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 《北辰未老》BY檀樱倚扇（正剧HE 绝对！只是！微虐！）[第37页]

第三十一章荷叶糕
深浮的梦境像是海浪，冲刷在疲惫不堪的身体上，令每一个细胞都舒展开来，吴邪再次睁眼时先是深深吸了口气，感觉自己许久不曾睡得这么好了，才慢慢揉着眼睛睁开，秋后的阳光正好，吴邪舒服得简直想倒头再睡一觉，但是在那之前，他忽然意识到了自己身处何处，这……这地方……简直太熟悉了！他一个猛子跳起来，接着立刻躺回去，哀嚎着身上的痛处。
“你又作什么妖，”张素手见他醒了，几个大步冲过来压住他乱动的身体，“刚醒就活蹦乱跳，我看你精神得很嘛！”吴邪曾觉得，发病的话只要不遇到张素手就还好，此刻一眼看过去发现是他，立时死心塌地的觉得自己就是在地狱。张素手毫不留情的扒开他的眼皮，命令着，“向左看……向右看……向上！向下！”
吴邪快把白眼翻上天了张素手才松开，严肃的问他，“你是谁？”
“什么？！”
“我是谁？”
“我靠张素手你终于是疯了哇！”幸灾乐祸的吴邪看着张素手默默掏出了一整套冷光闪闪的银针，立刻板着脸牢牢闭紧了嘴巴。张素手却松了口气，坐在他床边，“还好，看你的样子神志还清楚，我还担心你要是像张起灵一样的话，我们张家可得怎么办的问题……”他看了看他的眼睛，“能想起来自己发生了什么事吗？”
被张素手提醒，吴邪这才想起自己为了不被发现失明躲到了假山里面，然后一时疏忽被幻觉攻占，快要挣扎出来的时候被最后扑上来的一层幻境绊住了脚，完全沦陷在里面难以自拔。有关张起灵的记忆，那时候发生的事情的真相，吴邪平时虽然知道它们的存在，但是一直故意将它们扔在记忆角落里，原因也很简单，只是因为那些东西想起来……都太过疼痛。
他不愿为此神伤，却没想到在身体最差的时候被钻了空子。但是那之后的事情，包括他迷糊间醒来，对张起灵说了什么话则完全被自己抛诸脑后了。吴邪点头，“知道，不过你放心，现在已经没事了。”张素手不冷不热的回了一句，“是吗？”吴邪有些心虚的抬眼看他，张素手却低头开始摆弄自己的一套漂亮银针，“话说回来，你这是……第三次了吧。”
“我说第三次被我逮到的话，要怎么办来着？”他猛地抽出最长的一根，在手指上慢条斯理的滑来滑去，看得吴邪肠子都揪起来了，“呃……那个……只是暂时的。”
“暂时的？”张素手一声冷笑，“你这暂时的失踪，让张家昨晚所有人不得安宁你知道吗？！”吴邪讪讪地笑了，“抱歉抱歉，我没想到会拖这么久。”张素手继续道，“尤其是张起灵，你想知道他昨晚是什么样子吗？”吴邪一怔，安静下来，然后缓慢的，摇了摇头。

张素手却没看见一样，一指来给吴邪送水的老俞，“不如你亲自问问老俞？”
老俞像是憋了很久，也不等谁来问他抢着开口，“先生啊……求您别再不声不响的失踪了啊……昨晚族长来问我，我一说你不在，哎呦那张脸啊那眼神啊……简直要吃吞活剥了我啊！我昨晚找您的时候都不敢跟族长碰见……啧啧啧，到现在我都不敢想……”
吴邪看老俞越说越激动，大有呼吸都堵住的感觉，忙安抚着跟他道歉，保证自己再也不失踪，说了三番五次之后老俞才捧着心口一步一回头的去了。
“光他一个人，就翻了整个张家。”张素手淡淡的补充道，“连着别人找过的地方，任何人找过的地方他都不信，非要自己搜个遍才算完。先生……”他意有所指的看他，目光极为严厉，不像个下属，反倒似个长辈，“恕我直言，张起灵他对你，好像已经超出了普通的……感情，你不觉得吗？”吴邪没有回答，只是捏紧了手里的被角。
张素手执着的道，“我知道先生一直在有意躲他，长老们虽然颇有微词，说是你欲擒故纵，在他身上的心思仍然不死，但在我看来，先生并无此意，张起灵也没有记忆恢复的迹象，可是即使如此，我要说他对你有点太过用心，也并非空穴来风吧。”
吴邪摇头，诚实的回道，“对不起，说实话我并不知道。”
张素手表情凝重的点了点头，“张起灵心思极深，他这样对你是不是隐藏了别的用意，其实我也拿不准，不过……先生若是能听我一言，此次与解家下斗，就不要同去了。”
吴邪蹙眉道，“这个恐怕不行，张起灵第一次与外人下斗，我毕竟不放心。”
张素手打断他道，“我倒觉得用不着，最值得担心的是你自己，且不说你被我逮到三次这回避无可避了，你就算下斗，如何保证自己不会在墓里出什么问题，复杂墓室容不得丝毫分神，若为了你而拖累整个队伍，恐怕也不是先生希望见到的吧。再者，我劝先生借此机会与张起灵疏远一段时间，既好撇清关系在长老们面前做个姿态，也好看清张起灵，对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吴邪似是被说动了，再加上方才的幻觉中他明明是以张师禹的身份视角，但是却出现了自己曾去过的那些古墓，莫非张师禹也曾经去过？反复出现的六角铜铃，在雕琢蛇眉铜鱼的……是谁？汪藏海？若是真的，那么张师禹过去……难道认得他？吴邪觉得此事值得一探，也需要时间好好回想，斟酌许久之后点头，“好吧，那趁着张起灵与解家合作下斗吸引世人目光，我正好利用此机会人神不知的出游一段时间，把最后的转换工作整理好再回来。”
张素手舒心的笑了，“我正是此意。”他收拾了银针起身，忽然笑了笑，不咸不淡的感慨道，“若是他一点记忆都没恢复，还能别无用意的像从前一样，为了你什么都能抛弃，什么都不放在眼里，那我只能说，先生，你大约是他命里逃不掉的劫了。”
“搞不好，也会是张家的劫。”淡淡的加上一句，张素手像是没有别的意思，这轻飘飘的话落在吴邪耳中却如震天响的警钟，他没有听从张素手的指示躺着休息，而是霍地起身，对老俞道，“收拾我的东西，立刻回客房。”
“现在？”老俞惊慌的看了他一眼，“不好吧，先生还是再睡一会儿，族长也还没……”
“现在就走。”冷着脸抛下一句，吴邪蹬上鞋子夺门而出，老俞慌忙追在身后，就这么绝尘而去。张素手倒是平静得
很，将药包医囊银针都收好，才慢悠悠的走出外间的庭院，却正在门口碰上回来的张起灵，后者很快的将手上的东西藏在了身后。
张素手抽着鼻子闻了闻，笑道，“青荷堂的荷叶糕啊，味道果然还和从前一样，没记错的话，先生特别爱吃来着，以前贪吃积了食，我勒令他三月都不能食上一块，被他着实记恨了很久。”他用闲聊似的慢悠悠的语气说话，而事关吴邪，张起灵竟也老老实实听着，可是张素手没说出来的是那次勒令是在张起灵的保驾护航之下才能够维持三月的，当然张起灵一开始也被吴邪记恨，奈何枕边风吹得太狠，床上床下的招数都用上了，吴邪不得不缴械投降终结了跟张起灵的冷战，只把怒气加倍撒在张素手身上。
张素手冷眼看着张起灵难得安静的听他说话，似是无心的问了一句，“你的记忆……恢复了？”他用下巴点了点他背后的荷叶糕，“不然怎么知道先生爱吃这个？”
张起灵没有说出早上的事情，只是摇了摇头。
“是吗……”张素手没有再问，淡淡一笑，“挺不容易吧，这个玩意儿很受欢迎，每次都得排很久的队，我来的时候还在想你干什么去了，没曾想……”见他不再说与吴邪有关的话，张起灵的态度就大不相同了，直接掠过他走进了庭院，好像根本没看见他，张素手就在他身后开口，“怎么办呢……你恐怕是白跑一趟了，先生他刚刚已经离开了。”
张起灵霍地转身看他，“离开？去哪？”
“还能去哪，回自己的房间了呗，这地方再好，也不是先生可以久待的。”张素手一刻不松懈的盯着他的眼睛，“顺便告诉你，先生决定不跟你们一同下斗了，他要出趟远门，去调理自己的身体，我劝你，最近就不要打扰他了。”
张起灵一声不响的回看他，像是没听懂他的话。
张素手把想说的话都说完就干脆的离开，留下张起灵一个人在空空的庭院里，放在身后的手无力的垂落下来，他的脚步比来时慢了许多，不情愿的推开门，发现果然已是人去楼空，手里的荷叶糕还保留着热热的温度，床铺触手却是一片冰凉。
张起灵将荷叶糕放下，坐在早上还被吴邪温柔以待的地方，慢慢垂下了眸子，一动不动的坐着，像是被掏空了心的木偶。

————————第三十一章完————————

第三十二章突袭
吴邪选定的地方在长沙，一座毗邻张家长沙盘口的孤零零的高山，密林遍布，人迹罕至，与下斗的队伍一同出发，在长沙与解家碰面后就兵分两路。吴邪以身体为由在离开日期将近的时间里一直闭门不出，只由老俞代他把即将离开的消息传报给长老，张北临觉得放他一人出去太不安全，也被吴邪以张师禹之秘密不得与他人同行的理由搪塞住了，不过这次出行是张弥深出面夹的喇嘛，大约都是他的人，吴邪总觉得不太放心，出发的前夜在床上翻来覆去得纠结了大半夜，还是叹一口气爬起来打开门，不大情愿的喊了几句，“瞎子？瞎子！”
他完全不担心黑眼镜会不会听见这种问题，果不其然，喊了没两声之后黑眼镜就从对面的客房里走出来，打着呵欠一脸的不耐烦，“叫我干什么？这大半夜的。”
吴邪站在门口，并不过去，“有件事想拜托你。”
黑眼镜便从房间出来，穿过荒凉的庭院走近了，将手里的毯子扔在吴邪头上，懒洋洋的问，“明天就要走了，还有什么事要交代？”吴邪顺从的披上毯子，在寒凉夜色里淡淡开口，“这次……你能不能跟我们的队伍一起去？”黑眼镜饶有趣味的打量了一下他，“你这是在拜托我？”吴邪并无犹豫，很快点了头，“是，我拜托你在斗里帮我多多照拂张起灵。”
黑眼镜歪着头想了一会儿，笑道“不好意思，我黑眼镜从不做赔本儿的买卖，又捞不着什么好处，何必要犯这个险。”他毫不留情的转头就走，吴邪倒是没料到他拒绝得这么干脆，想来以他的为人，不答应则罢，若是真应允下来必会说到做到，那为了张起灵，这个援兵他是志在必得了。于是疾奔出去拦在他面前，吴邪放低了姿态，“自然不会让你赔本，只要你帮我这个忙，日后这个人情我一定会还，就算你要我的命我也绝无二话。”
黑眼镜的脸色有转瞬的变化，隔着黑漆漆的墨镜，黑眼镜仍然能够看到吴邪在月光下莹然有光的眼睛，他跑得急了，毯子也掉在地上，在夜露深重的晚上穿着单薄睡衣恳求他，为了那个耗尽他一生心血却又将他忘得干干净净的男人。
黑眼镜叹一口气，眼里的笑意不知何时消失无踪，他慢慢将毯子从地上捡起来，仔细拍打干净，披在吴邪肩上，不疾不徐的包住他，最后才拍了拍吴邪的肩，语气沉而雅，不太像他，“别动不动就把命随便给别人，你本事再大思虑再周全，命也只有一条，你不欠张家，也不欠张起灵，这条命是生是死都是你自己的。”
吴邪在夜色里怔住了，黑眼镜说完便掠过他走了回去，吴邪后知后觉的问他，“那明天？”
黑眼镜边走边挥了挥手，只说了一句，“你放心。”吴邪松一口气，安心的笑了起来。
第二日天气很好，吴邪早早就让人拿来他的人皮面具，他虽不去下斗，但是有认得他面容的杀手组织在外觊觎，戴人皮面具还是保险举措，他用的脸是张家的一个新人，地位阅历都不高，吴邪背着手在空旷的院子里四处转悠，迎面遇上的所有下人，张北临，张素手都是一脸漠然看他一眼就从他身边走过，没什么反应，吴邪偷笑着跟他们问好，觉得既然自己人都认不出来，那么这程度就可以了。
他一直走到后院的长廊，一转过墙角就看到了张起灵正坐在廊下的长椅上，曲起右腿，将手臂搭在膝盖上，闭眼倚着石柱，不知是不是睡着了，短短几日不见，吴邪却觉得自己好像是很久没有见到他。心情变得奇怪而复杂，吴邪收敛了所有表情，站在离他不远也不近的地方，看不够似的盯着他，连呼吸都刻意放得无比缓慢小心，在他头顶，银杏和梧桐树在风里沙沙的响，宽大叶子的阴影伴着上好的阳光落在张起灵英俊绝伦的脸上，像一幅永远只能压在吴邪心里的版画，哪怕再心爱，也不能拿出来示人。
张起灵最近听话得过分，吴邪不去找他，他便也不来打扰吴邪，就连上次他一声不吭的从后院张起灵的房间跑了，也没见他前来问过一句。果然张素手的话只是不着调的猜测吧，吴邪想，这才是正常的张起灵，这才是自己所希望的，只是……为什么心里会这么不舒服。
为什么此刻作为一个无关的人看着他，会觉得……这么失望。
没过多久，张起灵慢慢睁开了眼睛，向着吴邪看过来，吴邪稍晚一步回过神来，立刻收回了目光，此刻掉头就走实在可疑，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走到他面前低头，“先生让我来通知今日下午两点出发，请族长莫要误了时辰。”
张起灵没有回答，吴邪等了一会儿觉得奇怪，大着胆子抬头看他，却正好与他目光相撞，他沉若古井的眸子看过来，四目相对的瞬间，吴邪的眼神出现片刻的慌乱。
怕什么……他现在是别人的脸……这么想的吴邪又仰头挺胸的回看他，张起灵却垂眸浅淡一笑，薄薄的唇弯成似笑非笑的暧昧弧度，转头看他，“要怎么做？”
“什——”吴邪被许久未曾见到的微笑迷住，话都顿了顿，“什么怎么做？”
“要……配合你？”
我靠！吴邪在心里骂了一句，松了恭敬的态度大大咧咧坐在长椅另一头，与他相对，“露馅了？”
张起灵的眼睛看上去格外柔和，他点了点头。
原本吴邪不告而别，还这么久都对他不管不问，张起灵心里也不是一点都不介意的，本打定了主意见到他绝对要冷面相待，方才两人四目相对的时候他就觉得熟悉，一想这一日正是他出发的日子，多半是戴了人皮面具的，这下真人就站在面前，张起灵却又冷不下脸来了。
没办法，他实在是太想念他。
吴邪撇撇嘴，挫败的问，“这么明显？”
张起灵又点了点头。
“那可不行啊，”吴邪摸着下巴把自己刚刚过来的行为统统想了一遍，还是得不出结论，“你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

张起灵起初并不肯说，吴邪缠了他几次，说，“这是为了我们这次行动，如果轻易被人拆穿，那首当其冲最危险的人就会是我了。”
张起灵这才抬头看他，吴邪积极引导，“对对，就说哪里奇怪就好了，是脸上的表情？动作？还是言语里哪一句有问题？”
腿上用力，张起灵忽然从长椅一头靠过来，原本曲起腿坐着的姿势改成单腿跪在长椅上，离吴邪非常之近，吴邪吓了一跳，想要后退才发现自己的背正抵着柱子退无可退，张起灵犹豫着抬起了手，慢慢靠近了吴邪的脸，吴邪愣住，睁大了一双亮如星辰的眼睛抬头看着他，那一瞬间他心里闪过无数要逃跑的想法，最后却什么都没有做，任他用手指轻柔的按上自己眼帘，吴邪下意识闭上了眼睛，冰冷的手指可以感觉到他不安晃动的眼瞳，张起灵淡淡开口，“这里。”
短暂的留恋片刻，他放下了手重新拉远了距离，坐到了长椅一头倚着柱子，吴邪睁开眼，莫名其妙的回问，“这里？眼睛？”
张起灵点了点头，吴邪不免觉得好笑，“你只看我的眼睛就认得出来？”
张起灵又点头，吴邪无奈道，“这也没办法了，我总不至于安个假眼。”
明明这么轻易可以认出来，又为什么如此“认不出来”呢……
吴邪和他两相沉默的坐着，立刻摇了摇头，将自己的想法打消了。
那不一样……他现在是换了一个身体，不是连他自己也不能确定吗，自己还算不算是吴邪，又怎么能无缘无故的怪张起灵。
吴邪正打着自己的主意，张起灵忽然开口问他，“身体……怎么样了？”
说起来，这还是两人自那以后第一次见面，吴邪莫名觉得紧张，点了点头，“还好。”
张起灵没说什么，两人便就此沉默了一会儿，既然提起此事，吴邪就顺势说出了心里一直在打鼓的一个事情，“听说那天，是你找到我的……”
张起灵点头，吴邪继续问他，“那个……我那时候神志不清，可能胡言乱语了几句，你……有没有听见什么？”
张起灵看他良久，看得吴邪心里直发虚的时候他又摇了摇头。
吴邪确认了一遍，“什么都没有？”得到肯定答复后不禁暗暗松了口气，笑道，“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这句疏离客套的话却让张起灵的脸色灰暗许多，吴邪不知所措的看他，正想问他怎么了，张北临却突然的冲进来，面露慌色，“先生！你是先生吧？”
吴邪点点头，嘲笑他，“现在才认出来？”
他喘着气道，“是，不久前又见到了张自横，才想起先生今日是戴了人皮面具的。”
张自横是张自闲的胞弟，不过论身手阅历都差了自闲一节，这次出任务并没有他，吴邪就是用了他的脸。
吴邪笑道，“那便好了，我还怕漏洞太多，让人轻易看穿了。”
张北临道，“先生，队伍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张弥深长老……要在您临走之前见你一面。”
一旁的张起灵忽然握住放在廊下的古刀，神色蓦地冰冷起来，“我跟你同去。”
吴邪回头看他，“不用了。”
张北临倒没想到张起灵在吴邪之前开口，愣在了一旁。
吴邪看他良久，正过身来对张北临说，“出发之前理应是要见长老的，这次我还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回来，让他先来找我，倒是我的不对。”
张起灵忽然抓住了他的胳膊，“你不能单独见他。”
“张起灵！”吴邪低喝一声，“你别胡闹。”
吴邪以为他仍是耍赖，毫不留情的甩掉他的手径自往前走，张起灵一个多月的依顺让吴邪几乎忘记了他也是擅长厮杀，血液冰冷的猛兽，面对着不听他的命令径自离开的吴邪，张起灵的眼睛慢慢透出危险信号，如同暗夜里灼烧的冥火。
张北临更早的看到了他的表情，来不及喊一声，他下意识冲上前堪堪拦住张起灵伸到吴邪脖子后面的手，张起灵的脸在面对张北临时已是彻骨的寒意，像是冰封的面具，不计后果的搏斗令张北临根本招架不住，吴邪吓了一跳，对着张起灵大吼，“住手！你疯了？！”
“张起灵！”吴邪抓住了手枪指向他，“住手！不然我就开枪了！”
警告毫无用处，吴邪却不敢轻易动手，一则怕伤了他们两人，二则在张家邸宅放枪一定会引人过来，事情闹大就糟了，可是眼见着张起灵轻易弯住张北临的胳膊，下一秒就要折断它，吴邪不得已只能开了一枪，擦过张起灵的衣袖，迫得他终于松了手退后一步，张北临捂着手半跪在地上，朝着吴邪大喊，“快走！先生，跑啊！”
**！说得容易，吴邪腹诽道，老子要是跑得掉早就跑了！跑出去随便撞上什么人引起骚动，再传到长老们耳朵里，张起灵麻烦可就大了！
张起灵甩开接着缠上来的张北临，一双眼睛只盯着吴邪，脚下生风的迫近，极高的压迫感似是苍天坠落，吴邪哆嗦着用枪指着他，“别过来，老子可不是吃素的。”
话虽说得狠辣，吴邪却步步后退，张起灵不费吹灰之力抓住了他，对黑洞洞的枪口熟视无睹，他用手捏住了吴邪的后颈，语气淡淡，“给你最后的机会，开枪。”
吴邪的手指哆哆嗦嗦的扣住扳机，迟迟发不出力气，他娘的张起灵果然跟黑眼镜是一路货色，他一定是上辈子欠这两个冤家！
知道吴邪不会扣动扳机，张起灵的神色有转瞬的变化，但最终还是罔顾心疼的感觉，只说了一句，“抱歉……”就在他颈后用力一捏，吴邪的手一松，软倒在了张起灵怀里。
张北临赶过来还是晚了一步，用力拉住他的胳膊，企图将吴邪软软的身体救出来，“你要对他做什么，快放开他！张起灵你这个疯子！”
他素来守礼有节，以下犯上的言语行径还是人生中第一次，张起灵却单手将情绪激动的他挡住，言语含冰，“你去回复长老，先生与我先行出发，与你们在长沙会和。”
张北临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仍旧不依不饶的骂他，张起灵置若罔闻的将吴邪抱起，往院子外走去，走了几步却又停下，回头看他，眼神似是在看一具死尸，“以后他的事情，你少插手。”
一字一句的将警告抛出，张起灵抱着他从后门小路走出，听到枪声后知后觉赶到的张家人只看到了一脸郁愤的张北临。

———————— 第三十二章完————————

—————第三十三章完——————

我想打死度娘

放图了放图了
第三十三章