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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十年云雨化清风》原著风原著背景 by千代小真[第3页]

作者:千代小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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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级喜欢的QAQ,小真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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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节 祥子
那是个精瘦的汉子,并不魁梧,个子也不算高,但是浑身上下的肌肉却浑然天成,看起来爆发力十足。一双眼睛闪露出精光,神情恭敬又不显得谄媚,有强大的实力却又没透露出野心,浑身上下并没散发混混土匪的痞气而是透着一种军旅的风气,一看就是个当过兵的。
那正是吴邪这几年奉为左膀右臂的伙计——祥子。
吴邪看了他一眼,开口的时候已经没有了刚刚的冷厉,而是一种拉家常的温润,“祥子,你两个大舅子可真不让我省心。”说着他笑了笑,站起身来,“你要知道,我现在敌人虽然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但也还是有的,被别人知道了行程可不是件好事。”
祥子一惊,前些天消息泄露的事情他听说了,这些日子也一直在追查这件事,可没想到自己是灯下黑泄露机要的居然是自己的两个大舅子。看了抖如筛糠的两个人一眼,祥子在心里骂了声娘,刚刚电话里可没说是这件事。
本来还想着有什么小错自己遮遮掩掩也就过去了,没成想被这两个东西捅出这么大篓子,当下心思一狠,将两个人“砰砰”两脚踹飞了出去,“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这个举动并没有引发吴邪的情绪,倒是让张起灵微皱了下眉,却没有说话。
这两脚可都没有留力气,两个人在地上喘了半天差点就起不来了,却还是你一言我一语的将事情叙说清楚,因为现在能救他们的就只有这个妹夫了。
“我们是猪油蒙了心才会那样做的……”
“琉璃孙派人给我们捎来了五千块钱……”
“我们以后不敢了……”
“佛爷就饶了我们吧……”
吴邪听着听着就气笑了,好家伙,还以为什么好处能让他们两个地位不低的人集体反水呢,没成想就五千块钱就收买了,自己卖着还真便宜!
祥子也是脸色发黑,要不是怕再一脚就送他们去了阎王殿,他还真想一鞋底糊他们脸上,五千块钱,五千块钱你就自己把自己的道给断了,真他娘的!
“五千块钱,两条人命,卖的还真便宜。”吴邪轻笑出声,他的话让祥子心下一紧。
“爷……”
吴邪摆摆手让他别说话,“我知道你的心思,你也知道我的性格,就他们两个做的事儿都是要三刀六洞的,你也混了这么多年了应该清楚。”
祥子羞愧地垂下头,不敢再求情了。
“你处理吧,我不想再看到他们。”吴邪说着又添了一句:“若是再被我发现他们两个四处乱跑,就算是你的面子也是不好使的。”
祥子听完前一句心中已经凉了,知道两个人没救了,听到后一句却惊讶的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感激,“爷,我知道了,我以后天天把他们锁在家里,谢爷厚待!”说着冷冷的看了两个人一眼,“还不跟我回去!”
吴邪拍了拍祥子的肩膀,“让他们自己回去吧,你留下。”
祥子惊疑不定,那两个人却千恩万谢如蒙大赦的连滚带爬逃走了,一点顾及祥子的心思都没有。
吴邪看了心中不悦,祥子的脸色也有些难看,却都是没说什么,两个**而已,算了。
面对吴邪,祥子是有些心惊胆颤的,想着自己是不是哪里做错了惹得爷不高兴了。对于吴邪他是恭敬的,也是忠心的,想当初自己在部队打死了个官二代四路无门的时候只有吴邪肯收留他,自从那个时候他就一直兢兢业业的办事想要报答这救命的恩情。但这位爷的心思他是猜不懂的,自从他跟着吴邪开始吴邪就已经往蛇精病蜕变了,前一秒和你说说笑笑的后一秒就能轻描淡写的要你的命,你完全都猜不透他心底到底在想什么。
祥子恭敬站着,虽然他想着吴邪应该不会真拿自己开刀但心里还是坐着没底儿的轿,同时已经开始在脑子里搜索起这些日子做的事情是不是哪件让这位爷看不上眼了。但他一向都是个谨慎的性子,而且也是真没什么外心,所以他思来想去也不知道自己错在哪了,心里面空的厉害却又不知从哪里入手。
自然,吴邪是不会动他的,他留下祥子只是想让张起灵和他认识一下,顺便交代些事情。
他也没想到祥子心里面已经转了那么多的弯弯,只是拍着他的肩膀就对着稳坐沙发的张起灵介绍:“小哥,这是这些年一直帮我跑东跑西的伙计,祥子,这就是我和你说过的小哥。”
祥子松了口气,原来不是他做错了事情要惩罚他,便远远的对着张起灵一俯身,恭敬道:“见过张爷!”
张起灵没有应声,双膝一直从沙发上站起身来,一步步就朝着祥子走了过去,然后站定在他的面前,抬脚,一脚踹了过去。
祥子的身子一下子飞出好几米,吴邪在旁都看呆了,这什么情况?说好的见面问好呢?好吧,这瓶子貌似不会问好。但,说好的面无表情冷冷哼声呢?怎么就突然升级了,从冷漠变成冷厉了?
这么暴躁!
吴邪并不是不明白张起灵为什么会出手,只是觉得有些小题大做了,这点小事儿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小哥,其实……”
张起灵没有看他,直勾勾盯着倒地的祥子冷冷说了一句话:“这一脚,不忠。”
祥子忍痛站了起来,不得不说他体格还是很好的,挨了张起灵一脚居然还能站得起来。
他心里明白怎么回事,知道自己刚刚一脚踹倒两个大舅子的心思明显被这位爷发现了,自己的确是想着自己惩罚了就能为他俩争取一线生机,若按他的身份来讲的确是不忠于吴邪的表现。
所以他只是微低下头颅,语气不含一丝怒火,而是带着恭敬和受教:“谢张爷提点。”接着又朝着吴邪露出了感激的笑容,“谢爷厚待。”既然这位张爷都看出来了,那精明的小佛爷看不出来他是不信的,只是不想追究而已。
吴邪摆摆手表示不是什么大事,便对着张起灵说道:“小哥,不如你进去陪陪黎簇吧,那小子刚刚被打击的挺惨。”吴邪本来是打算介绍两人让两人熟络的,但没成想居然生了这样的事端,还是另外找机会吧。
张起灵倒是没什么意见,点点头便走向了黎簇的房间。
见张起灵走了,吴邪悠哉的坐回沙发上顺便摆手让祥子也坐下,祥子也不客气一下子就坐在了吴邪对面,刚刚紧张的样子也松散了。
心有余悸的看了眼黎簇的房门,祥子好奇地问吴邪:“爷,那张爷气场也太强了吧?”
“是蛮强的。”吴邪点头,白了他一眼,“强才好,至少能镇得住你。”
祥子嘿嘿笑着,“那样也太难受了,刚一进来就一股冷气吓得我都不敢动作了。”
看他嬉皮笑脸的样子吴邪也是轻轻笑了,这才是他的常态,刚刚那副谨小慎微的样子看得吴邪就有些别扭。虽然祥子做事情十分严谨但为人却还是十分爱闹的,并不像刚刚那样死板着个脸,看样子刚刚确实是被那诡异的气场吓到了。
吴邪看着他笑着摇了摇头,“你啊,刚刚的动作还不大?小哥下手虽然狠也算给你个记性。”
祥子笑容一敛,刚要请罪却被吴邪摆手阻止了。
“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斜睨了他一眼,吴邪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说道:“自家人总是要护着的,就像你护着那两个东西,我也会护着小哥。”
祥子一惊,这是要向他表明什么吗?
“记得,祥子,我只说一次。”吴邪笑眯眯的,但祥子知道他现在十分认真,“小哥,他是永远在我之上的一个人,明白了吗?”
祥子整个就被惊到了,一下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直到吴邪皱了皱眉朝他摆手才又战战兢兢的坐下,表情却不似刚刚轻松了。
“爷,你这是……”
吴邪的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的声响,声音平静,“我不想一个人一个人的去说,你传达一下吧。”
祥子惊疑不定的看着他,回想起之前听说过的关于两个人的流言蜚语,终于是半知半解的点了点头。
他从不知道自己这个蛇精病性格一样的爷会把一个人看的如此重要,但从今天开始,那个叫做张起灵的张爷必定会成为杭州地界的一条龙。
猛龙过江,就连江水都推波助澜,谁人能挡?
 
第十二节 黎簇的心思
不得不说黎簇也有着强大的抗打击神经,在张起灵走进屋子的时候就已经不再害怕的颤抖而是玩上了自己的手指。
见张起灵进来,黎簇恭恭敬敬的跳下床,然后低头小声说道:“张爷好!”
“嗯。”张起灵应了一声,开始打量起面前站着的这个瘦弱的男生。
黎簇的眼圈红红的,显然刚刚才哭过,不过这会儿已经没有眼泪和呜咽声了,他的身子十分单薄,没有好利索的伤口还在细微的影响着他的行动。
张起灵再不吭声,只是盯着他看,直到把黎簇看得心里头发毛才再次开口:“说说吧。”和面对旁人时不同,此时的他收敛了大半的冷漠,用一种可以算得上是温和的口吻面对黎簇。
黎簇惊讶的看着他,不解:“说什么?”
他这一问,张起灵却又不说话了。
黎簇心里头急啊,他是听吴邪说过这位爷不爱说话的,可也不能这样好不好?话说到一半你就掐折了,他怎么知道对方想听什么。
在沉默中,黎簇被这种诡异的压力逼迫的实在难以承受,脚底下动了动倒不是想溜,而是面对压抑时下意识的举动。
他心里想着蛇精病的朋友果然没一个正常人,一个戴着墨镜笑得傻啦吧唧的汉子,一个长得和个球一样满嘴跑马的胖子,还有一个明明是男人却喜欢扮女人的变态,现在倒好,又来了一个闷爷,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黎簇觉得自己的前途一片黑暗,似乎当初选择留在这里就是个错误的决定。
靠,这绝对会短命好几年吧!
在他心中吐槽千万遍之后,张起灵终于又开口了:“为什么想插手堂口的事?”
听到是这件事,黎簇再次壮着胆子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没有什么表情又默默低下了头。小孩子心性的他虽然经历了太多的事情趋向成熟,但总归年龄摆在这,刚刚的恐惧转眼就忘了,一个翻身坐到了床边上,两条腿耷拉耷拉的就荡起秋千。
“我没想夺他的权。”黎簇说道。
这种话他自然不会对吴邪说,因为用不着,对方也知道他的心性知道他的斤两,可面对这个并不熟悉的张起灵还是说清楚的好,以免造成什么误会。
张起灵这次还真没误会,因为这黎簇虽然有着小聪明却还真没放在他的眼中,而且他阅人无数一眼也就把黎簇看了个差不多。
“你一定不知道我是怎么认识的吴邪。”这个时候,黎簇称呼了吴邪的名字,“其实我是被他绑架到沙漠去的。”
张起灵没有意外,出租车上的事情他是听到的,虽然太过浮夸奇幻却也是入了他的心。
“那个家伙……”黎簇说到这里咬牙切齿起来:“就是个蛇精病!我好好的在学校待着就被他的人在背上划了一堆伤痕,还带着人搁家里堵我,拿着刀子翻看我的伤口,明明就是他事先设计好的还看个屁看!”
张起灵皱了皱眉,不知是因为吴邪的作为还是因为黎簇冒出来的脏话。
黎簇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之后我一直都是恨他的,不管他要做的事多么重要也只是他一个人的事,凭什么让我跟着他出生入死?靠,小爷不欠他的!”说着他伸出一只手,“看见没,这手的手指都因为他的计划折过,他娘的现在阴天都疼,我找谁说理去?我下半肢差点就瘫了,脑袋都被砸了个窟窿,长都长不好弄了个假脑壳!”
张起灵虽然面无表情但心中的确是波澜不小,他虽然看出了他大部分的伤势但头部还是没有看出来的,没想到这个人居然伤的如此严重,吴邪留下他真的好吗?一个带着一肚子怨火的人,真的不会伤害他吗?
这一个刹那,张起灵的心中竟然升腾起杀意。
黎簇却并没有察觉,对方身上的气势太内敛了,他只是由着自己的心继续说下去:“我说过,我恨他,曾经。”黎簇的语气慢慢的平缓起来,“后来他来救我的时候我就不恨了。”他看了张起灵一眼,眸中闪烁的光芒是旁人所难以理解的,“你不知道,到处都是对方的敌人,我本以为他会派人来可没成想他自己就去了,对方都认识他,都想要他的命,他就那样出现了。”说着他笑了起来,“你是不知道,吴邪当时把自己搞得和个泥人一样,尼玛居然从地底下直接钻出来了,然后拉着我就进了老鼠洞。”笑着笑着,眼泪就落了下来。
张起灵心中的杀意散去,抬手拍了拍黎簇的肩膀,这种动作旁人是很难让他做出来的,只有过命交情的人才会让他这样做。如果吴邪看到张起灵这么容易就信任了一个人,一定会跳出来大喊一声:“嚓,妖孽,还我小哥来!”嗯,依那蛇精病的性子一定做得出来。
可惜,黎簇不懂得这是多么难得,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对方接纳了。
他只是抹了抹眼泪,“他从没想过丢下我,就算在最危险的时候都没想过把我扔在那里,明明事情已经结束了他还是来了。”
“我知道。”张起灵知道,因为吴邪一向不会伤害自己人,他是最不喜欢伤害别人的人。
“后来,他还帮我找回了我父亲的尸体。”
张起灵拍着对方肩膀的手掌一僵,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我知道,那不是他做的,他做不出那样的事。”黎簇坐在床边的身子突然就散发出一股死寂的气息,只是这死寂之中有着一种微弱却清晰地勃勃生机。
这很矛盾,但张起灵却有些明白是为了什么。
黎簇咬着下唇,不说话了,双手的手骨因为用力开始泛白,眼眸之中是强忍住的泪水。
这样的一个人,不可能伤害吴邪。
张起灵心中悠悠叹了口气,心思也随着黎簇的转变而发生转变,“你想做什么?”
“我想接触他的事,只是想着能帮他分担,你信吗?”黎簇抬头看着张起灵。
这几年吴邪太累了,黎簇在他身边都看在眼里,虽然他回来的时候一切已经尘埃落定,但总还是有太多繁杂的事情需要处理。可每一次黎簇想要上前的时候吴邪都会后退一步,又或者是用戏谑的语气将他逼退回来。
黎簇觉得自己很没用。
他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关心这个人了,但只要想起吴邪设定的计划和其中对他的保护以及现在对他的照顾,他就觉得自己必须要做些什么才能够报答。至于开始是为了什么才落入这场阴谋,他已经不愿多想了,那不重要。
正如黎簇当初选择帮助吴邪,那是他自己的选择,只有自己经历过一切才会懂得那种惊心动魄又兴奋激动的似是毁灭的道路。
张起灵没有说话,他是相信的,他相信这个看起来还很稚嫩的孩子,他能理解对方的这种小心思,但并不赞成。
“我刚刚真是没用,我再次被他逼回来了。”
黎簇的话让张起灵微微诧异,看样子这样的情况还发生过不少次。
“可我不甘心。”黎簇垂着头,声音有些含含糊糊,“他明明知道学习对我是没用的,可为什么就是不愿意我下来帮他?”
那是他的爱护,张起灵在心中默默说道。就像父母对自己的孩子一样,总是希望他能够接受最好的教育,有最广阔的人生,不管是不是真的有用都会筹备到最好。
黎簇真的很得吴邪的喜爱,所以吴邪对他也是宠得没边儿,让他能够在阴霾之中享受最灿烂的阳光,严令遏止他接触这黑暗的世界。大概也正因为如此,黎簇才会这样感激的想要掺和进去。
张起灵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该做什么,这不是件坏事,这是吴邪的幸运也是黎簇的幸运,身边能有个一心对你好的人实在是太难得了。他甚至都有些羡慕,羡慕于这二人纯粹的美好。
“张爷。”黎簇鼓起勇气面对张起灵,面对着那一双深邃的黑眸也丝毫没有闪避。
从这一点上来看,黎簇是要胜过吴邪的,至少吴邪在刚刚接触张起灵的时候可是没有这样大胆。
张起灵看着他,不明白他想要做什么。
“吴邪说过,你是他最重要的人。”黎簇的话让张起灵诧异的眸中漾起亮光,“所以,你是不会伤害他的对吧?”
“不会。”这一点,毋庸置疑。
“那么你也是希望他好的是吗?”
这一刻,张起灵有些明白黎簇的意思了,挑了挑眉,“你不后悔?”
黎簇打起精神,“我不后悔!”
从第一次接触吴邪被引入局开始,他就已经没有后悔的余地了,就算有,也无悔!
微点下头,张起灵应了:“我知道了。”
相对于黎簇眼神之中闪烁的激动,张起灵却是在心中微微叹息,这样做,是好是坏呢?
这本身就是个无解的答案,或许不是无解,而是不需要去解。
人生的道路是自己选的,这样就够了。
 
超好看呐
 
疯狂表白小真太太!!!!
 
太太我爱你!!!!!超级喜欢这部文的!!!
 
小真你真的太好了,感动
 
第十三节 相信我
屋子里两个人已经打定主意,屋子外面祥子和吴邪也说开了堂口的事请。
“爷,你还记得你今天打的那个王横吗?”
吴邪淡淡的看他一眼,“说吧,出了什么事?我没健忘症。”尼玛,中午才出的茬子晚上就忘了,吴邪并不觉得自己有老年痴呆。
祥子听了悻悻然,他也只是随口一说罢了,接着神色一正就说开了正事:“那人手底下有个副堂主叫二狗子,不知道爷听说过没有?”
吴邪端起桌上的茶杯轻抿了口茶,然后慢慢放下,看向祥子,“杂猫杂狗的我不需要知道,有什么事快点说,没空陪你打哑谜。”
“是。”祥子就快速说开了,“那二狗子今天派人捎了张请柬,说是请你去翡翠园一聚,我估计他肯定不安好心。”
吴邪咂了咂茶滋味,也顺带着把事情顺了一遍,邪魅的笑了,“那东西想上位,就想着要踩着我上去。”说着嗤笑一声:“真对不起这个名字!”因为受爷爷吴老狗的影响,再加上吴邪自己也养狗,对这个“狗”这个字眼十分敏感,此时就觉得配这么个玩意儿十分别扭,什么东西也能用“狗”这个字当名字吗?
“那爷打算怎么办?”
“凉拌!”吴邪笑了,“他是什么身份也够资格邀请我吗?难不成我还要亲自动手收拾他?以后别问这种问题,不然我会以为你脑子进水的。”
祥子也笑了笑,“也对,这次的确是我问多了。”
“还有什么事吗?”
“那个,听说王横的兄弟是秦铭,那个人也算个人物,你看我们要不要先下手为强?”
“的确是个人物。”吴邪点头。
对于那个秦铭他还是比较欣赏的,为人精明理智,谋略也是不差,最重要的是行事风格一向光明磊落,最讲义气。当初吴邪整治杭州这地界的时候秦铭一直都保持中立,为人也洒脱,甚至亲自来吴邪这里讨个明道走。吴邪见他虽然不好收服却也是个汉子,也就没有动他,他底下的堂口也就成了现在杭州少数没有被吴邪整合却也没有对吴邪产生敌意的势力之一,一直以来都相安无事。
听吴邪都说秦铭是个人物,祥子身上立刻升腾起一抹杀意,“爷,我们……”
“算了,他是个明事理的,不会乱来。”吴邪意味不明的轻笑着,低下头来摊开自己的双手,低沉的声音响起:“这些年我沾的血够多了,你们也是,不重要的人能放过就放过吧。”
祥子看吴邪这个样子知道他在感怀了,也是叹了口气,“爷,我知道了。”
下一刻吴邪却抬起头来笑得灿烂,直笑得整张脸都抽搐了才开口说话:“你啊,又是知道什么?我吴邪虽不想杀人但若有人惹上来也是不怵的,他秦铭安分也还罢了,要蹦跶的话我就送他到西边去蹦跶!”
看着吴邪嘴角的那抹残忍,祥子有些毛骨悚然,道:“是,我会盯着的。”
“好了,没别的事儿就回去吧,也不早了,我也该睡了。”吴邪想着,要不要让那个闷油瓶子去洗白白呢?想着想着又喷笑出来,自己这脑补太厉害了,要节制,一定要节制!
得了话后祥子就站起身来,看见吴邪一脸深意的笑容时身子都僵了一僵,然后忙不迭的逃走了。靠,爷这又是想到什么了?笑容好凶残!
祥子走了吴邪就从沙发上站起来准备去看看黎簇,那熊孩子刚刚可是被吓得够呛,这次的手段似乎太过激了。不过,循序渐进什么的……感觉很麻烦啊。
还没走到门口,吴邪便惊讶的看到两个人一前一后走了出来,差点把他眼珠子都惊掉了,嗯,还好眼眶比较大。
这什么情况?后面黎簇一副雏鸟模样像什么样子?这俩人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靠,还捏着小哥衣服,喂,衣服都扯坏了啊喂!我说张起灵你傻了吧,居然没有推开他,这不正常,绝对不正常!
“小哥,你们……”
“吴邪。”张起灵开口了:“黎簇交给我。”
什么?吴邪表示自己没听清楚,刚刚是不是出现幻听了?交给他?交给他做什么?当球一样扔着玩吗?靠,小哥你玩你的黑金古刀还不够吗?黎簇这小身板真禁不住你的折腾!
咦?什么东西乱入了?
吴邪勉强维持着笑意,“小哥,你刚刚说什么?”
“黎簇交给我,明天就办休学。”
吴邪的笑容整个敛去了,他知道这闷油瓶子是不会开玩笑的,可是他又能教黎簇什么呢?拿刀砍粽子?不,他该学的不是这些,他应该好好的待在学校里过正常人应该过的生活。
但是他也没有直接反对,而是挑挑眉说道:“难不成小哥你看上这小子了想收徒?我可不觉得他多么骨骼精奇,再说了,就算你想讨人也该问问他自己的意见,毕竟我不是人贩子。”(邪帝你就是!)
吴邪说话的时候顺势冷冷的扫了黎簇一眼,似是警告,这在平时十分管用的手段今天却突然失效了。
只见黎簇抬起头来和吴邪对视,“老大,我想跟着张爷学!”
吴邪皱皱眉,看都没有看他就凉嗖嗖的问:“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
面对着对方的坚决,吴邪有种被辜负的感觉,一直以来都想着让黎簇脱离泥泞,可没成想对方却一头热的往里面扎。本来他是可以强硬的把他控制住的,可现在不行了,因为他找的靠山太大,呵,张起灵。
吴邪垂下眸子,声音沉闷地说道:“小哥,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嗯。”
“你真要这样做?”
张起灵看着他,心中有些迟疑,却又在黎簇伸手扯了扯他衣服的时候重新变得坚定,“嗯。”
吴邪抿了抿唇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心中一股无名火起,可想要爆发却又找不到人来爆发,只是冷冷的丢下一句“随你”便走回了房间。
坐在床上吴邪也是一通气闷,这到底搞什么?那闷油瓶子什么时候被收买了?靠,黎簇能给他什么?盗版的康帅傅方便面?信不信老子搬一箱统一来!
其实吴邪也是知道张起灵的心思,但就是难以说服自己,他过不了自己心里的坎。人黎簇好好的一个大学生生生的被自己给带歪混黑了,这跑哪说理去?再说了,人家爹好歹自己也见过一面,当初好说歹说的让自己好好照顾着,在学校也就罢了,但在道上混还真不敢说就能顾个周全。
吴邪想着自己是不是要给黎簇他爹烧点纸钱说说这回事,熊孩子现在是越来越难管了,不如您老费点力气托梦给他好好的教育教育,到时候我一定给你烧几包红塔山。
吴邪的脑子正乱转着,张起灵就推门进来了,没有坐下,而是站在了吴邪面前。
坐在床边的吴邪抬头看他,郁闷的翻了个白眼,哼,没事就爱乱倒腾,挖墙脚挖到我这来了,好歹黎簇也是我半个徒弟来着。
不理他,就是不理他!
吴邪打定主意再次低下头当没看见对方的到来,心中的郁闷依然无法纾解。
“吴邪,我知道。”张起灵低沉的声音响起。
吴邪没有理会,心里边已经骂上了,知道你还这么逼我,果然长期关小黑屋的人心理都是阴暗的!
抬手,张起灵想摸摸吴邪的头,却被对方一巴掌把手拍了下来。
吴邪看他,“别把我当十年前的**!”他是在耍小性子,多少年不曾有过的小脾气此时就这样冒了出来。
张起灵看着吴邪,眸光黯了黯说道:“别这样,吴邪。”他看得出他的成熟,看得出他现在的狠戾,但越是这样他就越是心痛。也许正因为曾经的吴邪太过美好,所以此时吴邪的强大倒是令他难以接受,如果可以的话,他并不希望对方用天真无邪换来此时的力量和气势。
如果堕落是必要的,那么那个人也不该是他。
虽然吴邪变化很大,但这个人的本质还是没有变的,以及太多根深蒂固的东西也没有发生变化,比如在面对张起灵时,他始终很难强势起来。
所以他终究没有保持冷漠,说:“小哥,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只是在做你要做的事情。”
吴邪一滞,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
“吴邪,你很清楚,黎簇已经不能再回归平静的生活了,所以经历这些都是必须的。”
“可是他还太小,他才大二!”吴邪像是找到了发泄的理由,大声争论:“至少让他读完大学,这是我仅能给予他的东西了!”
说着,吴邪的神情落寞了起来。
这些年,吴邪很少会有这样失落的表情,就算真的失落也会避开旁人,此时却完全在张起灵面前爆发了情绪。也许,是因为一时松懈难以抑制,也许,是因为没有必要避开。
面前的这个人,是闷油瓶啊。
张起灵看着床边落寞的身影,胸口处一股难以遏制的闷痛,却依然强压了下来。他再次伸出手抚摸着对方的头,这次吴邪并没有阻止,开口的,只是一句话:“吴邪,相信我。”
相信我。
我相信你。
两人目光接触,别样的情绪氤氲其中,是旁人难以理解的深情厚谊。
 
第十四章 一个肉票的邀请
黎簇的事情尘埃落定了,一连好几天都跟着张起灵跑东跑西,吴邪也没有派人盯着,似乎并不担心两人会出事。
别傻了,张起灵就是块活字招牌,这样的护身符在身边能出什么事?
无聊的在电脑上玩着扫雷,玩了两下又松开了鼠标,倚靠着椅子开始发呆。真他娘的邪门了,王盟那小子怎么会喜欢这种游戏,简直比小花的俄罗斯方块还要无聊!
不过说起王盟……貌似他这几天都在看铺子,还真是老实,要是自己估计早撂挑子不干了。
吴邪开始计算着要晾王盟多久才好,他并不像表面上那么无良,王盟这些年长了不少本事总不能真让他一直看店,还可以做些别的事情,比如……放自己身边随时虐待怎么样?
想着唇角就勾起一抹邪笑,如果被人看到了一定会吓得快速的逃离,同时在心里面大吼:靠,快跑,这蛇精病又要咬人了!
所以说,蛇精病什么的,你们确定这是蛇不是狗?
OK,让人看见一定会害怕的笑容果真名不虚传,此时有事来找的祥子就有些心惊胆颤,在心中默默的把惹到这蛇精病的人骂了千百遍,再看向吴邪时,已经换上了一副严肃到极致的表情。
没错,严肃,除了被张起灵的压力逼迫之外,在这种蛇精气场之下他也是丝毫不敢懈怠的。
呜呜,地球好可怕妈妈我要回家!
吴邪远远地就看见了走一步磨三步的祥子,却一直都没说话,等他走到近前才冲他露出了一个灿烂到极点的笑容,很恶趣味的看到对方的脸变成了猪肝色。
靠,我吓死你!
果然,吴蛇精的心思永远都是跳脱且阴暗的,诡异到极点的阴暗。
“出了什么事?”
心中深深地吸了口气,祥子才镇定下受惊的小心脏,恭敬回话:“爷,秦铭被抓了。”
吴邪微微错愕,抬眸看了祥子一眼,他可不记得自己有派人抓捕对方。
祥子一看吴邪误会了,立马解释:“不是我们抓的,是那个副堂主二狗子抓的。”
“哦?抓他做什么?”
“他派人送来了这个。”祥子说着将一个请柬递给了吴邪。
吴邪接过来打开一看,笑了,笑的邪气。
“还真行,秦铭要请我吃翡翠园。”吴邪放下请柬手指轻轻叩着桌子,“一个被抓起来的人请我去吃饭,我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有趣的事。”呵,那个秦铭大概等同于肉票了吧,自己这是接到了肉票的请柬吗?吴邪觉得, 那伙蚂蚱真是越来越会玩了,只是,蹦的越欢就死得越快罢了。
“这应该是二狗子设计的。”
吴邪饶有兴趣的笑着,半晌说道:“我去。”
“爷,这一看就是鸿门宴,你没必要去的!”祥子连忙阻拦。
“这当然是鸿门宴。”吴邪的样子十分随意,“但那又如何呢?”他的眼神之中透发出一抹光芒,就像是野兽的嗜血,却又带着极强的理智。
对方以二狗子的名义来邀请自然是不够资格的,可现在居然用一个表面平等的老大的身份来邀请吴邪就没有理由不去了,他自然可以动手收拾掉,可又觉得没必要。
他轻轻搓揉着手腕,笑吟吟着说道:“好久没有人挑衅了,我也是有些无聊了呢。”
“爷,我跟你一起去。”
“你去做什么?”吴邪摆了摆手,“老子就是去吃个饭而已,你算什么?蹭吃蹭喝的?”
“可那是……”
吴邪轻摇下头,“祥子,你还不够沉稳。”
祥子愣了愣,然后低头受教,“祥子明白了,祥子等着爷回来。”
若是换了别人,不管是黎簇还是王盟都不会这么轻易的答应吴邪单刀赴宴,可这个人是祥子。这么些年了,两人的行事一直都各有分工,吴邪在外面对抗着祥子连看都看不懂的敌人,祥子则一直待在杭州坚守着这最后的一亩三分地儿。直到现在几乎成了杭州一手遮天的存在,祥子也无法像别的活计一样因为忠诚就一直待在老大的身边贴身保护,太多年养成的习惯很难改变过来。
自然,吴邪的信任也是一方面,不然也不会将杭州扔给他打理,另外祥子也十分的信任吴邪,这位爷总是能在各种绝境中爆发出令人想都想不到的力量,最后安然无恙的归来。在祥子心中,吴邪就是一个传说,一个强大到令人顶礼膜拜的神袛。
两人三言两语定下了明天的事宜,翡翠园的一间豪华包厢里也上演着阴谋的一幕,只是这里的气氛更过沉重。
身材高挺修长的青年坐落在椅子上,桌子上摆放着道道精美的菜肴,但他却没有动筷,也没有饮酒。在他的桌子边上,一只金色的钢笔斜歪的放着,没有人去理会。
屋子里还有三个人。一个长得一看就人神憎恶的贼眉鼠眼的中年男子,个子不高,就坐在他的对面邪笑着饮着酒,他的身后则是站立着两个魁梧的大汉。
“二狗子,你会害死王哥。”青年开口了,他叫做秦铭,便是吴邪认为是个人物的那位。
可惜,再怎样是人物也不行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怪只怪他心中焦急王横的伤势而没有对眼前这人有所防备。
二狗子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秦老大,本来呢这报仇一事应该是你这个等级的出面的,可你却偏偏不愿意帮忙,我也只能出此下策。”
“吴邪不是好对付的。”秦铭看着他,微叹了口气,“我和他接触过,如果可以,我永远不想多这么个敌人。”
“呸!”二狗子啐了一声,也不维持脸上虚伪的恭敬了,直接就说道:“他算什么东西?要说那祥子我还服一服,一个弱鸡也站出来充大头,明天我就让他知道这条道不是好趟的!秦铭,老子敬你叫你一声秦老大,不敬你你就是个屁,明天的戏给我做足了,不然老子弄了那吴邪后就做了你!”
秦铭的神情不悲不喜,不怒不惧,只是淡淡的看他一眼,“你走不长的,二狗子,你完了。”
“靠!”二狗子一下子摔了筷子,弹飞出去的筷子正抽在秦铭的脸上,“你他娘的算什么东西?也来教训我?我告诉你,打明儿起杭州地界我说了算,再敢他妈给我做对我就弄死你!”
秦铭也不恼,抬手擦了把脸上被筷子带上的汤汁,不说话了,只是冷冰冰地看着二狗子,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两人理念不同,二狗子最终拂袖而去,秦铭看着闭合的房门久久不语,对于桌子上的菜品也一口未动。
脑海中,突兀的出现那人邪气凛然的笑容,他知道自己输了,即使完全没想过与之抗衡,却偏偏被这么个**给弄下了水。王老哥啊,你的人可是要把我害死了。
他觉得,是不是应该和吴邪讨个饶,不知道还有没有用。
时光过隙,总最留不住。
第二日时光静好,吴邪一上午都待在屋子中不出去,时不时的打眼扫一下旁边不知在做什么的张起灵和黎簇,心情平静的厉害。
“吴邪,我出去一下。”张起灵带着黎簇走到了吴邪面前。
吴邪慵懒的看了他一眼,打了个哈欠,“要出去散步吗?”
“不是。”
“唉~”悠悠叹了口气,“小哥,天气这么好就应该是休闲的时候,散散步什么的也是可以的,这几天你教黎簇的东西够多了,不要贪多嚼不烂。”
张起灵点了点头,然后依然看着吴邪。
吴邪笑了,“你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出去还用得着向我汇报吗?”说着摆摆手,“去吧。”当两人的身影就要消失在视线中的时候却又耐不住性子大声的喊了一句:“黎簇,你要把小哥弄丢了就不用回来了!”
本来走的好好的黎簇脚下一个踉跄,没有回头,但脸上却是写满了幽怨。靠,这叫什么事?你忘了你和我说过这家伙是专业失踪人员吗?你拦不住我就拦的住吗?不过他也只是想想,并没敢真的说出来,惹这蛇精病?呵呵,他还想多活几年。
吴邪当然没忘,不然也不会突然就喊上这么一句,看着两人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中,他想着是不是要在那闷油瓶身上装上十个八个的追踪器比较安全,又或者往他脖子上挂个牌子,嗯,就写“吴邪专用”好了。
突然想着似乎还没有给他买手机,这事一定要抓紧了,走在地面连个手机都没有算怎么回事,又不是在地下。吴邪掏出手机想给小花打个电话,毕竟小花对于手机研究深知道哪个好,播出两个号码后又放弃了,很好,他还记得小花上次给这瓶子推荐的几部老人机......
手机再次装回兜里,吴邪一个人也慢悠悠的晃出了庄园,门口已经有一辆车在恭候了,这次开车的居然是祥子。
“爷,请上车!”
吴邪皱了皱眉,然后打开前门坐在了驾驶座上,在祥子错愕的眼神中拧动钥匙发动了车子,顺口还丢下一句:“好好看家。”就一踩油门冲出老远。
“好好看家。”祥子喃喃的重复着这四个字,神情一下子变得坚定起来。曾经吴邪也是这样留下这句话就离开独自面对危险,每一次都能够活着回来,现在尘埃落定自己的胆子怎么就一下子小了呢?唇角流露出一抹发自肺腑的笑容,“好,爷,我等你回来。”
 
第十五节 单枪匹马,收复
下了车,吴邪随手关上车门,车钥匙都没拔就走向了翡翠园。什么?车会被偷?别开玩笑了,这辆车都已经可说是杭州的标示了,那个不要命的才会打这车的主意。就算偷了也没关系啊,吴邪想着,这翡翠园怎么也能抵得上一辆车钱。
于是他就邪邪的笑了,越看这翡翠园就越觉得顺眼,让本来在门口站队示威的两行大汗心里头一阵发毛。
领头的大汉已经恭迎多时了,没错,只是一个手底下的人物前来接待,不管是秦铭还是二狗子都没有露面。
“佛爷,里边请,秦爷等着呢。”那大汉做了个请的手势,便要等着吴邪进去。
吴邪连个正眼都没有给他,就像没听到一样嘴里不住地“啧啧”着,“嘿,你,站直点,别哭丧个脸,要凶恶知道吗?”他指了其中一个站队的大汉说道,然后又转向另一个人,“别动,对,说你呢,腿别抖,和吓着似的,你就这点胆子?”然后继续扫视,“你个子太高了,不错,站的也挺好,今年大学刚参加的军训吧?”
……看着吴邪一个个的指手画脚,来迎的大汉脸都黑了,可就是没敢发火,毕竟身份在这摆着呢。
不过他却是又说了一句:“佛爷,里边请!”
吴邪却依然没有理会他,倒是很有蛇精病范儿的对着旁边一个站队的大汉说了一句:“你听见狗叫了吗?”
被问到的大汉很内伤,眼观鼻鼻观心一言不发,生怕被来迎接的大汉迁怒。
那来迎接的大汉心中恼火,直接挡在他的前面,“佛爷,该进去了!”
吴邪无所谓的挪动步子要绕开,对方却是再次错身拦住,一脸的阴沉。
吴邪笑了,笑得灿烂,笑得残忍,“知道王横是怎么悲剧的吗?”
那人一愣,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突然这样问,下一个瞬间眼前一花便失去了吴邪的身影,同时腹部一痛,一把匕首快速地捅入拔出,让大汉一下子就失力倒在了地上。
看了眼周围蠢蠢欲动的人,吴邪一副风轻云淡的笑,耸了耸肩表示无辜,然后轻甩了下匕首甩掉血珠就重新插回了腰间,悠哉悠哉的走进了翡翠园。
没有人动,没有一个人敢动,就算是那来迎接的大汉都是在吴邪的背影完全消失之后才被人一拥而上慌乱的扶起来的。
太过卑微的人,总是不会明白刚刚一瞬间的气势。
虽然翡翠园也是个富丽堂皇的地儿,但和吴邪所熟悉的楼外楼一比就差了天地了,他一路面带微笑,微眯起眼睛透发出丝丝危险,很随意的便走上了二楼推开了最大的包厢。
里面的人被吴邪的突然闯入给吓了一跳,尤其是二狗子本来在坐着一下子吓的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待看到吴邪一个人来的时候却诡异的笑了。
吴邪是单枪匹马来的,硕大的包厢中却多达十多个人的存在,二狗子坐落在秦铭的旁边,其他的大汗则垂手在一旁站着。
二狗子可能是被自己这边的人手弄得安全感十足,架子挺大的直接就坐下说道:“哎呦喝,这是小佛爷驾到啊!”
吴邪理都没有理他,目光轻飘飘的落在秦铭身上,勾唇:“这是被绑票了?”
秦铭先是一愣,接着微微苦笑着点了点头,“身不由己啊。”话说出口他的心中松了一口气,对方会这样问就说明他并不介意自己此时的作态,表明了自己的无辜,看样子佛爷终究还是佛爷性子,虽狠辣却也有着某种慈悲的。
看两人一言一语阐明了现在的情况,二狗子一下子就恼了,“秦爷,说话可要想着说。”
秦铭没有理会,站起身冲着吴邪微微福了福身子,“佛爷,招待不周,请见谅。”
啧~吴邪笑着落座,仔细打量着秦铭,想着这人如此温润理智的性子或许拐回去当管家是个不错的选择。
见吴邪坐下了,秦铭才再次落座,两人相对而坐,一人温润而笑,另一人则是笑得一脸抽搐,旁人看来十分违和。
就连二狗子也被吴邪突然冒出来的抽风的笑给吓到了,浑身上下都绷紧了起来。
“这件事情与你无关,我明白。”吴邪稍稍止住笑意,对着秦铭说道。
“谢佛爷厚待。”
吴邪一挑眉,厚待?这个词可不能用在他的身上呢,除非……
“你决定了?”
秦铭笑:“是的,我决定了。”
“我记得为了这事你特地去找过我,怎么现在就突然松口了?”吴邪端起杯子抿了口茶,茶水的清香在口齿间回荡,他似是随意的问着。
“今时不同往日,秦铭从未有过雄心大志,一切都为了伙计们考虑,所以自然是要多加观察。”
“好,我知道了。”吴邪说完又看向秦铭身旁的二狗子,微眯了眯眼睛,“现在该谈谈我们的事了。”
二狗子闻言,立刻戒备起来,他身后的大汉也是一个个绷起了神经。
吴邪伸手入怀,居然掏出了一把手枪,这让一众人更加的紧张了,直接就将藏好的片刀、匕首之类的拿了出来对准了吴邪。
快速拉开保险,吴邪将手枪放到了桌子上,笑得邪性。
“想要我的命吗?来拿!”吴邪的视线从众人的身上凉凉扫过,“枪就在这里,要想动手就来拿,谁给爷一颗黑枣尝尝?”说着他伸出手直指向一个大汉,“你吗?”
那大汉眼神闪烁了下,没敢动作。
“还是你?”又指向另一个大汉。
对方也是微微偏过目光,不敢与吴邪的视线对视。
吴邪的手指在所有人身上晃了一圈,最终停在了二狗子身上,“要不你来?拿枪,只要轻轻一搂我就完了,多方便。”
二狗子的脸色已经变了,没有之前的不可一世和强忍住的镇定,脸色白的难看,额上已经开始往外渗汗珠了。
此时的他要比身后的大汉还要狼狈,甚至身子都是在微微颤动着,让人很难相信这位居然是做二把手的。
想起资料上写的胆小怕事、为人懦弱,吴邪实在是忍不住嗤之以鼻,果然那个王横就是头猪,不然也不会请这么个二把手,更不会作死的拦在自己面前。
那可不就是作死嘛,简直是作到家了!
吴邪觉得自己那天下手轻了,听说那王横还在医院里没有死,他考虑着是不是找人除掉他以免浪费空气。
过了半晌,那个二狗子似乎再也承受不住压力了,用极尽谄媚的语气就说:“佛爷这是什么话?我只是邀请您来吃顿饭罢了,只是吃顿饭,没别的意思,真没别的意思!”
冷哼了一声,吴邪就张口骂开了,“就你们这些个歪瓜裂枣也想着要爷的命?你们配吗?看你们手里拿的一个个什么玩意儿,丢不丢人?丧气!”
“佛爷别生气,吃,来吃,就是吃顿饭,吃顿饭罢了。”
吴邪没有应声,他对于眼前的这一幕早有预料。要说这二狗子野心庞大是自然的,但就是这胆子太小了,而且要说让他们一堆混混砍个人还可以,要说杀个人可就是另一回事了,这就是一群小事不断大事不犯的**。没有经受过血的渲染,终究不成气候。
这个时候,秦铭再次开口了:“佛爷,我们只是想请你吃个饭罢了,没有别的意思。”
吴邪皱了皱眉,这是要护着啊,秦铭的脑子是怎么长的居然到现在都护着这帮玩意儿,太心软了可不好。
“自然,佛爷要是生气的话就由我来教训他们吧,毕竟是大哥手底下的人我这个做弟弟的也是可以帮忙教育一下的。”说完,带着温润的笑容抄起一个盘子就扣在了身边二狗子的脸上。
“姓秦的,你敢……唔……”
将拳头从二狗子的腹部移开,秦铭依然云淡风轻,“不知佛爷满意了吗?”
“也罢,毕竟反水的只有他一个,一些跟风的也就算了。”吴邪摆了摆手,那些大汉如蒙大赦般全都跑了出去,就和被狼撵了一样惊慌。
“佛爷,我代大哥多谢了。”
“别,我受不起。”说起来,吴邪是看不上那个王横的。
那个二狗子忍痛直起了身子也想着要溜出去,就在这个时候吴邪却笑了,问了秦铭一个问题:“听说,你很干净?”
秦铭一愣,有些不明所以。
“手上没有人命在?”
心中微颤了一下,秦铭一下将想要逃离的二狗子拽了回来扔到了角落,眼神不悲不喜的看向吴邪,沉声问:“佛爷的意思呢?”
“我不喜欢懦弱的人。”说着,一把餐刀随手抛扔了过去。
秦铭愣了一下,最终拿过餐刀,微微点了点头表示顺从,只是脸上那温润的笑容再也无法保持,反而开始泛白。
 
第十六节 你就跟着黎簇吧
转身,开始走向角落的二狗子,面无表情。
二狗子往角落更加的缩了缩,看着对方手中的刀子满脸惊恐的说道:“别,别过来,你别过来……”
生存与灭亡之间,该如何选择呢?
秦铭的脑海中出现了这样的问题,接着心中苦涩,或许,自己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
吴邪坐在桌子上吃着东西,嗯,不错,这拍黄瓜蛮合胃口的,多来两块。这小白菜卖相不错啊,嗯,吃着也挺香的。啧啧,这是什么?貌似是豆制品……
吴邪不是真的拿人命不当一回事,但这些年见过的杀戮太多了,他已经从无法面对变成了如此的风轻云淡的样子。正如他所说过的,他手上染得血太多了。
其实,结束了沙海计划的这一年多他的性子已经平和多了,不然的话二狗子甚至不会有出手的机会,在最艰难的那几年间他是没有敌人的,因为只要犯下过节都会被他拉着一帮子人整个推平。那是狠戾,是谨慎,也是无奈,因为你从不知道对方的刀子会什么时候冒出来,那个时候的他输不起。
而结束一切回到杭州整顿的时候,他的作风虽然依旧蛇精病令人看不懂的狠辣,但其实已经柔和了太多,不然的话整个杭州都不会有第二个势力的存在。
他有些累了,却没有累到极致,所以零落的势力依然苟延残喘着。
对于秦铭此时的作态他并不意外,对方的毫不犹豫令吴邪心中再次感叹,这是一个能堪大用的人,他没有看错。
对方杀人的动作十分生疏,甚至执刀的手都在微微颤抖着,冰冷泛白的另一只手捂住了二狗子的嘴,刀子便软软的捅进了对方的腹部。
啧~这不是一个好办法!吴邪伸手抚上了被长领衣服遮掩住的喉咙,上面一道狰狞的伤疤到现在都能清晰的触碰到,这么深的伤疤还真是不容易长好呢。
割喉才是致命的法子,而且要省力的多,吴邪这样想着,就看到秦铭慢慢地走了过来。
二狗子的挣扎慢慢小了,口中的声音几乎微不可查,虽还没死但也只剩一口气了。
秦铭用另一只手强按住执刀的手的颤动,立在了吴邪身边,“佛爷,事情办好了。”他的声音有些虚,甚至身子都在微微的颤动着,看样子第一次杀人对他的触动很大。
“嗯,我知道了。”
“佛爷这样对我就不怕我会记恨吗?”秦铭颤抖着声音说道。
不错,竟然敢问这种问题。
吴邪忍不住又对他高看一眼,没有回答却是反问:“知道为什么让你杀了他吗?”
秦铭低垂下头,没有回答。
吴邪自己就接着说道:“我的手底下决不允许有那样的**,没有沾过血是不行的。像他那样就是自寻死路,有些事情是不能开玩笑的,要么就不做,要么就做到底,否则死路一条。”
秦铭听着眼皮一跳,这话不仅是对刚刚的解释,更是对他的警告,于是他福了福身子表示恭敬:“我知道了,谢佛爷指点。”接着却又问了一句,“那么如果他刚刚不停手呢?”
“如果他不停手,死的人就是我。”抬头,正对上对方惊讶的眸子,吴邪轻笑,“我从来不打没有把握的仗。”因为输不起。似是指点,吴邪继续说道:“对于人心的研究到了极致,你就会发现任何事情都在你的掌控之间,完全不需要担心。”
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
吴邪始终记着这一句话,所以这些年他看似神经大条实则谨小慎微的对自己遇到的每个人都进行严密的分析,即使是一个小喽啰。这本来是在与汪家人对抗的时候养成的习惯,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他们会伪装成什么身份潜伏在你的身边,直至今日已经是贯彻到了极点,深刻到改都改不过来的地步。
大概也正因为如此,他现在还活着。
秦铭很是受教的听着,下一秒却已经抄起摆放在桌上的手枪抵住了吴邪的太阳穴,语气冰冷:“你有没有想到这样的局面呢?”
吴邪并不慌乱,只是嗤笑一声,“你忘了我刚刚说过的吗?我从不打没把握的仗。”说着,在对方几乎呆滞的目光中轻轻拨开枪口,然后十分轻描淡写的将手枪拿过来锁上保险重新放入了怀中。
秦铭只是身子僵硬,一点都没敢动作。
秦铭不会开枪,这是吴邪的判断,而现在看来他也的确是判断对了。
“有些事情要么就不做要么就做到底,现在换你和我开玩笑了吗?”淡到极点的眸光扫到他的身上,让秦铭的身子颤动了一下,吴邪没有动手,只是重新敛下眸子说了一句:“唯一一次,这是我唯一一次对你的纵容。”
“佛爷不追究?”
“对于人才,我始终会给个机会,但也只此一次罢了。”吴邪伸手拉开旁边的一把椅子,“坐,吃饭。”
有些战战兢兢的坐下,秦铭的心中除了劫后余生的喜悦外便是更深一层的恐惧,对于身边这男人的恐惧。
他太可怕了!
吴邪吃的优雅。他很少狼吞虎咽,或许几年前赶时间狼吞虎咽过,但结束一切后他每次用餐都十分的优雅散漫,就像想要把以前的不足好好补偿回来一样。
秦铭是不敢不吃的,但身边有个呜呜咽咽半死的人始终是很难有好胃口,只草草的吃了几口菜见吴邪没有怪罪便没再动筷,倒是喝起茶来。
他的身子有些发凉,明明二狗子的呻吟声很小但他就是能清晰的听到,甚至当那个人终于再也支撑不住断气之后他还是隐隐觉得那种呻吟声依然回旋在耳边。他不敢大的动作,只低头安分的抿茶,甚至都不敢看吴邪一眼。
终于,在长达两小时的沉默之后吴邪才算是说了一句:“好了,我们出去吧。”
这一句话让秦铭如蒙大赦,快速起身却身子一个酿跄,不仅仅是二狗子的身子凉了,就连他的身子都泛着冰冷。
吴邪走在前面,唇角带着仿如四季不变的笑意,推门走了出去。
秦铭在后面看着,有些呆愣。虽然上次见面吴邪带给他的压力已经不小,但这次他才算是真正的感觉到他们之间的差距有多么的大,那种如鸿沟般的差距几乎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至少他无法风轻云淡的就定下一个人的生死,更无法在这种令人几近崩溃的绝望呻吟中安稳恬淡的用餐,此时他的心是颤栗的,就连身子都是颤抖的。
可他还是一步又一步的缓慢跟上,的确,有些事情迈出第一步后就无法回头了。
刚刚走出翡翠园,吴邪便整个错愕了起来,看得他身后跟着的秦铭都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这个如同上帝般存在的青年也会有这种表情吗?
“小哥。”周身的邪魅阴沉散去,看着站立在自己车子旁的张起灵和黎簇他竟然有种想逃跑的感觉。
真是可笑,这是多少年都不曾感受到的了。
下一瞬,因为诧异而僵直的身子摆动,吴邪脸上带笑的走了过去,“小哥,你们在这等我啊,怎么不进去坐?”他的成熟已经让他不再像十多年前一样失措,那种稚嫩他再也要不起。
“都解决了?”
“嗯。”冲张起灵点头,吴邪狠狠的瞪了一眼黎簇,哪里不好带他来这里,你小子一定是欠收拾!
黎簇心里边苦啊,他也是受害者好不好,要是知道这蛇精病在这他会来才怪,他怎么清楚为什么张爷会知道?啊啊啊!!!黎簇表示自己都快被对方的恐吓气疯了,这他娘不关小爷事好不好!
吴邪没有读心术所以不清楚黎簇的想法,不然的话一定当场吐槽到对方找缝钻的境地,他现在只是为两边做着介绍:“秦铭,这位是张爷,这位是黎簇,小哥,这是秦铭。”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他就是找我吃顿饭商量投诚的事,没麻烦的。”
黎簇惊讶于吴邪对自己的称呼,还“这位”,他不是应该说“这熊孩子”或者“这小子”的吗?抬头看看太阳,嗯,还是从东边升起来了。
“见过张爷,见过黎小爷。”
“黎小爷”的称呼一出,三人的表情全都怪异了起来,自然,张起灵的神情你是看不出变化的,但吴邪则是脸色有些难看,就像吞了一只苍蝇吐不出来又不想咽下去一样难受,而黎簇......很好,吴邪看着他冷笑,这熊孩子居然还在那嘚瑟,啧,笑得够开心啊!
气氛的诡异秦铭是感受出来的,却不太清楚是怎么回事,只是谨慎地闭上嘴巴不再多言。
这个时候,吴邪一拍他的肩膀,“记得把翡翠园过户过来,就过户到黎簇名下,另外势力归拢一下找黎簇接收。”
如果说刚刚那称呼的改变只是个小插曲的话,这时黎簇的脸色却是大变了,倒不是变得难看,而是太过难以置信的惊喜。之前虽然吴邪也是把自己的物业放置在他的名下,但也仅仅是产业罢了,但这次居然让他接收势力,这是真的要启用他的征兆吗?
“佛爷的意思是……”
“嗯,你就跟着黎簇吧。”说完,吴邪推门上了车,招手叫过张起灵坐上车便开动车子离开了,留下秦铭和黎簇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第十七节 消息
张起灵坐在副驾驶上偏头看着窗外,和往常一样面无表情,眼神古井无波。
吴邪一只手把控着方向盘,一只手熟练地扔出一颗烟叼在嘴上,接着就要点上火,却被一只手将打火机夺去。
“小哥……”吴邪表示无奈。自从这瓶子回来后自己的待遇越来越差了,而且运气也被带衰了,他没回来之前可没这么多糟心事儿。再说了,他貌似已经很久没抽过烟了,虽然这闷油瓶子没说但每次只要他看见就会阻止,这明显是在强制戒烟好不好!
张起灵没有理会,打开窗子将打火机抛飞出去,接着将车上专门放置烟火的地方打开全部扔了出去。
我擦,你这么过分你家里人知道不?
吴邪觉得是不是他觉得自己还像十年前一样好欺负,刚要开口就听见对方说话了:“你肺不好,别抽了。”声音清冷,明明是很关心的话却带着冷冰冰的强硬。
吴邪并不觉得别扭,这就是这瓶子的常态,习惯就好。
只是他并没有感到暖心,反而笑得有些苦涩,这种苦涩的笑容也只有在面对真正自己人的时候才会流露,“小哥,没烟不行的。”
张起灵看了他一眼,挑了挑眉却没有说话,等着吴邪继续说下去。
“开始的几年我以为香烟能够麻醉自己。”吴邪说道:“的确是很好用,它能让我暂时忘掉不少烦恼,可后来几年就不行了,不管我抽多少烟都无法**紧绷的神经,后来干脆不抽了,因为......”我还不能死。那是他没说完的。
“为什么还要抽?”
“事情已经结束了,虽然香烟再也不能**我但我却不知道我不抽烟还能做什么,习惯了的事情终究不好改,每次遇到事的时候都想着点上一根,明明就没用。”吴邪转头看向张起灵,“小哥,你能懂得我的痛苦吗?”
张起灵心中一阵刺痛,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所以他什么都没有说。
的确,他只懂得沉默。
“哈~”吴邪笑了,然后无所谓的拍拍张起灵的肩,“开个玩笑罢了,小哥你还真信,就许你开影帝模式还不许我耍耍你啊,你看我什么时候这么弱鸡过,还真好骗。”
“有的。”
吴邪一愣,“有什么?”
“十年前。”张起灵紧紧盯着他,十年前的这个人便如刚刚般脆弱。内心是坚韧的,表面却总太过稚嫩,现在的他内心依旧坚韧,表面上也是让人读不懂的复杂。
“还不是因为那时太傻。”说完,油门一踩到底车子如同飞起来一样极速行进。
张起灵没再说话,吴邪也不再说了,两个人心中装着事,却都不愿意刨开说清楚。
马路旁,黎簇和秦铭两人尴尬站着,黎簇是因为从没面对过这样的情况,他想着刚刚老大说的应该是连同这个人一起都是自己手下的人吧?因为从没有过手下,所以激动之余黎簇有些无从入手。而秦铭则单纯的是谨小慎微了,刚刚被吴邪吓了个够呛出来就被丢给这位小爷,也不知道这位小爷是什么性子。
没错,秦铭一点都不了解黎簇,这很正常。吴邪对于黎簇的保护几乎达到了极致,又如何会让他的消息传达出去呢?
“你,叫秦铭?”良久,黎簇终于开口,端足了架子的略显高傲的问秦铭。
秦铭立刻福身道:“是的,爷。”
“我来问你,翡翠园是谁的?”
“现正在王横的户下。”什么时候该说什么他很清楚,此时也不叫王横大哥了。
“老大跟我说要把店弄过来,你看剁了那王横怎么样?”黎簇说的没有丝毫心理压力,反正也只是说说而已,正好震慑一下刚刚到手的“小伙计”。
秦铭果然被吓倒了,他并不认为对方是在开玩笑,虽然不清楚黎簇的资料但有一点他还是知道的,这黎簇几乎是吴邪的亲传弟子。所以,他真的认为对方是个心狠手辣的人,这会子想着斩草除根,急忙说道:“秦铭有罪。”
“什么?”黎簇有些摸不着头脑,自己就是吓吓他他这是怎么了?就算真被吓到也没有罪过啊,自己被老大吓得次数太多了。
是啊,吓得太多了,每次黎簇觉得自己已经被惊吓的产生抗体的时候某个吴蛇精就会想出更加新奇的法子来恐吓,日子过得可真是苦不堪言,呜呜~
这个时候,就听秦铭恭敬地说道:“小的斗胆向爷求个情,能不能放过那个王横?”
黎簇本身就没想真那么做,放过自然是必须的,这会子却来了些兴趣,“为什么?”
“回爷的话,王横是我之前遭难时的救命恩人,也是我的结拜大哥。”
结拜?黎簇很激动,这不正是自己向往的江湖生活嘛!可想想又觉得失落,自己能和谁结拜呢?那蛇精病的老大?靠,明显不靠谱嘛!苏万和杨好?
想起他们两个黎簇就有些难过,自从计划结束后自己就没再见过他们,也不知道他们过得好不好。倒是听那蛇精吴邪说过,苏万似乎在北京跟着黑瞎子学艺,还考上了北京大学,听起来倒是不错但跟着那黑瞎子真的好吗?被玩死的可能性比较大吧!还有杨好……吴邪一直都没有说过他的消息,每一次黎簇去问都会被岔开话题或是直接挡回来,这让他有种不好的感觉,想起来的时候就会心痛。
可他依然不愿意相信,他觉得只要自己不信事情就没有发生过,真是荒唐的想法,他从不知道自己会如此的天真。
“你能搞到手吗?”
听到黎簇的问话,秦铭立刻带着喜意回答:“能,绝对能!”
“好,你去办吧,我先回去,等明天把你伙计和过户证明拿过来。”说完,黎簇转身要走。
秦铭利索的跟上,倒是让黎簇有些诧异,这个时候秦铭冲他笑道:“爷,一路危险,我送你回去好了,那点事情不算什么,我回来再办就可以。”
黎簇顿下脚步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才开口说道:“随你。”接着又迈开了步子。
一步一步踏落,黎簇突然间觉得自己长大了,当然,从前他就有过这种感觉,但这次的感觉更加的强烈了。
他觉得,自己可能会进入到一个崭新的世界。
黎簇的速度很快,或者说是秦铭的办事效率高,短短几天不只是收拢了秦铭手底下的势力甚至还将王横的势力整个收复了,兵不血刃,唯一的一个牺牲者大概就是看不清时事的二狗子了。
这几天张起灵也不管黎簇了,倒是吴邪亲自上手调教起来,调教?等等邪帝,你这是在调教?!
黎簇苦着个脸半蹲在地上给吴邪捶着腿,吴邪则美滋滋的品着香茗,那叫一个舒坦。
“嗯,这一只。”
黎簇便苦呵呵的转到另一边敲击另一条腿,一点怠慢都不敢。旁边立着的秦铭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憋到内伤的样子,看向黎簇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温柔。
这些天的相处他也算是看清了这个半大的孩子,虽然比一般同龄少年要成熟却也是和心狠手辣沾不上边儿的,而且有时候别扭的性子也是十分有趣的。
怎么说呢,就不像是一个老大,反而像是可以在一起插科打诨的朋友,秦铭很少在这条道上碰到过这样的人。
“好了。”吴邪说道,黎簇立刻松了口气站起身来。
这个时候秦铭则走上前将准备好的一袋瓜子拎到桌前,几乎有半麻袋多。接着他手腕一抖,瓜子便从口袋中散落在桌子上。
“秦铭,你做什么?”黎簇急了,他有些害怕吴邪发火。
吴邪却摆摆手笑了,“无妨,是我让他做的。黎簇,把瓜子剥开,只准用手,果仁不准破裂,不剥完不准睡觉。”说完,看了眼外面漆黑的夜色,给张起灵打了个眼色两人就回了房间。
看着吴邪的身影消失在房门后,再看看可以求助的张爷也一起进去了,黎簇心中憋屈的千言万语只汇成一个字:“靠!”说着冲门口竖起了中指。
门里面,吴邪慵懒的坐在床上,手中把玩着一只手机。他倒不是想学小花做个手机控,只是刚刚收到的消息让他的心情有些乱,忍不住的就想要做些什么排解。
“怎么了?”
抬头看了张起灵一眼,吴邪问他:“你还记得我说过我拐过三个熊孩子吧?”
“嗯。”
“除了黎簇一个叫苏万一个叫杨好,都是被我坑下水的,苏万倒好,名牌大学又有黑瞎子照顾,可杨好……”
“出事了?”
吴邪点点头,“那孩子被我救出来后有点作死,总是和我对着干,我一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可这次他惹到了小花,据说吞了他的一批货。”
“解雨臣要杀他?”
“如果我不出面八成会,货倒不是问题,但这件事关系着解家的颜面。”吴邪看着张起灵,道:“我打算去一趟。”
“我陪你。”
两人四目相对,不需多说,早已心意相通。
 
第十八节 北京救人之旅
黎簇满脸的悲伤和忧郁,那模样就差咬个小手绢嘤嘤哭泣了,真是让人看了心中不忍。
“老大,你真的不带我去吗?”
倚靠着私人飞机的舱门,吴邪挑眉说道:“乖乖在家待着,有什么不懂的就找祥子,秦铭,你也帮着他点,别出了乱子。”
秦铭点头,“放心吧,佛爷,我会看顾好的。”
“老大,你一定要早点回来。”黎簇声音低落的说完又看向张起灵,“张爷,你一定要保护好老大。”
张起灵点了点头,看向吴邪的目光温和。
眼看着两人上了飞机飞机慢慢升高,黎簇的悲伤也越来越浓烈,最后……
“耶,终于走喽!”兴高采烈的跳了起来,黎簇大声尖叫:“早该走了你,让你天天的欺压小爷我,终于滚远了你,哈哈,现在你管不到小爷了吧?蛇精病,蛇精吴邪,吴蛇精你奈何不了小爷喽!”
伸手拉了拉黎簇的衣袖,秦铭拿出个手机示意他接电话,这让黎簇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那个,老大……”
“别老大啊。”吴邪的声音懒懒的从话筒那边传来,“不是蛇精病吴蛇精吗?接着骂,我听着。”
完了,事大了!
黎簇狠狠地瞪了秦铭一眼,对方却偏头假装没看到,“那个,老大,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哎呀,信号不好,先挂了!”说完就立马挂断了电话。
飞机上,吴邪将“嘟嘟”响的手机关好装进了衣兜里,戏谑的笑着,“鸭梨最近真是越来越大胆了,骂我还挂我电话,看我回来不好好收拾他。”
张起灵坐在他的旁边,虽然面无表情但吴邪怎么看都像是在忍笑。
黎簇几乎是将手机摔给秦铭的,好在秦铭眼疾手快才拯救回来没被摔稀碎。
“秦铭,你敢耍我!”黎簇朝他大吼。
“不敢,这是佛爷之前交代的,我之前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黎簇当然知道这是吴邪的吩咐,但就是觉得憋屈,“哼,如果你知道是为什么就不会这样做吗?”
“不,依然会。”
“你!”
秦铭微微笑着,温和的笑容如三月新阳,“佛爷始终是佛爷,没有人敢违抗他的命令。”
对此,黎簇也只是冷哼了一声就不再二话了,他根本就不想争谁是老大,而且现在最重要的是……靠,老大回来要肿么破!
北京,解家私人停机坪。
解雨臣没亲自来接机,这并不是摆明自己的高傲,因为他和吴邪是平等的,他没来只是为了突出二人关系的非比寻常。
吴邪自然也不会介意,就像解雨臣想到的他也是想到了,关于接机这点事情对于朋友根本就不算什么大不了的。
一路坐车去往解家的四合院,吴邪慵懒的倚在座位上闭目养神,张起灵却难得的没有休息而是看着他,看着这个和十年前表现完全不同的人。
没有人说话,气氛有些压抑,却不需要任何人纾解。
如果单单的为了摆个样子解雨臣不会不去接机,他是真的有事,吴邪一进大厅就看到了散落在桌子上的十几本账簿,还有对方姣好容颜上紧紧皱着的眉头。
“怎么?每天都这么忙?”吴邪进去就先打趣了句。
“唉~”解雨臣也没有起身,而是向后一仰靠在了沙发上,“还不是你惹下的麻烦。我顺着被抢货物就查了查帐,结果发现我解家的堂口都要大换水一次。你也真大度,一次两次也就算了,杨好那小子和你抗了这么长时间你都留着他,让人知道一定以为你性子大变呢。”
“你也说‘杨好那小子’,不也没打算动他。”吴邪笑着反问了一句。
“你还别和我说这个,小狗小猫的你最好管好了,这次他可是差点就真折了。”解雨臣拿起水果刀三两下削好一个苹果,然后在早已摆好的盘子里切丁,拿起竹签扎了一块放入口中,继续说着:“那小子就知道挑衅,抢了东西还在那等着不跑,拉来几根杂鱼就想着自己独大了,我手下可不认识他,要不是苏万正好在现在估计就是让你收尸了。”
吴邪皱了皱眉,接着嗤笑一声:“要真那样,也是他自己作的。”
“呵,我倒是怕你抱着他哭。”
“我只会找你讨要精神损失费,顺便把他的尸体拉出去喂狗。”吴邪挑眉,对于解雨臣的说法十分不屑。
解雨臣垂眸,眼神之中存着淡到极点的笑意,“还真像你呢。”
“说道苏万,他人呢?在陪着杨好?”
“倒是没有。”解雨臣说道:“他是个懂眼色的,早跟着瞎子跑了。”
“黑瞎子也不在?”
“嗯,听说你来了就跑了,跟和狼撵了一样。”
你才狼,你全家都狼!吴邪在心中发表着自己的怨愤,口中却说道:“是吗?我怎么不知道他这么怕我,是因为上次从长白山自己一个人回来?”
“不。”解雨臣优雅的笑着,瞄了旁边一直默不作声的张起灵一眼说:“大概是因为把张起灵复出的消息散播出去怕你找他麻烦吧。”
吴邪自取自用,唉,到朋友家来连口水都不给倒小花还真是不地道啊,还是自己动手的好。结果他正倒着茶呢,一听对方的话手指一僵就倒在了桌子上,接着脸就黑了起来。
他说怎么那琉璃孙这么大本事一时间闹得道上人尽皆知呢,原来其中还有这么个大鳄,行,黑瞎子你还真行,看我不往你房里扔几个炮仗玩!接着一看解雨臣,哼,再搞点监视器,这小花也不地道都不说一声,行,我以后天天晚上坐电脑旁看大片!
自然,心中的想法他是不会说出来的,将茶壶放下,懒散说道:“原来是这样,那他可是够明智的。”有本事别跑,看我不让小哥把你脑袋塞马桶里去!
“我也觉得挺明智的。”
吴邪抿了口清茶,还不错,再给这闷瓶子倒一杯,然后对着自家发小就邪气的开口了:“怎么?小花你开个价,杨好准备多少钱卖我?”
解雨臣笑得意味不明,“不卖。”然后又加了一句:“送你。”
“道上规矩,十倍价。”
解雨臣愣了,然后笑道:“小邪,你这是玩我啊,如果真这样做了明天道上会传出什么你知道吗?”
吴邪抿唇,露出一个妖异的笑容,“比如,因为你懒得接机所以被我嫌弃然后友情破裂?”
解雨臣被噎了噎,没好气的回:“我看会传出因为友情破裂我才不去接机这种话才对。”
“大概。”吴邪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子,“就这样吧,我到外面订个宾馆,记得等下把人送来。”吴邪说着就起身要走,张起灵随后跟上。
“等一下!”解雨臣喊。
“怎么?”吴邪顿步。
“小邪,你真的想好了?”
“当然,我想过了,那些小鱼小虾的总是不出来也不行,我没那么多时间等他们磨蹭。”接着勾唇,“小花,原先你都没叫过我几句小邪,怎么现在总叫?难不成是在彰显你是哥哥的权威?”说完也不待对方回答,蛇精病的笑着就离开了。
解雨臣起来的身子重新坐回了椅子上,动作优雅,然后轻轻的扎块苹果放入口中慢慢品嚼,脸上渐渐流露苦涩的笑容。
也是啊,曾经的吴邪才是真正值得自己叫“小邪”的人,现在的这个明明已经踏入污秽,怎么自己还.......呵,还不是想留住你嘛,小邪哥哥!
可失去了的东西又怎么能拿的回来呢?
比如……那份天真。
到了宾馆豪华套房还没多久解雨臣的人就把杨好给送过来了,动作那叫一个粗暴,直接推进门就离开了,甚至都没和吴邪这个主人打个招呼。
吴邪也不介意,反而饶有兴致的打量着被捆成蠕虫一样的少年,不怀好意的笑着。
杨好不知道是受了什么折磨还是单纯憋屈的,一张脸惨白惨白的,看到吴邪后狠狠的瞪了一眼就闭上眼睛不理会了,果然还是个倔强的孩子性子。
吴邪想着自己这些年每次都好说歹说的一顿劝告对方却还是不听,偏偏要触自己的霉头,这次居然还找上了小花,生气的同时又觉得有点幸灾乐祸,那朵花也是你能惹的?
算了,对于孩子,吴邪觉得总是要好好开解的,孩子就是要哄着才行。
“喂,兔崽子,你这次可算是落在我手里了,呦喝,绑的还挺好玩。说吧,你想怎么死?”
啊喂,邪帝你肿么了?说好的开解呢?说好的要哄着呢?你这些年就是这样好说歹说的吗?这样杨好肯听你的劝才怪啊摔!
张起灵听到这样的开场白也是嘴角抽搐了下,他怎么也听不出来吴邪有想救他的意思,明明就是来救人的这样的开场真的好吗?不过他只是看着,并没说话,此时更多的是看着这个被绑起来的杨好,这也是被吴邪带进来的人啊。
吴邪所亏欠的,何尝不是他所亏欠的呢?就连吴邪......他也是有所亏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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