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 《浊世难眠》（瓶邪only 古风太子瓶x落魄公子邪[第1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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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浊世难眠》（瓶邪only 古风太子瓶x落魄公子邪[第16页]

作者:真路人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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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滴

chapter 16 残局
　　吴邪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他睁大眼睛瞪着装饰风格迥异的天花板，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躺在张起灵的寝室里。
　　对了，刚刚他在张起灵背上睡着了......
　　想到这里，不由地耳根一红，明明是自己去陪他守灵，怎么反倒要人家背自己回来。
　　视线一转，就看见张起灵正背对着他坐在案前办公，许是他这边动静太大惊动了那人，一双漆黑的眸子带着些许笑意看了过来。
　　“醒了？”
　　“嗯。”吴邪恹恹地答道，感觉头昏得厉害，嗓子也哑的不像话。
　　不过这声音在张起灵听来就多了几分勾人的暧昧。
　　“你着凉了，再躺一会儿。”
　　吴邪到底也是个躺不住的人，他心里揣了太多疑惑，一感觉身体好了些，就利落地自己爬下床。
　　“小哥，皇上下了特赦令？”
　　张起灵握笔的手顿了顿，缓缓点点头。
　　也是，再怎么说也是太子，要是再多跪几天指不定能出人命。
　　“最近几日，你不要露面。”张起灵认真地看向吴邪，眼里尽是严肃。
　　殊不知他恰好踩中吴邪的雷点。
　　“别给我提这一茬，谁允许你一个人把所有责任都担下来的？”吴邪就像一只炸了毛的小狗，眼睛瞪得滚圆。
　　“至少......应该告诉我一声。”吴小狗又不知怎的失落起来。张起灵觉得要是他有耳朵，一定是垂下来的模样。
　　吴邪其实也知道身为一个小侍读，自己根本帮不上什么忙，给张起灵添乱还差不多。只是他十分不满那人一点不在意的态度罢了。
　　至于张起灵，从小到大侍从们都对他避之不及，更不要提当面发火了。
　　“对不起，下次我会注意。”
　　吴邪震惊地抬头，发现张起灵黑黢黢的眸子正认真地看着自己。四目相对，他竟觉得脸上发热。
　　等等，太子殿下......给自己道歉了？！
　　吴邪愣在原地，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是件不得了的事情。
　　“咳，对了，那天的凶手......”他清了清嗓子，顺利转移了话题。只是眼睛不时瞟向张起灵，暴露他此刻的不安。
　　没想到张起灵皱着眉摇头，道：“凶手很狡猾，就连你那天用的酒杯也都洗干净了，没有药物残留。”
　　吴邪托腮思考了半晌，答道：“身为当事人，我觉得张虹鹄很可疑。”
　　“没有证据。”张起灵道，“况且次日我上朝请罪，张虹志上书要求处罚我，他还假装站在我这边。”
　　“老狐狸。”吴邪恨恨地咬牙，“我们被他将了一军，他教唆张虹志起哄，自己坐收渔翁之利，还落得和事佬的名头。”
　　张起灵的眼睛危险地眯起来：“血债血偿，总有一天要他还回来。”
　　吴邪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怎么忘了小哥也是个狠角色。
　　

　　接下来的几天，吴邪还是自觉地躲在守黑殿里避避风头。张起灵最近很忙，基本上是神龙不见首尾。吴邪一个人趴在书房的案上睡午觉时，有时会发现身上多出一件外衣，便知道那只闷油瓶子来过了。对了，这是吴邪私下里背着张起灵叫的外号。
　　吴邪懒得身上要发霉，他觉得自己再这样呆下去就快变成“望夫石”了。呸，“望君石”。
　　于是某日他在殿后的小花园闲逛的时候，无意间往齐羽住的地方多看了一眼。
　　嗯？没人？
　　屋前的草坪长了几撮杂草，都快有半人高了，看样子已经有近十天没人打理了。
　　吴邪敢打赌如果齐羽在那里绝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他好不容易逮住时机问了张起灵。
　　“齐羽搬走了。”结果那人云淡风轻地说出了让吴邪从板凳上摔下来的消息。
　　“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吴邪惊讶地抠住了桌角，“不对，人是你打发走的？”
　　张起灵看着满脸不可置信的吴邪，颇有些无奈：“我在冠礼后的第二天清晨就叫齐家的人把他接走了。”
　　“为什么？”
　　吴邪一瞬间有些呆住，没想到那晚出现的意外和齐羽有什么关系。
　　直到张起灵突然伸手揉揉他的头。
　　“齐羽在你旁边，却看着别人给你下药。”
　　“他心怀鬼胎已久。”
　　吴邪愣了好久，才红着脸摘掉张起灵搭在自己头上的手。算了，这也是好事，以后眼不见心不烦。
　　只不过......
　　“小哥，你这样太莽撞了吧。齐家人怎么想？”
　　原本让齐羽住进守黑殿，就是为了稳住齐家势力，现在突然让人家搬出去，和“休妻”有什么两样？齐家不生气才怪。
　　况且齐家刚在冠礼上被选为加冠人，这下子又把齐家小公子请出宫去，不是摆明了给颗红枣再打人家一个巴掌？
　　吴邪权衡了一下利弊，严肃地同张起灵商量：“小哥，现在就把齐羽弄出去，百害而无一利。”
　　张起灵放下手中的文案，看向吴邪扬了扬眉。
　　“齐家近些日子太过嚣张，也该打压了。”
　　顿了顿，又道：“放心，我自有打算。”
　　吴邪在张起灵看不到的地方翻了个白眼。这人怎么总这样，一声不响地就把所有事包揽下来解决，总有一天要玩脱了。
　　

　　
　　吴邪又过了几天清闲日子，忽然听得张起灵邀他同去城门外施舍粥粮救济难民。
　　救济难民？吴邪一下子从椅子上弹起来。
　　对了，十年前他同张起灵的相遇，也正是在这个季节。那时他是流落街头的难民，仰望着散发着太子威压的张起灵，只觉得遥不可及的。
　　这只闷油瓶子，大概早就不记得了吧......
　　吴邪怀念地眯眯眼，恰巧看见张起灵拿下挂在门口的黑金古刀。他把环首直刃的黑金系在玄色的外袍内，只露出刀柄。
　　说来距离加冠礼也过去小半个月，张起灵用刀也愈发熟悉起来。吴邪常常在夜间看见这人在院中打坐练习。
　　“小哥，这把刀我在民间的铺子里看过，是上古好刀呢，没想到竟然作为进贡品直接送入宫中了。”吴邪感慨地啧了两声。
　　“不是送，是还。”张起灵低头摩挲着刀柄，说了一句吴邪听不懂的话。
　　“屠城黑金和大白狗腿，原本就是一块黑白陨铁碎裂下的两片做成的。”张起灵意味深长地看了吴邪一眼，转头向门外备好的马车走去。
　　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的吴邪傻愣愣地站在风里，被吹地一个哆嗦，还是小跑着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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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7 闹事者
　　俗话说，二月寒死牛。还真不假。吴邪裹紧身上的外衣，打了个长长的喷嚏。
　　此行张起灵并没有带太多人，除去吴邪之外，就只带了一个守黑殿的看门小厮。马车送到闹市区吴邪就喊了停，他对张起灵说：“还是下来吧，不要太引人注目。”
　　事实上他太久没有这样普通自在地走在街头了，此刻心中有些泛痒。
　　张起灵说到了城门东头会看到事先运来的粥粮，那边他安排了几个小厮布置着。
　　吴邪心不在焉地嗯嗯啊啊，心思早飞到街两面的铺子上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偷偷溜去胖子的药铺转一圈。他在心底盘算着。
　　现下正值寒冬，按说街头的难民应该要少些。可不知怎的吴邪觉得流浪汉竟然是随处可见。路上少有穿着能够御寒的人。
　　他不由皱眉，在深宫中呆了不过三个月，外面就发生了这么大变化？若是搁在从前，繁华的商业区可不会这般凄惨。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吴邪想着奢侈的冠礼宴席，心下了然，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那日我中途缺席冠礼，皇上一气之下撕掉我上奏的折子。原本那是批给百姓救济旱年的银两。”
　　张起灵的声音在耳边淡淡地响起，吴邪却听出几分愧疚的意味。
　　“是因为张虹志从中作梗，故意上书说要惩罚你？”
　　张起灵点了点头，深邃的瞳孔里闪过迷惑的情绪。
　　“怪不得今年街头的状况这样凄惨。说起来，谁想得到皇子之间的争端竟然会对百姓造成这么大影响。”吴邪朝手上呵了口气，一边搓手一边感叹。
　　他顺着张起灵的话问道：“那原本用来救济的银两有多少？都进了谁的口袋？”
　　“二百两。”张起灵微微仰头，露出一截好看的脖颈，他缓缓叹了口气，道：“后宫建园不断，这些银子，表面上是入了国库，实则全部赏给妃子当消遣了。”
　　“只是所有后果都要由老百姓承担了。”吴邪捏紧了拳头，他早年也曾流落街头，知道那不是什么好受的滋味。于是在吴邪眼里，张瑞桐那张高高在上的脸孔变得更加令人作呕起来。
　　二人说着话便来到城门东头。吴邪老远就看见成片衣衫褴褛的难民围在临时搭建的救济棚外面，心下又是一惊。

　　值班的小厮望见他们过来，赶忙上前迎接，动作粗鲁地推倒了好几个挡道的难民。吴邪不由地皱起眉。
　　“太子殿下，不好了，出大事了！”
　　那小厮在张起灵面前战战兢兢地跪下，连磕了好几个响头。
　　他哆哆嗦嗦地开口道：“午时负责看守粮食的宫女们都在吃饭，叫贼人钻了空子，等奴才去看时，那些粥饭都被糟蹋得不成样子了。”
　　“贼人已经被捉住，正在严刑审问，但是粮食......”他看了一眼张起灵的脸色，立马改口，又接连磕了几个头，慌张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张起灵抬手捏捏眉心，只是挥手叫那小厮起来，过了半晌，他才缓慢吩咐道：“你们先去把还能吃的粮食运出来，百姓都在等。”
　　“可是数量......”那小厮为难地抬头。
　　“疾速遣人回皇宫，直接去守黑殿，叫石珞快马加鞭地把从储备粮库里运出一部分。”
　　“是，奴才遵命。”那人急急答道，似乎生怕张起灵反悔惩罚他们。
　　“严审贼人，一定问出幕后黑手。”张起灵最后又补充道。
　　吴邪看着乱成一团的秩序，担心地看向张起灵：“小哥，未时将近，怕是再快也运不来了。”
　　“无碍，我会亲自说明。”张起灵眉头紧皱，说罢带着吴邪从绕过人群向救济棚走去。
　　未时已过，却迟迟不见守黑殿送来的补给，吴邪见方才来报告的小厮朝这边过来，立刻向他招招手。
　　可是那人却是一脸沮丧的表情，他为难地指着身后不过两小车的粥粮，道：“奴才真是尽力了，但只能匀出这么多。”

　　吴邪哑然，虽然不知那幕后黑手是谁，但这招也是够狠。张起灵年年总会分发粮食救济百姓，这人人皆知。但人的本性便是不知足。一旦少了这一次，从前建立的信任就不复存在，相反，百姓还会怨恨他。这便是幕后操纵者打的心理战。他想要毁掉的，是张起灵的声誉。
　　吴邪捏紧拳头，却毫无办法。此时救济棚前的百姓已经骚动起来。他用余光看见张起灵向那群难民走去。吴邪看着他的背影，却莫名感觉安心。
　　张起灵走到众人面前站定，周围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吴邪在后面看着，忍不住咂嘴，看，这就是太子殿下的威信。
　　“各位百姓，今日由于意外事故不能按时散发粮食。我在此向各位道歉，还请多多包涵。”张起灵诚恳地说了有史以来最长的一串歉词。说完还向面前黑压压的一群人鞠了一躬。
　　不要说那些难民，就连吴邪也呆住了。太子殿下的道歉和鞠躬是什么分量，想必人人皆知。吴邪鼻头一热，他没想到张起灵竟能做到这个地步。不管是为了百姓还是名声，都很了不起。如果日后他能登上帝位，一定会是个明君。
　　吴邪想着，嘴角不由咧起一个弧度。
　　底下的难民纵然怨恨，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偶有几声不满地抱怨，在寂静的气氛里显得格外刺耳。
　　人群渐渐散开，吴邪暗中松了口气。
　　只是一声刺耳的呼喝突然划破空气，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包涵？我们大老远跑过来领你的救济粮，你就是这个态度？随便弄两小车破烂玩意儿糊弄谁呢？你要是看不起我们就直说，把我们骗过来当猴耍难道很好玩吗？”
　　那格格不入的刺耳音调很快就湮没在人群中，这是这声抱怨宛如一颗定时炸弹，瞬间点燃难民积蓄已久的不满。

　　救济棚前的秩序立即又陷入混乱中去。
　　“什么关心人民的好太子。看来都是谣言......”
　　“大老远跑过来连路费都赚不回来......”
　　“谁说这里例行救济？看来都是放屁......”
　　吴邪目瞪口呆地看着瞬间爆炸的人群，怎么也想不明白事态怎么会向这样极端的方向发展。
　　人群中已经有人不服气要想冲上来，却被两边的侍卫挡住了。大约宫中的小厮和宫女们也都没有见过这等情形，一个个抱头鼠窜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
　　相反，倒是张起灵临危不乱，他早就冲进人群中维持秩序了，只是无奈一人之力抵不过众人之声，他的努力收效甚微。
　　眼见着难民已经开始撒泼动手，吴邪再也看不下去，身体先于大脑地作出反应，等他意识到自己已经身处人群之中，就已没有退路。
　　他眼疾手快地将一个被难民包围的侍卫拽走，却不想自己成为众人的焦点。
　　那些衣不蔽体的难民看他穿着得体，一个个都红了眼，不顾一切向他冲来。吴邪左闪右躲，还是不免挨了几下子。
　　因为顾忌错误伤人，吴邪没有取出藏在袍子里的匕首，只是赤手空拳应付着。
　　这时锐器破空的脆鸣声忽然在身后响起，吴邪已经来不及回头。
　　糟了！
　　只是，难民怎么会随身携带刀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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