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 天命长生[第5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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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天命长生[第52页]

作者:玉冰雪糕糯米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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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接重启，吴邪死亡设定，he
一连几天，除了胖子和每天定时定点查房的医生护士，我没有见到任何人。胖子对我的看护水平大概停留在让我饿不死渴不死就行的水平，非常不上心，每天固定饭点拎着医院餐厅提供的病号饭来投喂我，清汤寡水少油少盐，我吃了几天，差点快吐了，让胖子给我找点有味道的来，他不听，让我老实一点，不然连病号饭都没有，每天开水煮白菜。
我迫于自己的腿伤不能走动，不能自主觅食，屈服在胖子的淫威之下。
闷油瓶他们不知道在忙什么，这么多天，我一面也没见上，问胖子，胖子支支吾吾也不肯好好回答，两个人每天大眼瞪小眼，开着壁挂电视，在病房里消磨时间。
麻醉的后遗症下去之后，我渐渐有点待不住了，感觉自己神清气爽身体倍儿棒，胖子见我恢复的没什么大碍，给我扔了副拐，让我自己到处转转走走，自己则在护士站调戏小护士。
我让他注意点影响小心被打，这毕竟是军区医院，里面的医生护士都是正儿八经带军衔的，军校出来的军校生，手上估计八成都有两下子功夫，和他以前接触的女人不一样，也不知道他听没听进去。

但是其实我也走不了多远，膝盖上打了一层绷带和石膏，整条腿完全僵硬着不能弯曲，我也没用过拐，在外面转了两圈，完全用双臂和另一条完好的腿带动身体移动，几乎没用多久两条手臂和完好的那条腿就酸了，只好继续回去躺着看电视打发时间。
我手边也没有手机什么的，做手术之前全部被没收走了，醒来这几天也不知道胖子是故意还是忘了，一直也没有把手机还给我，这间病房几乎成为了一座孤岛，将我困在了上面。
好在两天后，在我躺的几乎要生褥疮的时候，闷油瓶终于来了，带着小花和那个给我做手术的主刀医生一起，胖子也罕见的没去勾搭小护士，五个人一起聚在了病房里。
我一个人占据了一张病床，闷油瓶靠着我坐了，另外三个人则排排坐在另外那张病床上。
我拿眼睛去瞄那个黑墨镜，可能是我的目光太明目张胆了，他推了一下墨镜，笑着问我：“怎么了？”
“你不是医生吗？”我说，“医生查房还坐病人的床？你有没有职业素养啊。”
黑墨镜脸上的笑凝固了，嘴角抽了一下，我感觉他特别想打我，赶紧往闷油瓶身后躲了一下。

“你有本事别往哑巴身后躲。”黑墨镜开始捋袖子，露出白大褂底下的黑色皮夹克来，“是男人就站出来，跟小媳妇儿一样出去别说是我徒弟。”
我想起来他手术室里跟我说的话，“我本来也不是你徒弟啊。”
黑墨镜皱了一下眉毛，啧了一声，“得，翅膀硬了不认我这个师父了，行，那咱们从今天一刀两断恩断义绝啊，别回头你又哭着喊着来拜师，我这可没有走回头路吃回头草的机会。”
我感觉挺莫名其妙的，我认识他吗，他是谁啊，听这个黑墨镜讲话，似乎他认识闷油瓶，但是那也和我没有关系啊，闷油瓶活了这么久，见过的认识的人多了去了，我早就习惯他突然出现的一些故人和朋友了，这又是小花找来给我做手术的医生，大概率是道上的人。
小花就笑：“你俩够了啊，今天来有正事的。先谈正事，谈完了你俩随便怎么打都行，我不管。”说着把手上的两个大牛皮纸档案袋递给我。
我接过来，档案袋上什么也没写，看不出里面装着什么东西，用手摸了一下，似乎是纸质的文件，厚厚的一摞。
“这是什么？”
“我不好说。”小花道，“你自己看看吧。”

纸质的，应该是什么资料，小花大张旗鼓的亲自给我送过来，八成是什么挺重要的东西。我把档案袋翻面放在腿上用手遮住，抬头看黑墨镜：“你怎么还不走？”
黑墨镜嘴角抽搐了两下：“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是不是，还学会赶人了。”
“不是……等等。”我揉了一下太阳穴，闭了闭眼，“小花，这是你新招的伙计？你这么信他？咱们几个谈事情，不用让他避嫌一下吗？”
话音落，我没有听到任何回应，十分奇怪的扫视了一圈，只见小花和胖子都用一种十分惊愕的表情看着我，闷油瓶倒是没什么特殊的表示，但是眉头也轻轻蹙了起来。
“你怎么回事？”小花问我，“这是老齐啊？”
“老齐？”我愣了一下，“谁？”
“就是南瞎北哑的黑瞎子。”胖子补充了一句，“你还拜他当了师父，天真，你他娘的这都能忘？小哥失忆还能传染的？”
我完全愣住了，仔细去打量黑墨镜，他大大方方给我看，就是表情十分严肃。我把他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里里外外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就差没拿个x光机对着他扫描一通，又在记忆里仔细翻找了一下，确定没有关于这个人的半点印象。

“谁啊？”我摇了一下头，好奇道，“我应该认识他吗？”
这下连闷油瓶都坐不住了，他问我：“吴邪，你真的不记得了？”
我再次摇头，我的脑海里，确实没有对这个人半分的印象。
小花说：“他陪你去过古潼京，还记得吗？”
“古潼京我去过，但是，我是一个人去的啊，和他没有关系。”
我越发感到莫名其妙，为什么胖子小花，还有闷油瓶，似乎都与这个黑墨镜非常熟悉的样子，但是我没有半分印象？是他们联合起来一起骗我吗？有什么这样做的必要吗？
小花深吸了一口气，他的目光慢慢变得审视起来，对我进行着凌迟一般的判决。接下来，小花和胖子七嘴八舌的说了很多事情，偶尔闷油瓶也进行了补充。
他们说黑墨镜在十几年前就与我认识了，那一次是在去塔木陀的路上，黑墨镜作为阿宁公司的顾问和我们同行，实际上是我三叔请去帮忙的，塔木陀一行结束后，我再次和他见面则是在几年之后，我要执行那个庞大的沙海计划，请求黑墨镜为我锻炼体能与身手，这也是为什么黑墨镜叫我徒弟的原因。
他们说了很多，我默默地听着，发现这些事情倒是完全能对得上号，的确都是我曾经经历过的，但是同样的，我对于黑墨镜这个人的存在，没有一星半点的记忆。

这些事情说完之后，我茫然道：“事情我都有印象，确实都是我经历过的，但是我真的不记得我认识他啊，你们是不是联合起来再骗我。”
小花就说：“骗你有什么好处吗？”
“不一定有好处，但是做事不要有那么强的目的性啊，我和胖子在雨村的时候，没事偶尔也会这么玩，所以我觉得你们的话没有可信度，是不是联合起来在搞什么大的？”
小花和胖子对视了一眼，目光中流淌出担忧：“那我换个说法，苏万这个人你还记得吗？”
“记得。”
“他是你师弟。”小花叹了口气，“第二个问题，他高考志愿报了医学，你知不知道他是为什么去学医的？”
我想了一下，发现自己居然想不起来，似乎有点印象，但是很模糊，浮光掠影一般在我的脑海中氤氲出一片浅色的光彩。“……我记不清了，不是他自己想学的吗？你什么时候还管这些小孩考大学的事情了？”
小花的目光顿时一言难尽起来：“他是为了研究瞎子的眼疾，才去学医的，算是报答老齐沙海那段时间对他的照顾，吴邪，你……”

小花他们重复了一遍黑瞎子的事情，这一次他们换了个角度，没有再去描述黑瞎子本人做的事情，而是从和他有关联的其他人，比如苏万和黎簇这两个人，来侧面讲述他的事情。
我和他们仔细对了一下，黑瞎子本人也做了补充，发现在这些事情中，的确存在一些很明显的漏洞，比如某些场景中，我只身犯险，将生存的机会完全托付给黑瞎子来保障，如果没有他，我几乎不可能活下来。
但是在我的脑海里，这些事情像是被刻意模糊了，我不去想的时候，他们显得那么的合情合理，仔细推敲却能发现其中巨大的逻辑漏洞。
但是很明显，小花和胖子说的这个版本才是比较符合实际的。
我几乎毛骨悚然，迷茫过后恐惧和无助涌现了上来，潮水一样将我淹没，命运像一个高超的剪辑师，将我的人生片段重新打乱，分散，截取掉其中不那么重要的一部分，然后巧妙的重新结合在一起，而我对此，一无所觉。
一无所觉。
寒气从脚底升上来，我忘记了黑瞎子，这还是他在我面前出现我才能发现，其他人呢？还有没有其他人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被我忘记了？

我回忆了一下过去，但是很快发现这种回忆是徒劳的，如果每一段记忆的遗失都像黑瞎子这样，那么我几乎不可能靠自己的力量去发现他们。
很多记忆和细节其实都没有那么重要，他们消失掉，然后剩余的部分则巧妙地避开这一段，给我编造出另外一个合乎逻辑的，完美的事实，让我以为一切都好，但是我相信，我忘掉的不仅仅只有黑瞎子，一定还有其他的人或事悄无声息的消失在我的脑海里。
我对此感到恐惧。
如果任由失态发展下去，会不会某一天，我会不会忘掉自己，然后连闷油瓶都忘掉？
如果连我都不记得他了，还有谁会记得他。

我需要将这些事情记下来，脑子不可靠，就要用手，用纸，用笔去记。
我不能忘记。
但是当务之急是先确定下来，我还忘记了什么，小花他们毕竟没有时时刻刻和我在一起，就连闷油瓶都曾经离开了十年，我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他们都很担忧的看着我，爱莫能助。
“笔记！”我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从来没有任何一个时候像现在这样感谢自己有把事情记录下来的习惯。“我可以看自己记下来的笔记，然后一点一点排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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