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 弱水三千(太子瓶×侍读邪)古风架空HE[第42页]

第四十六章
黑瞎子觉得他们要死在这了。
待他率人从山洞中救出重伤的张起灵，迎面而来的是一阵箭雨，冲出小道后，山顶滚落的巨石一下子断了他们的后路，追兵尾随，明知是自中圈套，黑瞎子仍迫不得已走了唯一的出口。
果然，路通向谷地，出口已封，山上树丛中的巨石车不用遮掩也看得出。
现在他庆幸走之前怕汪家报复让盘马临时换了露营地，也没让他们跟来，不然他死了还不足惜，把九门大军葬送在岭南这个地方，下去了怎么和爹妈交代！
“哑巴，还行么？”抹去剑上的血，黑瞎子回头问，只见张起灵的伤口已经开始发黑。
张起灵用刀支撑着，把怀中的草药塞到黑瞎子手中，颤抖着身体，道:“快走，把药给盘马……给吴邪……”
“妈的你在说什么东西！”
“问女巫要……治眼睛的方子……”猛然，喉中一股咸腥味儿，化黑的血顺着嘴角渗了些许。
“哑巴！”
黑瞎子抬头望着愈来愈小的包围圈，握紧手中的弓——
拼了。
一切，要从大半月前说起。
当夜黑瞎子不见张起灵，自度他应该是赴苗寨在战前再见吴邪一面，也没有在意。然而到第二日下午他仍未归，黑瞎子就不安了。当他快马加鞭往寨子赶时已是那日深夜，谁知，他竟在两头中部的路段，发现了头发凌乱、两眼无神的张起灵。
他的鞋掉了一只，满脚的血，身上的衣服本就松垮，又被树叉划了好几道——瞎子悻悻地望着他身后的一片崎岖，他娘的他是怎么走过来的？受了什么刺激？
两人回到军营，张起灵一人在帐中呆了半日，沐浴更衣后出来的，还是平日那个淡漠如水的人。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在营中查看了将士们的准备情况，就拎了黑瞎子去使刀。他费了半天脑子，愣是破不了张起灵一招一式，瞎子实在不明他和吴邪到底怎么回事。
对于他的过问，张起灵也没有敷衍了事，破天荒的，他很认真的问道:“我毁了他作为人所珍爱的一切，他还会原谅我吗？”
见黑瞎子仍是疑惑，张起灵简单地讲述了事情的经过，轻描淡写，若不是听见几次“我”这个字，他都以为他在将别人的故事，列举他人的罪过。
自三年前他领命镇守北境，所有关于中原的消息都来自苏万的信，而北境春夏总是短暂，渡鸦早早就不能再飞了。后来几个在中原与外族做生意的商贾偶尔也会给他带点消息，不过也知道说二皇子得了大权，太子不见踪迹。谁也没找到吴邪和齐羽，瞎子想想这未尝不是好事，然而回京后再访东宫，才知道那人从来没有放下，也从来没有原谅题过自己。但至少，那时候听到所有关于吴邪的消息，无论欣喜还是失望，甚至痛苦，他的眼睛里是有光的。
可此时的张起灵，什么也没有。
“我当着齐羽的面向他证明他是我的，怎么反没有一点喜悦呢？”张起灵惨淡地一笑，回身又埋头在一册册书籍之中了。
黑瞎子站在那儿，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说他也是从小与吴邪相识，也知道“人格”在他心中是什么地位。
不知过了多久，张起灵忽然开口，问:“瞎子，我有一事不明。”
“哦？”
“你为何还跟着我？”挨解雨臣的一刀，吴邪的血痕，齐羽的离开——我不明白是什么撑着你随我走到今天？
黑瞎子脸上浮起了往日放诞不羁的笑，道:“太子殿下，自以为对的事，就放手去做。万事有轻重。哎，我说哑巴，你也不瞧，我要走了，你就自个儿和汪家杠去吧！”
两日后。
汪家完全没料到张起灵给他们来了那么一招。河流上浮起的油脂瞬间燃起大火，进而引燃了他们的粮仓——汪家人反应也快，又熟知地形，不知从哪挖了个口瞬间河流水位暴涨，掺着烧焦的粮草、木条、尸体顺流而下。
另一边按着张起灵的吩咐盘马寻到了汪家预备的几条后路，先用石堵了，再不忘浇一层薄薄的煤油——原地待命。
汪家营地中的大火被及时扑灭，还未等他们喘过气，远处传来了冲锋的号角。
开始张起灵打算用箭，然而树枝交错隐蔽总是不利于他们，盘马告诫过雨林中的打法与大平原不同，能那么快灭火就证实了这一点。
战场，免不了兵刃相接。这是九门建立的过度，不远处是张家人世代长眠之地，背后的雪山是他们永生守护的秘密，怎么容你有一点一滴的侵犯！
血，渗进古刀上金细雕的麒麟纹理，随着张起灵的每一次舞动麒麟仿佛活过来一样。据那日参战的士兵回忆，当初升的太阳落下金光在他身上时，他赤裸的上身一只神兽踏火而归，周身布满五彩的祥云——天子气也，大吉大祥之运——士气大振。
瞎子早就摸到了这个汪家将军的营帐，暗中观察，不一会果见有人从营中走出，沿一小道上了山。如此倥偬的战火，也亏他知道逃跑。
里应外合，盘马收到瞎子的信号后将其在密道中生擒。
总之，他们胜了一仗。
虽然没有全歼，也深知汪家人死灰复燃的能力，但穷寇莫追，张起灵收兵回营。
被俘的人中有一红袍女巫，盘马一看便感到一阵不妙，犹豫了会，还是告诫了他们:“自古巫医不分家，我虽使过禁术，但一向以医行事。可那巫女，殿下，将军，切莫为她所惑。”
黑瞎子本打算审问领头人后再作处置，奈何这个古老的家族有些严苛的族规，宁死也不肯说出本族的聚点，也难怪，若是张家的人背叛，可是死罪。叛徒在这里没有一寸的土地容身。

三面山上人越聚越多，对着投石的汪家人毫不客气地来一刀，血溅染了树林，一抹粉色的身影收起缰绳马儿朝天啼吼，解雨臣冷眼俯视下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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