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 天命长生[第39页]

（25）
#接重启，吴邪死亡设定，he
张海客就笑，拍了拍我的脸说：“听到没，你喊族长也没用，别乱攀交情。你老实点待着，说不定我能把你的脑袋切的整齐一点，到时候下葬说不定还能再缝起来，让你有个全尸，也不至于太难看。”
我已经不想骂人了，没有意义，而且也没有用，张海客用一只膝盖压在我背上，以一种十分屈辱的姿势将我按在地上，我心里窝了半天的火，偏偏还反抗不了，既然他送上门了，就不要怪我了。
手脚动不了，还有嘴是空闲的，不用来说话，自然就可以发挥嘴巴最原始的功能。
趁他的手贴在我的脸颊上，我张嘴嗷呜一口咬住了他的四根手指头，而且是死死地咬住了最后一个指节，牙齿卡在关节处，用劲用劲再用劲，恨不得直接给他咬断了。
张海客可能以为我是秋后的蚂蚱，怎么翻腾都闹不出大事来，对我没什么防范，就这么特别轻易地让我得手了。顿时控制不住地发出一声惨叫。
我对自己下颌的咬合力还是很有信心的，愤怒之下用了十成十的力气，听到他的惨叫声，等量代换一下，折算成他可能感受到的疼痛度，瞬间满意了。
“**，你属狗的吗？”张海客怒道。“快放开！”
小花和胖子不客气地大笑起来。
张海客气急败坏：“笑个屁！”

胖子嘲笑他：“笑你缺心眼，看，翻车了吧。小同志，快，用点劲，把他那四根手指头都给他咬下来，胖爷支持你！”说着还比了个大拇指。
“你到底站在哪边的？”张海客无奈道。
胖子再次大笑，张海客叹了口气，拿开匕首，空出另一只手捏在我的下巴上，“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快松开。”
我偏不，我这个人大概有点天生反骨，别人不让我做什么，我反而抓心挠肝的想做什么，大事小事都一个态度，何况这还是张海客的话，我能听他的就有鬼了。所以我不仅没松开，还更用劲地去咬他左手四个指关节。
张海客肯定特别疼，但是他要面子，除了第一声控制不住的那声惨叫，就跟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给你三秒。”张海客说，“三，二，一——”
张海客拇指和食指捏在我的两个下颌角上，猛然发力，摧枯拉朽一般的剧烈疼痛犹如山崩海啸，从我的骨骼和他手指接触的两个点咆哮着蔓延到整张脸，我顿时没出息的痛到飙泪。
纯粹的生理性泪水，没忍住。
“操***。”我小声骂了一句。
疼，太疼了，难以言喻的酸涩感在疼痛过后涌现出来，两股液体在我没有注意的时候从鼻腔流淌出来，滑下来的时候我抿了一下嘴唇，咸涩的，有点黏，应该是鼻涕。

我不用看都知道自己现在有多丢人，一条腿伤着，被张海客信手，跟按一条死鱼一样按在地上，好不容易做出的一点反抗，也演变成了眼泪鼻涕一起流的后果，十分狼狈。
“我劝过你的，你自己不听。从这点来讲，你真的不像齐羽，倒很像吴邪。”张海客把左手从我嘴里抽出去，在我衣服上抹了一把。
唯一令我好受一些的是，我泪眼模糊地看到他手指上被我咬出来的紫黑色血痕，恐怕他也不会太好受。
“那我们继续？”张海客这次学乖了，拿匕首拍了拍我的脸。张家人的匕首都是特制的，材料很特殊，非常锋利，张海客应该是故意报复，用刀刃的那一面对准我，几乎是匕首贴上脸颊的同时，我就感到一丝丝凉意，然后是轻微的刺痛，八成是破皮了。
下颌残留着酸痛的余韵，令我说话都不太利索，“我……一定会……弄死你……”
张海客毫不在意：“恐怕你没那个机会。”
话音未落，那把匕首再一次贴在我后颈的伤口上，沿着那条缝，缓缓下压了一个毫米。
严格来讲，皮肤被切割的疼痛其实并不是那么难以忍受，我这具身体虽然年轻，回到了十几年前的巅峰状态，但是这么多年又不是白过的，比这更严重的伤我也不是没受过。

割喉，跳崖，在墨脱的大雪里我早就在鬼门关走过一遭了，更别提还有其他大大小小的伤口，干这一行的受伤流血都是家常便饭，谁都逃不了，连这个都习惯不了，也不可能在一行里做下去。
但是张海客现在试图伤害的是人体最脆弱的部位之一，虽然切后颈不如割喉来的更简单明快，可以非常快速的割破气管喉管和颈部的大动脉导致死亡，然而脊椎的重要性同样不言而喻，我毫不怀疑，以他的手劲，能不能切开皮肤，乃至分开骨头，对寻常人来讲要做到这一点并不容易，但是张家人对人体有着变态一般的了解，他们熟悉人体的解剖结构，切断一两根骨头而已，和庖丁解牛一样费不了什么力气。
“我没有堵住你的嘴，还有点时间，你可以说说遗言。”张海客说。
我回过神，刚刚乱七八糟想了些有的没的，这下反应过来，才觉得有些不合时宜。“这算什么？”我问他。
张海客笑了一下：“死刑犯都会在临死前给一顿饱饭的，我们张家做事也没有那么不通情理好吧。”
“哦。那行，我的遗言就是你现在，立刻，马上，自宫给我看。”我道。
“我是认真的。”张海客说，“你现在耍嘴皮子没有任何意义，切断你的颈椎还要大概十分钟，切断以后说不定你还不会马上就死，毕竟听说斩首的人在脑袋落地以后还有那么几秒是有意识的，我自认为手艺还不错，这个时间应该还能拉长一些。但也就到此为止了，你想用这个拖时间的话，我劝你最好省点力气。”

我盯着地上松软的泥土，从我的角度和距离，能清楚地看到土壤细小的颗粒，隆起的弧度，还有罅隙里忙忙碌碌爬上爬下的小虫子。泥土的芬芳带着生的气息飘进我的鼻腔里，后颈处切开的伤口汩汩流淌的血液滴落在地上，很快将那一小片浸染出深沉的黑褐色。
张海客果然没有说谎，话音刚落，匕首顿时用力下压，几乎是一个瞬间的事情，我感觉到冰冷的刀锋吻上颈椎骨，与此同时，剧烈的疼痛猛然炸开，呈辐射状流淌到四肢百骸。
剧痛冲击之下思维迅速出现断层，我恍惚了一下，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那股疼痛，还有猛然汹涌起来的血流。
血液滴滴答答顺着脖子两侧滑落，我头晕目眩地看着地上被浇灌出的一大片深色，土壤里细小的和瓜子仁差不多大小的不知名虫子在停顿了一刹那之后疯狂向四周逃窜。
刀刃卡进骨头缝里，我几乎能听到那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大量失血已经让我的五感开始模糊，我不确定自己听到的声音是不是真的，第一次，我意识到自己似乎真的快要死了。
这个鬼地方，医疗条件这么落后，光是大量失血就能要了我的命，何况张海客打定主意要切断我的骨头。
真的要死了？

吴邪这个身份社会性死亡之后我一直试图寻找到生存的办法，努力了这么久，就这样轻描淡写的，死在巴乃？死在曾经的亲友手里？
为了活下来，我甚至丧心病狂地杀害了一个毫无干系的陌生人，哪怕做到这个程度，我的身份依旧不允许我存活下去吗？或者换个说法，是不是正因为我杀了不相关的人，我才不配活下去？
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我曾无数次与死神擦肩而过，在无数次的生死一线间，我思考的都是怎样拼命活下去，从来没有思考过更深奥的东西。
我应不应该活着。我配不配活着。
以前是不用考虑这个问题，我是吴邪，我有那么多的不得已，我要救人，我要去帮助我的爱人，我的至亲好友，哪怕在最疯狂最黑暗的时候，我都未曾迷失方向，吴邪这个身份给了我最大的底气和支持。为了他们，我愿意承担一切罪孽。
那么现在呢，一个卑微的，可笑的复制品，为了自己的存活，我心狠手辣地抹去了别人存在的痕迹，不该是我的始终都不会是我的。我有什么理由去这样做。我不能为了自己去抹杀别人，这样是不对的。
杀人的感觉不好，真的不好，我当时到底在想什么，怎么会那样轻易就叩响了掌心雷的扳机。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
一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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