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 《执手相伴无忧》接十年正文原著向瓶邪略黑花 HE[第109页]

（十）
有志者事竟成，小花不但有志，更有与生俱来的天资，自强不息的精神，和一惯舍我其谁的霸气。
——
“大王把妾身恋，
难舍难分泪涟涟。
走向前抽出了青锋剑，
顷刻一命染黄泉。”
——
西皮慢板，虞姬乌江水畔，自刎殉情。
一曲唱罢，垫场两出武戏《三岔口》，《英雄义》。
讲真的，我是个俗人，“赏心”的同时，也要求“悦目”。
就好比让我去看胖子跳芭蕾，即便他跳的再完美，肢体动作再协调，表演得再精彩到位，那么，我也照样会吐。
况且我也不是戏迷，所以除了小花，别人演的戏，一点看不进去。
尤其《三岔口》，从头到尾就只见俩大老爷们，一人拿把片刀，呜呜轩轩比划半天，一句台词没有，还他娘的谁也碰不着谁。
要我说，倒不如让哑巴和瞎子这俩“残障人士”上去，真刀真枪的对着干一仗，那才称得上过瘾。
张海客跟秀秀坐在隔壁桌，自顾自的窃窃私语。
刚才还挺精神的闷油瓶，这会估计也没了兴致，迷迷糊糊的打起瞌睡。
就数黑眼镜看得起劲，悠哉悠哉的喝着茶水，大咧咧的晃悠凳腿，时而认真欣赏，时而鼓掌叫好。
我实在觉得无聊，便没话找话，主动跟他聊起天来:“瞎子，小花下场了，你怎么不去看他啊？”
“哈哈……花儿爷忙着呢！”
“忙什么啊？”
“待会《西厢记》，他唱崔莺莺，正跟那小红娘对词呢。”
“哦。”
我五脊六兽，又忍了一小会，很庆幸脑子里突然飘出个话题来。
给瞎子递了颗烟过去，问他道:“哎？小花不是唱湖南花鼓吗？刚才哪出，怎么是京剧呀？”
“呦呵！还行啊，听出来了？”
“老子不傻。”我把烟点着，深吸一口，吐出个烟圈:“曲种再分不出来，就可以去死了。”
“嘿嘿……”黑眼镜看着我，像是一脸鄙视的笑:“你恐怕只能听得出种类吧？”
“你能不废话吗？”
“呵呵……”瞎子吸了口烟，做出一个特别幼稚的攀比行为，一口吐出来俩烟圈:“没听花儿爷说过吗？戏唱好了，很难改行。若唱精了，那天下的戏，就只有一出。”
“听过，就是一时没想起来。”我也狠狠吸一口烟，更幼稚的配合他，一口吐出了三个烟圈:“你那意思，小花唱精了？”
“呵呵……”黑眼镜抓过一把花生豆，一次并排抛出10几个，然后仰起头张开嘴，再一个不落的挨个接住，一边嚼一边说:“精算什么？他要不是解家当家，这些年一直掖着藏着怕把自己唱红了。就凭我媳妇那股子心气儿，名角儿都不在话下，准得是个戏疯子。”
说完，瞎子用下巴点了点那盘花生豆，意思像在对我说:“牛.逼再比啊，有本事你也来一把。”
我摇摇头，把花生往他面前推了推。
然后灿烂又轻视的淡淡一笑，心说:这算什么？小爷我有更好玩的。
我无视黑眼镜的满脸惊讶与嫌弃，兀自解开裤腰带，伸手从裤裆里掏出一条凉丝丝、软踏踏的小伙伴。
瞎子下意识将身子稍稍往后一撤:“卧.槽，真特么变态。”
一尺来长的灰色小草蛇，乖巧驯服的被我搭在肩膀，时而昂头吐吐信子，时而窸窸窣窣，蠕动着身子绕上我的脖子，试图贴近我的皮肤来取暖。
这是刚才我在花坛里捡到的，没毒，年头也不多，对我和闷油瓶没有攻击性，相反还很亲昵、很信赖的样子。
一般的蛇，成年之后是需要单独行动的。
而这小家伙貌似刚刚独立不久，估计是黑眼镜在这里破土动工瞎折腾的时候，把人家预备冬眠的洞穴给破坏了，不得已它才又要出来，重新寻找容身之所。
我见到它时，它可能是被吓到了，正盘缩成一团，躲在一堆杂草之中。
我对蛇天生敏感，总能第一时间发现它们。
而且除了那种黑毛子之类携带费洛蒙信息和有剧毒的蛇，我身上的某种独特气息对于这类寻常而又无害的小朋友来说，似乎也存在一定的亲和力。
我捡起它的时候，闷油瓶就在边上看着，他没表态也没反对。
于是我爱心泛滥，有些心疼这小家伙，怕它冻死，又怕它被某个爱吃蛇羹的搭戏演员抓回家炖了。所以，在闷油瓶默许的前提下，我把它塞进了裤裆。
说句题外话，不是我怕媳妇，是因为我裤裆里原本那东西，现在不仅仅属于我一个人而已。
我真不是怕媳妇，真不是！
“卧槽，徒弟，你不会是想叫为师帮它抓老鼠去吧？”
“你可以去掏耗子洞。”我拿起桌上一块蛋黄酥，碾碎了拖在手心喂它:“不过你最好处理干净了再拿过来。”
“嘿嘿……还是吃素比较好，有益身体健康。”
黑眼镜自知自己的裤裆里掏不出什么惊世骇俗的玩意，所以也就不再继续那种无聊到肾疼的幼稚行为。
他终于可以像个正常人一样，正常的抽烟，正常的吃花生，正常的喝茶水了。
“哎，你刚才说小花什么？”我也不再拿他打趣，言归正传的问道:“戏疯子？”
“是啊！”
“不可能，小花虽然爱唱戏，但我了解他，他做事有尺度、懂分寸，再喜欢的东西，也不可能让自己陷到如痴如狂的地步。”
“是你了解他，还是我了解他？”瞎子的语气变得有些深沉:“你说的只代表其他情况，但戏对花儿爷来讲，却是个例外。”
未完待续

有那么几秒，我怀疑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
本来嘛，我跟小花关系再近，也仅限于发小和知己，当然不如枕边人对他了解得深刻透彻。
我想解释一下，但又生生把话咽了回去，因为不想去做那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事。
而瞎子也不是一个小气的人，毕竟我和小花之间的误会，从头到尾，他看得比谁都清楚。
“你有没有留意过花儿爷的手？”瞎子突然问了我一个不知所谓的问题。
“没太注意过，这跟刚才咱们讨论的问题有必然联系吗？”
“当然。”瞎子喝了口茶，润润喉咙，看样子是准备长篇大论了:“手型漂亮是天生的，可皮肤细不细滑就是人为的了。花儿倒了多少年的斗不用我说，可他的手到现在还嫩得跟个16、7岁小姑娘似的，这意味什么？”
“他臭美。”一个脑抽的答案脱口而出。
“嘿嘿……徒儿，你信不信我把你刚认回来那亲兄弟一脚踩冒泡？”
“得，算我口无遮拦了可以吧？赶紧说正经的吧你！”
“身为男旦，身材样貌固然重要，但那些都可以掩饰，只要别太壮或太胖，脸型别太方或太圆，穿上戏服化上妆，观众基本分不清男女。”也不知瞎子是在卖弄，还是只要话题有关于小花，他就会表现出难得一见的正言厉色:“但是手不同，唱戏时一双手全程都要暴露在外边，后排观众看不清，可坐前排的，万一哪个眼尖发现戏子的手又粗又糙，那是很容易穿帮和跳戏的。”
“所以你是想说小花对戏曲相当重视，连一些微乎其微的细节，都要求尽善尽美？”
“不止，要知道土夫子的手上没棺材茧是不可能的，更何况花儿爷还是个舞刀弄棒的主，可你看他的手，一碰一汪水，别说茧子，连个倒刺儿都没有。”
瞎子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要是再听不懂，我真就可以去死了。
想让手上不留茧，办法只有一个，就是刚被磨出水泡的时候就挑破，然后等上边那层死皮干了再撕下去。
想想都觉得疼，一次两次还可以，但小花常年练功，这种疼，想必他几乎每天都要经历一回吧？
我不赞同小花这样的做法，认为他是在自残，况且也觉得没那个必要，他又不是专职唱戏，充其量掩饰身份而已，至于的吗？
可瞎子却说，正是因为如此，完全没有必要的事，他却还要认真而持续的去做，这才代表着小花对戏曲的热爱跟执着，根本不像他表面上所体现出来的那样无所谓唱与不唱。
明知自己没机会，还要不惜一切代价的去期望和等待，这实在不像我所认知的解雨臣。
为了不让自己的手因为自残而导致感染发炎，留下后患。
小花几乎每天都要用药水浸泡一个多小时，然后再用牛奶泡足一个小时，等等等等……诸如此类的行为从未间断，而且被他一做就是20几年。
爱之深，情才切。
瞎子果然用情极深，一处谁也没有留意到的细节，竟都被他追根溯源，得出如此一番骇人的结论。
这也许就叫关心则乱吧？
我为闷油瓶，可以变成微表情专家；闷油瓶为我，可以把自己拉下神龛；瞎子为小花，可以成为专业票友；小花为瞎子，也可以再三抛弃那些向来秉持的底线跟原则。
说到底一句话: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只要有心，什么问题都不是问题。
思及此，我不由得暗道:奶奶的，全员一副德行，都特么是疯子。
搞不明白，作为盗墓天团中的一员，资深专业土夫子，咱还能不能愉快的倒斗了？还能不能本本分分做一个合格又敬业的摸金校尉了？
精神头都用到儿女情长上边，还能不能长点心，能不能务点实了？
后来，黑眼镜还告诉我，其实若干年前，小花就曾给他演过一次《霸王别姬》。
那还是在他们俩刚刚熟落，彼此间均以普通合作者身份自居的时候。
理由很简单，瞎子喜欢听戏，小花正好会唱。
所以顺理成章，也就成全了一场只有一位演员和一位观众的精彩演出。
拿着手机、西装革履的虞姬，与VCD里盛装亮相的项羽，来了一段隔空对唱。
没有现场伴奏，没有讲究的排场。
解府后院的葡萄架下，一张石桌两把石椅。
中秋佳节，两个形单影只的人中龙凤，两个又各怀心事的摸金校尉。
就合着一轮皎洁而又凄冷的圆月，一盘馅料考究但却让人食不知味的精美月饼。
解雨臣专心致志的唱着，黑眼镜全神贯注的听着。
举家团聚的喜庆日子，整幢解府大院，除了这两个有房没家的漂亮男人，就只剩下那条失足落在瞎子肩头，无助又无辜的小毛毛虫会喘气了。
或许那时的场景才更适合《霸王别姬》的意头，因为一旦落幕，戏子与看客就要各奔东西，各自去做各自该做的事。
然而奇妙的是，两个人就那么默契，谁也没有多嘴问谁一句:“明天去哪？去干什么？危不危险？何时回来？”
黑眼镜说，他到现在都还弄不清楚，到底小花是在唱到第几句的时候，那一整出戏，并且连同唱戏的那个人，竟不知不觉的一点一点钻进他的心窝里去。
他只知道，从那一秒钟开始，在他余下的生命里，恐怕也就只听得入耳眼前这一位戏子所唱出来的戏了。
未完待续

一对一的演出，并不影响小花的投入。
当时他顺手拿起一把折扇代替青锋宝剑，就那样不管不顾的在一个他根本不甚了解，只知懂戏的神秘人面前翩翩走开了台步。
最后甚至拔“剑”自刎，又重重栽倒，毫不防备的紧闭双眼，与时空那端的西楚霸王双双“殉情”在了瞎子面前。
而在那之前，瞎子也从未如此细致的打量过小花的那双手。
过去，要么见他舞刀弄棒打打杀杀，要么见他置身迭险，闪展腾挪于或凶斗陷阱或绝崖峭壁之间，却从未见过他用这双手擎扇起舞。
细看之下这才发现，那双手竟如此之美，玲珑纤细粉嫩剔透。
十根手指润滑白皙，如刚被露珠拂过的青葱，软到让人心疼，娇到不敢染指。
而且当他看见小花无实物的走着过场，纤纤玉手持着香扇的时候，那双凌冽的眼睛竟透出了最单纯的喜悦，嘴角边也挂上一抹真正发自内心的笑。
不知为什么，黑眼镜生平第一次感觉自己开始贪生怕死起来。
他从未如此迫切的希望能够尽快找到一种可以将自己身体医好的办法。
哪怕不能痊愈，起码也要多撑几年，必须要让自己活得比这戏子久些。
所以在瞎子少之又少，并且尚未完成的心愿里面，就又多出一条最重要的来——
有生之年，一定要给那人一场配得上他的堂会，因为他想亲眼见证，西府海棠惊世绽放。
今天更完，明天继续

我好想要一个黑爷这样的男朋友

因为霸王别姬我昨天晚上看了霸王别姬的京剧虽然不是张国荣的我觉得真的很不错

好感动，无奈形容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