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 天命长生[第31页]

（20）
#接重启，吴邪死亡设定，he
一时间气氛完全僵住了，三个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谁也没动。
我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浑身冰凉，雨滴入水后原本应该润物细无声，此刻却像擂鼓一般在我耳畔轰鸣。
我想过很多次，我可能会在什么情况下摘掉这张面具，或者可能一辈子也没有这个机会。
无论是哪一种，我心里都做好了完全的准备，但是我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一种境况。
制作人皮面具的手法我是跟阿透学的，当时要实行庞大的沙海计划，很多时候换一张脸，换一个身份，行事会方便很多，但是因为时间紧迫，我跟阿透学习的时间不长，也就一个多月吧，学了点皮毛，制作一些月抛面具还算能看得过去，至少在那种环境下应付一个多月的面具已经足够我用了。
后来形势紧张起来，我就没有再练习。
这一次害怕出问题，我还特意重新练习了一个多月，就为了制作出一张手感最好，肉眼误差最小的面具来。
没想到做是做出来了，因为我突发奇想替换的材料，导致面具完全是劣质的，我昨天下水就泡了半个多小时，偷了个懒没有换新的，现世报居然来的这么快。

我绝望的看着小花镜子里的那朵烂木耳，心里开始疯狂盘算该怎么解释。
小花却没有给我这个机会，他把化妆镜收回口袋里，双手一动，就想往我这游过来。
因为水下情况不明，我们都没有靠太近，害怕被一锅端了，所以中间隔了好几米，我看到小花的动作，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完全清空，只剩一个字，跑！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小花一旦追上我肯定是要看我的真容的，我还没想好怎么面对他们，这个时间点远不是适合暴露身份的时候，万一再悲催一点，小花根本不信我，我相信他有一万种办法让我无声无息的死在巴乃。
类似的事情有前车之鉴，为了计划能顺利进行，过去我和他就是这么联手清理掉了很多和我长着同一张脸的冒牌货的，我对他的下手之狠非常了解。
我现在的情况和那些冒牌货没什么区别，甚至要更麻烦一些，原本的吴邪是死在他们眼前的，我根本没有办法解释自己的来历，哪怕说了和物质化有关系，连我自己都无法确定，物质化的我还是不是以前的我，更不能强求小花相信，何况他完全没有经历过秦岭的事情。
这已经不是怪力乱神的范畴了，佛祖都分不清真假美猴王，我不相信小花能对着现在的我毫无恶意，还把我当做以前的吴邪对待。

我当机立断，转身就沿着小花的反方向一蹬腿，解六懵懵懂懂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转头的时候还一脸懵逼的打手势问我怎么了，我没理他，狠了狠心，干脆在他腰上踹了一脚，借着这股反冲力一下往前滑出去四五米，和小花拉开了距离。
这个角度解六被我一脚踹到了小花身前，挡了小花一挡，又给我争取了一些时间，我用出了吃奶的劲划水，完全把小花抛在身后，甚至没有浪费时间回头看他一眼还离我多远。
出水的地方在岸边，张海客坐在岸边一块石头上摆弄手机，我余光瞟了一眼，看到他在玩消消乐。
我哗啦一声出水，动静非常大，吓了他一跳，抬头一看我，又给惊了一下，我听他语调都变了：“日***的，你是哪个？大白天的一张鬼脸出来吓人缺不缺德啊？”
张海客脸都吓白了，我苦中作乐，还有点遗憾，也就是现在时机不合适，不然他现在这张脸拍下来简直是一张大型世界名画呐喊的jpg表情包动图，以后拿出去埋汰他特别棒。

不过现在顾不上他，趁小花没追上我，我火速脱掉脚蹼换上鞋，扯掉身后背着的氧气筒扔进水里扭头就跑，一路跌跌撞撞穿过营地，在一群张家人此起彼伏的吸气声里摧枯拉朽一般掠过，一头扎进了林子里，这个时候我才远远听到小花喊了一声：“站住！”
谁听谁**。
我压根没有考虑过钻进林子以后的路线，七扭八拐的哪有路就往哪钻，林子里巨树参天，到处都是垂落的藤蔓，很快就一下一下的抽到我裸露在外的皮肤上，火辣辣的疼。
迄今为止我在这种茂盛的林子里行走的所有经验都来自于塔木陀，十几年过去，早就忘了个一干二净，没头没脑的跑了一气，又没有向导引路，一个跟头接一个跟头的翻，到最后几乎是手脚并用往前爬了。
好几次不小心栽进蚂蟥坑里被虫子爬了一身，那触感非常之恶心，我也顾不上，沿着盘根错节的树根间隙往林子深处跑，惊飞了漫天的飞鸟。
我在前头跑的非常忘我，这种恶劣的环境下哪怕是以小花的能力要追人也有点困难的，我拉出来的一长段距离非常的有优势，身后小花的声音越来越轻微了。
但是我忘记了一件事。
小花做事远比我更狠，而且会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因此当呼啸的子弹穿透我的膝关节，剧痛之下我一跟头栽倒在地上的时候，巨大的懵逼甚至让我有那么一个瞬间忘记了疼痛。
也不能说我忘记了小花的行事风格，只是我下意识的仍然把自己当做吴邪，对小花十分信任，潜意识里以为不论发生什么事，至少他不会突破底线来伤害我。没想到就是这一个错误的认识，让我干脆利落的翻了车。
小花这一枪非常狠，直接击碎了我的膝关节，他甚至没有选择击穿我的腿部肌肉，我想可能是他考虑到有些意志坚定的人哪怕身受枪伤也可以勉强行走，他不确定我是哪种人，就选择了最简单的方式，直接废掉了我的行动能力。
我试探着动了动腿，完全动不了，血流的不太多，枪伤的位置没有重要的大血管，就是关节很可能已经粉碎性骨折了。
我尽力想站起身，试了好几次，未果，再竖起耳朵一听，小花的脚步声渐近，干脆自暴自弃的直接躺平在地上了。
我闭着眼睛躺在地上，右手搭在脸上遮住了林子里不怎么强烈的阳光，视线里一片黑暗，这种人为制造的黑暗反而让我平静了下来，像是知道大限将至的老人一般，对接下来的事情有了清楚的认知。

很快脚步声停在我身边，小花的声音冷冷的：“你到底是什么人，解五呢？”
我叹了口气，叫了一声东家，想了想，又不知道怎么解释，干脆闭上嘴。小花也不含糊，见我不答，手指即刻就摸到了我脸上，想顺着人皮面具裂开的边缘把它扯下来。我反手紧紧按住小花的手，笑了笑，道：“东家，如果我说这真的是一种罕见的皮肤病，您信吗？”
小花没答，我估计他心里在骂我**，这个时候还能说得出来这种开玩笑的话，他只是手上用了个巧劲，挣脱了我的手。
这时候再拦着他也只是无谓的挣扎，我再次叹了一口气，跟他讨价还价：“你看了我的脸，要负责的。”
小花这次吐出了两个字：“**。”
得，看来我还是很了解他的。
“不负责也行吧。”我道，“你打伤了我，医药费总不会还要我出吧？”
我睁开了眼睛看着他，从小花一脸的面无表情里看出了一点莫名其妙，估计是没见过我这么死到临头还能逼逼的人。
走着瞧，我心说，不就是一张脸，大不了给你看看老子一张原装帅脸，吓死你！

我心里有着赌气一般的幸灾乐祸，大字状整个人摊开在地上，膝盖上的疼痛感痛的我一脑门冷汗，我咬牙忍着，与此同时，小花手上轻轻用劲，像是揭保鲜膜一样，缓缓把我脸上那层被泡发的木耳一样的人皮面具撕掉。
我掀了掀眼皮，一边冒冷汗一边神经质的笑，估计脸上表情特别扭曲，看着小花雕塑一般愣在原地。
“吴邪……？”他喃喃道。
小花把手上那张面具扔掉，两根水葱般的手指捏了捏我原本的脸，像是在确定真假。
这场面对小花的冲击估计挺大，他不是没见过那些冒牌货吴邪，但是这种情况下，可能他原本以为我是对家派来渗透解家的钉子，没想到一揭面具，底下是一张早该故去的故人的脸，这远比我这张脸的冲击要大的多。
这个时候我要真的是那些冒牌货，小花愣神的功夫，大概已经着了我的道了。
我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东家？”
这一声东家打破了凝滞的氛围，小花很快回神，脸上不自在的表情一闪而过，拉开保险栓用枪指着我，“你的身份？解五在哪里？”

我知道小花动了杀心，他处理的假吴邪非常多，对着我这张脸晃神也就是一个瞬间的功夫，很难生出不合时宜的同情心和不忍，一旦回过神，他仍然是那个杀伐果决的花爷。
解五在小花的队伍里是一个分量不算小的伙计，小花担心他的去处是很正常的事情，他没有一枪崩了我，恐怕也是考虑到这一层，如果我不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能让他满意的答案，下一秒我就应该和这个世界说再见了。
好在刚刚拖延的时间里，我已经想到了对策，这时候一点也不慌，我刻意避开了他后面那个问题，只回答了第一个。
我把他的枪口往旁边推了推，清了清嗓子，道：“花儿爷，重新认识一下，我是齐羽。”
*掉马进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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