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 《执手相伴无忧》接十年正文原著向瓶邪略黑花 HE[第112页]

（三）
我几乎是在一次又一次反复吞咽着喉咙里翻出的滚滚咸腥同时，逼迫自己将张海客那一番简明扼要，但却刮骨熬心般的言辞听下去的。
如果我还是从前的我，如果没有上一次在飞机上被张海客提前打过一支预防针。
那么我想此时此刻，我不是口吐鲜血痛哭到力竭休克，就是踉跄着冲出房门，薅过闷油瓶的衣领，歇斯底里的冲他“兴师问罪”。
然而现在的我并没有，尽管从张海客嘴里吐出来的每一个字，包括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跟眼神；每一次似是犹豫彷徨的停顿，都像是一颗颗被烈火灼红的铁钉，一根接着一根，陆续穿透我的耳鼓，横贯我的大脑，最后再彻彻底底楔进我心窝里的每一寸角落。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紧咬的牙关硌烂了嘴唇，冰冷的指尖陷进了掌心的皮肉。
我只知道，房间温暖舒适，我却通体凉得像个死人。
身上的旧患明明已经痊愈，可是眼下，我的每一根神经却都在极力忍耐和承受着，如千刀万剐但又不足致死般的痛苦与煎熬。
什么叫疼？骨断筋折还是皮开肉绽？引火烧身还是万箭穿心？
恐怕都不是。
我想，疼到不知哪里在疼；疼到不知什么是疼；疼到不知该怎样去疼……
甚至可以疼到前一秒刚迈进森罗地府，后一秒便又被记忆中那一丝莫须有的天真笑颜硬生生扯回人世，并且还能心甘情愿继续咬牙忍耐的那种疼，才可被称之为真真正正的疼痛吧。
一年之内，连下凶斗12座，骨骼断裂上百次，内脏损伤7次，为保性命坠崖3次，失忆两次，失血性休克无数，皮外伤无数……
他是个人，他只是个身手好一些、寿命长一些、血液特殊一些的人。
他也是由父精母血孕育出的血肉之躯；
他也是个值得被娇惯宠爱的大男孩；（如果他父母还健在的话，如果他的家族成员不想利用他的话。）
他也是个值得被万千少男少女追捧爱慕的英俊少年。（如果他可以跟正常人一样，成长生活在一个充满阳光雨露的世界里的话。）
难怪，接他回家那天，明明我是背靠在青铜门上的，可却在没查觉到丝毫响动的情况下，他便出现在我的面前。
难怪，十年前那套被他换下又折好的衣物明明当时是穿在我身上的，可他却依然装容得体、干净整洁得不带一丁点洞穴灰尘和阴兵铁甲上的腐败锈迹。
可笑当时脑缺的我，竟然忘记多问一嘴，们没动，你是怎么出来的？
十年前，你应该是穿着阴兵盔甲进门的，而如今你从头到脚一身新，尤其那双2014年才被设计生产的军工皮靴，是哪来的？
十年，你是怎么做到孑然一身的？
难道青铜门里不光有终极陨玉，还有洗浴中心、美发沙龙、服装加工厂和百货商店不成吗？
难道那里面的服装厂还专门生产你爱穿的那种连帽衫、军装裤、黑皮靴？
呵呵……听完张海客的话，我越来越觉得自己不愧为老九门的不孝子孙。
谁能告诉我齐老八的坟在哪？
因为继霍仙姑、陈皮阿四和我爷爷吴老狗之后，老子此刻还特么想把齐老八挖坟掘墓、挫骨扬灰！
什么叫我吴邪命犯太极？什么叫我吴邪冲撞煞阴星？什么他‖妈‖的又叫我吴邪这种倒霉催的命格其实能改？
还有，哪本玄书上写过，如果按12星宿的方位次序，一年内连破12座凶斗，再把老子生辰八字用童子血写在黄符纸上，压到12具活尸身下，以凶镇凶、以邪克邪，就能改了老子这狗‖逼‖命数，就能转了老子那开棺必起尸的衰运？
张起灵，老子问你，一个臭算命的无稽之谈你也信？
老子再问你，你不是总失忆吗？那齐老八30多年前跟你说的这些鬼话你怎么还记得啊？
老子开棺起尸怎么了？
老子踩哪哪塌怎么了？
老子碰哪哪是机关又怎么了？
谁告诉你老子日后还想倒斗的？谁告诉你老子日后还需要开棺的？
怕我死，你特么就寸步不离守着我呀！
闷油瓶，你丫的有病，弱智，***，变态，自虐狂！！
第九年终极力量就已经消失，你不回来找我，自己满世界的跑去找凶斗。
不是最凶、最险的还不和你胃口；见你流血就下跪的也不合格；诈尸之后能被你轻而易举弄死的更不符合条件。
你把粽子当宠物吗？
它们必须欢蹦乱跳着被你打到，然后老老实实再重新躺回棺材，还要乖乖听你的话，毫无怨言的帮你去压老子的生辰八字。
闷油瓶，你拿你自己当钟馗，还是茅山仙道啊？
连你的血都不怕的僵尸是个什么玩意？那种东西呆的地方会有多危险？
你不能砍不能杀，只能近身肉搏把它们制服，再原封不动按进棺材，封严棺椁。
这样下来你到底要受多重的伤？受多少处伤？多少回伤？
你身上到底要流多少升血？你到底该还想不想要你那条命了！？
“他为什么这么做？”一个半小时后，我终于能够开口讲话，问张海客提出了第一个问题。
“怕你遇难。”
“你少特么废话！”我还是没能忍住爆发，一瞬间心脏狂跳、呼吸沉重、全身栗抖；眼里布满红丝、额上青筋暴跳；肌肉紧绷、血管凸显；死命攥紧拳头、骨节惨白；手心被指甲刺破，滴滴瘆血。
未完待续

我发疯一样，焦躁而又愤怒的冲张海客大吼：“老子是特么问你，他去之前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回来见我？他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问我的意见？为什不打听清楚我以后还想不想下斗？而且他是傻了吗？连这种狗屁不通的事也信？”
“吴邪，你别太过分行吗？”张海客冷冷的看着我，拧紧眉心，压着怒火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冲我说道：“是我自己不慎，把话说漏。又介于你的身份，觉得这件事不应该再瞒你，因为早晚你会知道，所以我才实话实说。否则，即便你杀了我，也休想从我嘴里得到半个字。”
“我说了，少废话，回答我的问题。”我没做任何动作，就那么阴霾的笑着，死死盯着张海客的眼睛。
“明知故问是吧？”
“对。”
其实在我心里，真的隐约已经有了答案。
但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张海客会道出更多我所窥探不清的事实和真相。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我们俩冷眼对视，彼此沉默不发一言，直到张海客接到一通秀秀打给他的电话。
电话那头说了什么我听不清楚，只听张海客回了几声“嗯，好。”后又故作淡定的说了一句：“我这里还有点事，马上就好。”
他挂上电话，我还在凝视着他，根本没考虑过要放他走。
半晌，张海客扶额，无奈苦笑：“呵……吴邪，输给你，我认了。”
“说。”
“呵……”张海客哼笑一声，没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反问出了许多我所应该知道的答案：“九年前，族长知道你也爱他吗？他知道你能接受两个男人之间发展成那种关系吗？他知道你喜欢他靠近你吗？他知道你身边没有女人，一直在等他吗？他知道你会为他做出那么大的牺牲，为他做出那么多丧心病狂的事吗？”
“他不知道，可你知道，你为什么不告诉他？即便他不相信你，也可以亲自来问我。”
“呵呵……”张海客再一次摇头苦笑：“你知道吗？他直到把自己伤到没有办法再去下最后一个凶斗的时候才来找的我。”
“还有……”张海客缓了缓，接着说：“他坚持要等到你去赴约才肯见你，是因为他之前不敢去猜你有没有把他忘了，不敢去想你会不会去接他。而且，他也不知道你有没有改掉你那个好奇的臭毛病，以后会不会还去倒斗解谜团。如果你还和以前一样，如果你忘了那个约，如果你不能接受他……那么他能做的，就只有暗中为你铺路，躲在你身后护你平安。”
张海客有些激动，不给我任何插嘴的机会，继续说着：“吴邪，别去纠结那件事荒不荒唐，你遇到过的荒谬但却恰恰又是真实的事情还少吗？而且，我再告诉你一件事，你别激动也不需要自责。”
“什么？”
“当我见到族长，知道他在做什么的时候，其实我是违背了他的意愿，私自去找过你的。”
“不可能，我没见过你。”
“别那么肯定，我的确去找过你，只是易了容，没有现身罢了。”
“张海客，你什么意思？”
“我不想族长再去做傻事，而且我也亲眼见过你是怎么为他的，所以那时候我就想把真相告诉你，让你们提前见面。然而，一场误会，却阻止了我。”
“什么误会？”
“当时，你在相亲，并且彬彬有礼，让我误以为你对那女的有意思。”
“我艹！！！！”
我真不知道现在是该揍我自己，还是该去揍张海客，丫的脑洞怎么比我还大？
我点了颗烟，稍事缓解一下情绪，思考片刻，随后问他：“所以，你一边瞒我，不告诉我他已经出来了。另一边瞒他，不跟他说我去相亲。然后，你听话的去帮他倒最后一个斗。然后，你在斗里受伤毁容。然后，你回香港整容，治疗期间你干脆就把这张脸彻底变成了你自己的，还弄成我20出头模样。然后，你接到他通知，从香港带来了你们张家全族欠他100多年的俸钱，来了北京。再然后，你们俩就合演了一出久别重逢、君臣和睦一家亲的戏码给我看，是吗？”
这回换我不给张海客插嘴的余地：“其实你见族长，根本不用下跪，你就是在混淆我的视线，想把我闹懵。进而故意装出一副唯唯诺诺不敢多说一句话的样子，好让我没办法看出破绽也没理由向你打听更多，对吗？”
张海客没再说话，轻轻叹了口气，表示默认。
不过，等我渐渐冷静下来再看看张海客的那张脸，心里竟开始有些隐隐的愧疚：“张海客，刚才我的态度，对不起。你为我倒斗受重伤，谢谢。”
“呵呵……”张海客饶有深意的笑笑，对我说道：“你别客气，说句实话，我去的那个斗的确凶得令人发指。但我决意要去，却并不全然是因为你。”
“嗯？”
“三个原因。”张海客的语气此刻也变得平静：“第一，我欠你，该还。第二，族长重伤昏迷的第三天，我只在他床边说了七个字他便有苏醒迹象：‘吴邪一直在等你’。可见，你对他多重要，当时我就被感动到了。可更见鬼的是，那么重的伤，半个月不到，当我倒完那个斗，回来向他复命的时候，他竟然恢复如初，精神奕奕的准备前往长白山去赴你的约。”
未完待续

“我……我只要等他，就能换回他的命吗？……闷油瓶，你的命什么时候这么不值钱了？你……你怎么傻成这样？……可恶……可恨……”我不由喃喃自语，鼻子发酸、眼睛发烫，勉强撑着不让自己落泪，暗哑着嗓音对张海客说道:“那第三个原因呢？”
张海客顿了顿：“第三，是他对我说过的两句话。”
“哪两句？”
“当初，我也问过他为什么？他说：‘吴邪的命，可以由我，不可由天’。后来我又问他，如果吴邪对你的感情不是爱情，怎么办？”
“他怎么说？”
“君若有心，地老天荒。君若无意，护你安康。”
今天更完，明天继续

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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