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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黄茧》[第29页]

作者:橙黄茧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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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村子位于山脚下一处平原,整村风格奇异,方方正正四面竖有高墙围挡,村子正东正西各有一扇很大对开铁门,门前牌楼上刻“铁门村”三个大字,赵朴忽想起之前陪同许总到黄茧村实地考察登临神灵山,在山顶东望远见便是这处村子,路虎车开进村去不久便又出来,车后座像是上了一人,接人出村,路虎车便沿着三山镇公路急驰而去,下午时便开到三道山另一村村口,路虎不带刹车,一脚油门开入村内,赵朴小心跟车远停路边,在一石牌前,看到红色油漆显目勾描着的村名——石岗村,在那石岗村口两边堆摆有各种大型石像,石狮、石豹、石虎、石财神、石弥勒等等,全雕刻着栩栩如生气派威武,不过整个村子看起来蔫头扒脸、灰蒙一片。
村口左手边有一长条厂房,之前为村口堆摆石像所遮挡,绕过村口,便能看清这条厂房又大又深,在厂房正前立有一块青石,石上刻有八个描金宋体大字“石岗村石材加工厂”,在厂房对侧,搭有长条遮阳雨篷,篷下一侧堆摆着各式墓葬用石碑,另侧整齐叠落烧制好的青砖,但奇怪的是整个厂区无人值守,四处落满着灰尘。
见村口无人,赵朴摸到加工厂大门前,手扒门缝向里窥探,厂区里杂乱摆放有许多生产加工设备与各类石材石雕半成品,除此便一片冷烟冷火,像是停工停产很长时间,此种情况让赵朴生发联想,这或许与重庆商人在三道山进行稀土勘探隐有关联,也与他们找来华启风投,求购黄茧股份存有联系,赵朴将此石材加工厂停工停产景象拍照下来,这时见有一村民出现,赵朴悄悄退出厂区,回到路边上车不久,便见路虎车又急开出村,向右转驶上公路,就在那路虎车转弯刹那,赵朴瞟见车内满坐5人,是以刚才赶来石岗村又接上一人,于是开车再次暗中跟随。夜幕降临,路虎车开回之前山竹县城下榻酒店,这时酒店停车场开出一辆考斯特,慢慢停靠到路虎车后,后从考斯特上走下一青年小伙,他先接下路虎车上五人转上考斯特,随后让考斯特开启先行,自己上路虎驾车随后。
晚十点,赵朴尾随两车开进十青市一五星级酒店,路虎车后开先到,驾车青年小伙将路虎车停好后,小跑到考斯特车门前接下8人,后恭迎送进酒店大堂,见考斯特一直停在酒店大门外没有离去,赵朴便将车停于酒店外一偏远处,继续车中蹲守,半小时后,8人从酒店出来再次坐上了考斯特,考斯特将他们送至市区一家名为帝豪娱乐中心后便离开,当晚,一行8人再没出来,赵朴继续蹲守,直到第二天早上九点,考斯特赶来接上8人,全部送回了五星酒店,往后两天依旧如此,赵朴暗用手机拍照记录。
第三天时,8人中午离开酒店,开车去到市区一高端私厨餐厅吃饭,那顿饭从中午一点直吃到下午四点,饭后出来,之前那名青年小伙开来陆虎车,接到重庆商人向着市区酒店方向驶去,而考斯特接上另外7人则向着出城方向开离,片刻思虑,赵朴决定跟车考斯特,随即开出市区。考斯特晚上开回山竹县,在县城一番左穿右绕后,于一幽静路边停下,有三人从车上下来,穿过马路,进入路边一高档小区。
赵朴蜷缩车内,用手机拍记小区后,又驾车暗随追上考斯特,整趟跟完,发现剩下四人中,有两人被送回铁门村,另外两人则被送回石岗村,至此经暗查发现,那家重庆公司已入手山竹县与三道山两村,他们觊觎是三道山地下深埋稀土矿产及开发将获的巨额利润,故才几次三番找来华启风投与集团总部,是以希望收购我们手中所持的黄茧股份,如此才能整合独占三道山整个矿区,石岗村石材加工厂现已停工停产,估计便是那山竹县政府顺借环保文件下发所为整改,看来三道山这两村支书或已都被那鑫顺矿业的重庆商人给搞定。
寻查出隐情,担心鑫顺矿业求购黄茧股份数次不得,再生乱动作,赵朴这才急忙连夜赶回汇报。
许总缓缓全部讲完,整个会议室安静异常,我们几人这才得知事情背后竟藏有如此复杂缘由。
此时窗外,冬阳黯弱,许总端起保温杯,轻轻拎开杯盖,水气氤氲袅袅冒出,她向着杯口轻轻吹吹,后才慢慢啜饮两口,教授、宁记者与我三人全眉头紧皱心事重重,木讷望看着她。
许总手指纤纤慢慢转拧杯盖,后轻声叹口气道:覃组长失联,应与举报邻村环保之事有关,铁门村制污生产背后深藏一条制假仿冒日化品产业链,这条产业链终点指向,就是这家名为鑫顺矿业下属公司,覃组长第一次匿名举报无果,反致与工作组达成合作协议的绿岛园林突然中止协议退出,只怕就是对方背后暗箱操作之为,不过……能让省园林下属这家事业单位,如此反常从合作中退出,估计动用的不是一般关系,至于这层关系是什么,我们不得而知,绿岛园林当时反常退出,估计只是一种回应与警告,对方后来并没有再升级此事,双方暂且相安,不过工作组全无意识此背后一切。
 
之后,黄茧村扶贫工作取得重要进展,覃组长又委托从上海轮训学习回来的宁记者,对相邻两村破坏生态环境与制污生产一事暗访,宁记者后直接将暗访情况报告上送,事情捅到省里引起重视,上面派人下去调查,这次调查过程中,应是发现上报问题,但同时也发现了在三道山地下储藏有丰富的稀土矿产资源,当调查情况与结果一并下发山竹县责成整改时,估计有人将此暗报给了鑫顺矿业公司,于是他们立即作出反应与调整,首先关停了铁门村那条生产仿冒伪劣日化用品生产线,接着走通石岗村关系,让他们村也关停石材加工厂,后三方应是私下达成某种协议,鑫顺矿业随后开始着手全力收购黄茧股份,以图取我们手中握有的大量当地土地经营权。
鑫顺矿业这次应是有备而来,对华启风投是利诱,对扶贫工作组是打压,如114扶贫工作组组长覃奋出事,你们觉得这会对谁最有利?
 
许总沉声说到这里,我们三人听得已是目瞪口呆、面面相觑,她却并不理会我们反应,而是继续说道:“尽管与覃组长相识不久,我信闺蜜,也信闺蜜钟爱之人,在尹晔琪驻外援医遇难两年后,陈想主动报名参报省114扶贫工作组,正因他的这个选择,我更深信闺蜜晔琪选择托付终生这个男人没有错,又因陈想,我才认识覃组长与蒋教授,信任附随转移,而后这份信任在建立合作项目发展中不断加深,正因对114扶贫工作组的这份信任,所以自己才敢推测,覃组长此次失联背后真正原因,绝不是他个人存有什么问题,问题依旧还是出在鑫顺矿业这边,只是我们现在不得而知,他们到底动用什么关系、以什么名义,将覃组长致陷到失联审查。”
“失联审查?”
听许总说到这,我们三人几乎同声惊呼起来,许总面色冷峻不语,这时大家才意识到事情如此严重,我心头更像是堵上一块巨石,愁急转头望向教授,教授已焦愁满面眉头锁拧,宁记者则呆坐一旁,划拉手指,不停梳理着浓密络腮胡茬,一时间,我们三人的心仿佛都悬停在空中,无依无落……
一丝光彩在许总眼中蕴出,她深吸口气,后认真向我们三人环视道:“此类民营私营矿产项目一旦获批开工,就会最大极限逐利,这三道山青山绿水怕将永不复存在,此间珍稀动物植物或将消亡,脱贫也许会换种方式实现完成,但家园不在憧憬全无、村民的心中只怕永剩贫瘠,现今工作组在当地的扶贫工作,已不仅是为了发展经济,而是在谋长远乡村全面振兴,重塑当地村民精神信念,扶贫脱困不是结果而是一个过程,是乡村振兴必经的精神重建,按覃组长话说,这就是新时代我们要走的长征路,是以他很早就在构想,要一并帮扶带动铁门村、石岗村,走上这条绿色发展生态兴农路,所以不管后面华启风投公司将会面临何种压力与困难,我都不会出售黄茧股份,这点请工作组放心,今天这个会议主要是通气,是叫大家心里都要有个底,至于外部那些杂七杂八之事,暂都由我来处理,宁记者请你那边暂不要再做任何报道跟进,至于产业项目发展,还是要请教授、陈想多费力辛苦,所有工作仍要按之前计划部署有序推进,我相信覃组长不多久后必会平安归来。”
听许总言说掷地有声,我们这才从巨大压力中得以解脱,自己内心忽对她又加深了一种认知,在她身上,自己感受到一种精神内核,那是种对困难的砥砺抗争,是天行健,君子自强不息,晔琪身上有,组长、教授身上也有……
会一开完,我与教授立马对下步工作进行了分工,自己先行赶回黄茧村负责工作,教授则返回原单位进行工作收尾,其忙完后即下村与我汇合,在此急难关头,两人共识必须稳定做好所有产业项目发展。
为及早赶返回村,这次我没顾得上回父母家告别,而是直奔省城长途汽车站,赶下午2点最后一趟去程大巴,等车空隙,自己给袁主任挂去电话,交代好我晚上到村时间,接后又给父母家打去电话,电话父亲接听,手机听筒中随即传来父亲略带惊喜声音,那一刻,自己突然感悟亲情珍贵,亲情寻常潜隐不现,但却无论分离多久分别多远,都不会退淡,反随时光流淌沉淀纯酿厚浓。
父母之前所有埋怨、责怪、说教与啰嗦,在时光中,在记忆里,都慢慢散化成为关心、关爱与记挂,内观心悟即生温暖,或许这就是成长与成熟!
此刻内心莫名一酸,想到自己没能陪在老人身旁敬孝,口张半天才挤出一句要他俩保重身体,父亲畅笑答道:“身体还好,不用担心,你驻村扶贫也要照顾好自己,做事两要不怕,一不怕吃苦二不怕吃亏,我们这代人都是如此走过、经历过。”
听闻这里,忽解父母关心,眼眶立时莫名潮湿,忙嗯嗯应吮,亲情暗孕一股力量,为我增添迎难前行之勇气,刚有想法与父亲说说工作之事,这时大巴车驶停进站,自己忙向父亲解说到:“工作原因,我刚回了趟省城,本想回家看望你们,不想刚忙完,因公又急需赶返回村,这次实在无法回家好是愧疚,好在两月不到就要过年,今年过年,我争取早些忙完回来。”
父亲嗯嗯答好满怀期盼,后在电话里再三叮嘱路上注意安全,我紧紧抓握手机,向大巴车赶跑,一边接听一边允诺,终因信号不好,电话自动挂断……
大巴车颠簸晃动,连日奔波疲乏直袭全身,抓握着手机自己终沉沉睡去,也不知过了多久,车急刹猛停下来,我被晃醒,这时车门打开,一人登车上来四处张望,口中不停叫喊着我的名字,心头一震猛醒回神,这才发现上车之人,是专为接我而来小六,心随之一宽,忙高声应答,车外一片漆黑,下车之时顺便瞟望眼车前电子时钟,时间为过深夜十一点。
下车后,坐小六摩托车后座,自己问起近段时间村里情况,小六回答吱吱唔唔,听闻让我心中莫名一紧,感觉又有事发生,果然,当摩托车驶出黄茧隧道回到宿舍门口时,自己发现左手边笔架山半山腰沟谷平台处,竟晃亮着无数手电筒照射光点,我忙伸手指向那些手电光亮,诧疑问小六道:“六哥,笔架山,出了什么事?”
 
小六停稳摩托,顺手取过我随身背带行李,迎让我回屋,口中含混说道:“知你没吃晚饭,珙瑛姐特为你做了菜饼,正温在锅里,你今天怕是受累了,赶快趁热吃完洗漱早些休息,外边没什么事,应是鱼头晚上在齐心水库投食喂鱼。”
小六一番解释让我将信将疑,进得堂屋,他帮我打来热水,后又忙着端出灶锅中温着的菜饼与杂粮粥,自己洗漱完去后院倒水,经过小六夫妻睡房,只见房门半掩,床上铺叠整齐,自己又是莫名一呆,心生一股不好预感,随即转回堂屋,喊叫住小六,质问道:“笔架山上到底发生什么事?这晚,袁主任也在山上?”
 
见瞒我不住,小六这才两手互搓,嗫嚅道:你上次告假离去,村委一直忙于安置那三名突发痴疯病村民,只待三人暂且无事,村中再没其他村民生发病症,支书这才又召开工作会议,抢赶月度工作计划,布置青宁柑树冬季翻土培护,而事情由大前天发生。
那天清早,全体村民赶去合作社集合报道,村委们带领合作社各小支队,分散开进行青宁柑翻土培护,仲根是青宁柑项目总负责人,他亲自带队负责对云雾山脚那片首批嫁接改良青宁柑进行培护,不料在翻土培护过程中,不断有社员向他报告,说发现那些改良老山橘树树根奇怪盘结,严重影响着土壤翻耕,仲根听闻好奇,即进行查看。
他与社员一起,挖翻开一柑树浮土,果然惊奇发现在地底生出许多新枝,这些根枝彼此盘错一体,却并不为同一株老树所生,而又根根互联,这种奇异景象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这急促仲根对老山橘树进行更加仔细辨查,接后发现这批老山橘树,嫁接新枝所生叶片边沿,不知打何时起,生有出向内不同程度卷曲,仲根原有多年橘树种植经验,加之后来教授驻村,手把手对仲根进行青宁柑种植技术传授,故仲根当即断定这种卷曲,应是青宁柑不良生长所表现出来的一种应症,此种应症是为柑树内生状态不稳定的某种外在显现,或将影响今年青宁柑果生长、口感与酸甜度,另外,这种叶片突然卷曲与新生根枝连长,到底有何联系?是不是由于新根连长才引起的叶片卷曲?此种情况在其它种植区域,是否也有存在?
仲根立即带人赶去其它柑区查看,后据他向支书回报,在二代青宁柑种植区,也发现少许柑树新生根枝连接连生现象,同时在这些新根连生连长柑树上,同样发现叶片边沿卷曲情形,再经对黄茧村万亩青宁柑产业园各区查探采样与反复辨究对比,仲根终于确认青宁柑新生根枝连长,与其叶片卷曲两者之间,确存有着联系,且这种根须生长彼连现象,正从老山橘树林,向着二代柑区扩散蔓延,至于到底是何原因,造成这种情况与现象,却不得而知。
仲根调查完毕,前天下午,即将这事向支书作了汇报,关于要不要立即将此事呈报工作组,支书当时很犹疑,这届工作组驻村来,鼓着劲一口气干到现在,中间几乎全没有休息过,现在好不容易项目发展起来,各家单位又都有事需你们赶忙回去处理,眼前青宁柑生长出现异情,能及时探明就是好事,仲根继续做好观察,想法查明原因,向工作组呈报一事暂且放放,待他们忙完回村,再当面汇报不迟,急打电话汇报过去,只怕会让他们两头分心,影响原单位工作。
大伙听支书讲说都觉有理,事情暂就这么搁放下来,村里两大主体项目,青宁柑发生不明原因异变,那青花鲟鱼会不会也生有什么异情出来?
猜疑引鱼头警觉,就在前天晚饭之后,鱼头放心不下,独自跑去齐心水库探查,晚十一点左右,提着手电在水库边反复巡查的鱼头突然发现异常,他惊骇忙翻山而回,凌晨一点跑去向支书汇报,因当时太晚,支书得信后不好组织村委前去探查,便让鱼头先回去休息,昨天赶早,才召集村委开了个紧急情况碰头会。
据鱼头会上报告,前晚9点时,他赶去齐心水库,沿左库向下巡察,当时夜寒初降,库区水面一片静谧,他提着上回许总投赠给黄茧村的大电筒,不断来回查照水面,那时鱼儿沉底游息,水面上波澜不惊,沿库边向下巡察几个投食点,走出一个多小时,一切完全正常。
过了十点半,他转身开始回走,刚走出不久,突听远处水面传来一阵密集哗哗声,那声响越来越急、越来越大,鱼头忙提电筒寻声照看,随即发现,在他身前二十多米远水面,这时像被烧开一样,不断翻涌出无数泡沫与浪花,过水面积越来越大,据目测,最后异动水域达有五六十平方米,正当他被眼前所见这诡异景象震惊时,异动水区又生变化,水面由喧沸翻腾,变为规律旋转,最终在那水面之上,生造出一巨大水漩涡。
漩涡在水面前后摆移,鱼头满心震惊随之左右,据他后来回忆,这种诡异景象大约持续半个多小时,才消失不见,他内心一直不停纠结自问,那漩涡到底是何东西?一当联想青宁柑所发生异象,心中更觉惴惴不安,忙急返回报。
会上听闻鱼头汇报,村委全不安惊疑,谁也不知此背后到底发生什么,最后还是支书沉稳,冷静安抚众人,在这两件事没有完全搞清楚前不要扩传,避免引起村民不安与不必要恐慌,鱼头继续做好齐心水库鲟鱼投喂,再有异象发生立即回报,其他人则做好准备,今天晚饭过后,带齐装备在齐心水库前集合,展开夜查。
事情本如此安排布置好,谁知就在昨天下午,村里又发生一件大事,这事直接影响波及每位黄茧村民。
“什么事?”
我已被小六此时讲述震惊,灵意不由轻颤,内心隐生一种强烈预感,这些异象似乎是某种警示,就像病症为病因之表象一般,自己原以为小六接下去所讲仍会是这些异象后续,哪知,他接下去第讲述却转了一个180度大弯,更是让我惊诧。
 
小六继续讲到,就在昨天下午晚些时候,三辆吉普车突然开进黄茧村,后直接停到黄茧宗祠广场,据最先发现村民讲,车上共下来九人,其中两人被村民认出,正是铁门村与石岗村两位副村长,他们当时在黄茧宗祠外,搭建起简易遮篷,摆放起户外桌椅,后搬出喇叭开始播放一段之前录制好的广播,广播内容是:鑫顺矿业公司,已拿到三道山地区矿业勘察与开采资质批文,现该公司已与铁门村和石岗村村委村民,分别签订好了合作开发协议,与土地承包权转让协议,合作转让条件均非常优厚,且能立马兑现,实为当地村民之福,故鑫顺矿业公司特意邀请邻村两位副村长,一道前来黄茧村宣传互动,就是为将此好消息及早告知给全体黄茧村民,黄茧村凡有村民愿将自有土地承包权转让给鑫顺矿业的,一次性每户最高补贴30万元,且还将为转让农户每家安排解决两人工作,到新注册成立的三道山矿业公司上班,劳动合同是为3年,工资人均按每人每月2000元计发。
 
就是在这么远、这么险、这么苦的地方,新工作组临危受命、前赴后继、接续再来,他们为我们修水库、助兜底、补医保、建项目、谋发展、引资金,这一切,每个黄茧村民都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是以我绝不相信工作组与覃组长在此为我们所做一切,是怀有任何私心目的,如有私利,那也是在为我们黄茧村谋扶贫脱贫的私利,我相信组织,任何事情终有水落石出一天,于总今天所说之事,我这里是没有得到听到任何确实消息的,现在,我想请黄茧村所有村民社员放心,请相信工作组,相信你们眼见扶贫发展所取得的一切,同时,我也有请于总们离村,你们有什么事,可以等到工作组驻村再议。
支书这番当场解说,立马稳住了现场局势,村民们纷纷停止了杂议,于总脸黑哑口,转身让随行者收拾物件开始撤离,不过临走之前,他突然手举喇叭,向在场村民高喊,只要愿意与他们签署黄茧村承包土地经营权流转协议的农户,每户可一次性领取流转补偿金40万元,后续协议改签,全由他们与工作组、黄茧股份公司对接办理,不牵涉农户,他们将在铁门村候等两日,之后,过时不接,后果自负。
 
说完,于总一行高调离去,村民社员随之默默散去没人言语,但事发突然,于总带邻村两位副村长来村收地,并公开明言宣讲工作组与组长不是,这让事后村委商议时心中全都没底,加之工作组三人当时都不在村,之前来电也无任何信息提及,村里更不好去电求问,但于总话已说出影响扩散,利益驱诱怕生变乱,支书要求村委对此一律禁口,提高警惕,每名村委划分负责一片区域,做到异情发现及时上报,严防本村村民私下参与此种非正规流转收购,所以昨晚,大家全没得空,去上齐心水库探查那青花鲟鱼异情。
昨日倒还无事,不过今早,整村气氛突然有些怪异起来,村民社员各忙各事全无交流,下午时分,分派项目管护村民早早忙完收工,村里格外安静,珙瑛接你电话时,正与支书村委们开会,听闻你今晚返村,众人十分高兴,内心空悬不安立马消去大半,支书安排村委保持盯防,只将鱼头抽调出来,令他继续查探齐心水库,如再有异情发生及时回报,待陈主任回村协商,再全面安排部署下一步工作。今日晚间,村民们入户休息异常早,见平安无事,村委这才临时决定一起再对水库探查,留我等接你,所有事情全待明早向你工作汇报。
听完小六讲述,自己心中已完全明通,立时将事情主线捋清,省城许总开会所讲之事与黄茧村昨天发生之事,正相互印证,如此看来许总完全正确,组长应遭人匿名举报,被组织带走调查,其背后源头主使,便是这家鑫顺矿业,而铁门村仿冒排污生产,是受其子公司操控而为。
之前,组长有过一次举报,已引来他们对扶贫工作破坏,后宁记者暗访内参,他们不知又动用何种关系,竟复印得到了这份检查报告,提前获知在三道山地下,蕴藏有丰富稀土矿产,于是借着整改之名,顺势关停了铁门村排污村企,转而计划全面垄断占控当地这特殊稀土矿产,谋求矿业开发。
对当地稀土存量多少,如何分布?自己毫无知情,但平时对金融市场多有了解,深知这等重要资源,如被他们这家私营资本集团所控制,一定是会为了利益,而不计一切代价将其挖空搬走、榨取殆尽,如此必对整个三道山生态环境、自然资源造成极大破坏,因在这些人眼中,永远只有利益,永远都在追求利益最大化,故他们必会千方百计,以各种名义来破坏黄茧村扶贫工作,最终完成对黄茧村土地收购。
因114工作组驻村,在当地发展扶贫产业项目,组建村农业合作社,招商引资土地流转,与华启风投成立黄茧股份,这系列举措让鑫顺矿业难以介入当地拿地,转向华启风投出价求购却又受阻,是以现在打起鼓燥、利诱黄茧村村民想法,想私下与村民重签不合法规流转协议,进而生乱山村,破坏黄茧村当前平稳有序、积极发展的大好局面,最终达成惑乱人心、滞阻发展、逼购黄茧股份图谋。
可以预想如让他们得手,到时,整个三道山因矿业开采,必被挖得满目疮痍,三山各异的奇特地貌、秀美的自然景色、丰富珍稀的生物资源,甚至山村古韵民居,都会遭到毁灭性破坏,更不谈114扶贫工作组驻村几年,才发展起来青宁柑、青花鲟鱼项目,也将连带致毁,那潜藏笔架山黄元洞中山灵恐也难以保全,山灵一损群山萎靡,想思到这,自己内心阵阵紧抽,体内灵意不停抖颤,此刻,我才深切感知到组长的深谋远虑,他坚决想除断铁门村、石岗村制污生产、破坏生态环境两村工厂,谋划拉引两村共建绿色生态农业项目,打造黄茧村龙头发展,两村侧翼联动,从而支撑起三道山发展大生态农业。
不想如今事不如愿,组长反因此身陷险境遭受调查,华启风投也承受着巨大压力,自己不禁心头坠沉,顿感此时肩头责任深重,黄茧村所有村民社员绝不能与鑫顺矿业公司私下签订任何违规协议,否则必会激我们自乱阵角,这事明早必须在合作社向全体村民社员宣讲说明。
另外,村里发生的柑树根枝相连与水库鲟鱼异情绝不正常,怕是与不久前突发的三例疯病隐有关联,那痴疯病背后或是隐联元炎之灵意,但此中真相,自己一直无法查明,唯有通关古书第五章节,或能找出潜隐此间元炎灵意所在。
不过当下这奇怪柑树鲟鱼异情,自己倒是能通过符箓布施,去通连查看探明实情,想思到这,自己忙放下手中菜饼站立起身,对小六沉声道:“你随我走,我们现在就去齐心水库与村委汇合,一起查看下那边情况。”
小六见我神色异常严肃,不敢多问,嗯应一声,拿起木柺手电,随我急步出门。
攀爬上笔架半山腰沟谷平台,只见明月如盘,高悬墨蓝天际,面前齐心水库水面宽平,正泛着粼粼波光,观此情景,才忽然想到今天12月15日正是月半,忙借着明亮月光,向着水库坝体钢架步道寻望,但不见有支书村委人影,小六跟在身后,见我张望,忙凑前一步低语道:“陈主任,支书他们在那。”
听闻,自己忙侧头顺由小六手指方向眺望,只见沿着水库左侧岸边向下,较远之处,有几点明暗不定、时隐时现光点变幻,我超视辨识得见,那正是几名村委手打电筒发出的光亮,便沉声向小六嘱说道:“我们过去。”
 
不想刚下到钢架步道,自身灵意一阵莫名激颤,在钢道外侧右边水面,突然喧腾起来,我惊诧寻看,只见湖面之下,从四面八方聚来无数浅蓝色光晕亮点,全为青花鲟鱼之灵意量能散发,鲟鱼纷至游到坝体前,在深水之下越聚越多,后抱团成群开始旋转,鱼群越聚越多,旋涡越转越急,月光清辉洒映,坝前湖面慢慢凹陷下一个十平方左右水旋涡,旋涡边沿更是水花激溅,身后小六见此景象不由惊呼出声,我心中也是惊疑,却急摆手制止呼声,让他原地不动。
 
自己沿着钢道急步向右跑去,在距那旋涡最近处停下身来,屏息静气,以超视紧紧向旋涡处盯望,之前湖中许多浅蓝色光晕散点,此时已聚为一道深蓝色锥形光圈,光圈由湖面深入水下十多米,似如一股从湖底刮升起来的龙卷风,无数青花鲟鱼还在疯狂从四面八方游聚而来,汇并其中,此股鱼群旋风随之迅猛增扩,这种奇异景象自己生平未见,只是依稀记忆多年前,在电视动物世界中,曾看过到海洋中迴游鱼群,会结成这种巨大鱼群行动,如金枪鱼、大马哈鱼等,此鱼群集体行为,好像是为在海洋中节省体力与抵御大型鱼类攻击,而在淡水鱼群中,似乎没有过这种现象,这……这……背后定有什么诡异缘由。
灵意激醒、量能催发、符箓布施,瞬时与鱼群灵意量场联通,就在联通刹那,浑身战栗,自身灵意猛然知获鱼群发出一股强烈警示,但想知明警示为何,任灵意求问,却始终无法得到鱼群回应,鱼群在湖中越聚越多、越转越急,不过多久,湖面旋涡又增扩数倍。
伫立钢道上,我能感受湖面气流急旋扩展刮面生痛,而此时湖底就像藏有一条巨龙即将窜飞升天,湖面之上哗哗水响,急旋气流逼压着我眯眼侧身,倒退出好几步蹲身相避,小六见之忙抢跑过来,蹲护守在我身后。水点化成水雾弥洒夜空,飘飘扬扬,许久水雾散去,自己这才立身而起,四周一片静谧,湖面之上,明月皎映丝滑清亮,全无任何旋涡痕迹,湖面下,那鱼群灵意量场聚汇蓝色光圈已然消失无踪,目光所见,只偶尔有一两处浅蓝光点隐过。
小六双手紧紧捂盖嘴上,喉管不时发出口水吐咽声,我上前一步走至杆前,双手握杆探身向外细瞅,小六缓过神来,忙抢站到我身旁,打亮手电向湖面探照,这时整个湖面再无异象,只听隐隐有喊唤声传来,小六听闻大喜高声回应,不一会,只见支书带着村委众人急赶而来。
再次相见,月光下,众人眼中全晶亮潮湿,我与支书紧紧相拥。
相互问候完,支书问起我与小六怎会此时赶来,小六主动讲述接我经过及刚才坝体前遇发之事,支书及村委众人听后神色惊惶,鱼头忽接过小六话语道:“怪不得,今晚我们沿水库边巡察,一直没有任何发现,其他村委刚才还说,昨夜水库发生鱼群异象一事,极有可能是我眼花误生幻像,幸亏陈主任与小六刚才亲眼看见鱼群制造旋涡,这才证实我没有说慌,昨夜所见确是属实,不过……不过……鱼群这般频繁聚集,生发出此种怪异行为到底为何?据我今早捕鱼查看,并没有发现有任何鱼病生发。”
鱼头说完,众人面面相觑无人言对。
知晓鱼群诡异预警,我却不便对众人言说,查看手机,已是凌晨三点,见时间较晚,自己忙向支书说道:“时间不早,你快带村委们回去休息,明早七点半,大伙都赶去合作社碰头,需分组分工做好村民思想工作,预防村民擅自离村,去往铁门村私下参加土地经营权转让协议签署,激引事态恶变。”
支书听闻点头称是,我单独又喊住仲根要他随我身后,后向支书道:“下山后,仲根随我去趟云雾山脚,看下那边嫁接改良橘树异情,具体什么情况,明早一起在合作社碰头沟通。”
支书见我说得坚决,不便阻拦,侧头嘱咐仲根一定要注意我的安全,仲根应声知晓,袁主任仍不放心,提出她和小六随我们同去柑园夜查,我摆手劝阻,让他们赶紧回去休息,准备明天宣讲防范工作。
下山后与支书村委分别,仲根一手提电筒一手挥木拐,打前带路,自己紧随其后,两人急匆匆赶到云雾山脚,仲根直接带我进入最早改良老山橘林,在林中左穿右绕一阵后,停步在一棵嫁接改良后的老山橘树前,围那橘树转了一圈,选定一处后撤两步立定,又用脚在地下踩踏确认,才认真说道:“就是这了,陈主任,您帮我举下电筒,我挖给你看。”
我赶忙接过仲根递来电筒,交叉打照在他双脚前方,仲根蹲下身,用木拐撬松地上泥土,泥土很快翻松开来,原来这里之前已被翻挖过,下挖一会,仲根放下木拐,直接下坑用双手刨挖浮土,又过一会,一个一米宽坑洞被清挖出来,仲根灰头土脸,抬手向我比划一OK手势,自己忙高举电筒凑近辨看。
见我凑近坑边,仲根跳出土坑,要过电筒举照,借电筒光亮照射,自己看到坑内有两段成人手指粗细根枝,连接贯穿土坑之中,在这两段根枝中间,有着明显缠绕结合新生印痕,同时土坑内壁还露有一些根枝须茎,它们都呈现出一种相向对生态势,似要结合一起,此等景象让我大感惊异。
这时,仲根俯低身子,伸手抓住一根贯穿土坑根枝示意我看,他双手用力猛向左右分扯,那段完整根枝竟从缠绕结合处崩断,自己忽灵意激醒量能催发,立即通连被扯分两截的根枝,两段根枝分属两棵山橘树,瞬间,我分即接收到从两棵山橘树传来的量能脉冲,此脉冲似隐含一股信号讯息,讯息正得以在原生山橘子、改良山橘树与青宁柑树间,通过这种根须合生连通进行信号传递,我量能顺着树群间已通连建立起的量场网络,最终定位找到信号来源,其信号源头竟是由三道山中那山橘树王发出。
 
循此量能通连,再经符箓布施,我与山橘树王灵意联通,通过读识,自己终于得知柑树地下根茎连生,全为山橘树王引发,此种连生不仅是为传递量能脉冲预警信号,也是山橘树王引领整个柑树群进行合生共长的一种进化,此种进化目的是为组网树群,导控连生树体生长,缩退减缓生长,故此才有柑树叶片卷曲现象,此种生长缩退是为防御,防御是为不被改变,改变来自未知风险,风险暗袭正在加大,故升级还将持续,树群也会生发相应变化,如弃离叶果、停止生长。
 
识读到这灵意惊颤,立时联想到之前获知齐心水库鱼群发出的预警,预警同为本地生物发出,由此推想来那未知来袭风险巨大,自己尝试向山橘树王灵意求问预警指向来源,树王灵意量能蕴散之墨绿色光晕,立时诡变起来忽明忽暗,静等许久却一无回应。
这时,天蒙蒙微亮,青宁柑分泌油脂芳香漫散整座柑园,沉缓呼吸,芳香沁脾入体,大脑立时清明,突然,自己收到树王灵意发来一讯息回应,仅就两个字:替换。
呆愕愣疑,索想追问,灵意联通却莫名中断,随后再无收到任何讯息回应。
当我满脑混乱、浑身酸乏返回宿舍,已是凌晨五点,累倒床上,衣服还没顾及脱去,双眼已困合一起。梦,被累困袭着,一遍又一遍将我拖淹进灰黄色的迷雾之中,自己悬浮雾中,无处生力无法挣脱,唯用力划动着四肢赶驱迷雾,雾反生更浓更稠,我大张着嘴,在迷雾中艰难呼吸,豆大汗珠渗满头脸,可怕窒息终将自己逼醒,屋中一片静谧,冬日嗳阳透照窗帘,房中显得和煦暖融,我这才意识到刚才自己是在梦中,抹擦了一把额颈汗水,下床换衣。
这时忽心生怪异,往常早起,自己总能听到从厅堂传来的些许嘈杂声音,但此刻竟安静异常,拉开窗帘,阳光灿烂刺眼,心中一惊,忙找出手机翻开一看,原来时间已过上午十点,大脑猛然醒神,暗叫一声不好,怪不得这太阳升得老高,定是袁主任察我今晨晚回,想让自己多些休息而没叫早,他们都应赶去合作社,忙着工作布防宣讲。
我快速收拾步出房门,即瞟见厅堂圆桌上放留有一张字条,字条边角被一瓷碗碗底扣压,上前取看,正是袁主任为我留写:今晨接支书急电,本村村民早六点悄悄潜去铁门村,现已通知所有村委干部,急赶铁门村截留劝返,袁珙瑛。
看完字条,脑袋嗡嗡作响,只觉头重脚轻一阵眩晕,过了好一会,人才勉强镇定下来,急忙抓起手机背上挎包,带上木拐,向着铁门村赶奔而去。
当自己赶到铁门村时已是下午,村东口两扇铁门完全打开,门旁警卫室内空空荡荡也无人值守,一条水泥马路由村口笔直通进村中,在那水泥马路两旁,建有清一色连体两层楼房,楼房前有修剪整齐的绿化隔离带,马路直通村内千米后,被一栋三层楼高大型建筑体截断,道路为之左右延伸,自己超视望见在那栋宽大建筑正前,挂有着一块黑底金字招牌,上书铁门村大礼堂六个宋体大字,见字后以超听聆辨,听闻从那礼堂内传出嘈嘈杂杂人声,心中暗想黄茧村民或都在那,自己急忙向礼堂跑去。
来到近前,发现整栋建筑确是一座大的礼堂,绕环一圈,发现礼堂前后各有一扇对开大门,观后门虚掩,自己小心抵近门边,用手轻轻推按门缝向内瞅瞧,不看不知道,看后大吃一惊,只见整个礼堂内黑压压坐满着近千人。
隔门偷听,由礼堂内众人杂议知悉,此刻台上演讲者便是鑫顺矿业于总,他正在大声宣讲收购黄茧村民承包土地经营权事宜,并对签字红利,逐项细致解说,讲说到最后高声宣道:“黄茧村村民们、乡亲们,此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凡今天签署协议都将获得丰厚回报。”
随之礼堂内响传出一片嘈杂,紧随又发出阵阵惊呼,我心神一颤,忙侧身由虚掩门缝钻进礼堂之内,会场人头攒动,只见台上于总正叫人拎提上十件大行李箱,他当面全场,将大行李箱一个接着一个打开,在场众人全随之惊狂,没一人注意到我的潜入。
躲站门后边角,自己贴墙张望,只见在那主席台上大开摆排的行李箱中,全码装着一摞摞捆扎好的百元新钞,铁门村村长带领十几名村委村民,正在台上忙前忙后,准备着签署协议用桌椅笔纸,于总已开始大声招呼邀请黄茧村民上台领钱签字。
这时,几名坐在会场正中村民有些按捺不住,起身站出准备上台签字,立时会场两侧走道边也有几人跟站起身,他们迅速离座,堵阻住两侧通道,我见之惊异打眼寻望,只见堵阻住会场走道几人,正是黄茧村支书与村委,只听支书这时清声高呼:“黄茧村乡亲们,此协议改签之事,必须要征得114扶贫工作组与黄茧股份公司同意才行,是一定要办理相关手续的,此时私下改签既违规也无效,你们今天盼赶来的心情,我完全能够理解,我与村委们陪同着大家,已一起听完听清他们开出的条件,现在心里都有了底,大家先随我们一起回村,此事需好好合计合计,等向工作组汇报完后,再请他们帮着给许总带话商量,毕竟在我们黄茧村最困难时候,是114工作组真心全意帮衬着咱们,如今天我们在这里,背着工作组与许总,与鑫顺矿业公司改签协议,对得起他们扶贫付出的心血与牺牲吗?乡亲们,你们又真忍心舍弃已经发展起来的大好兴农产业与项目吗?
支书语说得铿锵有力,会场立时肃静下来,之前已站出来准备抢上台签字领钱的那几位村民静锢原地,一时进退不是。
眼见形势发生转变,台上于总立即向铁门村关村长递了一个眼色,关村长脸色阴沉,双手合在胸前互搓几下,立时不知从礼堂哪里冒出十几名壮汉,他们紧紧包围堵阻两侧走道的支书与村委,向几人推搡起来。
 
得见会场局势控制,于总这时在主席台上一阵冷笑,故意拉高声调道:“什么工作组?工作组现在在哪?华启鑫农已在省城与我们鑫顺矿业签署了股权转让协议,流转取得的黄茧村承包土地经营权,都将整体收购变更到我们鑫顺矿业公司名下,今天凡在这里签字的人,才能领取现金补偿,先签者还另有补助,不签的,一个也别想再回黄茧村。”
于总这番讲话表态,就像一杯凉水倒进了热油,立即炸了锅,会场上,黄茧村民交头接耳杂议纷纷,见支书村委均被铁门村人控制无法动弹,又有些村民开始起身出来,准备往主席台前凑,而那些原本坐着的村民见此,也有些坐等不住,纷纷躁动着跟随起身,立时,会场黄茧村民纷纷离座向前拥挤,被控黄茧村支书与村委几人急声喊劝,但礼堂内群情激奋、人声鼎沸,这劝喊声无人听闻。
眼见会场局势失控,心中急忧,我灵意激醒量能催发,猛然一声劲呵,呵声激鸣经久不息,好一会后才余音消散,整个礼堂随之完全安静下来,众人纷纷扭头寻望,在他们惊异目光注视下,自己挺胸踏步走向前台,会场过道上拥挤着的村民见我到来,面露愧声,纷纷侧身相让。
 
走上主席台,环视惊愕中的于总、关支书,及被铁门村壮汉控押上前台急愁的黄支书与村委众人,后面向于总,镇定自我介绍:“我叫陈想,是驻黄茧村114工作组组员。”
随后,在他惊诧注视下镇定转身,向着台下全场黄茧村民朗声宣道:“黄茧村父老乡亲们,大家好,我是陈想,昨夜刚从省城赶回村,回来前,在省城见过了许总蒋教授,目前黄茧股份公司一切运行正常,许总对公司未来发展高度重视,不存在任何出售转让的想法行为,当下114扶贫工作组、黄茧村委、村农业生产合作社、许总与黄茧股份公司目标目的完全一致,就是要在黄茧村,把绿色生态农业科技产业项目建起来、发展好,持续做大做强,真正带引大家脱贫,这个目标从未改变过,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今天,如果你们在此与鑫顺矿业公司签署了这份协议,收益违法不说,你们还将亲手丧送掉祖祖辈辈历经数百年,为你们在此攒拼下的一切,黄茧村将至你们开始,再不属于你们,这里的一切都会被鑫顺矿业公司挖空搬卖,补偿所得也许能顾全你们今世生活,但你们也将失去给子孙后代传承,大家要好好想想,你们真愿如此吗?
还有你们土地经营权流转合同并不是与黄茧股份签署,而是与华启鑫农公司签订,合同对流转土地经营权所有者,有相应明确法律责任与义务要求,是以合同解除,你们要与华启鑫农公司对接进行,只有在与华启鑫农公司终止土地经营权流转协议后,你们作为土地承包者,方能对土地承包经营权,进行自我重新安排处置,否则不当行为后果均由私自改变者承担。
会场乌央聚坐着的黄茧村民听我说完,目光中燃烧的熊熊欲焰渐渐弱熄,众人全僵愣原地,这时我转身走到正被两名铁门村壮汉挟持的支书面前,伸手分开那两人,硬将支书从中拖拉出来,后大声道:“黄茧村乡亲们,我们现就随支书一起回村,明天合作社还有许多事等着大伙去做。”
话音落地,黄茧村民已有人应好,紧接响应之声越来越多,村民们开始退走,这时鑫顺矿业于总发现因我出现,整个计划突然逆变,村民们都要跟我们回去,无人再去理会与签署协议,他恼羞成怒,冲着铁门村关支书打了一响指,关支书走到主席台北面,双手推开窗,向着窗外击掌三声。片刻,礼堂前后两扇大门都被撞开,无数手持棍棒身穿黑衣蒙面人涌进会场,于总台上阴森冷笑,后历声呵斥:”黄茧村来的,不签字谁也不许走,既然来了,这字今天必须得签,签字领钱带去村口宿舍吃饭休息,后面统一有专车接送大家离去,不签的,全都要关锁这里,不准吃喝,直到签字完成为止。”
于总狠话出口,会场村民惊闻脸色巨变。
乡亲们都是土生土长山里人,这种阵势谁也没有见过,一被强压就怂怕起来,大伙纷纷开始回退,黄支书与众村委又被涌来黑衣人围控住,于总得意睥睨我,后挥手招呼身旁关支书,向我点指道:“先将他给我控押关起来,等这里事全部处理完再说。”
我惊悸之余怒气翻涌,高声呵斥:“你们所作所为是犯法,这是非法限制人身自由,谁敢乱来,我就打电话报警。”说着,我右手从外衣口袋中掏出手机,没曾想,于总突然向我冲来,一把从我手中抢夺下手机,恶狠叫道:“谁要敢打电话报警,我于伟在这里就先废了谁,警告你们,上面都有我们的人,鑫顺矿业在三道山矿产项目是得到上面认可扶持的,你们就算今天报了警,也不会有人来的,就算有人来,也没人敢管,这个项目已被列为重点招商引资,上面有特批,要我们快速协调、全力推进、早日开工,有谁阻拦破坏,这里就先废掉谁。”
于总狠话冷冷摞下,礼堂立时如霜冻,在场黄茧村民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吭气,更不敢再走,会场空气仿佛凝固一般,两名黑衣壮汉一左一右朝我逼来,看此情形,今天在场每名黄茧村民,如不按照他们要求签字的话,谁也别想平安离开,就在这时,我情急生智逼想到一法,微合双眼灵思意运,于脑中飞快组合布施出一道飞禽走兽召集符,接即沉缓呼吸量能催发,将此符箓传送远扩出去,须臾完毕,睁开双眼,两名黑衣壮汉已紧拢自己身体左右两侧,随即将我两臂擎扭按压身后,早被他们控制的支书村委见状,激奋高声呼喝要他们将我放开,黑衣蒙面人全然不置理会,反向支书村委们一阵拳打脚踢,鱼头因反抗最急,当即被他们打倒在地,副村长鼻梁受伤更是血流满面,会场黄茧村民目睹此景,骚动不安呼救拥挤,随之更多黑衣蒙面人手持木棒抢入礼堂,他们牢牢控据礼堂大门、四角与场中走道,凶猛呵斥推搡村民回坐抱头,见此,我心中揪痛用力挣脱,左右两名黑衣壮汉感到不对,紧紧将我摁压跪地,因前冲过猛,自己额头嗡一声磕碰到水泥地上,大脑一阵眩晕。
这时,天色将黑未黑、似暗非暗,礼堂十几盏大吊灯同时亮起,灯光煞白,映照着黄茧村民们惊惶不安面庞,自己从眩晕中慢慢清醒过来,体内灵意莫名抖颤,紧随礼堂门外传来哗哗沙沙沉闷声响,押跪在地的我,眉头一抬,知觉援兵已到。
 
最先涌袭而来救兵是蛇群,成百上千条蛇,青的、黑的、赤的、黄的、花的,有大有小、有长有短,它们交错前行,如同水银泻地而来,我暗中量能通连,后灵意联通驱引蛇群赶离围守两处大门口的黑衣蒙面人,聚守在那黑衣人见蛇群攻来,早被吓得魂飞魄散失声急呼、乱作一团而四下逃窜,按压挟持我的两名黑衣壮汉,见此诡异景象,忙将我从地上拉起,挟在他们中间向后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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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11-24 22:08:42  更:2022-05-31 22:4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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