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 《黄茧》[第2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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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黄茧》[第28页]

作者:橙黄茧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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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刚一拨响就接通，朋友在手机里劈头盖脸急了起来，大声道：“你手机怎么一直关机，加班加点帮你验检出了报告，可几天联系不上你，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听出朋友话里全是关心，内心很是感动，自己忙道歉解释，听我是为了工作才不得不关机，朋友这才忧心道：“你这工作忒有风险，在外定要多加小心，寄来那份样品检验报告已经出来，取样液体中确含多种化工元素，指标数值超高，已构成对水资源环境污染，特别其中含有一种物质，如被人体过量吸收，会造成人体中枢神经损伤，致人行为失常，因情况严重，所以我才着急打手机找你，是要将此情况向你及时告知。”
听朋友讲完，我心一阵惊悸，这才想到覃奋为什么一直想要自己亲自下来暗访调查，看来三道山生态环境污染破坏很是严重，于是忙让朋友对检验报告拍照，发送至我电子邮箱。赶回省城，我立即将此次暗访调查写成报告，投送给有关部门，处理忙完才给覃奋回电告知，不想覃奋手机一直无人接听，后给他发送短信留言，几日后终等他回发消息：收到，已悉，感谢！短信言简意赅，我感知他可能正忙着处理什么事，近期不太方便回复，便想等投送报告那事，有个结果再与他联系。
这事后来划归环保厅与工商局联合督办，因为那里有熟人，自己便给熟人带话，如有消息结果，麻烦电话告知，事后过去半个月，熟人回过电话，说督查小组已下去，估计再过段时间，会有最终处理结果，事已至此，我就暂时没再跟进，加之轮岗培训刚回来，报媒集团每天需处理工作杂事繁多，这一忙起来，自己就忘了去催问。
直到不久前一天，我突然接到白芸从深圳打来电话，通话中她语气急迫，说有一位省城朋友想要见我，有些事情需向我当面咨询，自己听闻略感好奇，一口应答下来。
白芸所说这位朋友便是许总。
当许总联系上我，自己这才得知覃奋突然失联，且他失联充满蹊跷与意外，许总问起覃奋之前找我及自己下驻黄茧村何事，自己忙将覃奋两次找我，请自己帮忙暗访调查三道山邻近两村破坏生态环境，及我已向相关部门报道反应一事，一五一十向许总讲述，许总听后感觉不对，忙嘱我此事不要再做任何跟进，言说覃奋失联绝不简单，因她与工作组、村合作社三方共建的黄茧股份公司，近期也遇有到一些奇怪之事，我等她电话，待下步事情变化她会与我联系。
联系完后，我为覃奋担心起来，这时才想起熟人那边一直没回消息，确有些反常，但严按许总交代静待不动，直到昨晚，再次接到许总来电，通知自己今早九点来此碰头，一些事情需开会通报，于是，自己今早按时赶来。
宁记者讲叙完毕，会议室沉闷得让人有些压抑，而我内心已是翻江倒海难以安宁，思忖片刻，自己终于打破沉闷道：“宁……宁记者，铁门村偷排污水的那份检测结果……确……确定吧？”
听我如此疑问，宁记者微有愕愣，随后沉声回道：“嗯，确定。”
我偏头手搓耳廓，十分愁思道：“就在不久之前，黄茧村也发生了件大事，村中突然集发三例痴疯病，不过万幸是，三名发病村民最后都被平安找到，得以控护安置，这痴疯病在黄茧村早前也有发生，我们这届工作组刚驻村当天，就曾遇碰一例，不过当时，我们都以为那只是意外偶发，而随驻村扶贫工作展开，及对村史村情不断熟悉，我才慢慢了解发现，这痴疯病在山村早前已断续生发过数十起，当地人一直寻找不出病因，只是依据经验，对病人采取闭锁监护，在不让意外生发前提下，约莫监护一年左右，病情或有可能自愈恢复。
山村村民们对此敬畏交织，暗地猜议纷纷，说这是山灵降罪，对黄茧村人的警示，要人敬畏神山，由于病因始终无明，致病发病规律无迹可寻，村人们对此全讳莫如深、趋避不及，这次村中三人同发急病，更给全村人生理精神造成双重压力，对产业项目与村工厂发展运行产生严重阻滞，现据宁记者暗访调查，佐证之前工作组顾忧，引我思虑，近来此地突发急病，或是铁门村偷排污水，渗潜混流进地下水所致。
说到这里，我故意隐去通过识读元青前辈灵意所知三道山地下暗河信息，而是借说扶贫闲余，与村中老人唠嗑得知，三道山地下暗藏河流水系彼此相通，现听宁记者讲说，偷排污水如被人饮用，可致中枢神经损伤精神迷幻，如此推想黄茧村痴疯病因，或与此有关，而此地污排问题严重，组长突然失联就更显蹊跷。
说完，我愁绪凝视许总。
此时，许总眉头轻蹙看向教授，轻声道：“蒋教授，下面请您也讲说讲说，通气通气。”
许总说完，我和宁记者都微有惊讶，不知教授有何要说，两人不约而同齐望教授。
之前教授听我们讲述，一直怀抱双手偏头沉想什么，此时听闻许总开口请他言说才慢慢抬起头来，他面色凝重，抬手轻轻推扶了下架在鼻梁之上的镜架，深叹口气，缓缓沉说道：覃奋这次真有难关要趟，这个确实还要怪我，话得从这次下来驻村扶贫说起。

114号扶贫工作组由我们三家单位各出一人组成，之前工作组各项扶贫工作扎实稳进，在对全村生产资源要素情况进行摸底基础上，重点修建完成黄茧隧道，帮助村里实现通路输电增网，我的学生庹震，就主动报名参加了此次扶贫工作，不想后来工作组遭遇事故，村里扶贫工作因此停滞下来，而就在那时，省里也在孕育新人事变动布局，这本是个大好时机，但覃奋为了扶贫工作更好延续开展，主动向单位提出下去接手，组织研究决定同意了他的请求，对他进行了工作上调整安排，下去接任114扶贫工作组组长一职。

覃奋读大学时是我学生，扶贫时，我与他各自所在单位又被划分进同一小组，决定下去后，他曾与我有过联系，希望扶贫工作能得到我的帮助，只因从向阳那听庹磊讲说两农业项目研究之事，覃奋希望项目研究能够接续做下去，为当地真正发展建设一两个新农生态产业，实现最终脱贫。
上届扶贫工作开展不久，庹磊回院里汇报工作，院里请我兼职指导，自己随庹磊驻村，进行过一次实地调研考察，发现当地两个特殊动植物物种，便将其带回省城，后经研究发现它们都具超高营养价值与医疗保健功效，但同时也察觉到它们存在着明显种养殖缺陷，如山橘不适口感及青花鲟鱼人工养殖难度等问题，而这反激发起我这个快要退休老人，极大工作热情与职业兴趣，当时自己便有一种强烈预感，如能将当地特色山橘与青花鲟鱼进行有效改良，或能为当地今后发展，培养出两个好的农业项目。
我于是对庹磊有了交代，让他提前在当地做起准备工作，不过由于这些在当时都还只是设想，所以一切都是私下暗中进行，尽管实验研究过程曲折艰难，便成果却在挑战坚持中，一小步一小步取得，只是谁也没料想到后来事故生发，暗中所做一切就此暂停下来。
那场事故发生后，覃奋来找我请求帮助，两人聊述中，我侧面了解到他的一些个人事情，当时他是先向组织报名下驻扶贫，后才对在深圳工作的夫人白芸讲述，且不说那时省里正在人事变动布局时机敏感，一步之选或将改变个人重要前途，白芸痛心生气是覃奋一人在省城工作，她本就不是很放心，想等省里人事变动布局完，如无大变化，就他想法调来深圳工作，一家人也好团聚，再者，她深知驻村扶贫工作艰苦，很为他身体担心，原想下步走法，覃奋会多与她商量沟通，体谅现状难处，即使不能调来帮她搭手照顾一下老人与孩子，也希望他能照顾好自己，不想他竟独自做主，要下去三年驻村扶贫，为此白芸冷战，覃奋识知自己做法确有些欠妥，后多次向白芸解释道歉，两人关系才逐渐缓和过来。
在覃奋经历这些之时，我已到退休年龄，省农科院返聘我为调研员，希望继续负责院里新农科技项目核审，老伴早我五年退休，女儿女婿外孙全在上海，其实家人都在盼我退休，好搬去上海一家人生活一起，但院里人手紧缺，我能退休实难退岗，院里书记多次做工作，请留我再工作两年甚难回绝，我便私心想让老伴先去上海，自己这边单位再忙个两三年后过去，老伴却因担心我独自留在省城工作生活不便，推却女儿女婿再三催邀，坚持留下陪我。
我老伴退休后身体本还好，谁知一次去上老年大学歌唱课后突发心梗，在送医院急救途中不幸心梗离世，女儿女婿接到消息连夜飞回，悲痛如潮水一般侵袭每位亲人，女儿悲伤中对我记怨颇深，怪自己不听她建议，假如早点与母亲一同搬去上海，这事或许就不会发生，我听闻更是悲痛自责，不过记怨归记怨，老伴离去，让女儿更不放心留我在省城独自工作生活，料理完后事，女儿明确对我告知，坚持要我在当年年底前，处理完原单位工作事宜，过年时她来接我搬去上海。
女儿女婿走后，我痛楚许久也思考良多，自知老伴突发心梗过世纯属意外，但女儿伤心之语，却深深在我内心划刻了一笔，加之她原本是为我好，自己翻前覆后一番思量，终暗下决心年底请辞搬去上海。不过工作一直杂多，加之院里几大农科项目正处紧要关头，自己身为核审不好半途而去，只能待到完结才好，另外便是在黄茧村暗中实验培育的两大新农项目，自己也记放不下，两项目都已取得改良培育重大突破，如实验成功即能落地推广，必将成为当地脱贫发展的重要产业，不过这些都需人花用时间精力，坚持不懈研究实验，我如真去上海，两项目或将无果而终，之前进行不断改良实验付出心血，及上届工作组所做牺牲，或将全部归零失去意义，而这也是让我最为忧心难以做出取舍的，自己深陷矛盾之中。
覃奋就在那时过来找我，聊说起他报名驻村扶贫，得知师母因病过世的消息，他悲痛不已，后问我打算，自己便将当时情况与想法告知与他，他听后沉思片刻即向我保证，此次他带队下去扶贫，定会继续跟踪完成两项目实验，听闻，我甚是欣慰后即反问，他这次下去扶贫想法与目的，他认真回我，一是事故突发，应急而为；二是他预感到农村工作会在今后提到更加重要位置，他确想借机下基层，为农村扶贫做些实事，不负韶华、不负时代、更不负历史使命。
我知晓他这次参加驻村扶贫工作真实想法后，深感欣慰也心有所念，生死意义在那瞬间忽就跳显出来，人到底为什么活？活着的价值又是什么？难道只是为生命的延长与延续？世间任何生命都有尽头，人一生最多不过百来岁，多活个数十年，就是我往后退休余生最大追求与意义吗？

覃奋走后，这些问题一直盘绕在我心间，几天后独自晚饭时，我无意翻看到手边一本《万物简史》，重读到这样一句话：如果，把地球的45亿年历史压缩成普通的一天……人类在午夜前1分钟17秒才出现。那一刻我突然证悟，人类如此渺小，在世间活过一遭，便已是极大幸运，如能将有限生命活出无限价值，这或许才是生命的终极意义，生命的价值并不取决于个体生命长短，而在于个体对人类，对社会、对文明所创造贡献出的价值大小与多少。
如我能通过自己知识技能，帮助贫困地区农民过上好的日子，那就是与对人类对社会创造了价值，实现了生命意义，延伸了生命长度，拓展了生命宽度，那也应是夫人离世前坚持留下，全心支持我工作时所想所愿，我的生命不应只剩归途，还有奉献。
默默拿定主意，我给覃奋打去一个电话，告诉他，自己决定报名随他一起参加114扶贫工作组第二任期扶贫工作，覃奋听到这个消息既激动又担心，而我确实为此再一次刺伤了女儿的心。
我与覃奋为共同理想走到一起，同驻黄茧村驻村扶贫，故此，两人对青宁柑与青花鲟鱼项目建设发展都是倾尽心力，这也才有后来为兴修水库四处筹款之事，之所以坚持兴修“齐心水库”，就是为完善当地水利基础建设，更好发展青宁柑种植与青花鲟鱼养殖，但后随着扶贫工作深入推进，我与覃奋也为一事生出分歧与意见，而这就是刚才宁记者所提到，覃奋找他帮忙之事。

这届工作组对三道山进行全面调研时，发现铁门村排污一事，不过我们采样初检，没像宁记者做得那么专业准确，当时确在检验中发现一些化学元素，覃奋也与我私下商量有上报念头，但随后我先冷静下来，深思此次驻村扶贫工作初心使命，生出许多犹疑顾虑，新工作组驻村不久，中心工作是经济扶贫，两大新农项目还没立项落地，如此时对三道山临近两村污染生产与破坏生态环境之事进行举报，必会给邻村乡邻生产生活造成巨大影响，如此一来，新工作组怕会落下本身扶贫工作没有开展起来，还又阻滞破坏当地其它乡村发展之口实，况且铁门村、石岗村具体情况，我们并不知悉，轻率直行过于冒失，所以自己后来力劝覃奋行事，商议集中精力，先将我们自身扶贫工作做好，两大新农项目尽快落地推进。
另外，覃奋这次下驻扶贫有着特殊背景，当时省里已在全面酝酿人事变动布局，覃奋绝不该在那时将自己牵涉进任何不必要纷争矛盾之中，此恐将影响到他未来发展前途，于此我更数次对他提醒阻劝，这才慢慢打消他急于上报念头，此事暂且得以搁置下来，经过一番思虑，他终想到请夫人白芸在报社一同学帮助，而那人便是石坚，也就是现在坐这里的宁早勤宁记者，不巧宁记者当时不在省城，而是被调往上海参加轮岗培训，所以事情就这么被拖放了下来，随着扶贫工作深入开展，特别是齐心水库兴建，青花鲟鱼人工饲养成功，万亩青宁柑园规划落地，两大新农项目得以快速发展，但同时难关临至，便是项目推进所需资金缺口出现，特别兴修齐心水库，花占大量资金，为此，覃奋赶回省城四处托找关系筹集经费，后终拉找来省建下属绿化公司绿岛园林施以援手，与工作组签订合作才缓渡难关。
初见曙光后的覃奋，内心暗自构划起一更大宏图愿景，为此他有所行动，瞒隐着我与陈想，私下匿名向主管部门上报三山镇铁门村偷排污水与石岗村炸山采石破坏生态环境一事，希望事情能够制止，事态得到管控，谁知等来结果却是绿岛园林公司突然中止合作，由于齐心水库已在开工兴建，随合作中止，巨大资金缺口立马显现，并严重影响到相关扶贫项目跟进与发展，困难时刻，我将自己个人全部存款交给覃奋用于项目救急，也是那时才得知覃奋瞒着工作组，已将他在省城住宅作了商业抵押，筹集钱款用在项目资金周转，两人合力才度过那段艰难时期。
世间万事，终是坚持便有希望，付出终有回报，峰回路转苦尽甘来，就在覃奋与我全力纾解资金之急暂渡难关后，陈想告知我们，他与一朋友讲说起黄茧村扶贫项目寻求合作之事，对方听后颇有意向，希望能来村实地考察商谈，覃奋与我得知此事，虽没抱太大希望，但想对方能来村考察足见诚意，实为感动也很高兴。
许总此趟考察，带给我们的冲击是巨大的，不仅因可能会产生合作，更是她给我们探索扶贫工作新开出一扇窗，明指出一条路，黄茧村扶贫工作需更加大胆，要勇于尝试敢于创新，这才有了承包土地经营权流转，组建成立村农业生产合作社事宜，这一切让我俩认知更随之立体多维起来，由此深思扶贫工作不光找准项目落实推进，还要大胆试点，改革培育适合农村产业项目发展的新模式，最终打造建设一个可持续发展、美丽、生态、文明的新农村。
许总来访，完全点燃了覃奋下驻扶贫心中深藏着的那个梦想，只不过，这个梦想因许总到来长谈，变得更为深广。
许总走后，覃奋与我有过一次深谈，论说中，他将深藏梦想与我言明：工作组当前所为，是通过项目发展推动扶贫工作开展，项目发展如同推活人之气血，当气血通活，人体质就会发生积极改善，而随扶贫项目落地快速推进，农村贫困地区原有落后体制与机制，必不适应新发展需求，扶贫深入必涉险滩，是以必须进行相应配套体制机制变革，而这就像人体气血活通，还需锻炼保养辅以护持。
工作组不应将许总提出合作条件看作要求，而应对此积极借鉴吸收主动作为，及早破壁阻碍、新开局面、创新体制机制，如此才能引导保障扶贫工作不断深入发展，终将把黄茧村打造成为新农产业项目发展龙头，铁门村、石岗村为此必有可为，完全能孵育作为此产业项目群发展之重要两翼，最终在三道山形成：两大产业项目为主轴，三山一水库生态休闲旅游为依托，全域绿色生态发展新模式，那将是一幅多么值得期待的新农村锦绣画卷，是以铁门村、石岗村现存问题，需着手推引解决，只是解决时机需周全稳妥。
直到那时，我才完全知明覃奋内心深藏这一惊人想法，对此，自己一番认真思量，也为之心动，那确是一份值得期待的美好憧憬，但同时我内心也生出种种莫名忧虑，这忧虑来自匿名上报，而正是在此之后，突然发生绿城园林公司中止合作这一蹊跷之事，另我也刚刚得知覃奋联系宁早勤暗访探查邻村之事，宁记者暗访报道与覃奋这次意外失联，或许存有某种联系，以我对覃奋的为人了解，他是不会在其它方面犯下错误，如果真有事发生，应还是与邻村之事有关，只是我一直不解，那铁门村与石岗村背后到底有何势力，能生造出这么大影响，而覃奋现今失联，确让我深感担心。

教授讲说到这里面色凝重，又伸张开右手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先看了眼宁记者与我，后焦愁望向许总，许总一直侧歪着头，边听我们几人讲述边想着什么心事，她抬起头，见众人此时全望看她，这才醒神，面白如玉，轻声叹道：“下面，我也来讲讲华启风投这边，遇到与发生的一些事吧。”

一个多月前，三名重庆来的商人，直接来到华启风投公司找我谈合作，首次见面，他们就开门见山明确提出，想从我们手中收购华启风投持控的51%黄茧股份，开出收购价为一千五百万元，当时我感到非常蹊跷意外，试着询问他们收购黄茧股份目的，他们倒是坦言相告，自称是一家名叫鑫农的农业科技公司，主要从事各类中草药种植经营，一次他们从商联分公司，获悉有一家黄茧股份公司，在三道山黄茧村开展投资合作，新农产品生产很是成功，故慕名寻去考察学习，后发现三道山黄茧村四周地质条件优质，非常适合种植多种中草药，如天麻、柴胡、黄芩与金银花等，且从当地打听得知，黄茧股份已开展在当地深入合作，黄茧村民承包土地均进行了经营权流转，流转接收对象就是黄茧股份公司，期限十年，故他们鑫农公司收购正为此前来。
那次会面，重庆商人直接意向交底，虽让我深感反常不安，仍是客气接待了他们，并明确礼貌告知，公司正在全面执行合作协议，没有出让黄茧股份的任何打算，感谢他们公司关心，来者后没再多说什么，只在临走前，提出希望我们多多考虑，并言明一周后，会再来拜会，至于条件，都可以商谈。
他们走后，我隐隐感到这事有些不对，于是便将他们留下的名片转交给赵朴，让赵朴调查下这家名叫鑫农的公司，两天后，赵朴说托重庆当地一工商局朋友打听得知，在当地确有鑫农这样一家公司，工商登记显示其生产经营范围正如他们所说那样，这家公司证照齐全手续完备，只不过刚在两月之前，公司才完成全部登记注册，正因此一点，我觉察此事不正常，让赵朴派人赶去重庆，去这家公司注册地实访查探，如有什么异常发现立即回报，赵朴按着吩咐立即着手办理。
几天后，重庆传来回话一切正常，这时我叮嘱办公室谭静，对鑫农公司来访，要热情欢迎认真接待，第一时间通知与我，果真七天之后，三名重庆商人再次来访，这次他们开出收购条件更加丰厚，直接出价至三千万元现金，收购我们手中持控的51%黄茧股份，并承诺法律保障，对接实现黄茧股份对黄茧村村民未来五年收入保证。
见他们如此简单粗暴加码条件，我内心所感已不是吃惊而是惊异，因上次几人来访，我暗向一位在医院负责中草药采购朋友咨询，他说现在名贵中药种植利润确实大幅上涨，但种植到收益兑现周期长，中间不确定风险因素多，如今大手笔投资进入这个领域商家并不多，当前多是大药厂与中医院在此领域增投。
自己商海沉浮多年，能预判这家鑫农公司收购黄茧股份目的，绝非要在当地从事什么中草药种植，他们此次收购背后真实意图不得而知，但两次上门拜访，不断加码开出如此丰厚条件，让我不能不小心谨慎应对，同时也更想弄清此背后原由，于是自己没有简单拒绝，而是打起太极，说要将此要约收购，上报华盈鑫茂集团总公司董事会商议决定，三名重庆商人见我推出这个挡箭牌，脸色都有些微变，随后交换了下眼神，十分客气告辞，我带着谭静与赵朴，亲自将他们三人送到大厦地下停下场，后见他们乘坐上一辆墨绿色陆虎离开，觉察此事反常，当时并没有通知你们工作组，因没明悉这次反常收购背后真相，自己不想打草惊蛇，给工作组与黄茧村委、村民造成不必要紧张与担心，但当时，我立即指示赵朴对他们三人暗行尾随。
数天之后，突然接到哥哥来电，手机里哥哥说话语气严肃，我察觉有事，忙收敛娇气，只听哥哥讲说道：“华盈鑫茂集团参加省政府招商引资活动，正在洽谈一大型物流园建设项目，此项目是当地大力发展电子商务，打造建设华中物流枢纽的关键落子，这与华盈鑫茂集团布局全国，建设物流网络战略不谋而合，当地政府与集团董事会对此都高度重视，前后已进行了数轮意向商谈，现今我方已提交建设规划方案，还需几轮沟通，即能正式签订合作协议，预估三个月后项目建设即将启动。
根据双方共拟工作进度计划，本该在一周前举行的一场重要方案磋商会，突然无故取消且原因不明，双方后续接洽也随之完全停止下来，此后集团总部奇怪收到一封来自重庆一家商贸公司发来的收购协议书，协议书标注被收购公司为黄茧股份，收购条款为对方一次性出资八千万元现金，收购华启风投公司所持有黄茧股份51%的股权。
总经办将这份收购协议书及时递呈与我，我看后第一感觉是这份收购协议书地址发错，它应发省城你公司处，我即为你风投项目能获有如此超高收益而深感高兴，然随后转念思虑，忽觉蹊跷不对。
此份协议书制作严谨规范，对方公司工商执照、营业执照等全彩印附后极其正规，加之要约收购标的金额巨大，照理说对方绝不会轻易发错地址，邮发之前，一定会电话与你华启风投公司再三确认，但是现在这份收购协议书竟奇怪出现在华盈鑫茂集团总部我手上，其中似有文章且隐意颇深，我感觉似乎这次收购在你那里已被婉拒，而对方重庆这家公司并没放弃而是加大筹码，委婉将此信息送到集团总部我这里，是希望我能够出面帮忙调停促成。

猜想到这，我即让总经办查调收购协议中双方公司准确信息资料，后对照此份协议书进行复审，又发现几处奇怪之处：一是收购方公司刚刚才完成工商注册登记，无任何其它关联公司背景，公司成立目的，好像就是为进行此次收购，而黄茧股份公司构成模式很有新意，它主营竟是生态农业，其项目产品既属大众消费，又具生物科技潜力，同时旗下还经营农产品深加工，下属一家天然饮品厂、一家生物科技生产企业，这些全在未来经济发展与消费需求升级的趋势之中，此番长谋布局深耕厚植，亟需定力、耐心与持续不断付出，非一般急利逐利型公司所能做到。

而更难能可贵是，这家小小公司竟尝试进行了股份改制，由华启鑫农、黄茧村农业生产合作社与114扶贫工作组三家，进行了联合控股，股权穿透，华启鑫农控股母公司正是华启风投，从可查财务报表得知，黄茧股份公司启动运营资金，全为华启风投承担投入，眼下经济收益暂无，最快或在明年底前才会产生，按当前项目规模进行预估，黄茧股份前期产值收入不会太多，乐观预计也就一百万上下，而待其主营产业项目全部成熟，约需三至四年左右时间，但在此过程中，将充满着较多变量与不确定性，特别是新农产业项目发展，易随种植、养殖环境变化而变化。
任何公司或投资者，如要收购黄茧股份，从投资回报率上讲，几年内或都难见超值回报，是以开价到八千万进行现金收购，让人感到有些不太合常理，与其花如此高价收购，还不如自营投资发展，况且从登记注册这家重庆公司相关资料参看，并没有进行任何生态农业科技方面的专业人材储备，于是我对这家公司因看中黄茧股份产业项目，想要投资收购的这一想法进行了排除，这也让自己好奇与警觉，黄茧股份到底有何是为他人所看中，并愿花费高价一而再、再而三要去进行收购的特色资源。
接下去，自己继续查看黄茧股份公司所有资产报表，最终在报表中找到一丝线索，我发现黄茧股份公司有一项特别资产，就是通过对承包土地经营权流转，获取到黄茧村大量土地的经营权，直觉当时就告诉我，重庆那家公司高价收购所看重的，应该就是黄茧村及其周围土地资源，不过这其中到底隐藏何种具体原由不得而知，除此之外，我要特别提醒你的是，自己这边并没能查找出对方任何真实身份背景，他们如此用心找来，看来仍是希望用钱解决此次收购，后当我准备给你去电告知这事，嘱咐你要多加留意稳妥处置时，突联想到集团当前正在洽谈，却突被意外暂停下来的那个物流园项目，两件事此时碰巧交集一起，且发生地同指向你所在省城，我突然嗅到背后散发出的某种阴暗气息，立觉不对，即向父亲报明。
父亲一直在集团董事会内，专门给你预留了一个董事位置，他始终是想你回来上海陪在身边，我之前也曾多次对你劝说，你回集团帮忙，其分管事务我一概不问，这样也便于我对父亲与你都能照顾。父亲听我此次讲说汇报很是担心，但并没让我与你联系，而且要我试着联系那家重庆公司，想法进一步探清他们真实收购意向，自己随后按着父亲指示办理。
与对方取得了联系，我主动表明集团副总身份，对方于此十分清楚非常客气，后按对方意见，双方将见面约在安徽黄山景区一五星宾馆内，会面时，对方前来三人，开门见山向我表明恳请华盈鑫茂集团能够予以便利，帮助他们完成此次对黄茧股份公司收购，至于收购的价格，为最终协成收购，他们将尽最大诚意，再增幅提额一千万元，即此次要约收购总价为九千万元整。
如此凶悍加价求购，我也首次得见，心中深隐不安，九千万元现金收购，对这个项目投资来说，回报率已高达百分之九百，于市场上任何一家风投来说，绝对都是神级操作，而对方也抓住此次会面时机，一次性掀揭露出底牌。
我当时没做答复，只微笑推说回去商议，并侧面询问起他们公司收购意图，但他们口风很紧，始终咬定就是为进行中草药种植，自己再不便多问，闲聊起重庆小吃民俗，他们于此倒很是畅谈，饮品着黄山毛峰，几人小谈半个多时辰。听观谈吐，我确认他们是重庆当地人，专为此次收购而来，来意并无欺诈，感觉不会再有收获，自己故意抬腕看表，三名重庆商人极是知趣，中间年长一人说道：许总身居集团要位，每日工作繁忙，在此就不便多占您时间了，此次前来无多准备，仅备重庆当地一“荣昌折扇”为礼，还请许总笑纳留个念想，改日，我们再去上海拜望。
他们如此多礼客气，自己顺随笑声谢纳，后到停车场分别时，年长那人忽向我不经意点说一句：听说华盈鑫茂集团正准备在外省投资新建一大型物流园项目，目前合作商谈好像遇到点问题，恰巧我们在当地有些关系，如许总有需，我们倒是愿意举力促合，或许能给贵集团帮上些许小忙。
听他如此言说，我思绪一跳，心中隐藏疑虑立时通解，暗晓他们出牌套路，故微作惊讶，笑着回道：你们真是消息灵通，谢谢关照，我们会认真考虑。
闻听我说完，他们三人全都呵呵陪笑。
一回上海，自己即将此次会面过程向父亲报明，父亲深知你脾气性格，又感此事诡谲不隐危，一番反复权衡后，才让我与你电话联系，代他提一建议供你参考，顺随对方来意，试将黄茧股份转让他们，所得钱款，可成立一小型基金，灵活用于你投资创立黄茧股份之初心与目的。
哥哥打来这个电话，一下促我将许多事情想通，同时自己深知父亲与哥哥，绝不会因钱，去催逼我转让黄茧股份，也不会是为集团物流园项目暂时受阻，而逼我此时有所退让，此时来电与父亲建议，更多隐藏着关心与担心，担心自己莫名与他人结怨受险，但这一好意，更让我心中烦郁，简回哥哥已知晓此事，便挂断了电话。

接完哥哥这个电话，如果说自己没有任何触动是不可能的，我前后细致寻思，之前决定参与黄茧村扶贫工作，其理由说出你们可能不信，我并没有像覃组长与蒋教授那般具有崇高理想情怀与使命担当，也不是为了追求徐缓稳健的经济回报收益，于此，只是个人情感原因，是为一位已逝闺蜜挚友，便是陈想亡妻尹晔琪。
我与晔琪七年同窗之情，曾为救我，她不顾自己生命，后坚持医者初心，为帮助更多病患牺牲了自己，每人生命只有一次，她用赤心与笃诚，书写了奉献。
于她，我有着无尽思念，后发现自己唯一能做就是承续，承续她对初心的笃定，承续她对爱的奉献，是以我心底有了某种念想。

去年年底，我在省城同仁医院办事，意外与陈想相遇，尽管晔琪遇难去世两年多，但我直觉感到，陈想对晔琪仍是深怀思念，于是便有了后来那次沟通，沟通交谈中我得知到陈想近况，他报名参加了省里114扶贫工作组，赶赴省西部深山，在一叫做黄茧村的地方，进行扶贫帮困。
听他平静讲述这些，我内心感知，他在逃避也在追随，逃避的是思念，追随的是念想，而此一切全基于他对晔琪深深爱念，这份爱念影响着他也感动着我，更激引起我心中久藏的那份念想，于是有了帮他助力扶贫的想法。后经沟通得知，就在114工作组修建水库大力发展扶贫项目时，原合作方突然莫名退出，从而导致扶贫资金投入接续苦难，闻听简虑，我即隐意表示出对扶贫项目兴趣，给陈想留下自己联系方式，后等到他来电，顺由提出赴黄茧村实地考察合作。
下去考察前，我原本打算找个借口直接在经济上对工作组进行帮扶，帮助工作组渡此难关，所谓实地考察只是让这种援助看起来更为自然一些，但当到黄茧村实地考察，亲眼所见114扶贫工作组前赴后继所做扶贫工作，内心无比感动与敬佩，那时，我突然意识到晔琪与工作组是为同道中人，我看到了奉献与初心。
经工作组带领，走访察看了青宁柑产业园、齐心水库、青花鲟养殖、花茹七号农户种植与三道山秀丽自然风光，这让自己更真切感受到，工作组在当地默默无闻为扶贫所做一切，那些对黄茧村当地村民的生活与长远发展，具有着重要影响，前路也许崎岖，但正道沧桑，一切终会因抵达彼岸而圆满。
工作组帮黄茧村修通了外联公路的黄茧隧道，彻底解决了今后项目发展面临的产品外运问题，后兴建齐心水库，更为种植养殖两大项目协调发展提供了绝对保障，有效彻底解决制约生态农业长稳发展的水利问题，黄茧村地处大山深处，气候温润土质优良，土壤中富含多种营养元素，这些都成为项目发展的优势条件，合力共促有利保障项目行稳致远。
风投人关注新项目、新产业、新科技、新服务，114扶贫工作组在黄茧村所做一切，引发起我的职业兴趣，自己不由默改了原有想法，决定帮扶变合作，不仅帮工作组渡过当前难关，暂解眼前困难，更想帮促他们与黄茧村脱贫。
主意拿定捋析思路，以自己过往参与各类风投项目之管理经验，暗对扶贫两大项目做出分析，思虑其在资金、管理、运营、销售与持续发展等多方面存有不足，即使项目能够顺利建设完成，后期也将面临来自多各面压力与挑战，稍有不慎与应对不力，都将造成整个项目的夭折与失败。
于是，我明确说出愿意合作，同时也针对问题与短板，提出两项苛刻合作条件，这两项条件达成十分不易，既是对工作组合作考验，也是未来合作开展前提保障。
一是联合筹建股份公司，对产业项目进行全面运营与管理，华启风投必须持股51%，完成绝对控股，如此才能依托公司充裕资金、丰富商业资源、成熟管理运营经验，有效保障产业项目长稳有序发展，最终实现发展目标；二是在组建股份公司前，须有效解决好关键生产要素统一问题，即黄茧村土地资源分散。黄茧村土地所有权在国家集体，承包权在农户，用于经营种植的土地过于分散，这样既不利于产业项目发展做大，也不利于项目公司制管理运营，于是，我才向工作组另提一要求，就是当地村民承包土地所有权、承包权与经营权必须进行三权分离，在此基础上开展承包土地经营权流转，华启风投通过市场经济手段获取得这部分土地长期经营权，公司前期以现金发放方式，对流转土地的农户进行补偿，如此便让农户有了一份固定收益，同时建议工作组与村委，把村生产合作中心升级改建为村农业生产信用合作社，让村民全体加入合作社成为社员，合作社作为重要一方在黄茧股份公司内占股，是以村民身份随之转变成为小股东，合作社承接黄茧股份公司下达生产任务计划，凡参加合作社劳动的每名社员，另可按月领取劳动报酬，后期一旦公司盈利收益，还能享受股份分红。
如此革新，既极好适应产业项目发展需求，又能将农户自营风险降至最低，实现农户固定收入获取与生产劳动增收保障，农户身份角色发生改变，由原单一个体劳动者，变成为有产者加工人加股东，真实能享受到项目发展带来的多重红利。
合作条件苛刻，我想工作组定会花上一段时间反复斟酌再给出答复，没想覃组长一心为公勇毅前行，当即一口应答下来，且后来工作组在极短时间内达成条件，这般毅力决心让我钦佩，也更让我坚定了与你们全面展开合作的信心。
现今一些不同寻常之事开始交织发生，但直到哥哥给我打来那个电话，自己这才意识到事态复杂，但我从未想过放弃，当今唯一所想就是彻底搞清情况，这家重庆公司为何非要重金求购黄茧股份，难不成真为公司所持有流转土地，去发展种植中草药，如能帮助当地村民脱贫致富，自己会在尊重工作组与村委村民意愿基础上，慎重考虑转售华启鑫农所持股权股份，按我父亲所言，该股权转让所得增值收益，完全可拿出成立一小型扶贫基金，今后专项用于扶贫开发。

但事情却如我预感一样，向着不好方向发展，十几天前，赵朴半夜三点突然给我打来电话，说他已到我别墅院外急事要报，当时听闻，我心中一惊，忙起身收拾，将赵朴接到书房，赵朴眼窝深陷胡子邋遢，当时既疲且乏。
让他坐到书房软椅，泡了一杯热茶，喝过两口，他才说起自上回公司总部分别后这二十多天，一直跟踪那三名重庆商人，终获悉他们求购黄茧股份背后隐藏之真相。

三名重庆商人那天从华茂大厦离开，后一路驾车返回重庆市中心一处高端楼盘，之后便没出来，赵朴记住车牌号，在楼盘附近找了间酒店住宿下来，后每天蹲守楼盘车道出口暗中观察，五日后一清晨，终再次发现那辆墨绿色路虎车缓缓从车道出口处开出，赵朴立马开车尾随，跟至来到市北一处商务区，路虎车最后停到一幢写字楼下，赵朴暗至跟去，在赶等电梯时，借着电梯内净亮不锈钢反光，偷眼瞟望到三人按亮52楼按钮。
待他们乘电梯上行后，赵朴返回写字楼大堂，查看楼层导引铭牌，却不见52楼有任何企业登记指示，心觉奇怪，暗向大堂一保洁员问询，听那保洁员讲述，才知大楼52层属一家公司所有，没有做楼层导引铭牌标注，在52楼的那家公司叫做鑫顺矿业，老板很大，是搞矿产开采的，另此幢大楼电梯只到51层，52层另需单独刷卡，那保洁员常给52楼做清洁卫生，才得知此些情况。
赵朴感觉这回算是摸到对方总部，于是改在他们住宅与写字楼两者之间，做回来跟踪蹲守，几天后，又在市北这个著名商务区内，发现他们另三处办公点，一处是地产公司，名叫鑫建地产，在当地颇具规模实力，另一家便是新成立的鑫农科技生态农业公司，该公司极为低调，据赵朴暗中观察全公司只有3人，最后发现是为一家商贸公司，从事经营是为日化用品销售。
就在赵朴刚摸清些公司背景时，一天，三名重庆商人突开车去了趟安徽黄山，赵朴一路尾随，后在黄山惊奇发现三人赶去会面者，竟是我哥哥许欣欣，赵朴当时满头雾水，几人会面时间并不长，前后相加不到一小时，会面分别后，三名重庆商人快速离开，赵朴再随三人返回重庆，后继跟几天并无异常发现，赵朴准备撤离时，三名重庆商人中最年轻者，这天带一大行李箱，独自驾驶路虎出了门。
这不同寻常情况的出现，让赵朴临时改变了返回想法，他驾车立即跟随，路虎行驶进我省地界，后一路向北开去山竹县，最终停到县城最大一家酒店宾馆，赵朴小心暗随，跟至目的地后，仍继续留在车上蹲守。
在酒店宾馆外蹲守不久，一辆当地牌照越野吉普车停到酒店门口，那名年轻重庆商人这时走出酒店上了吉普车。吉普急驰离去，赵朴驱车紧随，跟出两个小时，车由省道开上山路，因山路车辆较少，赵朴放慢车速拉开较远车距。
山道行车又开出一小时，前车开始减速下来，在转过一处山坳之后，便不见吉普车开驶出来，随后从那山坳中，隐隐传来机器轰响声。预感情况变化，赵朴减慢车速向前跟去，开入山坳，只见左手边有一大片杂草地，之前那辆吉普车正停在杂草地上，车上没人，在草地后方有一处山丘，机器轰响声便是从山丘后断续传来。赵朴感知奇怪记住方位，没作停车继续前行，开行出十多分钟后，又转入另一道山坳，只有那山坳中并生有两株高大赤地松，在那两松背后有一空地，可供停车且能遮挡，赵朴又认真记住此处方位，后继续沿山路绕行，经过一个半时辰，开车到了一个镇上。
到镇打听，才知那镇叫做三山镇，周围亘绵起伏的群山便是三道山，整个三道山只有三个自然村，它们分别是：铁门村、石岗村与黄茧村，直到那时，赵朴才知自己这一路跟来竟来到黄茧村附近。在三山镇找一民宿简单住下，第二天清早，赵朴便驾车返回到昨日吉普车停靠点进行搜查，不过他没将车停到吉普车所停那山坳中杂草平地，而是将车行驶停到后面那个山坳两松背后，下车之后步行走去前面山坳，快到杂草平地，机器轰响声已能清晰听闻，赵朴小心翼翼探行，不见有吉普车停放，急快速冲跑上山丘，上到丘顶俯趴下来，伸头向着山丘后侧探望，这才发现山丘背面有一山谷，谷中有三台挖掘机正在挖掘打洞，在其一旁另竖置有两台奇怪探测仪，探测仪附近有几处挖掘地洞，地洞旁边正围站着几名身穿灰色迷彩服的工人，工人正彼此交谈着什么，整个现场全无任何施工标牌，工人身上服装也不见有任何公司标识，一切都显得十分怪异，后经仔细观察，在那两部探测仪器左边不远，搭有一顶不起眼的迷彩帐篷，帐篷背靠山谷边一片灌木丛，估计是现场施工人员休息场所，一番览观，眼见景象极似进行什么地质勘探。
赵朴看完退身下来，从山丘左侧翻绕过去，小心翼翼钻进那片灌木丛，后慢慢猫行至迷彩帐篷背后，观所有施工人员全在另侧挖探，便悄悄探身从帐篷后面钻入进去。
帐篷里，摆有一套户外便携移动办公桌椅，桌上散放有三份文件，凑近翻阅，赵朴发现其中一份是关于在三道山地区探明发现地下储藏稀土资源的检测报告，另份是省环保厅下发山竹县政府，关于铁门村、石岗村污染生产与破坏生态环境问责整改书，而最后一份是关于在三道山地区测绘勘探的地理图纸，在那份测绘图纸每页右下角，均印有鑫顺矿业标识，看到这些，赵朴突然意识到事情复杂，忙取出手机将文件进行了翻拍，待全部翻拍完，才又悄悄从帐篷退出，钻返进灌木丛。

刚想翻爬上山丘，忽听山丘后传来汽车引擎声，赵朴忙又钻返躲进灌木丛，后向外偷偷查看，竟再次望见那名年轻重庆商人，他在两名中年男人陪同下，正缓步走下山谷，现场施工人员看几人到来，忙跑迎上前汇报着什么，随后众人便一起来到那竖置着的探测仪器前，陪重庆商人同来那两名当地模样中年人，听闻现场施工人员汇报很是兴奋，手舞足蹈在重庆商人面前，向着四面山岭不停指指点点，通过他们手势比划，回想之前帐篷所见报告文件，赵朴当时大致推断出，他们正向重庆商人描述此地四面山岭之下，埋藏全是稀土矿产，那名年轻重庆商人环顾四面频频点头，随后三人返身向帐篷走来，在取拿到文件之后便又离开。
为将此事探明弄清，随后几天，赵朴继续尾随暗探，发现那伙施工人员沿着山谷不停勘探挖掘，重庆商人在那两名本地模样中年人员陪护下，更是每天都要开着吉普车赶来考察巡视一番，直到跟至第五天，开来不再是吉普车而又换成那辆路虎，赵朴觉察重庆商人可能要离去，于是悄悄提前退回他停藏车处，将车启动开到回程山道岔路一处高点，个把小时后，路虎车平稳从山道开驶过去，赵朴驱车绕下岔路小心跟上，路虎车果未返程，而是在山道上行驶出一个小时，后开入进一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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