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 瓶邪代课风波校园年上[第6页]

06
不知是谁走的时候把窗帘给拉开了，太阳好像是真的快晒到屁股上了，带着一身酒气从被窝里摸出来的时候，吴邪整个人都还没有清醒，连眼睛都难以聚焦，环顾四周，宿舍里只剩下胖子一人还在床上呼呼大睡，脑袋一时断了线，这什么情况？昨晚两个人一起搞断片了？
好不容易摸下床，趿拉着拖鞋走到阳台上刷牙漱口，看着镜子里自己青黑的下眼圈，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诡异的画面，自己和胖子东倒西歪地挂在一个人身上，手舞足蹈的喊着这栋这栋，一只胳膊像铁箍一样紧紧地揽着自己的腰，另一只手牢牢地扯住胖子,自己好像还嫌不够乱，一个指节一个指节的顺着那人扶在自己腰间的手往上摸，边摸还边抬着头瞅着人家傻乐，而面对着自己那张面无表情又惹眼的要命的脸——可不就是张起灵！
这画面闪回的太过突然，一时惊的他竟分不清究竟是现实还是又一次的梦境，洗澡时顶着满头的泡泡还分心颇为认真的苦恼了一番，不料想着想着洗发水流进眼里，又是好一通吱哇乱叫，好不容易把自己收拾干净，擦着头发回到宿舍，胖子居然还在睡。吴邪抓起自己早上换下来的衣服，凑近闻了闻，果不其然，一股熏天的酒气扑面而来。
看来昨晚是真喝多了。
是胖子先叫的酒，菜还没吃两口就扯什么酒过三巡才能对彼此敞开心扉的屁话，张起灵是二话没说就跟着胖子端杯了，吴邪本来是想拒绝的，转念想想，光棍节的单身夜，三个大老爷们凑在一起，难免触景伤情，再加上胖子再旁拼命起哄，也就不好意思再开口拒绝。没成想几杯啤酒下肚，胖子非嫌不够劲，直嚷嚷让吴邪去搞瓶白的来暖暖身子，他没法子，只好起身去买了三瓶牛栏山，想着干完了事，果不其然，胖子贯彻吃的快，喝的猛的理念，没一会就不甚清醒的扯着他云啊彩啊的一通乱喊。
这可就苦了吴邪，被胖子拽的东倒西歪，一手扶着他，还得一边偷偷地往张起灵那边瞟，生怕这幅出糗的模样被他看清了去。在一片人声鼎沸的小店中，张起灵依旧是安静的，周遭热闹的氛围并未包裹他，张起灵一如既往地默默吃菜，默默喝酒，甚至曲起手肘搭在桌上认真听胖子醉酒的胡乱嘟囔。
胖子诉完了自己的相思之苦，突然抬起头，直勾勾的看向张起灵：“小哥，你滴，大大滴不厚道，不仅欺骗我和小吴纯洁的感情。上次说要一起吃饭，你…跑得比突…兔子都快，后来还玩消失，是不是没那我们当兄弟！”
张起灵听了，只是摇了摇头，说到：“前段时间比较忙，实验进度很赶。”
胖子随口道：“那女朋友没和你闹脾气？小嫂子这么懂事。”
吴邪往杯里倒酒的手一顿，屏气等着听张起灵的回答。
这边张起灵还没开口，胖子又叹了口气道：“不过，像小哥这么优秀的人，恋爱里应该也没什么烦恼，小哥你说，小吴和我要是能有你这么帅，是不是也就不用吃这爱情的苦？”
这问题！吴邪心中一惊，胖子对着自己是嘴上没把门的习惯了，可对着张起灵…就连自己都还没有熟到可以和小哥讨论私生活的地步，胖子上来就打直球问这么私人的问题，如果张起灵不喜欢…如果他觉得被冒犯…
他刚想出声用喝醉了别胡咧咧来打断胖子，就听到张起灵低低地答道：“我不知道，没经历过。”
吴邪低头看着桌上的一块污渍，他说没经历过，是没经历恋爱，还是没经历过恋爱带来的苦恼？
胖子还在追问：“小哥，总不能没谈过恋爱？”
这下张起灵沉默了，抿了抿嘴不再回答。
之前下肚的酒好像现在才开始灼烧起来，从肚子一路烧上了脑子里，怎么可能没谈过，他在心里想，张起灵长得惹眼，气质也也沉稳可靠，就连自己第一次见面都留意到了他，在他们彼此相遇之前的漫长时光里，又怎么会没有人发现张起灵的好……
他想制止胖子继续问下去，可私心里又想多听一些关于张起灵的事，打岔的话题都准备好，可他的嘴就像被控制了一般，怎么也张不开，两厢纠结之下，只好选择闷头吃菜。
结果胖子一掌就从背后拍过来，吴邪被他拍的整个人往前一趴，差点一头栽进杯杯盏盏中，回头刚想开骂，就听见胖子指着他恨铁不成钢地对张起灵说：“吃吃吃，就知道吃。小哥，说真的，咱们小吴长得也不赖，也不知道是缺了哪根筋，这么多年也陪着胖爷打光棍。”
“放屁，谁说我……我没谈过”脑子一热，他推开胖子搭在肩膀上的手
胖子也不恼，反倒笑嘻嘻地凑上来“哟，你小子还搞会暗度陈仓那一套了，老实交代，哪家姑***活！”
话刚一冲出口，他就后悔了，酒精上头带来的血液加速，他清楚地听到自己耳后的动脉突突跳着的声音。
连张起灵都放下杯子，转头看了过来。
他从未在任何人面前，谈论过自己的感情经历。
许是今晚摄入的酒精**了他的五感和大脑，又许是身边的张起灵一直以来带给他奇妙的安定感包裹住了他。他垂下眼，顺手给自己倒了一杯啤酒，盯着杯缘上不断升腾又破碎的白色细沫，开口向胖子和张起灵提起了这段一直以来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回忆，或许他有流泪?又或许没有。自以为在早已在心底尘封的回忆又瞬间鲜活了起来，他又回到了那个夏天，久别重逢的惊喜，初坠爱河的甜蜜，自我怀疑的不安，焦灼难耐的爆发，最终心灰意冷的结局，他像冷眼旁观的过客，清楚地看见了自己所有的期待，也看见了自己所有痛苦与难耐。
他以为，说出来，会很痛的。无数个日日夜夜里，他怀揣着，却又掩盖着这段回忆，放任这个伤口在黑暗中尽情的腐坏和溃烂，每一次想起，当初的焦躁和不安都如针扎一般无孔不入，他不愿提起，因为明白这是心病，任何人都无法拉他走出焦虑的怪圈。
胖子已经从一开始看兴致勃勃热闹的状态，逐渐变得沉默，甚至几次三番想要出言打断他的叙述，满脸写着懊恼和不安。
一直沉默的张起灵，突然伸手摁下他拿着酒杯的手，认真地对他说：“吴邪，你没有做错过任何事。”
过了一会他又重复了一次“在感情里认真的人，没有做错”
那一瞬间，吴邪几乎动用了自己所有的理智和自制力，才抑制自己反握住张起灵的冲动。
为什么会心动？为什么会一反常态的选择在别人面前讲出自己感情上的秘密？
是酒精的作用吗？只是酒精的作用吗？
张起灵的出现就像一阵风，是自己无厘头的误会了人家的身份，贴上去要和人家有所交集。黑瞎子推他来帮自己考研，不过是随手卖个人情，从什么时候开始心动的呢？
是每一次发给他的信息都会有回音，是那晚远程文字直播的陪伴，是自己一次次翻看和他之间古板的老学究对话，还是他站在考场中带着调笑的眼神提醒自己签名……
那晚剩下的一切都变得很模糊，自己好像又被胖子灌了不少酒，彻底放弃形象管理和行为底线，放任自己跟随冲动的本能行事，跟着胖子两人在无人的街口放声大叫，又好像拉着张起灵非要让他看看自己宿舍门口相亲相爱的大黄和阿花。一切的一切都不再重要了，唯一清晰可辨的，是一直紧随在他身后张起灵身上传来的温度。一直以来，他所求之不得的这份安定，一朝之间化作柔软天地，就藏在张起灵的眼底。

沙发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