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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毒 by夜藤 (那么多人都看过 = = 依旧只是壮大[第8页]

作者:大紅花丶
首页 上一页[7] 本页[8] 下一页[9] 尾页[17]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可一顿饭吃下来,我简直比蹲了趟号子还难熬;一开始,我还天南地北跟他扯,不挨重,净拣些不著边际的话——是,我就想试他的反应,而在试掉了半桌的酒菜之后,发现我像个跳梁小丑,在唱独角戏。
  
  你朝山谷丢话,好歹还有个回音,而我更像是对著团空气自言自语,或是他把我当成空气,貌似从头到尾只有他一人坐在这里,数著切白肉盘里的蒜头有几颗,是他唯一感兴趣的事。
  
  这下搅得我火大了,我把筷子啪的按在了桌上,推推他,让他倒是说句话。
  
  他也放下手中的筷子,不过动作很轻,今晚第一次把目光转向我,停滞了几秒,问,你来找我,有什麽事?
  
  灯黄色的灯光下,身旁的面锅不断飘白烟还有油味过来,弄得我眼镜都起雾了,可我还是看得清楚,对面的那双眼里无光,就跟他的人一样。
  
  ”见你,”我把眼镜摘下来抹了抹,再推回鼻梁,用一种轻佻的表情看他,”我就想见你,还不行吗?”
  
  我心里所想的是,他有可能挥几个拳头、或者淬一口口水过来,我敢担保的是,它们会一个不漏的落在我身上,绝不转弯,而这正是我想要的。
  
  没想到,他所作的下一步举动,竟然是低头沉思了起来,好像这真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等他再抬起头,我还以为他要给什麽令人惊喜的答案,结果他只是淡淡说:“那你见到我了,还有其他事吗?”
  
  我圌操!
  
  
 
  到此为止,在他之前所展现的一切举动,尽管没一样是在我预想好的剧本之中,我只当他还惦著三年前的事,惦著那封信…
  
  只要有个惦字,不管好歹,至上心上都还压个重量,可现在,事情显然不是我所想的那麽简单。
  
  时间的力量很大,可以改变很多事,甚至改变一个人,这点,我可是再清楚不过了;可是再长的时间,都不至於把一个人的喜怒哀乐全掏了空,变成另一副完全不同的性格;
  
  除非我跟他之间,有其中一人的记忆出了严重的差错——而这可能性,发生在我身上的机率,应该远比他大得多。
  
  我所记得的吴邪不无情,或该说,他作不到完全的无情;
  
  我所记得的吴邪,嘴巴上能说恨你,那说出来的,却及不上心底的凉,那凉意,又盖不掉被撕裂的疼——
  
  到最后,即使心凉也死透了,汇集而成的,还是一个替你送别的眼神。
  
  那里头有没有所谓的舍不得,我不知道;我知道的只有,因为还惦记那个眼神,所以我走了,又回来了。
  
  回来看他现在看我的样子,他的目光,的确直直注视著我,没有回避,但与其说他在看我,还更像是穿过了我,看向我身后的不知什麽地方。
  
  我甚至转过头,察看我背后是不是有坐著人,确定了没有,又转回来。
  
  
 
  03
  
  三年前在秦岭,我顺著那根不牢靠的绳索滑下山壁时,给撞折了腰,疼的够戗;
  
  那个自称是凉师爷的家伙,看似不靠谱,救急常识倒很充足,他用了一把拍子撩作成临时固定器,替我绑上,暂时缓解了疼痛。
  
  当时,我心底十分苦恼,毕竟伤到脊椎,可不是闹著玩的事,眼看我们树都爬上一半了,真要为这伤给栽在了这里,我肯定不甘心。
  
  这麽想著想著,原本一翻身就会传来的剧痛感,不知怎的,竟一次比一次来得不明显了——没有疑惑太久,我很快就明白到这是物质化的能力,正暗自在体内奏效,我的潜意识对身心同时产生的影响,似乎已得心应手到超出我想像的地步。
  
  吴邪对此不明究理,还一脸担心的看著我,我尽量撑著脸上发的白毛汗,让它们别太早消退,一边唤他去睡;
  
  我不能小看吴邪的敏锐度,如果在这种时候被他发现物质化的端倪,那麽这一路的苦心都白费了。
  
  当三人同时睡下,我确定了周遭一片沉寂,便悄悄坐起来,耸一耸腰背,发现,伤处已经完全没有疼痛的感觉,就像它根本没存在过一样,那把还绑直在我身后的拍子撩,反倒形成一种障碍了。
  
  一把声音这时从隔壁传来,”伤口不疼了?”
  
  我吓了一大跳,抬头,看见凉师爷正靠在对面一块山壁前,眼睛睁开,透过那副镶银边的眼镜看我;吴邪则横在我们两人中间,枕著他的装备袋,睡得很熟。
  
  “唉,是、是比刚才好了点…亏了师爷你手巧艺高,”我一边扶著腰杆,一边装出蹒跚的模样;这凉师爷,我看他就不是个好东西,一路上没多信过他,但好歹他替我治了伤,加上被他发现有个不对劲,对我也没什麽好处。
  
  凉师爷又注视了我一会儿,接著缓慢起身,绕过吴邪的脚后,朝我走过来,在我面前蹲下;
  
  
 
我不知道他要干什麽,但又不敢有太多大动作,结果他一伸手,撩过我的背,啪啦一声,就把那拍子撩给解了下来。
我一时大惊,没想到他会来这一招,这下子武器岂不是不动声色落到他手上去?虽然我不认为这个孬种师爷懂得用枪,当下我还是毛了,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他娘的你干什麽??!你——”
话还没说完,我胸口突然出现一股极大的压迫感,一低头瞧,竟是凉师爷的手掌抵著我,他力道一灌,我立马被往后推开了数尺远,直到快逼近崖边才停下来,差点没掉下去。
我往地面淬了口沫,忿忿抬起头,正准备破口大骂,那凉师爷却朝我嘘了一声,”安静。”
他不过就出这一声,我竟然当下慒在了原地,不能动了,只剩下两只眼睛还能跟他对望;
只见那双眼,在镜片的曲光折射之下,忽然间变得难以解读了起来,和刚才那个畏头畏尾的家伙,像是完全变了个人。
他把拍子撩放在地上,我有股冲动,想去把它抢回来,但又想起刚才他那一掌,已经说明了这自称 “师爷” 的人,根本是扮猪吃老虎,绝不是外表看上去那麽单薄的人物。
我可不想腰再被撞残一次,姑且定在原地,瞪著他,”你是什麽人?***,***根本不是什麽狗屁凉师爷!”
这话一出口,我马上就觉得自己很蠢,天知道这个凉师爷又是什麽人?说不定刚才一路的手无缚鸡都是装给我们看的,眼下这才是他的真面目。
 
  果然这话直接被当成放屁,他理都没理,自顾自地步回吴邪身旁,盘腿坐下——老吴这死ㄚ的还真能睡,从以前就是这样,要麽睡不著,一睡死了,雷打在旁边也吵不醒!
  
  “师爷”低头注视了他一会儿,然后伸手,把挂在吴邪腰边的手圌枪给拿了过来,我一见更急了,正想出声,”师爷”的头却在这时仰起来,看向上方,我的脖子竟也像被吊了个绳环,跟著往上看。
  
  神树的枝桠交错在顶部,黑压压一片看不见底,”你打算带他上去?”
  
  一听这声音,我有种错觉,还以为是从天顶飘下来的,花了好几秒才回神过来,原来是“师爷”在对我讲话;他的音调整个都变了,既低又沉,一点也不似刚才中气不足的样子,导致我一时认不出来。
  
  我先是纳闷了一阵,接著在脑中迅速过滤他的话,放望眼去,此地醒著的人,就只有我跟“师爷”,那麽他口中所指的“他”,自然是吴邪了?
  
  正过眼看,发现,他的目光又从上方移回来,落在吴邪睡著的脸上,证明了我的猜测没错。
  
  突然间,一种非常不爽的感觉,从我胸间里烧起来,他圌妈圌的他以为他是谁?不过跟了我们一路,本以为是想利用我们带他出去,照眼前情况看来,只怕事情没那麽单纯——
  
  但我跟老吴之间的事,什麽时候轮到他插手了?听他的语气,并不像是一个好管闲事的陌生人,所提出的质问,难道…他跟他还认识?
  
  
 
  “这件事跟你没关系。”我冷笑了一声,倒是很好奇,你跟他又是什麽关系?
  
  他把脸转过来,看著我,看了几秒钟之后,我蓦地有种身体被刺穿的感觉,怎麽搞的——这人?明明他的目光并不狠。这种类似的压迫感,就是在当时产生的。
  
  “你想带他上去,只可惜,你的戏快演不下去了。”
  
  他的语调很平淡,却让人怎麽听怎麽刺耳,我重重啧了一声,拳头握得老紧,直想冲上去把他痛揍一顿——更可恨的是,他说的一点也没错。
  
  在吴邪的认知里,我目前算是个半残之人,这也表示,”老痒”这颗棋子,在不圌泄露我的目地情况下,暂时是不能用了,必须找其他的角色来代替。
  
  我不禁再打量起眼前这人,凉师爷的懦弱跟他刚才的举止,在他身上揉合成一种十分诡异的气场,他到底是何方神圣?凭什麽摆出一副什麽都看穿的样子?
  
  正极力思考该如何反驳他的话,从我们下方的崖壁,突然间传来一阵悉悉沙沙的声音——
  
  我心头一惊,难道这里,还有除了我们以外的其他人?总不会是那群戴面具的猴狲又追来吧!
  
  正想探头去看,”师爷”却催了我一句,”睡下!”
  
  
 
  04
  
  我回头狠瞪那冒牌师爷一眼,搞不明他的用意,只是心说你让我睡我就睡?老圌子凭什麽听你的!!
  
  话还没出口,脖子后方就传来“啪”的一声,我只觉被人用手指重重戳了一下,正想去摸,力气竟然怎样也使不出,身体也跟著骤软下来,整个人瘫平在了地面。
  
  我朝天仰躺,眼睁睁看著“师爷”把从吴邪那里摸来的枪,收进口袋,并且一脚将拍子撩踢下悬崖,再来他就离开了我的视线范围——我连头也没法转,只能听他的脚步声,渐渐从原地消减,原本从崖下传来的吵杂声,也在这时不见了。
  
  正在心里问候了一千遍他的祖圌宗,突然间,在我右手方向的吴邪,身体开始产生一些移动的声响,貌似他醒来了;刚才搅和了那麽一大趟,他睡得可安稳,这会儿周遭安静下来,他倒是醒了。
  
  眼下我这副死模样被他瞧见,一切还不给穿帮?我赶紧闭上了眼睛,不得已像那个狗屁师爷所说的,装作睡过去;眼皮闭得死紧的同时,感觉吴邪挨近我身边,审察了一会儿,只当我从刚才就没醒来过。
  
  然后他站起身,听著他的手在身上拍打一阵后,大骂了一句王圌八蛋,看来他发现到自己的佩枪不见了。
  
  接下来就是一连串的大混乱,我先是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压迫感,切风而来,砰地一声,伴随吴邪的闷圌哼声、还有倒地的声响,貌似他被不知道什麽人给打到、或踢中了身体——
  
  再来便是一个疑似中年男子的声音,闯进这空间,操著浓浓的广东腔开口讲话;我竖著招子听,心想这人的声音,怎麽有点耳熟啊?没想到接他话的是一把更耳熟的嗓音,就是那凉师爷。
  
  
 
  这两人不知打哪儿消失又再冒出来,竟就这麽反客为主,拉吴邪就地坐下,开始一搭一唱的,就著眼前的情形,对他分析起了利害关系:
  
  简地来说,那个中年人,我这会儿倒认出他来了,他就是混在我们跟来的队伍里其中之一人,自称姓王的老板;他应是看上了老吴那莫名奇妙多出来的驱虫能力,想游说他,跟他一起接著往树顶爬,要不继续僵持在这儿,达不到目的,两边人马也都没什麽斩获;
  
  在我听来,这明著是利益交换,暗地里根本是没得商量的威胁;吴邪顾虑我有伤在身——至少他这麽以为,眼前,除了答应这人开的条件,还有其它路可选吗?
  
  更令人恼火的,还是凉师爷,过程中,那王老板说一句他对一句,完全恢复了早先对我和吴邪那副谄媚嘴脸,只是这会儿风向转了边;说到装疯卖傻的段数,我以为自己已经很高竿,看样子他还更胜一筹!
  
  吴邪就这样跟王老板上去了。两人的脚步声一走远,我便猛地打开眼睛,看著那两个身影,延路攀爬到了上方的栈道,他们没背太多装备,所以不到一会儿的功夫,便没入视线不能到达的晦暗处,看不见了。
  
  视野整个被掩盖,换上凉师爷的脸,他把手往我脖子后方伸,又是啪的一下——力量顺著颈椎,一直线灌回我的身体,我立马从地上跳起来,朝他就是一拳!
  
  他一闪身躲过了,我的拳头扑了个空,转过身第二拳再出去,却被他挡了下来,用极大的力道掐住我手腕;
  
  我的拳头在他虎口上颤抖,很是发疼,想挣又挣不开,只好对著他那张可憎的脸一阵叫骂,问他为什麽要让吴邪跟那人上去??!
  
  
 
  大吼大叫的同时,却也有一阵心虚告诉我,这不正是我原先预备要干的事吗?
  
  ……但是不一样,我跟那个姓王的来路不明的家伙,不一样,无论如何,我绝对不会加害吴邪。
  
  他眯著眼,静静等我把所有能拣的骂人脏字都用完了,接著手劲一松,把我的手臂往旁甩开,径直从我身旁走过去,好像当我不存在一样;
  
  不知是不是没了之前的卑躬屈膝,他经过我的时候,我有种他突然高出了我足足半个头的错觉——我背过身去看他,只见他正伸起一只手,按在崖壁上,指尖敲一下点一下的,不知在摸索什麽。
  
  这时候我发现,他的右手食指和中指,跟其它几指相比,竟是不合比例的长,明明之前看还没这样,简直像刚刚才突然拔长的!
  
  一种难以形容的惊悚感从头顶贯穿到脚板,我正想揉眼睛,看看是不是自己眼花了,他却开口说话;
  
  “这里的岩缝间,有水在流动,”他一边说,一边收起手往回走,站到我面前,把一个冰凉凉的东西塞进我手里,”别在上面待太久。”
  
  我低头一看,发现他塞给我的,竟是从吴邪那里拿来的那把手圌枪,不由得一呆,再抬起头,站在我面前这人,那表情,那声调,他又变回“师爷”了?
  
  “师爷”没再说话,绕过我,留下一地的装备,往我们后方那个岩洞走——趁他还没猫腰钻进洞里,我叫住他,”你到底是什麽意思?!”
  
  很明显的,凉师爷是枝见风就转的墙尾草,但”师爷”不是,他到底站在哪一边,出卖吴邪跟关心吴邪,哪一个他才是真的?!
  
  “师爷”转回头来,看著我,没有起伏的眼里闪过一丝波动,”吴邪会跟来,表示他信你,所以也只有你,能把他再带出去。”
  
  
 
  05
  
  “师爷”说的那番话,还有那眼神,当下确实让我很在意,却也没有花太多心思去索个明白;我只当这事老早被我丢到记忆的黑洞中,好比一颗流星,从天空划过去,一下子就没了。
  
  现在想起来,那道划空的光芒,突然间变得加倍刺眼,让我想忽视它也办不到,虽然星星掉下来之后,天一样是黑的。
  
  那片黯淡无光的黑幕,如今重又横在我面前——在吴邪的眼里。想不透我为什麽会把两张毫不相干的脸孔联想在一起?多可笑的想法,连我都想消遣我自己。
  
  他跟他之间,是不是隐藏著什麽我所看不到的连结,从三年前到三年后的今天,一直是根要大不小的刺,扎在心头上;我要嘛不去理会它,以为装作看不见,也是种有效的麻醉。
  
  眼前,既然有个机会明摆著,让我去求证,那,我就求证。
  
  “你只当我找你肯定有事,我就问你件事儿,”我向店家又要了一瓶啤酒,扭开后灌了一口,放回桌上,”还记得秦岭遇过的凉师爷吗?”
  
  吴邪的脸色瞬间变了。
  
  果然,我在心里暗想。见他这反应我很满意,对於自己一击命中准心,甚至有点沾沾自喜了起来;但是很快我就意识到,这份自满有多悲哀。
  
  
 
  吴邪一把抓圌住我准备再抬起来的手,晃了好几滴啤酒出来,“你问这个作什麽?为什麽提到他??”
  
  我看了看被溅湿的袖口,再看看他,只见他前一秒钟还面如死水,现在却一下子涌了好多情绪上来,就跟瓶口不断溢出的泡沫一样。
  
  当下,我几乎是立刻将眼前的吴邪、等於”师爷”这项假设给否决掉;虽然我正面接触那家伙,不过就这麽一次,但,即便是身份暴露吧,我怎麽样也不认为,那人有可能出现“冷静”以外的表现,比方说扣在我手上的这股激动。
  
  面对吴邪的激动,倒让我想起他第一眼见到挂在我耳上那只六角铜铃,他也是一把揪住我的耳朵,不管我疼得哇哇叫——那个时候的他,雀跃远远大过於震惊,有点像玩拼图的小孩,总算找到缺角的一块。
  
  可现在的他…我说不上来,我和他中间只隔著一层白雾,可我竟然看不透他了;很显然”师爷”是那个关键词,是拼图最中心的那一块,不是吗?这层觉悟却让我产生两种极端的矛盾,一是,更加急切的想拼出事实,一是,就此打住,永远不要让我看见事实的全貌。
  
  这样的矛盾扯得我内脏发疼,但,吴邪质疑的目光从右方直逼而来,看来没给我选择的馀地。
  
  我只好咂了咂嘴,接著说,”其实没什麽,就我想起了当年和你去秦岭,咱一路上碰的那些人,什麽李老板王老板泰叔,意图都很白,不就为那棵铜树而来吗?
  
  只有那凉师爷,你说单纯考古嘛,凭他那猫样,还不在半路就给折了;干这行是玩命活儿,不是靠一肚子文墨就能跳进来混,那个李老板也像大风大浪过来的,还不是给鱼一口吞掉,更何况是他。”
  
  一口气说上一串话后,我突然间想到了什麽,连忙收声——事实上,在第一次从“本我”分裂出来时,我犯口吃的毛病,就已经不存在了。
  
  
 
  为了不让吴邪起疑,当年出号子和他见面时,我照样装结巴,装得还挺累;刚才光顾著一个劲儿丢话,竟把这环节给忘了。
  
  吴邪依然直勾勾盯著我,脸色比刚才更难看,我还以为他是察觉到这一点,然而他却——
  
  ”你要说的应该不只这些吧?”
  
  有种钢钉打穿了脑门的感觉,我看著他,我很认真的看著他,耳膜里反覆著刚才那句话,确定我没听错半个字。
  
  就连浇灭心火的语调,也可以冷得那麽相像…我想我是真正的绝望了;看样子,比起和我有关的一切,对他而言,还及不上一个虚假的名字。
  
  “好,我就直白了说吧,”如今我已当是破坛子破摔,也没什麽需要再欺瞒,”那个自称凉师爷的,确实留藏了好几手,在我看绝非省油的灯;你跟王老板上树那时,他不过用手指头敲了几下崖面,便警告我那座岩里渗了大量的水流,很不牢靠,后来山壁果真坍塌了。”
  
  “当时他还说了,无论如何,也要把你平安的带出去,但是我没作到…我很想,但我确实没能作到;所以我才想,那人对你的关心,看来很不一般,甚至有没有可能…你是认得他的?”
  
  现在我所干的事,叫作搬石头往自己脚上砸,就为砸出个我不一定想要的真相,还有没有人能像我这麽狼狈?
  
  这一砸,同时也砸出他更多表情变化,好像有什麽硬冷冷的东西,在他脸上崩解了开来,很多我看得懂看不懂的情绪,同时间回流到他身上,他的五官甚至看上去有点扭曲了。
  
  讽刺的是,这样的他,终於开始像吴邪了,那个有血有肉的吴邪,只是我还来不及多看几眼,眼皮一眨,前一秒他还坐在我面前,下一秒只剩个空荡荡的座位,我一转头,发现他正用非常快的速度,往巷子头走出去——
  
  
 
  朝著他的背影大喊好几声老吴,他头也不回,脚步还加得更快了;我正想起身去追他,手臂却被一个力量拖住,让我才刚站起来、又被迫坐了下来!
  
  我定睛一看,抓圌住我的人,竟然是——吴邪?!他正坐在刚刚还空著的位子上,一边笑咪圌咪的替我挟菜,边问我,老痒你打算上哪儿去?我们这不是还有很多话没说完呢。
  
  他那张过度夸张的笑脸,怎麽看怎麽虚伪,我先是愣在原地,见著他挟进我碗里的菜越来越满,怎麽也挟不完似的;而他的嘴角,则是一路笑咧开来,横过了两边脸颊,几乎快裂到耳圌垂下方去——
  
  我发出一句怪叫,一伸手就去扒他的脸,啪啦一声,他整张面皮被我撕了下来,连著两颗吊在眼眶的眼珠子,鲜红的血液,从微血管里一丝丝爆出。
  
  碰的一声,他上半身和那张血脸都倒在了桌面上,我惊叫著跳开,椅子也被我一脚踢倒;我知道、我知道他不是真正的吴邪,一边这麽想著,我一边拔腿就往外狂奔——
  
  然而当我跑到了巷子口,还是慢了一步,吴邪早已消失得不见人影。
  
  我往前看,街角尽是黑茫茫的一片,只有三三两两的路人经过,到处都没有他;我再回过头,看向刚才自己跑过来的地方,不禁呆住了;
  
  那里不过是一条空巷,尽头是封死的,看上去,已经废弃了很长一段时间,哪里还有什麽摊贩、店家,更不用说前一刻还倒在血泊的那张脸。
  
  
 
  所以,当我从蓝田的河床底部爬起来时,我很惊讶,看了看上方坍塌的土石,上一个本我正在那里被压得支离破碎,而我早知道,自己会再活——
  
  令我意外的是,我以为自己睁开眼会站在家中,我的母亲会围著那条眼熟的蓝色围裙,从厨房的门口走出来迎接我;可是我,却还在这里。
  
  站起来拍掉满身的泥土,左右张望了一下,我很快就找到,那把依然将我锁在此地的卯钉:
  
  吴邪,他和我之间还有一大段距离,远远望过去,我只看得见他横躺在地面,从杂乱的草丛间露出一半的身体;由於我眼里只注意他,导致背景物都变得模糊,导致我往前奔跑了好几步,才赫然发现,在他身边还站著另外一个人。
  
  那个人像张白纸。这是我第一眼看见他时,唯一产生的印象;不是因为他穿得一身白,而是从天边射下来的阳光,看起来就像直接从他身体穿过去,彷佛他只是个平面的倒影。
  
  我并不认识那个侧影,他被黑头发遮住的脖子、尖削的下巴,对我来讲都是十足的陌生;我只是纳闷那身装扮怎麽看上去有点眼熟,白纸就对摺成一半,在吴邪身旁屈了下来。
  
  他接著伸出一只手,搭在吴邪有点发白的脸颊,两只特别突兀的长手指,透著阳光贯穿了我的视线,伴随他下一秒转过头来,看向我,那双眼睛,就像埋在土里的冰种黑曜石,走到哪都不可能被认错;
  
  我立刻就认出了他是谁!再看回他身上的衣服,一连串早先发生在秦岭上的记忆片段,以破冰之势被拉拔圌出来;那人跟著我们爬上爬下、让人以为他弱不禁风,变起脸来却比翻书还快,怎样也翻不出他确切的意图——
  
  
 
  明明这些事都发生在距今不到几小时之前,我和他此刻面对面站著,不知怎的,竟像在看一幅古代的壁画,从两双脚边横过去一大片时间的鸿沟;
  
  我盯著他的脸看,他的目光也没有移走,我们就这样打量著对方,貌似在评估到底谁还是存在现实之中的产物?有种不知名的气场在流动,在这空间里,唯一被确认真实、且不受影响的个体,就只有吴邪了。
  
  他还是静静的躺在原地,无意卷入这场战争;我靠著一眼的馀光,看出他还在微微起伏的胸口,证明他没有失去呼吸。
  
  从那一刻起,我的世界其实已分裂成两种版本;一种只绕著我的母亲旋转,另一种,则是悄悄滋生出一个轴心点,叫作吴邪。
  
  我一直有种错觉,以为只要死守住我拼命想挽回的那块疆土,其它的部份因此被毁掉,也无所谓。
  
  当我第一次感觉到后悔,这两种世界,早已经没有并行的可能;当那个人脚踏在原本属於我的领界边上,看著我,他一句话也不用说,谴责就像早先山洞里落下的石雨,毫不留情把我再次活埋。
  
  顺著他的指尖望过去,一道触目惊心的红痕,划在吴邪原本乾净的脸上;一声枪响砰地在脑中响起,吴邪的脑袋从我眼前一歪,一发子弹削过他耳圌垂,再偏离一寸,就会射穿他的太阳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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