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 天命长生[第27页]

胖子没下水看过那场面，不以为然：“能有什么关系，天真人都去了……他也就十几年前来过这里一回，能有什么东西留在这。就算有，这么十几年，也该泡烂了。”
“你去不去都行，我是一定要下去的。”小花捏了捏眉心，有点困惑，“我有种直觉，底下那东西……可能和吴邪关系不浅，啧。”
胖子就嘲笑他：“第六感？女人才有那玩意。”
“去***。”小花笑骂了一声，“我说真的，底下那玩意儿八成和吴邪关系不浅，我得去看看，不看看心里放心不下，你要不想去也成，岸边看着营地，我带着小五小六去。”
“我可提前说好，那底下不知道有个什么东西，能让人晕过去，从前我和小哥就是着了那东西的道，十几年过去，不知道那东西还在不在，你要也被弄进那个玉矿里，可没人能捞你上来。”
小花笑了一下，“我晓得轻重。”
小花执意要去，胖子也没办法，最后想了想，还是放心不下，说自己舍命陪君子，陪着小花再走最后一趟，总不能小花和闷油瓶两个一起单浪，一个都不管吧？

闷油瓶那边是自己跑路的，基本能确定是没什么事，小花这边要是出了岔子，不管是谁，终究心里难安。
张海客对此没什么兴趣，就说不去了，倒是可以提供一点装备上的支撑。水肺什么的管够，让解老板不必担心后勤问题。
小花也没意见，两方人到底不是一个路子的，强行扭到一起去反而麻烦。
于是就这么定下来，小花带我和解六下水，胖子同去，装备后勤由张海客负责，时间则定在明日下午四点。
按小花的说法就是，谁也不知道水下那个镜子机关是什么情况，按照一天一个轮回来算，显然还是等吴邪那张脸出现在水面上的时候再去找，比较稳妥一些。
这天晚上我睡的不太安稳，不知道是不是和白天在水底下看到的东西有关系，先是辗转反侧，一直到深夜都毫无睡意，意识在半梦半醒间来回挣扎，总能听到林间呜呜的风声，像是从遥远彼岸而来的飘渺歌声。令我想起幼时跟着家中大人参加白事的时候，葬礼上听到的哀婉的旋律。

我已经不记得那个年代葬礼上流行放什么曲子了，只记得那旋律凄绝至极，又有一种怪异的优雅的味道在里头，让人听着上瘾。
黑暗里，伴随着哀乐的旋律，我在梦境中来到了一处灯火通明的大殿。
大殿里并没有任何现代的照明设备，但是沿着墙壁放置的数十个木架上，全部码放着整整齐齐的红烛，眼下这些红烛皆尽燃起，暖黄色的灯光映照的屋子里亮如白昼。
大殿不像普通大户人家的宅院，我冷眼瞧去，倒有点像故宫太和殿的的装饰风格，四角竖立着四根雕刻盘龙的白玉柱子，支撑起了大殿的主要结构。
眼下大殿里面人声鼎沸，一眼望去，乌泱泱足有上百人之多，人头攒动。
“你还愣在这里干什么？快到前面去。”
正在一边站着当看客，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清越的少年人的声音，紧接着我的衣袖一动，被人拽着在人群里飞快奔跑。
我被他拽的晕头转向，在拥挤的人群里见缝插针的疯跑，混乱中踩到了好多人的脚，肢体在狭小的空间里来回碰撞，但是前面拉着我的那少年速度分毫不减，力气大的要命，我挣扎了几下，没挣脱开，只好一边下意识的喊着对不起一边被他拉着往前跑。

我看不到这少年的脸，只见他穿着一身粗布短打，头发在脑后束起，并不像是现代人的装束，不由疑惑，再一看他拉着我的右手，明晃晃两根颀长的发丘指箍着我的胳膊。
旁边被我撞到的人不时发出抱怨的声音，一眼看过去，人人都是类似的打扮，右手两根颀长的手指是更为鲜明的特征。
电光火石间我意识到这是哪里。
这是张家某处不知名的宅子，这些人都是张家人。
我很快冷静下来，过去几年为了获取一些断代的信息，我吸取过很多蛇毒，眼下这梦境足以以假换真，我甚至还能一定程度的参与进正在上演的剧情，自己有一定清晰的意识，虽然不知道具体的原因，但是显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个梦境的性质变成了以前经历过的那种幻境。
对付幻境我很有经验，意识到这一点的同时我就知道，幻境里我不可能受到任何伤害，跟着里面的人扮演好自己的角色，过完这段剧情，自然可以脱离，于是一点也不慌了。

与此同时，张家的信仰崩塌，家族开始分崩离析，闷油瓶作为一个虚假的长生的信仰，被推上族长的位置，作为这个三千年圣婴的替代品，一直到谎言被揭穿，他的人生开始颠沛流离，百年之内，无一日可以安枕。
我麻木的看着眼前的场景，像是既定的电影胶片，缓缓走着它该走的剧情，闷油瓶的人生被裹挟在时代的洪流中，显得那么的微不足道。
欺骗，背叛，算计，他经历了人心一切可能的肮脏污秽，终于来到我的时代，与我相遇相识，往后则是我的人生。
眼前的场景像是按了快进一闪而过，行至十几年前秦岭一行时，画面忽然一变，老痒站在青铜树顶端，回头对我温柔的一笑。
整棵青铜树像是活了过来，树身上盈盈的青光一闪一闪，像是某种盛大的礼赞，在黑暗的地底世界美艳不可方物。
我仰头看去，老痒和我中间相隔天堑，但是我居然能很清楚的看到他脸上每一丝细微的表情。
他侧身看着我，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整个人被笼在青铜树的青光之中，眼睛是蛇类的竖瞳。

这是我第二次在梦境里见他了，因此十分镇定。
我问出了上次他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那个问题：“你不是老痒，你到底是谁？”
老痒随意的找了根树杈坐下来，向我招了招手：“老吴，你过来。”
“你先亮出身份来再说别的。”我警惕道。
“别怕。”老痒笑了起来，“我们是同类。”
谁他妈跟你是同类，我心里狂飙脏话，但是完全说不出反驳的话语，因为我知道，他说的很大可能是真的，我是青铜树的产物，我和他根本就是同出一源。
我在原地站着没动，在心里我是十分抵触物质化这个身份的，这让我觉得自己是复制品，自身的存在完全被这个身份抹杀，让我心里极其的不舒服。连带着也不待见老痒，他在我心里一直都是和妖异两个字画上等号的。
“算了，想在那站着便站着罢。本想与你说话方便些的，你自己不愿意就算了。”
老痒歪着头看我，吐字间他眼底的青光随着呼吸一明一灭，诡异非常，“刚刚的场景你都看到了？”
我没有回答，也没有做出任何表示，老痒并不介意，像个话痨一样自说自话。
“长生……”他玩味的笑了笑，“那群蝼蚁所谓的长生，你以为如何？”
#我要开始胡扯解密了，下章掉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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