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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执手 相伴无忧》接十年 正文原著向 瓶邪略黑花 HE[第9页]

作者:司马韶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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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顺子此言一出,除了瞎子和哑巴这对“残疾组合”之外,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难看,尤其是我。
顺子是个聪明人,很会察言观色,见此情形便不再多问,马上转移话题,带着大家去看各自房间。没办法,哑巴是心魔,潘子是心病,这两点怕是我这辈子都改变不了了!
营山村太小,到这里来的外地人也不多,基本就是穷游的学生或驴友。虽说我们把村里的两家旅馆全包下了,但由于我们的人实在太多,房间还是不够。
伙计们只能挤挤,3.4个人睡一间,而我们也只好两人一间,好在房间里设施都很齐全,条件不错,也很干净。
无疑,我跟闷油瓶又被凑到了一起,其余的人是哑姐跟秀秀一间,小花跟瞎子一间。胖子最牛,唯一的一个单人间给了他,原因是他那呼噜声但凡地球人都接受不了。其他的伙计,就由坎肩自行安排。
一切妥当,顺子跟他老婆给我们准备了一桌丰盛的午餐,各种鸡鸭鱼肉、特产山珍应有尽有。我看着一桌子美味佳肴,看着一张张笑脸,看着我身边的闷油瓶,心里说不出的感触。
今时今日,放下了谜团,收敛起心机,战胜了苦厄,远离了苍茫雪域。重新回到我熟悉的环境,不会再有宿命,不会再有终极,不会再有怪物,不会再有人离开。天时、地利、人和,这三样东西,我吴邪苦盼了十年,如今终于被我聚齐了。
我的整颗心算是真正踏实下来,人也彻底轻松了。这种轻松不是身体上的,而是精神上的,紧紧绷了十年的神经终于可以得到真正意义上的缓解。
胖子说有菜没酒不像话,这点我也赞同。以前我怕喝酒误事,好多年滴酒不沾,这回事也结了,人也齐了,悬着的一颗心也总算是放下来了。
虽然我动不了荤腥,但今天的确是打从心眼里高兴,看着这么热闹的场面,心想:老子也是时候该破破戒了。
该说不说,顺子是真他娘的实诚,把自家酿制了多年的好酒通通都给我们搬了上来。东北人的自家陈酿可不是闹着玩的,70°纯粮食高粱窖,酒量小的光闻味都能醉过去。
顺子说这酒虽然度数高,但绝对不上头,喝醉了也没事,睡一觉就好了,第二天不难受。而且他也不客气,自己搬了把凳子坐过来,陪着我们一起喝。
俗话说酒逢知己千杯少,东北人酒量好是出了名的,顺子还当过兵,更是如此。不过他面前的这几位爷,连同秀秀和哑姐在内,个顶个没一个省油的灯,都他娘的是酒仙,喝起酒来跟灌白开水没啥区别。
不过高兴归高兴,我还是背着大家伙,偷偷摸摸的将我这第一杯酒洒向了地面,呵呵,这么热闹的场面,这么开心的日子,怎么可能少了他?潘子,再说什么都是多余,我吴邪……敬你……
酒桌之上大家频频举杯,时而回忆往事感慨怅然,时而嘻嘻哈哈开怀大笑。十年来,大家伙还是头一回能这么无忧无虑,这么高兴的聚在一起。话说起来没完,玩笑开起来没边,这酒喝的也就没数了。
不知是怎么了,闷油瓶今天破天荒的赏脸,他没少喝,有人敬他就喝,也不推辞,也不说话,拿起杯子就灌,70°白酒一口见底。喝完也没表情,脸不红心不跳,也没多余动作,要么吃几口菜,要么看着天花板发呆,要是再有人敬,他就再喝。
我真不知道这货酒量原来这么大,真跟喝水似的,到后来一桌子人全都嗨了,连平时酒量最好的黑眼镜脸都红了。可就闷油瓶自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就奇了怪了,这他娘的哪是个闷油瓶啊?简直就是个酒瓶子,还是个没底的酒瓶子。不过这样一来,“被灌酒”这个原本指向我的矛头,也就不知不觉的偏到他那边了。
 
小花为了给大家助兴,破例放下他九门提督解大当家的身份,重操起旧业唱了几段戏文。我是一句没听懂,不过这货嗓子可是真好,花旦戏腔清冽高亢直上云霄,一板一眼曲正腔圆百转柔肠,说是绕梁三日可真一点也不为过。
唱到尽兴,他还脱下西装外套,去到桌旁款动几缕腰姿,亮了几个身段。
一席亮眼的粉红衬衫把他完美的身材线条衬得就像一只粉色蝴蝶,轻盈曼妙、婀娜多姿,一把杨柳细腰不足盈握。
再加上玲珑剔透的皮肤,精致俊俏的五官,风情万种的眼神,简直就是个人间尤物。
一旁的黑眼镜此刻也没了声音,眼前的小花直把他看得痴痴傻傻、目瞪口呆,眼睛里的桃心都快把墨镜挤暴了。
其实看着看着我也有点傻眼了,不禁想到:老子小时候还真没看走眼,这朵花儿是真美,比个漂亮女人还美上一大截,要是把他娶回家,还真他娘的一点也不冤枉。怪不得过去那些军阀显贵都那么喜欢包养名伶,虽说是个男人,但也真是别有一番滋味。
不过转念再一合计:啧……不对,解大花的柔美仅限于戏台上,这家伙在现实中可是个杀伐狠戾、精明决绝的角色,比凶的还凶、比狠的还狠。“会吃人的海棠花”老子可是无福消受,也就黑瞎子那种皮实抗揍的受虐狂还差不多,所以不能娶小花,坚决不能娶。
一曲唱罢,大家都忍不住的鼓掌喝彩。尤其黑眼镜,一个劲的说好话,什么精彩绝伦啊;妙不可言啊;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之类的,听得我都快不好意思了,浑身直起鸡皮疙瘩。不过,看小花的样子,他倒是蛮受用的,不但没骂瞎子,还时不时的回他个微笑。
我心下琢磨:什么时候有机会,得找他俩人好好聊聊,真瞎子都能看出来这俩货之间苗头不对劲。要是真有那个意思,也用不着掖着藏着的,挑明了在一起不也是好事一桩。
还有秀秀,她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以前一直以为她是爱着小花的,可现在看来她好像对那俩人的打情骂俏早就见怪不怪了,也没有吃醋的意思,这到底什么情况啊?
想着想着,不由自主的又是一杯酒下肚,忽听得耳畔间一阵清冷的声音飘过:“吴邪,少喝点。”闻声看去,只见闷油瓶正在自顾自的往我碗里夹青菜。
“啊?哦……呵呵……小哥我没事。”我笑着端起碗把那些菜全吞了进去。虽然我吃不出味道,但是闷油瓶夹的菜,嚼在嘴里总是感觉格外香甜。
我一边傻笑一边吃菜,他见我吃完,就又夹一些,我再吃完,他就再夹……都是一些清淡不腻的蔬菜,而且他好像看着我吃光他夹的菜就很有满足感似的。我有点懵,这货是不是喝高了?出尘的人撒酒疯的方式也这么脱俗吗?这酒品好得挺别致啊,左一筷子右一筷子的青菜,是把我当猪了还是拿我当兔子喂啊?
胖子见此状捂着嘴贱笑:“呵呵天真,这有人疼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啊,是不?”说完他还一个劲的冲我挑眉毛。
“嘿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哑巴也有开窍的时候啊?小三爷,哑巴可是个当之无愧的人间极品,你上辈子拯救银河系吧?”黑眼镜也在一旁痞笑道: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哪想到小花的脸瞬间就黑了,冲着黑眼镜骂道:“瞎子你少放屁,怎么得了哑巴张的关心就是拯救银河系了?我们小邪就不是极品了?哪点配不上黑面神?”
虽然听得出来小花是在替我说话,可话里话外的意思是不是又他娘的跑偏了?这简直就是个片儿汤话题啊,当着闷油瓶的面都敢这么肆无忌惮的拿这种事情开玩笑,这帮家伙是把胆子落在青铜门里了,还是黑瞎子作死的病传染呐?
我下意识的看了看他们几个人的脖子,出于安全考虑,我没理他们,连忙看向闷油瓶,尴尬的小声打着圆场:“小哥,他们喝多了胡扯,你别介意啊。”
然而闷油瓶则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只看我一眼,淡淡的回了句:“没关系。”
黑眼镜见小花气急连忙解释:“花儿爷,别生气啊,我说错了还不行吗?我的意思是叫我徒弟要学会珍惜嘛。”
“就小邪一个人需要珍惜呀?这些年小邪牺牲这么多都是为了什么你不知道吗?你眼睛瞎,心也瞎了?”小花的脸色明显阴沉下来,见他捏着酒杯的手指都已经有些发抖。
我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了,小花这是怎么了?他是什么人物,九门中最出类拔碎的解大当家,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向来冷静沉着。简单一句玩笑而已,哪至于他乱了分寸?
更何况身为当事人的我跟闷油瓶都没发火,他这是生的哪门子气呀?
 
正文更完,下午抽空会来放番外。
楼楼今天可能会有些忙,有留言的小伙伴们,我可能会晚些再给大家回复,感谢宝贝们的支持和体谅,我爱你们
 
楼楼先忙吧,我会在这里默默等着你回来的
 
没看够
 
没看够加一
 
上番外《第十封信》之第二年
(二)
2007年8月17日 晴
第二年,闷油瓶,猜猜我在哪?你一定猜不到,我就在你身边,呵呵……想不到吧,我在温泉山洞里面。
去年说好要来看你的,小爷我是说到做到。可你怎么还不出来呀?都整整两年了,你不需要出来放放风,买个菜,洗个澡,再理个发什么的吗?
哦,对了,一定是因为有外人在,你蓬头垢面的,不好意思出来见人吧?
小花也真是的,不让他来,他偏要跟来,说是怕我遇到危险。笑话,在你闷油瓶的一亩三分地我能有什么危险?你说对不对?
此时此刻我正坐在当初你掐晕我的那个位置给你写信,小花在我对面生火煮东西。你要是冷了、饿了、无聊了,你就出来,咱一起吃饭,我还帮你带了厚衣服。小花不会笑话你的,我也可以帮你剪剪头发。
我们已经在这里呆了三天了,眼看就要弹尽粮绝,顶多还能再坚持明天一天,你要是再不出来,后天我们就必须要下山去了。
利用这段时间,先和你说个事,来之前我把我整理好的笔记拿给了一个作家,叫他帮我改编成小说,我想把它留给你,因为我怕你出来以后会再次失忆。
其实我的文笔也不差,只是不想自己写,你应该知道我在顾虑什么,对吗?
胖子还是老样子,还在巴乃种地,他现在的状态非常好,不用担心他。
三叔和解连环仍然没有消息,不过告诉你个秘密,我查到一些事,是关于三叔失踪之前的。只是还没有证实,等我拿到确凿的证据,再把详情告诉你吧!
闷油瓶,闷油瓶,其实我很想你,你知道吗?
最近我总是做梦,总能梦到你跟我说你很快就会出来,让我提早来接你,可每次我想抓住你问个清楚的时候,你就又消失不见了,哼……在梦里你也欺负我。
哦对了,跟你点我生意上的事情。我把三叔的堂口接过来重新整顿了一下,很麻烦,很多老狐狸总想找我茬。
每次遇到不顺心的事,我就会想起你,要是你在我身边该有多好,一个眼神就能把他们镇住。
我想你,真的想你,一天也不想多等了,你出来吧,我现在就想带你回家。
我想去开青铜门,鬼玺我都带来了,我不管什么地不地狱之火的,我就想见到你,立刻,马上。
决定了,待会小花一睡着,我就去。
好了,先不说了,我要养精蓄锐,对付那些怪鸟。别担心,我带了足够的枪和子弹。
待会见
吴邪,2007年8月17日 下午16点30分 亲笔
————
长白山底青铜门内,此时那位俊秀的年轻人再度苏醒……
第二次醒来,无意外,活着,没失忆。
感觉有人距离很近,是吴邪,确定。
时间未到,来做什么?
别傻,快走,这里危险,我无法护你。
今年似乎比去年暖,伤口不疼,可左前胸第四根肋骨后一寸的位置会有痛感,那里是心脏。
怕是伤重,该留下标记,防止失忆。
于是,年轻人在身旁的岩壁上写下了第二段血字……
“次年,吴邪咫尺,身暖,心痛,需谨记。
吴邪,望君速离此境,速离,速离,君安吾安,珍重。”
 
有时候,每次刚看时容易把你和大东写的混了,看了一半才能分开,是两个故事。
 
好甜啊
 
300楼啦,我来301盖章
 
小哥一个劲儿的夹菜,那得多盟
 
我擦,居然没了?!
 
(三)
傻子都能出来,小花情绪不对,他心里有事。
怎么刚才还好好的,一下子就这样了?这么高兴的日子千万别出岔头,得问清楚才行。
可这么多人在场,这话该怎么出口?
我暗地里轻轻拉了一下闷油瓶的衣角,几不可闻的对他说:“小哥,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闷油瓶对上我的眼睛,他没说话只是微微点了一下头,不过在他平静无波的眼神里,此刻却好像隐约藏着一种我读不懂的东西,我从没见他有过这样的表情。
脑子有些乱,这到底是怎么了?顺子他娘的给我们喝了什么?
我纳闷,却理不清头绪,离开自己的位置,走到小花身后,手掌稍微用力按了按他的肩膀,同时眼睛朝门外瞟了一下,然后径直走出饭厅。
小花会意,什么也没说,跟着我来到后院,这里僻静,是个说话的好地方。我随手掏出根烟叼在嘴里点上,刚想开口问点什么。
小花竟然一把将我指尖的香烟夺了过去,下一秒那支烟就在他的唇边燃了起来,动作之快叫我根本来不及反应。
“小花……你……”我哑言,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在我印象里小花从来不吸烟。
“小邪,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小花浅啄一口香烟,缓缓吐出一缕薄雾:“你打算怎么办?”
我是第一次见他这个样子,纤纤玉指下拿捏着本不该属于他的嗜好,但动作优雅随性,却无违和之感。
本以为是酒精作祟,他也想放松一下自己,靠着点尼古丁的味道来缓解积压多年的压力。
不过看他眼神里透露出来的坚持与严肃,却让我觉得又不像是那么回事。
“小花,你怎么了?”我不自觉的皱起眉头,因为他现在的样子,让我有些担心。
“别岔开话题,回答我,打算怎么办?”这问题有些奇怪,没头没脑。
“什么怎么办啊?”
“就是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有什么好打算的,安安稳稳过点平凡日子呗。”话一出口,马上就意识到小花要问的肯定不是这个:“小花,你到底想问什么?有话直说就行了,咱哥俩还用得着打哑谜吗?”
小花叹了口气,一手扶额,秀眉轻锁,似乎有些无奈:“吴邪,你是不是一见着他就真变傻了?我话都说到这份上,你还没明白?”
“不是……我该明白什么,你说清楚点行吗?”
“行了行了,我服你了!你想听清楚的是不是?好,我现在就跟你说清楚。我问你打算什么时候摊牌?什么时候跟哑巴张确定关系?以后你想不想跟他在一起?”小花的声音有些提高。
“小花,咱能不开这种玩笑么?”一听这话,我的表情瞬间凝重。
“谁跟你开玩笑了?吴邪,你他娘的还是不是个男人了?这有什么不敢承认的,你到底怕什么?你别告诉我你是怕被人议论,打死我都不信,今时今日还有什么事情是你小佛爷看不透的?”小花有些急了。
“我……”我顿时语塞,全身僵硬,想不到小花竟会用如此严厉的态度说出了这样一番言论,这哪是询问,简直就是劈头盖脸的训斥。
过去我一直以为他们说这样的话是在拿我开玩笑,但现在看起来好像是我会错了意,他们都是认真的,至少小花是这样。
“小花……”
“你听我把话说完。”小花打断我:“过去无论我们说什么,你都躲开这个话题,我明白,当时你以为你还要去守终极,根本就没将来,这些我都能理解。可现在呢?他回来了,你也没事了,你还想躲到什么时候?连王盟那个傻叉都能看出来哑巴张是你执念,你自己还没意识到吗?”
小花根本没想听我解释,看来这事在他眼里当真已经是板上钉钉:“小邪,本来我是想让你多花些时间自己慢慢想清楚的,可刚才瞎子的话点醒了我,有些话我也不得不跟你说。”
“为什么?瞎子只是开个玩笑罢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那人,什么时候正经过?你至于这么较真吗?”
“是句玩笑,但道理没那么简单。小邪我告诉你,你和哑巴张为对方做的牺牲都是你们自愿的,没有谁欠谁,要说珍惜也该是相互的。爱人之间应该互相平等,我不想你一开始就抱着一种崇拜和感激的态度跟他在一起,那样将来付出更多的人会是你,更辛苦的人也会是你,明白吗?”小花长出一口气,继续说道:“可能我的想法有点自私,但毕竟对比起来我更偏向于你,而且在我看来你为哑巴张做的只比他多不比他少。”
“小花,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我的话没有说完,因为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接这个茬。我相信不光是我,即便是再精明的人,突然之间让他直面正对这种问题,也一定会是同样的状态。
 
看着我呆楞的样子,小花浅然一笑,改变一种口吻,稍显落寞的对我说道:“小邪,没什么好‘可是’的,咱们这种人多活一天都是赚的,想做什么就去做,别苦着自己。要知道,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这么幸运,还有机会可以跟自己爱的人在一起,有些时候放下一份执念要比坚持下去更难。”
小花说完这些,便没再言语,掐掉手中的半支香烟,站在我对面,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我。
他的眼中没了往日的狠戾与凌冽,取而代之的是温暖关怀和一种说不出的辛酸黯然。
说实话,他的直接与犀利叫我哑然,我也知道他能如此迫不及待又如此认真的跟我说这些,是没拿我当外人,这都是他的心里话。
可如果要说前面的那些我还能够勉强接受,那为什么最后一句他要用那样的语气说得那样晦涩?
像是有更深一层的含义,又像是另有所指。
我没再细问,因为此时我已经傻了,思维好像短路一样,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我毫无防备,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会来得这么突然。
心里像是开了锅的热水,烧得我从内到外一阵翻腾,我的主观意识在指使我逃避,可是潜意识却又早已认同了小花所说的一切。
小花的意图很明显,我不表态,他就不会善罢甘休。可这种事情哪是一时之间就能说出个所以然来的?退一万步讲,就当先前我所有的顾虑都不计算在内,那最起码也得知道闷油瓶的心意吧,这他娘的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事。
僵持了好一阵,我实在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再纠缠下去,于是拿出看家本,巧妙转移话题:“我和小哥……急不得,他性格不像瞎子,有些事情还得慢慢来。对了,你跟瞎子怎么样了?他那人可比小哥容易沟通。”
我这话说得有些技巧,表面看我没逃避,既没承认也没否认,但实际上却躲过了矛头。
宗旨没变,同样是两个男人之间的感情问题,只是我把话题引向了对方心里最在意的那个重点。
此言一出,小花的脸色瞬时变得有些难看,他眉头皱得很深,眼睛也眯了起来。
我正沾沾自喜着自己的灵活机智,可没想到他却“冷哼”了一声,随后不再理我,径自转身离开。
我像个傻叉一样呆呆的望着他潇洒的背影,几秒钟之后,闻听空气中飘来一句语重心长的话语:“吴邪,少跟我来这套,你这招对爷没用,作为发小,再提醒你一句,你不是自作多情……”
 
过会上菜,小番外!
 
番外篇《第十封信》之第三年
——
(三)
2008年8月17日 雨
闷油瓶,闷油瓶,闷油瓶。
第三年,整整三年了,老子眼巴巴的等了你三年,1095天。这要是往墙上画道道,都能涂满一面墙了!
知道老子这三年是怎么过来的吗?
天天想你,日日盼你,这些年赞的钱全捐给楼外楼了,你坐过的那张桌子都快被老子磨穿了!
还有你碰过的那些拓本,翻过的那些古籍,老子就差天天烧香上供给它们磕头了!
可是你呢?你现在到底是生是死、是人是鬼、是血尸还是粽子?
不管什么都好,你就不能跟老子支应一声吗?
好歹你也写几个字,到山下随便找个人送来,只要让我知道你还活着也行啊!
十年那么久,监狱还有放风的时候呢,难道你就离开那一小会儿都不成吗?
就算你死了,也总该给老子拖个梦吧?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就是不肯见我?为什么你就是不肯出来?我就那么让你讨厌,那么招你烦吗?门里面到底有什么秘密?它就那么吸引你啊?
我明白了,你一定是在生我的气,去年说好要进去找你,我没做到,食言了。
你相信我,那不是我的错,是小花,是小花死活都要拦着我的,我刚想自己偷偷溜走,他就把我给打晕了。
我是不是很笨?人人都能弄晕我,妈的!
后来我醒过来的时候,人就已经到了山下了。
我打不过他,根本逃不出他手掌心,他不经我允许硬是把我绑回了杭州,还让王盟整天看着我。
他们都说我疯了,说我魔怔了,可我心里清楚得很,我没有,这一点你也一定是知道的,对不对?
这世上最懂我的人,除了胖子,只有你,虽然你总是一声不吭的像块石头,可我知道,你心里比谁都清楚,你说,我说的对吗?
记得之前跟你说过,我查到一些三叔失踪前的事,和你也有关系,可是不巧,线索断了。
为什么只要这事情一跟你扯上关系,结果就会变成这样啊?你给我解释清楚,你到底都瞒了我些什么?
闷油瓶,呃不,张起灵,你快给老子出来!出来…………
小哥,对不起,对不起,别生气了,我不冲你吼,不冲你吼。
对了你知道吗,我把你的黑金古刀找回来了,在蛇沼里找到的,开心吧?
我费了好大力气才把它带出来,你也知道你那把刀有多重,累死我了。
不过你不用担心,我没出什么事,只是受了一点小伤而已,没事的,真的。
你快出来,我把刀还给你,每次看见那把刀,就好像看见你一样!
小哥,我想你,怎么办?回来吧,求你,求你…………
吴邪 2008年8月17日 晚23点48分 亲笔
 
巍巍长白,血染黄昏。良人独守,地狱之门。
那一日,少年再度醒来,他不再去想自己身在何处,不再去想流出多少血液,不再去想自已是否还活着……
因为,他忘了,全部。
甚至,他连自己到底会不会去“想”,都忘了。
他稍稍起身,靠坐在祭坛旁,面容憔悴如纸白,神情淡然若清水。
他望着眼前的陨铜,看着祭坛上的斑斑血迹,安静,沉默。
他将自己融化在死寂的黑暗中,将身体交托在彻骨的寒流里。
慢慢的,脑海中浮现出许多零星的碎片——家族使命、历史责任、上古流传的秘密,和一个需要他去守护的终极……
许久,他下意识按了按自己的肩膀,为何会有这个动作,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或许,他只是在尝试,试试看是否可以摸得到,在自己略显单薄的肩上,到底还压着多少需要他一力背负的重 担。
然而这时,却不知为何,少年的眼前竟突然出现了一缕阳光,阳光下是另一位年轻男子的身影。
那人清秀俊雅、温润如玉;丝柔的秀发泛着淡栗色的光;
眸色清澈透明,目中尽是单纯;
笑容温暖灿烂,满面天真无邪……
少年“啧”了一声,默默念着:“天真无邪,天真,无邪,无邪……无邪,吴邪,对,不是无邪,是吴邪。”
意外的,少年心中荡起一丝异样的涟漪,他仿佛意识到自己好像是在等待什么,又觉得自己似乎该去寻找什么……
岩壁上的血字唤醒了他的记忆,他从未发现过,原来自己血液的颜色竟可以如此艳丽。不知不觉,嘴角上弯。
“天真吴邪,和风暖晴天。
勿念起灵,君珍重万千。”
第三行血字,少年人欣然正书——
 

 
有一种味道温暖如春,像阳光,像雨露,像沙滩。
 
来了
 
小花要被他气死了
 
顶顶
 
辛苦了,小花操碎了心啊
 
(四)
经验告诉我:好奇心蛋用没有,该知道的早晚会知道,不该知道的也强求不来。
和小花的谈话内容……爱怎样就怎样吧,走一步算一步。
还有那几句门头没脑的暗喻,也不要去想,没准是他喝高了词不达意,也说不定。
呆愣半晌,我转身回头,想要离开。
可在下一秒,我“啊……”的一声惊叫脱口,又停住了脚步。
闷油瓶一声不响的站在我身后,冷不丁看见他,吓得我直抚胸口。
人吓人吓死人,这家伙静悄悄的站在我身后,一点响动都没有,幸亏心脏没毛病,否则非吓死宝宝不可……
他静静的看着我,没表情,没声音。不知道他站了多久,也不知道小花的那些话,他听去了多少。
我惊魂未定,又很尴尬:“小……小哥,你怎么……出来了?”
我原地未动,闷油瓶走到我身边:“你对他说过什么。”
“啊?”
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所有人都莫名其妙的?为什么要问我对小花说过什么?就算是问,也应该是问小花跟我说过什么呀?
“小哥,我没明白你意思。”我满脸疑惑。
闷油瓶的眼中闪过一种求真,又类似于失落的神情。
我也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总之很不寻常。
“雪山上,不想我知道的话。”他补充道: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在回忆,同时也在迷茫。
雪山上?我说过的话?还不想让他知道?什么玩意啊?闷哥,咱说清楚点行吗?我智商再高,也不是这么用的啊!
“你小时候。”闷油瓶再一次提醒我。
小时候?我对小花说的话?还在雪山上提及过?
我去……不会是那事吧!?
这不对呀,闷油瓶当时不是在陡坡上潇潇然的耍酷感伤吗?怎么我们的对话,他一字不漏的全听耳朵里去了?
“这……小哥……不是……”我被他弄得哭笑不得,小时候的话,他怎么还当真了?
“什么。”这家伙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
“小哥,小时候的话不作数的。”我解释道:“那时候我以为解大花是女孩,就逗逗他,说长大了要娶他。那时候谁知道他跟我一样,也是个大老爷们啊!”
“是女的,你就娶。”他继而又问:
“不是的小哥,我要说的重点不在于他是男是女,而是那句话。那完全就是儿时的一句戏言罢了,童言无忌,不能算数的,你明白吗?”
我的语气有些急,但不是针对闷油瓶,而是我急于想要澄清自己。
闷油瓶没再说什么,拉起我的手腕,往饭厅走去。
路上,我一直在考虑两个问题:他问这个干什么?我又为什么会迫不及待的想解释?而他在中途,又淡淡的对我说了两个字:“明白。”
再次回到饭厅,小花就跟没事人一样,瞧都没瞧我一眼,照样跟大家伙吃吃喝喝谈笑风生,我由衷暗叹:这情商一般人比不了,真他娘的会装。
黑眼镜一直盯着我怪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我看不见他墨镜后的眼神,更懒得去搭理他,只感觉他好像个鬼。
和闷油瓶双双坐下,他一如既往的安静,可我却像怀揣了25只兔子一样,百爪挠心。
表面上假装镇定自若,心里却怎么也平静不了,不自知的一口接一口往肚子里灌白酒。
也许是这酒太烈,也许是我长期不沾酒,没多大会儿工夫,就感觉自己好像喝大了,脑袋发沉眼发飘,小花和闷油瓶说的那些话,一句也不顾上合计了。
黑眼镜还是一个劲嬉皮笑脸的劝我酒,胖子他们也都跟着起哄架秧子,挨个凑过来敬我,理由还都他娘的挺充分。
不过残存的理智告诉我,实在不能再喝了,再喝非挂了不可。
就在我还没来得及一一搪塞的时候,身边的闷油瓶却突然一反常态,他站起身来从容淡定的对众人说了句:“还有多少,我替他喝。”
然后,就见他左一杯右一杯,把那些原本是要灌给我的酒,全部倒进了他自己的肚子。
酒精的后坐力开始在我身体里蔓延,我晕晕乎乎的趴倒在桌上,眯缝着眼睛看着闷油瓶,究竟他替我挡了多少酒,已经记不清了。
 
直到最后,隐约中只记得闷油瓶紧紧的搂住了我的腰,扶着我往外走。
我也没力气应声,就半有意半无意的顺势把自己挂在他身上,任由他拖着。
喝过酒的人都知道,酒桌上逞能的时候喝多少都觉得自己没事,可一到了外面被风一吹,就他娘的傻叉了。
不过这个时候,由于室外的空气对流冲进大脑,人的神智会有那么一小段时间的清醒。
我感觉闷油瓶停下了脚步,他一只手搂着我,另一只手帮我整理衣服。
而我自己像是踩在了一团棉花上,脚下没跟左摇右晃。
我努力着睁开眼睛,发现我们站在院子当中,我的双手环在他脖子上,脑袋紧贴着他的脸。
我醉眼迷蒙的看着他那张俊脸,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抽了哪门子邪风。
舌头都硬了,打着酒嗝还没忘胡扯:“小哥,你心真狠……嗝……心……说把我扔下就扔下……十年……眼睛都不眨……嗝……我想死你了……我快累死了……”
我不知道闷油瓶听到这番话时是怎样一种心情,也没去管他,继续胡咧咧:“嗝……现在后悔了吧?我知道你也想我,嘿嘿……不然抱我这么紧干嘛?想吃老子豆腐啊?……嗝……想了你就说,只要是你张起灵开口,我吴邪绝没二话……嘿嘿……你长的可真好看……”说着,我还鬼使神差的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然后……然后……再然后……再他娘的就没有然后了,老子不省人事啦!不省人事啦!
可就在昏迷前的某一瞬间,我似乎隐约听到耳边传来了这样一句话:“吴邪,负你十年,还你一生。”
之后发生了什么,我就一概不知,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时间已经是深夜。
我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被子,和衣而卧,房间里开着灯,挡着窗帘,周围静悄悄的。
头疼得像要炸开,嗓子眼干得直冒火,眼前的一切都在转,包括身边的闷油瓶。
顺子你个死骗子,谁他娘说这酒不上头的?老子跟你没完!
“吴邪。”他在叫我。
“小……”我刚想说话,一张嘴就感觉胃都要翻到嗓子眼了。
此刻我的身体虽然难受,但意识已经恢复,“不好,要吐!”这个几乎是零误差的判断霎时间贯穿了整个脑海。
不由分说,我凭着一股强大到变态的忍耐力,猛的翻身跃起,一个健步冲进厕所。
脚还没等站稳“哇……”的一声,抱着马桶就吐开了。
“吴邪,怎么样。”闷油瓶站在我身后,帮我拍打着后背。
“小……哇……哇……”我实在是没工夫搭理他,一个劲的吐。
直到感觉胆都快被吐出来了才肯罢休,浑身脱力头晕目眩,一屁股坐到马桶边上再也不想起来。
“给。”闷油瓶蹲在我身边,把一个杯子递给我,好像是在示意叫我漱口。
我现在真的是脑袋发沉眼发花,想说话又开不了口。
没办法只能点点头,接过杯子漱漱口,按了按太阳穴,然后就又耷拉着脑袋不动了。
太他娘的丢人了,虽然全身肌肉颤抖得不听使唤,但在心里我已经把自己骂上了一万遍:吴邪,你他娘的还有没有点出息?上辈子没喝过酒啊?之前那些警惕性都特么喂狗了?幸亏是没事,万一要是蹦出几个敌人来,就你这个熊样还不得把小哥活活拖累死啊?
闷油瓶勾着我的肩膀,把我的头略微向他靠了靠,又让我缓了好一阵,才轻声说了句:“洗澡。”
我也知道自己身上被吐得很脏,但就是身体不听使唤,一睁开眼睛哪哪都转,实在是动弹不了。
我摆了摆手,表示自己现在真的没那个力气。
“别动,我帮你。”只听闷油瓶淡淡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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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7-03 18:44:51  更:2021-07-03 23:33: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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