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 《心动追击》长篇校园[第22页]

18.
吴邪总觉得，他遇上张起灵这么个同学，实在是神奇，特别是这样安静的时刻。吴邪本身不爱去想小时候的家长里短，有着这时间，还不如和自家三叔学学干货，以后毕业了找不到工作还能承个铺子开。有许多以前玩得好的童年伙伴，现在他也只记得个模糊的影子，名字早忘了。似乎那时候还有个爱穿着小旗袍的女孩子说是要嫁给自己来着？吴邪憋着笑不敢出声，哎，脑子里火车又跑远了。但此刻望着他沉静侧脸，本来要遗忘的回忆又清晰起来。
那个冬天，吴邪记得，门前是大片的白雪，灿烂朝阳落于其上，灼得长时间注目远眺的眼睛都有些疼痛。而吴邪总是能趁着三叔不注意的时候跑出去。好几次，吴三省恨不得提溜着吴邪的衣领子把他关在门里，又不忍心抓疼了他，就把他一手夹在臂弯里急急地带进屋，“小兔崽子，跑出去还来劲了，滑了跤摔在地上怎么办？回去你老爹再也不肯让你跟着我出来！”
吴邪一点儿不怕吴三省，睁着溜溜圆的大眼睛，“这里的路我都摸清了！三叔你肯定会带我出来的——”
说着吴邪就要来蹭吴三省的胡茬子，他赶忙把这小祖宗放上卧榻，“睡午觉，不许乱跑了啊。”
“好——”吴邪笑嘻嘻地眨眨眼，躺下乖乖睡觉。
嘿嘿，咋可能不跑出去呢。等着三叔一睡着，吴邪就穿衣跳下床，悄悄跑去外头，还是照着原来的路走，一路上是滑，不小心的话，就差点要摔跟头。
终于找到原来那座藏式的寺庙，这半山腰的庙宇一座座接连，吴邪只记得，这一处前头飘动的经幡特别多。门口已经堆积了厚厚的雪，在中间清理出了一条路，供来客踏入。慢慢走上殿门口的石阶，吴邪朝里面望，无人，依然只有暖和跳动的烛火——他便大胆地迈了进去。
绕过佛案，吴邪往后面的木门走去，轻轻一推就开。一处庭院呈现在眼前，这大概是僧人居住的地方。吴邪记得，刚才那孩子就是被抱进这里，可现在一时找不着了。这样突然闯到念经叔叔休息的地方，回去三叔绝对要揍一下自己了。
吴邪正纠结着要不要上前去敲门问问，后面就有人叫他，惊喜地回头，一下子就看到他想找的、刚才那位小弟弟正站在他身后，安静地望着他，那双眼睛真是清澈。
“我来找你玩了呀！”吴邪看到他，一摸脑袋，开心地笑了起来。
后来的故事呢？现在的吴邪望着张起灵遮在眼睛前的黑发，后来那小弟弟说外面冷，就把他带进了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是玩累了，他们还一起睡了个安稳的午觉。所以才有了那句话——“我往里面睡一点儿，哥哥你就不会掉下去了。”
吴邪从正面轻轻环住张起灵的背脊，感受到他的热度传过来。他挺瘦的。那个小孩子长大了，可能跟他会很相像。喜欢安静，轻易不说话，却很会关心人。
突然就很想把头也埋进他颈窝里。嘴角扯动起浅浅弧度，吴邪闭上眼，这闷油瓶喝醉了酒原来这么撩？今天晚上差点就交代在他这里了。
最后还是留了一段很礼貌的距离——一段静下心才可以感受到对方呼吸的间隔。
天蒙蒙亮，吴邪感到身旁有了窸窣响动，闭眼皱眉闷哼一声，本来还想继续睡，下一刻身边一空，凉气灌进来，他一下子睁开了眼——张起灵正坐在一边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糟糕！昨天半夜里睡得太死，忘记转移阵地了。吴邪也坐起来，扶住了额头，不敢看他。
两个人就这样对坐无言，吴邪垂着头，张起灵看着他，还没亮透的天，那个写现代文阅读常用的词怎么说来着，嗯，更是渲染了现在这种诡异的氛围。虽然什么都没发生，吴邪想，此刻来一根烟夹在指间可能会更应景一点。
不是有句话吗，事后一根烟，赛过活神仙啊。
沉默良久，还是张起灵先开的口。
“昨天我…喝醉了。”说完他紧紧盯着两个人搭在腿间的一床被子。
“嗯，我把你扶回来的。你还记得什么…吗？”说到“记得”二字时，吴邪抬头望了张起灵一眼，对方表情没什么变化，眼睛偏开似乎在思考。
吴邪松了口气，看来他是忘记了，还好还好，现在这样的情况也不至于太尴尬。这也就意味着自己有充分的时间把张起灵对他的心思从头到尾好好理一理。否则的话，自己当时是清醒的，而他是喝醉的，两个人亲了一通，到底该谁对谁负责？
“我昨天喝完酒，有没有说什么？”
“说什么？没有啊，哦，你昨天非不肯打车，硬要拉着我走回来，在酒吧门口拉拉扯扯了好一会。我当时就震惊了，哇靠那么大的风，你说你怎么高兴的？”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吗。”
吴邪看着他微微蹙起眉头像在担心，心知不能露馅，于是随口而出，表面上十分的云淡风轻，“什么都没有啊，一个劲的闷着头走路算吗？”
张起灵没说话，看着两人还盖在身上的被子。
“哦，你说这个啊，”吴邪摸了下脑袋只思考了两秒，就把手拿下拍了下张起灵的肩膀，然后从旁边拿过了一个小垃圾桶，“我怕你半夜吐了，特意睡在你边上照顾你的。不过你放心，啥事也没发生，咱俩昨晚睡得应该都挺好的。”
“好。”张起灵默默转身换衣服，低声道，“我酒量不好。”
“但你酒品好呀。”吴邪望着他背过身闷闷道歉的样子嘻嘻地笑了出来，也开始换衣服。
酒品特别好，你喝醉了可是又要啵嘴又要搂着人睡觉。吴邪乐了，这下只有自己知道。
猛然间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反应过来，连忙又问了一句：“对了小哥，你以前也这样喝醉过吗？？”
张起灵看到吴邪也把衣服换好，就转过身来叠被子，“没有。所以也不知道一杯就醉了。”
“那就好。”吴邪自个儿在心里想，你要是在别人那也喝醉了，我可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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