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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故事]发点摘自《怖客》《悚族》《风声》的鬼故事,喜欢的进来瞧一[第8页]

作者:chongmeihu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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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点,不过我认为她没有说谎。"侯文峰皱了皱眉"你冷静一下,长期处在这样的精神状态中对身体不好,还有能把事情的经过说的详细些吗?"
燕子动了动干裂的嘴唇却没有发出声音,我倒了杯水给她喝,她才慢慢的冷静了下来,开始讲述怪事的经过。
每天在凌晨如同幽灵一般的回到家中,我害怕让邻居们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在他们的口中我是一个孝顺的女儿一个乖巧的孩子,每个月按时寄钱回家,同邻里相处融洽。
日子一直都过得很平静,所有的平静直到半个月前被一个噩梦打破。
在梦中我光着脚身在一间幽静的暗房当中,房中黑得看不到墙角的棱线,我不知所措的四下摸索想找到出口,就在我摸索的过程中我的脚突然踢到了硬物,使我摔到了地上,于是我坐在地上胆怯的伸手去摸,这个硬物很光滑而且成圆柱形,像是一个容器,因为我摸到了封上的瓶口。此时我听到了"嘎"的轻响,黑暗中突然出现了一道细如发丝的光线,我像是看到了希望,在地上拼命朝那道光线爬去,但是无论我怎么爬,离那道光线的距离仿佛始终不会缩短,我的额上冒出了冷汗,脊背一阵阵发凉。
"吱"
在一阵连续的轻响后,那道光线突然变大了。
那是一扇门,门被打开了,我看到门外洒进来的月光惨白的照在黑暗的地上,直晃眼睛。圆月高挂半空,而门外是却是黑暗、深不见底的深渊,我如同一只坐井观天的青蛙呆呆地望着月亮。
我正在发呆,突然门沿上出现了蠕动的东西,我定睛一看是一只细嫩的小手,这是一只婴儿肥嘟嘟的小手,他仿佛是从黑暗的深渊里爬上来扒在门沿上一样,那只小手艰难扒在门沿上,时不时往下缩一下,渐渐地我仿佛听到了哭声,那是婴儿凄惨的哭泣之声。我感到了害怕,于是我坐在地上往后缩了一缩,我的后脑勺碰到了身后的那个容器,我这才想起身后的硬物,于是借着月光机械地扭转头去看那个东西。
 
当我看到那个容器时,我的恐惧感立刻化为了惊声尖叫,身后的硬物是一个透明的玻璃容器,玻璃容器里面装着淡淡的黄色液体,在黄色液体当中飘浮着一个卷缩成海马形状的婴儿!婴儿的头非常硕大,眼睛紧紧地闭着,一双小手握成拳状,整个身体几乎成淡黄的半透明颜色,我惊恐的往后退缩,全身几乎被冷汗浸透,意识很快就开始模糊,我喘着粗气想避开那个容器,就在此时容器当中的婴儿睡眼惺忪似的睁开了眼皮,眼眶内几乎全是眼白。
他动了!他在动!我吓得快无法呼吸了,因为我看到了门沿上的那个婴儿也要爬上来了,我终于因体力不支晕了过去,在晕过去倒在地上的一刹那,我看到了玻璃容器上有一张标签一样的纸贴在上面,上面有三排字,朦胧中我看到了172和14几个数字,还有几个英文字母。(侯文峰一边仔细的听着燕子的描叙,一边将燕子所说的画在上面,我不理解这仅仅是个梦而已干嘛要画图)
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全身全是冰冷的汗,我这才意识到这只是个梦,但这个却梦真实的可怕。我想下床到厨房去弄点水喝,但挪动了一下才发现自己很虚弱,甚至都快动不了了,最后我还是扶着床沿慢慢滚下了床,艰难的爬到厨房去倒水喝,就在我举起倒满水的透明玻璃杯的瞬间,我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婴儿就浸泡在我手中的杯子当中一样,吓得我立刻将杯子摔了出去,直接站了起来对着自来水猛喝,接着我冲了冲自己的脑袋,好让自己清醒下来,我卷缩在冰箱旁边已经没了动弹的力气,此时天花板上又传来了动静,像是屋顶上的吊灯摇晃发出的细微声响,你们知道我抬头看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我和侯文峰几乎异口同声的问道)
我看到了一个五六岁左右的小男孩如同蜘蛛一样四肢扒在天花板上,只见他歪着脖子,仰着他那张灰白的脸,用那双浓黑的双眼死死地盯着我,突然他咧开嘴朝我露出诡异的微笑,没有笑声,但却有如襁褓当中婴儿哭泣一般的声音,我永远也忘不了那张脸,那些哭声,那张诡异的面孔!接下来发生什么事情我不知道了,因为我被吓晕了过去。
 
侯文峰听到这里皱起了眉头"五六岁的小男孩?瓶子当中的婴儿?"侯文峰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所画的瓶子当中的婴儿,又看了看写在画中瓶子上的数字念道"172,14?究竟是什么意思。"
"你生过孩子没有?"我突然好奇地问道。
燕子没有回答,这时侯文峰抬起了头皱眉说道"你好像并非做梦,你看到的是婴儿的婴怨,这样吧,我想知道从你来到这个城市的发生的所有事情才能下判断,当然了只挑重要的说。"
燕子默默地点了点头,开始继续回忆。
大概五年前我来到了这里,林立的高楼让我有些不知所措,甚至是迷茫。我按照地址找到了一个同村的老同学,暂时借住在她家里,直到我找到了一份服务员的工作,才搬离了她家,找了一处老房子住了下来。
现在我的收入不错,但我依然住在那栋即将拆迁的老楼房里,这是一栋六层楼的楼房,呈长方形,有两道上楼的楼梯,分别开在大楼的一左一右,楼道里黑黑的,每一层楼的楼梯扶手都已经被锈蚀的很厉害了,衣服碰上去都会留下铁锈的红印,每层楼的墙壁都是油烟熏出来的颜色,乱如蜘蛛网的老电线几乎都能滴下油来,疏通管道和搬家公司的小广告几乎占领了每一寸雪白的墙壁。虽然这里的条件很差,但我却喜欢住在这里,这里大多都是租客,邻里之间没有隔阂,一到晚饭时间大家都会互相把菜端出来,聚在一起吃喝,好比一个大家庭。大家都和我一样是外地来的打工者,虽然职业不同,但至少人格是平等的。
我很喜欢这里的氛围,喜欢没有歧视的生活。
直到我认识了他,我在这个城市的第一个男朋友,他是酒店的大堂经理,认识了他也是我平静生活噩梦的开始。
 
他叫郭冰,长得很帅,在酒店里很多女服务员都很青睐他,只有我对他不理不睬,也许是我初到陌生的环境,不愿过多的接触这里的人。说来也怪,我越是对他冷淡,他就对我越好。
郭冰对我发起了猛烈的追求,每天送花,死皮赖脸的要送我回家。不出半个月我的心就软了,因为他对我实在太好了,你们知道女人就是容易心软,很快我就和他同居了,起初我并不同意,但在一个月底聚会上我被姐妹们灌得糊里糊涂,接着就和郭冰开了房,我的第一次就这样稀里糊涂的给了郭冰,当我醒来的时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躲到厕所里哭。郭冰在门外不断敲门,并说着一定对我负责之类的话,我相信了他,但很快我发现我错了,郭冰在得到我的身体后就开始变了,变得很彻底,以前的甜言蜜语不见了,而且所有的缺点都暴露了出来,他好赌、好色,经常彻夜不归,我一打电话他就骂人,回到家后将输钱的怨气全都发泄在我身上,不是打就是如野兽一样趴在我身上、侵占我的身体发泄他的不快,到后来我甚至已经麻木了。
酒店的保安见我这么憔悴,大概是同情我吧,他偷偷的告诉我郭冰的一些事情,郭冰以前混过黑社会,有一帮狐朋狗友,而且他还和酒店里的好几个女服务员有染,我只是其中一个而已,我很吃惊,哭得泪都干了,甚至还自杀过,只是一直没有成功,都被邻居们救下了,我这样一搞,他或许是害怕弄出人命,收敛了一些,但日子一长他始终还是如此。
没过多久我发现自己怀孕了,我将事情告诉他,他瞪着眼睛像要把我生吞活剥了一样,并大声喊着要我打掉,我再也无法容忍他了,跟他打了一架,结果可想而知,虽然我保住了孩子,但他再也不理我了,我万念俱灰再次想到了自杀,命运仿佛在捉弄我,我又没死成。
我勒令他立刻搬出我租的房子,告诉他再也不想见到他,而他就像没听到一样,还将一帮狐朋狗友带到家里打牌,使我真正走上这条路的就是因为那一夜的悲痛,那是一种痛彻心扉的怨。
 
那夜,他和他的朋友在家里打牌,家里起码聚集了七八个人,弄得家里乌烟瘴气,我还要挺着大肚子伺候他们给他们端茶送水。我一不小心将水杯打翻了,郭冰就当着他朋友的面毒打我,当时七八个人居然没有一个出来劝阻的,我望着他们的丑陋的嘴脸在我面前摇晃,耳旁仿佛听到了讪笑声,我的肚子一阵剧痛就晕死了过去,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了,可能他们怕我死了还是把我送到了医院。
但是我的孩子没了!
站在医院的天台上我已经不会哭泣了,我在笑这个世界,笑这样的人生,既然好几次自杀都没要了我的命,那我就堕落,能有多堕落就多堕落,后来我就成了夜总会的小姐。
燕子讲述完了,她的眼中布满了血丝,眼泪鼻涕都挂了下来。侯文峰起身找了一条毯子披在燕子的身上"告诉我你的真名,叫燕子这个风尘名字总觉得很怪。"
燕子慢慢抬起了头叫了声"侯大哥我叫余方艳。"
"叫你方艳可以吗?"侯文峰轻声呢喃道。
"嗯,我感到很亲切。"
"你是在哪个医院流的产?"侯文峰问道。
"市医院。"
"你放心,我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你先呆在这,我出去一下。"侯文峰说完拉起我就出门了。
车子直奔市医院,侯文峰打了个电话给林方明,索性他还在医院。
一路上侯文峰跟我谈了一些关于胎儿的事情"在日本因堕胎、难产和流产等原因而中止妊娠造成死亡的胎儿被称作"水子",日本的一些僧侣认为胎儿具备成为人的可能性,灵魂应当和去世的成人一样受到供奉,而不是成为标本或是医疗垃圾,那些给人们带来不幸的"水子"亡灵本身并无恶意,只是希望人们关注"水子",供奉他们,使他们早日超度。上世纪70年代开始,日本很多寺院建立了专门供奉"水子"的墓地,使他们能像成人一样受到祭拜。"
"那余方艳看到五六岁左右的孩子,难道也是她未出生的胎儿?"我好奇地问道。
 
"嗯,难道你忘了大牙的事了吗?"
我恍然大悟。
车子很快就到了市医院的门口。
林方明站在医院大门口迎接我们"这么晚了你们又有什么事情?"
"帮我查一查余方艳的病历。"侯文峰顿了一顿好像想起了什么"你们医院通常是怎么处理流产的胎儿的?"
"有专门处理医疗垃圾的地方。流产的胎儿会放到医疗垃圾里一块处理,还有一种情况是一些医学院拿去做了标本。"林方明很诧异的看了看我们两个。
侯文峰拿出了刚才在余方艳讲述过程中所画的画展开来问道"上面的数字是什么意思?"
林方明皱了皱眉"按照你画的来看胎儿是装在瓶子里了,应该是做了标本,这个数字对了,172可能是编号,而这个14可能代表了妊娠的周数。"
"能查到是被送去了哪家学校吗?"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
侯文峰拍了拍林方明的肩膀说了声"谢谢"就拉着我离开了。
"喂,病历还要不要查啊?"林方明在后面喊道。
侯文峰回头朝他喊了声"谢谢不用了。"然后转头对着我说"看来我们要请老钟吃饭了。"
钟队长利用自己的职务之便,将那张画做成了十多张带有编号和妊娠周数数字的单子送到了城里所有的医学院里。
不出一天就找到了与之相对应的胎儿标本,当我们三人赶到医学院的时候,那个瓶子就摆在院长的办公桌上,胎儿就如余方艳形容的那样漂浮在淡黄色福尔马林药水中。
"只要给他一块墓地,一个成为人的名分,一切就恢复正常了!"侯文峰抱起瓶子,我们三人迈开步子出了学校的大门。
我们带着胎儿的标本把余方艳给接了过来。
余方艳一眼就认出了瓶子里的标本就是噩梦当中的胎儿的时候,一开始还显出有些害怕,但当我们告诉她这个胎儿标本是她未出生孩子的时候,她的表情开始缓和,最后紧紧地将瓶子搂在怀中说什么也不再放开了。
在这个世界上,母爱是不分国籍、不分职业、没有贵贱之分的。
我们将车子开到了郊区,接着下车往山上走去,找了一块空地,然后挖坑将瓶子埋了下去,这一路上余方艳始终紧紧抱着那个瓶子,眼神中充满了无限的温柔。她甚至不愿让我们将瓶子埋下去,最后在侯文峰的一再开解下终于放弃了努力。
我们给孩子取了一个好听的名字"余念念"意思是让他记得自己的母亲,接着我们将孩子的名字刻在了一块木头上,然后将简易的墓碑重重的竖在了地里。
在我们离开荒山,准备下山的时候,山上刮起了一阵大风,在风中仿佛听到了空灵的婴孩嬉笑声。(婴声完)
 
楼主辛苦了楼主辛苦了楼主辛苦了
 
出租车司机化身高富帅了
 
留名
 
楼楼我又来了!要加油哦!
 
"他是被吓破胆了!"侯文峰蹲在郭冰的尸体旁边皱眉轻声呢喃了一句。
"吓死?什么样的情况能将一个人的胆给吓破?"我的心中有些疑惑。
"是谁报的案?"侯文峰问道。
"是清晨扫地的环卫工人,据她所说,在凌晨四点的时候扫地经过这里,看到屋内的灯光还亮着,而且还不时传出敲木板的响动,出于好奇她透过窗帘没有完全遮住的缝隙看到了那张古怪的床,那张床好像在晃动,里面好像有人,接着上面的木板忽然被踢开滑落到了地上,从床里猛的窜出一张翻着白眼的面孔,郭冰的一双手在半空中乱舞,接着郭冰轰然倒在右侧的木板上,双手耷拉下来晃了一会就一动不动了,环卫工被吓得丢掉了扫帚连忙跑到附近的派出所报了案。"钟队长道。
"清晨?也就是说在我们葬念念之前他已经死了?"侯文峰略有所思的说道。
此时钟队长指了指那张怪异的"床"说道"你们看,就是死在这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叫了,不知道是床还是棺了。"钟队长皱了皱眉头。
我们姑且称它为床吧。
这张床看上去相当的怪异,除了正常的床板外,还有被胡乱钉在厚床板边沿上的四块木板,要是再盖上地上的那块木板,简直跟棺材无异了,我仔细看了看那些木板,就是建材市场能买到的普通木板。
我凑近了些,想仔细观察一下这张床,毕竟这张床是史无前例的怪异,虽然我在报纸上见过在国外有老外有怪癖,生活在棺材里,但那是一种不一样的心境。
从发现这张床开始,我就身临其境的能感觉到郭冰处在怎样的一种恐惧当中,我发现每一块木板都钉得非常的不专业,好像不是一起钉上去的,而是一块一块分先后钉上去的,上面还有钉子甚至没有被敲下去,木板连接处的缝隙是拿衣服给塞住的。
这时,我看见侯文峰掀开地上的那块木板,只见木板上一道道细长的抓痕触目惊心,仿佛郭冰是被活埋在棺材里,拼命的挣扎想出来一样。
我探头看了看床里面的情况,几乎所有的木板内侧上都一样,都有一条条的抓痕。
柯晓来了现场,发现我和侯文峰的时候他愣了一下,我知道他又想说"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情况怎么样?"钟队长不等柯晓开口就问道。
"队长,我到酒店问了一些情况,据保安所说郭冰这个人生活的很糜烂,简直就是烂人一个,大概在半个月之前因为偷盗了收银台的钱被辞退了,酒店看在失去的钱财不多,而且郭冰算是老员工了,所以并没有报警抓他。"柯晓看着文件说道。
望着木板上的抓痕和塞在木板缝隙里衣物,我的脑海里突然浮现了一幅模糊的画面,双眼好像看到了一些东西,只是周围的环境太吵,我没有办法集中精神。
"对不起,你们能不能出去一会?"我明白我这个天然的磁场好像感应到了什么,于是冷不丁的冒出了一句。
侯文峰、钟队长以及柯晓都诧异地望着我。
"出去一下吧。"我坚毅地望着侯文峰点了点头,侯文峰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接着拍了拍钟队长的肩膀说道"老钟看来这案子要破了,咱们先出去一会,抽根烟。"
侯文峰重重的将门带上了,我闭上了眼睛长吁一口气,接着爬进了床内,直直的躺在了这张古怪的床上,我慢慢的闭上眼睛感受郭冰身临其境的恐惧。
四周安静了下来,脑海中的画面再次浮现了,这副画面如同在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湖面,湖面上泛着一圈一圈涟漪,在涟漪当中我看到一个黑影,接着涟漪慢慢平静了下来,画面开始逐渐清晰
我看到了无比诡异的一幕。
只见郭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双眼惊恐地望着右侧的床沿,一个光着身子、脑袋硕大的婴孩用他那双一节一节如藕般的小手扒在床沿上诡异地摇晃,婴孩的身高甚至没有地面到床的高度高,所以他扒在床沿上慢慢的摇晃着,木板床随着他的摇晃发出"吱吱嘎嘎"有节奏的怪响。
我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婴孩正是在标本瓶子当中的余念念!
郭冰开始不住的颤抖,并惊恐的呼喝"你你给我滚开!"
婴孩像是完全没有听到一样,仍旧不停的挂在床沿上左右摇晃。郭冰的喝止并没有起作用,只见他颤抖的用双手一点一点掰开那扒在床沿上细小的指节,我甚至听到了婴孩柔软未成形的指骼发出了如磨牙一般的声响。
婴孩发出了凄厉的哭声,接着突然就消失了。
 
郭冰惊魂未定抱着被子颤抖着坐在床上,双眼惊恐地打量着房子,只见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于是快速地爬下了床,从墙角找出一块废旧木板,接着慌张地把它钉在右侧的床沿上。
"咚咚--"郭冰一面钉着钉子一面胆怯地环顾四周,或许他并没有注意到婴孩此时正扒在左侧的床沿,婴孩那双细嫩的小手仿佛从靠墙一面的缝隙里硬生生伸上来一样。
"咿呀咿呀吱吱。"郭冰挥起的锤子停在半空中怎么也落不来,屋内响起了婴孩喃喃呓语和木床板摇晃的发出的怪声。郭冰咽了一口口水,缓缓地把头贴地朝床底看去。
婴孩正扒在内测的床板上,黑洞洞的眼神正无助的望着郭冰。
郭冰吓得瘫坐到了地上,一声不发,胸前剧烈的起伏着,不一会郭冰猛得站了起来,摔门而出。大概过了十多分钟,门被一脚踢开,只见郭冰将几块木板狠狠地摔到地上,然后开始疯狂地钉自己的那张床。
在这个夜晚郭冰先后钉了几块木板,愣是把一张普通的床钉成了棺材模样。
到最后,郭冰拿着锤子,满头大汗、呆滞地站在这张怪异地床前一动不动,嘴角露着莫名其妙的笑容,突然他转过身来,又取来一块木板当做这张床的盖子。
郭冰的神情已经显得极不自然,精神仿佛有点不正常了,他在笑,笑得很古怪很邪"呵呵看你现在怎么爬到我床上。"郭冰说完便慢慢爬进了如棺一样的床,然后缓缓将盖子拉上。
郭冰错了,婴孩并没有停止!
婴孩的细嫩小手从木板狭小的缝隙间缓缓地伸了进去,我仿佛听到了皮肉和木板之间摩擦撕扯开来的声音,那双小手露出了带血的阴森白骨,但却丝毫没有停止伸进缝隙的举动。
郭冰在棺内疯狂的抓木板,用衣服慌乱的往缝隙里塞,并疯狂的踢顶上的盖子,但此时那盖子仿佛被钉子钉上了一样纹丝不动。而那个婴孩仍在继续,接下来的一幕看得我心惊肉跳,我看见婴孩将整个身体从缝隙中吃力地一点点挤入,场面血淋淋的,直至完全挤进了缝隙,只留下血肉模糊的皮肉挂在木板的缝隙上,狭小的房间内响彻着皮肉撕扯绽开的声音和婴孩悲恸的哭声。
郭冰发出了吼叫,猛得踹开了顶上的木板。
 
我看见那个婴孩此时已经浑身是黏糊糊的血液,血肉模糊,像是整个人被浸泡在了粘稠血液当做一般。只见婴孩坐在郭冰的头上不断的放声哭泣,哭声充满了整间狭小的房间,我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婴孩粘稠的鲜血一点一点从郭冰的头顶滑落,从头顶顺着脸颊一直滑到颈部。郭冰眼睛朝上翻,盯着头顶的婴孩,拼命的晃着脑袋,双手不停向上乱抓,想把婴孩从自己的头顶摇晃拉扯下来,但却怎么也甩不下来,郭冰的一张脸已经完全变成了血色,不一会郭冰闭上了眼睛,抽搐了一下,接着轰然倒在右侧的木板上,双手耷拉在木板上不停的摇晃,最后静止。
那个婴孩霎时跟着消失了,像是根本就没有出现在这个房间里过,四周的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我猛得睁开眼睛,一种无法呼吸的压抑感瞬间袭遍我的全身,我赶忙从棺床里踉跄的爬了出来,冲出屋子,呼吸着屋外的空气。
钟队长见我脸色这么难看,好奇地盯着我问道"怎么样?"
我犹豫了片刻才吐出了几个字"自杀,作棺自缚!"
"也只好暂时先这么定了,等尸检报告出来再做研究,收队!"钟队长犹豫了一下,随后一声令下几辆警车呼啸着开走了。
对于郭冰的死没有任何人觉得的遗憾,反而觉得死有余辜,但我却很模糊的意识到造成这一切后果的原因很可能跟郭冰的童年有关系,很多后来成为罪犯的人其实都是受了成长环境和社会上负面事件的影响,导致心态发生扭曲。
至于我为什么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为我看到了地上凌乱的扑克牌中间有一张陈旧的黑白老照片,照片上是一对母子开心的露着笑容,那笑容是多么的天真无邪,甚至充满了温馨的感觉。
郭冰到底有怎样的成长环境我不清楚,我并没有想仔细去了解这个人,毕竟在这个城市里每个人都有一个故事,只是我的事情已经够多了,因为沈小蕾已经打了好几个电话叫我去机场接她了。(棺床完)
 
第十八夜 画红
看着沈小蕾出现在机场大厅的时候,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当时自己的心情,也许是久别胜新婚的开心吧。
只见沈小蕾除了带去的箱包以外,还吃力地拖着一个巨大的矩形物体,如果将那个物体竖起来估计跟沈小蕾一米六的身高差不多了。
"这什么玩意?"我好奇地打量着她拖在身后的那件东西。
"别废话,还不赶快帮忙?"沈小蕾白了我一眼,然后将那个东西交给了我。这东西不重,但也不是很轻,从这东西的外形上来看应该是一幅画。
"你一个美甲师出差就出差还带回来一幅这么大的画干什么?"我拖着东西跟沈小蕾的身后。
"这是师傅送的,不带回来不行啊,而且师傅是国内知名的大师,他的画很值钱呢。"沈小蕾转过头来说道。
差点忘了说,沈小蕾上大学的时候是美术系的学生,他在课余时间拜访了国内一名知名的油画大师为师,学了一段时间。
"我已经很长时间没见过师傅了,正巧这次出差去的是他所在的城市,所以顺便拜访了他,师傅见到我很高兴,我在师傅家住了两三天,不过师母一直不在家。"沈小蕾说着皱起了眉头。
"你师傅多少岁数了?他有没有对你"我立即敏感的问道。
沈小蕾回过头白了我一眼"你的思想别那么肮脏好不好!师傅是正人君子,而且家里还有其他人在。"
"没我只是担心你。"我苦笑了一下。
沈小蕾咧开嘴笑了笑,然后像兔子一样蹦跳到我面前,在我的脸颊上留下一个香吻"谢谢老公关心,这是给你的奖励。"
我有点哭笑不得。
我们疲惫不堪的回到家中,我将画甩在了客厅的中央,沈小蕾站在画的周围蹙眉"你说这画挂哪好呢?"
"傻了吧,把这么大一幅画带回来。"我打趣道。
"挂在墙上跟照片一样又不占地方,而且还能给你这办公室起到装饰的作用。"沈小蕾不屑一顾的看了看客厅简陋的摆设。
"上面画了什么,撕开来看看。"说到装饰我来了兴趣,兴许是一幅美女裸/体的油画,挂在墙上没事可以欣赏下。
沈小蕾开始撕开包在外面的报纸和碎布,那幅画慢慢露出了庐山真面目,果然不出我所料--是一幅裸//体的女人。
 
不过女人倒是女人,裸/体倒也是裸/体,但是画中的女人侧身而坐,左脚拱起,右脚优美的伸展开,画中的女人低着头,左脚拱起的膝盖和长长的秀发刚好将脸部的表情遮挡住了,身体重要的部位都被这大师巧妙的运用人体的四肢给遮挡住了。
"真不愧为大师啊,后现代也没后到这种程度的。"我不禁感叹道。
"失望了吧,哈哈。"沈小蕾在那轻蔑地笑道。
画中的背景是一片暗红,层次感很明显,像是夜晚的一片枫树林。不过,女人雪白的肌肤和暗红背景的色彩对比太过强烈,让我感觉很不舒服。
"大师想表达什么意思你知道吗?"我好奇地问着沈小蕾。
"哈哈,我也不知道,我是个半调子。"沈小蕾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接着开始打量四周的墙壁寻找可以挂画的位置,最终我们选定了我办公桌、办公椅后面的墙壁,一推开门就能看见,说实话这位置实在不怎么好,但沈小蕾固执地将画挂了上去。
我坐在椅子上后仰着脑袋朝墙壁上看了看,画中的女人低头的样子刚好对着我,被隐藏起来的眼睛仿佛正好盯着我,让我感觉直发毛。
画始终是画,它不是活的,我也心安理得的不再去想它。我对画可说是七窍通了六窍--还有一窍不通。
后来经沈小蕾介绍才略微的了解了一些,沈小蕾告诉我他的师傅对油画的色彩要求相当的高,高到了令人惊讶的地步,尤其是对红色的要求,有一次因为要交一幅反映南京大屠杀的油画,沈小蕾创作了一个星期高兴的拿着花去请教师傅,但是师傅看都没看一眼就把沈小蕾花了一个星期的心血给撕烂了,他只是淡淡地告诉沈小蕾三个字--不真实。
后来师傅给沈小蕾调了颜色,她闻到师傅调的红色颜料里有一种古怪的气味,那是什么味道她一时说不上来,总之感觉很奇怪。在师傅的眼中光是红色就有很多种,激烈的红色、温和的红色还有快乐的红色,不同的红色在光线下能展现出各种风情,这个世界上不存在完全相同的颜色,也没有一个人完全掌握世界上的所有颜色,师傅还告诉沈小蕾他正在试图调制出真正的颜色,他说现在的颜色只是光线下的错觉,真正的颜色是永不褪色的,而用真实的颜色画出来的画是能感动人心,甚至使人流下眼泪。
 
其实我压根没听懂到底有什么区别,在我的认知当中,颜色无非就是小时候玩水彩笔的十二种,而且我感觉沈小蕾说的什么看了画感动和流泪真的很扯淡。
从开张到现在我一直很闲,不是趴在办公桌上睡觉就是玩电脑,这天我趴在办公桌上又睡着了,但没过多久我就从惊恐中醒来过来,因为我做了一个噩梦,在梦中我依然在客厅里,但多了一个全身赤/裸的女人站在我旁边,很奇怪我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她的皮肤白皙、乌黑的秀发如瀑布般垂下遮挡住了脸,在她白皙的皮肤上仿佛都是黑点,密度很大,密密麻麻,像是针孔。不一会我就看到了那些细小的针孔开始喷溅出鲜血,活像异个人体筛子,霎时全身就变的血红一片,在这个梦中我甚至闻到了血腥味,梦中的女人空灵的喊了一声"救我!"然后我就从梦中惊醒了,我意识到了什么,于是猛得扭转头去盯着身后的那幅油画,我有一种直觉梦中的女人就是油画上的女人!
我长吁了一口气坐到了办公桌上对着那幅画发呆。
"什么是真实的颜色?"我想起了沈小蕾的话,这幅画看得我很压抑,胸口非常的闷,我踱步到阳台上想透透气,突然间我的嘴角尝到了一丝咸味,我惊了一惊,我在不知不觉中居然真的流下了眼泪,就连自己都没察觉到!我又想起沈小蕾说的话"真实的颜色画出来的画能感动人心,甚至使人流下眼泪。"
"真有这样的事?"我心中有点讶异,于是给侯文峰打电话,毕竟猎奇是我们俩共同的爱好。
当侯文峰看到这幅画的时候一下就叫出了大师的名字"文丁三的画!"侯文峰居然显得比较激动。
"你从哪搞到文大师的画的?这幅画拿到拍卖行少说值几百万!"侯文峰盯着那幅画看得出神,只听他继续说道"文大师的画极难搞到,据说现在外面流传的都是赝品,真品极少,甚至可以说没有。"
我怎么也不相信我居然把几百万挂在了墙上"不会吧这烂画值几百万?"我连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这还是保守的估计。"侯文峰望了望我。
"人都没死能值这么多钱?"我苦笑了一下,在我的印象当中只有那些死人的画才值钱。
 
侯文峰看着看着突然将头转向了我"老实告诉我你怎么弄到这画的?"
"是小蕾,你说的文大师是小蕾的师傅,你不知道吗?"我望着发呆地侯文峰说道"看来你们兄妹俩还是缺少沟通。"
"不行,我一定要搞一幅,马上打电话给小蕾。"侯文峰言出必行,马上拨通了小蕾的电话。
"你买的起吗?"我望着激动的侯文峰泼冷水。
"业内有个传闻,文大师的画只送不卖,只要他高兴不用花一分钱就能拿走他的画,他是个古怪的老人。"侯文峰顿了一顿"大概在几年前,我在旅行的途中在一位大娘的家中,看到过文大师的画,那画给人一种感动、真实的感觉,甚至感觉能和画融为一体。我出高价想买走那幅画,那位大娘就是不肯卖,她说那是文大师送给她的,是一份心意,虽然不知道能卖多少钱,但多少钱她也不卖。今天居然在你家看到了文大师的画,那种感觉依然很熟悉。"
"别打这画的主意,这是小蕾的,要经过她的同意。"我猜出了侯文峰的心思。
此时侯文峰转头望着画又出神了,只不过这次他皱起了眉头"但…仔细一看好像略有点不对劲,据我所知大师很少画人物,一般风景和战争画的比较多一点。"
"我做了一个梦,在梦中画上的女人下来了,就站在我面前,身上全是针孔,感觉太真实了,现在回想起来还冒冷汗。"我咋舌道。
"怪。"侯文峰只说了一个字,然后又盯着那画出神。
沈小蕾在半个小时后回来了。当得知侯文峰喜欢这画的时候,沈小蕾摇了摇头"师傅提醒过,画是不可以转送给他人的,即便是自己最亲的人,不过我可以带你去见他。"
侯文峰听到这话,还是展开了愁眉,居然咧开嘴开心的大笑。看得我和沈小蕾一脸的茫然,还从未见过侯文峰为了一幅画如此开心,不过我和沈小蕾倒也知道一点,侯文峰喜欢玩收藏,从字画到钱币,还有火柴和香烟盒,在他的超大车库里甚至还停放着一辆百年前英国的古董自行车。
我们三人订了明天早上的飞机。
文丁三的住处在这座城市的郊区,四周大片的林子郁郁葱葱,在钢筋混凝土浇注的城市里居然还有这么一处净土,我们的心情突然间变得格外好。
 
"当然了,您是美术界的秦斗,您的画真实让人感动,在我眼中跟国宝没什么区别,否则我也不会大老远的跑来了。"我诧异地望着侯文峰,惊讶他拍马屁的功力居然不再我之下。
文丁三眼神闪烁了一下,咧开嘴笑了笑"年轻人光凭你说的真实和感动,我愿意送一幅画给你,墙上这些画你随便挑吧。"
我没想到事情这么快就办成了,正准备起身,跟这样的老头聊天实在提不起我的兴趣。岂料我的屁股刚离开椅子,就惊讶地听到侯文峰提出了要求"您能不能重新给我画一幅?"这下我和沈小蕾都呆住了,甚至包括文丁三。
"不要误会我并不是怀疑您的权威,我只是想拥有一幅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画。"侯文峰望了望墙壁上挂的画"您墙壁上的这些画跟我在小蕾那里看到的画没多大区别。"
"年轻人别得寸进尺。"文丁三脸色变得很难看。
"难道你除了画人物,风景不会画了吗?我想要风景画。"侯文峰突然冒出一句令我和沈小蕾都惊讶的话。
"哥。"沈小蕾有些不快。
"小蕾推我回房,让他们走!"文丁三很不高兴,朝我们俩做了个"送客"的手势,我和侯文峰只好出了门。
"我说你怎么回事,你不是来要画的吗?还惹他生气?"我很不理解侯文峰的过分要求。
"等着看吧,我的要求会实现的。"侯文峰不仅没有自责,相反还显出一副自信的表情。
不一会,沈小蕾轻轻将门给带上了出来了。
"师傅说让你明天早上来取画。"沈小蕾带出了文丁三的话。
"你看,我说吧。"侯文峰伸了个懒腰就转身离开。剩下我和沈小蕾望着他的背影发呆。
我们三人找了间宾馆住了下来,沈小蕾住一间,我和侯文峰住一间。我憋了一肚子的火,房间里的空调不制冷有点睡不着,而侯文峰躺在边上的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就在我瞌睡终于来的时候,侯文峰却将我叫醒"苏锦别睡了,要看好戏了。"
"别了,越剧京剧我都没兴趣。"我朦胧的呓语。
 
"我敢保证这出戏绝对跌宕起伏。"侯文峰硬是将我拉拽而起,无奈我只好跟着他出了宾馆的门,只不过我们没有叫醒沈小蕾,我打了个呵欠将衣服紧了一紧,入夜之后还是有丝丝寒意。
"我们这是去哪啊?"我纳闷地问着侯文峰。
"去文大师那里。"
"啊,不是吧,要不要这么心急啊,大师不是答应明天早上去取吗?现在才凌晨两点钟啊!"我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奇怪的问道。
"去了你就知道了。"侯文峰应了一声就拦了一辆出租车,我们两人鱼跃钻了进去。
文丁三的住处里灯火依然亮着,这下我来了精神"这老头一晚上能画出来吗,居然答应你一早就去取?"
"嘘!"侯文峰做了个手势示意我闭嘴。
不一会,传来了轻轻的关门声和轮椅咕噜咕噜的响动,文丁三坐着轮椅出现在门口,只见他警觉的朝四下观望了一下,才慢慢滚动轮椅朝林子的深处滑去。
四周只有凉风吹动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和轮椅嘎吱嘎吱滚动的声音。
"这老头有古怪!"我轻声呢喃了一句。
"嗯,好戏才刚开始。"侯文峰像是早已经预料到了,我突然间恍然大悟,侯文峰白天的要求根本就是在放饵,这是他拿手的好戏,每次我都会被他钓起我的好奇心。
我们俩小心翼翼地跟着轮椅声音传来的方向慢慢靠近,不一会眼前出现了一栋木屋,木屋里面摇曳着微弱的火光,火光从木屋的缝隙透出来,在这林子的深处如同鬼火一般诡异。
"他应该是在里面画画吧?艺术家都有怪癖,深更半夜到这种鬼地方画画。"我咽了咽口水说道。
侯文峰这时突然冲了出去,一脚踹开了木门。文丁三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住了,手中的画笔惊得掉到了地上。
"你你们。"文丁三有些不知所措。
我环顾着四周的环境,屋内有一股特别浓重的血腥味,闻得我都想作呕。我呆呆地望着文丁三身前画架上那幅画,画上是一片鲜红的底色,我又望了望轮椅旁边的一个颜料盒和散落一地的大号针筒,我突然间明白了什么,顿时感觉头皮发麻,脑袋里"嗡"的一下就炸开了。
"文大师,你的真面目终于露出来了!"侯文峰嘴角露着自信得微笑。
 
文丁三在愣一会后,恢复了平静,只见他扬起消瘦的脸庞哈哈大笑,沙哑的笑声使得我的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文丁三的笑声慢慢降了下去,最后神色凝重了下来"我早就猜到你们两个绝不简单,但我不能被人侮辱我的成就!"文丁三狠狠地说道"世界上最真实的颜色是什么,是血色!是人的鲜血!只有用人的鲜血为底色画出来的画才具有灵性!"
"你把那些保姆都杀了?你抽干了她们的血?"侯文峰皱着眉头凝望着散落在轮椅周围的针筒。
"没错,那又怎样,我相信她们会理解我,她们的灵魂会得到救赎,每一张画都有她们的贡献!"文丁三说的轻描淡写,但我却感到无比的厌恶,又是一张丑陋的嘴脸!
"那如果我把杀人的真凶交给警方,你认为你的罪孽会得到救赎吗?"侯文峰冷静地说道。此时文丁三的脸色很难看,神态一下子沮丧一下子惊恐地大喊"不要不要。"
我很诧异"怎么回事?难道文丁三不是真凶?"
"你个蠢材,以他的腿脚很健康状况,你认为能杀得了一个健康的女人?"侯文峰盯着文丁三冷冷地对我说道。
我这才意识到文丁三是坐轮椅的。
"让我来告诉你事情的真相吧文丁三,几十年前你郁郁不得志,因为你的画缺乏感动人的地方,颜色,市面上的颜色不能满足你画出自然的颜色,起初你想到了猫血,但是猫血依然没有达到你预期的效果,后来你联想到了人血,既然要画战争的场面,杀戮中飞溅的鲜血,为什么不真的就用人血,那才是最真实的吧文丁三?"侯文峰长吁了一口气。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我刚进文丁三客厅的时候,看到那些猫会有鲜血飞溅的画面出现在脑海里了。
"对,你说的没错,我用人血做为天然的颜料之后,获得了巨大的成功,成为了一代大师,那又怎样,我成功了!"文丁三低声奸笑着应道,接着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你真是丧心病狂,你难道不知道,为了你的事业,你的太太陷入了巨大的痛苦当中,是她帮你杀了那些保姆!最后因为受不了良心的谴责而离开了你。"侯文峰顿了一顿继续说道"几年前从大娘那幅画中我就看出了端倪,那幅画正是你用猫血做为背景而画的,起初我认为这只是个人爱好,也没太在意,但是我看到了你送给小蕾的那幅画,那幅画灵性很强,在画里我看到了被禁锢在画中的悲泣灵魂,让人看了很伤感,我终于坐不住了,因为你已经开始将手伸向了小蕾,依我看你留小蕾在家里住,是因为小蕾够单纯,而你又没有帮手导致颜料紧缺,小蕾是熟人戒备之心没那么强,你随便下个药就能一管一管抽干她的血!你没对弟子下手的真正原因或许是你还有那么一点点没有泯灭的良心!"
"哈哈哈,这只不过是你的异想天开罢了,你没有证据,你找不到尸体。"文丁三沙哑地笑着。
"你这个疯子,你居然想对小蕾下手!"我的情绪有点不受控制了。侯文峰拦住了我"别冲动。"侯文峰看了看手表"现在这个时候,老钟应该带着大娘快到了。"
"你咳咳。"文丁三干枯的老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我咳咳我没有脸再见小君了。"文丁三迟疑了一会,然后缓缓弯下了腰吃力的伸手捡起了地上的几支针筒,几乎在一瞬间就将几支针筒狠狠地扎进了自己的喉咙,鲜血顺着长长的针喷溅了出来,我仿佛听到了鲜血"兹兹"往外冒的细微声响。
警笛声呼啸着朝这边过来,但我想已经太迟了。至于找尸体的事就是他们的事了,我和文峰也懒得继续参观了。
回到宾馆天已经麻麻亮,沈小蕾还在睡梦当中,等天色亮尽之后我们三人就坐上了返回的飞机,只是沈小蕾一直很奇怪为什么不取画了,而且连道别也没说。
侯文峰只是告诉她文丁三以后会将画寄过来,现在他有急事离开这个城市了,沈小蕾将信将疑,不过并没有追问。
挂在墙上的那幅画被侯文峰取走了,他说要超度画中被禁锢的亡灵。(画红完)
 
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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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那男的朋友闻风而至,足足来了十多个人,个个手中操着扁担、棍子之类的武器,十多个人围着父亲一顿毒打,我一边哭一边死死拽着其中一个人的裤脚好让他不能打父亲,男人恼羞成怒抡起扁担就想往我头上挥来,此时出现了一个人,他捏住了扁担大声喝道'这么多人打一个人,还有没有王法,还要对小孩下毒手?'我看见出来帮忙的是一个胡子花白的老者,他的年纪看上去绝不下八十岁,但神采奕奕,脸色红润几乎看不到皱纹,但满头的银丝喝花白的胡子告诉这个老者年纪绝对小不了。
'老头你活腻了吧,我的事要你管!'那群人叫嚣着涌向了这边。
我被老者一把提了起来,接着耳旁只感觉到呼呼的风声,老头将我提在手中跟那些坏人搏斗,不一会那些居然都龇牙咧嘴的倒在了地上。我很惊讶的抬头望了望老者,之间他嘴角露出轻蔑的笑喝道'还不滚!'
那些人拍拍身上的尘土一副不甘心的样子,但最终还是走了,因为他们知道这个老者绝不简单,光是以一敌十九就够他们吃惊的了。
父亲已经被他们打得之剩下半条命了,也顾不上菜了,我和那个老者一起把父亲扶到了一件破庙了休息。父亲此时奄奄一息的拉拽着我的手,父亲抓的很紧,我的手被抓的生疼,父亲艰难给我说了六个名字,让我记住这几个名字,让我以后一定从他们手中要拿回属于我们家的钱财。当事的我什么也不知道只知道点头,但那六个名字如同烙印一样深深的被烙在了脑海里,父亲见我点头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接着便倒了下去,再也没有起来。
'爷爷爷爷,救救爸爸呜呜。"我拉着老者的衣角死命的哭。
老者面无表情冷冷地说道'你爸爸该有此劫,他已经死了,救不活了。'老者的声音铿锵而冰冷。
老者牵着我,扛着父亲的遗体朝我家走去,很奇怪我根本没有说我家住在哪,但那老者就像是老早就知道了,轻车熟路就到了我家,母亲看着父亲的遗体哭的死去活来,那个时候男人对女人来说就是天,男人死了就好比天塌了一样,虽然父亲给母亲带来了不幸的生活,但母亲却从没有怨言。
 
看到是一些纸我不禁大失所望,然而当我拿起那些纸张看上面写的什么东西的时候,我的手却不知觉开始颤抖起来,因为纸张上记载的东西太过骇人,你知道是什么吗?居然是一些出卖阳寿的契约!(听到这里我也吃了一惊,人的阳寿可以卖吗?)多则二十年、少则三四年。
吃惊过后,我颤抖的将东西放好,然后原封不动的放回原处。
师傅似乎并没有发现我已经看过了方匣子里的东西,我们的生活依然平静的过着。直到有一天师傅突然对我说'你下山去吧,这里已经不适合你了,你可以去报你的仇去了,我把那六个人的名字地址告诉你。'
原来师傅早已经在每次下山的时候调查过那些人现在的生存状态和生活环境。这六个人如今全都是非富即贵,我咬牙切齿,要不是他们合谋夺走了祖上的家产绝不可能有今天,父亲母亲也是因他们而死。
我告别了师傅,下山去了,山下的世界已经变了,变得让我完全陌生了。
'记住!当你无法解决困难时,就回来找我。'师傅告诫着我,从他的眼神中我似乎能看到我在将来的某一天一定会回来找他。
我发现这个世界变了,变得不再是武力就能解决问题,而是有法律、有次序的社会了。我犹如一个在午夜出没的幽灵,翻进一栋栋高档别墅杀掉一个个仇人,看着他们跪在我面前痛哭流涕的忏悔,心中有种说不出的畅快。(他说的这里突然发出了令人恐怖的沙哑干笑,让我直发毛)可惜我取不回我应有的东西了,他们的财产都在他们的子女名下,就算我杀了他们也拿不回我想要的东西,那些东西都受到法律的保护,只有合法的继承人才能拿到那些财产。
老者说到这里将脑袋转向了月亮"我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可惜世界上没有后悔药。"
我歪着脑袋看到了在月光下露初斗篷的半张脸,那是一张上了年纪的老人脸,皮肤松弛着耷拉着,眼角满是鱼尾纹,脸上的皮肤犹如一块晒干的橘子皮一样褶皱着。
老者缓缓将头转了回来,整张脸又陷入了斗篷的黑洞当中。
"老人家请你继续讲。"我这样叫的时候总感觉有一种说不出的不舒服,而且那人也像是颤抖了一下"你看到我的脸了?"
 
"其实也没什么,从你的声音是个人都能听出来,你继续讲下去。"听了他的故事我的瞌睡也没了,并急切地催促着他。
"我想到了师傅临下山前叮嘱我的话。"那人继续说道。
'记住!当你无法解决困难时,就回来找我。'师傅的话浮现在脑海里。我匆匆赶回了深山,师傅好像知道我要回来,早早就盘坐在茅屋门口那块青石板上等着我'说吧。'
'师傅,我想拿回我应有的东西。'
师傅愣了一下说道'什么是你应得的东西?钱财?那些东西已经不再属于你,在你的生命里本就不该有那些东西,这个仇你可以报,但这些东西不应该拿,这是命。'
'师傅求求你了!'我使劲得给师傅磕头直到额头都磕破、流血了。师傅动了动嘴'哎,早就料到有今天了。'师傅慢慢返回了茅屋,接着取出了那个我曾经偷窥过的方匣子,师傅抬起眼睛异样地看了看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动过?'
'师傅我错了!'我跪在地上哭道。
'也罢,这不是你的错,不过我告诉你逆天而行是要遭报应的,就像这些阳寿契约,说吧你要他们几个人的财产?每个五年。'师傅皱了皱眉头。
'六个!'我肯定的回答道。
'三十年?'师傅诧异地盯着我,接着一言不发取出里面的一张空白纸张,递到我面前,我盯着那张白得刺眼的纸张发呆,猛然间纸张上跃然出现了一行小字"蔡恒自愿出卖三十年阳寿,立此为据。"
我咬破手指在上面印了一下,所有的事情就这么简单。
师傅唉声叹气慢慢收起纸张放回了方匣子里,然后一言不发的返回了屋内,再也没有出来。
我返回了城市,果然如我所愿,那些人像是着了魔一样,将财产都公正给了我,然后带上家小远离了城市。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我完成了父亲母亲的遗愿,我也很快适应了这里的生活,但很快我发现我的身体渐渐开始起了变化,首先是一只脚,然后慢慢向上延伸,皮肤如同被抽干了血一样萎缩、龟裂,渐渐失去了弹性。
此时坐在月光下的那人突然苦笑了一下"老头?老人家?哈哈,笑话!你你不是想看我的脸吗?"接着那人慢慢扯下了罩在头上的斗篷帽子
 
第二十夜 缝线
今天是圣诞节,空气虽然清冷,但外面的氛围还是火热,路上的行人也在越聚越多,当然绝大多数都是情侣,我不明白一个洋节为什么会比中国传统的元宵节、或是中秋节热闹,我敢保证在这些熙熙攘攘的人群当中,有一大半根本不知道圣诞节其实就是耶稣基督诞生的庆祝日,中国真有这么多的基督徒?不然,中国是佛教大国。大家只是爱凑热闹罢了。
也许是我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吧,沈小蕾今天又加班,而且特别的忙,谁叫今天是圣诞节。
望着窗外不断飘落的枯叶,我突然感觉到这日子是越过越凄凉了,好好的圣诞节居然成了孤家寡人。于是我毫不犹豫的决定去找她。
一个人游荡在繁华的街头,身旁的热闹仿佛与我无关。
"叔叔,买个圣诞帽吧,求求你了!"一个大约十来岁的小女孩几乎用乞求的眼神眼巴巴地望着我,一双眼中充满了童真,双手紧紧拽着我的衣角,她的脸很黑,像是常年在外面暴晒的结果,只见她露出的双手上有很多伤痕,就像手术后长的肉芽。
这样的小孩您一定遇见过吧?也许她还会拉着你以十元的高价买她手中价值不足两块的劣质玫瑰。
看着小女孩那张稚嫩的脸庞和黑瘦的身体,我的心肠一下子就软了下去,因为我知道在黑暗的角落处一定有一双邪恶的眼睛正在盯着她们。
望着火红的圣诞帽,我用手指摆弄了一下帽尖上的绒球说道"好,我买两个。"我掏出一张百元大钞递给小女孩。
"叔叔我没钱找。"小女孩焦急地望着我。
"不用找了,对了你妈妈呢?"我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小女孩向我鞠了一躬,然后飞快的抽走了我手中的百元大钞跑掉了,接着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我摇了摇头,感觉很无奈,政府都管不了这事,我跟着瞎操心啥?
只是小女孩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始终浮现在我眼前,她仿佛在向我求救。
我被商家促销的喇叭声响吸引了,很快就把这个匆匆而过的小女孩给忘了。我也不嫌丢脸,更何况大家都是这么戴的,于是我把圣诞帽戴在头上进了商店,那个怪人给了我三万块,最近手头阔绰进去逛逛给沈小蕾买件礼物也好。
 
路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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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我已经逛了几个小时,看了看手机已经快十点多钟了,小蕾应该差不多下班了吧。我给她打了个电话,结果她居然忙得连电话都没时间接,我只好直接朝她们美甲店的方向走去。
她们的店在一个大型超市的入口处,今夜的生意出奇的好,我看见沈小蕾忙得连头也抬不起来,真是让人心疼。
我隔着橱窗静静地欣赏着沈小蕾忙碌的样子,沈小蕾不经意伸手拭额头汗水的时候发现了我,她很惊讶,接着脸上荡漾开幸福的笑容,我不禁感到惭愧,这一两年来我连来接她上下班这么简单的要求都没做到。
这时从我的身旁突然跑过去一个中年汉子,把我撞了个踉跄,我正想开口理论,那人却消失在夜幕中了。
终于熬到了十一点半,沈小蕾总算是下班了。
"今天你怎么有空来了?"沈小蕾眯起眼睛朝我笑道。
"今天这么大的日子,我也学人家凑凑热闹,毕竟还是随波逐流的好,哈哈。"我开玩笑道"小蕾我给你买了礼物。"我边说边从口袋里想去掏刚才买的礼物。
沈小蕾一脸的兴奋望着我摸口袋,期待着我将送她的礼物。
我摸这摸着感觉有点不对劲,感觉大腿处凉飕飕的,我的手居然穿透了裤袋露在了外面"糟糕!钱和礼物都被扒了!"我猛然想起刚才那个把我撞的踉跄的中年汉子。
"怎么这么不小心啊!"沈小蕾焦急地说道。
我下意识的四下搜寻着汉子的踪影,虽然我心中明白我是不可能还看到他,但还是这么做了。忽然我看到远处的高墙边缘有一个女孩在盯着我,等我与她双目对上的时候,她却拔腿跑掉了。
我一下就明白了,一定是那小女孩背后的那双邪恶之眼看我出手阔绰,盯上了我这个伪大款的钱包了。我反应过来立刻拉起沈小蕾朝那边跑去,小女孩娇小的身材在人群中一下子就钻不见了,只剩下我和沈小蕾喘着气在人群中仔细搜寻。
好好的圣诞节闹成了这样,我很郁闷。
沈小蕾不断的开解我,劝我算了。
"不行,钱可以不要,但是礼物一定要拿回来!"我愤恨地说道。
"行了行了,我领你的心意了,不过就算你要拿现在也找不到人了啊,就算让你找到人也未必拿得回来,他们肯定是团伙。"沈小蕾皱着眉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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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7-11 10:49:48  更:2021-07-11 11:43: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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