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 《说鬼》架空，HE，哥嫂，写实向。[第27页]

chapter 7 外婆。
外婆去世的很突然，在她那张老旧的小木床上，大清早七点一刻，停止了呼吸，周围一片哭声响彻，我颤抖着手试图去触碰那逐渐冰冷的身体，到最后也还是没有那个勇气，只是不知所措的站在床边，看着我妈不停的搓着外婆软掉的手，豆大的眼泪一滴滴落在外婆身上，无声的哭泣着，我眨着眼看到外婆强撑着身子坐起，想用手抚摸我妈的头发，却怎么也够不到，外婆的手滑下，重重地叹了口气，然后慢慢站起来，缓缓地走了出去，临出门时回头望了我一眼，仿佛知道我一直在看她，而我只是略显惊恐的看着她，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外婆终于还是走了出去，那回头一望带着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在后来的葬礼上，出殡前一刻，听着悼词，不知为何，一股悲伤的情绪如潮般涌来，我仰起脸使劲不让眼泪掉下来，没想到正好对上日光，被那么一刺，积蓄了已久的情绪反而翻江倒海起来，我泪眼朦胧中看着外婆站在棺材一侧，就那么低着头静静看着棺材中的自己出神，眼泪流的更凶了，朝阳映着的那抹身影，宁静的让人鼻尖发酸，那一年，我十二岁。
后来的我一直这样认为，无意间看到外婆的灵魂在左右徘徊游荡，像是一种契机，就如明明抬起头是为了忍住不让眼泪掉下来却正好被阳光刺到，反而汹涌出更多眼泪一样，自从外婆去世以来，这是我头一回梦见她，梦里全是身体健康的样子，因为这个梦也在这样的寒冬腊月里顺便想起了很多关于外婆的事。小时候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直至外婆因为风湿下半身瘫痪，每每去看她，她都只会哭着一直叫我的名字。
“小邪，小邪……”
因为瘫痪很多事情不能自理，我也没办法帮到她什么，小孩子的力气还不足以扶起一个半身瘫痪的老人，更多的时候我也只能无助的站在旁边看，或是跑去叫外公，而我的外公，一个脾气甚为古怪的人，这一生其实待我外婆并不怎么好，直到外婆走的那天，才独自一人喝着烈酒，翻出戒了多年的烟杆子，徐徐的抽上几口，连着几天都没有出现在众人面前，大人们说，他或许是自觉有愧了吧，我那时还小，所以我不懂。
我只知道，我那瘦骨嶙峋的外婆是饿死的，两个星期没有进食，完全吞不下一点儿东西，我总这样想，人老了，总是要去的，生老病死，都是命。
学校早就放假了，转眼间便是除夕将至，这过节的气氛是一年不如一年了，再没有小时候那种盼着用压岁钱买件新衣服穿的兴高采烈了，年岁不一样，心境不一样，该做的事自然也就不一样了。
初一的天家里总有上坟祭祀的规矩，起了个大清早，路上积了薄薄的一层雪，被行人和车流踏成了脏乱的黑色，我裹着羽绒服，顶着寒烈的风，徒步走上山顶，这虽说是公墓，但从家附近的后山可以翻过去，这么多年一大家子向来如此，如今自然也不会例外。
这山并不高，路也不算远，仅仅一小时便到达了目的地，我爸他们按着礼节，上香烧纸洒酒，看着他们年复一年的动作，望着石碑上老人的照片，我开始静静的出神，直到我妈唤我磕头才忽的惊醒过来，初一的天上坟的人总是多不胜数，周围环境嘈杂，于是便想抓紧时间早些走人，就在刚一起身之际，不小心的举目四顾却不期然的撞进了一双波澜不惊的眼，那个人只是向着这边轻望了一眼，便低下头盯着面前一块石碑，像是忘了时间般一直盯着，他的脚下放着一束花，新鲜的雏菊，透出一股淡雅来，我想他可能根本就没看到我吧，这样寒冷的天气里，他仅穿了件黑色的单衣，在人头攒动的不远处，就那么静静站着，像是摒弃了身边一切事物，有时候我甚至觉得这个人仿若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只因为他的静，静到可以让人完全忽视他的存在感的地步，只是他自己或许不知道，总有一个人可以打眼到即使在茫茫人海中，你仍可以一眼找到他的所在，只是那个人而已。
我跟着家里人朝着下山的方向走，在经过他的时候，隔着一级阶梯，我忍不住转头望向石碑，他的身体挡住了一半，却堪堪露出了照片的位置，很漂亮很年轻的一个女人，就算用惊艳来形容也不为过，他挡住的另一半不知道刻了什么字，我突然感到诧异，印象中这闷油瓶子一直都是一个人住，也没听说过他有什么亲人之类的，大年初一来上坟，这会儿看着倒像不怎么符合他身份了，难不成这个女人是他早逝的妻子？他结过婚？

我摇摇头甩掉这种奇怪的想法，转身下山，走过他的身边，这个人始终不曾抬眼，短短的一瞬，竟让我有种错过什么的错觉。
契机这种东西，它早就在那儿等着，即使你不必刻意寻找，它也会寻着你的印迹随之而来。
人有三急，最怕就是半路上急，山上的厕所无人管理，隐藏在来路中一片草丛里，我让家人先走，自个儿随后就来，可没成想上个厕所出来，一切就都变了样，最初那片草丛俨然不见，变成了一望无际的平原，前方不知何时多了一条潺潺流动的河，河上一座木桥，似乎有个老人正步履蹒跚的试图从桥上过去。
看着眼前的场景我不仅有些傻眼，而后便是苦笑，徒手上来的，什么也没带，娘的，上个坟也存心让我不得安生！
我茫然四顾，想着总能借点大自然的力量使使，却偶然发现有一穿着黑色单衣的男人靠在树上皱着眉不耐烦的瞅着我，我用手捏了捏鼻根，无奈感骤起，丫怎么就能专挑小爷逊到毙的时候出现咧？
我稍作打量便明白我们这是入了幻界，至于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进入这样一个界还有待考证，我们身处之地天气尚好，放眼望去尽是一片甚为和谐的蓝天绿地，可幻界毕竟沾着阴气，阳光大刺刺的照将下来，竟然透着阴冷刺骨之气。
闷油瓶突然上前一步轻拽了我一把。
“既来之，则安之，何不走近瞧瞧。”
我被拽的一愣，随即大步流星的跟了上去，内心的想法有多无赖多无赖，有多地痞多地痞，反正每次都丫罩的，这次也没差，小爷我怕个屌。
越接近前方木桥，湿冷的气息越重，我裹了这么厚的羽绒服都禁不住瑟瑟发抖，而走在前面的闷油瓶似乎丝毫感觉不到寒冷似地，依然背脊挺立，我上前两步，擦过他身侧之际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那般冰冷，都快要赶上周遭空气了，我扯下脖子上的围巾胡乱在他脖子上绕了两圈，随后脱了羽绒服往他身上一套，便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去。
“长得好看就要风度没温度了？手都僵成这样还耍毛帅，得，你也别多想，小爷我不过是有恩必报罢了，别回头给冻死撂这儿了，小爷我还欠不起恁大一人情。”
身后脚步声顿住，沉静了一会儿又跟了上来，我想丫表情一定很诧异，索性也不再多想，解决眼前事要紧。
等来到桥头，看清那老人的一瞬，心里霎时涌上很多复杂的情绪，走近了看，老人其实还不算太老，花甲之年，身体微胖，在远处看见的步履蹒跚其实是因为身边牵了一个小孩子，那孩子不是别人，正是年幼的我，那是外婆牵着我小小的手，慢慢的从桥的这头走到那头，那时桥下的河水还是清澈透亮的，能看到河底铺垫着圆润的鹅卵石，我甚至还能听见桥上两人说话的声音。
“外婆，外婆，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小邪乖，外婆带你去市集买些碗筷。”
“吃饭用的么？那我可以帮外婆拿回家。”
“我们小邪真是懂事哟，回头外婆给你买零食吃。”
“哈哈，外婆最好了。”
小孩子“咯咯”地笑了起来，那笑是那样的稚嫩纯粹，单单只是为了一颗糖就足以高兴成这样，而老人的微笑里满是宠爱，紧紧拉着外孙的小手，一老一小就沐浴着阳光缓步向前，笑声迭起，走呀走，走呀走，仿若走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小孩变成了学生，换他挽着已见苍老的外婆的手，桥下的河水早已变得浑浊不堪，桥的尽头却是一派荒凉，一个十二岁的小孩仰头望着天，本应流回眼眶的泪水，却被日光一刺，硬生生的流了更多下来。
一只冰凉的手拂过脸颊，划掉还带着温度的泪水，看着这样的画面，不知为何，我竟还是流下泪来，那是外婆牵着我的手，那是童年唯一印象深刻的记忆。
“那是你外婆？”
“嗯……”
“这原是你自己的界，界主在你，现时只看你如何去解。”
“……”
“你……很爱你外婆？”
听到这话，我不禁摇了摇头，要说很爱，甚是虚假，活了这么多年，童年的记忆早已丧失殆尽，只不过血浓于水，或许我只是忆起了那份纯粹，每个人曾经都会拥有并让飞逝的岁月丢掉的纯粹。

沙发~走人~

板凳

BD~~

居然更新啊~~
太好了~~
今天还等到了

在期未考的时候看到更新好感动 MARK

是不是觉着风格有点不一样了？敢问各位可否给在下点指教？这章看了毛感觉？

亲爱的我回来了，先报个道再看文~~

恭喜小舞酱胜利回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