完返回了卧室,然后轻轻地将门合上。 我不假思索的站起身,接着靠近门将耳朵凑到了卧室的门上,里面传出了周继光朦胧而胆怯的声音"子慧啊…咱们对门的沈小姐和苏先生来看你了,你要不要起身见见他们?我知道打扰到你了,可…可人家也是一片好意啊。" 我正听到这里,沈小蕾一把我把扯回了沙发上"你怎么这样,人家的隐私。" "好奇嘛。"我苦笑了一下"周先生好像挺怕他老婆的。" "你懂什么,这个世界上只有尊重老婆的男人,没有怕老婆的男人。"沈小蕾对我一脸的不屑,我感觉自己一下子成了那种反面教材。 这时周继光出来了"沈小姐…这个…真不好意思,内人身体抱恙,实在不方便见二位。" "既然如此我们也就不打扰了,改天再来探望您。"我起身同周先生握手告别,沈小蕾疑惑地看着我,随后我拉着沈小蕾匆匆出门了。 "真是稀奇了,这不像你的作风啊?"沈小蕾在楼道内纳闷地问道。 我没有说话,立刻拉着沈小蕾闪进了楼道的拐角处,一把捂住了沈小蕾的嘴巴,一双脚不停的轻声跺脚,做出已经下楼的样子。 沈小蕾好像意识到了什么,随后轻轻扯下捂在她嘴上的我的手,压低声音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的这个邻居好像问题很大,看!"我示意沈小蕾露出眼睛朝楼上的楼梯口瞄去。 周继光此时正站在楼梯口鬼鬼祟祟地查看着我们是否走远。 "好像是有些问题。"沈小蕾小心翼翼地说道。 "你再看你脚下!"我轻声说道"刚才我上楼就发现了。" "烧钱纸?"沈小蕾望着楼道里一堆一堆的钱纸疑惑地自言自语"现在该怎么办。" |
"你…。"我怎么也不敢相信这话从周继光的嘴里说出。 此时周继光似乎开始准备了,只见他将药盆中的老婆抱了起来,然后拿起毛巾又轻又慢地落在了他老婆的尸体上为他老婆擦拭全身,他的样子如同在擦拭一件价值连城的艺术品。周继光擦拭完毕后开始为他老婆穿上那件鲜红的唐装。 "沈小姐会化妆吗?"周继光停顿了一下,忽然转头好奇地问着沈小蕾。 沈小蕾立刻明白周继光的意思,吓得直打哆嗦"会…不会…。" 我紧紧地握着沈小蕾的手安慰道"不用怕,不就是给遗体画个妆吗。" 沈小蕾胆怯地接过周继光递来的化妆箱。 "周先生,你用什么办法让遗体保存的如此完整美丽?从你的言谈之中像是已经多年?"我见周继光情绪缓和了下去,于是好奇地问道。 "一个道长给了我一个中药秘方,他还告诉我什么时候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在这天我和子慧就能结婚了,所以我才一直等到了今天。"周继光扶着他老婆低垂的脸庞让沈小蕾化妆。 沈小蕾颤抖着画好了妆,打上了胭脂水粉,周继光的妻子脸上渐渐有了血色,鲜红的口红如同鲜血抹在两瓣嘴唇上,让人看得目眩。沈小蕾还摘下了花瓶里一朵红色的塑胶花插到了周继光老婆的发髻上。 时间一点一点在过去,漆黑的屋内很静,我和沈小蕾的心情忐忑不安,但已经没了先前的恐惧。 周继光缓缓横抱起自己的老婆朝卧室内走去,周继光的老婆一身的鲜红和半黑暗的房间形成了强烈的对比,我仿佛看到了周继光老婆眼睛突然睁开了,吓得我往后缩了缩。 "他想干什么?"沈小蕾在我耳边耳语。 "我…哪知道啊,这是一个见不得光的新娘。"我咽了咽口水小声应道。 此时周继光慢慢将卧室的门合上,在里面传来了刺耳的拖拽之声,像是在拖桌子柜子,不一会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了。 "好热,你闻到什么气味没有?"沈小蕾嗅着鼻子问道。 |
我突然感觉到了不对劲,立刻跑到卧室门前,用脚猛踹,但却怎么也踹不开,门被物体抵住了,不一会,门上的温度开始升高,浓烟从门缝里涌出,火舌从缝隙里吐了出来。 "周先生,不要啊,你别傻了啊,你死了你太太也不会活过来了…咳咳…咳。"沈小蕾大声嚷道。 我努力了几次,依然没用,紧闭的卧室内突然飘出了卡带录音机的声音"甜蜜蜜…你笑的甜蜜蜜…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开在春风里。" "来不及了…小蕾,我们赶紧走吧,再不跑连我们也要被烧死了。"我拉起沈小蕾冲出了大门,此时屋内已经浓烟滚滚,我们匆忙往楼下跑去。 消防车没一会就赶到了,由于扑救的及时,火势很快得到了控制。 出于好奇,第二天我再次进到了周继光的卧室,屋内所有的东西全都焦黑一片,焦糊味仍是很大。 我注意到了那个被烧了一半的卡带录音机,里面的磁带也被烧的焦黑扭曲变形,我正看着,那盘磁带突然诡异的转动了起来,并且发出了女人低声哽咽的歌声"继光,你为什么这么傻,明…明天我要嫁给你啦,明天我要嫁给你啦呜呜…甜蜜蜜…你笑…的甜蜜蜜…呜…好…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晚娘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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